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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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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泰州市2020-2021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动人的日常

安宁

①还是初春,但天气忽然就热了起来。

②当然,在房间里坐着,还是凉飕飕的。靠窗读书,我常常穿了毛衣,还要外加厚的外套,才能坐得住。阳光遍洒北国大地,就连云朵,都似乎怕热,消失得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边缘。杨絮漫天飞舞,并借人喘气的间隙,争先恐后地朝鼻腔里跑。空气一时间变得拥堵稠密起来。

③花朵开得有些不太耐烦,懒洋洋地在阳光里站着;若是有点荫凉,它们大约都会跑过去躲上片刻。还好有风,但这会儿北疆的风也是暖的,粘稠的。人走在路上,总希望下一场雨,将杨絮从空气里全部过滤掉,只留湿润的气息,供人呼吸。

④虽然无雨,但天空还是一览无余的蓝。只是远远的天边氤氲着热气,那热气在阳光照射下,不停地晃动着,好像炉中跳跃的火焰,在不息地燃烧。

⑤阿妈在厨房里擦擦洗洗,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一只鸟站在窗外洒满阳光的榆树上,朝着天空发出一阵空寂的鸣叫。那叫声大约震动了簇拥的云朵,于是我一转身的工夫,窗前便换了另外的一簇。它们看上去比之前的更飘逸了一些,犹如并蒂的金银花,在那无尽的洁净的天空里,无限地延伸下去。似乎,它们已经失去了形体,只留下空灵的魂魄,以圣洁的白,漂浮在苍茫宇宙之中。

⑥我沉浸在无人打扰的寂静之中,并忽然间意识到,这样美好的片刻,才是我一直寻求的永恒之美。它无关房子的大小,无关外人的评判,无关虚荣和攀比,无关嫉妒和算计。它只与内心的宁静有关。犹如一条河,不管多少人曾经为它驻足,它都只向着远方永不停息地流去。没有哀愁,也无喜乐。是无尽的永恒的空。我因这片刻的寂静,心中涌起幸福。

⑦想起去年此时的近郊,在一大片桃树林里,忽然看到一只野猫,昂首挺胸地走在两排桃树中间的空地上。它的毛发在树隙间漏下的阳光里,闪烁着光华。这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桃林,犹如它的王国,一排排桃树则是庄严肃穆的士兵方阵。风吹过桃林,树叶哗啦作响,犹如一首舒缓的奏鸣曲。而野猫就那样孤傲地走着,不关心尘世的喧哗,不关心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不关心猎物,也不关心明天。那一刻,它高贵的灵魂里,流淌着一条自由奔放又野性不羁的河流。

⑧一场大雨刚刚清洁过整个的天地。大青山在雨雾中氤氲着,犹如浮在飘渺半空中的虚幻城堡。远远近近的树木,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满含着诗意与哀愁,静默无声。

⑨我问开车的司机,大青山的青色,到底是怎样的色泽?答曰:青色是介于蓝色和黑色之间的颜色。我注视着窗外,忽然很想化成一抹深沉的青色,融入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

⑩临近傍晚,雨依然纷纷扬扬地落着,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雷声,似乎在为不远的夏天敲响战鼓。夜幕中的城市,在雨中变得愈发地清寂。空气中飘荡着花朵的香气。有人打伞在道旁慢慢走着,并不着急。雨水打湿了女孩的裙脚,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女孩的影子,便落在青灰色的砖地上,有惹人怜爱的瘦。

⑪又想起一个午后,站在窗边跟朋友一起看雨。雨水敲打着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整个城市都安静地沐浴在雨中。车马的喧嚣被雨水过滤后,也淡远下去,似乎声音来自遥远的天边,那里正涌动着厚重的乌云,这是北疆辽阔的天空,每一片云朵,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⑫我跟朋友边注视着变幻不定的云朵,边细细碎碎地说着闲话。这北疆壮阔辽远的天空,让我内心忽然充满了哀愁。人的一生中,要修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跟你说一会闲话的人,或者一起看云的人,一起听雨的人,一起乘船的人,一起打伞的人呢?

