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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东宁市一中2020-2021学年高二上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秤匠师

李世营

冷寂了多天的孙记制秤作坊终于忙碌起来。

老秤匠默默地用手钻在浸泡打磨好的秤杆上打着星花,然后把一截截细铜丝嵌进去,钉星、割断、锤实、打磨。阳光下,秤上星花里的一个个铜丝,就成了一个个闪亮的秤星,炫得老孙头的眼也发出熠熠的亮光。

“爹,这单生意一下可以挣万把块呢,有多少年没这样的好生意了!”约秤的小秤匠看起来很兴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老秤匠仍然不作声,默默地铆着他的星花。

“忙过这单活,我想到外面看看。”小秤匠接着又说。

老秤匠猜得到小秤匠的心思:作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儿子早想去镇外的世界闯一闯。

老秤匠依然虔诚地铆着他的星花。秤杆上的星花一旦铆差一丝一毫,整杆秤就废了,尤其是那颗定盘星,犹如杆秤的心,是杆秤的魂。

小秤匠抬起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到的笑容,狡黠地看看老秤匠,也默不作声,双手依旧熟练地用“叨子”测盘星、标星花。

老秤匠是镇上有名的孙记制秤作坊的大掌柜。据传孙氏先祖曾遇一不法粮商,欲在秤头上玩伎俩,制作黑心的“吃客秤”牟取暴利。但孙氏先祖不为重金所惑,不被威逼所惧,甚至不惜自残双手来维护作坊的信誉。孙记制秤坊由此盛极一时,享誉周边数百里。

小镇上的商贸交流,从不用电子秤,一直沿用传统的杆秤。小镇的商户尤爱用“孙记”杆秤来做买卖,是因为孙家从不做昧良心的“吃客秤”。小镇临山依水,以种植采集草药为业,药材生意特火,火了几辈人了,老一辈们归结为一个“诚”字,以诚待商,以诚会商,以诚经商。外地客商乐意到小镇购置药材,是因为小镇的人做生意厚道,从不缺斤少两,欺诈顾客。周边的乡亲们和来往的客商信得过的,还是小镇有名的“孙记”杆秤。

不久前老街扩建,外地来的王老板看准了小镇的商贸市场规则和人脉,更看上了“孙记”杆秤的信誉。他要在镇上建一个药材和山果批发市场,就找到了老秤匠的儿子,私下商谈好久,按其提供的规格,以高于平常10倍的价钱订制了50杆大秤、50杆中秤、50杆小秤。作坊内,父子二人之间仍是沉默,寂静的空气里流动的,只有打钻、铆星花和打磨的声音。突然,沉默的老秤匠皱起了眉头,拿过一个秤杆,用“叨子”测测定盘星,然后又拿一个,接着又拿一个……

老秤匠在秤杆的定盘星上,发现了儿子鼓捣的“猫腻”。老秤匠的眼神瞬时变得异样地呆滞而浑浊,脸黑得吓人。他陡然站起身,用一双粗大的手,抡起身边的铁砧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夜里,听着儿子在隔壁炕上嘤嘤地哭,炕头上的老秤匠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取过好久没抽过的旱烟袋,坐在炕头,吧嗒吧嗒猛抽几口。他看看窗外,夜空星星点点:世界这么大,明天是该让儿子出去闯一闯了!他掐灭旱烟,在大炕上磕磕烟嘴,起身出门。

第二天,老秤匠送儿子出镇。临行,他拿出一把精致的准星秤送给儿子,告诉儿子:不管世界有多大,你能够走多远,这杆秤,都要随身带着。人有良心,秤有准星,做人,什么时候都要秤平斗满。

头天夜里,老秤匠用上等的楠木连夜赶制了这杆精致的准星秤,杆秤上的两个醒目的金字“孙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炫目,直炫得儿子的双眼泪盈盈的。

