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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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2018学年部编版七年级上册语文第一单元检测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春天是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

迟子建

    ①立春的那天,我在电视中看到,杭州西子湖畔的梅花开了。粉红的、雪白的梅花,在我眼里就是一颗颗爆竹,噼啪噼啪地引爆了春天。

    ②而我这里,北纬五十度的地方,立春之时,却还是零下三十摄氏度的严寒。早晨,迎接我的是一夜寒流、冷月和凝结在玻璃窗上的霜花。想必霜花也知道节气变化了吧,这天的霜花不似往日的,总是树的形态。立春的霜花团团簇簇的,很有点儿花园的气象。你能从中看出喇叭形的百合花来,也能看出重瓣的玫瑰和单瓣的矢车菊来。不要以为这样的花儿,一定是银白色的,一旦太阳从山峦中升起来,印着霜花的玻璃窗,就像魔镜一样,散发出奇异的光辉了。初升的太阳先是把一抹嫣红投给它;接着,嫣红变成橘黄,霜花仿佛被蜜浸透了,让人怀疑蜜蜂看上了这片霜花,把它们辛勤的酿造,洒向这里了;再后来,太阳升得高了,橘黄变成了鹅黄,霜花的颜色就一层层地淡下去、浅下去,成了雪白的了,它们离凋零的时辰也就不远了。

    ③虽然季节的时针已指向春天了,可在北方,霜花却还像与主子有了感情的家奴似的,赶也赶不走。什么时候打发了它们,大地才会复苏。四月初,屋顶的积雪开始消融,屋檐在白昼滴水了,霜花终于熬不住了,撒脚走了。它这一去也不是不回头,逢到寒夜,它又来了。不过来得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闪闪烁烁地隐现在窗子的边缘,看上去像是一枝枝叶稀疏的梅。四月底,屋顶的雪化净了,林间的积雪也逐渐消融的时候,霜花才彻底丢了魂儿。

    ④在大兴安岭,最早的春色出现在向阳山坡。嫩绿的草芽像绣花针一样顶破丰厚的腐殖土,要以它的妙手,给大地绣出生机时,背阴山坡往往还有残雪呢。这样的残雪,还妄想着做冬的巢穴。然而随着冰河乍裂,达子香花开了,背阴山坡也绿意盈盈了,残雪也就没脸再赖着了。山前山后,山左山右,是透着清香的树、烂漫的山花和飞起飞落的鸟儿。那蜿蜒在林间的一道道春水,被暖风吹拂得起了鱼苗似的波痕。投在水面的阳光,便也跟着起了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打起蝴蝶结了。

    ⑤我爱这迟来的春天。因为这样的春天不是依节气而来的,它是靠着自身顽强的拼争,逐渐摆脱冰雪的桎梏,曲曲折折地接近温暖。也就是说,北国的春天,是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它从三月化到四月甚至五月,沉着果敢,心无旁骛,直到把冰与雪安葬到泥土深处,然后让它们的精魂,又化作自己根芽萌发的雨露。

    ⑥春天在一点儿一点儿化开的过程中,一天天地羽翼丰满起来了。待它可以展翅高飞的时候,解冻后的大地,又怎能不做了春天的天空呢!

(摘自《北京日报》,有删改)

(1)、本文是按怎样的顺序来结构文章的?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顺序?
(2)、文章的第②段对霜花的描写很精彩,请从表现手法的角度对画线句加以赏析。
(3)、分析第④段画线句的表达效果。

