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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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平阴一中2020-2021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11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材料一:

20世纪中国散文,其基本面貌与唐宋古文、晚明小品、桐城文章大不一样,最明显的特征莫过于使用“白话”而不是“文言”。借“文白之争”来理解这个世纪文章风格的嬗变,无疑是最直接也最简便的路径。从晚清到“五四”的白话文运动,大大拓展了散文驰骋的天地。可“白话”的成功,不等于“美文”的胜利,这中间虽不无联系,却仍关山重重。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提倡“白话”反对“文言”发难,照理说得益最大的该是诗文;可革命的直接效果,却是“诗”的脱胎换骨,以及“文”的撤离中心。从梁启超提倡小说为文学之最上乘,到胡适、鲁迅以小说为学术课题,都是借助西方文学观念来改变中国原有的文类等级。伴随着小说的迅速崛起,散丈明显失去昔日的辉煌。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散文的退居边缘,不一定是坏事,起码可以使得作家卸下替圣贤立言的面具,由“载道”转为“言志”。这其实与传统中国不同文类功能的界定有关——处于中心位置的“文章”,属于“经国之大业”,因而无权过分关注一己之悲欢。退居边缘,作家不必“搭足空架子”写“讲义体的文字”,小品文自然也就应运而生。架子的倒塌与戒律的瓦解,使得原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文章”,一转而变得最自由、最活跃,因而也最为充满生机。

脱离象征权力和责任的“中心”,走向寂寞淡泊的“边缘”,2 0世纪中国散文不但没有消沉,反更因其重个性、讲韵味、洒脱自然而突破明清之文的窠臼。可以说,现代中国散文在东西方文化碰撞中较好地完成了蜕变和转型,并重新获得了无限生机。

(摘编自陈平原《中国散文小说史》)

材料二: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与小说、诗歌的大红大紫、亢奋热闹相比,散文创作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沉稳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较为冷落萧条的。而事实上,改革开放以来的散文创作的可贵之处,正在于它善于在默默无闻中积蓄力量,在沉稳平静中奋起前进。

首先,是从“小美”到“大品”。“五四”时期那些著名的散文,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背影》,周作人的《乌篷船》,以及冰心、徐志摩、钟敬文等人的散文,基本上都是正宗的“美文”或“小品”。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后杨朔、刘白羽、秦牧等人的散文沿袭的也是“美文”的路子。但改革开放,特别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这种“以小为美”,以抒情、叙事、议论和文采取胜的格局逐渐被“大品”的散文取替。这里所谓的“大品”,指的是这一类散文不仅篇幅长,结构大,而且作者思考的都是各种关于生命、文化、民族等方面的大命题,且自始至终透出一种理性思辨的精神。自“五四”以来我国散文中的理性精神一直相对比较薄弱,而在九十年代,史铁生、韩少功、张承志、张炜、余秋雨等人的一些散文,却把这种理性精神的立足点上升到二十世纪现代人文的哲学高度。

其次,是艺术思维的多元化和文体的解放。一方面是叙述方式的变化。在传统的散文中,一般采用第一人称的“我”展开叙述,而且这个建立在“真实”基础上的“我”具有不容动摇的牢固地位。而现在不少散文中的“我”竟消失了;或者在一篇散文中,在“我”之外又有其他叙述视角,如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祝勇的《永和九年的那场醉》等作品,就有这样的叙述特点。另一方面则是散文结构的开放性。九十年代以来的散文已经彻底告别了传统的“三段式”结构套路,而呈现出形态各异的结构状态,如周晓枫的《黑童话》、赵玖的《从这里到永恒》等散文,采用的都是以“情绪”“意象”为线索的结构方式。

总而言之,改革开放特别是九十年代之后,散文正在发生着重大的变化,而散文的这种变化,是时代生活的变化使然,也是散文家们不断更新散文观念的结果。

(摘编自陈剑晖《四十年散文:走向阔大和遥远》)

材料三:

改革开放后,台港澳文学在大陆的传播与接受逐渐形成一股热潮,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其中台湾当代散文既是对中国传统散文的继承,又是对“五四”新文化现代散文的延伸。它在中国当代散文领域的创新和发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文化乡愁是台湾文学的一大母题。老一代作家如梁实秋、琦君、王鼎钧、余光中等人,缅怀故乡故土,营造精神家园,对台湾乡土散文产生了直接的影响。而飘萍游牧的都市生活和异乡羁旅,催生了一批作家敏感心灵的寻根意识。文化乡愁作为台湾散文民族情感的核心内容,几经变迁和发展。它也折射出台湾作家从怀乡思亲到终于重回故土,乡情得以慰藉的心灵历程。

此外,从自我感悟出发,通过对人生和自然的观察思索,表达深刻、隽永的情思,这种饱含诗情和哲理的散文,是台湾当代散文创作的主体。不少散文名家的作品多是充满了对现实人生的悉心体察和卓越见地。而这方面比较有特色的是林清玄。他在艺术追求上熔铸了更为丰厚的东方美学,正由于他这种独特的审美观念,使灵与肉、历史与现实、瞬间与永恒,在其作品中得到清晰、有机的辩证统一。

