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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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那树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永远的黄桷树

    常常思念大西北的白杨树,它们高大、伟岸、正直,昂首云天,不畏风寒,在严酷的环境中张扬①着坚忍不拔的性格。

    然而,白杨树只有半年的青春,那满树绿意栅栅 来迟,五月才能抽芽,十月份便被秋风染黄,还没等 冬季的时轮碾过,已卸下一身金甲,只剩下光秃秃的 枝桠,透出苍凉的意味。

    在我看来,生长在重庆的黄桷树可谓名副其实的常绿树。它枝繁叶茂,带给炎热季节的山城一片浓阴,一份凉意。即使阴雨霏霏的冬天,满树的绿也不会零落,仍是一副傲寒凌霜的姿态,仿佛一个永不疲倦的斗士,从没有卸下盔甲的日子。据说黄桷树也是年年长出芽叶,悄悄换下旧装.但在不经意之间就完成了,从来不事张扬②。

    重庆多山,地下多石,许多名花奇树似乎与此无缘,只有貌不出众的黄桷树对山城情有独钟,长势喜人。因为它拥有绵长柔韧的根须,能够从岩层、石缝里吸收养料和水分,这是它的生命力旺盛的根本原因;而且它的叶片大而密,阳光对它格外慷慨,这也是它常绿的奥秘。

    黄桷树不仅永远绿意盎然,而且具有极大的包容性。它和桐树、棕桐、玉兰树、皂荚树和谐相处,一起生长,从不因自己家族的强盛而挤兑别人,也从不在众树的簇拥下陶然欲醉。它平凡普通得犹如山城的老百姓,而它的强悍和宽容正是重庆人性格的象征。

    黄桷树以它默默无闻的奉献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赢得了重庆市“市树”的美誉。从它身上,我感悟到人生的艰辛和凝重,生命的蓬勃和葱笼,也看到重庆直辖市的未来和希望。如果让我选择最喜爱的树,我会毫不犹豫地首选黄桷树。

(1)、联系上下文,对文中的两个“张扬”解释正确的一项是(    )
A、②声张 B、②宣扬 C、②显露 D、②虚张声势
(2)、上文第三自然段中称黄桷树“仿佛一个永不疲倦的斗士”。这是因为,。“卸下盔甲”是指
(3)、文章开头赞扬白杨树的坚忍不拔,为何接着又写 它苍凉的枝桠?写白杨树的目的何在?
(4)、本文采用了的表现手法,借对黄桷树的描写赞美了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俺爹俺娘

      爹娘在一起生活了整整72年。

      72年,就人的一生而言,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虚岁17的爹和虚岁19的娘,便在吹吹打打声中成亲了。

      成亲那天,娘身穿福义褂、福义袄和福义裙,头蒙红布,脚穿三寸绣花鞋,坐着花轿来到我家。迎亲拜堂的爹,身穿大褂,头戴洋草帽,脚蹬黑布靴。爹回忆说,这顶洋草帽还是从20里以外的他舅家借来的。当拜完天地,进入洞房,给娘掀开蒙头红布的时候,爹才知道娘长得啥样。

      娘当时低着头,眼睛直往脚下看,新郎到底啥模样,她连瞅都没瞅一眼。

      一连几天,新郎新娘不说一句话。爹一大早就外出干木匠活,中午、晚上回来,娘已做好了饭。爹和爷爷奶奶在桌上吃,娘走到锅台边上吃,还是不说话。两年后,两人才开始说话,第三年上有了我大哥,家里才有了点欢乐气氛。

      “你咋能憋那么长时间不跟爹说话呢?”我问娘。

      娘说:“他动不动就吵人,不想答理他。”

爹11个兄妹,就剩了他一个,爷爷奶奶宠着他。他脾气倔,爱吵人,有一次,爹还打了娘两巴掌。娘烦透了,竟喝下一灯煤油。幸亏家里人发现早,给她往嘴里灌绿豆水和白炭土(一种白色的土,传说这种土和绿豆水能解毒),娘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才保全了性命。

      我问爹娘,你们想到过离婚吗?