投在水面的阳光,便也跟着起了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打起蝴蝶结了。

(4)、对本文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篇写杭州西子湖畔的春天是为了与下文的北国之春作对比,以更显北国之春的美好。 B、“化开春天”之说新颖别致而贴切,写事物宛如写人物,拟人的手法使记叙生动形象而富有情趣。 C、作者描写春天一点儿一点儿地化开,表达对春的盼望,赞美了春天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 D、春在本文已不只是一个季节,她是芳草、碧树、飞鸟的具体形象,也是一种催人奋起的精神和力量。
举一反三
阅读《乡村》,完成小题。
                                                                                                                             乡   村
                                                                                                                            屠格涅夫
        ①六月的最后一天。漫漫一千俄里之内,都是俄罗斯广袤千里、幅员辽阔的疆土——我亲爱的家乡
        ②茫茫长空,一片蔚蓝。只有一片白云——仿佛是在轻轻飘浮,又似乎是在袅袅融散。微风敛迹,天气暖洋洋的……空气就像刚刚挤出、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牛奶一样新鲜!
       ③云雀在悠扬地歌唱,大脖子鸽子在咕咕叫唤,燕子在静悄悄地飞来掠去,马儿在喷着响鼻,不停地嚼着草,狗儿一声不吠地站在那里,温顺地轻摇着尾巴。
       ④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和青草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焦油味,一丝皮革味。大麻地里的大麻枝繁叶茂,郁郁青青,散发出一阵阵香烘烘、醉陶陶的气味。
        ⑤一条坡度平缓的深深峡谷。两边的坡上长着几排爆竹柳,一棵棵树冠似盖,枝叶婆娑,下面的树干却都已龟裂了。一条小溪从谷底潺潺流过,波光粼粼,似乎可见水底的小石子在微微颤动。远处,天地合一的地方,一条大河就像连接天地的一道蓝莹莹的花边。
        ⑥沿着峡谷,一面坡上是一个个整洁的小粮仓和一间间双门紧闭的小库房;另一面则是五六家木板铺顶的松木农舍。每一家的屋顶上都高高竖着一根挂着椋鸟(椋[liáng]鸟:鸟类的一科)笼的竿子,每一家的小门廊上都钉着一匹鬃毛直竖的小铁马。……护窗板上信手涂画着一个个插满鲜花的带把高水罐。每一间农舍前都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条完好无损的小长凳,一只只猫像线团那样蜷缩在墙根附近的土台上,警觉地竖起透明的耳朵在细听……
  ⑦我铺开一件披衣,躺在峡谷边沿,四周到处是整堆整堆刚刚割下的干草,清香扑鼻,让人心醉神迷。……睡在这干草堆上,那真是美滋滋的!
  ⑧孩子们那头发卷曲的小脑袋,从每一个干草堆里纷纷钻出来,羽毛蓬松的母鸡在干草里翻寻小蚊蚋和小昆虫,一只白嘴唇的小狗崽在乱蓬蓬的草堆里翻来滚去地自在嬉耍。
  ⑨几个长着亚麻色头发的小伙子,穿着干干净净、下摆上低低束着腰带的衬衣,蹬着笨重的镶边皮靴,胸脯靠在一辆卸了马的大车上,在伶牙利舌地相互取笑。
  ⑩一个脸庞圆圆的少妇,从窗口探出头来张望,她笑盈盈的,不知是小伙子们的说笑让她忍俊不禁,还是乱草堆里孩子们的嬉闹使她笑逐颜开。
  ⑾一个年老的主妇站在我面前,她身穿一件崭新的家织方格呢裙子,脚蹬一双新崭崭的厚靴子。空心大珠子串成的一条项链,在她那黑黝黝、瘦筋筋的脖子上绕了三圈,斑斑白发上系着一条带红点的黄头巾,老人的眼睛和蔼殷勤地微笑着,皱纹密布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嗨,这老人也许有七十岁了吧……不过,就是现在也依然看得出来:她当年是一个美人儿!
  ⑿她把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右手五指大大张开,托着一罐直接从地窖里取出来的、未脱脂的冷牛奶,罐壁上凝着一层珍珠似的小小水珠。老人家把左手掌心里那一大块余温犹存的面包递给我,说:“吃吧,随便吃点儿呀,过路的客人!”
         ⒀一只公鸡突然咯咯地大叫起来,还起劲地不停扑扇着翅膀,作为回应,一头关在栏里的小牛犊慢慢悠悠地拖长调子“哞”了一声。
  ⒁“啊,这燕麦长得多好呀!”我那马车夫的声音传了过来。
  ⒂哦,自由自在的俄罗斯乡村生活,是多么富庶、安宁、丰饶啊!哦,它是多么的宁静和美满!
  ⒃我不禁想到:皇城圣索菲亚大教堂圆顶上的十字架 , 还有我们城里人费尽心血所追求的一切,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注:①1872年2月,居住在国外的屠格涅夫晚年身体多病,十分想念自己的祖国,故写下了这篇文章。②指1878年的俄土战争,当年1月,俄军占领阿德里安堡后又准备进军君士坦丁堡,准备重新让东正教的十字架挂在圣索菲亚的大教堂上。

