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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南京市江宁高级中学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散文,完成下列小题。

担个日头回家

帕蒂古丽

    我和弟弟抬着一塑料桶柴油,追着日头往西边赶。日头矮矮的,从弟弟的棉帽上,滚到他窄溜溜的肩上。

    赶累了,弟弟蹲下来,把担子的一头撂在雪地上。日头从弟弟斜下去的担子那头,滚到了雪丘背后,像一个茸茸的毛线球,被几棵野柳拦住,在野柳枝挂了一下,就一骨碌扎进了雪窝子里,拦也拦不住。

    家里的油灯,已经有几个月不亮了,就等着柴油点灯。

    桶底最后一点柴油,被爹爹滴进了马灯里,只在夜里去羊圈看分娩的母羊时,才点一小会儿,然后又很快地被爹爹吹灭。他说,夜里没有了煤油灯,就等于没有了眼睛。

    我们在太阳收回洒在雪窝子里的最后一点碎光前,抢着走完了一半的路程。弟弟回头朝我看了一眼,撂下担子的那头说:“姐,我的腿累累的,没有力气。”他乞求地把眼光投向不远处一丛灰白色的树窝子,那里是魏家庄。

    爹爹带着我和弟弟住过魏家庄魏皮匠家。我给弟弟打气:“我们晚上就住到魏皮匠,再加把劲!”弟弟使劲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去,抬起了柴油桶。

    迎接我们的是魏皮匠家的狗,它叫了几声,过来嗅嗅我和弟弟,围着柴油桶转了一圈,甩甩尾巴走开了。

    魏皮匠最小的儿子七哥一掀棉门帘走出来,从屋内带出一股热热的雾气,我闻得出那时揪面的葱蒜味道。魏皮匠家装了电灯,照得屋里明晃晃的,像是白天。

    吃饱了肚子,弟弟央求魏老九:“夜里我们到院子里捉迷藏。”

    魏老九笑笑,摸摸弟弟的头:“捉迷藏鞋子会湿掉,明天一早就赶不成路了。”

    魏老九打开了一个电匣子,里面黑白的小人都是活动的,会唱会跳。我们对着那些个活动的小人傻坐了半个晚上。

    夜里弟弟爬进了被窝还在嘟哝:“黑匣子那么好看,难怪七哥不跟我们捉迷藏。”

    我拍拍弟弟的脑袋:“睡一觉,日头就出来了”。

    早上睁开眼睛,日头明晃晃地趴在窗户上,探着头在催我们上路。

    魏老九已经从锅里捡出热腾腾的玉米面馒头端到桌上。我和弟弟抹了把脸,一人捧了一个热馒头,就去找昨晚放在门背后抬柴油的木担子。魏老九冲我们笑笑,自个儿提起柴油桶子,一掀门帘,大步跨到了院子里。

    我提了担子,拉着弟弟,一路追着魏老九在雪地里踩出的大脚窝跑。等我和弟弟把馒头丢进了肚子,魏老九的身影在很远的地方晃动着,只有一个小麻雀那么大。

    我们在一片坟地里追上了魏老九。他立在坟地中间的雪路上等我们,见我们呼着热腾腾的白哈气跑上来,就弓下身子冲我们笑。

    “过了那片坟地就是运河,从结冰的运河上走过去,大梁坡村就不远了”。顺着魏老九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能看村口的那棵老榆树。

    魏老九停在原地不走了,他看着我们抬着油桶走出坟地老远,还立在坟地中间朝这边招手。直到我们下了运河堤坝,从冰面上一边走一边滑到了对岸,魏老九的影子才往回去的方向慢慢移动。

    弟弟说:“七哥有小匣子,就不捉迷藏了,鞋子也不会湿掉了。姐姐,我喜欢鞋子湿掉,夜里爹爹帮着我们烤。”其实我心里头也这么想,弟弟走在前面,看不见我点头。

    “姐姐,昨个天黑我们经过了那个坟地了吗?”

