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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枣儿

下列关于《枣儿》剧本的思想内容理解不当的一项是(   )

A、剧本表现了感人至深的亲情,也表现了老一辈的深厚乡情。 B、剧本反映了当今社会家庭关系的变化,呼唤人们的温暖亲情和心灵沟通。 C、剧本反映了现代化过程中,青壮年离开乡土、老人孩子留守家园的农村状况;表现了社会变革时期传统的失落、精神家园的失落以及人们对传统、对精神家园的追寻;表现了社会的深刻变迁,企盼和呼唤人们认识和适应时代发展带来的变化,走出家园、走出封闭、走出传统,而迈进现代社会的新生活。 D、剧本中,老人和小孩代表了新旧两种时代,批评了老人的怀旧思想,赞扬了小孩的纯真。
举一反三
阅读理解

母 亲 的 心       高仓健(日本)

     井出是我的忘年交之一。那次他带我游览了东信州。那天晚上,他跟我讲起了他那因白血病而突然病逝的母亲——和美女士。

井出刚上小学的时候,和美给孩子们买了两只小猪仔。在寒冷的冬季,小井出和两个妹妹的工作就是每天早晚两次将沉重的剩饭桶搬到猪窝。无论多么寒冷、多么辛苦,如果他们没给小猪喂食,妈妈就不让他们吃饭。 凛冽的寒风中,兄妹3人搬着沉重的剩饭桶,妹妹哭着说:“妈妈为什么要让我们干这种事啊?”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春天来的时候,买猪的人来了,领走了已经长得圆滚滚的小猪。井出说,听着小猪呜呜的叫声逐渐远去,他们流下了眼泪。

     几天后,妈妈给3个孩子每人一本存折,卖猪的钱被平均分成3份,存入每个孩子的账户。秋天的时候,妈妈又买了小猪仔,次年春天的时候,胖乎乎的小猪又被卖出去。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差不多10年。和美通过让孩子养猪这件事,使他们懂得了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珍贵道理。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父亲只身前往矿山工作,剩下母亲一个人在家拉扯着4个孩子。我从小体弱多病,8岁时染上了肺病,差点儿变成了肺结核。为我,母亲操了一倍的心。

      妈妈一部不落的看了我演的所有电影,却从未说过赞扬的话。“看你在雪地里翻滚,真是让我心疼。”信里,她总是会写这样的话。

她看到我手拿大刀、背上刺青的武侠片海报时说,“这孩子,脚上又生冻疮了。”世界上只有母亲一个人注意到了我脚后跟上贴的那块小小的肉色创口贴。

     ​我和女友分手以后,每一年,母亲都会寄来附有简历的相亲对象的照片。她说:“回家时连个迎接你的人都没有,也太可怜了。”“不像你想像的那样,我可是一直都很受欢迎的哦!”我一这么说,就会听见她说:“傻瓜。”

牙刷的毛一点一点脱落了,母亲还是会一直用,直到最后只剩下手柄。孩子们没有关电灯,母亲总是说“好浪费。”然后关了它。

     “要忍。”这是母亲常常唠叨的一句话,它支撑着我穿越南极、北极、灼热的沙漠以及酷寒的山间。

杂乱的娱乐圈里,我从未走过歪门邪道,只是因为不想让母亲伤心。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下列小题。

萨拉的夏天

【美】朱利·布罗森·卡瓦奇

    车子在白色灯塔脚下停了下来,车上的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湖。波浪轻轻拍打着湖岸,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就是这里了,萨拉。北风灯塔,我们的新家。”

    那天晚上,萨拉和爸爸就在他们的新家住下了。爸爸领着她经过一个狭窄的、弯曲的楼梯,上到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窗户的小屋。萨拉把手放在玻璃上,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湖。她数了一下,至少有20艘渔船在湖面上,但她看不到湖的对岸。

    在屋子中间,萨拉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玻璃罩子,它看起来就像一个蜂房,几乎有她那么高。爸爸把手伸进去, 给里面的一盏小灯注满煤油。“千万不能碰这盏灯。”爸爸说,“但你可以帮助我。因为这盏灯必须在日落时准时点亮,到时你可以给我发出指示。”

    萨拉看着太阳慢慢沉入了湖里,湖面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当她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的时候,她转过身说:“爸爸,点灯!”爸爸擦亮了火柴,当火柴点燃灯芯的一瞬间,整间屋子顿时亮如白昼。微弱的灯光经过放大镜瞬间变得巨大,透过窗户,向漆黑的水面蔓延。

    萨拉认为爸爸的工作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每天黄昏,她跟着他来到灯塔,专注地看着太阳,在该点灯的那一刻给他发出指示。每天晚上,爸爸都守着灯光直到天亮,确保它不会熄灭。