阅读下文,根据要求回答问题。
                                                                                                                  军号声声
        ①“军号一响,那士气就鼓起来了,战士们就往前猛冲。在冲锋号的鼓动下,不久就冲上了阵地,消灭了敌人,我军胜利了。”我刚到村口,就被这位满面红光的老人充满激情的话语吸引了过去,他有八十多岁的样子,站立都不稳,可话语声还很洪亮。周围那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老人,都很麻木的样子,任他自言自语,谁也没有接这个话茬。
        ②我们全家搬走这么多年后,我突然生出回来看看的念头,没想到在村口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他对那把铜号还是那么有感情。
        ③小时候,我对这把铜号是很羡慕的。不能亲手摸一摸、仔细看一看,总感到很遗憾。
        ④他的这把铜号,其实是有破损的,喇叭口处残缺一块,从这个地方向里还有一道裂纹。他每天都悉心呵护着,用一块纱布仔细擦拭,特别是到破损处时,会格外轻。
        ⑤擦完后,他就把铜号横过来,在眼前轻轻转动着,转完一圈,看擦得行了,就抬起头来,郑重地用右手握起来,举到眼前,右眼对铜号嘴儿认真看去,然后挪到左眼前,右眼眯起来,用左眼看一会儿,然后才慢慢放到自己嘴唇前。我们认为他就要吹响这把铜号了,可他总是让铜号和嘴唇似接触又不接触的,最终也没有吹响。
        ⑥我们都很失望,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失望的长叹:“唉——”
        ⑦这时,他才会转过头来,看我们一眼:“怎么,想看看?”
        ⑧我们凑上前去。他把铜号在我们眼前晃了晃,然后陷入沉思,轻轻地说:“我的战友正吹着冲锋号,敌人的炮弹就打过来。”停一停,喉结滚动了几下,又接着说:“他就牺牲了,铜号也炸成了这个样子。”他轻轻地抚摸着,眼中有些光亮闪动着。他神情怔怔的。“战友牺牲后,这把号就再也没有吹响过,但其实它是整天响着的。”说到这里,他会把铜号的喇叭口放在耳朵边,认真倾听。不一会儿,左脚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好似铜号真的响了,他是在配合着那节奏似的。过了半天,他把那已经破损的喇叭口伸向我们:“你们听,声音真响亮。”
        ⑨我第一个凑上前去,歪着头,让自己的耳孔尽量对准铜号,仔细地听着。除了风偶尔滑入号管发出一丝嗡嗡声外,其余什么也听不到。
        ⑩他生气地把手一挥:“去去去,不中用的小毛孩子!”
        ⑪我发现,周围几个老人对他的说法也都不认同。甚至说他脑子在战场上被震伤了,留下了毛病。
        ⑫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对铜号依旧这么痴情。我看到破损之处的断茬显得更黑了,有些地方析出细密的小米粒大小的绿色斑点,裂缝的颜色也显得更深了,其余的地方一如既往地锃亮放光。看来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过认真地擦拭维护。
        ⑬他见我这么认真地看着,浑浊的眼中似有火苗跳动了一下。“我知道,只要对着耳朵听,就能听到军号声声,连续不断,很响亮的。”我庄重的神情,引起了周围几位老人的注意。
        ⑭他也神情一振,脸上有了笑意,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来,让铜号的喇叭口对着我,我赶紧歪歪头,凑过耳朵,认真地听着。另外几个老人围上前来,惊奇地问道:“真听到了?”
        ⑮我庄重地告诉他们:“是的,听到了。”
        ⑯那几个老人木然地看着我。
                                                                                                                                                                                                        (文/高军,有删改)

阅读下面这篇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父亲的油菜花

曾剑

    ①记得刚上高一那年,春节刚过,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乡村静下来。我整日不出屋,坐在床头,等待父亲的脚步声。我常常是从清晨等到深夜,在风吹松枝的瑟瑟声里,慢慢睡去。

    ②父亲每天都出门,与其说是给我借学费,不如说是逃避。他心里清楚,正月里,山里人讲禁忌,不愿拿钱借人。他目光躲闪,一直不敢面对我。偶尔我们目光相撞,我捕捉到的,是他满眼的愧疚。

    ③我眼前浮现出开学时,教室里的情景,交了学费、领到书的同学,满脸喜悦;而我,独在教室一角,鸵鸟一样将头埋在臂弯里。从小学到初中,开学时的状况大都如此,我挺过来了。但现在,我突然对教室充满着惶惑与恐惧。

