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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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西昌市2020-2021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八宝印泥

王雄

这是民国初年的一天。中秋节刚过,襄阳城的天气便骤然凉了下来。入夜后,江风打着口哨般的尖声怪叫在城外马背巷古渡口码头肆意疯狂,风卷着江雾细细碎碎地飘洒下来,落在古渡口的麻石台阶上,仿佛铮然有声。过往船只趴在江边,静静地歇息着。不时地有些过渡的客人上上下下,顽强地支撑着码头的人气。一只疲惫的小客船穿过江雾悄悄地停靠在古渡口码头。船客乃远道而来的王云升一家子。

王云升本为北京琥璃厂鸿文斋刻字铺的少东家。京城战乱不断,导致家道中落,王云升只得变卖了家产,辞去了堂倌,带着老母妻儿离开京城回到祖籍襄阳来。

从船上下来,突然,走在前头的王母被一个后生拦住。那后生举着一瓷质菱形印盒,说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印泥,换些银两行不?”

王母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我家就是卖印泥的呢。”

可那后生仍然拦着路,恳求道:“您老就行行好吧。”

这时,王云升走了过来,问明事由,好奇地从那后生手中接过印泥盒,打开盒盖,一阵香气扑鼻。他用手指蘸了蘸,又搓了搓,不由脱口而出:“好印泥。”

王云升正欲向后生问明来历,只见那后生突然尖叫了一声,拔腿便跑。

王云升扭头一看,只见一长者追赶过来。那长者对王云升恶狠狠地说:“给我!”一把夺过了印泥盒。王云升不解,问:“你是……”

“那狗杂种偷了我的八宝泥印。”说完,长者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王云升事后得知,那长者乃襄阳城颇有名气的“娄东派”画家,大名李涛。据说、他鉴定书画,常在画轴展开半尺之际,就已辨出真伪、故得雅号“李半尺”。那后生则是李半尺的傻儿子,即被傻儿子盗出的八宝印泥乃李家祖传之物。

八宝印泥究竟为何物?即琉璃厂清秘阁供给宫廷和六部衙门用玺盖印和字画家落款盖章用的一种特制印泥。其气味幽香,质地细腻,色泽鲜艳,印迹长久不变色。王云升在京城便熟知八宝印泥的故事。在他看来,八宝印泥已远远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它是一种传统文化的例证,也是一种智慧的象征。他有责任将这种文化继承和延续下去。他曾在清秘阁里找到八宝印泥制作的配方,然而多次实践都未能成功。后来才知制出八宝印泥,必须有实物做参照,可要找八宝印泥实物谈何容易?王云升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踏入襄阳古渡口之时,竟然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八宝印泥,不由惊喜万分。不过,这八宝印泥只是在他眼前一闪即逝,又令他遗憾万分。

这些年,王云升为从李半尺手中求得那盒八宝印泥,可谓用尽了心机。无奈李半尺戒心太重,与王云升交往很有分寸,李半尺乃裱画匠出身,但善学肯钻,熟读《画史会要》,不仅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而且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他一副儒者风度,只是性子高傲,一脸不容人之气。

大约是王云升回襄阳两年后的一天,李半尺突然犯了案。起因是李半尺从窜货市场上买了一古笔筒,此物为小偷从京城所偷,官府传他对案。这古笔筒乃元代官窑闪绿瓷,名叫“钻蓝釉”,上有“枢府”二字。李半尺乃襄阳城的头面之人,被官府传讯,脸面何处?李半尺选择了舍财免灾之举,让人将古物送到官府。谁料,李半尺的大度之举反而让官府倍加生疑,官府更是不依不饶,硬说李半尺与盗贼有染,将其关押,强令他交出其他赃物。事到如此,李半尺已是欲哭无泪。

王云升闻之,设想了多条营救计策,可效果不佳。无奈之际,他想到了能言巧辩的张文静,请他出山也许有法。于是,王云升连夜出门,赶往河北乡下张各庄。

这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王云升来到张家时,只见张老太太正用一尺见圆的瓷盘子喂鸡。老太太眼不好使,闻见有生人来,说道:“这鸡盘子,我是从来不洗也不换,盘里的鸡食不断,夏天盘里的鸡食也不馊呢。”

王云升说:“您这盘子是个宝物呢。”

这时,张文静闻声走了出来,对老太太说:“你又在瞎说什么?”