    一天早上醒来时,萨拉发现天阴沉沉的。那天,爸爸一整天都呆在悬崖上,一直盯着湖面上的那些渔船。 “爸爸,你为什么不到屋里暖和暖和?”“我不喜欢这种天气。等所有渔船上岸后,我再休息。”爸爸答道。

    下午,湖面开始变得波涛汹涌。雨点落在萨拉的额头上。波浪变得更高时,渔船相继回到了避风港。

    突然,爸爸叫了起来。他跑到灯塔脚下,迅速解开救生艇的绳子。这时,远处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萨拉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一个渔民遇到麻烦了。”爸爸说道。“但是,爸爸,你不能出去。暴风雨就要来了!”萨拉大喊。“我会没事的,萨拉。你在屋里等我。”说完,他把救生艇推进湖里,跳上去,开始划动双桨,朝湖的深处迅速划去。

    萨拉恐惧极了。她跑上灯塔,通过望远镜,看到那艘渔船正在波涛中挣扎。爸爸的救生艇快要靠近它了,但巨大的波浪又把它们分开了。

    萨拉的心在颤栗。暴风雨在屋外怒吼,而且天空很快暗下来了。萨拉几乎无法看到爸 爸的救生艇以及那艘渔船了。

    萨拉大惊,她意识到太阳已经完全躲到雷雨云后面去了。爸爸不在家,无法亲自点灯。她紧张地盯着火柴盒。爸爸曾说过,千万不能碰那盏灯。

    现在,萨拉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爸爸在哪里?如果他的救生艇翻了怎么办?如果他无法游回岸边怎么办?如果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萨拉抓起火柴。当亮光穿透黑暗时,萨拉的泪水涌了出来: “我必须让它整晚都亮着!”

    接近黎明时,雷声停止了,雨也停了,灯火还在燃烧。

    萨拉走下灯塔,来到湖边,爬上爸爸观察渔船的那个悬崖。

    突然,远处的两个黑点引起了她的注意。是爸爸的救生艇和那艘渔船!

    一个小时后,爸爸和那位渔民回到了岸边。萨拉扑进了爸爸的怀里:“爸爸,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点亮了灯,我想你也许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很高兴你点亮了灯,萨拉。我们整晚都跟着它。”

    “爸爸,你还好吧?”

    “没事。暴风雨把我们吹到了对岸,但我们最终回来了。”顿了顿,爸爸又说:“萨拉,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夏天你长大了许多。”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冷,萨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爸爸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笑道:“我想我再也不需要向上级申请一个助手了!”

    萨拉裹紧爸爸的外套,心里充满了自豪。

语文学习小组在阅读《苦恼》时,产生了阅读困惑,他们想借助思维导图梳理情节,通过寻找关系,探求结论,解答困惑。请你参与。

苦恼

[契诃夫]

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

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约纳·波塔波夫周身雪白,像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马也是一身白,也是一动都不动。它那呆呆不动的姿态、它那瘦骨棱棱的身架、它那棍子般直挺挺的腿,使它活像那种花一个戈比就能买到的马形蜜糖饼干。它多半在想心思。约纳和他的瘦马已经有很久停在那个地方没动了。

“赶车的,到维堡区去!”约纳听见了喊声,“赶车的!”

约纳猛地哆嗦一下,从粘着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见一个军人,穿一件带风帽的军大衣。

“到维堡区去!”军人又喊了一遍,“你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到维堡区去!”

为了表示同意,约纳就抖动一下缰绳,于是从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来……那个军人坐上了雪橇。车夫吧哒着嘴唇叫马往前走,然后像天鹅似的伸长了脖子,微微欠起身子,与其说是由于必要,不如说是出于习惯地挥动一下鞭子。那匹瘦马也伸长脖子,弯起它那像棍子一样的腿,迟疑地离开原地走动起来了……

“你往哪儿闯,鬼东西!”约纳立刻听见那一团团川流不息的黑影当中发出了喊叫声,“鬼把你支使到哪儿去啊?靠右走!”

约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说话,然而从他的喉咙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咝咝的声音。

“什么?”军人问。

约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老爷,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哦!……他是害什么病死的?”

约纳掉转整个身子朝着乘客说:“谁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热病吧……他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死了……这是上帝的旨意哟。”

“赶你的车吧,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走!”