杂文也是台湾当代散文中很活跃的类型。这种集议论、说理、思辨为一体的随笔、小品散文,非常令人瞩目。作家们承续并进一步发挥了鲁迅杂文的特色,针砭社会弊端,揭示人生百态,平和中带有辛辣,令人思味。

海峡两岸的文学是中华民族文学的有机组成部分,为了发扬光大包括散文在内的民族文化传统,两岸文学的交流与传播都具有深远的意义。

(摘编自许剑铭<台湾当代散文透视》)

(1)、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使用“白话”而不是“文言”是“五四”时期散文与唐宋古文、晚明小品、桐城文章的根本区别。 B、“大品”散文不讲究抒情、叙事、议论和文采,重在表现作者对生命、民族等大命题的理性思辨。 C、台湾当代散文上承中国传统散文,下启“五四”新文化现代散文,在散文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D、台湾当代散文大多通过对人生和自然的观察思索,抒写对现实人生的感悟见解,饱含诗情和哲理。
(2)、根据材料内容,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白话”的成功并没有带来“美文”的胜利,“五四”新文化运动得益最大的也并非散文。 B、如果散文没有脱离中心,退居寂寞边缘,便不会突破明清之文的窠臼,重新获得无限生机。 C、我们不能说九十年代之后“大品”散文的艺术成就超过“五四”时期的“美文”和“小品”。 D、台湾当代散文是中华文学的一部分,从根本上讲,它与大陆散文有着一脉相承的文化传统。
(3)、下面散文作品不属于“大品”散文的是(    )
A、韩少功《我心归去》 B、梁衡《把栏杆拍遍》 C、郁达夫《江南的冬景》 D、刘亮程《今生今世的证据》
(4)、材料二在论证上有哪些特点?请简要说明。
(5)、根据上述三个材料,请简述“五四”新文化运动对海峡两岸现当代散文发展的影响。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材料一:

    “直播电商”是一个广义的概念,直播者通过网络直播平台或直播软件来推销相关产品,使受众了解产品各项性能,从而购买自己的商品的交易行为,可以统称为“直播电商”。它既包括直播者为原有的电商企业利用直播推销产品,也包括娱乐型社交直播平台上直播者通过直播方式向其他平台的电商企业引流,还包括直播者在平台上有自建或者合作商户,直播者通过直播将受众吸引到其他非平台商户交易。

    近年来,随着网购消费升级的日益加速,消费领域新场景、新业态、新应用不断涌现。2016年开始,“直播十电商”成为一种新兴的网购引流方式,消费者对于网红流量的关注度、对于商品的兴趣度、对体验互动的认知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越来越多的消费者通过观看网络直播下单购物。预计未来直播电商行业总规模将继续扩大主播们卖力的讲解、真切的体验分享,商品的直观呈现,刷屏的评论,让消费者乐于下单。因此,不少直播平台和电商平台都在大力发展直播电商购物模式。受疫情影响,消费者“云逛街、云购物”的热情高涨,更是助推了这种模式的演进。

    (摘编自《直播电商购物消费者满意度在线调查报告》)

    材料二:

   

    (摘编自《2020-2021年中国直播电商行业运行大数据分析及趋势研究报告》)

    材料三:

    直播带货为什么这么火?除了主播个人效应和品牌折扣诱惑的“催化”外,线上替代线下所带来的即时性、互动性以及社交化的消费场景,缩短了商品抵达用户的心理距离,带来了更便利、更新鲜、更快捷的消费体验,从而有效提高了商品转化率,本质上是一种“注意力经济”或“体验经济”的延伸。显然,直播的特有功能,正在颠覆人们对于零售的既有印象,尤其是直播模式带来的市场下沉,是一个几乎双赢的思路探索。

    随着5G时代的到来,叠加新一轮消费升级风口,“直播”无疑将会撬动更为巨大的市场,甚至会激发消费产业的重新洗牌和业态重构。可以预见,一个更加智慧、有趣、透明的商业世界正在拉开帷幕。这种趋势,在政府层面也得到佐证。近日,由国家多部委联合印发的《关于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加快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意见》强调,鼓励线上线下融合等新消费模式发展、加快构建“智能+”消费生态体系。一言以蔽之,直播带货,或许仅仅是这场深刻变革的开始。依托世界规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体以及十四亿人口基数的市场空间,“直播+”能够引领中国经济到达的未来,或许比想象中还要广阔。

    毫无疑问,直播带货已经成为各大电商平台热衷的营销方式。但快速发展之下,直播带货中的“翻车”事件屡有发生,给消费者带来不少困扰。价格优惠绝对是直播带货的一大利器。价格是优惠了,但质量和服务还有隐忧。有的主播在推荐某产品时夸大其词,产品与宣传严重不符;有的所谓爆款单品存在质量问题,有些甚至是“三无产品”;有的平台直播数据造假,误导消费者;还有的商家直播一卖了之,售后没有保障。前有某主播把阳澄湖“洗澡蟹”说成阳澄湖大闸蟹,后有某网红直播推荐小龙虾因发布虚假广告被处罚。这些“翻车”事件,直接从“带货”变成“带祸”,透支了消费者的信任,影响了直播带货的整体口碑。