王云升叫了声:“张伯。”

张文静一愣,盯着王云升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了出来:“这不是小云子吗?”

张文静告诉他,这盘子的神奇之处在于此乃南宋官窑闪绿瓷,无论盛什么食品,都具有保鲜之功效。

王云升一愣:“这盘子也是南宋官窑闪绿瓷?”

张文静问:“你见过?”

王云升便道出李半尺一案,同时也将李半尺收藏八宝印泥之事说了出来,并请求设法救之。

张文静问:“那古笔筒上有字否?”

王云升答:“有‘枢府’二字。”

张文静微微点了点头,说:“李先生有救了。”

原来,由于南宋官窑闪绿瓷名气之大,元灭南宋后,一些私窑纷纷袭南宋旧制,烧制闪绿瓷。由于害怕官府追查,只得在瓷器上加印“枢府”二字,以示区别。

张文静认定,李半尺所得古笔筒乃元代私窑瓷,这类瓷存世颇多,绝不能与南宋的官窑瓷相提并论,不足以量刑。王云升赶回襄阳以此为据,为李半尺讨公道,大获全胜。

李半尺对王云升的感激之情自然不言而喻。李半尺乃义重泰山之人,让家人安排酒菜与王云升一醉方休,当场拿出那盒八宝印泥一分为二,赠予王云升一半,两人终成知己。以这一半印泥为参照,王云升也终于制出了八宝印泥。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李半尺的傻儿子一出场便悬念顿生,引出王云升梦寐以求的八宝印泥及其持有者李半尺,为后文王云升向李半尺求八宝印泥埋下伏笔。 B、王云升用尽心机也没能从李半尺那里得到八宝印泥,直到王云升帮他解决了官司他才赠予一半,表现出了李半尺的心胸狭窄,唯利是图和奸诈。 C、张文静根据李半尺所得古笔筒上的“枢府”二字就认定其为元代私窑瓷,从而化解了李半尺的危难,表现了他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乐于助人。 D、文中介绍八宝印泥的用途、特点等及王云升为传承其文化而多次制作失败的内容,属插叙,丰富了小说内容,且突出了人物性格。
(2)、请简要分析文章开篇写景有什么作用?
(3)、作为传承中华传统文化的民间艺人,王云升有哪些优秀的品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阿弟

黎晗

    她第一次来,在办公室窗户外面探一探头,很快又缩了回去。他在看一份文件,没注意到她。她又探了探头,轻轻地喊了声:“阿弟!”他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干瘦而谦卑的脸。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绷着脸朝窗外问:“你找谁?”

    她还在窗外站着,摩挲着双手,挺局促的样子。“有没有碎纸旧报纸卖啊,阿弟?”

     “哦。”他犹豫了片刻,脸上终于放松下来,“有啊,你进来吧。”他打开了虚掩的门。

    她进来了。她的动作比脸上的表情要轻快许多,很快就把那些旧书旧报归到了一起。看到她麻利的动作,他想了想,又从书橱上翻出了些旧杂志,轻轻地放在了那堆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旧报刊上。

     “一斤两毛钱,阿弟。我去拿秤子。”她满脸堆笑地说。

     “送你,都拿去吧。”他说。

     “这么多,好几块钱呢!”她的脸上有点吃惊,又有点喜出望外。

     “没事。你拿去吧。”他轻声道。

     “哦……那我去拿袋子来装。”她小跑着出去了。

    他点了一支烟。她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麻袋和一根拖把。

     “我帮你拖一下地吧。阿弟你人真好……”她的脸上又有了那份谦卑。

    他突然烦躁起来。“不要了,你去吧。我要做事了!”他板着脸说。

     “好好好。这个阿弟人真好……”她麻利地把那些旧报刊塞进麻袋,一只手拖着袋子,另一只手举着拖把出去了。

    办公室一下子空了下来。他手头的事情却做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她的动作,她消瘦的背影,她脸上谦卑的表情,太像母亲了……她的样子,就是记忆中母亲的样子。母亲如果在世……