⑬这样美好的一起看云听雨的片刻,稍纵即逝。而一旦逝去,便成为我们心中的永恒。

⑭我爱这让我心生哀愁的飘雨的季节。我爱这动人的必将让我在此后怀念的日常。

(摘编自《文汇报》2020年3月29日)

(1)、下列对原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开头通过描写阳光、云朵、杨絮、花朵等景物,渲染出北国初春天气的燥热。 B、第⑤段变幻、飘逸、无限延伸的云朵,引人遐想,让我沉浸于“无人打扰的寂静”。 C、雨雾中的大青山,朦胧而静默,满含着诗意与哀愁,让作者心生莫名的困惑之情。 D、第⑫段作者在深沉的感慨中,折射出自己对忙碌、喧哗、孤独的现实生活的无奈。
(2)、下列对文章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花朵开得不太耐烦,懒洋洋地站着,想躲荫凉,运用侧面描写,突出太阳的温暖。 B、文章运用了比拟、比喻和对比手法,描写了一只野猫走过桃林的场景,生动形象。 C、昏黄的光线下女孩落青灰色砖地上的身影,这个细节突出了女孩的朦胧俏瘦之美。 D、最后两段议论抒情,表达了作者对与朋友一起看云听雨的美好片刻的珍视与喜爱。
(3)、简要分析第⑥段在全文结构上的作用。
(4)、最后一段为什么说“我爱这动人的必将让我在此后怀念的日常”,请结合全文简要概括。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绵绵土

牛  汉

那是个不见落日和霞光的灰色的黄昏。天地灰得纯净,再没有别的颜色。

踏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我恍惚回到了失落多年的一个梦境。几十年来,我从来不会忘记,我是诞生在沙土上的。人们准不信,可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的第一首诗就是献给从没有看见过的沙漠的。

年轻时,有几年我在深深的陇山山沟里做着遥远而甜蜜的沙漠梦,不要以为沙漠是苍茫而干涩的,年轻的梦都是甜的。我的心灵从小就像有血缘关系似的向往着沙漠,我觉得沙漠是世界上最悲壮最不可驯服的野地方。它空旷得没有边沿,而我向往这种陌生的境界。

此刻,我真的踏上了沙漠,无边无沿的沙漠,仿佛天也是沙的。全身心激荡着近乎重逢的狂喜。没有模仿谁,我情不自禁地五体投地,伏在热热的沙漠上。我汗湿的前额和手心,沾了一层细细的闪光的沙。

半个世纪以前,地处滹沱河上游苦寒的故乡,孩子都诞生在铺着厚厚的绵绵土的炕上。我们那里把极细柔的沙土叫做绵绵土。“绵绵”是我一生中觉得最温柔的一个词,词典里查不到,即使查到也不是我说的意思。孩子必须诞生在绵绵土上的习俗是怎么形成的,祖祖辈辈的先人从没有解释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它是圣洁的领域,谁也不敢亵渎。它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活的神话。我的祖先们或许在想:人,不生在土里沙里,还能生在哪里?就像谷子是从土地里长出来一样的不可怀疑。

因此,我从母体降落到人间的那一瞬间,首先接触到的是沙土,沙土在热炕上焙得暖呼呼的。我的润湿的小小的身躯因沾满金黄的沙土而闪着晶亮的光芒,就像成熟的谷穗似的。接生的仙园老姑姑那双大而灵巧的手用绵绵土把我抚摸得干干净净,还凑到鼻子边闻了又闻,“只有土能洗掉血气。”她常常说这句话。

我们那里的老人们都说,人间是冷的,出世的婴儿当然要哭闹,但一经触到了与母体里相似的温暖的绵绵土,生命就像又回到了母体里安生地睡去。我相信,老人们这些诗一样美好的话,并没有什么神秘。

我长到五六岁光景,成天在土里沙里厮混。有一天,祖母把我喊到身边,小声说:“限你两天扫一罐子绵绵土回来!”“做甚用?”我真的不明白。

“这事不该你问,”祖母的眼神和声音异常庄严,就像除夕夜里迎神时那种虔诚的神情,“可不能扫粗的脏的。”她叮咛我一定要扫聚在窗棂上的绵绵土,“那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净土,别处的不要。”

我当然晓得。连麻雀都知道用窗棂上的绵绵土扑棱棱地清理它们的羽毛。

两三天之后我母亲生下了我的四弟。我看到他赤裸的身躯,红润润的,是绵绵土擦洗成那么红的。他的奶名就叫“红汉”。

绵绵土是天上降下来的净土。它是从远远的地方飘呀飞呀地落到我的故乡的。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绵绵土的发祥地。