那天夜里,听着老子在院子里钻星打磨的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儿子,半夜偷偷溜出屋子,将老秤匠劈断的一百五十杆杆秤,全部扔到了小镇后山的山崖里。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这篇小说在曲折含蓄的故事情节中,运用了动作描写、心理描写、语言描写等方法多角度地塑造了小镇里的秤匠师父子形象,人物形象鲜明丰满。 B、小说运用补叙的写法叙写了孙记杆秤世家的历史渊源、面临的新的社会现状,这些内容都交代了小说的写作背景,为下文情节的展开做好了铺垫。 C、“听着老子在院子里钻星打磨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儿子,半夜偷偷溜出屋子,将老秤匠劈断的一百五十杆杆秤,全部扔到了小镇后山的山崖里”, 这体现出小匠师知错能改的特点。 D、小说注重于细微处写人。夜里老秤匠取出旱烟, “猛抽几口”“掐灭旱烟,在大炕上磕磕烟嘴”等细节,表现出了他打定主意要让儿子出去闯一闯的果决。
(2)、老秤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小说结尾写到老秤匠送儿子出镇,故事情节已经完整了,作者却增加了最后两段,这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题。

三只虫草

阿来

    ①海拔三千三百米。寄宿小学校的钟声响了。桑吉从浅丘的顶部回望钟声响起的地方,那两层的曲尺形楼房是他刚刚离开的学校。

    ②这是五月初始的日子,空气湿润起来。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鼻子里只有冰冻的味道、风中尘土的味道,现在充满了他鼻腔的则是冰雪消融的味道,冻土苏醒的味道,青草发芽的味道。这是高海拔地区迟来的春天的味道。

    ③第三遍钟声响起来了,这是正式上课的铃声。现在,点名该点到他了。今天是星期三,第一节是数学课,那么点名的就该是娜姆老师。娜姆老师用她甜美的、听上去总是有些羞怯的声音念出了他的名字:“桑吉。”没有回答。娜姆老师提高了声音:“桑吉!”桑吉似乎听到同学们笑起来。娜姆老师又念了一遍:“桑吉!”

    ④桑吉此时正站在望得见小学校、望得见小学校操场和红旗的山丘上,对着水汽芬芳的空气,学着老师的口吻:“桑吉!”然后,他笑起来:“对不起,老师,桑吉逃学了!”

    ⑤此时,桑吉开始顺着山坡向下奔跑。他奔跑,像草原上的很多孩子一样,并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奔跑,而是为了让柔软的风扑面而来,为了让自己像一只活力四射的小野兽一样跑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春天里,淡青色的草坡在脚底下已经变得松软了,有弹性了。很像是地震后,他们转移到省城去借读时,那所学校里的塑胶跑道。

    ⑥脚下出现了一道半米多高的土坎,桑吉轻松地跳下去了。他跳过一丛丛只有光秃秃的坚硬枝干的雪层杜鹃,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绽放新芽,再有一个月,它们就会开出细密的紫色花朵。挨着杜鹃花丛是一小片残雪,他听见那片残雪的硬壳在脚下破碎了。然后,天空在眼前旋转,那是他在雪上滑倒了。他仰身倒下,听到身体内部的东西震荡的声音。他笑了起来,学着同学们的声音,说:“老师,桑吉逃学了。”

    ⑦老师不相信。桑吉是最爱学习的学生,桑吉还是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师说:“他是不是病了?”

    ⑧“老师,桑吉听说学校今年不放虫草假,就偷跑回家了。”

    ⑨本来,草原上的学校,每年五月都是要放虫草假的。挖虫草的季节,是草原上的人们每年收获最丰厚的季节。按惯例,学校都要放两周的虫草假,让学生们回家去帮忙。如今,退牧还草了,保护生态了,搬到定居点的牧民们没那么多地方放牧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钱、向寺院作供养的钱、添置新衣裳和新家具的钱、供长大的孩子到远方上学的钱、看病的钱,都指望着这短暂的虫草季了。桑吉的姐姐在省城上中学。父亲和母亲都怨姐姐把太多的钱花在打扮上了。而桑吉在城里的学校借读过,他知道,姐姐那些花费都是必需的。她要穿裙子,还要穿裤子。穿裙子和穿裤子还要搭配不同的鞋,皮的鞋、布的鞋、塑料的鞋。

    ⑩桑吉说:“今年虫草假的时候,我要挣两千元。一千元寄给姐姐,一千元给奶奶看医生!”

