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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河北邯郸市(大名县、永年区、磁县、邯山区)四县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期中联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世上从此无真人

    熊十力十六七岁就开始了游学乡间的生活,邻县有一位举人进京会试,购回一些新书,他常去借阅,得以阅读维新派变法的论文与奏章,接受了维新思想。他知道世变日剧,产生了关怀国政时局的冲动。1901年,清廷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熊十力愤然参加武昌新军,组织了黄冈军学界讲习社,积极在新军中宣传革命。他一腔热血,为民族复兴,为革新政治而奔走。

    武昌起义爆发,辛亥革命胜利,但果实很快被袁世凯篡夺。熊十力对政治很失望。他原来以为,政治革命理当促进道德进化,然而他看到的是,政治是肮脏的交易,道德沦丧,民生凋敝。他深感“革政不如革心”,慨然弃政向学,专门研读儒佛,探讨宇宙人生的大本大源,努力增进国民的道德,重建民族精神。自此他置身于政治之外,专力做学问。

    熊十力执教于天津南开中学时,与梁漱溟会面,此后二人结下了深厚友谊。经梁漱溟介绍,熊十力到南京内学院师从佛教唯识学大师欧阳竟无,对佛学有了更进一步的专业精研。1922年到北京大学任教,在北大“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学术环境中逐步走上了“成一家之言”的道路世上从此无真人熊十力十六七岁就开始了游学乡间的生活世上从此无真人熊十力十六七岁就开始了游学乡间的生活。1926年是熊十力学术生涯中重要的转折点,这一年修订印行的《唯识学概论》,标明他已离开了欧阳竟无的唯识学,而以儒家哲学立场怀疑、批判佛家唯识学,以中国哲学的体用观作为自己立说的基点。1932年,熊十力的哲学代表作《新唯识论》在杭州刊印行世,熊氏哲学体系正式确立起来,“新唯识论”哲学思想体系建构宏伟,富有创发。佛学界立即对熊著展开了严厉批评,他以“吾爱吾师,尤爱真理”的信念对待师友们的批判,并一一进行反驳。

    抗战胜利后,熊十力回到武汉。他这一生有一个梦,就是由自己来主持一个民间的哲学研究所,可惜经费无从着落。此时,他名气大振,弟子徐复观是国民党高官,蒋介石两次拨款资助他办研究所,都被严词拒绝。徐复观替蒋送给他100万元支票,熊十力盛怒,破口大骂徐复观和蒋介石,声音之大,自后山传到院里。一次,王元化来访,他正在沐浴,招呼王进门,自己赤身坐澡盆之中,与王谈话,一派魏晋风度。哲学家牟宗三记叙与老师熊十力的初见,熊十力“胡须飘飘,面带病容,头戴瓜皮帽,言谈中,忽一拍桌子,大喊:“当今之世,讲晚周诸子,只有我熊某能讲,其余都是混扯。”熊十力,眼睛瞪起,“目光清而且锐,前额饱满,口方大,颧骨端正,笑声震屋宇,直从丹田发”。此情此景此人,牟宗三以“真人”二字冠之。

    熊十力是我国现代哲学史上最具有原创力的哲学家。他奠定了现代新儒学思潮的哲学形上学基础,他的“体用不二”之论,成为当代新儒学思潮“重立大本、重开大用”和“保内圣,开新外王”的基本思想间架。面对西学的冲击,在儒学价值系统崩坏的时代,熊十力重建儒学本体论,重建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他的学生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正是沿着他开创的精神方向和他奠立的基础加以发挥、扩展、深化、扬弃,学界把他们师徒视为现代新儒学思潮的中坚。他一生为学,融贯中西,摒弃陈说,绝少依傍,以广阔的文化视野、独具的哲人慧思,提出并力求解决的人生问题与文化问题,为世人开创了一条探寻价值的新路,具有普遍的世界意义。正因为如此,熊十力的哲学思想才在海内外学术界引起越来越广泛的重视。观其一生,“以理想滋润生命,以生命护持理想”,对传统文化深挚的爱,使他虽长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饱受贫困,仍以忧乐圆融的情怀,肩负起振兴中华文化的责任。

(摘编自郭齐勇《熊十力传》)