我久久地伏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又厚又软的沙上,百感交集,悠悠然梦到了我的故乡,梦到了与母体一样温暖的我诞生在上面的绵绵土。

我相信故乡现在还有绵绵土,但孩子们多半不会再降生在绵绵土上了。我祝福他们。我写的是半个世纪前的事,它是一个远古的梦。但是我这个有土性的人,忘不了对故乡绵绵土的眷恋之情。原谅我这个痴愚的游子吧。

(1988年10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酒与茶   

王希希

有一句话:“茶类隐,酒类侠”,觉得很是精辟。

古时征战,侠士上马前,有盛在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葡萄酒虽是水果酒,味又甜,但一盛入夜光杯,便殷殷如血,浑不见女儿之态。酒入腹中,豪气顿生。若此行一去不复返,便马革裹尸还;若凯旋,也当聚会饮酒,千斗不辞,在喜极而泣的英雄泪中,口到杯干。而茶不是这样喝的。最苦的茶,性也不烈,只让人感到深沉的余味,在舌上萦回。所以茶适合幽窗棋罢,月夜焚香,古桐三弄。适合往禅院经对时,僧人奉上,边饮边谈,偷得浮生半日闲;适合午醉醒来无一事,孤榻对雨中之山,独自品茗。

大致上,北方人近酒,而南方人近茶。倚剑独饮,可以吸燕赵秦陇之劲气;雨窗小啜,则如沐江南吴越之清风。

云水里载酒,而松篁里煎茶。

云水,取其广,取其畅;松篁,则取其清,取其幽。

茶能消俗,得佛家钟爱,酒能养气,仙家饮之。如此,有茶时学佛听禅,有酒时,便乘云学仙了。

喝酒宜于雪天。可惜江南多年未见大雪,不然便可到孤山踏雪寻梅,赏花酣酒,酒浮园梅片三盏。在断桥,见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乘舟到亭上,铺毡对坐,一个小小的烧酒炉正沸。遇同道中人,拉与同饮。如此雅事,让张岱做尽,后人欲仿而不可得。

雪气袭人,而酒意温肠暖肺更贴心。酒也无须如何上好的酒,下酒菜那更是多余,难道这万籁俱寂的所在,这纷纷扬扬的雪,这孤光自照的湖,这遗世独立一般的湖心亭……还不足以佐酒吗?自斟自饮,肝肺皆冰雪。梅花入夜影,萧疏顿令月瘦。

在这里,喝得微醺即可,因为寒冬不比十里荷花的季节,可以酣醉后悠游湖上,任小舟自己飘着。为免寒气刺骨,还是趁早回来,围炉夜话罢。松枝在炉中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沁着这样天然的油脂芳香。小炉上搁一壶,正煮着酒呢。谈话无拘无碍,饮酒也无度,再无推搪犹疑。屋外雪大片大片地落在树上,直到枝丫承受不住了,“豁裂”一声降下来,或细脆的枝便断裂开来,竟也清爽好听。自顾投床酣睡。

以上所说的,是较烈的酒,所以不适合与爱人一起喝。太醉了,会欣赏不到她那时候盈盈的醉态,欲言又止,欲语还休……在眼波中流动的,比酒更醉人。却也可以假装醉了,惹她心疼,教她怜惜,令她以微凉的手覆住你的额,呵气如兰的唇,轻轻地吐出关怀的语句,纤手为你破新橙,再递过来一杯浓茶,说是给你解酒。解酒?解什么酒,何物可解?这样醉着一生一世,不好么……

喝茶宜于雨天。最怀念小时候住过的老屋,有檐,可是听着雨扑簌扑簌地敲在瓦上,像清凉地落在额头上一般。然后雨水在瓦槽里汇流而下,成为透明的水柱,击在院里的石板上,声声入耳。更好听的是雨打在芭蕉树上的声音。多少人怨着“早也潇潇,晚也潇潇”的芭蕉倍添愁绪,其实只是移情而已。以愁眼看世界,则天地日月无一不愁,怨不得芭蕉。若是捧一盅茶,恬淡地听,这雨打芭蕉的声音,胜得丝竹,清入肌骨。但雨天气温低,茶易冷却,而冷茶又伤胃,所以旁边还是要有温茶的小炉才好。这和温酒的却不同。酒越温,醺香便越是四溢,但茶较脆弱,长久地煮,会变色变味。所以用烛火来温最好,可以放在窗台上,一烛如豆,在雨声中一颤一颤。若无香可焚,雨气与茶气萦绕在一起,也已经好闻得很了。香是何味?烟是何色?穿窗之白是何影?指下之余是何音?恬然乐之悠然忘之者是何趣?不可思量处是何境……