      爹说:“没有,咱家不兴这个。结了婚就像钉子砸到木头里,离啥婚。”

      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不都是这样。唉,俺这一辈子也受够他的气了。”

      以后日子长了,他们总算“磨合”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爹烦了,吵几句,娘装作没听见就过去了,不计较言语高低。

      过日子嘛,天天一个锅里摸勺子,也还会出现一些矛盾。

      有一年快过春节了,舅舅到我家,说我姥姥的祭日快到了。娘对爹说,把橱子里那包饼干让他舅捎回去,给他姥姥上坟吧,他姥姥一辈子没见过饼干。爹没说什么,就算答应了。过了几天,爹突然跟娘吵了起来:

      “今天啥日子,你忘了?”

      娘一想,坏了,今天不是我奶奶的祭日吗!趁天还没黑,赶快打发外甥女桂花去上坟。爹觉得不出气,又跟着吵了一句:

      “光想着你娘,忘了俺娘了!”

      娘闷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第二天便病倒了。

      我和姐姐赶回家,商量着怎么说说爹,让他改改爱吵人的脾气,没想到进屋一看,爹守在娘的床前又喂药、又喂饭,还不时拉过娘的手抚摸着。

      “爹,你不是常说‘事多伤心,话多伤人’吗?以后你不要……”

      我还没说完,爹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便打断我的话:

      “今年咱那庄稼长得不孬,能过个好年了。”又东扯西扯说开了别的。说完后,又要抢着去烧火做饭。这对 从来不下灶的爹来说,可真难为他了,我和姐姐又赶紧抢着去做。

      娘也猜出我和姐姐要劝说爹的心思,便对我们说:“别怪你爹,谁还没有个脾气,他平时说话就扩着个嗓门喊,就像打架似的,可他心不坏。俺还怕他不吵呢,听他嗓门一小,就是身体有毛病了。”

      听了娘的话,我和姐姐偷偷笑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年纪大了,爹娘变得形影不离。我和二姐在外工作,把爹娘一块接出来住几天还行,要是只接出一个来,在外的一个就挂念家里的一个。邻居大婶跟爹娘开玩笑说:“你老两口属刺猬的,身上都有刺,却谁也扎不着谁。”

      爹听了,笑着说:“这叫‘秤杆子不离秤砣,老汉不离老婆’,你懂吗?”

      这就是我的爹和娘。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小题。

    天是越来越冷了,祥子似乎没觉到。心中有了一定的主意 , 眼前便增多了光明;在光明中不会觉得寒冷。

    地上初见冰凌,连便道上的土都凝固起来,处处显出干燥,结实,黑土的颜色已微微发些黄,象已把潮气散尽。特别是在一清早,被大车轧起的土棱上镶着几条霜边,小风尖溜溜的把早霞吹散,露出极高极蓝极爽快的天;祥子愿意早早的拉车跑一趟,凉风飕进他的袖口,使他全身象洗冷水澡似的一哆嗦,一痛快。有时候起了狂风,把他打得出不来气,可是他低着头,咬着牙,向前钻,像一条浮着逆水的大鱼;风越大,他的抵抗也越大,似乎是和狂风决一死战。猛的一股风顶得他透不出气,闭住口,半天,打出一个嗝,仿佛是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打出这个嗝,他继续往前奔走,往前冲进,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住这个巨人;他全身的筋肉没有一处松懈,象被蚂蚁围攻的绿虫,全身摇动着抵御。这一身汗!等到放下车,直一直腰,吐出一口长气,抹去嘴角的黄沙,他觉得他是无敌的;看着那裹着灰沙的风从他面前扫过去,他点点头。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撕碎了店户的布幌,揭净了墙上的报单,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忽然直驰,象惊狂了的大精灵,扯天扯地的疾走;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象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忽然横扫,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扭折了树枝,吹掀了屋瓦,撞断了电线;可是,祥子在那里看着;他刚从风里出来,风并没能把他怎样了!胜利是祥子的!及至遇上顺风,他只须拿稳了车把,自己不用跑,风会替他推转了车轮,象个很好的朋友。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走一步,再走一步

莫顿·亨特

    那是费城七月里一个闷热的日子,虽然时隔五十七年,可那种闷热我至今还能感觉得到。当时和我一起的五个小男孩,因为玩弹子游戏玩厌了,都想找些新的花样来玩。

    “嗨!”内德说,“我们很久没有爬悬崖了。”

    “我们现在就去爬吧!”有个孩子叫道。他们就朝一座悬崖飞跑而去。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虽然我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活泼勇敢,但是自我出世以后,八年来我一直有病,而且我的心里一直牢记着母亲叫我不要冒险的训诫。