    “黑地有黑地的好处,黑地里,坟头也只是些矮矮的雪丘,没啥了不起。”我哄弟弟。

    弟弟说:“我们朝着村庄走,日头也跟着我们回大梁坡,姐姐,日头肯定欢喜呆在大梁坡,不欢喜呆在魏家庄。”

    “嗯。昨天我们快走到魏家庄,日头就藏进雪地里了。魏家庄有电灯,我们村没有,我们村有日头就行。”我应着声,换了个肩膀,日头从担子的左边移到了右边。

    “对,日头出来,我们就去放羊,等日头睡了,我们就捉迷藏。”弟弟在前面看着那棵老榆树一路小跑。

    我在后面护着柴油桶,它是我们担在担子上的日头,我生怕弟弟把它摇落了。

    我跟弟弟说:“走稳了,咱们把日头担回家去。”

    弟弟把小肩耸得高高的,冻得通红的手一甩一甩的。我在后面嘻嘻地笑,日头在担子上也乐得一颠一颠的。

(有删改)

(1)、请分析第二段中划线句子的表达特色。

(2)、文章使用了第一人称的表达方式,请你说说它的作用。

(3)、文中多次提到“捉迷藏”,你认为作者这样写有什么用意?

(4)、结合全文内容,探究 “日头”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论快乐

钱锺书

    ①在旧书铺里买回维尼的《诗人日记》,信手翻开,就看见有趣的一条。他说,在法语里,喜乐一个名词是“好”和“钟点”两字拼成,可见好事多磨,只是个把钟头的玩意儿。我们联想到我们本国话的说法,也同样的意味深永,譬如快活或快乐的快字,就把人生一切乐事的飘瞥难留,极清楚地指示出来。所以我们又概叹说:“欢娱嫌夜短!”因为人在高兴的时候,活得太快,一到困苦无聊,愈㿿得日脚像跛了似的,走得特别慢。德语的沉闷一词,据字面上直译,就是“长时间”的意思。《西游记》里小猴子对孙行者说:“天上一日,下界一年。”这种神话,确反映着人类的心理。天上比人间舒服欢乐,所以神仙活得快,人间一年在天上只当一日过。从此类推,地狱里比人间更痛苦,日子一定愈加难度;段成式《西阳杂俎》就说:“鬼言三年,人间三日。”嫌人生短促的人,真是最快活的人;反过来说,真快活的人,不管活到多少岁死,只能算是短命夭折。所以,做神仙也并不值得,在凡间已经三十年做了一世的人,在天上还是个未满月的小孩。但是这种“天算”,也有占便宜的地方:譬如戴君孚《广异记》载崔参军捉狐妖,“以桃枝决五下”,长孙无忌说罚得太轻,崔答:“五下是人间五百下,殊非小刑。”可见卖老祝寿等等,在地上最为相宜,而刑罚呢,应该到天上去受。

    ②“永远快乐”这句话,不但渺茫得不能实现,并且荒谬得不能成立。快过的决不会永久;我们说永远快乐,正好像说四方的圆形,静止的动作同样地自相矛盾。在高兴的时候,我们空对瞬息即逝的时间喊着说:“逗留一会儿罢!你太美了!”那有什么用?你要永久,你该向痛苦里去找。不讲别的,只要一个失眠的晚上,或者有约不来的下午,或者一课沉闷的听讲--这许多,比一切宗教信仰更有效力,能使你尝到什么叫做“永生”的滋味。人生的刺,就在这里,留恋着不肯快走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

    ③快乐在人生里,好比引诱小孩子吃药的方糖,更像跑狗场里引诱狗赛跑的电兔子。几分钟或者几天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着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三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在我们追求和等候的时候,生命又不知不㿿地偷渡过去。也许我们只是时间消费的筹码,活了一世不过是为那一世的岁月充当殉葬品,根本不会想到快乐。但是我们到死也不明白是上了当,我们还理想死后有个天堂,在那里--谢上帝,也有这一天!我们终于享受到永远的快乐。你看,快乐的引诱,不仅像电兔子和方糖,使我们忍受了人生,而且彷佛钓钩上的鱼饵,竟使我们甘心去死。这样说来,人生虽痛苦,却不悲观,因为它终抱着快乐的希望;现在的账,我们预支了将来去付。为了快活,我们甚至于愿意慢死。