独自地做任何事,到得后来只怕总会淡淡地惆怅。只因“茶类隐”,而并非我们是真正的隐士,真的离得开尘世的繁华,与朋友促膝的快乐。那便约位朋友,一同来品新茶。看她如何细致地用茶水拭着清洁的白瓷杯,微温的杯壁散发出肉眼几不可辨的白雾。看她如何含着恬静的笑容放入茶叶,着盖,静静地等待。看她斟茶时低着的眉,像水中绽开了一枚修长的茶叶。真要苛求这程序的完整才肯喝茶,才认为不辜负,那未免失随性之乐了。便静静地喝着茶,在雨声里想想心事。茶叶长在天空下时,沐着这样柔和的雨,也会舒展开枝叶而润泽地微笑着了。若聊天,这话题也必熨帖而亲昵,随着茶中的烟袅袅升起,又缓缓飘散去,融入窗外的竹影雨意。于是燃一炉香,用结着绿色铜锈的香炉,在遥远的时候,曾有过一个倚窗凭栏的女子,用她秋水似的双眸,望断了青春。锦瑟年华,无人与度,而闲情正如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也许唱着古老相思曲,在玉兰树下弹着箜篌时,身畔放的,正是这个香炉。而炉边的这一盏茶,无由地便染上了这千年的幽微愁绪。

玩赏着杯中的茶叶,像看到采茶女柔软纤长的手指,在呼吸间,随你到前生来世。

                                                   《散文》2003年第3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魔 盒

(英)大卫•洛契佛特

    ①在一抹缠绵而又朦胧的夕照的映衬下,四周高耸着的伦敦城的房顶和烟囱,似乎就像监狱围墙上的雉堞。从我三楼的窗户鸟瞰,景色并不令人怡然自得——庭院满目萧条,死气沉沉的秃树刺破了暮色。远处,有口钟正在铮铮报时。

    ②这每一下钟声仿佛都在提醒我:我是初次远离家乡。这一年,我刚从爱尔兰的克尔克兰来伦敦碰运气。眼下,一阵乡愁流遍了我全身——这是一种被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伤心的感觉。

    ③这是我一生中最沮丧的时刻。接着突然响起敲门声。

    ④来人是女房东贝格斯太太。刚才她带我上楼看房时,我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她身材纤细,银丝满头;我开门时她举目望了望我,又冲没有灯光的房间扫了一眼。

    ⑤“就坐在这样一片漆黑中,是吗?”我这才想起,我居然懒得开灯。“瞧,还套着那件沉甸甸的外衣!”她带着母亲般的慈爱拉了拉我的衣袖,一边嗔怪着,“你就下楼来喝杯热茶吧。噢,我看你是喜欢喝茶的。”

    ⑥贝格斯太太的客厅活像狄更斯笔下的某一场景……她一边准备茶具一边说,“你进屋时我注意到了你手提箱上的标签。我这一辈子都在接待旅客。我看你的心境不佳。”

    ⑦当我坐下和这位旅客的贴心人交谈时,我的忧郁感渐渐被她那不断地殷勤献上的热茶所驱散了。

     ⑧随后,我告诉贝格斯太太我必须告辞了。然而她却坚持临走前给我看一样东西。她在桌上放了一只模样破旧的纸板盒——有鞋盒一半那么大小,显然十分“年迈”了,还用磨损的麻绳捆着。“这就是我最宝贵的财产了,”她一边向我解释,一边几乎是带有敬意地抚摸着盒子,“对我来说,它比皇冠上的钻石更为宝贵。真的!”

    ⑨我估计,这破盒里也许装有什么珍贵的纪念品。是的,连我自己的手提箱里也藏有几件小玩意——它们是感情上的无价之宝。

    ⑩“这盒子是我亲爱的母亲赠给我的,”她告诉我,“那是在1912年的某个早上,那天我第一次离家。妈妈嘱咐我要永远珍惜它——对我来说,它比什么都珍贵。……“这盒子已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了。”贝格斯太太继续说:“1917年凯撒的空袭,后来德国法西斯的轰炸……我都把它随身带到防空洞里。房屋损失了我并不在乎——我就怕失去这盒子。”

    ⑪我感到十分好奇,贝格斯太太任然津津乐道地说:“此外,我从来没有揭开过盖子。”她的目光越过镜片好笑地打量着我:“您能猜出里面有什么吗?”

