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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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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6-2017学年广东清远三中高二上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爱的延续

朱道能

    一场迟到的秋霜,凋零了院里的最后几片树叶。妻子也像片枯叶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丈夫急急忙忙叫来了村医。村医翻了翻眼皮,号了号脉搏,连药箱都没有打开,只是摇了摇头,低低地说了一句:“这次真的不行了,快准备后事吧!”

    这样的话,丈夫两年前就听过,说这话的是城里的医生:“这病已经是晚期了,如果做手术,还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但要花费几万元,不做就赶快准备后事吧!”

    妻子一把拽住丈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出医院,两人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日暮时分,他们在村口的河边洗了脸,然后,微笑着向三个张望的孩子走去。

    第二天,妻子说:“从今天起,我教你学习做饭。”

    丈夫愣怔了下,点点头。

    妻子说:“穷日子要富着过,粗茶淡饭也要做出滋味来。想法让伢们多吃几口饭,他们正长身子骨哩!”

    于是,妻子就靠坐在椅子上,事无巨细地教起丈夫来。

    “每顿饭挖一瓢米,太多了,吃剩饭。太少了,不够吃。”

    “切菜时,手指贴着刀口一点点退。退得快了,菜就粗了,吃了不上口。”

    “炒菜时,要把油烧红了再下锅。旺火勤翻,起锅放盐。”

    丈夫嗯嗯地应着,轻巧的刀铲,拿在他手中,却像是在使唤一头不听话的牯牛,尽管憋得满头大汗,还是把饭煮得夹生了,把菜炒得焦糊了。

    妻子就嗔怪道:“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啥时候才能学会呢?”

    丈夫嘿嘿一笑:“不着急,你慢慢教,我慢慢学,总有学会的一天!”

    妻子叹口气:“我等不及啊!”

    白天教丈夫做饭,晚上在煤油灯下,妻子又教他缝补衣服。

    妻子说:“老话说,大手大脚混日子,缝缝补补过日子。日子再穷,也不能让伢们穿着露肉的衣服出门。”

    丈夫连连点头。

    “记住了,燕儿是女伢,爱美,能不用补丁的,尽量不要用。”

    “大强,小良是男伢,衣服破得快,补丁用得多。别忘了,补丁的布,一定要挑颜色相近的。别像贴块膏药似的,让别人笑话他们。”

    丈夫一边听着,一边用拿惯锄头犁耙的大手,笨手笨脚地捏起一枚小针,眯着眼,从穿针引线学起。

    当丈夫吭哧半天把才补好的一块补丁拿给妻子看时,听到的却是一声叹息。

    丈夫挠挠头皮,把补丁拆开,说:“一回生,二回熟。你慢慢教,我慢慢……”,“学”字没出口,丈夫却“咝”的一声,缩了一下手。

    妻子一把拉过丈夫流血的手指,放在口里吸吮着,眼泪便滴在丈夫的手背上。

    丈夫却在笑:“你瞧我,是不是比咱家的猪还笨啊?”妻子“扑哧”一笑后,丈夫又很认真地说:“我现在才明白,咱们家真的一天也离不开你!”

    就这样,妻子教,丈夫学,不知不觉中,两年的光景就过去了。这中间,妻子曾经倒下了几次,但每次都在村医“恐怕不行了”的预言后,又顽强地活了过来,重新出现在厨房里,油灯下……

    看着气若游丝的妻子,丈夫知道,这次妻子是真的挺不过来了。于是,泪水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

    村人闻讯赶过来,看着妻子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直直瞪着的眼睛,一位老人叹气道:“唉,这伢放心不下,就是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啊!”

    丈夫便俯下身,贴着妻子的耳朵,说:“你放心吧,我会把孩子带好的……”

    妻子依然直直瞪着眼珠子,一动不动。

    突然,丈夫站起身,径直去了厨房。随后,便传来了叮当声响。

    一会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丈夫端来了一盘热气腾腾的小菜,放在妻子鼻子下:“你闻闻,我刚做的菜,香吗?要不,让孩子们尝一尝。”

    于是,三个孩子含着泪水,品尝着父亲的手艺,齐声道:“嗯,好吃。跟娘做的一样好吃,娘,真的!”

    妻子的眼皮动了动,还瞪着。

    丈夫又站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破衣服。然后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下,娴熟地穿针引线,左缝右补。须臾间,一个针脚细密的补丁就呈现在妻子的眼前:“你看看,我补得怎么样?”

