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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辽宁省锦州市义县高级中学2020-2021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4月月考试卷

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份久远的歉疚

阎连科

宛若我不知道我的出生年月一样,也说不清我是何年何月开始读书。家在中原的一个偏穷村落,父母计时,一般都依着农历序法,偶然说到公元年月,村人们都要愣怔半晌。在中国乡村,时间如同从日历上撕下的废纸。之所以有着时间,是因着某些事件。事件是年代的标记,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标志着的岁月。20世纪70年代,我由初中晋升高中时,对阅读小说因过分迷恋,而对人生,也因此变得有些迷惘。想横竖反正,我的命运就是同父母一样种地,不得不作于日出,息于日落;因此,并不相信你考取高中就可以不再耕田种地,可以让你变为不是农民的城里人了。也就无为而治,随遇而安,陪着同学们如同打哄看戏一样,参加了那年的升学考试。其时,录取的政策是凡有城镇户口的同学,必须百分之百地予以录取;而对农村户口的学生,既要看考试分数,还要看大队和学校的共同推荐。就分数而言,二姐的分数远高于我;就推荐而言,我姐弟二人,就只能有一人可读高中。

话是午饭时候父亲从门外带进家的。那是夏天,知了的叫声,在果实累累的树枝上,叫得烦躁不安。父亲坐在我家的院里,说了我和二姐只有一人可以读书上学的景况之后,他看着我和二姐,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家里的境况,你们也都明白,人多嘴多,谁都必须吃饭,又要给你们大姐看病(我大姐那时常年有病),这样,也是确实需要你们有一个留在家里种地,挣些工分。父亲说完,我和二姐在那个时候都端着饭碗,僵在父亲面前,谁都没有说话。有一瞬间,时间生硬,再也不会如水样细软地流动。就像时间成了石块,无形地砌在了我与二姐和父亲之间。

就这样过了许久许久,母亲从灶房端着饭碗出来,说都吃饭吧,吃完了饭,再说这事。就都各自吃饭去了。

忘记了二姐是端碗进了屋里,还是端碗去了别处。而我,端着用红薯叶子煮了红薯面条的一碗粗粮汤饭,到了门外的一棵树下。树下空无他人。我就在那乡村的空无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无心食咽那碗汤水饭食。也就在这个时候,在所谓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在我正为上学还是不上的迷惘里,下乡到我们村里的一个知青,男,穿着蓝色制服,三七分头,高个,他款款地从村街上走过,还和熟人点头说话。说话的顺序,是村人恭敬地先和他说。而他自己,只是懒懒洋洋地点头哼哈着答话别人。

他答着去了。

可我,在他走后很长的时间里,都还看着他的背影,就像看着一条通往远处的道路。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猛烈地想要继续读书,想要去念我的高中。也就匆匆地吃饭。匆匆地回到家里,看见二姐也正端着空碗,从哪儿出来到厨房盛饭。

我们在院里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就和彼此谁都不太认识对方一样。

下午,下地劳动,不知为何二姐没去。

晚饭,二姐也没有在家吃饭。

饭后,二姐也没有很快回家。

我问母亲,二姐呢?母亲说,找她同学去了。也就这样,把一段命运暂时搁着,就像把一个疮疤暂时用膏药糊了一般,也就睡了。月落星稀,窗外有清明夜色,有蛐蛐的叫声,还有半透明的潮润的夜气。睡到半夜时候,也许我刚要睡着,也许我已经睡着,刚好醒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家大门响了。二姐的脚步,轻柔地落在院里。接下,那脚步的声响,到了我睡的门口,犹犹豫豫,滞重下来,仿佛是犹豫之后,二姐推开了我睡的屋门,进来站到了我的床前。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二姐说:“你没睡?”