    ⑫我困惑地摇了摇头。无疑,她最珍惜的财产当然是非凡之物。她忙着又给我倒了点热气腾腾的茶,接着端坐在安乐椅上,默默地注视着我——似乎①在思索着如何选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⑬然而,她的回答却简单得令人吃惊——“什么也没有,”她说,“这里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⑭一个空盒!天哪,究竟为啥将这么一个玩意当做宝贝珍藏,而且珍藏达40年之久呢?我隐隐约约地怀疑起来,这位仁慈的老太太是否稍稍有点性格古怪?

    ⑮“一定感到奇怪,是吧?”贝格斯太太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这么一个似乎②是无用的东西。不错,这里头的确是空的。”

    ⑯这时我朗声大笑了起来——我不想再将此事刨根究底地追问个水落石出。

    ⑰“没错,是空的。”她认真地说,“40年前,我妈将这盒子合上捆紧,同时也将世上最甜蜜的地方——家的声响、家的气味和家的场景统统关在里头了。自此以后,我一直没将盒子打开过。我觉得这里头仍然充满了这些无价之宝呢。”

    ⑱这是一只装满了天伦之乐的盒子!和所有纪念品相比较,它无疑既独特又不朽——相片早已褪色,鲜花也早已化作尘土,只有家,却依然如自己的手指那么亲近!

     ⑲贝格斯太太现在不再盯着我了,她注视着这陈旧的包裹,指头轻抚盒盖,陷入沉思之中。

    ⑳又过了一会儿——还是在那晚,我又一次眺望着伦敦城。灯火在神奇地闪烁着,这地方似乎③变得亲切得多了。我心中的忧郁大多已经消失。我苦笑着想到:这是被贝格斯太太那滚烫的茶冲跑的。此外,我心中又升腾起一个更深刻的思想——我明白了,每个人离家时总会留下一点属于他的风味;同时,就像贝格斯太太那样,□□□□□□□□□□□□□□□,这也是完全办得到的。 (本文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一支队伍路过乔家屯

乔迁

队伍来到乔家屯的时候,正是年根,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天,天色刚刚泛白,屯子还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乔家屯的乔老六最先看到队伍,应该说是碰到的。他一大早被尿憋醒,急忙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蹿出屋就往房后的树趟子跑。一钻进树趟子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乔老六头也没抬哪囔了一句,话音未落,他的肩膀便被牢牢抓住了。

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骂了一句:“瞎闹啥!”抬头一瞧,立马清醒了,面前黑压压耸着一群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什儿,能打响的那种。他虽没摸过,但是见过,百八十里地外的拉哈镇他去过,有扛枪站岗的。

乔老六差点儿没把尿整到裤兜子里,神色紧张地看着这群带枪的人。

抓着他肩膀的人口气和蔼地问了他一句:“你是这屯子的?”

乔老六忙点下头。

那人就笑了一下说:“兄弟,你别怕,我们是抗联,屯子里来没来外人?”

乔老六赶紧摇头,磕巴着说了一句:“我们这地偏,没人来。”

那人便说:“我姓王,是队长。你能带我去见一下屯子里主事的人吗?”

王队长说话的语气一直和蔼可亲,乔老六便不那么紧张了。他苦着脸说:“能让我把尿先撒了吗?快憋不住了。”

王队长笑了笑,拿开了手。

走出树趟子,乔老六说:“我带你们去找我四哥,他是主事的,我们屯儿大事小情都由他做主。”

王队长回头对队伍说:“你们在这里等着。”

这会儿,乔家屯主事乔金贵已经起来了。他每天起得都很早,琢磨着该做的活儿,派谁干着合适。乔老六把王队长带到他面前时,他怔了一下,目光盯在了王队长挎的盒子枪上。

乔老六说:“四哥,他说他是抗联的。”

王队长就上前一步,冲乔金贵伸出手说:“你好,我姓王……”乔老六突然在后面一把抱住了王队长,急切地冲乔金贵喊道:“四哥,快,拿绳子!他们人老多了,都在房后的树趟子里呢,他是头儿。”

王队长既没动,也没挣扎,微笑着说:“我们是咱穷苦百姓的队伍……”

乔老六叫道:“别蒙人了,拉哈镇我去过,警察贴着告示说你们抗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谁要是发现你们,报告了有赏钱,抓住赏钱更多呢。”

王队长说:“那些警察都是日本人的汉奸走狗,专门帮日本人祸害咱老百姓的。”

乔老六喊道:“我们这从来没来过队伍,谁知道哪个好哪个坏的!”