    “来呀!”我最要好的朋友杰利对我叫喊,“别做胆小鬼。”

    “我来了!”我一面应着,一面跟着他们跑。

    我们最后来到一处空地。那座悬崖就耸立在空地的另一边。它是一堵垂直的峭壁,壁面有许多凸出来的岩石和蓬乱的灌木。大约只有二十米高,但在我眼中却是高不可攀的险峰。

    其他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向上爬,朝着一块离崖顶还有三分之二路程的狭小岩石架进发。我落在最后,全身颤抖,冷汗直冒,也跟着他们向上爬。我的心在瘦骨嶙峋的胸腔里咚咚直跳。

    我终于爬上去了,蹲在石架上,心惊肉跳,尽量往里靠。其他的孩子慢慢地向前移动,我看在眼里,吓得几乎晕倒。

    接着,他们又开始向崖顶攀爬。他们打算从崖顶沿着一条迂回的小路下山回家。

    “嗨,慢着,”我软弱地哀求道,“我没法……。”

    “再见!”其中一个孩子说。其他孩子跟着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左折右转地爬上了崖顶,向下凝视着我。“如果你想待在那里,就待着好了。”有个孩子嘲笑道,“不用客气。”杰利看来好像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和大家一起走了。

    我从悬崖边向下望,感到头晕目眩;我绝对没法爬下去,我会滑倒摔死的。但是,往崖顶的路更难爬,因为它更陡,更险。我听见有人啜泣,正纳罕那是谁,结果发现原来是我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暮色开始四合。在一片寂静中,我伏在岩石上,恐惧和疲乏使我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暮色苍茫,天上出现了星星,悬崖下面的大地越来越暗。这时,树林里有一道手电光照来照去。我听到了杰利和我父亲的声音!父亲的手电光照着我。“下来吧,孩子,”他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晚饭做好了。”

    “我下不去!”我哭着说,“我会掉下去,我会摔死的!”

    “听我说吧,”我父亲说,“不要想着距离有多远。你只要想着你是在走一小步。你能办得到的。眼睛看着我电筒的光照着的地方,你能看见下面那块岩石吗?”我慢慢地把身体移过去。“看见了。”我说。

    “好,”他对我说,“现在你把左脚踏到那块岩石上。不要担心下一步。听我的话。”这似乎能办得到。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左脚去探那块岩石,而且踩到了它。我顿时有了信心。

    “很好,”我父亲叫道,“现在移动右脚,把它移到右边稍低一点的地方,那里有另外一个落脚点。”我又照着做了。我的信心大增。“我能办得到的。”我想。我每次只移动一小步,慢慢爬下悬崖。最后,我一脚踩在崖下的岩石上,投入了父亲强壮的手臂中。我先是啜泣了一会儿,然后,我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这是我永远忘不了的经历。

    我曾屡次发现,每当我感到前途茫茫而灰心丧气时,只要记起很久以前我在那座小悬崖上所学到的经验,我便能应付一切。我提醒自己,不要想着远在下面的岩石,而要着眼于那最初的一小步,走了这一步再走下一步,直到抵达我所要到的地方。这时,我便可以惊奇而自豪地回头看看,自己所走过的路程是多么漫长。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家有母亲

赵海宁

    父亲去世10年后,在我的“软硬兼施”下,母亲终于同意来郑州跟着我一起生活。

    我们借了一辆车回去接她,她早把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屋收拾妥当,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那些行李中有两袋面,是她用家里的麦子专门为我们磨的,这种面有麦香。但那天,那两袋面我决定不带了,因为车的后备箱太小,我们要带的东西太多。

    母亲却坚持把面带着。一定要带,她说。

    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看着她,便想明白了什么,示意先生把面搬到里屋,我伸手在外面试探着去摸。果然,在底部,软软的面里有一小团硬硬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里面是母亲要给我们的钱。

    把钱放在粮食里,是母亲很多年的秘密。

    十几年前,我刚刚结婚,在郑州租了很小的房子住,正是生活最拮据的时候。那时,我最想要的不是房子,不是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只是一个像样的衣柜。就是那年冬天,母亲托人捎来半袋小米。后来先生将小米倒入米桶时,发现里面藏着500块钱,还有一张小字条,是父亲的笔迹:给梅买个衣柜。