车夫就又伸长脖子,微微欠起身子,用一种稳重的优雅姿势挥动他的鞭子。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他把乘客拉到维堡区以后,就把雪橇赶到一家饭馆旁边停下来,坐在赶车座位上伛下腰,又不动了……湿雪又把他和他的瘦马涂得满身是白。一个钟头过去,又一个钟头过去了……

人行道上有三个年轻人路过,把套靴踩得很响,互相诟骂,其中两个人又高又瘦,第三个却矮而驼背。

“赶车的,到警察桥去!”那个驼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一共三个人……二十戈比!”

约纳抖动缰绳,吧哒嘴唇。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一个卢布也罢,五戈比也罢,如今在他都是一样,只要有乘客就行……

“好,走吧!”驼子站在那儿,用破锣般的嗓音说,对着约纳的后脑壳喷气,“快点跑!嘿,老兄,瞧瞧你的这顶帽子!全彼得堡也找不出比这更糟的了……”

“嘻嘻!”约纳笑道,“这些老爷真快活!”

“呸,见你的鬼!……”驼子愤慨地说,“你到底赶不赶车,老不死的?难道就这样赶车?你抽它一鞭子!唷,魔鬼!唷!使劲抽它!”

约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他听见那些骂他的话,看到这几个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驼子骂个不停,诌出一长串稀奇古怪的骂人话,直骂得透不过气来,连连咳嗽。约纳不住地回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他就再次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

“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咳了一阵,擦擦嘴唇,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你赶车吧!诸位先生,照这样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拉到呢?”

约纳与其说是感到,不如说是听到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响。

“嘻嘻……”他笑道,“这些快活的老爷……愿上帝保佑你们!”

“赶车的,你有老婆吗?”高个子问。

“我?嘻嘻……这些快活的老爷!我的老婆现在成了烂泥地罗……哈哈哈!……在坟墓里!……现在我的儿子也死了,可我还活着……这真是怪事,死神认错门了……它原本应该来找我,却去找了我的儿子……”

约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约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游荡的人的背影,后来他们走进一个黑暗的大门口,不见了。他又孤身一人,寂寞又向他侵袭过来……他的苦恼刚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现,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约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

约纳把雪橇赶到几步以外去,伛下腰,听凭苦恼来折磨他……他觉得向别人诉说也没有用了……可是五分钟还没过完,他就挺直身子,摇着头,仿佛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似的;他拉了拉缰绳……他受不住了。

“回大车店去,”他想,“回大车店去!”

那匹瘦马仿佛领会了他的想法,就小跑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半钟头,约纳已经在一个肮脏的大火炉旁边坐着了。

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嗽一嗽喉咙,往水桶那边走去。

“你是想喝水吧?”约纳问。

“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这个星期在医院里死掉的……竟有这样的事!

约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一点影响也没看见。那个青年人已经盖好被子,连头蒙上,睡着了。老人就叹气,搔他的身子……如同那个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样,他渴望说话。他的儿子去世快满一个星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谈一下这件事……应当有条有理,详详细细地讲一讲才是……应当讲一讲他的儿子怎样生病,怎样痛苦,临终说过些什么话,怎样死掉……应当描摹一下怎样下葬,后来他怎样到医院里去取死人的衣服。他有个女儿阿尼西娅住在乡下……关于她也得讲一讲……是啊,他现在可以讲的还会少吗?听的人应当惊叫,叹息,掉泪……

“去看一看马吧,”约纳想,“要睡觉,有的是时间……不用担心,总能睡够的。”

他穿上衣服,走到马房里,他的马就站在那儿。他想起燕麦、草料、天气……关于他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想的……跟别人谈一谈倒还可以,至于想他,描摹他的模样,那太可怕,他受不了……

“你在吃草吗?”约纳问他的马说,看见了它的发亮的眼睛,“好,吃吧,吃吧……既然买燕麦的钱没有挣到,那咱们就吃草好了……是啊……我已经太老,不能赶车了……该由我的儿子来赶车才对,我不行了……他才是个地道的马车夫……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约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

“就是这样嘛,我的小母马……库兹马·约内奇不在了……他下世了……他无缘无故死了……比方说,你现在有个小驹子,你就是这个小驹子的亲娘……忽然,比方说,这个小驹子下世了……你不是要伤心吗?”

那匹瘦马嚼着草料,听着,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气。

约纳讲得入了迷,就把他心里的话统统对它讲了……

(选自《契诃夫短篇小说选》,有删改)

约纳为什么要向马诉说?