    妻子吃力地转动着眼珠,看看衣服,又看看丈夫,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到脸颊——这一刻,妻子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丈夫早就学会了做饭缝补,却一直装着笨拙的样子,让她原本已经干涸的生命,又燃烧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节选自《2010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

(1)、下列对这篇小说的理解和分析,不恰当的两项是(    )

A、文章开头对环境作了描写,如秋霜凋零了树叶,其意图是交代自然环境凄冷、毫无生机的特点,也预示着妻子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B、在得知做手术需要花费几万元,做了手术也仅能支撑一年半载之后,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不但表明妻子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更说明夫妻二人都已经绝望了。 C、文中对妻子教丈夫学做饭和缝补的情节作了细致的描绘,这样写是为了凸显女主人公的勤劳、无私、照顾孩子与丈夫的细致体贴入微,也凸显出男主人公的良苦用心。 D、文中的丈夫一共笑了两次,两次笑表达的意思有不同,前一次是丈夫做不好饭时的自怨自艾,后一次是丈夫不会做针线活时的自我解嘲。 E、临终前,妻子得知了丈夫是故意装笨的,这才明白丈夫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而用心良苦,至此,夫妻间相濡以沫的情感也得以升华。
(2)、文中多次提到医生给妻子下达病危通知,作者这样设置有何用意?

(3)、小说中的“丈夫”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结合全文简要说明。

(4)、结合文本,请你谈谈本文以“爱的延续”为题有何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西伯利亚的温暖

冯有才

    卡尔是一名政治犯,被发配到西伯利亚的时候,正值十二月,天寒地冻。

    而后,卡尔被分配到了林场,成为一名伐木工人。监工托可可夫斯基很严厉,工人们都非常恨他。

    第二年二月的一天,一名伐木工人生病了,整个班组没有完成定额任务,托可可夫斯基把整个班组的人饿了一整天,而那名生病的伐木工人,被托可可夫斯基喊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猜测:那名可怜的正在生病的工人,一定是被可恶的监工托可可夫斯基遗弃了或者处决了。

    然而,不幸的事仍不断发生。还有一次,卡尔把木材抬上火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来,木材从车厢里滚落,砸到了一名沙皇士兵。托可可夫斯基顿时火了,他拿起了皮鞭,使劲地抽打着卡尔,还随手拿了一根木棒,朝卡尔的腿上砸去。卡尔能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几名工友把受伤昏迷的卡尔抬回了小木屋。

    没有医生,又加上天气恶劣,卡尔的腿恢复得很慢,三个月后才能下地走路。他每走一步,都会对托可可夫斯基的仇恨加深一分。

    战争即将结束的消息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大家都在心底高兴着,希望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托可可夫斯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大家的态度也开始收敛起来。但是,大家对他的仇恨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一天早上,卡尔被一阵哭声惊醒,那是从托可可夫斯基暖和的小屋传来的。卡尔赶忙跑过去,只见满头是血的托可可夫斯基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托可可夫斯基努力睁开眼,看见卡尔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日记本放到卡尔的手上,对卡尔说,你会懂得的。

    卡尔接过日记本,托可可夫斯基便闭上了眼睛。卡尔迅速把日记本放进了衣服里,闻声而来的工友也走进了木屋。托可可夫斯基的妻子哭诉:凌晨,托可可夫斯基出门小便。天快亮的时候,她发现丈夫还没有回来,于是马上去找,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了躺在门口的血迹斑斑的丈夫。她知道,丈夫是因为仇恨被人打伤的,凶手一定是这一千多名工人中的某一个。

    卡尔和工友们埋葬了托可可夫斯基,小心地翻开日记本,卡尔的心一阵阵刺痛。

    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那名生病的伐木工人一定会死了,因为是托可可夫斯基知道他患了肺炎后,让装运木材的火车把他送到了城里医治。

    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卡尔的性命一定没了。因为托可可夫斯基在那一刻,看见了好几名子弹已经推上枪膛准备枪杀卡尔的士兵。

    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这一千多名伐木工人的性命一定没了,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冬宫在几天前就下了命令要处决他们。

    如果托可可夫斯基不死,这里就不会混乱,工人们也就没有办法趁乱逃走。

    除了卡尔,没有人知道托可可夫斯基是自杀的。卡尔把战争结束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工人们一阵沸腾,欢呼雀跃,瞬间便冲破了伐木场看守士兵的警戒,跑进了丛林深处。

    卡尔并没有跑,而是走进了托可可夫斯基的小屋。他知道,从他得到日记本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为这对可怜的母子承担起责任。