    ④穆勒曾把“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比较。假使猪真知道快活,那么猪和苏格拉底也相去无几了。猪是否能快乐得像人,我们不知道;但是人会容易满足得像猪,我们是常看见的。把快乐分肉体的和精神的两种,这是最糊涂的分析。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的,尽管快乐的原因是肉体上的物质刺激。小孩子初生了下来,吃饱了奶就乖乖地睡,并不知道什么是快活,虽然它身体感㿿舒服。缘故是小孩子时的精神和肉体还没有分化,只是混沌的星云状态。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吃一顿饭,假使你㿿得快活,并非全因为澡洗得干净,花开得好,或者菜合你口味,主要因为你心上没有挂碍,轻松的灵魂可以专注肉体的感㿿,来欣赏,来审定。要是你精神不痛快,像将离别时的宴席,随它怎样烹调得好,吃来只是土气息,泥滋味。那时刻的灵魂,彷佛害病的眼怕见阳光,撕去皮的伤口怕接触空气,虽然空气和阳光都是好东西。快乐时的你一定心无愧怍。假如你犯罪而真㿿快乐,你那时候一定和有道德、有修养的人同样心安理得。有最洁白的良心,跟全没有良心或有最漆黑的良心,效果是相等的。

    ⑤发现了快乐由精神来决定,人类文化又进一步。发现这个道理,和发现是非善恶取决于公理而不取决于暴力,一样重要。公理发现以后,从此世界上没有可被武力完全屈服的人。发现了精神是一切快乐的根据,从此痛苦失掉它们的可怕,肉体减少了专制。精神的炼金术能使肉体痛苦都变成快乐的资料。于是,烧了房子,有庆贺的人;一箪食,一瓢饮,有不改其乐的人;千灾百毒,有谈笑自若的人。所以我们前面说,人生虽不快乐,而仍能乐观。譬如从写《先知书》的所罗门直到做《海风》诗的马᣿梅,都㿿得文明人的痛苦,是身体困倦。但是偏有人能苦中作乐,从病痛里滤出快活来,使健康的消失有种赔偿。苏东坡诗就说:“因病得闲殊不恶,安心是药更无方。”顽健粗壮的十八世纪德国诗人白洛柯斯第一次害病,得是一个“可惊异的大发现”。对于这种人,人生还有什么威胁?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是精神对于物质的最大胜利。灵魂可以自主--同时也许是自欺。能一贯抱这种态度的人,当然是大哲学家,但是谁知道他不也是个大傻子?

    ⑥是的,这有点矛盾。矛盾是智慧的代价。这是人生对于人生观开的玩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大运河——流淌千年的乡愁

    ①莺飞草长的三月,站在黄鹤楼上,想起李白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便忽发奇想,能否雇一条帆船或者画舫,带上弦歌美酒,从胭脂色的波浪上,遇埠则歇,对月而歌,半醉半醒地航行到扬州去呢?朋友告诉我,偌大长江,再也难找到帆船与画舫了。再者,扬州不在长江边上,即使雇到船只,也到不了那一片令李白痴迷的城郭。我这才意识到,千年前的优雅与浪漫,早已是沉湮的古典。

    ②数年间,因各种机缘,我或者走在京杭大运河已经干涸的河床上,或者在它尚在流淌的河段上看夕阳下的浪影。淤塞与疏波,开凿与废弃,辉煌与衰落,保护与开发,似乎永远都有着诉说不尽的忧伤,展示不尽的画卷。站在杭州的拱宸桥上,我希望看到从烟波深处摇来的乌篷船;在无锡城中的清名桥上,我总在想:为何脚下的流水,再也不能流到幽燕之地去听一听京韵大鼓,洗一洗北国的胭脂?

    ③崛起于历史,必寂灭于历史。就像寒山寺禅钟依旧,但客船不再;扬州仍不缺三月的烟花,但迎送游子的布帆,早已消失在水远山重的前朝。

    ④如果在历史版图上寻找中国古代文明伟大的标志,应首推长城与运河。它们一个横贯东西,一个牵引南北;一个伴着铁马金戈,一个浸于桨声灯影;一个静态的阳刚,一个动感的阴柔。但是,在世人的文明谱系里,长城却是要比运河的名气响亮得多。长城上的雉堞与砖堡,至今仍让世界迷恋;而运河里的船队与波浪,似乎已经退出人们的视线。

    ⑤难道,那一条流动着繁华与锦绣的人造动脉,只能在屡遭虫蛀的线装书中寻找吗?河流死去的显著特征便是消失了桨声帆影。这有点像沙漠上的胡杨,它保留了生长的姿态,但再也不能用绿色哺育大地。

    ⑥但运河是一部大书,我们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种环境下阅读它,都会有不同的感慨。有人问我,可以说“运河文明”这四个字吗?