    林科长留了心,以后别人来收旧报纸,他一概回绝。屋角的报纸堆得有点高了,他会突然想起她。

    有一回,林科长到另外一栋楼去开会,看到过道上堆满了旧报纸,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果然是她的收获,她正在帮人家拖地板呢。她突然看到他,有点害羞地笑了。林科长也笑着点了点头。旁边经过的同事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渐渐在机关大院混熟了。林科长不止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手里拄着拖把,倚靠在门侧,跟机关工作人员在聊天。她几乎包揽了整个机关大院的废品收购业务。林科长远远地旁观着这微妙的变化,抽着烟,思绪突然就飘远了。

    之后再到林科长的办公室来,她总是小心翼翼。有一次她试图表达什么,她说,阿弟你人真好,原来你也是做领导的,脾气怎么这么好呢!林科长还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拿起了一份材料看。她见林科长不作声,就知趣地走了。“阿弟”是这个地方父母亲对儿子的称呼,也是哥哥姐姐对弟弟的称呼,在更大的范围内,只要是年纪小的男性,谁都可以这样叫。母亲一直到临终,都是这样叫他的。

    快过年的时候,机关各单位大扫除,清理出来的旧报纸和其他废品特别多。林科长看到她推了一辆有些破旧的三轮车,接连几天都载着一大车满满当当的废品,吃力地骑出机关大院。最后一天,她带了帮手来,那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看到那个男孩,他眼睛一亮。他默不作声地点起一根烟,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骑在三轮车上,那个小男孩跟在车后面。“阿弟,你扶住,别让东西掉下来!”她嚷嚷着。车上的东西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并不知道,林科长就站在车的后面。小男孩发现了林科长,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和他小时候一样瘦,但是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林科长有些失落,却长吁了一口气。

    林科长要走开来时,三轮车子突然急刹住了。她和她载满废品杂物的三轮车被门房拦住了。

    是一个新来的保安,态度颇为强硬。她忙不迭地解释着:

     “阿弟,我跟你讲,我一直在这里面收东西的……阿弟,我不骗你……”

     “谁是你阿弟!”这个新来的保安不耐烦地呵斥她,“你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买的还是怎么的!”

    小男孩紧紧拉着她的衣襟,林科长看见他眼里藏着的泪光,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这时候她看到了林科长。“阿弟……”她朝他虚弱地喊了一声。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他胸前的工作牌子让那个保安的声音小了下去。

    她和她满满的一车废品出去了,那个孩子跟在后面慢慢地走远了。

    林科长目睹着这一切,心里涌出了一种酸楚。

    过了年,林科长突然被任命为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上班的第一天,那个新来的保安唯唯诺诺来找他。

     “领导,不好意思,那天……那天我刚来,我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你家亲戚……”

     “啊,你说什么?”新任的林局长脸上瞬间布满了怒气。

    保安走了之后,他把保卫科科长喊了过来。

    从此,她和那个保安再也没有出现在大院了。

(选自《2015年度微型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了题目。

额尔古纳河右岸(节选)

迟子建

    我是个鄂温克女人。我的弟弟鲁尼降生了。一看到鲁尼的笑脸,父亲阴沉的脸也会变得和颜悦色了。

    父亲一心想把鲁尼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猎手,因而鲁尼八九岁的时候,只要不是去离开营地太远的地方狩猎,父亲就会带上他。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夜,是个满月的日子,我正跟着母亲在火塘边捻筋线,鲁尼跑进来,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一会儿父亲要带着他,乘着佳乌(桦皮船)去河湾打猎。我对堪达罕(兴安岭森林里体态最大的动物,学名驼鹿)并没多大的兴趣,但我很想乘坐佳乌。我央求母亲,让她跟父亲说说,把我也带上。

    父亲背着枪,带着我们穿过松林,来到河畔。路上他嘱咐我和鲁尼,上了佳乌后,不许大声说话,不许往水中吐痰。

    那条河流很狭窄,水也不深,父亲就像揪出一个偷懒的孩子似的,把掩藏在河边草丛中的桦皮船拽出来,推到河水上。他先看着我和鲁尼上了船,然后自己才跳上去。船悠悠走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耳边有阵阵凉风掠过,非常舒服。在水中行进时看岸上的树木,个个都仿佛长了腿,在节节后退。好像河流是勇士,树木是溃败的士兵。