    后来,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几十个工人,卡尔把托可可夫斯基的日记本给他们传阅。他们都选择了留下,在林场新建了许多小屋,建筑小屋所用的木材,都是托可可夫斯基提前囤积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托可可夫斯基的预料之中。

    冬天的西伯利亚,仍有一个温暖的小村落,村子的名字叫做托可可夫斯基村。村民们是那些伐木工人的后代,村子中还有一本族谱——那是托可可夫斯基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扉页,是卡尔临终前一年写的一句话:只要有爱,再冷的地方,也会有温暖的时刻!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后生可畏
刘斌立
    我第一次去鉴睿律师楼,就注意到了前台旁边多了一张不怎么和谐的小桌子。一个大男孩模样的小伙子,睡眼惺忪地在那儿捧着厚厚的《刑法》,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
    我问了问律师楼的合伙人李信,他一脸嬉笑地回答:“这孩子他爸是我们律师楼的大客户,也是老朋友了。他想让他儿子考律师,非得要我们把这孩子安排在这里打杂,一边让他看书备考。其它我们啥事儿也没给他安排,让他自己在那儿天天待着呢。”
    “哦,这孩子看着还挺老实的。“我随口应和道。
    “老实?您可别小瞧这小子。听他爸说,他一心要当摇滚乐手,跟着一个不靠谱的摇滚乐队干了两年的鼓手。”老李边说边摇着头。  ’
    后来我再去律师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看看这个叫常远的“摇滚”男孩。他经常应景似地挺时尚,一会儿夹克上带钉,一会儿头发颜色又变了。
    那年律考后没几天,我去律师楼办事,发现常远的那张桌子没了,人也没了踪影。问到老李,没想到老李苦笑着说:“那小子跑了,据说和一个摇滚乐队跑到青海茫崖矿区那边,在矿区的一个小镇上的酒吧里演出呢。他爹差点没气得背过去,已经发誓不管他了。”
    我又惊讶又好笑,随着老李附和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鉴睿律师楼李信律师的微信。
    “还记得那个玩摇滚的男孩儿吧——从我这儿跑了的那个,又回来了,这次据说是自己主动回来的。今天来求的我,要继续准备考律师,还在我这儿坐着打杂看书,我也是服了!”后面老李加了几个微信的笑脸图标。
    “您就当浪子回头吧,兴许真考上了,您也是积德了。”我回复了微信,也不忘调侃地加了几个坏笑的表情。
    那以后,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离开了那座城市,也与律师楼和老李少了很多的交集。至于记忆里的玩摇滚还要考律师的常远,就遗忘得更远了。
    青海茫崖的矿难,突然成为了整个国家的头条新闻。部分矿务局领导受贿私自外包矿坑,私人小矿主违规野蛮开采,导致了一次灭顶的矿难。在矿难中死去的矿工遗孀,因为没有基本的合同和安全保险凭据,无法获得赔偿,更无人愿意替她们去争取权利。
    就当矿难的悲哀正在褪去的时候,媒体上一个很不起眼的报道终于被我看到了。
    一个名叫常远的律师,带领着自己的小团队义务承揽下了所有死难矿工家属的索赔事务。这条很短的信息,却因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而让我震惊!
    当我致电李信律师的时候,他立刻给了我确认的答复。
    “没错儿,这个常远就是他。我也很佩服这小子。”老李在电话那边肯定道。
    “您觉得他接这个案子是为了出名吗?”我问道。
    “还真不是。你记得他曾经在青海一个矿区的酒吧演出过一段时间吧。”老李继续说道。
    “那地方就在茫崖。听常远爸说,常远在那儿生活过一段时间,很了解矿工们的生活状况。他自己后来跑回来要继续考律师时就跟他爸说,以后要帮请不起律师的穷人打官司。”
    我在电话那头听老李说完这些,沉默了许久。
    最后,我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后生可畏啊!”
    我听到电话那头老李很肯定地重复了这句话。
(选自《小说选刊》 2016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母亲的中药铺