相关链接:①熊十力(1885-1968),湖北省黄冈县人。著名哲学家,新儒家开山祖师,国学大师,著有《新唯识论》《原儒》《体用论》《明心篇》《佛教名相通释》《乾坤衍》等书。其学说影响深远,在哲学界自成一体。(摘自《辞海》第六版)②与先生结识四十余年,由于先生与我彼此性格不同,虽同一倾心东方古人之学,但在治学谈学上却难契合无间。先生著作甚富,每出一书我必先睹,我读之,深深叹服。(摘自梁漱溟《忆熊十力先生》)

(1)、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熊十力十六七岁时接受了维新思想。《辛丑条约》的签订,让他义愤填膺,毅然参加武昌新军,组织讲习社,为民族复兴、革新政治奔走。 B、辛亥革命胜利果实被袁世凯篡夺,使熊十力很愤慨,于是他弃政向学额,专门研读儒佛,探讨宇宙人生的大本大源,行走在红尘外,立身于白云间。 C、《唯识学概论》是熊十力离开欧阳竟无的标志,他转而以儒家哲学立场怀疑、批判佛家唯识学,以中国哲学的体用观作为立说的基点。 D、熊十力奠定了现代新儒学思潮的哲学形而上基础,他的“体用不二”之论,成为当代新儒学思潮的基本思想间架。他融贯中西,自成一体。
(2)、下列对材料的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熊十力以广阔的文化视野,通达高远的哲学观为中国哲学走向世界提供了思想资源,重建儒学本体论,自觉肩负振兴文化的责任。 B、熊十力带领他的学生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一起重建儒学本体论,使中华文化免遭西学冲击,为中国哲学的发展开启了新的路径。 C、熊十力的哲学代表作《新唯识论》发表,受到佛学界严厉批评,对此,他逐一进行反驳,这说明熊十力固执己见,恃才傲物。 D、熊十力与梁漱溟相识四十多年,性情相投,友谊深厚,二人都倾心于东方古人之学,但治学谈学亦有分歧。 E、熊十力赤身坐在澡盆里和王元化交谈,颇有魏晋风度;与牟宗三初见,目光清且锐,笑声震屋宇,说明他天性旷达,不喜雕饰。
(3)、材料中说熊十力是“真人”,你认为体现在哪些方面?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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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高龄汉学家叶嘉莹:我的一生,“根”在中国

    2014年5月10日,海内外各界人士齐聚天津南开大学,共贺叶嘉莹先生九十华诞。在致答谢词时,叶嘉莹如此坦露心声:“如果人有来生,我还愿做一个教师,我仍然要教古典诗词。”而实际上,自1979年起,叶嘉莹先生就每年回祖国大陆讲学,为当时百废待兴的古老的“诗的国度”注入诗意。在南开大学,她创办了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捐出自己退休金的一半——10万美金,用于奖励师生。

    1924年,叶嘉莹出生在北京一个古老的家族,祖父曾在清朝为官,他们原本祖居于叶赫地,本姓叶赫那拉,又称叶赫纳兰,与著名的饮水词人纳兰性德源出一家,因民国以后废除满族姓氏,方简化为“叶”字。在这个早已被汉文化同化的大家庭中,一直信奉的是儒家思想,这对叶嘉莹的影响十分之大。闲暇时光,叶嘉莹的父亲与伯父会在院中散步,声情并茂地吟诵古诗,母亲与伯母则会各执一册诗词选集默默研读。

    按时间计算,叶嘉莹的一生几乎与整个中国的近现代史同步,同样,她也经历了这个大时代所有的幸与不幸,甚至曾经入狱。在屡次磨难中,叶嘉莹丢掉了衣服、行李,而始终贴身携带的便是恩师顾随的授课笔记。在诗词大师顾随的影响下,对古诗、古典文化的热爱与研究一直伴随在叶嘉莹的生活中,包括“白色恐怖”时期。“放出去后我没有工作,甚至没有桌子床铺,先生仍在监狱,身边带着吃奶的孩子。我放弃过研究还是没有放弃过?”叶嘉莹似自问又似自答,伴以怅然叹息,“或许当时我内心仍然热爱着我的古诗,但是我在生活中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生活非常困苦,但是我还会背诗啊。”