我以“嗯”做了回答。

二姐说:“连科,念高中,姐不去了,还是你去念吧。”

说完这话,二姐似乎借着窗中的月色,看了看我。我不知道那时的二姐,看见了我什么表情。而我,却隐约看见,二姐的脸上仿佛挂着凄淡的笑容。笑着转身走时,还又对我说道:“你好好读书;姐是女的,就留在家里种地。”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高中的开学。在开学的前一天里,二姐给我买了一支钢笔,送给我时,她眼里含着泪水,却是依然地笑着说道“好好读书,连二姐的那份也给读上”。

现在,三十年之后,我给我的孩子和侄男甥女们说起这些他们都有些愕然,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敢相信二姐因是女的,方才让我这个男孩读书,而是不敢相信,有个漫长的时代,作为父母,普遍无力去供他们的孩子吃饱肚子,并读完初中、高中。这是一个时代给所有做父母和子女的人们,留下的一份社会自己早已忘记了的歉疚。

我想,我应该把这份歉疚记述下来,不说留给别人,也该留给我的孩子和我的那些侄男甥女们。

(选自《今日文摘》2020年第14期)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首段列举了几个典型事例“说不清自己出生年月”“村人们说到公元年月要愣怔半晌”,表现了当时农村思想文化方面的状况。 B、在文章中,“无为而治”“随遇而安”表明了我在开始时对考高中的态度很随便,后来我遇到村里的知青,态度发生了改变。 C、“就像看着一条通往远处的道路”这句话富有深意,写出了我对外面生活的向往,我开始重新考虑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D、我的后辈们听了我和二姐的故事后“都有些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表明了两个时代差异很大,两代人之间无法理解,也完全不能沟通。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有一瞬间,时间生硬,再也不会如水样细软地流动”,化抽象为具象,生动地写出我和二姐此时因为只有一个人可以上学的问题而内心沉重。 B、“下地劳动,不知为何姐没去”“晚饭,姐也没有在家吃饭”“饭后,二组也没有很快回家”这些语句引起读者的想象,为后文做了铺垫。 C、文章描绘了优美热闹的夜景,意在烘托二姐主动牺牲自己成全弟弟的美好形象。抒发了对二姐的赞美之情,为全文增添了一丝轻快色彩。 D、文章描述男知青时,通过外貌描写突出了他与村民的不同,同时男知青“点头哼哈”的态度和村民“先和他说话”的恭敬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3)、分析文章最后一段的含意及作用。
(4)、本文画线部分隐含着二姐什么样的心理,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酥皮糖糕

文/张凯

    一绝巷紧靠淮河码头。因淮源人没有忘记王拐子门前那块“清宫御点”牌匾,楞是把酥皮糖糕当做一绝。

    就像天津卫的狗不理包子,云南的过桥米线一样,一绝巷的酥皮糖糕也是有历史典故的。若不,县志办的人也不会左三番右五次地来找王拐子,非要他在地方美食这一章节里,把酥皮糖糕的来龙去脉说个仔细不可。他做人也同他制作糖糕一样,斤是斤两是两,从不含糊。他清楚,虽说这“清宫御点”的牌匾挂在了自家门前,可王家并没有资格独享专利。

    光绪年间老佛爷慈禧路经这里时,为她做糖糕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他们都早已作古,一个是王家的先人,另一个便是对门街坊仇俊发。为争这块匾额,两家人明争暗斗了几辈子。自从王拐子被爹打跛了腿,仇家人带着痴恋上王拐子的独生女儿远走他乡,这“清宫御点”牌匾才算稳稳当当地挂在了王家的门口。如今,挂着它招揽一下生意倒还可以,真要是白纸黑字地入书立志,王拐子自觉问心有愧。

    王拐子如果不说,这酥皮糖糕的故事怕真的就要失传了。晚清时节,这巷子口原本有两家糖糕铺子,做出的糖糕各有特色,难分伯仲。刚好那一年老佛爷巡游四方,船泊码头,她一时心血来潮要品尝一下民间小吃,王仇两家便遵旨把糖糕奉上龙船。那天老佛爷玩得高兴,胃口大开,把仇家的糖糕一口气吃了三个,连声称好,端上王家的糖糕时,不知为何她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自此,王仇两家糖糕孰高孰低算是被老佛爷的金口玉牙一咬定了音,“清宫御点”的牌匾此后便一直挂在仇家门口。