    父亲将桦皮船荡进湖泊,我们划向湖对面一片起伏不大的山峦。父亲上了岸,他让我和鲁尼不要下船。父亲一离开,鲁尼就吓唬我说,快看,前面有狼,我看见它的眼睛发出的亮光了!我刚要叫,听到了鲁尼的话的父亲回过头来,他对鲁尼说,我怎么跟你说的了?一个好猎手在出猎的时候是不能胡说八道、多嘴多舌的!鲁尼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船身,就像敲着他自己的脑壳反省似的。

    父亲很快回到了船上,他小声对我们说,他在岸上的草丛中发现了堪达罕的粪便和蹄印,粪便很新鲜,说明几个小时前它还来过这里。从它的蹄印来看,它是一头成年的堪达罕,很有分量。父亲说我们到对面的柳树丛中守候它。我们把船划到湖畔的柳树丛,桦皮船夹在其中,也就成了一片陆地。我们潜伏在船上,父亲让鲁尼帮他把枪膛上了子弹,然后用手指在嘴唇那儿竖了一下,示意我们不可出声。

    我们敛声屏气地等待着。

    父亲咽了口唾沫,我听见了“嚓嚓——”的声响,这“嚓嚓”声很快变成了“噗噗”声,循声望去,发现一团灰黑的影子正在湖的对面移动!父亲抑制不住兴奋地“哦”了一声。

    堪达罕在夜色中镇定自若地行进着,父亲瞄准了它,然而未等他射击,它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当堪达罕离我们近了的时候,我非常紧张,因为看它的模样,它一定是胃口很大的,万一父亲打不中它,它反扑过来,我们的佳乌就会被它踏碎,我们只能逃跑。如果跑得慢,被它逮着,定是九死一生了。

    父亲确实是个优秀的猎手,当堪达罕沉入水中,让湖面的月亮又圆满起来的时候,他非常镇静,耐心等待着。直到它从湖水中站了起来,心满意足地晃了晃脑袋,打算上岸的时候,父亲才把枪打响。枪响的时候,我的心也仿佛跟着蹦了出来,我看见堪达罕栽歪了一下身子,似乎要倒在水中的样子,但它很快又站直了,朝枪响处奔来,我顾不得父亲的嘱咐了,我哇哇大叫着,魂魄已被吓丢了七分。父亲又在它身上连打两发子弹,它才停止了进攻。不过它也不是立刻就倒在水中的,它像酒鬼一样摇晃了许久,这才“咕咚——”一声倒下了,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鲁尼欢呼起来,父亲也长吁一口气,放下枪。我们又等待了两三分钟,确定它已无声息的时候,这才撑着桦皮船,从柳树丛中穿梭而出,飞快地荡到湖心。

    堪达罕的头浸在水里,身躯只露出一角,好像一块被磨去了棱角的青石。鲜血已把湖心染成黑夜的颜色。想着刚才还在悠闲潜水吃着针古草的它说没气就没气了,我的牙齿打颤,腿也哆嗦起来。而鲁尼却是那么的兴高采烈。我知道,我永远做不了出色的猎手。

【注】《额尔古纳河右岸》是第一部描述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显示了弱小民族顽强的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麦穗的故事

常辰哲

    初夏的乡村,只见一片片黄金色的麦浪。村子东头的一户人家人头攒动。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男孩就在同村人的叫好声中出生了。

    孩子的奶奶从地里往回跑。听着大家的贺喜,老太太望着地里丰收的麦子,给孙子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麦穗。

    麦穗和地里的麦子一样,茁壮成长。一晃,麦穗18岁了。村里同龄的男孩子都已经外出打工了,有的人盖了房子,娶了媳妇。麦穗的娘却一次次婉拒上门提亲的媒人,坚持让麦穗念完高中。

    “当兵去,出门长长见识!”有一天,麦穗的娘望着一身虎气的儿子,想把他送到部队。麦穗听后,直接去人武部报了名。

    人武部政委看着麦穗,很高兴,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叫麦穗!部队需要你这样的好小伙。”