    叶嘉莹认为最美好的时光也与做研究有关。上个世纪60年代,她来到哈佛与一位教授合作做研究,在那段时间中,最让叶嘉莹印象深刻的是哈佛大学的总图书馆的藏书,数量丰富,少有比肩。“我的办公室就在图书馆楼上。与我合作的美国教授为我提供了很多方便,他告诉图书馆的人,五点钟闭馆,但是叶先生可以一个人留在里面看书。”于是,叶嘉莹开始了自己的研究。为了尽可能节约时间,她每天很早起床,一杯咖啡,两片面包做个三明治,带到图书馆算作午餐,然后去馆外的推车买个三明治又是晚餐,一直工作到天黑。

    叶嘉莹逐渐在古诗词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于1990年被授予“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称号,是加拿大皇家学会有史以来唯一的中国古典文学院士。其实很早之前,叶嘉莹便在台湾的三所大学、两个电台讲学,当时外国汉学家前来“取经”,都能听到她的名字。久而久之,国外大学都请她去讲学。而令人称奇的是,这位能以流利英文授课的学者起先并不懂得多少英语。叶嘉莹坦率地说,那是被“逼”出来的。初到温哥华,叶嘉莹每天查英文生词到两点,然后第二天去教书。也曾有人担心,叶嘉莹会不会因为英文不通,被学生赶下台,但奇妙的是,不只学生喜欢听,连听过叶嘉莹讲演的教授都说她是教书的天才。

    红学家冯其庸认为,在中国古典诗词的研究上,叶嘉莹的成就之高是当今首屈一指的。而台湾的历史学家汪荣祖指出,某种程度上,叶先生最大的贡献是使中国古典诗词“再生”。她不但写出了重要的学院派论文,还像一位传教士,在东西方普及中国的古典诗词,连对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精心去讲。她做了很多“清高”的诗人或学者不愿去做的事情。她把投身诗词教育当成是“一种极大的快乐”。她最多时曾同时在三所大学教书。她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衰老的阶段,没有年轻时的精力,可是只要有人希望她教下去,她仍愿意尽力。我现在已经归来啦。”此前一直两地奔波讲课的叶嘉莹说,“回想我这一生,实在是幸运的。现在南开就是我的家,我的根就在中国。”(摘编自《中国新闻网》)

【相关链接】①一位晚辈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个人送她到机场。进入登机口后,她一个人拎着那么大一个包,身影孤独。这样一个瘦弱老人的身上,担负着一种东西。30年来,她不断往返于中国大陆、台湾、加拿大。(摘自《南方人物周刊》)②先生从事教育事业近七十年,培养了一大批中国传统文化和古典文学的人才,深受学生爱戴,可谓桃李满天下。七十年来,先生一边孕育桃李,一边从事研究,为传播中国文化做出重要贡献。(温家宝贺叶嘉莹九十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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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耕望: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

余英时

    1973—1975年,严耕望是哈佛燕京社的访问学人。那时他已在中古政治制度史的领域内卓然成家。但在这期间,他仍然孜孜不倦地苦读。每天早晨在图书馆前面等着开门,下午图书馆关门,他才离开。1979年春,严耕望应聘到耶鲁大学历史系担任访问教授。和哈佛时代一样,他天天早到晚退,伏案用功。哈佛和耶鲁两度共学,我亲身体认到耕望是将全副生命献给学问的人,真正达到了“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的境界。他自己曾明白说过,他一生从不求多赚一分钱,也不想增加一分知名度,因此避开任何不必要的活动,以免浪费宝贵的光阴。1979年他在耶鲁的期间,正值大陆社会科学院代表团前来访问,我在家中接待代表团,邀请耕望与会,但他婉辞了,因为他坚守其“避开任何不必要的活动”的原则。这种“澹泊自甘、寂寞自守”的性格和他治学的勇猛精进、锲而不舍,恰好互为表里、刚柔相济。

    耕望的生命虽然彻底地与学问合一,但他既不是不晓事的书呆子,更无世人想象中那种专家学者的傲僻。相反的,在日常生活中,他是一个最通情达理并且随时随地为别人着想的人。无论是对他的家人、师友、学生或同事,他都抱着一份诚挚的情意:任何人曾对他有过一点帮助,他都永志不忘。关于这一点,我们只要读他那些大著作的序跋,便可以获得生动的印证。在学问方面,他一向持严格的标准,决不稍有假借。然而他在摘发别人的失误时却从无例外地隐去失误者的名字。他曾说,他一向以道家自处而以儒家待人 , 这是恰如其分的自我解剖。他从不争浮名和权位,对于物质生活的要求也低到无可再低,宾四师说他的性格“似为柔退”,这些确可以说是近于道家的,然而也未尝不与儒家相合。他平常表现在外的是“柔逊”,但在大原则上却持之甚坚,内心自有不可逾越的尺度。