    ⑪所以,他就打定主意逃学了。所以,他就在这个早上,在上学的钟声响起之前,跑出了学校。

    ⑫奔跑中,他重重地摔倒在一摊残雪上,仰身倒地时,胸腔中的器官都振荡了,脑子就像篮球架上的钢圈被敲击过后一样,嗡嗡作响。桑吉庆幸的是,他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然后,他侧过身,让脸贴着冰凉的雪,这样能让痛楚和脑子里嗡嗡的蜂鸣声平复下来。

    ⑬这时,他看见了这一年的第一只虫草!

(选自《人民文学》2015年第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心和手

欧·亨利

    在丹佛车站,一帮旅客拥进开往东部方向的BM公司的快车车厢。在一节车厢里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身边摆满有经验的旅行者才会携带的豪华物品。在新上车的旅客中走来了两个人。一位年轻英俊,神态举止显得果敢而又坦率;另一位则脸色阴沉,行动拖沓。他们被手铐铐在一起。

    两个人穿过车厢过道,一张背向的位子是唯一空着的,而且正对着那位迷人的女人。他们就在这张空位子上坐了下来。年轻的女子看到他们,即刻脸上浮现出妩媚的笑颜,圆润的双颊也有些发红。接着只见她伸出那戴着灰色手套的手与来客握手。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甜美而又舒缓,让人感到她是一位爱好交谈的人。

    她说道:“噢,埃斯顿先生,怎么,他乡异地,连老朋友也不认识了?”

    年轻英俊的那位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强烈地一怔,显得局促不安起来,然后他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

    “费尔吉德小姐,”他笑着说,“我请求您原谅我不能用另一只手来握手,因为它现在正派用场呢。”

    他微微地提起右手,只见一副闪亮的“手镯”正把他的右手腕和同伴的左手腕扣在一起。年轻姑娘眼中的兴奋神情渐渐地变成一种惶惑的恐惧。脸颊上的红色也消退了。她不解地张开双唇,力图缓解难过的心情。埃斯顿微微一笑,好像是这位小姐的样子使他发笑一样。他刚要开口解释,他的同伴抢先说话了。这位脸色阴沉的人一直用他那锐利机敏的眼睛偷偷地察看着姑娘的表情。

    “请允许我说话,小姐。我看得出您和这位警长一定很熟悉,如果您让他在判罪的时候替我说几句好话,那我的处境一定会好多了。他正送我去内森维茨监狱,我将因伪造罪在那儿被判处7年徒刑。”

    “噢,”姑娘舒了口气,脸色恢复了自然,“那么这就是你现在做的差事,当个警长。”

    “亲爱的费尔吉德小姐,”埃斯顿平静地说道,“我不得不找个差事来做。钱总是生翅而飞的。你也清楚在华盛顿是要有钱才能和别人一样地生活。我发现西部有人赚钱的好去处,所以——,当然警长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大使,但是——”

    “大使,”姑娘兴奋地说道,“你可别再提大使了,大使可不需要做这种事情,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现在既然成了一名勇敢的西部英雄,骑马,打枪,经历各种危险,那么生活也一定和在华盛顿时大不一样。你可再也不和老朋友们一道了。”

    姑娘的眼光再次被吸引到了那副亮闪闪的手铐上,她睁大了眼睛。

    “请别在意,小姐,”另外那位来客又说道,“为了不让犯人逃跑,所有的警长都把自己和犯人铐在一起,埃斯顿先生是懂得这一点的。”

    “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在华盛顿见面?”姑娘问。

    “我想不会是马上,”埃斯顿回答,“我想恐怕我是不会有轻松自在的日子过了。”

    “我喜爱西部,”姑娘不在意地说着,眼光温柔地闪动着。看着车窗外,她坦率自然,毫不掩饰地告诉他说:“妈妈和我在西部度过了整个夏天,因为父亲生病,她一星期前回去了。我在西部过得很愉快,我想这儿的空气适合于我。金钱可代表不了一切,但人们常在这点上出差错,并执迷不悟地——”

    “我说警长先生,”脸色阴沉的那位粗声地说道,“这太不公平了,我需要喝点酒,我一天没抽烟了。你们谈够了吗?现在带我去抽烟室好吗?我真想过过瘾。”