    ④正月十五的鞭炮响彻山村,炸得我心里一阵慌乱。明天,正月十六,学校将正式上课。拖至正月十六还不去报到的,往往就自动辍学了。我也决定辍学,到武汉去打工。我这么想,心里就坦然了。夜的黑从头顶压下来,我倒头便睡。

    ⑤记不清什么时候,父亲喊我起来,说:“走,跟我到有康的小卖店去。”有康是我家转弯抹角的亲戚,论辈分我叫他表舅。他在村口的三岔路开了一家小卖店。有康在柜台里的床上半卧。父亲在柜台外那张椅子上坐了,我就站在父亲身边。静坐一会儿,父亲直了直腰,他想说借钱的事。但他扫一眼有康那张倦怠不耐烦的脸,到底没说出来。父亲只说我,说我的学习成绩好,不读书可惜。

    ⑥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瞅有康。有康那张脸,并没有因我的成绩好而变得和蔼。父亲就说来杭鸡,说他打算办个养鸡场,先是买来杭鸡蛋,多少天孵出小鸡,多少天小鸡长成大鸡,多少天大鸡下蛋挣钱,同时孵出更多的小鸡。我了解父亲,他怕有康担心他还不起钱,便在借钱之前,用来杭鸡做铺垫。

    ⑦我到现在也不知来杭鸡是个什么样子,甚至不知道“来杭鸡”三个字,是不是这么写。偶尔有人进来买东西,父亲停下来,等那人走了,他再接着他关于来杭鸡的描述。有康下了床,站起来,不断地打着呵欠,还斜眼扫着父亲,这是在下逐客令。父亲站起来,走到有康身边,隔着柜台,微低头,弯腰,膝盖好像也有些弯曲。他仰头看着有康,清了清嗓子,显然是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让自己有勇气张口借钱。但有康抢先封住了父亲的嘴。有康说:“现在生意不好做,民国时通往麻城的商道,早就不从这里过,你是知道的。四周的几个垸子,倒是上这里买货,都是赊账,我都快撑不下去了。”我看见父亲像被人抽了脊椎骨似的突然矮了下去。

    ⑧我们走出小卖店,头顶那轮月,已偏向西天。“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父亲说。我明白父亲为什么说这句话,他是在暗示我,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我已经不相信明天了。父亲借钱时那个可怜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我,我要走了,打工去。

    ⑨夜在黎明中醒来。我像别的打工仔一样,一个蛇皮袋,塞着我的铺盖,向镇上走。在那里,我将坐上去武汉的汽车。

    ⑩父亲送我,他在前面走。出了村口,他没走大路,选择了一条田间小道。父亲怕碰见熟人。太阳露出瑰丽的光,天似乎是豁然亮了。父亲突然停下来,指着满田的油菜说:“你看,咱家油菜花开了。”我扫了一眼,眼前一片碧绿。父亲说:“你仔细看。”我顺着他的手指,果然看见一株金黄色的油菜花,就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父亲说:“要不,你还是上学去吧,这油莱花都开了,太阳一晒,三两天就全开了。过些日子,天暖和了,就会结籽,籽饱满了,熟了,就是钱,够你交学费的。”

    ⑪父亲是在同我商量,更像是在乞求。他一直低着头,不正视我,只看着那朵金黄色的油菜花我摇头。但在那一刻,我看见满山的矮松、碧绿的油菜、还有万绿丛中这朵金黄色的油菜花。村子像一幅以绿为主色调的油画,美得令我心动。

    ⑫我感到天地陡地一亮。阳光洒在油菜花上,这么多天,心里的阴霾,被那一片金黄驱得无影无踪。晨露沾在油菜花上,晶莹剔透。有一滴露珠,被松雀的鸣叫震落,似乎滑进了心田。我感到它的清凉。我的眼前,幻现出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心里陡起一股希望,像金黄色的火苗在燃烧。我的腿软了下来,似乎已无力迈向小镇。我放下蛇皮袋,坐在田埂上,低头,拔着田埂上的野草。眼泪悄然流出来,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滴落在野草上,滴落在拔去野草的新鲜泥土上。

    ⑬父亲提起蛇皮袋,将我拽起来。我们转身,沿着相反的方向,朝着学校走。高中三年苦读,成就了我的军校梦。如今,我成为一名军旅作家,而父亲,依然在山里。他老了,七十多岁了。我们不让他种田,父亲说,水田是弄不动了,旱田还是要种的。