    耕望的研究领域是制度史和历史地理。他的著作无一不从规模浩大、笼罩全面的研究中产生。以《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而言,表面上看来似为一种概括式的专史,但认真的读者一定会发现,书中每一章每一节都有精密考证的创获。不过他所做的是地毯式的全面考证,而不像多数考证那样,只是蜻蜓点水式的。全面考证必须建立在两个先决条件之上:第一、事前有周密的通盘计划,第二、从计划到执行需要长时期的持续努力。据我的大略估计,《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的完成先后越二十年;《唐代交通图考》更是惊人,几乎是半个世纪了。耕望的著作初看好像只是中国传统考证史学的延续,其实由于他一直注意现代社会科学的新观点,他的论断已不是传统史学所能范围。他的《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秦汉卷》便已参考了一部《各国地方政府》的中译本,《唐仆尚丞郎表》从传统一方面看固可说与清代徐松《登科记考》同属一类而精密过之。

    耕望论现代中国史学家,特别推崇陈垣、陈寅恪、吕思勉和宾四师为“四大家”。他于四大家的优点则能兼收并揽:他的规模弘大承自宾四师,辨析入微取诸陈寅恪,平实稳健尤似陈垣,有计划而持之以恒则接武吕思勉。他在史学上终能达到通博与专精相反相成的境界绝不是幸致的。

    苏东坡说:“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现代中国史学界没有人比耕望更能自用其才的了。陆象山说:“今天下学者,惟有两途:一途朴实,一途议论。”耕望木讷寡言,终其身与“议论”无缘,他走的是彻头彻尾的“朴实”的道路。

(选自《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敬悼严耕望学长》,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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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迪伦:迷人之谜

柏琳

    鲍勃.迪伦是谁?

    1985年,电影导演斯科特·科恩采访鲍勃·迪伦时这样描述他:桂冠诗人,身穿摩托夹克的先知,神秘的游民,衣衫褴褛的拿破仑,一个犹太人,一个基督徒,无数的矛盾集合体。完全不为人所知,像一块滚石。他曾经被分析、定级、分类,钉在十字架上,定义、剖析、调查、检验、拒绝;但是从来没有被弄明白过。

    1941年5月24日,迪伦出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原名罗伯特·艾伦·齐默曼。少年时他便显示出音乐天赋,10岁自学了吉他、钢琴、口琴等乐器。高中时,他就加入了一个小型摇滚乐队。

    1959年,他进入明尼苏达大学。同年,他读到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也读到另一本“垮掉的一代”的著作《裸体午餐》。他说:“我完全爱上垮掉的一代、波希米亚、咆哮那群人、凯鲁亚克、金斯堡、柯索、费林格提……他们对我的影响就如同猫王对我的影响一样。”也许是受到某种感召,这个少年在刚满20岁时从大学辍学,孤身一人来到纽约,即将开始一段美国民谣的传奇。去纽约之前,他给自己起了“迪伦”的艺名。

    1962年,他发行处女专辑《鲍勃·迪伦》。1963年,他第二张专辑中的《答案在风中飘》成为20世纪中下叶美国民权运动和反战运动的“圣歌”。

    1964年,《时代变了》发行,被认为是迪伦的“抗议专辑”。他的朋友艾伦·金斯堡在听到那首《暴雨将至》时号啕大哭,“薪火传承到了新的一代,从早期的波西米亚和垮掉的一代,到寻找光明和自我激励的这批年轻人。这些诗词简直就像《圣经》箴言一样,撼动人心。”《答案在风中飘》和《暴雨将至》等作品,使他迅速成为民权运动的音乐代言人。这些表达对核武器军备赛的担忧,以及有关贫困、种族歧视、监狱、沙文主义、战争、反思原教旨主义等内容的歌曲,迪伦只花了20个月就全部写完了。

    此后,他对于加之于身的各种标签都感到厌倦,刻意要与60年代轰轰烈烈的反叛文化运动保持距离,他说:“我不想再为任何人写歌,不想成为什么代言人,我只想从我的内在出发来创作音乐。”1964年另一张专辑《鲍勃·迪伦的另一面》中,已经不见抗议歌曲的影子。