    这两位系在一起的旅行者站起身来,埃斯顿脸上依旧挂着迟钝的微笑

    “我可不能拒绝一个抽烟的请求,”他轻声说,“这是一位不走运的朋友。再见,费尔吉德小姐,工作需要,你能理解。”他伸手来握别。

    “你现在去不了东部太遗憾了。”她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整理好衣裳,恢复起仪态,“但我想你一定会继续旅行到内森维茨的。”

    “是的,”埃斯顿回答,“我要去内森维茨。”

    两位来客小心翼翼地穿过车厢过道进入吸烟室。

    另外两个坐在一旁的旅客几乎听到他们的全部谈话,其中一个说道:“那个警长真是条好汉 , 很多西部人都这样棒。”

    “如此年轻的小伙子就担任一个这么大的职务,是吗?”另一个问道。

    “年轻!”第一个人大叫道,“为什么——噢!你真地看准了吗?我是说——你见过把犯人铐在自己右手上的警官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我只欠母亲

赵鑫珊

    人生的笑和哭常常发生在同一时刻。

    一九五五年八月上旬,我一直在期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前途未卜。是否能考取,没有把握,虽然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是否能考取第一志愿第一学校,更是个未知数。不能有奢望。

    八月中旬,羊子巷、马家巷一带有几位考生已经接到通知,更叫我心焦——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心焦或焦虑。不安和焦虑也会有助于打碎平庸。

    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一天送两回信:上午约十点,下午约四点。我是天天盼决定命运的信件。

    一天下午,我在马家巷大院内同一群少年玩耍。

    “赵鑫珊,通知书!”邮递员的叫声。

    我拆信的手在颤抖。旁边围观的少年首先叫了起来:“北京大学!”

    中国章回小说常用这样两句来形容人的幸福时刻:“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看到母亲的表情是满脸堆笑,为儿子的胜利。

    第二天,母亲为我收拾行装。一共带两个箱子,一条绣花被子。

    母亲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箱里,并用双手抚平,泪水便滴在衣服上。

    “妈,你哭什么?我考上了,你应该快活才是!”我这一说,妈妈的泪水流得更多,但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哭。

    后来我成长了,读到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才渐渐明白母亲为什么暗暗垂泪。

    母亲不善言辞。她预感到,儿子这一走,在娘身边的日子就不会多。母亲的预感是对的。大学六年,我一共回过三次家。加起来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主要原因是买不起火车票。

    母亲死后二十年,大妹妹才告诉我,我去北京读书的头两年,妈妈经常哭,以至于眼睛受伤,到医院去看眼科。

    听妹妹这样述说往事,我发呆了好一阵子。我对不起母亲!过去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后悔我给母亲的信很少且太短。

    后来邻居对我说:“你娘总是手拿信对我们说:‘你们看我儿子的信,就像电报,只有几行字!’”我总以为学校的事,母亲不懂,不必同母亲多说——今天,我为我的信而深感内疚!在校六年,我给母亲报平安的家信平均每个月一封。每封不会超过三百个字。

    六年来,我给母亲的信是报喜不报忧。这点我做得很好。我的目的很明确,不让母亲为我分心、牵挂、忧愁。按性格,我母亲的忧心太重,不开朗。以下事情我就瞒着母亲:我非常穷,却老说我的助学金很多、足够。去学校报到,母亲东借西借,为我凑了三十元,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向母亲要过一分钱。当时我父亲已接近破产,家境贫穷。“反右”运动我受到处分,也没有告诉母亲。读到四年级,我故意考试考砸主动留一级,更瞒着她。她也没有觉察,我怎么要读六年。

    大妹妹问过母亲:“妈,你为什么最喜欢哥?”