    ⑦从隋代开始,这条贯穿了几个庞大王朝的交通动脉,沟通了五大水系,串连起数十座湖泊。淮安、扬州等繁华的都市也因它而生。明代,特别是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之后,运河达到了全盛,成为大明帝国沟通南北的运输干线。运输物资的数量与种类不断增加,一条运河供养了帝国的首都与辽阔的北国,中国也因此有一支名叫漕军的高达三十万人的特别军队,因为一条河流而诞生一支军队,或者说一个兵种,这也是运河独有的人文风景。

    ⑧运河最灿烂的年代在明朝,自朱棣迁都之后,北京便有了第一个汉人士族集团。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他们将江南的生活习惯与民情风俗带到北京。为了满足汉人士族的需要,必须有大批江南的物产运到北京。因此,明代的运河,发挥的效益最大,它的繁忙程度远远超过长江、黄河。为了增强运输能力,朝廷投入了大量的物力与人力。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像明朝那样将运河当成不可替代的生命河。

    ⑨文明一词,据我理解,是人类某种带有鲜明特色的生存方式,它涵盖了文化、经济、制度、风俗各个方面。如果以此推断,运河文明的说法是可以成立的。因为这条地球上最伟大的人造河流,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对中国的经济史、水利史、交通史、城市史、军事史等方面,均有深刻的影响与巨大的改变。无可否认,运河文明是中华文明体系中的灿烂章节。

    ⑩运河的急剧衰败是近一个世纪的事。因为公路、铁路以及航空的诞生,水上交通特别是内河的航运已经日见式微。曾是农业文明的骄傲忽然间变成了工业文明的弃儿。当年,从杭州乘船沿运河到北京,少说也得一个多月。一个月的水上旅行,与帆桨为伍,与鸥鹭相亲,以两岸的风光养眼,以河上的波涛养心,该是多么惬意的乐事啊。但在今天,每一个人似乎都在日理万机,优哉游哉的生活他们再也无福消受。生活方式的改变,让运河的诗意退出了我们的心灵。

    ⑪近几年,一些有识之士大力呼吁抢救运河,并争取将运河申报成世界文化遗产。一条活生生的运河,竟成了一份遗产。大凡成为遗产的东西,都是文化的孑遗。它们不再属于生活,而是属于历史;不再属于享用,而是属于凭吊。任何时候提到遗产两个字,我就会莫名地生起乡愁。精神故乡的迷失,让现代的人们乡愁越来越浓。这乡愁不是怀旧,而是反省。我真的很想回到六百年前,雇一条客船,从杭州航行到北京。我知道,这只能是一厢情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清河坊

俞平伯

    ①山水是美妙的俦侣,而街市是最亲切的。我们追念某地时,山水的清音,其浮涌于灵府间的数和度量每不敌城市的喧哗。白老头儿舍不得杭州,却说“一半勾留为此湖”;可见西湖在古代诗人心中,至多也只沾了半面光。那一半儿呢?谁知道是什么!这更使我胆大,毅然于西湖以外,另写一题曰“清河坊”。

    ②我决不想描写杭州狭陋的街道和店铺,我所亟亟要显示的是淡如水的一味依恋,一种茫茫无羁泊的依恋,一种在夕阳光里,街灯影傍的依恋。

    ③我们试想:若没有飘零的游子,则西风下的黄叶,原不妨由它们哗哗自己去响着。若没有憔悴的女儿,则枯干了的红莲花瓣,何必常夹在诗集中呢?人万一没有悲欢离合,月即使有阴晴圆缺,又何为呢?怀中不曾收得美人的倩影,则入画的湖山,其黯淡又将如何呢?……一言蔽之,人对于万有的趣味,都从人间趣味的本身投射出来的。这基本趣味假如消失了,则大地河山及它所有的因果都落于渺茫了。

    ④离题已远,快回来吧!这儿名说是谈清河坊,实则包括北自羊坝头,南至清河坊这一条长街。中间的段落各有专名,不烦枚举。看官如住过杭州的,看到这儿早已恍然;若没到过,多说也还是不懂。杭州的热闹市街不止一条,何以独取清河坊呢?我因它竟铺石板不修马路,我认它为杭州街。

    ⑤哪怕它十分喧阗,悠悠然的闲适总归消除不了。我所经历的江南内地,都有这种可爱的空气。我在伦敦纽约虽住得不久,却已嗅得欧美名都的忙空气;若以彼例此,则藐乎小矣。杭州清河坊的闹热,无事忙耳。他们越忙,我越觉得他们是真闲散。忙且如此,不忙可知——非闲散而何?