    “我不是任何一代人的宴会司仪”,当人们期待迪伦能成为民权运动的旗帜时,他这样回答。他走了另一个极端——1965年的新港音乐节上,鲍勃·迪伦给民谣音乐插上了电。1965年美国迎来了抗议运动的高潮,迪伦却带上一把电吉他,给一个彷徨的时代诊断了病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孑然一身,你无家可归,你默默无闻,像一颗滚石。”这首收录在专辑《重返61号公路》里的摇滚乐,叫做《像一块滚石》,几十年后被《滚石》杂志评为500年来最佳歌曲的第一名。当时,迪伦不仅在政治上被视为脱逃的懦夫,也被视为民谣的叛徒。但对迪伦来说,这首歌不仅意味着他找到了文学和音乐间的通道,更意味着一场挣脱——从一个“抗议歌手”的躯壳逃往自己灵魂深处。此时,他的兴趣转移到了诗歌和小说上,因为这不受歌词长度限制。他呆在纽约的公寓里,埋首大堆书籍,陷入了疯狂的诗歌阅读中,读兰波也读布莱希特,喜欢艾略特,还曾为爱伦·坡的《钟》谱上吉他曲。“我就这样训练自己的思维,丢掉不好的习惯,并学着让自己沉静下来。我读了整本的拜伦的《唐璜》,从开始到结束都集中精神,同时还有柯勒律治的《忽必烈汗》。”70年代末,当嬉皮士文化与政治风潮过去后,人们更关注他的诗歌天赋。

    1996年鲍勃·迪伦正式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垮掉的一代”中最杰出的作家艾伦·金斯堡在推荐信中写道:“他的作品帮我们恢复了音乐与诗歌之间至关重要的联系。”

    迪伦的文学传统是深厚的。2000年,曾被誉为“每个诗人梦寐以求的评论家”的克里斯朵夫·瑞克斯曾在迪伦演出后台问他最近读什么书,迪伦脱口而出:莎士比亚。瑞克斯后来撰写了《迪伦对原罪的先见之明》,将迪伦称为“当代美国最好的用词专家”。

    80年代至今,迪伦逐渐减少了发行唱片的数量,他全身心爱上了巡回演出,重新回到了行吟歌手的传统。怀旧者鲍勃·迪伦,用巡演的方式,做回了一个吟游诗人。事实上,这才是伟大文学的源头所在——无论是西方的《荷马史诗》还是东方的《诗经》,文学最初是用来歌唱的。

    歌唱者本就是诗人,而诗人鲍勃·迪伦的灵魂,也是文学的灵魂。

(选自2016年10月15日《新京报·书评周刊》,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在诺奖历史上,曾数次把奖项授予“非文学”人士,最出名的当属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1950年)和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1953年),而2015年的诺奖得主阿列克谢耶维奇,严格意义上也是一个记者,并非作家。但是,把文学奖颁给一个歌手,却是头一次。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给予鲍勃·迪伦的颁奖辞是:“在伟大的美国歌曲传统中创造了新的诗歌形式。”②鲍勃·迪伦的传记作者戴维·道尔顿称他为“最多变的灵魂”,但迪伦认为:“我确实从来都只是我自己:一个民谣音乐家,用噙着泪水的眼睛注视灰色的烟雾,写一些在朦胧光亮中漂浮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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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培根院士:根植华夏绿药觅踪

汤国星

    肖培根院士是追寻绿药不老的传奇。

    1958年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卫生部将全国第一次中药普查的任务下达给了年仅26岁的肖培根。“那时候,可以用四个字来讲,一无所有。图书馆的文献,就连哪些是常用的中药,这类资料都没有,那个时候都是零。”

    但是肖培根颇有大将风度,胸有成竹、指挥若定:首先聘请楼之岑、诚静容等专家做普查工作的兼职指导老师;第二,确定以中药材的“常用度”为普查的主要范围,指明任务方向。所谓“常用度”,就是重点抓500~600种常用中药,抓住了这个大头,就等于抓住了全国70%~80%的中药资源;第三,学中干,干中学,边干边学,上“实践大学”。此番韬略,即使今天依然可圈可点。他根据每个人的特点特长,把植物室的其他年轻人派到全国各地中药“常用度”高的产区,自己则带头选择了工作量大的东北地区。野外调查异常艰苦,他常常是雇一辆马车拉着铺盖行李,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肖培根从来都是以学生的姿态虚心求教。一个来自“中央单位、肩负国家任务”的干部,他的虚心与诚意,着实打动了每一位药农、每一位中药师傅的心,他们纷纷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技倾囊相授,这让肖培根掌握了许多书本上没有、实践中行之有效的“绝活”。