    王拐子自小就能体察到王家人对仇家人的敌视。他倒觉得仇家人蛮好,仇家的糖糕也蛮好吃的。尤其仇家妮子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常引得他伸着脖子往街对面望。她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动那么大的肝火。那天,他只不过想给仇家妮子送一担荆山白乳泉里担回来的泉水,还没挑到仇家门口,竟被发了疯似的老爷子失手打残。人丁不旺的仇家无意再与王家对峙,一天夜里便搬出了家什人去屋空。

    残了腿的王拐子更是倔强,他一辈子没有结婚,他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报复了只剩他一根独苗的老爷子。

    对面新开了一家糖糕店。店主是个中年汉子,姓卜,朝鲜族人。这店一开,王拐子的“清宫御点”便一日不济一日。这天趁顾客多的时候,王拐子也混进店里看了一眼,一看顿觉耳目一新。小店洁净温馨,雪白的桌布,锃亮的桌椅,墙壁上挂着些极富民族特色的小饰品。为糖糕佐餐的是口味极佳的朝鲜族咸菜、辣白菜、道拉吉……还有白白嫩嫩的豆腐脑。姓卜的店主认出了王拐子,热情地请他就坐,叫上糖糕小菜让王拐子品尝指点。王拐子本意是来刺探情报,这一来倒叫他愈加羞愧。店主说本来在延边生意做得挺红火的,可寡母年纪越老越怀旧,非要回到淮源开店不可……王拐子一震,刚咬了一口的糖糕掉在桌上。店主并未察觉,仍旧侃侃而谈。他说办这店全凭阿妈早年的手艺,只不过后来融进了打糕的做法,多了几道工序,口感就更没说的了。

    王拐子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店门的。从此一绝巷的人们再也没有见到他做过糖糕。他家门上的那块“清宫御点”牌匾也不知何时摘掉了。

    这日,王拐子从城郊的荆山白乳泉里挑了一担泉水下来。此刻他才明白了老爷子当年为何下那狠手。用这泉水和面炸出来的糖糕格外酥软香甜,仇妮的手艺虽然无人能比,但细细品尝口味还能觉出水管子的铁腥气和自来水里的消毒剂味。王拐子一瘸一拐地挑担走过一绝巷,当要叩响卜家大门时,万千感慨涌心头。嘿,送这一担水,竟然足足走了半个世纪。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菊  花

[美]约翰•斯坦贝克

    ①萨利纳斯山谷笼罩在浓厚的、灰色绒布般的冬雾之中,上与天空下与世界完全隔绝了。浓雾像扣在周围山巅上的锅盖,把偌大一个山谷变成严丝合缝的一只铁锅。萨利纳斯河这边的山坡上有个农场,残存着庄稼茬的黄色田垄浴在薄薄的、冷冷的阳光中;但在这十二月份,阳光是射不到谷底的。

    ②河这边,亨利•埃伦家位于丘陵上的农场里已经没什么活计了。爱丽莎•埃伦正在山坡的花园里干活。她三十五岁,脸庞瘦俏并透着坚毅,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她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的黑帽子,拉得很低,直到她的眼睛。她这会儿正用一把锋利的小剪子剪掉去年残留的菊茎,与她那充沛的精力相比,菊茎显得纤细柔弱、太不堪一击了。她的丈夫亨利正在篱笆外面和人谈着什么,她很好奇,又觉得有点无聊,瞧了一会,又接着干自己的活。

    ③“又侍弄你的花儿啦,”亨利说,“它们今年长势好啊。嗨,对了,今年卖出的30头小公牛,成交的价钱和我要的差不多。”

    ④听到丈夫搭话,爱丽莎直起身,顺手把那只手套又戴上:“对,今年长势会很好。”不管是言语中还是脸上,她都洋溢着得意。

    ⑤“的确有点本事,”亨利说,“真希望你去侍弄果园,也结出那么大的苹果来。”

    ⑥爱丽莎目光锐利地望着他。“也许我能,我确实有一套本事。”

    ⑦这时,从公路那边传来了车轮的吱嘎声和马蹄的声响。一个男人赶着大篷车走来,对她说:“我是补锅磨刀的,我一天没找到活干,今晚多半吃不上晚饭了。”

    ⑧“对不起,”她急躁地说,“我没东西让你修。”