甘典江

    ①那时候,我最喜欢去的地方,一是新华书店,一是母亲的中药铺。前者,是因为我爱看爱买连环画;后者,是因为我喜欢嗅闻那些中药的味道,特别是咀嚼几片苦甜苦甜的甘草。

    ②母亲当过赤脚医生。八十年代初,母亲参加医疗培训后,加入了城关镇合作医疗站,

    ③医疗站在我读书的中学附近,临街两间旧木房。一间开处方和打针,另一间,是药铺。和母亲一起在守药铺的,还有三个阿姨。一天到晚,她们就做三件事:抓药,打针,织毛衣。除此之外,便是无休无止的聊天。我注意到,她们抓药非常麻利,瞟一眼处方,就可以找到相应的抽屉。仅凭手抓,就基本准确,最后还是放进小秤称一称,添点或减点。然后,把药倒入毛边纸或废报纸,包好扎紧,写几个字交待几句,递给别人。

    ④只要一走进药铺,我就被一股浓重的药香包裹得严严实实,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一习惯就好了。我望着那些神秘莫测的抽屉,瞅着那些贴着标签的药名,兴奋不已:什么“半夏,黄精”,什么“益母草、白芨”,都是曼妙的植物。当然,也有的是矿物和其他异类,比如“朱砂、雄黄、海马”,不由得使我产生了相关的联想:这朱砂,肯定就是国画中传统的红色颜料吧?李可染曾用顶级朱砂绘过四张毛主席诗意图《万山红遍》,已成画史上的经典。至于雄黄,不就是许仙意气用事的东西吗?所谓的海马,只是相当于一条小鱼而已。

    ⑤其中,我最喜欢的药草,是甘草。首先,是因为它的名字,甘草,望文生义,不就是“甘甜之草”吗?昔时,神农氏遍尝百草,解毒靠的就是这宝贝。再加上,我自己就姓“甘”,与这甘草,是家门,五百劫前,应是同根而生之族。最早,是母亲教我嚼的甘草,一是因为它的药理,二是可以变相地替代水果糖,八十年代,任何甜味都是奢侈品。就这样,我嚼着甘草成长着,自以为嚼出了甘草的本真之味,破解了甘草的一切密码。

    ⑥母亲还爱用党参来炖乌骨鸡和猪肚,补血。她营养不足,严重贫血。人参太贵,吃不起。还有金银花和枸杞,母亲他们都用来泡茶喝。自然,我也跟着全部享受到了。

    ⑦在自家的院子墙角,母亲还栽了几株三七。蔓延的藤叶牵上墙,覆盖成了一面翠绿的毯子,像青绿山水画的设色,极其养眼。可惜,后来拆迁,毁于一旦,使我失去了这一片翠绿。母亲只好把三七块茎挖出,收藏好。她说,三七可以治妇科恶疾,以及跌打损伤。

    ⑧九十年代的某一天,这个合作医疗站被撤销了。回到家,母亲专职做她的家庭主妇。赚钱的任务,彻底由父亲负责。那个中药铺,被别人买去,改作了服装店。从此,街上流行的药店,大多是连锁的西药店。在我的印象中,传统的中药是文化,望闻问切的中医大夫,近似于等同于诗人。相反,我害怕西药西医,因为这些东西是实验室配制合成出来的化学组织,成分复杂而可疑,至少没有一个在阳光之下生长的过程,没有温度、湿度,更无个性与灵魂。我实在难以想象,“阿莫西林”比母亲的“金银花”会更让我亲近与信赖。甚至,当我感冒受寒,母亲亲手煎熬的一罐红糖姜开水,也会比最昂贵的感冒灵帮我发热而痊愈,至少,我心已暖。

    ⑨现在,父亲走了,去了天国。母亲一个人守着我们,在空旷的屋顶上栽花种菜。母亲身子瘦弱,时有病痛,我很是担忧,同时,我又安慰自己:生病不正常吗?不正证明了人在活着?何况,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栩栩如生的药在陪护呢。一根草是药,一撇叶是药,一线阳光,一滴水,也都是,甚至,一个人可以是另一个人的灵芝。母亲多年与草木为伴,沉浸于无边无际的药香之中。于我而言,母亲就是我人生一味无价的中药 , 为我清热解毒,可以抵御这世间的种种伤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八杂

迟子建

    丢丢的水果铺,是老八杂的一叶肺。而老八杂,却是哈尔滨的一截糜烂的盲肠,不切不行了。

    老八杂不是街名,而是一处棚户区的名字。这是一带狭长的房屋,有三十多座,住着百余户人家。房子是青砖的平房和二层的木屋,有七八十年的历史。它们倚着南岗的马家沟河,错落着排布开来,远远一望,像是一缕飘拂在暮色中的炊烟。这儿原来叫四辅里,只因它芜杂而喧闹,住的又多是引车卖浆之流,有阅历的人说它像“八杂市”。因有过“八杂市”和“新八杂市”,人们就叫它“老八杂市”。不过缀在后面的“市”字有些拗口,时间久了,它就像蝉身上的壳一样无声无息地蜕去了,演变成为“老八杂”。别看老八杂是暗淡的,破败的,它的背后,却是近二十年城市建设中新起的幢幢高楼。楼体外墙有粉有黄,有红有蓝,好像老八杂背后插着的五彩的翎毛。