    1959年,全国第一次中药资源普查圆满结束,肖培根向国家交出了合格的答卷:这是中国近代中药资源最具权威价值的普查报告。利用中药普查的成果资料,他又编写出新中国第一部《中药志》。

    1963年3月,肖培根作为专家被派往西非考察访问。代表团除了在西非考察当地的植物和药用植物资源以外,还为我国南方的植物园采集了大约200多种重要的药用和经济植物种子。期间,肖培根还专门被阿尔及利亚卫生部长邀请去抢救他们国家草药的传统文化。之后,肖培根又奉派到坦桑尼亚帮助整理该国的草药,那里温度高得鸡蛋放在外面,很快就能晒熟。在这样的环境下,考察团详查每种草药的功效,还访问了许多草医,资料汇总起来后,收获颇丰。考察团提交的报告,被世界卫生组织分发到各成员国,说中国帮助这些落后国家整理出当地丰富的草药资源,是南南合作的典范。肖培根是新中国第一个奉派到日内瓦世界卫生组织总部工作的技术官员,负责世界药用植物名录编制等工作。

    新中国刚成立时,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了物资禁运,凡是包含进口药代用品的一概不准向中国出口。那时肖培根刚刚大学毕业,国家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寻找能够替代进口药的国产资源。以肖培根为首的年轻人,奔赴全国各地,风餐露宿,经过不舍昼夜的努力,很快就找到了替代利血平的萝芙木,随后阿拉伯胶、安息香、胡黄连等也找到了代用品。上世纪50年代初,全国第一次疾病防治大会上,发出了“让高血压低头,让肿瘤让路”的豪迈誓言,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物研究所正是利用萝芙木,冲破国外的封锁,研发出物美价廉、令几代国人难忘的降压灵。短短数年,这批可爱可敬的青年才俊们,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寻觅到了取之不尽的替代植物,解决了全国人民的需求。他们心中充满了万丈豪情。“这项任务给了我们一个实际的体会:在药用植物界,相似的药材有相似的成分、相似的活性,从这里找到了最初的灵感。”“在长期的药用植物研究中,我发现在某一个植物类群中,它们的植物形态、化学成分和疗效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这种相关性如果再通过计算机和数学模式加以整理发掘,就能够寻找出很多规律性的东西来。”肖培根开阔的视野和开放的思路,使他成为最早将计算机引入中草药研究的药用植物专家,并且成功地在中国第一代计算机上展开了药用植物亲缘学的研发。1978年,《药学通报》终于复刊了,在第1期第1至第5页上,发表了肖培根重要论文《植物亲缘关系、化学成分和疗效间的联系性》,能够在复刊的首期首页上发表论文,只因四个字:分量质量。当然,它标志着孕育二十几年的新学科诞生了。

相关链接:自1963年以来,肖培根应邀访问了50多个国家和地区,他一直在各种国际学术会议上满怀激情地介绍中药现代研究的最新成就,扩大中药在国际上的影响,并撰写英文专著对中医药进行系统论述和介绍。

(张东风《肖培根院士的绿药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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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介,中国哲学问题的思考者

    汤一介于1927年2月16日生于天津,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汤用彤则是哲学大家。父亲嘱咐他的两句话“事不避难,义不逃责”是家风。

    汤一介爱书,有一些书对他的一生产生了深运的影响。多少年后,汤一介这样回忆道:“在我读了《绞索套在脖子上的报告》后,似乎精神境界有一个升华,可以说我有了一个信念,我应做个热爱生活、热爱人类的人。在这几十年的生活中,在各种运动中我整过别人,别人也整过我,犯了不少错误,对这些我都自责过,反省过。但我在内心里,那种伏契克式的热爱生活、热爱人类的情感仍然影响着我。人不应没有理想,人不能不热爱生活。”