    ⑭父亲只种油菜。

(选自大别山飞鹰的博客)

阅读下面的文学作品,完成小题。

卖猪肠粉的女人

蔡澜

    家父喜欢吃猪肠粉,没有馅的那种,加甜酱、油、老抽和芝麻。年事渐高,生活变得简单,佣人为方便,每天只做烤面包、牛奶和阿华田,猪肠粉少吃。

    我回家陪伴他老人家时,一早必到菜市场,光顾做得最好的那一档。哪一档最好?自然是客人最多的。

    卖猪肠粉的太太,四五十岁人吧,面孔很熟,以为从前在哪里见过,你遇到她也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所有的弱智人士,长得都很相像。

    已经有六七个家庭主妇在等,她慢条斯理的,打开蒸笼盖子,一条条地拿出来之后用把大剪刀剪断,淋上酱汁。我乘空档,向她说“要三条,打包,回头来拿。”

    “哦。”她应了一声。

    动作那么慢,轮到我那份,至少要十五分钟吧。看着表,我走到其他档口看海鲜蔬菜。

    今天的蚶子又肥又大,已很少人敢吃了,怕生肝病。有种像鲥鱼的“市壳”,骨多,但脂肪更多,非常鲜甜。菜摊上看见香兰叶,这种植物,放在刚炊好的饭上,香喷喷的,米再粗糙,也觉可口。的士司机更喜欢将一扎香兰叶放在后座的架上,愈枯香味愈浓,比用化学品做的香精健康很多。

    时间差不多了吧,打回头到猪肠粉摊。

    “好了没有?”问那小贩。

    她又“哦”的一声,根本不是什么答案,知道刚才下的订单,没被理会,只有耐心地重新轮候,现在又多了四五个客人,我排在最后。

    好歹等到。

    “要多少?”她面无表情地问。

    显然的,她把我说过的话当耳边风。

    “三条,打包。”我重复。

    付钱时说声谢谢,这句话对我来说已成为习惯,失去原意。

    她向我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父亲一试,说好吃,我已心满意足。刚才所受的闷气,完全消除。

    翌日买猪肠粉,已不敢通街乱走,乖乖地排在那四五个家庭主妇的后面,才不会浪费时间。

    还有一名就轮到我了。

    “一块钱猪肠粉。等一下来拿。”身后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喊着。“哦。”卖猪肠粉的女人应了一声。

    我知道那个女的说了等于没说,一定会像我上次那样重新等起,不禁微笑。

    “要多少?”

    我抬头看那卖猪肠粉的,这次她也带了笑容,好像明白我心中想些什么。

    “三条,打包。”

    做好了我又说声谢谢,拿回家去。

    同样的过程发生了几次。

    又轮到我。

    这回卖猪肠粉的女人先开口了。

    “我不是没有听到那个人的话。”她解释,“你知道啦,我们这种人记性不好,也试过搞错,人家要四条。我包了三条,让他们骂得好凶。”

    我点点头,表示同情。收了我的钱,这次由她说了声谢谢。

    再去过数次,开始交谈。“买回去给太太吃的?”她问。“给父亲吃。”

    卖猪肠粉的女人听了添多一条,我推让说多了老人家也吃不下,别浪费。

    A“不要紧,不要紧”,她还是塞了过来。

    “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有用的,他们说。但是我不相信自己没有用。”有一次,她向我投诉。

    “别一直讲我们这种人好不好?”我抗议。

    “难道你要我用弱智吗?这种人就是这种人嘛。”她一点自卑也没有,“我出来卖东西,靠自己,一条条做的。一条条卖。卖得愈多,我觉得我的样子愈不像我们这种人,你说是不是?”

    我看看她,眼中除了自信,还带着调皮。

    “是。”我肯定。

    “喂,我已经来过几次,怎么还没有做好?”身后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大声泼辣道,“那个人比我后来,你怎么先卖给他?”

    B“卖给你!卖给你!卖给你!卖给你!”