    ⑨他的目光离开她的脸落在地上,四处张望,最后看见她刚刚修整过的花床。“这是些什么花?菊花吗?公路那边的一个太太要我替她讨些良种菊花……”

    ⑩爱丽莎听到这句话,十分兴奋,她立刻在花床边的土地上跪下,手套也忘了带,直接用手指挖出一些沙土,捧进花盆里,然后捏起她刚才掘起的菊苗。强有力的手指把菊苗栽进沙土里,用指关节把菊苗周围的松土捣实。她朝他递过花盆,轻轻地放到他的怀里。又来到后院破罐头堆里扒出两只变了形的平底铝锅,交给他。

    ⑪锅很快修好了。爱丽莎从屋里拿来五角硬币放在他手心上。“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要出去,我也会磨剪刀、敲平锅底,我可以让你相信这些事女人也能做。”她高声说。

    ⑫爱丽莎站在铁丝网前注视着缓缓离去驶向城里的篷车,她的唇动了几下,无声地说:“再见——再见!”接着她低语道,“那边真亮,那儿有发光的东西!”低语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朝四周看看是否有人听见。

    ⑬回到屋里,爱丽莎仔细地梳好头发,画了眉,涂上口红,穿上最漂亮的衣裙,在家里等亨利带她去城里看电影、下馆子。亨利回来后,匆匆拾掇,抬头看到爱丽莎后,一下子站住,盯着她看,“嘿嘿,爱丽莎,你真漂亮!”爱丽莎自豪地说:“我的确身强力壮,以前我从没发现自己这么身强力壮!”

    ⑭那辆双人敞篷小汽车颠簸在沿河边,奔向城里。不一会,爱丽莎看见路前方远处有一个小黑点,她知道那是什么。他只带走了花盆,扔掉了她精心挑选的菊苗。

    ⑮汽车转了一个弯,她看见篷车就在前面了。为了使汽车走过时不看见那篷车和牲口,她把整个身子扭过去,转向她的丈夫。她把大衣领子竖起来,为的是不让他看见她正像老妇人那样——虚弱地哀哀哭泣。

    ⑯刹那间,汽车驶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没有回头。

(选自《人与鼠》,上海译文出版社,张澍智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种树

魏金枝

    屋前的小天井里,有两块泥地,本来种着好几样花木:三株冬青,一株杜鹃,两丛竹。对这几样点缀品,曾产生过一些兴趣。如在月夜,有些树木的影子,参差地映到房里,而晴和的日子,也有些小鸟,在树上啁啾。尤其大热天,孩子可躲在树下玩,晒不着太阳。久而久之,竟慢慢地产生了厌倦。尤其是我太太,她总说这房子的光线太差,老是绿暗暗的,分不出朝晚,辨不出昏晓,连缝一个纽扣,也得费尽眼劲。

    最主要的还是晾晒问题,孩子们是排泄专家,天天总有些尿布衣裤要晾晒,可树木挡住了太阳,挡住了晾竿。一到春天,它们还要尽力将枝ㄚ伸展开来,进而要拱破玻璃,大有闯入居室的样子。再过一时,又是黄梅天,整天下着牛毛雨,孩子们的小便也跟着竞争似的,越密越多,尿布衣服供不应求。唯一的办法,只好在房里搭着竹竿阴晾,便如万国旗般,飘飘荡荡。水滴固然免不了,而尿味着实难闻。至于蚊子,也是从那些树木下孕育出的,追根问底,自然得怨怪那几株花木。

    大概也是一个雨天,我像落汤鸡似地逃回了家,换了衣,躺在藤椅上息力。忽然,一滴尿布上的水滴,正巧滴在我的鼻梁上,我只嫌恶地抹去换了座位,第二个水滴,又滴在额上。这把肚里的陈年老火升了上来,我顺手拿了把菜刀,冲出去,对准大一点的冬青,狠命地砍了几刀。刀是钝的,不能猛地砍下去,可树枝上的水滴,淋了我一身。我真恨透了,加足了劲,心想一下子砍光天井里所有的花木。但结果更坏,因为刀卷了口,从树皮上滑了去,有几下,甚至滑到脚边,擦伤了皮肤。太太出来了,看见我那副光火的呆劲,怕我会砍断自己的脚,连忙夺了刀,坚决地说一等天晴,她就借把快刀,将所有树木,砍个精光。