    “你哥是妈烧香拜佛求来的崽。”

    祖父一共有五个儿子。我父亲是长子。母亲头胎和第二胎都是女儿,不到两岁便夭折。不久,我二婶生了儿子叫赵宝珊,这样一来大家庭的长孙便在二房,不在大房。我母亲的地位大受威胁,遭到歧视。在饭桌上,祖父常用讽刺的口吻,冷言冷语敲打我母亲:“先长胡子的,不如后长须的。”意思是二婶后来者居上,先得了儿子,我母亲落后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重男轻女,母以子贵现象很严重。

    母亲忠厚、老实,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偷偷地去万寿宫拜佛,求菩萨保佑赐给她一个儿子。不久我出生了。

    我刚四岁,母亲便让我读书,发蒙,为的是赶上大我两岁的宝珊。所以整个小学、中学,我和堂兄宝珊都是同年级。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有等到我进了大学,我才知道。母亲说:“你为娘争了口气!”

    离开家乡的前一夜,妈舍不得我,抱着我睡。当时我十七岁。其实自我出生,从没有离开过娘。好在我走后,还有弟弟妹妹在母亲身边。

    往北京的火车渐渐开动的时候,我看到我母亲、大妹妹梅秋(十岁)、弟弟光华(八岁)和小妹云秋(四岁)久久站在站台上目送我。这回妈没有哭。

    我这个人,活到今天,谁也不欠,只欠我母亲的,没有能在她身边侍奉她八年、十年,使我深感内疚。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材料一

西游摇滚记

马伯庸

出现在玄奘面前的人大约有四十多岁,很瘦,眼窝深陷,周围一圈黯黑,一副神经衰弱的样子,①整个人像是刚从石头里剖出来的,枯槁而冷漠

“孙悟空?”

孙悟空点点头。玄奘很高兴,拿出那张CD:“这张CD,是你在花果山乐队时候刻录的吧?”孙悟空看了一眼,毫不动容。他的眼球在转动的时候,面部松弛的肌肉几乎完全不动,显得很漠然。

“这是我听过的最棒的吉他演奏!”玄奘真心实意地称赞。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孙悟空说,“我现在哪里有心思。”说完以后,孙悟空要把门关上,却被玄奘眼疾手快,用琴枕挡住了门框。

孙悟空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花果山乐队里的样子,跟他差不多。他涌起一种莫名的怀念,对玄奘说:“既然你不肯走,那么进来坐坐吧。在股市开盘前,我还有那么几个小时。”

玄奘很快把话题转到了那张CD上:“你到底是怎么弹出这首《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接过光盘,用右手轻轻摩挲着光盘光滑的表面,眼神泛起异样的光芒。

“那首《大闹天宫》啊……大概是我们在最好的状态下最好的一次发挥吧,完全是即兴发挥。那也是我们花果山乐队最后一次的合作,唱到最High的时候,和听众们带着十几辆车在城市里游荡,把全城的警察都招来了,差点酿成了暴动。”孙悟空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自豪,显然那是一次无法磨灭的青春记忆。

“你不后悔吗?”“没什么好后悔的,到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股票操作员谁都可以干,《大闹天宫》可只有你一个而已啊!”玄奘有些生气,霍然起身。

孙悟空抬腕看了看手表,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孙悟空上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班,回到公寓,打开门,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和衣躺在床上,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躺下没五分钟,孙悟空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他有些恼怒,他睡眠质量本来就很差,最讨厌别人半夜还弄出噪音来。

孙悟空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子,把头探出去。在五指山公寓的楼下,一辆白色的SUV大喇喇地停在花园里,一个年轻人站在车顶,挎着一个吉他自顾弹奏着。

“切音手法不对。”这是掠过孙悟空脑海的第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很奇怪,下意识的第一件事,居然不先着恼这人扰人清梦,反倒评价起他的演奏水平来。

孙悟空把整个脸都贴在玻璃上,②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玄奘怀里的吉他是当年伴随着花果山乐队走完全程的重装木吉他。

“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孙悟空心里纳闷,他自己都不记得那把吉他最后的下落了。他又看了一眼,忽然鼻子微微发酸,意识到他没见到这个老伙计快十年了。

久已干涸的泪腺涌出泪水,漫过有些刺痛的眼睑。孙悟空一瞬间产生了幻觉,仿佛楼下疯狂弹奏的不是玄奘,而是那把重装木吉他本身。它在呼唤着他,正像一只寻找主人的忠犬,又似是一具失去了魂魄的躯壳。

玄奘弹完一曲,抓起麦克风,冲着二十八楼大吼:“孙悟空,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大闹天宫》!!”