“松开!”乔金贵冲乔老六喝道。

“四哥……乔老六不撒手。

“松开!”乔金贵厉声喝道,口气不容置疑。

乔老六迟疑着慢慢地松开了手,目光紧紧盯着王队长的手,怕王队长伸手去摸枪。

乔金贵冲王队长一抱拳:“来的都是客!不知贵客有何吩咐?”

王队长忙道:“我们要去火烧沟,昨天晚上八成是走错了路,跑到了这里,能否找个认路的给带个路?”

乔金贵没吭声。

乔老六看王队长被松开后并没掏枪,依旧和蔼亲切地说话,心中颇有好感,便说道:“我认识路,我带你们去。”

乔金贵迟疑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王队长说:“能否再给弄点儿吃的,一天一宿没吃东西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乔金贵说:“只有这些了,日后一定来补上。”

乔金贵面容抽动了一下,摆手说道:“不用!王队长去把队伍带进来吧,我立刻安排人做饭。饭菜不好,但是热乎,管饱。”

王队长连声感谢,转身去带队伍。

队伍吃饱后,要走,王队长跟乔金贵告辞,一个战士过来,牵着一匹健壮的大黑马,对王队长说:“队长,咱们用一下老乡的这匹马吧,伤员走得太慢了。”王队长立刻喝道:“不行!抬着伤员走。”

那个战士无奈地松开了马缰绳。

乔金贵喊乔老六:“你带他们走小路,送到就回来。把大黑马牵上,驮着伤员走。”乔老六转身要走,乔金贵说道:“带上干粮和水。”

乔老六说:“不用,送到后,我骑大黑马有个把小时就回来了,大黑马跑得快。”

乔金贵眼一瞪说:“带上!”

乔老六只好进屋去拿了干粮和水。

贴近晌午的时候,乔老六便回来了。乔老六跳下大黑马时,乔金贵说了一句:“骑回来了?”乔老六边拴马边对乔金贵说:“不骑回来我还能再牵着走回来!非得让我带干粮,我都说了大黑马跑得快,晌午饭都没耽误的。给,王队长非得让我交给你的。”乔老六伸过来的手里是乔金贵没要的那两块钱。

乔金贵嘴唇抖动了好几下,伸手摸着大黑马的脖子,哽咽着说了一句:“这支队伍,能行!”

这时,远远的屯子里依稀传来爆竹声,一声高,一声低……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9年第6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孙犁

赵庄村南有三间土坯房,一圈篱笆墙,面临着滹沱河,那是赵老金的家。

自从敌人在河南岸安上炮楼,老人整天到河边去,有鱼没鱼,就在这里呆一天。看看天边的山影,看看滹沱河从天的边缘那里白茫茫地流下来,像一条银带,在赵庄的村南曲敛了一下,就又奔到远远的东方去了。

“五一”以后,这里一向是常住八路军和工作人员的。这些日子,每逢赵老金睡下了,母亲和女儿小菊到了东间,把窗户密密地遮起来,一盏小小的菜油灯挂在机子的栏杆上,女儿登上机子,母亲就纺起线来。

现在是九月底的天气,夜深了,河滩上起了风,听见沙子飞扬的声音,窗户也呼打呼打地响。屋里是纺车嘣嗡和机子挺拍挺拍的合奏。

母亲忽然听见窗户上啪啪地响了两下,她停了一下纺车,以为是风吹的,就又纺起来。立时又是“啪啪啪”的三下,这回是这么清楚,连机子上的女儿也听见了,转眼望着这里,母亲把耳朵贴到窗纸上去,外面就有这么一声非常清楚、熟悉又亲热的声音:

“大娘!”

“咳呀!李连长来了!”母亲一下就出溜下炕来,把纺车也带翻了。女儿又惊又喜地把机子停止两手接着柱板,嘱咐着母亲:“你看你,小心点。”

母亲摘下灯来,到外间去开了门,老李一闪进来,随手又关了门,说:“大伯在家吗?”