    麦穗听了,憨憨地笑了。

    麦穗戴着红花,踏上西去的火车,成了一名西藏士兵。雪域高原的广阔和神秘,是他闻所未闻的。这里没有家乡常见的麦子,农田里生长的是一种叫作青稞的作物,麦穗感到很新奇。

    麦穗所在的汽车连在山脚下,营区外是一片戈壁滩,只有一条公路通往最近的县城。当兵的第一年,麦穗刻苦训练,进步明显。在夜里,他经常梦见家乡的麦子。

    麦穗和副连长谈心次数最多,有时会说起自己的梦。副连长是陕西人,个子不高,说话也少。每天都可以看见他在检查营房、车场;晚上熄灯后,他认真地查铺,还在营区来回转。

    第二年春天,副连长找到麦穗说:“考军校去。”麦穗不懂,副连长又说,“那里有另一片天地,可以实现很多梦想,军校也需要你这样的好小伙子。”麦穗听后,又想到人武部政委的话,开心地笑了。

    营长得知连队有战士报考军校,高兴地说:“好好学,加把劲,咱们营有好多年都‘剃光头’了。”

    连队车场后面有一座单独的小房,为了方便麦穗复习文化课,连里让他单独搬进去住,连里的战士经常给他送来好吃的。在复习文化课的日子里,麦穗为了磨炼自己的意志,开始了长跑。

    在高原上练长跑是需要勇气的。他敲开连部的门,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连里的干部。过了一会儿,副连长开口说:“去吧,注意安全。”

    于是,每天熄灯前这段时间,麦穗就自己在营区前的戈壁滩跑步,那真是寂寞的长跑。

    跑步时,麦穗想了很多,想起了娘,想起了地里的麦子,也想到自己的梦——麦穗低下头,一块块麦田整整齐齐,像士兵站成的方阵。

    戈壁滩多风,麦穗顶着风跑,有时边唱歌边跑。在风中,他对着旷野大声地唱,有时会唱到自己泪流满面。

    麦穗原以为不会有人听见,有一次一回头,吓了一跳。原来,副连长一动不动地站在身后看着他跑步,在风中站成了一个“沙人”。

    副连长也是汽车连走出来的兵。当年,他考上了军校,四年后又回到戈壁滩的汽车连。

    麦穗渐渐从副连长身上看到了一种戈壁滩的精神。每天长跑后,麦穗就回到小房,看书到深夜。

    又是一年麦收时节。雪域高原冰消雪融,道路解冻。汽车连又全连出动,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全连将在野外穿梭,他们要赶在大雪封山前,给在一线哨所坚守的官兵送去亟需的生活物资。

    麦穗因为要参加全军统一考试,没有随连队一起出发,而是作为留守人员看守营房。空荡荡的营区十分安静,麦穗继续坚持长跑,更加用功地准备考试。

    不久,成绩公布了,麦穗如愿考上军校。

    从干部科领到通知书以后,麦穗给在外执行任务的连队写了一封信。又过了一个月,麦穗却没有收到回音。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麦穗准备去报到了。在车站准备登上火车前,连队的回信才被车站主任急匆匆地交到他手里。信是副连长写的,上面写道:连队得知麦穗的喜讯都很高兴,全连加了餐。营长还说,咱们营终于不再是“光头”了。

    看到这儿,麦穗哭了。他紧握着信,心想:一定要学成归来。

    火车飞驰,穿过一片片希望的田野。麦穗知道,此时的娘一定在田野中劳作。在火车上,麦穗睡着梦见了麦子,梦里的麦子谦逊地低下头,站得整整齐齐,像一个个当兵的好小伙子。火车奔向远方,麦穗还在甜甜地做着梦,梦中的麦子依然金黄。

(选自《人民陆军》长城文艺版2018年1月26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不毁灭的背影

沈从文

    “其为人也,温美如玉,外润而内贞”。

    “君子”在这个时代虽稀有难得,也就像是不切现实。惟把这几句作为佩弦先生身后的题词,或许比起别的称赞更恰当具体。佩弦先生人如其文,可敬可爱处即在凡事平易而近人情,拙诚中有妩媚,外随和而内耿介,这种人格或性格的混和,在做人方面比做文章还重要。经传中称的圣贤,应当是个什么样子,话很难说。但历史中所称许的纯粹的君子,佩弦先生为人实已十分相近。