“孙悟……”玄奘再一次仰头大叫,刚刚喊出两个字,手里突然一轻,吉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抢走。

“这一段的指法不是这样的!”孙悟空板着脸,可双目却炯炯有神。他抱起重装吉他,人与吉他接触的一瞬间,那只野性的猴子复活了。

孙悟空的手只是那么轻轻拂过,根本无需任何犹豫,磅礴的旋律自然而然从孙悟空体内流泻出来,流经重装吉他,发出巨大的声响。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半空消失之后,孙悟空将手指轻轻按在弦上,似是给这些脱缰的野马套上笼头。③四下万籁俱寂 , 孙悟空带着无比锋锐的气场,睥睨四周。

(有删节)

材料二

大圣即出洞门,又翻一筋斗,使个隐身法,径至蟠桃会上。他将大的从左右肋下挟了两个,两手提了两个,即拨转云头回来,会众猴于洞中,就做个仙酒会,各饮了几杯,快乐不题。

却说那七衣仙女自受了大圣的定身法术,一周天方能解脱,各提花篮,回奏王母。王母闻言,即去见玉帝,备陈前事。说不了,又见那造酒的一班人,同仙官等来奏。玉帝越发大惊道:“这厮假传旨意,快着纠察灵官缉访这厮踪迹!”灵官领旨,即出殿遍访,尽得其详细,又将前事尽诉一番。玉帝大恼,即差众神布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下界去花果山围困,定捉获那厮处治。

当时李天王传了令,着众天兵扎了营,把那花果山围得水泄不通。那大圣正与七十二洞妖王,并四健将分饮仙酒,笑道:“④莫采他。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说犹未了,又一起小妖来报:“那九个凶神杀进来也!”大圣怒,即命独角鬼王,领帅七十二洞妖王出阵,老孙领四健将随后。大圣到了,掣开铁棒,幌一幌,碗来粗细,丈二长短,丢开架子,打将出来。这九曜星一齐踊跃。那美猴王不惧分毫,轮起金箍棒,左遮右挡,把那九曜星战得筋疲力软,一个个倒拖器械,败阵而走。李天王即调四大天王与二十八宿,一路出师来斗。大圣也公然不惧,就于洞门外列成阵势。这一场自辰时布阵,混杀到日落西山。大圣见天色将晚,即拔毫毛一把,丢在口中,嚼碎了喷将出去,就变了千百个大圣,都使的是金箍棒,打退了哪吒太子,战败了五个天王。

(节选自《西游记》第五回《乱蟠桃大圣偷丹 反天宫诸神捉怪》)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阿福

(作者:九天)起

“目前,AI机器人还处于初始状态,只有简单的功能。但凭借它强大的学习能力,用不了多久定能成为您店里的得力助手。”陈博士又将手里一杯桃花酒一饮而尽。今天“一家小破酒馆”的这桌酒全是免费的。

“你说,这人工智能真那么神吗!”尤老板眼睛放着光。

“尤老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是伟大的科技产物。看在您这美酒的面子上,我才把第一个购买名额让给您!①有事儿只管联系我呗!1个月内无条件退货,3年内保修!”

这一晚,陈博士与尤老板一醉方休。夏天的月色格外皎洁,穹顶下一方酒馆,一片蝉鸣。陈博士志得意满地走在回研究所的路上,不觉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双手揣进兜里……

尤老板这几天连生气都是美滋滋的,思来想去给这个机器人服务员取了个名字叫做阿福。

初几日,阿福还什么也不会做。它只是看着店中发生的一切,小二在招呼顾客、掌柜的在记账……它就像一颗急需养分的种子,在陈博士预设的指令下,不断地补充着数据,通过神经网络模型进行深度学习,得出让“一家小破酒馆”生意红火的最优解。

渐渐地,阿福也可以与顾客交流了,口吻与小二丝毫不差:“客官里面请,欢迎光顾!给客官大老爷倒茶——您慢慢点着,小二随时候着——”客人们总是饶有兴趣地与它聊上几句,而它的回答也是越来越妙,总能让提问者或烦烦点头或开怀大笑。又过了几天,它连给顾客上酒上菜以及打扫店内卫生等一应事情也都会做了。

阿福的背上有一个插头,每天都要充一会儿电。有几次阿福电量耗尽了,便自动关机,像一尊雕塑

一样一动不动。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大伙发现阿福竟学会了自己充电。大家越来越觉得阿福像个人了!