    老八杂的清晨比别处的来得要早。无论冬夏,凌晨四五点钟,那些卖早点的、扫大街的、开公交车的、卖报的、拾废品的、开烟铺的、修鞋的、打零工的,纷纷从家里出来了。他们穿着粗布衣服,打着呵欠,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到了夜晚,他们会带着一身的汗味,步态疲惫地回家。别看他们辛劳,他们却是快乐的,这从入夜飘荡在老八杂的歌声中可以深切地感悟得到。    老八杂的人清贫而知足地活着,它背后那些高档住宅小区却把它当成了眼皮底下的一个乞丐,怎么看都不顺眼。春天的哈尔滨风沙较大,大风往往把老八杂屋顶老化了的油毛毡和院落中的一些废品刮起,树静风止时,那些沿河而行的人,就会看见哈尔滨这条几近干涸的内河上,一带垃圾缓缓地穿城而过,确实大煞风景。

    老八杂除了在风天会向城市飘散垃圾,它还会增加空气的污染度。由于这里没有采暖设施,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要烧煤取暖,烟囱里喷出一团团的煤烟,逢了气压低的日子,这些铅色的烟尘聚集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好像盘旋在空中的一群黑压压的乌鸦。还有,由于电线的老化,这里火灾频仍,而老八杂的街巷大都逼仄,消防车出入困难,一旦大火连成一片,后果不堪设想。

    改造老八杂,势在必行了。

    政府经过多次论证,下决心要治理这处城市的病灶了。工程立项后,实力雄厚的龙飘集团取得了对老八杂的开发权。丁香花开的时节,他们就派人来对现有住户的住房面积进行实地测量,并将动迁补贴的标准公示出来。如果不回迁,按照每平方米两千五百元的标准进行补偿;如果回迁,每平方米要交纳四百元的小区“增容费”。也就是说,将来你若想在老八杂生活,即便是住原有的房屋面积,每户至少也要交纳两到三万元,人们对此牢骚满腹。

    卖烧饼的张老汉说:“我住旧房子住服帖了,不想挪窝啊!我进了鸟笼子,被他们给吊在半空了,还得倒贴钱给他们,我疯了?

    开发商设计的住房是沿马家沟河的四幢高楼,在高层住宅的下面,有三层的会所和两层的游泳馆。其余的地方种花种草,设置健身器材。

    尚活泉说:“我天天在外出苦力,晚上回家时腿都软了,那些健身器材,谁用啊!”王来贵说:“这地段的房价如今涨到四千块一个平方了,他们才给我们两千五,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我们这里一百多户连一栋楼都使不了,名义上是给我们改善条件,其实他们是靠我们的地皮发横财,咱们可不能上当啊。”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嫌住在高楼里不接地气,人会生病;有人嫌自家赖以为生的架子车没处搁,耽误生计;还有人嫌坐电梯头晕,等于天天踩在云彩上,不会再有好胃口了。

    动迁通知在六月份就张贴出来了,限老八杂的人在七月底以前,必须迁出。但大家不为所动,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

    老八杂的人,但凡遇见难事,都爱凑到丢丢那儿请她拿个主意,虽说她是个女人,但却是老八杂人的主心骨。

    丢丢四十出头,长脖子,瓜子脸,细眯的小眼睛,喜欢戴耳环和梳发髻。喝松花江水长大的女孩,大都有着高挑的身材,丢丢便是。她有一米七,双腿修长。她的小腿圆润,大腿结实却不乏柔美,似乎你摆到她面前一双舞鞋,她就能踮起脚尖,轻盈地起舞。丢丢有着男人一样的剑眉,可以看出她性格的凌厉和豪爽;她又有着敦厚的嘴唇,让人能感觉到她为人的厚道。

    老八杂那些暗淡破旧的房子,据说是旧哈尔滨的“马市”。那时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马市”也就兴起了。“马市”在,就有养马人。有了养马人,就要有娱乐。老八杂现存的半座米黄色的小楼,过去就是舞场,是一个俄国商人开的。它位于老八杂的腹地,主人就是丢丢。

(节选自中篇小说《起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他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赫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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