(摘编自《直播带货:一阵“风”还是新“风口》《新华日报》2020年4月8日)

现代文阅读Ⅱ

医猫记

李广贤

白雪一定是生病了。一大早刘老太太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她倍加呵护地把它从床上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双腿上。眼前的白雪僵着一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额上的两撮黑毛也失去了昨日的明艳。虽然保持着平日的睡姿,却没了香眠时的响亮鼾声。不行,必须带它去看医生。可儿孙都在外打工,刘老奶奶只好自己去诊所了。

“奶奶,哪里不舒服啊?”村医刘心记问。

刘老太太没理会年轻人,而是小心地打开小毯子,将白雪展示在他眼前说:“俺的白雪总不睁眼,你给看看,它咋了?”

刘心记愕然片刻,急忙替她将毯子裹了起来说:“奶奶,我这诊所只能给人看病,您还是带着猫咪去渡北李庄找李杏林吧。他开的是宠物诊所,专门给猫狗看病的。”

刘庄、李庄同属一个村委,一个在古渡之南,一个在古渡之北,相距也就二里地。可刘老太太年逾八旬,恐怕一口气走不到那儿了。在路口等了片刻,有辆小轿车停在了她面前。“老奶奶,去哪儿?”是邻居家的孙子欢欢,那问话的语气与脸上的笑容高度一致。年轻人的文明让刘老太太舒服了许多,她告诉了欢欢去处。

天飘起了细雨,车窗玻璃上很快淌起了一道道的水流。白雪就喜欢这样的天气,它常常去扑打窗户,妄图在屋里擦掉玻璃外的“泪水”。每当这样的时刻,她都会被逗得乐不可支。小轿车将她拉到了李杏林的宠物诊所门口。下车后欢欢告诉她,一个小时后他就回来,让她给白雪看完病在这儿等着。

李杏林的诊所,其实就是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他六十来岁,天生的一脸喜庆,一看到刘老太太来了,那好听的声音随即布满了房间:“哎哟,刘大娘,您咋亲自来了?让谁捎个口信,我不就去了。”

“李医生,客气了。俺的白雪像是得病了,烦你给诊治诊治。”

她把白雪轻轻地放到一张小木床上。李杏林没有怠慢,遂将一只手放到了白雪身上。

“哎呀!”没想到李杏林脸色骤变,缩回手的那一刻,两只本来讨人喜欢的眼球差点没掉到地上:“都僵了,不会是……”

“别胡说!你看它的眼睛,虽然没睁开,但是笑眯眯的;你再摸摸它的皮毛,依然暖融融的。怎么可以胡乱猜想呢?”

“噢——”李杏林捋了捋自己的胸口,长长吐了一口气。闭目许久,终于用镇定替换下了吃惊。

“那么,再让我听听。”他迟疑一下,转身拿过听诊器,戴在了耳朵上。先听胸部,再听肚子。严肃的面部慢慢现出了笑意:“气若游丝,心跳时有时无。您的白雪恐怕是患上了深度睡眠症。”

“啥是深度睡眠症?”

“就像有些动物的冬眠,长睡不醒。”

“长睡不醒?要是饿坏了咋办?老天爷,白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也没法活了。”

“大娘,可不敢胡思乱想。这样吧,您将白雪留在这儿,我保证一个星期将它治好。”

“为啥非要等上一个星期呢?”

“咋给您说呢?白雪这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需要慢慢调理。如果下猛药让它快速醒来,恐怕会适得其反。”

“有道理,俺听您的。”

秋天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个星期。仅仅七天,对刘老太太来说恍若过了半辈子。第八天一早,她草草喝点粥,也没等着搭便车,一路歇歇喘喘地去了李庄。一进门,她发现李杏林有点不对劲,她心脏像是给揪了一下。

“大娘,听我慢慢跟您说。”

“是不是要告诉俺一个不好的消息?”

“不不。这样跟您说吧,白雪是醒过来了,但是,它有可能会失忆。也就是说,它也许一时记不起您了,会对您感到陌生。”

“怎么可能呢?哦,俺的白雪呢?”刘老太太一脸的不相信。

“在那儿。”

顺着医生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个铁丝做的笼子,笼子内卧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咪,亮白的额上长着的两撮黑毛也恢复了往日的明艳。

“好白雪,俺就知道你不会丢下俺的。咦!才住了几天院,俺咋就觉着你比来时年轻了?”