“在家里。干什么呀,这么急?”

“我们有十几个人要过河,河里涨了水,天气又凉不好浮。看见河边有一只小船,我们又不会驶,叫起大伯来帮帮忙。”

小菊听着,连忙从机子上下来到西间去了。

“十几个人?他们哩?”大娘问。

“在外边。我是跳墙进来的。”老李说,

“那你就快点吧!”大娘向着西间喊了一声。

“来了。走吧,同志。”老金已经穿好衣服,在外间等候了。

大娘掩好门,回到屋里,和女儿坐在炕上。她听着,河滩里的风更大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风杀了,一股寒气从窗子里透进来。

老金回来,他的胡子和鬓角上挂着一层霜雪。他很忧愁地说:“变天了,赶上了这么个坏天气!要是今黑间封了河,他们就不好过来了。”

一家三口,惦记着那十几个人,放心不下。

早晨,天没亮,大娘就去开了门。满天满地霜雪,草垛上,树枝上全挂满了。树枝垂下来,霜花沙沙地飘落。

当大娘正要转身回到屋里的时候,在河南边响起一梭机枪。这是一个信号,平原上的一次残酷战斗开始了。

机枪一梭连一梭,响成一个声音。中间是清脆沉着的步枪声。一家人三步两步跑到堤埝上,朝南望着。

赵老金忘记了那飞蝗一样的子弹,探着身子望着河那边。他看见那一小队人退到了河边。当他们一看出河里已经结了冰,中间的水又是那么凶的时候,微微踌躇了一下。但是立刻就又转过身去了,他们用河岸作掩护,开始向三面的敌人疯狂地射击。老金看见就在那烟火里面,这一小队人钻了出来,先后跳到河里去了,他们跳进结冰的河里,用枪托敲打着前面的冰,想快些扑到河中间去。但是腿上一阵麻木,心脏一收缩,他们失去了知觉,沉下去了。

老金他们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跑到河边,也只能救回来两个战士。他们那被水湿透的衣裳,叫冷风一吹,立时就结成了冰。

“你们昨晚上过去了多少人?”

“二十个。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战士们说。“老李呢?”

“李连长死在河里了。”

这样过了两天,天气又暖和了些。太阳很好,赵老金吃过午饭,一句话也不说,就到河边去了。他把网放在一边,坐在沙滩上抽一袋烟。河边的冰,叫太阳一照,乒乓地响,反射着太阳光,射得人眼花。老金往河那边望过去,小麦地直展到看不清楚的远地方,才是一抹黑色的树林,一个村庄,村庄边上露出黄色的炮楼。老金把眼光收回来。他好像又看见那一小队人从这铺满小麦的田地里渡过来,纵身到这奔流不息的水里。

他站立起来,站到自己修好的一个小坝上去。他记得很清楚,那两个战士是从这个地方爬上岸来的,他撒下网去,他一网又一网地撒下去,慢慢地拉上来,每次都是叹一口气。

他在心里祝告着,能把老李他们的尸首打捞上来就好了,哪怕打捞上一支枪来呢!几天来只打上一只军鞋和一条空的子弹袋。就这点东西吧,他也很珍重地把它们铺展开晒在河滩上。

这些日子,大娘哭得两只眼睛通红。小菊却是一刻不停地织着自己的布,她用力推送着机子,两只眼狠狠地跟着那来往穿送的梭转。她用力踏着蹬板,用力卷着布。

有时她到河岸上去叫爹吃饭,在傍晚的阳光里,她望着水发一会呆,她觉得她的心里也有一股东西流走了。

老头固执得要命,每天到那个地方去撤网。一直到冬天,要封河了,他还是每天早晨携带一把长柄的木锤,把那个小鱼场砸开,“你在别处结冰可以,这地方得开着!”于是,在冰底下憋闷一夜的水,一下就冒了上来,然后就又听见那奔腾号叫的流水的声音了。这声音使老人的心平静一些。他轻轻地撒着网。他不是打鱼,他是打捞一种力量,打捞那些英雄们的灵魂。

那浑黄的水,那卷走白沙又铺下肥土的河,长年不息地流,永远叫的是一个声音,固执的声音,百折不回的声音。站立在河边的老人,就是平原上的一幢纪念碑。

一九四六年春于冀中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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