    ⑥我与妻,还有娴小姐同走这条街的次数最多,她们常因配置些零星而去,我则瞎跑而已。若今天买的东西少,时候又早,天气又好,往往雇车到旗下营去,从繁热的人笑里,闲看湖滨的暮霭与斜阳。“微阳已是无多恋,更苦遥青着意遮。”我时时看见这诗句自己的影子。

    ⑦清河坊中,小孩子的油酥饺是佩弦以诗作保证的,我所以时常去买来吃。叫她们吃,她们以在路上吃为不雅而不吃,常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油酥饺冰冷的,您想不得味吧。然而我竟常买来吃,且一顿便吃完了。您不以为诧异吗?不知佩弦读至此如何想?他不会得说:“这是我一首诗的力啊!”

    ⑧在这狭的长街上,不知曾经留下我们多少的踪迹。可是江南的风虽小,雨却豪纵惯了的,早把这一天走过的千千人的脚迹,洗刷个干净。明日的人儿等着哩,今日的你怎能不去!

    ⑨话说回来,干脆了当!若我们未曾在那边徘徊,未曾在那边笑语;或者即有徘徊笑语的微痕而不曾想到去珍惜它们,则莫说区区清河坊,即十百倍的胜迹亦久不在话下了。我爱诵父亲的诗句:只缘曾系乌篷艇,野水无情亦耐看。

【注】①佩弦,朱自清的字。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故都的秋(节选)

郁达夫

    ①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

    ②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③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

    ④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方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⑤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样。

    ⑥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着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的都市闲人,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⑦“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⑧“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⑨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

    ⑩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比起北国的秋来,正像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水润大泽

肖学文

    这是长江最丰盈的季节。

    江水东流,入江汉平原,虽早已失去一泻千里之势,但其汪洋恣肆之态,却愈来愈盛。平阔的水域漫上江堤,依依杨柳只剩浅浅的梢头,如水草般轻拂于江与堤之间。长长的货轮劈波而上,惊起一群翘嘴的白鲷,纷纷跃过柳梢。

    如果不是那两痕长堤,江左的千里云梦,江右的八百里洞庭,怕早就成为真正的泽国了。

    江水又东,经城陵矶,入八百里洞庭,经铁山矶,入黄盖湖。

    黄盖湖算不上真正的大泽。站在铁山矶的大堤上,可以望得见远处如眉的山峦,还有山弯里蓬蓬勃勃的芦苇和成片的野生莲荷。

    芦苇在这里是可以疯长的,不必担心刈苇机轰轰地开过,一年年自枯自荣,长成密不透风的苇墙。野荷在这里也是无人光顾的,它瘦瘦的藕节年复一年在厚厚的湖泥里兀自开疆拓土,夏季明明开花在这个山湾里,来年春来湖醒,突然又铺满了另一个湖湾。这会儿,齐苇腰的水,正一荡一荡,苇叶垂在水面,一只翠鸟栖在苇叶上,歪着头张望;禾鸡躲在芦苇丛里,一声长一声短地发出求偶的呼唤。成片的荷也开得正艳,白鹭在离它不足一丈的高度盘旋了几圈,便轻轻地落在荷叶之间的留白处,好像不忍惊扰了荷尖上蜻蜓的好梦。

    我们的车从铁山矶的长江大堤拐入黄盖湖的大堤,再驶入宽阔的通乡公路,这一路的景致,让人惊叹不已。

    八年前,也是这个季节,我来黄盖湖采风,在这里待了三天。那时的黄盖湖,湖面纵横交错的渔阵,各自为营的围湖子堤,湖边山丘丛林里捕鸟的天网,让人触目惊心。

    我住在一名叫黄华成的老渔民家里,每天随老人下湖捕鱼,因为生态遭受破坏,一天打不了几斤鱼。老人叹息说,在湖上漂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鱼,没想到这野湖里的鱼会有被打绝的一天。