    过了黄梅,天晴了,猛烈的太阳,有时也从枝叶间溜进房内,我们的心情,也好似开朗了些,所以砍伐的计划,也就没有进行。来了个秋季大霖雨,又潮湿,又闷热,然而室内,又不得不晾满了尿布,水滴也照常滴沥。哪知天遂人愿,一夜大风,竟把那最大的一株冬青连根拔起。旁边的两株冬青,两丛竹,一株杜鹃,大抵淹了水,也都枯萎下去,接着都死了。

    当砍到最大的死冬青,我就发觉冬青的枝ㄚ原来还交叉着另一株树木的枝丫,是一株法国梧桐。它,原来被冬青茂密的枝叶遮蔽着,无法露出真面目,而现在,它既不受风灾,也不受水灾,才侥幸地生存下来。大概由于一点怜恤吧,我就将这受害者留着,心想,它可以舒畅地生活了。虽然这样,然而它靠着墙,很难自由地伸展它的枝干。它只得像负隅的野兽般,将背脊贴住墙,它的枝叶,则如驼背的老人,向前伛偻,必须吃力地支持自己,才能免于颠扑。

    而同时,砍去了树木,自然多了些光明,也有晒晾的地方,然而一少了它们,又觉得太寂寞了,没有鸟声可听,月影可看。大概我们自己也是生物吧,往往多了一个生物,有时觉得多一份麻烦,但一旦少了一个,又会觉得寂寞,真是人类可笑的矛盾。

    偶然的一天,我又习惯地窥视天井,看见那方泥地上,笔直地插着两三块劈开的柴片,我断定,是孩子们在天井里玩,把柴片当为旗杆之类插在那里。有一天晚饭的时候,我又探头看天井,忽然看见木片拔去了,换上三根鹅毛,插在原地。

    “鹅毛,哪里来的鹅毛?”我终于问了。

    “是的,鹅毛,后门对家杀了鹅,她就去要了来。”

    “我是问,谁把它插在地上的?”

    妻子终于笑了,她指指身旁的孩子。“这呆子,”她说,“她要种出许多鹅毛来。”

    “那么,那些柴片,也是你插的?”我问,“长些柴片给妈妈烧饭吧?”

    她皱起眉,认真地答道:“不,那是长出树来的。”

    “可是你又拔了它!”

    “它不长,长了也会给你砍去的。”她抗议着,“现在我种鹅毛了,让它笔直地长上去,长上去,长得天那般高,你就砍不着它了。”

    自然,鹅毛不会在泥里生长起来。然而我不想辜负孩子的幻想,植树节的当口,去买几株容易长大的杨柳,种起来。仍使月夜,有点参差的树影可看,有几只小鸟来树上啁啾,孩子们仍能在树下玩,而那躲在墙边的法国梧桐,也可多几个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个诗人的生命

迈克·弗洛里安

    建筑物的大片墙皮已经脱落,露出红砖和白色的墙体。窗户上连玻璃也没有。三月冰冷的雨一直下着,地面上积了一个个小水坑。很久以前战斗刚打响时村民们就离开了这个名叫罗斯多夫的小村庄。村子里有二十所小房子、一座东正教教堂、一口井和几条泥泞的小道。一百公里内几乎看不到人。

    有两个俘虏坐在泥地里,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因为有一只手被一根粗粗的绳子和旁边站着的伙伴的手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所以他们不得不举着它。

    一百米开外处,一个黑衣女人站在一辆马车后面默默地看着他们。那匹没有上套的马背风站着,长长的马尾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女人把马拴在村中央一口老井的手柄上,朝这群俘虏走来。

    获胜一方的十个士兵和他们的队长全身也都被雨淋透了,制服上沾着泥水和血渍。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佩带手枪,还有几个人的身边放着步枪。队长的左肩上缝着一块黄色肩章。右肩上的衣服撕破了,露出光光的皮肤和血淋淋的伤口。这个孤单的黑衣女人朝他走来。