她蹲下去,想要打开笼子去抱它,谁知猫咪把头一缩,发出了陌生的呜呜声。“看来它真的失忆了,”说着,不无失落地站起身来。

“大娘,我向您保证,最多一个星期,它就能与您交好如初。”此时此刻,李杏林似是如释重负,露出了本真的笑容。

她满怀感激地抓过李杏林的手,端详起来。这双手除了几道像是猫爪留下的伤痕外,与别人的手也没啥两样。最后她摇了摇那双手,道了声“谢谢!”。

一个星期未过,白雪真就恢复了记忆一般与主人交好如初了。刘老太太也眼看着恢复了原先的健康气色。不过,有一点让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白雪雪白的额头上那两撮曾经明艳喜人的黑毛,竟然一天天地淡了下来,并最终也转为了雪白……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Ⅰ;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材料一:

“都市乡土”范式提供了我们理解古典性和现代性双重继承的视野。五四时期,除了鲁迅等侨寓文学的写作,茅盾、老舍等人皆主张文学应该具有“风土”和“土之力”,并且提倡地方的自然背景与社会背景要错综交织。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深入,城市生活及其经验几乎变成所有作家的生存背景,城市即是故乡,而都市皆为乡土,“都市乡土”事实上已然变为“都市中国”。“在都市书写中国”并且书写“都市中国”,不仅代表了全球化与地方化的双重趋势,也提示着古典性与现代性的双重继承。近年来,中国城市文学的研究有三条重构本土现代性的思路值得重视。

其一,空间上的拓展。走出对历史、租界与时尚的留恋,重现地域化的空间书写。空间是社会的一个重要物质维度,且与其他的物质维度发生各种关系,进入这一关系的人赋予空间以形式、意义和功能。文学作为“表征的空间”,本质是精神的一种虚构物,象征着空间内对符号更高层次和更富有创意的使用。因此,文学的空间性是其根本属性,也是一种对城市是否有根的质询。

其二,时间上的回溯。通过回溯本土近世精神的源流,在中国内部发现历史。中国作家和学人对“古典”的迷恋,打破了仅仅以鸦片战争后的上海“开埠”作为城市研究起源的迷思,挖掘出比“上海摩登”更加久远的一脉相承的地域特色和本土资源。这一追溯更利于观察宏观的历史叙事和微观的细小内在世界中新的特点,在时间、空间、器物、人物以及内在文化气质上向纵深拓展。被推崇为西方文学创作主张的“语言经验”“叙事策略”和“抒情风格”等对接上了抒情传统、文人情怀、市民趣味,成为现代性在本土化叙事的一种自觉拯救。

其三,美学上的再造。对城市书写意象性、情感论、人生论传统的挖掘,自觉回到文明深处挖掘中国化的城市美学。现代作家施蛰存曾提出“意象抒情论”,意在提炼富有中国特色的城市美学。以意象性与抒情传统相融合为契机,追求历史意象、空间意象与心理意象的高度统一,城市的物象和情感得以从中国文化传统汲取鲜活的生命力。“物与我”“情与景”“爱与美”交汇照亮的意象美学观,正在成为全球化时代讲述中国故事的重要精神资源。

意象与抒情乃至人生观的统一是中国独特的言象系统造成的,城市文学研究的突破集中呈现为对作家语言本土化风格的挖掘。通过对吴语、秦腔、粤语、河南话、东北方言等的发掘,地方性语言和戏曲唱腔成为凸显城市文学本土特征的重要载体,方言、口音、语调在创作中也最能显示作家驾驭地方性语言风格的能力,对标签性地方语言的捕捉,有力拓宽了身体与地方、人与环境的情感关联。民族性和本土性的元素借此成为世界性图景的一部分。城市书写需要达成一种本土想象的诗学,对语言的重视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强调词语对感觉的真切表达,强调叙述情境,追求叙事向着感觉还原,其中大量的意象性话语和抒情性话语的使用,隐喻、象征中蕴含的智慧、灵气既体现了母语文化的深厚传统,又充满着经过现代意识过滤后的开放性和反讽性意味,由此带来了城市文学的独创性特征,在一定程度上补充着中国文化的精华意蕴。正是独特的言象关系,蕴藏着中国作家对城市“可读性”的独特理解。通过唤醒语言与物象的本真性,重构言象关系,焕发城市及其风物的生活美学与人生意义,营造出全球化时代中国人存在的家园。

—朱军《上海摩登、都市乡土与都市中国—当代城市文学研究的范式转换》 (有删改)

材料二:

王安忆以“上海移民”的身份透视上海,通过弄堂、服饰等意象书写俗常琐碎的日常生活,以平和宁静的笔触彰显对人性的关注与关怀。她以老上海为起点,通过洋房、公馆、弄堂等建筑细节回忆上海,用细腻温柔的笔调描绘平淡的烟火生活与繁华的市井街道,满足了读者对上海的文学想象。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她陆续发表了诸多上海书写的作品,如《长恨歌》《富萍》《桃之夭夭》等。她悉心观察上海,理解这个城市的现代化意义,并尝试从城市的历史、语言文化等的古典性叙述中追溯城市渊源,从普通人的生活中寻找现代城市的脉搏,使城市的精神与灵魂跃然纸上。