    1949年前,汤一介学习哲学,除了家学的影响之外,更多的是想去寻找真理、探讨人生的意义。19岁时汤一介曾经写出了《论善》《论死》《论人为什么活着》几篇文章,表达了自己的思想观点,显露了作为哲学家的才华。1951年自北大哲学系毕业后,汤一介便留校任教,为北大哲学系资深教授。

    汤一介的学生、北京大学哲学系主任王博1985年上了汤先生第一堂课,汤先生给他讲授魏晋玄学,讲课给王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博也成为众多弟子中陪伴汤先生走完最后一段路程的学生。

    “先生刚毅木讷,温而厉。”因工作原因,王博与汤一介多有接触,在王博眼中,汤先生在学术研究上可以用“严厉”来形容,一丝不苟,十分严谨,表达学术观点非常直白,待人接物非常温和,不管谁有需求,汤先生总是尽力满足。

    2012年汤一介获首届“吴玉章人文社会科学终身成就奖”,颁奖词中将他描述为:“汤一介先生力主思想对话,引领风气之先,传承中国学脉,执掌《儒藏》编修。他所创办的中国文化书院,重启了传统文化热潮;他所主张的普遍和谐、中国解释学和新轴心时代,激活了融通中西的世界之中国;他所撰述的《郭象与魏晋玄学》《中国儒学史》,弥伦群言而精研一理,为中国思想的当代价值立言辩德。”

    汤一介曾获得很多美誉,哲学巨匠、儒学泰斗、国学大师等等。对此,他同已故学者季羡林一样,坚辞拒绝。在汤先生看来,不仅他不是大师,这个时代也没有大师。他在《汤一介传》中说得很清楚:“我说现在没有大师,是因为还没有一个思想体系被普遍接受,还没有出过一本影响世界的划时代著作。”他认为,20世纪后半叶的学术氛围不够自由,把思想禁锢在一个框框里边是不能产生划时代的著作的。

    汤先生在病中仍不忘文化复兴。今年6月19日,抱病在身的汤一介还出席了十卷本的《汤一介集》发布会,“我想继续再写文章,讲我自己的感受,讲我对人类社会的理解,讲我对天人关系的理解。作为一个哲学家或哲学工作者,最主要的特点是思考问题,提出问题供大家参考,而解决问题则需要靠大家一起努力。我应该继续努力把我想的问题提出供大家讨论,这样才不负作为一个学者、一个教师的责任。”

(选自“人民网”)

【相关链接】①“汤一介为人谦逊,对人随和。他继承了中国传统道德,宽厚诚信,不怕艰苦。生命中经历的那些坎坷挫折自不待言,但他始终以宽容心对待所有的人和事,始终认真扎实地治学。而在学术上,他高屋建瓴。此前我国只有道藏、释藏,并无儒藏。而汤先生意识到这一点,便组织编纂,耗费毕生精力。身体力行把中华文化传播到国外,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并了解中国文化。”(北大教授彭燕韩)

②“汤先生不喜欢让人称他为大师,我们叫他大先生,是因为他让我们找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根,他引领我们‘回家’。”(中国文化书院院长王守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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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情总在云间飞

——记空军“试飞英雄”黄炳新

中新网8月22电

    关中腹地,陕西阎良,一架小型运输机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上翱翔……坐在驾驶员旁边指导的是年逾花甲依然精神矍铄老人——中国试飞领域大名鼎鼎的黄炳新。

    25岁时,他作为空军最年轻党代表受到毛主席接见,40岁时,被中央军委授予“试飞英雄”荣誉称号。如今,已是65岁的黄炳新,作为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高级顾问,依然奋战在民机飞行员培训一线。谈起当年的经历,这位具有侠客般气质的试飞前辈,仍然有着一股豪气……创造奇迹,他把没有方向舵的“飞豹”飞回地面1992年8月19日是“飞豹”首飞的日子。

    “几乎80%的人对飞机能否试飞成功都很担心,甚至连一些设计人员对这架飞机的首飞都没有信心。那天,全厂区都放假了,现场有上万人观看首飞。”对黄老英雄而言,那天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临上飞机前,黄炳新悄悄地将一封短短“三句话遗书”留在办公桌抽屉里:“即使我这次牺牲了,为国防发展也值得;这里面的钱,是我死后交给组织的最后一次党费;家人不要给组织添任何麻烦。”

    前两次试飞,飞机都出现了剧烈振动现象,机身就像要散架一样,飞机座舱里的指针指示都看不清更别说地面目标了。好不容易安全着陆后,他与设计师及各设计研制厂所技术人员一起进行排查,但却未能找出原因。为了确保国家重点型号的试飞进度,试飞院副院长、振动专家张克荣专程找到黄炳新:“黄团长,你再试飞一次吧!”