    队长几天前就注意到她了,她牵着马车,远远地站着。

    “同志。”女人走到队长身边用俄语喊道。队长吃惊地看着她,发现她并不漂亮。她上身穿着黑罩衫,脚上是一双平底宽靴子。一只靴子的前头磨破了,露出乌黑的指甲和弯曲的脚趾。她的两只手共用一只手套,抵御着冰冷雨水的袭击。她的头上顶着一块破布,眼睛和她的靴子一样黑,四周有深深的黑眼圈。

    “就是那个人,”她指着其中一个俘虏说,“他不属于他们的队伍,我要把他带回家。我已经把马牵来了。他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队长低头看看她的靴子,转过身对他的士兵们说:“准备列队。”

    “他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她又重复了一遍,“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俄国人,和我一样,他是我的丈夫。”

    队长没有搭理女人,而是背对着她,命令手下:“站好队,每个人瞄准一个人头。”

    “我已经跟踪你们五天了,他真的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他是一个诗人。”她用俄语说。

    队长仍然没有转过身来,他的士兵们排成了一行。

    这个阵势把女人吓坏了。她看着丈夫,那一排被绳子连在一起的人中的倒数第二个。他站在那里,是唯一一个没有倚着墙的人。他的两只手臂被旁边或坐或躺的人直直地朝下扯着。有些俘虏在抽泣,有些在祈祷,还有几个也像她丈夫一样沉默地站着。

    她用一种被克制的急促腔调说着克罗地亚语、匈牙利语、奥地利语、斯洛伐克语等,甚至尝试了捷克语。当她用斯洛伐克语说“他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时,她似乎看到队长动了一下,因此她就继续用那种语言说:“我丈夫两边的队伍都帮。他没有枪,只是给两边的伤员们提供药品和酒。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只是正当他在那边的队伍里时被你们抓到了,是运气不好。同志,他不是你们的敌人。”

    队长仍然背对着她坐着。女人不敢接近他或碰他。她继续说:“他救了很多你们的人,也救了很多你们的敌人。他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带着酒精不顾一切地穿越前线去救那些伤员。当他的马被一颗地雷炸死之后,他就以步代行。”

    “我跟着他翻过一座高山。他想阻止杀戮和死亡,这个傻瓜。他是一个诗人,而不是一个士兵。看,这里有他写的诗。”她轻轻地挪到队长跟前,把一摞写满字的纸放在他身边的泥地上,纸上有不知是被雨水还是被泪水冲出的一道道水渍。

    队长站起来走开了,那些写满诗行的纸被他的靴子踩进泥地里。他走向那个人——女人的诗人,她的爱人,丈夫,傻瓜,她的生命。他从枪套里拔出左轮手枪,命令士兵们站在每个俘虏的身后照着他的样子做。

    当他发布枪决令的时候,黑衣女人目击了这幕情景。但是她的眼里只有队长、队长手里的枪以及她的丈夫。当蓝色的硝烟在一片血淋淋的尸体上方飘浮的时候,她的男人却没有被枪毙……

(选自《译林》,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雷雨(片段)

曹禺

    鲁侍萍  姓梅的?

    周朴园  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慧,也很规矩 , 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么?

    鲁侍萍  不敢说。

    周朴园  哦。

    鲁侍萍  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周朴园  哦?你说说看。

    鲁侍萍  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慧,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周朴园  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鲁侍萍  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

    周朴园  (苦痛)哦!

    鲁侍萍  这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的。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子。生了第二个,才过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刚生的孩子抱在怀里,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

    周朴园  (汗涔涔地)哦。①

    鲁侍萍  她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周朴园  (抬起头来)你姓什么?

    鲁侍萍  我姓鲁,老爷。

    ……

    周朴园  (惊愕)梅花?

    鲁侍萍  还有一件绸衬衣,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还有一件——

    周朴园  (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鲁侍萍  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周朴园  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

    鲁侍萍  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周朴园  你——侍萍?(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侍萍)

    鲁侍萍  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周朴园  (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侍萍  不是我要来的。

    周朴园  谁指使你来的?

    鲁侍萍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②

    周朴园  (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侍萍  (怨愤)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 这是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③

    周朴园  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么大年纪,我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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