上海书写是中国地域书写的重要支脉,作家通过意象、女性以及作品风格建构属于自己的上海世界,续写上海传奇,探索上海的精神灵魂,从多角度深层次展示上海的文化特性。意象是书写者在客观事物的基础上以独特的情感体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书写者以城市人独有的“城市意识”描述生活,通过构建作品中人物与意象之间的互文关系,借以“言志”,让人物与意象成为共同体。故而,意象的选择实际上是书写者自身观念与意图的一种表现。

王安忆的上海书写承载着独特的价值意蕴,城市历史的文化底蕴、人文理想的关怀思考、地域写作的异彩斑斓成就了作家关于上海书写的文化价值,而对上海市民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困境的关照审视、现代化进程中城市发展问题的反思则构成了王安忆上海书写的现实意义。她的上海书写发展了中国文学的地域写作,在她的上海故事中可以窥见上海的人世百态,上海也在她们的笔下变得灵动、丰满。对于关注地域书写、创作地域小说的作家而言,地域文化是创作素材之一,但不是束缚。文学作品与地域文化相互影响:地域文化可以推动文学的创作,文学作品也会促进地域文化的传播与发展。

——王俊虎、赵文杰《地域书写·城市想象·文学记忆——王安忆与程乃珊上海书写比较研究》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菜市忙人

陈慧

我现在摆摊的十字路口往左边拐进去五十米,有一间很逼仄的楼梯间。以前是卖面条的阿权哥租着,他的租房合同到了期,力劝我租下楼梯间,说有个固定的地方,至少不必天天挨风吹日晒的苦了。我没有接受阿权哥的建议,继续做我的露天“游民”。

阿权哥撤走后,那楼梯间一直无人垂青。七八月份,半山村子里一个烫杂粮煎饼的女人试租了一星期,眼见没什么生意,立刻撒手不干了。元旦前,有个胖乎乎的安徽人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开了一家芝麻大饼店。然而,两个月还没撑足呢,他便拍拍屁股走人了。①腊月底,一个卖低价服装的男人租了个短期,突击了十天左右的业绩,年后再没露面。房主不得不又在卷闸门上挂上了“吉房出租”的牌子。

牌子挂了好久,“吉房出租”四个红字都被太阳晒褪了色,总算来了租客——一个绍兴口音的老太太,高高大大,花白的齐耳短发,长条脸,一嘴的牙七零八落,看样子得七十好几了。

这个老太太原本是误打误撞摸来我们镇的。这地方过清明节、夏至、七月半、冬至,以及年三十都要敬神祭祖,俗称“做拜拜”。老太太装在一辆四轮小拉车里沿街兜售的就是做拜拜时需焚烧的“经佛”和“元宝”。老太太到小镇试了一回水,大概尝到些甜头,于是毫不犹豫地找到房东,当场拍板租下了那楼梯间。

屋里起初还是空荡荡的,她下午匆匆乘公交返回几十公里外的家,第二天大清早又拖着沉甸甸的小拉车急急赶来。车马劳顿了几天,她开始一点点地添置物件,先是桌子板凳,接着是锅碗瓢盆,最后连床都搬进来了。

周围的一些居民见“新进成员”摆出了居家过日子的架势,忍不住掩嘴偷笑。这个说,一大把年纪了,不在自己家颐养天年,难不成还想在这里安营扎寨?那个讲,年轻人来开店都维持不下去,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能搞出个啥名堂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当然也不能免俗地去和她搭讪,拐弯抹角地问了她的年龄和家庭情况——果然七十有三!一家五口人,儿子、媳妇厂里上班,孙子读大学,老伴健在。我不解地问:“大妈,老伴老伴,不就图个老来做伴嘛,你把大伯留在家里,自己跑出来单住,他就没意见吗?”②她瘪了瘪嘴,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啊呦!这样多好,大家都清净!

她的个性大大咧咧,喉咙音又响,有事没事爱站在店门外和路过的人套近乎,笑盈盈地搬出椅子请人家“歇歇脚”。亲和力十足的几波操作下来,她就顺利地收获了一些客户。然而,经佛这种东西需求量很少,除非派特殊用场,否则,不年不节的,哪有多少人来买呢?

头一个月,她盘了账,表情讪讪地,说:“房租也扳不转。”假如她租房时像之前的那几个人一样,只付少量租金,那她的损失顶多不过千元,可她签了铁板钉钉的合约,一次性付了整年的房租,即使她现在萌生了退意,拿出去的钱也讨不回来了。所以,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继续把经佛店往前熬;二、贴一张“旺铺转让”的条子,骗接盘侠上钩。

老太太既没有选一,也没有选二,她自行开辟了一个三。她把摊开的经佛一一叠进纸箱子里,只占了门边很小的一个位置,腾出来的地方放上了她从赶早市的本地菜农手里批发的应季蔬菜。③她前后卖过新鲜的豌豆荚、毛笋、大豆、玉米、小青菜、水蜜桃、南瓜、茭白、鞭笋、洋芋、西瓜、花生、栗子、柿子等等。