    虽然知道飞机的问题没有根本解决,虽然知道这次试飞肯定会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但黄炳新没有犹豫,答应再次试飞。

    8月24日,天空湛蓝明丽,机场热浪滚滚。第三次试飞准备完成,黄炳新和另一名试飞员杨步进踏上飞机,承担了这次任务。

    当黄炳新驾机以每小时1100公里的速度进入5000米高空时,飞机震动得跟前两次一样,仍然非常严重。表速超过1150公里时。“咚咚”两声巨响,飞机顿时像狂放不羁的野马横冲直撞起来。黄炳新随即蹬舵,飞机没有任何反应——因为震动过于剧烈,方向舵掉了。

    黄炳新临危不乱,对杨步进说:“你别紧张,我也别紧张,万一不行,你跳伞,我把飞机飞回去。如果我牺牲了,你跳伞成功了,你就把这个情况向上面报告。”

    杨步进也坚定地说:“团长!你不跳,我也不跳,我要为你鼓劲儿,你往前飞,我跟你往前走!”

    惊心动魄的考验,震撼苍天的一搏。黄炳新开始驾机返航,他试着推左发动机油门,同时向右压驾驶轩,飞机向右滚转并在左右发动机推力的反差力矩作用下,机头缓缓地横侧,改变着方向。他就这样艰难而冷静地驾机飞向机场上空。

    没有方向舵的飞机在高速降落时,只能靠副翼,而反应迟钝的飞机稍有偏差,就会导致机毁人亡。他双手紧握驾驶杆保持飞机平衡,双眼盯着跑道,稳健地将飞机对向跑道,只听见“唰”的一声,机轮安稳触地……

    这绝对是世界航空史上的一个奇迹。薪火相传,他让更多精英试飞员和军机飞了起来。随着飞机设计制造技术的不断进步,新的型号不断出现,要使试飞员的技术赶上飞速发展的科学,并站在试飞技术的前沿,必须建立科学的培训体系。

    1989年,时任某试飞部队部队长的黄炳新和试飞院副院长严京林一起举办了一期试飞员训练班。这个训练班培养的几个试飞员,后来经黄炳新推荐调入了空军某试飞部队。

    后来,这批试飞员大都成了国内有名的试飞专家,取得骄人成就:雷强,歼—10首席试飞员、全军优秀共产党员;李中华,“科研试飞英雄”、全军爱军精武标兵;张景亭,全军优秀地方大学生干部;邓友明,新舟—60首席试飞员、空军十大杰出青年……

    这群试飞战线的精英,为我军装备转型及跨越发展、为中国航空工业的腾飞,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们的成就凝聚着黄炳新等老一辈试飞员的心血与智慧。

    1994年,黄炳新卸去了部队长职务,被任命为兰空参谋长助理,兼任中国试飞院副院长。这时的黄炳新已近知天命之年,作为共和国两个新型主力战机的主要试飞员,他已经飞过10多个机种,飞过数十个科研项目,立过大大小小几十次功。国家也给了他极大的荣誉,国内外媒体更是多次介绍过他的事迹。作为一个知名英雄,余下的时间该如何度过?成为黄炳新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

    那时候,民航大发展。一些航空公司多次邀请黄炳新到地方发展,职位待遇都很优厚。但他清楚,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十分不易,培养一个试飞员,更是优中选优。

    “我对试飞工作有着很深的感情。我一直感觉试飞是我一生的职业,飞行是我的事业,一定要进行到底。党和国家给了我那么多荣誉,而我那时才五十岁,精力还很充沛,飞行技术没的说,关键是积累的试飞经验很宝贵,我觉得我有义务把这些经验贡献出来。”

    后来,他愉快地接受了试飞院试飞员学院院长一职,决心为共和国培养新一代试飞精英。面对如此重任,黄炳新决心把个人技艺全部贡献,在航空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在知识爆炸的信息时代,再为共和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飞得越高,成就越大,我越开心。”说起自己培养的学生,黄炳新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动情地说:“我的一生愿作一颗流星,虽然在历史上只一瞬,但是始终都要发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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