    那次采风后,虽与老人偶有电话联系,但我再也没去过黄盖湖。这次重回故地,没想到短短八年时间,黄盖湖的生态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我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我问起黄华成老人,黄盖湖乡级湖长、镇长小冯告诉我,黄爹被聘为鸦雀咀观鸟站的护鸟员,同时也被镇里聘为黄盖湖环境监督员。我一听,非常兴奋,一定要他带我去看看老人。

    小冯二话没说,开车往黄爹的护鸟点跑。这是一条正在修建的环湖公路。一路上,小冯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黄盖湖近年来的治理情况。他说,近年来,市政府在黄盖湖流域全线拉开生态环境整治,关停流域内小纸厂等“十小”企业,退养畜禽养殖场,将湖上的围栏、网箱、“迷魂阵”全部清除,分批次帮扶渔民拖船上岸,种田进厂。当地还与湖北联合进行湿地保护与旅游开发。

    来到黄爹的护鸟点,老人此刻正躺在一叶小舟里打盹。小舟泊在靠苇荡的一棵老杨树的树荫里,湖水轻轻地拍打着船帮,发出哗哗的声响,如一支催眠曲。湖面干净得没见一点浪屑,湖水清得可以掬一捧入口,远处,一群白鹭在水天之间盘旋。这一切,都可以让他安然入梦。

    黄爹听见有人说话,忙从船板上坐起来,见是我,笑呵呵地让我们到屋里坐,还洗了两只大黄桃递给我们,说:“这是自个儿家里种的,好吃得很。”

    我问:“黄娭毑呢?不在屋里?”

    黄爹忙说:“帮孩子煮饭去了,孩子流转了三百亩湖边的荒地,弄了个生态果园,请了十几个人帮忙,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媳妇忙不过来,,就让老婆子过去弄饭给他们吃。”

    小冯见我一脸诧异,接过话道:“现在咱黄盖湖环湖千亩以上的生态果园差不多有十多个,几百亩的小果园就更多了。对于贫困户还有帮扶政策。最大的生态果园有三千亩,林间的游步道和单车骑行道,不比城里的公园差。”

    从黄爹家里出来,嘴里黄桃甜甜的气息,让我久久回味。

    车上大堤,右边,大江奔涌,左边,湖光跃金,江与湖,只是一堤之隔,却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生存状态。我忽有所悟,江以不竭的源泉润泽湖的枯荣,湖则以最广博的胸怀纳百川的清浊,江与湖才能动静相生,而生生不息。

【注释】①娭毑(āi jiě):南方方言,对年老妇女的尊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街书楼

徐贵祥

我记事时候的安徽六安洪集老街,基本上是一个遗址了。但是,老家的长辈说,洪集原来是一个大商埠,传说中的娥眉州呢。

几十年后回忆洪集老街,确实能看到往昔繁荣的蛛丝马迹:以老街十字街为原点,东北方有杜家老楼,西南方有窦家老楼,东南方有一座清真寺,西北方有一个娥眉塔,正东方是汲河码头,正西方是尚善街……而在老街的周边,有文昌宫、山西会馆、南天门、月牙堂、瓦门楼,等等。不过,这些景观后来都被拆除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读小学的时候,老街除了有一幢被称之为“百货大楼”的综合商店以外,还真有一幢红顶小楼,虽然只有两层,但是每层都有五米以上,再加上地基较高,在平畈上鹤立鸡群。我记得一个景象,好像是个阴天,站在两公里外的新街往东边看,老街方向烟柳婆娑,掩映红楼一角,如梦似幻。

我的故事就从这幢小楼说起。十岁前后我就住在这幢小楼所在的院子里,那个院子叫公社大院,附近还有卫生院、信用社、食品站等小单位。这些小单位的孩子和公社大院的孩子加起来,成立了一个“战斗队”。每天晚上,不管月黑风高,还是月牙挂梢,都要“打一仗”。

当然,这些“战斗”其实都是游戏,主要模仿《智取威虎山》和《沙家浜》,两军会师,要先商量好,谁演杨子荣和郭建光,谁演座山雕和胡传魁。“开战”之后,就五花八门了,有时候“郭建光”被“座山雕”掐住了脖子,有时候“胡传魁”被“杨子荣”摔了个嘴啃泥。那年头,基本上没有文娱生活,恰好是孩童之间的游戏,让我们知道了“智取”“伏击”“奔袭”等概念。所以我说,十岁前后的游戏,既是我的少年军校,也是我的少年艺校,它为我提供了军事和文艺双重启蒙。

应该是比十岁稍微大一点,同伴乔大桥得到一个“情报”,说是有不少旧书,还有画册子,也就是连环画,两麻袋,至少有三百本,堆在曹三饭店的柴房里,给他当柴草用,抵饭钱。

我的天啦,三百本画册子,要是搞到手,那不就发财了吗?