    卖猪肠粉的女人抓着一条肠粉,大力地剪,剪个几十刀。不停地剪不停地说卖给你,扮成十足的白痴,把那个女人吓得脸都发青,落荒而逃。

    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她也开朗地笑。从眼泪漫湿的视线中,她长得很美。

(节选自《蔡澜品女人》)

阅读《故乡》和《孔乙己》选段,完成小题。

【甲】

    一日是天气很冷的午后,我吃过午饭,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了,便回头去看。我看时,不由的非常出惊,慌忙站起身,迎着走去。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乙】

    中秋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酒。”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断腿?”孔乙己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一九一九年三月

 阅读下面的文学类文本,完成下面小题。

怀彭荆风先生

①第一次读到彭荆风先生的文章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雪天,在我们铅山县城的一个小书店,老板给我推荐了一本书,我接过书,一眼就看到了彭荆风先生的文章《驿路梨花》。文中的故事深深打动了我,心想,彭荆风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定然有着一颗美好的心灵,才能写出如此感人的文字。

②多年后我从乡间调进县城工作,对彭荆风先生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他是位蜚声文坛的军旅作家,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他小时候跟家人一起住在铅山县城河口镇的小河沿,他一直把铅山当作自己的故乡深爱着……由是,敬仰之外,在心底有了亲切之情。

③人说,有缘的人,总能够相见。2009年11月的一个下午,我得知,彭荆风先生来铅山了,现在在文广局三楼为大家上文学课。便立即小跑着来到文广局,会场里坐满了人,讲课已在进行中。彭荆风先生侃侃而谈。他一头银发,面如暖日,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完全看不出已年届八旬。时值寒冬,窗外几株悬铃木的叶子在霏霏冷雨中飘落,然而三楼的课堂沉浸在温暖而热烈的氛围里

④课后,彭荆风先生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说:“没想到铅山有这么多喜欢文学的年轻人。我看可以开一个班,就叫鹅湖文学习作班。我每年抽出一些时间来上课。”于是,我有幸成为班里的一员。

⑤此后三年的夏秋时节,老师都不远万里,从昆明来到铅山,义务给鹅湖文学习作班的学员上十天的课。他给我们讲小说与散文的区别,讲小说的结构、取材、情节、色彩、意境、悬念,讲文学与社会的关系等等。他还为学员们列阅读书单,读上百篇的学员习作并逐一点评。授课之余,老师又同我们一起深入乡间采风。记得第二年,他给学员们看稿之后高兴地说,这批年轻作家不少已达市一级甚至是省一级作家的写作水平,“鹅湖文学习作班”该改名“鹅湖文学写作班”了。

⑥2011年夏,彭荆风先生来到铅山,那日得知我们刚刚听了县委书记的报告会,他很急迫地问起了小河沿污水治理的事。小河沿是县城河口这座千年古镇的心和肝,是古镇人的精神家园。我很敬佩,彭老久居云南昆明,仍心系家乡的发展。

⑦两个月后,我去云南出差,途经昆明,电话告知彭老我要去拜访他。他很高兴,说我来昆明一趟不容易,不妨先到大观楼、滇池几个地方看看,再来接我。我按老师的建议一路漫游。昆明是一座色彩丰富的城市,印象最深的是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千娇百媚,馨香拂面,美得叫人心醉,许多花我都是头一次看见。老师的作品为什么那么鲜活,富有色彩?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⑧那天下午,彭荆风先生在他的书房接待了我。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柜上,里面摆放着老师各个时期的戎装照与生活照。照片上的老师和坐在木椅里的老师,都是那样慈祥而温和,暖阳裹身。老师向我了解了鹅湖文学写作班学员的学习与创作情况,得知不少学员在省级甚至国家级报刊上发表了文学作品,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他从书柜里找出一叠文学杂志送给我,叮嘱我要坚持读书:“一天读一个短篇,一年就是365篇。”

⑨晚上,我们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饭店共进晚餐,老师特意为我点了几道云南的特色菜。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额颊上不住地冒着虚汗,这才从他的女儿彭鸽子那里知晓那日他身体抱恙。尽管如此,他还是热情地接待我这个晚辈,这让我愧疚不安。

⑩时间是一个小偷,再美好的人,再美好的事,都会被它一一盗走。2018年7月24日,我在手机里得知彭荆风先生仙逝的消息。未能前往昆明与敬爱的老师见最后一面,成了我心底抹不去的遗憾。

⑪而彭荆风先生并未走远。晨起,面对朝晖,我会想到《太阳升起》。夜晚,遥望明月,然默念起《今夜月色好》。入夜有梦,我与恩师重逢,相聚于驿路梨花下。

(2024年03月01日,中国作家网,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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