她只卖不买,什么没卖掉,她的胃就顺理成章地消灭什么。变了颜色的大豆瓣,干巴巴的玉米和厚皮的老南瓜……她都在电饭锅里煮得烂烂的,一碗一碗地吃下去。是饭,也是菜,饭菜不分家。

也有不能及时解决了的东西,比如在水里泡青了的茭白和霉过了头的“苋菜咕”,一般的生意人早就扔掉了,她才不!细致地刨去茭白的青皮,拿盐腌好塞进玻璃瓶里,又是一样省事的下饭菜。苋菜咕是一种霉变食物,周作人先生曾在一篇散文中回忆过,算是经典的浙江味道。青苋菜去叶,留梗,切成寸许泡入水中,一天一夜后捞出,沥干盛进坛子里,撒几颗粗盐粒,密封发酵数日,苋菜梗外壳硬度不变,内里却已酥烂。取一碗,浇一勺菜油上锅蒸透,吃起来有点像吸果冻,咕咕有声,据此得名苋菜咕。

苋菜咕这东西很个性。爱它的人,觉得香气扑鼻,趋之若鹜;厌恶它的人,忍受不了它的异臭,避之不及。老太太的苋菜咕是“升级产品”。前期是出售成捆的苋菜梗,苋菜梗蔫巴了,没形了,她就自己动手制作苋菜咕。气温高时,苋菜咕也易坏,两三天一过,就成了稀汤寡水的落拓货。为了确保姣好的品相,她又斥资九百元购买了一只小冰箱,专门保存成品或半成品的苋菜咕。

下午三点后,她在门口支起煤气灶,架好油锅,不慌不忙地炸起臭豆腐——老豆腐切成小块在苋菜咕浓汁里浸个透,就是正宗臭豆腐了。

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一溜儿人家,要数她顶顶忙碌。忙着拦住挑大口袋的山民进货,忙着招揽各路买主,忙着处理即将过时的产品,早忙晚忙,忙得她吃饭也没个准点儿。上午十点,她捧着碗坐在床上吧唧吧唧地吃东西。我人立在路上,脖子伸进门里,故意问她:“大妈,你吃的是早饭,还是中饭?”④她哧哧一笑,很爽利地回了我三个字:早——中——饭。

她再没发出过“房租也扳不转”的抱怨了,之前一心认定她要落败的人也不知不觉地投去了迥然不同的眼神----哟!这老太太有两下子嘛!

有知情的人悄悄透露,说她的儿子早几年超市开得很大,雇了十来个工人,可惜赌博输了钱,输掉了全部家当。没有人去核实传言的虚实。对于无关者而言,他人一塌糊涂的事故无非是过耳即忘的故事。别人观望她,她似乎也在推敲别人。我偶尔去她的屋里洗个手,她拉着我闲聊一会儿,慨叹一声:“阿三,侬真可怜!”——或者:“阿三,侬真可惜!”一个七十多岁还奔波在外的瘪嘴老太太和一个远嫁异乡奋力谋生的中年离异女人,谁更可怜?谁更可惜?我觉得大概是不分上下的。

(有删改)

【注】①作者陈慧是一位在余姚市梁弄镇菜场门口摆摊的中年女人,被称为“菜场里的女作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雪山大士

陈春成

他惬意地陷在角落的软椅中,不像过去人们熟识的那样,置身于一片翠绿和山呼海啸间。关于他的退役有多种说法,伤病自然是一个,但三十岁也略早了些。

他小口地抿着酒,静默了一会,忽然说,你愿意听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则素材,一个充满了失败和古怪的故事。周围太安静,他还是压低了嗓音。这简直像毛姆或茨威格笔下的场景。在那种旧时的疗养酒店,悠长的假日,或航海轮船上,渺渺烟波中,两个人相遇了,喝点酒,倾述平生,然后分别。外面仍是凉雨潇潇,庭院中的松干横过窗前,针叶披纷,频频滴着水。后面是云山。他开始讲述:

曾外祖父回国时带了几件纪念品:一盒檀香,总舍不得点,后来受潮了;一只黑色茶盏,摔碎在回程的船舱里;一尊小小的木雕。木雕是紫红色的,泛着隐隐的淡金色光泽,只有马克杯那么高。是一个瘦极了的老人,络腮胡子,半裸着,肋骨一道道很明显,坐姿,一腿盘着,一腿蜷立起来,双掌叠放在膝盖上,手背撑着下颏。我从小把它看得很熟。老人的眉目须发,筋肉的线条,衣服的褶皱,那种独特的紫红色,若有若无的金光,现在仍历历在目。几年后一场始于电熨斗、两小时就被扑灭的小火灾对我的影响重大。火从邻居家蔓延到我们家,烧掉了半层公寓。那尊木雕、我床头贴着的马拉多纳、九岁时拿的最佳射手奖杯,那间公寓里残留的一切东德记忆,全烧没了。