马的反应            约纳的诉苦          被倾诉人的反应

活动三:在生活中觅寻华夏力量人物

外婆的香橼树

①在乡间,散步的路上可以看到果实累累的香橼(yuán)树。金黄的果实仿佛一个个粗糙的小瓜。轻拉树枝到鼻尖,深深地闻一下,柑橘家族特有的迷人香气沁入鼻腔。正在门口溪边洗衣的老妇,上到坡道,踮起脚尖,采了三个最大的香橼。她笑吟吟地对我说:“多摘点,回去用蜜腌渍了,就可沏香橼茶喝了。”

②我从老妇眼角笑纹里,看到外婆的影子。

③20世纪40年代,曾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外婆嫁给了贫寒的外公,靠做各式各样收入微薄的小生意带大四个孩子。最困难的时候,她有两个孩子在远方插队,买完米、油,头一件事就是用剩下的收入买一大版邮票。她心急火燎地给远在大西北的心灰意冷的孩子写信,她总要在信上给孩子新的希望:江南的小红萝卜下来了,她承诺要给孩子做五香萝卜干。吃螃蟹的季节到了,她承诺给孩子寄蟹粉油——她要省下一个月的肉票去买油膘,自己熬炼;半大的螃蟹一买就是一网兜,蒸熟后剥得两手的指甲都裂了,剥出满满的膏黄与雪白的螃蟹肉,用油热封,用玻璃瓶装好,再用蒲叶包好,寄到大西北去。

④写完信,外婆骑一辆自行车,专门到邮局去寄。她总是疑心路上的邮筒收寄信件要比邮局慢一些。孩子们埋怨大西北缺乏水果和蔬菜,外婆便想把香橼树苗种到大运河河岸的荒地上去。三年,河岸边的香橼树真的被她种成了。到了深秋,外婆借了两个大箩筐,来回三趟,一次性把河岸上的香橼都采了回来。外婆将香橼洗净,切成薄片,在大团匾中晾干表面的水分。紧接着,垒出珍贵的糖,一层糖一层香橡片,紧紧码好,在大陶瓮里密封一夜,再将这些被充分糖橼片平摊到大团匾中去晒。一直晒到捏起来硬铮铮,丢在碟子里当当响,而后,外婆开始缝制邮寄用的小布包:她要把这些香橼片寄到正在冰天雪地中捞河泥、种小麦与青稞的孩子手里。

⑤外婆能在艰苦的生活中支撑那么多年,始终保持淡定乐观,与她舍得留给自己一点儿精神生活也有关系。我至今还记得,外婆将带着果柄的香橼一个个串起来,吊在衣橱里,为衣服熏香;外婆的娘家虽然早已败落,但自己的那些陪嫁,外婆依旧小心翼翼地保管了很多年,那些宝贝包括一个可以插梅花的大铜瓶、一个可用来陈列果实的古铜青绿旧盘、一个宣德暗花白盘……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月,简直没有什么用场。然而,外婆把采回来的香橼摊放在盘子上,每个盘子里放8-9枚,满屋都是黄灿灿的颜色以及清冽又扑鼻的芬芳。

⑥回看外婆这一生,大起大落。17岁前,半条街的娘家商铺伙计们都喊她“大小姐”:结婚后,她不得不成为卖炒货的小贩,后来又在里弄办的小厂成为一名两手都是机油味的女工;最后,她在为居民打酱油的小店中退休,她似乎从未抱怨过什么。她嫁了个像木桩一样少言寡语的男人,文弱书生一般,遇到事只会往她背后躲,家中买100块煤饼也挑不动,还要她一起去挑,她也无一丝怨怼。外婆从不计较她这一辈子为家族、为后辈付出了多少,她只是深信,一条河要不断地朝前走,才可能冲刷出深深的河床,汇聚无尽的溪流与雨水,蹬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直到汇入大海。

⑦基于这种朴素的认知,外婆从不把时间花在抱怨上,遇见事儿,她只是不断地去想办法,不断地去行动。从起了在运河边种树的念头,到从乡下以板车载了树苗回来种,她只花了3天时间;从运河边将香橼摘回来,到晒出可以泡茶的果干,她花了10天时间;而劝说两个在外插队的儿女一定要“把书读起来,就像在大风中拢住一粒火星”,她分别花了8年和10年。最后,孩子们放下锄头,在1978年考上大学,这却是外婆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但小舅舅和三姨能从痛苦与迷茫中觉醒,我以为,与外婆辛苦攒下寄出的几十版邮票息息相关。

⑧外婆离去多年,那些运河河岸上的香橼树还在,每次回到故乡,我就去看望那些树,外婆若有所思的样子就会浮现在脑海中。这些香橼,听到过拖船的声音,听到过船上人网鱼、炒菜的声音,也听到过源源不尽的水声,它们的香味,比佛手还要好闻。不知道为什么,闻到它,我就觉得这辈子遇到再大的沟坎都能心平气和地过去。

(选自《读者》2023年1月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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