    我认识佩弦先生和许多朋友一样,从读他的作品而起。先是读他的抒情长诗《毁灭》,其次读叙事散文《背影》。在诗歌散文方面,得把他的作品和俞平伯先生成就并提。作为比较讨论,使我明白代表“五四”初期两个北方作家:平伯先生如代表才华,佩弦先生实代表至性。记得《毁灭》在《小说月报》发表时,一般读者反应,都觉得是新诗空前的力作,文学研究会同仁也推许备至。惟从现代散文发展看全局,佩弦先生的叙事散文,能守住文学革命原则,文字明朗、朴素、亲切,且能把握住当时社会问题的一面,贡献特别大,影响特别深。在文学运动理论上,近二十年来有不断的修订,语不离宗,“普及”和“通俗”目标实属问题核心,真能理解问题重要性,又能把握题旨,从作品上加以试验、证实,且得到有持久性成就的,少数作家中,佩弦先生的工作,可算得出类拔萃。求通俗与普及,国语文学文字理想的标准是经济、准确和明朗,佩弦先生都若在不甚费力情形中运用自如,而得到极佳成果。一个伟大作家最基本的表现力,是用那个经济、准确、明朗文字叙事。这也就恰是近三十年有创造欲,新作家待培养、待注意、又照例疏忽的一点。正如作家的为人,伟大本与朴素不可分。一个作家的伟大处,“常人品性”比“英雄气质”实更重要。但是在一般人习惯前,却常常只注意到那个英雄气质而忽略了近乎人情的厚重质实品性。提到这一点时,更让我们想起“佩弦先生的死去,不仅在文学方面损失重大,在文学教育方面损失更为重大”(冯友兰语)因为冯先生明白“教育”与“文运”同样实离不开“人”,必以人为本。文运的开辟荒芜,少不了一二冲锋陷阵的斗士,扶育生长,即必需一大群有耐心和韧性的人来从事。文学教育则更需要能持久以恒、兼容并包的人主持。佩弦先生伟大得平凡,从教育看远景,是惟有这种平凡作成一道新旧的桥梁,才能影响深远的。

    一个写小说的人,对人特别看重性格。外表轮廓线条与人不同处何在,并不重要。最可贵的是品性的本质与心智的爱恶取舍方式。我觉得佩弦先生性格最特别处,是拙诚中的妩媚。他对事、对人、对文章,都有他自己的意见,凡事和而不同,然而差别可能极小。他也有些小小弱点,即调和折衷性,用到文学方面时,比如说用到鉴赏批评方面,便永远具教学上的见解,少独具肯定性。用到古典研究方面,便缺少专断议论,无创见创获。即用到文学写作,作风亦不免容易凝固于一定的风格上,三十年少变化,少新意。但这一切又似乎和他三十年主持文学教育有关。在清华、联大“委员制”习惯下任事太久,对所主持的一部门事务,必调和折衷方能进行,因之对个人工作为损失,对公家贡献就更多。熟人记忆中如尚记得联大时代常有人因同开一课,各不相下,僵持如摆擂台,就必然会觉得佩弦先生的折衷无我处,如何难能可贵!又良好教师和文学批评家,有个根本不同点:批评家不妨处处有我,良好教师却要客观,要承认价值上的相对性、多元性。陈寅恪、刘叔雅先生的专门研究和最新创作上的试验成就,佩弦先生都同样尊重,而又出于衷心。一个大学国文系主任,这种认识很显然是能将新旧连接,文化活用,引导所主持一部门工作到一个更新发展趋势上的。中国个大学的国文系,若还需要办下去,佩弦先生的这点精神,这点认识,实值得特别注意,且值得当成一个永久向前的方针。

(选自《不毁灭的背影》有删节)

【注】①佩弦先生:即朱自清,中国现代作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残冬(节选)