我的职业生涯你大概了解,算不上完全失败,但远远没达到人们的预期。我确实有个巨星式的开端。像许多横空出世的年轻球员一样,我被说成是天才。但要成为巨星,就要比别人厉害很多。除了天分本身,还要有能实现天分的天分,比如心态好,球荒再久也不被自我怀疑摧毁;比如好胜心强,这没法后天养成,是成为顶级球员的禀赋;比如不易受伤的体质。众所周知我缺乏最后一种。我的盘带方式、惯用的加速和急停转向,注定了我的膝盖和脚踝是消耗品。

以后没人再踢古典前腰了。人们说我踢得富有观赏性,但对比赛结果没有决定性影响。炫技,粘球,对抗不强硬,说的都没错。可我就爱这样踢球,从小如此。现代足球追求的是快节奏和高强度,是一脚出球,高位逼抢,任何人都很难从容地拿球,剩不下多少优雅和细腻。防不住的,放倒就行。我不想踢那样的足球。我喜欢盘带,我享受球与脚的触感,在人群中游走,送出意想不到的妙传,或者后插上,打一脚凌空远射。马特乌斯有一次和我聊天,说我的踢法只适合在小俱乐部里当核心,任性地踢一些漂亮的比赛,拿不到什么奖杯,但赢得球迷的爱戴。有些球员热衷于罗列自己的荣誉纪录,几个奖杯,几次金靴;我则有一连串的伤病纪录,哪个部位,伤停了几月。

我浅薄的文学爱好始于一次养伤期间。我发现一堆书里央了一本忘了是谁的诗集和黑塞的《悉达多》。我花一个午后翻看了后者。悉达多的原型就是释迦摩尼,他出身贵族,却投入空门苦修,又放弃了苦修,想参与这尘世,从中获得彻悟,于是学习经商,敛财,欢爱,几年后又厌倦这一切,准备投河。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是一声“唵”,这音节代表圆满,是他过去说惯的祷辞的起始和收束。他在脱口而出这音节的刹那,得到了寻求已久的彻悟,领会了世间的全部真谛。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气味。木头的气味。我合上书,很认真地回想家里那座被烧掉的木雕,像记忆马拉多纳的动作一样,它抱膝而坐,原来是释迦摩尼在雪山中苦行坐禅。

我涉足了一个完全异样的境界。作为一个球员,你天生要有对胜利无止境的饥渴,要有对失败的极度羞耻,咆哮庆祝和掩面痛哭可能发生在五分钟内,要惯于承受这剧烈的感情颠簸;而在闭目静坐的时刻,在回想那尊雪山大士的时刻,这一切暂时松开我了。我体验着这没有情绪的情绪,稀释着自我意识,抱膝而坐,往返于存在与消失的边缘。你的膝盖也痛吗,悉达多,不然你干吗那样怜惜地捂着它?我百无聊赖,把耳朵贴到膝盖上去听。过了很久,从骨节与骨节的深谷,从积液的湖底,从我半月板的颓垣断壁间,升起一个音节,像一粒星,越来越亮,悠长如一声钟响,是那声“唵”。这一声“唵”中包含了所有的声音。我听见远古的霹雳响彻荒野,群龙的哀啸,板块深处的吱嘎,花粉坠地时的轰然,听见水的奔涌,分不清来自江河还是叶脉中的汁液,听见战阵中兵刃的斫击,也可能是酒杯里冰块的叮叮。全人类的话语化为巨大的嗡鸣,而我像一只承接瀑布的陶罐……众声在我意识中鼓荡,纷飞盘绕,最终又凝结为那一个音节:“唵……”

你可能不信,我常读里尔克,介于懂和不懂之间,而且无端觉得他也听过那声“唵”。“美无非是我们恰好能承受的恐怖的开端”,说的就是那音节,不是吗?此外,我是《暗黑》的剧迷。我依然享受足球,作为一个观众,我能更彻底地享受了,因为观看时不再怀有竞争心和偏见。我如今是梅西的忠实粉丝。

谈话到这里结束。外面的雨小了,成了濛濛的雨雾,后面是云山。第二天,他就离开了酒店,飞往柏林。

(选自《收获》2021年第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中国乡土社区的单位是村落,从三家村起可以到几千户的大村,我在上文所说的孤立、隔膜是就村和村之间的关系而说的。孤立和隔膜并不是绝对的,但是人口的流动率小,社区间的往来也必然疏少人。。我想我们很可以说,乡土社会的生活是富于地方性的。地方性是指他们活动范围有地域上的限制,在区域间接触少,生活隔离,各自保持着孤立的社会圈子。

乡土社会在地方性的限制下成了生于斯、死于斯的社会。常态的生活是终老是乡。假如在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话,在人和人的关系上也就发生了一种特色,每个孩子都是在人家眼中看着长大的,在孩子眼里周围的人也是从小就看惯的。这是一个“熟悉”的社会,没有陌生人的社会。