    那些年,母亲就是一次次把她节省下来的钱放在粮食里,让人带给我,带给大姐二姐,在我们都出嫁多年后,仍贴补着我们的生活。但那些钱,她是如何从那几亩田里攒出来的,我们都不得而知。这一次,即使她随我们同行,也还是将钱放到了面袋里,在她看来,那是最安全的。

    面被带回来后,我把钱取出来交还母亲,母亲说,这是我给童童买车用的。童童是她的外孙,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要辆赛车,因为贵,我没有给他买,上次回老家,他许是说给母亲听了,母亲便记下这件事。2000块,是她几亩地里一年的收成吧,我们都不舍得,但她舍得。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个舍得的人,对我们,对亲戚,对左邻右舍,爱舍得付出,东西舍得给,钱舍得借,力气也舍得花。有时不知道她一个瘦小的农村妇人,为什么会这样舍得。

    母亲来后不久,有天对先生说,星期天你喊你那些同学回家来吃饭吧,我都来了大半个月了,没见他们来过呢。

    我替先生解释,妈,他们经常在外面聚呢。母亲摇头,外面哪儿有家里好,外面饭菜贵不说,也不卫生。再说了,哪儿能不来家呢?来家才显得亲。然后,母亲态度坚决地让先生在周末把同学们带回家来聚一聚。我们拗不过她,答应了。

    先生分别给同学中几个关系最亲近的老乡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周末来我们家。周末一整天,母亲都在厨房忙碌。下午,先生的同学陆续过来了,象征性地提了些礼品。我将母亲做好的饭菜一一端出,那几个事业有成、几乎天天在饭店应酬的男人,立刻被几盘小菜和几样面食小点吸引过去。其中一个忍不住伸手捏起一个菜饺,喃喃说,小时候最爱吃母亲做的菜饺,很多年没吃过了。母亲便把整盘菜饺端到他面前,说,喜欢就多吃,以后常来家里吃,我给你们做。

    那个男人点着头,眼圈忽然就红了,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他也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乡了。

    那天晚上,大家酒喝得少,饭却吃得足,话也说得多。那话的内容,也不是平日在饭店里说的生意场或单位里、社会上的事。很少提及的家事,被慢慢聊起来,说到家乡,说到父母……竟是久违的亲近。那以后,家里空前热闹起来。

    母亲说,这样才好,人活在世上,总要相互亲近的。

    有一次,得知先生一个同事的孩子患了白血病,母亲要我们送些钱过去。因为是来往并不亲密的同事,我们只想象征性地表示一下,母亲却坚决不答应,说,人这辈子,谁都可能会碰到难事,你舍得帮人家,等你有事了,人家才会舍得帮你。孩子生病对人家是天大的难事,咱们碰上了,能帮的就得帮。我们听了母亲的。

    在母亲过来半年后,先生竟然意外升职,在单位的推荐选举上,他的票数明显占了优势。先生回来笑着说,这次是妈的功劳呢,我这票是妈给拉来的。我们才发现,最近我们的人际关系竟然空前好起来,那种好,明显地少了客套多了真诚。一个字都不识的母亲,只是因为舍得,竟不动声色地为我们赢得了那么多,是我们曾经一直想要赢来却一直得不到的。

    再想她说过的话,你舍得对人家好,人家才会舍得对你好。于她,这是一个农村妇人最朴实本真的话;于我们,无疑是一个太过深刻的道理。

    母亲是在跟着我第三年时查出肺癌的。母亲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我陪在她身边。药物只是用来止疼,抵挡不了癌症的肆虐。她渐渐吃不下饭去,喝口水都会吐出来,却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痛苦的神情,只要醒着,脸上便漾着微微的笑容。

    那天,母亲对我说,你爸他想我了。妈,可是我舍不得。我握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想握牢,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梅,这次,你得舍得。她笑起来,轻轻将手抽回,拍着我的手。但是这一次,母亲,我舍不得。我说不出来,心就那么疼啊疼得碎掉了。

    母亲走的那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村头排到村尾,除了亲戚,还有我和先生的同学、朋友、同事,我们社区前后左右的邻居们……很多很多人,里面不仅有大人,还有孩子,是农村罕见的大场面。

    队伍缓缓穿行,出了村,依稀听见围观的路人中有人议论,是个当官的吧?或者是孩子在外面当大官的……母亲这一生,育有一子三女,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不官不商。母亲本人,更是平凡如草芥,未见过大的世面,亦没有读过书,没有受过任何正规教育,她只是有一颗舍得爱人的心。