我们这个老街,哪里来的这么多书和画册子呢,这又要从头说起。

洪集的学生上中学,大部分都在叶集中学,而叶集是“未名四杰”的故乡,鲁迅创办的未名社,主要功能是翻译出版,韦素园、台静农、李霁野、韦丛芜都是翻译高手。除此之外,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员蒋光慈、文化名人张目寒,都跟叶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这些文学大家往家乡倒腾了不少图书,大都放在叶集中学。特殊年代里,叶集中学一度停课,学生不上学了,从图书馆借的书也不用还了,都带回家。粗略地估计一下,在我小学至初中期间,洪集老街一百多户人家,至少三分之一家庭都有书柜。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乔大桥的“情报”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兴趣,各回各家鬼鬼祟祟地吃了饭。大约晚上七点多钟,在小楼下面集合完毕。我们按计划秘密潜入曹三饭店后院,乔大桥命令陈肖江站哨,然后带领我和乔二桥、吴刚、张吉一干人等,翻墙进入院子。我们的行动进展很顺利,乔大桥让我在院内充当第二道岗哨,然后他带领其余的人直接进入柴房。很快,乔大桥他们出来了,满脸晦气。我问怎么回事。乔二桥说,柴房里啥都没有。

我们刚刚离开曹三饭店,就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乔大桥定睛一看,惨叫一声:坏啦,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哪里还能逃得了?那堵人墙是我们的父亲——陈肖江的爸爸首先冲上来,将他抓小鸡一样缚住了双臂,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束手就擒。当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洪集公社大院传出阵阵哭声,包括本人在内,至少有六个孩子被打屁股。原来我们的行动被公社炊事员陶大伯发现了。他在学校里找到我们的爸爸,他们正在开会,所以一起出动,打了我们一个“伏击战”。

后来我们得知,那批书,不在曹三饭店,就在我们的身边,在公社大院的小楼里。事情的真相是,那批书,被乔大桥的爸爸乔书记拦截了。他下令送到公社食堂,交给炊事员老陶当柴火用。老陶几乎是个文盲,但是他觉得所有带文字的东西都很金贵,哪里舍得烧火啊,就把那几麻袋东西都背到小楼的二层,一把锁锁上了。

消息证实后,乔大桥召集我们开会,商量怎样从陶大伯那里弄到钥匙。商量来商量去,都不是办法,最后决定,还是“夜袭”。

那是夏天,农历十六,月亮正圆。当天晚上,乔大桥组织我们几个“勇士”,架上人梯,从窗子里翻进去,果然发现,有几麻袋书,其中一麻袋是画册子。乔大桥规定,为了防止被发现,一次只能偷出十本,大家轮流看,看完了交换,交换完了把这十本放回去。

那个夏天,我们这群孩子就像找到了天堂,一次又一次从小楼里偷出图书。我至今仍然记得,其中有连环画《三国演义》《平原枪声》《我的大学》,还有小说《茶花女》《红楼梦》《烈火金钢》《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等。这些经典作品,是我的文学启蒙。

三十年后,我在部队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作家。有年探亲回乡,去看望陶大伯,说起这件事情,他哈哈大笑说:“你们这些臭小子,自以为聪明,你们每次飞檐走壁,我都在一边替你们站岗,有好几次,你们溜走了,连窗户都没有关好,是我替你们关的。”

我问:“乔伯伯知不知道您暗中帮助我们偷书?”

陶大伯沉吟一会儿,一拍巴掌说:“你说乔书记啊,臭小子我跟你讲,把书送到我手上的时候乔书记就跟我讲,先别烧,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留几本给孩子们。臭小子我跟你讲实话,我哪有那个文墨去看有没有用啊,我知道你们识文断字,都有用。前年乔书记回洪集还跟我讲,老陶啊,当年的那些孩子里面,出了一个作家,老陶你也有一份功劳呢。”

【注】杨子荣、座山雕是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的人物;郭建光、胡传魁是样板戏《沙家浜》中的人物。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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