在社会学里,我们常分出两种不同性质的社会:一种并没有具体目的,只是因为在一起生长而发生的社会;一种是为了要完成一件任务而结合的社会。前者是礼俗社会,后者是法理社会。生活上被土地所圈住的乡民,他们平素所接触的是生而与俱的人物,正像我们的父母兄弟一般,并不是由于我们选择得来的关系,而是无须选择,甚至先我而在的一个生活环境。

熟悉是从时间里、多方面、经常的接触中所发生的亲密的感觉。这感觉是无数次的小摩擦里陶炼出来的结果。这过程是《论语》第一句里的“习”字。“学”是和陌生事物的最初接触,“习”是陶炼,“不亦说乎”的结是描写熟悉之后的亲密感觉。在一个熟悉的社会中,我们会得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自由。这和和法律所保障的自由不同。规矩不是法律,规矩是“习”出来的礼俗。从俗即是从心。换一句话说,社会和个人在这里通了家。

“我们大家是熟人,打个招呼就是了,还用得着多说么?”——这类的话已经成了我们现代社会的阻碍。现代社会是个陌生人组成的社会,各人不知道各人的底细,所以得讲个明白;还要怕口说无凭,画个押,签个字。这样才发生法律。在乡土社会中法律是无从发生的。“这不是见外了么?”乡土社会里从熟悉得到信任。这信任并非没有根据的,其实最可靠也没有了,因为这是规矩。西洋的商人到现在还时常说中国人的信用是天生的。类似神话的故事真多:说是某人接到了大批瓷器,还是他祖父在中国时订的货,一文不要地交了来, 还说着许多不能及早寄出的抱歉话。——乡土社会的信用并不是对契约的重视,而是发生于对一种行为的规矩熟悉到不假思索时的可靠性。

这自是“土气”的一种特色。因为只有直接有赖于泥土的生活才会像植物一般的在一个地方生下根,这些生了根在一个小地方的人,才能在悠长的时间中,从容地去摸热每个人的生活,像母亲对于她的儿女一般。陌生人对于婴孩的话是无法懂的,但是在做母亲的人听来都清清楚楚,还能听出没有用字音表达的意思来。

(摘编自费孝通《多土中国·乡土本色》)

材料二:

“乡土中国”是费孝通提炼出的一个理想型概念,是为了回答“中国乡村社会的基本性质是什么”这一问题。“后乡土中国”是基于乡土中国理论和中国乡村转型与发展经验而提炼的一个理想型概念,并不是说乡土的完全终结,而是指乡土性特征部分维续的情况下,乡村社会结构所发生的特型。

有学者用“新乡土中国”来描绘当前中国乡村社会的形态,我用“后”字,主要是因为“新乡土中国”并没有对费孝通“乡土中国”理论加以发展,尤其是把乡土本色与新乡土相提并论,存在着逻辑悖论,将乡村社会变迁与发展经验概括为“新”的,难免有价值倾向和政治性意义。

“后乡土中国”是家庭农业、村落和熟悉关系的存在和维续,使得乡村社会保留着部分“乡性”村证,而没有彻底转型为城镇化的社会。不流动的乡土演变为大流动的村庄。在城镇化、市场化的大背景下多村社会结构正在分化,并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从农村建设和乡村治理角度看,多村社会空间的公共性越来越强。如今的乡村为越来越多的公共力量和公共活动提供了空间,乡村已不只是村民自己活动的空间,“后乡土中国”是乡土中国变迁和转型后的一种状态,两者处于历史发展的因果链上,而不是彼此对立的两个社会类型。

(摘编自陆益龙《后乡土中国的基本问题及其出路》)

材料三:

“悉的社会”是对乡村社会的地方性与整体性结构特征的一种概括,而非指微观的、个别的人际关系或社会网络状况。经历经济转型、社会与文化变迁之后,乡村社会中诸多微观结构与行动都可能已发生这样或那样的变化,其中就包括人际关系和交往方式的变化。然而,村落共同体的地方性以及共同体的整体性特征依然留存。

在村落共同体中,村民之间的关系是熟悉的。熟悉的关系并非指具体的两个个体间的交往情况和熟知程度,而是指村落社会关系是相互熟知的。熟悉的社会是一种信息非常对称的社会,也是一种信息透明的社会。信息对称指的是自我与他人是知根知底的、相互能达成默契的。不论两个村民个体之间是否有直接的交往和互动,也不论一个人对其他个体具体情况的熟知程度如何,人们都能达到相互熟知或知根知底,因为村落共同体本身就是一个信息透明的社会。在一个固定的场域里,个人及其社会关系的信息其实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人们的行动信息也容易被村里人知晓,并不一定需要专门的努力就能达到。

熟悉关系仍代表着乡村社会的一种特质,因为这是与城市社会关系有着本质区别的。尽管在城镇化扩张和乡村劳动力流动的冲击下,乡村社会熟悉关系也处于变迁之中,但在村落生活共同体依然存续的情况下,基于地缘和血缘而形成的熟悉社会关系的特征也就继续留存。

(摘编自陆益龙《后乡土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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