茅盾

    连刮了几阵西北风,村里的树枝都变成光胳膊。小河边的衰草也由金黄转成灰黄,有几处焦黑的一大块,那是顽童放的野火。

    太阳好的日子,偶然也有一只瘦狗躺在稻场上;偶然也有一两个村里人,还穿着破夹袄,拱起了肩头,蹲在太阳底下捉虱子。要是阴天,西北风吹那些树枝叉叉地响,彤云像快马似的跑过天空,稻场上就没有活东西的影踪了。全个村庄就同死了的一样。全个村庄,一望只是死样的灰白。

    只有村北那个张家坟园独自葱茏翠绿,这是镇上张财主的祖坟,松柏又多又大。

    这又是村里人的克星。因为偶尔那坟上的松树少了一棵——有些客籍人常到各处坟园去偷树,张财主就要村里人赔偿。

    这一天,太阳光是淡黄的,西北风吹那些枯枝簌簌地响,然而稻场上破例有了人了。

    被人家叫做“白虎星”的荷花指手划脚地嚷道:

    “刚才我去看了来,可不是,一棵!地下的木屑还是香喷喷的。这伙贼一定是今天早上。嘿,还是这么大的一棵!”

    说着,就用手比着那松树的大小。

    听的人都皱了眉头叹气。

    “赶快去通知张财主——”

    有人轻声说了这么半句,就被旁人截住;那些人齐声喊道:

    “赶紧通知他,那老剥皮就饶过我们么?哼!”

    “捱得一天是一天!等到老剥皮晓得了,那时再碰运气。”

    过了一会儿,荷花的丈夫根生出了这个主意。却不料荷花第一个就反对:

    “碰什么运气呢?那时就有钱赔他么?有钱,也不该我们来赔!我们又没吃张剥皮的饭,用张剥皮的钱,干么要我们管他坟上的树?”

    “他不同你讲理呀!去年李老虎出头跟他骂了几句,他就叫了警察来捉老虎去坐牢。”

    阿四也插嘴说。

    “害人的贼!”

    四大娘带着哭声骂了一句,心里却也赞成李根生的主意。

    于是大家都骂那伙偷树贼来出气了。他们都断定是邻近那班种“荡田”的客籍人。只有“弯舌头”才下得这般“辣手”。因为那伙“弯舌头”也吃过张剥皮的亏,今番偷树,是报仇。可是却害了别人哩!就有人主张到那边的“茅草棚”里“起赃”。

    没有开过口的多多头再也忍不住了,好像跟谁吵架似的,他叫道:

    “起脏么?倒是好主意!你又不是张剥皮的灰子灰孙,倒要你瞎起劲?”

    噢,噢,噢!你——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你不偷树好了,干么要你着急呢?

    主张去“起脏”的赵阿大也不肯让步。李根生拉开了多多头,好像安慰他似的乱嘈嘈地说道:

    “说说罢了,谁去起赃呢!吵什么嘴!”

    “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偷了树,并不是存心来害我们。回头我们要吃张剥皮的亏,那是张剥皮该死!干么倒去帮他捉人搜赃?人家和我并没有交情,可是——”

    多多头一面分着,一面早被他哥哥拉进屋里去了。

    “该死的张剥皮!

    大家也这么恨恨地说了一句。几个男人就走开了,稻场上就剩下荷花和四大娘,呆呆地望着那边一团翠绿的张家坟。忽然像是揭去了一层幔,眼前一亮,淡黄色的太阳光变做金黄了。风也停止。这两个女人仰脸朝天松一口气,便不约而同的蹲了下去,享受那温暖的太阳。

    荷花在镇上做过丫头,知道张财主的细底,悄悄地对四大娘说道:

    “张剥皮自己才是贼呢!他坐地分赃。”

    “哦!——”

    “贩私盐的,贩鸦片的,他全有来往!去年不是到了一伙偷牛贼么?专偷客民的牛,也偷到镇上的粉坊里:张剥皮他——就是窝家!”

    “难道官府不晓得么?”

    “哦!局长么?局长自己也通强盗!”

    荷花说时挤着眼睛把嘴唇皮一撇,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近来这荷花瘦得多了,皮色是白里泛青,一张大嘴更加显得和她的细眼睛不相称。

    四大娘摇着头叹一口气,忽然站起来发恨地说:

    “怪道多多头老是说规规矩矩做人就活不了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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