    而她人生最后的盛大场面,便是用她一生的舍得之心,无意间为自己赢得的。

(原载《教育之音平台》,有删改)

春天忆故人

高红十

①春天,第一茬花赶在叶子前扑天抢地地开开;河边柳条摇头晃脑得意地绿;远看有近却无的草坪草,白天黑夜加班长,飞快地长得远看近着一样样绿了。

②从遍地毛毛虫,到绿叶满枝头,杨树终究成了扬脸可见像模像样的树,也就眼一闭再睁

开的时间。

③春季前半季有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到清明就慢下来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虽说雨水不一定清,视线不一定明,但节气这辆吱啊吱啊哼叫的老车毕竟抵达“清明”这重要一站。

④那天听广播,正播《我与地坛》,不能不想起文章的作者,走了六七年的史铁生。我和他同在黄土地插队,我延长,他延川,两县挨着,插队时并不认识。文学新时期初起,我在陕西人民出版社编辑文学期刊《绿原》,通过友人介绍,向史铁生约稿。他给我写街道福利小厂的短篇小说《午餐半小时》,似乎没用,也约了赵振开(北岛)的中篇小说《波动》,和前苏联小说《第四十一》,似乎也没用.....,过去快四十年。

⑤我去过他在瘫和宫也就是地坛附近的家,见过他父亲和妹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上第七期文学讲习所(鲁迅文学院前身),一人到他家来过,和同学一起来过。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控制哪个机关,院门应声打开,客人得以进了院门又进了房门。《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除了清新的陕北风光,文字表达也十分别致,想哪写哪,散文式的,随意,放得开又收得拢。我问他,怎么这样写?学谁?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鲁迅。

⑥后来,和陶正一起上史铁生新搬的家,请他参加一家公司准备拍摄的讲述插队生活的电视剧,电视剧故事除了土插队,还要延伸至出国洋插队。我们很有诚意地和史铁生一道,轮椅出门,轮椅上出租,轮椅下出租,轮椅进楼上电梯直至“走”到谈事的房间....结果是未遂,关于电视剧的理解双方差得有点远。

⑦再后来,有了今文坛惊艳的《我与地坛》。他说,在出入地坛十五年后写下此文。可见他出入地坛的第一年至第许多年,一定没为文体事先设计,没有想到是写一篇小散文还是大散文,是文化散文,还是争取获奖的散文,或者不吝文体又像写小说(写园子里一对老夫妇和一位练习唱歌的年轻人那章),史铁生只是把心中想写特别想写的生末净旦丑狮子老虎狗山水林田路……一一铺陈纸笔。

⑧文章写了对母亲的愧疚,又岂止是愧疚?写了对生与死的理解,特别悟到死是迟早的事,着什么急一令人顿悟;特别精彩的是园中四季与林林总总的对应,与一天之光景对应,与乐器的对应,与声响的对应,与园中景观的对应,与心绪的对应,与艺术形式对应,与梦的对应.....有些对应可能在史铁生出入地坛时就有了,像春草冒芽,像风吹过几片叶脉好看的落叶那时就有了文章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结构、段落排序、语言风格基本成熟可以动笔,还会有什么对应四季的奇思妙想源源不断无限铺排开来。

⑨十五年出入地坛,史铁生是在深入生活么?眼下不少采风式的“深入生活”只能叫擦蹭生活,史铁生似乎高于深入生活。清明时节听此文,一种情感的、文学的浸润,浸润干涸的世道,浸润干涸世道里粗戾的人心。那文字,像摩挲把玩许久许久的手事,都润泽成玉了。相比有的人人没走,文字就旧了,颓了,蔫巴了。《我与地坛》的作者走了六七年,被广播里的专业人士读起来,新鲜有如古筝铮铮作响,清亮无比,深沉无比,余音袅袅。难得的是《我与地坛》全文几无废话,这年头,要想说或者写一些没有废话的话,该是多难的事!

⑩春天来了,春天读好文章,情随声来,声情并茂。春天听好文章,万物生发思念也生发,万物绽放情感也绽放,带起听者所有感觉,却无悲伤。文章在,人就在,文章好好活着,人也就好好活着,并且好好活下去。

⑪记得有一年,史铁生从延安回来,晒得有点黑,他叫着我的名字,欢喜地对我说,延安有人问你好呢……

(选自《北京日报》2017 年04月27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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