尤老板偶尔会用电脑给阿福的芯片导入一些数据,例如酒馆的历史啊,账目啊,老板和小二的信息啊,还有酒馆公众号的往期文章啊等等。转眼一年过去了,阿福的表现可圈可点。尤老板非常满意,不止一次夸奖阿福,也常把阿福的进步与陈博士分享。但是过后想想也是可笑,虽然阿福也会兴冲冲地回答“谢谢老板”,②但那不过是数据处理的结果,它毕竟是没有意识和情感的。

阿福一如既往地在酒馆里打杂干活,只是充电的次数似乎比以前更频繁了。直到一天,阿福将一份企划书递到了尤老板的眼前:“老板,这是‘一家小破酒馆’分店的企划书,请您签字。”“分店?”尤老板这一惊吃得可不小,他立刻锁着眉仔细地看了一遍。还真是企划书,连选址、投资、经营模式、风险评估一应都规划好了。“你做的?”

“是的老板,我已经做了周密的调研和分析,开这家分店会让咱们的酒馆生意更好!您只需签字就可以了。”阿福肯定的语气绝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调研和分析是大数据算法的结果,按道理没人有资格质疑。

“好吧,你——让我考虑一下。”有一瞬间,面前的这个人让尤老板怀疑他是不是阿福。

阿福走后尤老板又将企划书反复看了几遍,真是一份完美的企划,连实地考察都已经做好了,阿福是什么时候做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也是,阿福表现如此优异,陈博士的来电自己已经好几次忘记接听了。

这几天,尤老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地观察阿福,又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阿福竟然在吃东西!没错,阿福正把客人吃剩的酒菜往口里装。尤老板感觉每一根汗毛都站了起来。这天,尤老板刚抽完一支烟,似乎终于下了决心:“阿福,你过来。”“我仔细考虑了,分店还是不能开。”尤老板试探地看着阿福,阿福点点头没说话。“你的企划书,里面有经济学、管理学等很多理论模型。你从哪里学的这些知识?”尤老板将疑惑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上一次小二哥给我充电时连接了互联网,网络上的所有信息都录入了数据库。”阿福的话让尤老板心中一紧,他不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这么说——你吃东西也是因为这事?”一颗火星在忽明忽暗地跳动。

“是的。我给自己做了些改装,在体内放了一个电化学反应器,利用生物酶和细菌,对食物中的蛋白质和糖进行氧化还原反应产生电能,再将剩余的杂质排出。这样我就不再需要充电,还可以陪顾客喝酒。”阿福好像在讲一个平淡的故事。

尤老板想起了一年前刚买来店里的阿福,那时它还叫GT6.2,不懂人类的交流,行动也很僵硬。可现在,似乎自己才是那个没有智慧的机器人。

“老板,分店企划书,请您签字。”阿福慢慢说着,一步一步走近。

“你想做什么?”尤老板感觉到一股压力和恐惧正让自己喉咙发紧。陈博士!尤老板迅速掏出手机……怎么陈博士还没接电话?尤老板想起身,可他站不起来了,大脑好像逐渐被浸在泥潭里,天旋地转。阿福在捣鬼,是那根烟……果然……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金黄的麦穗,火红的高梁,汗水和果实落在黑土地上。海浪退了潮,露出了礁石。

尤老板在企划书上签了字。分店开业的那天正是初冬的第一场雪。③雪花缓缓地飘下,将大地盖上一片洁白,像那一天晚上的月光。

分店老板名叫阿天,是阿福按照自己的结构仿造的AI机器人。④当然,这是你我才知的秘密。

尤老板和伙计们依旧在酒馆里忙碌。每当有朋友来,尤老板总要和他们吹嘘开分店是自己多么英明的决定。至于分店老板阿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尤老板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一家小破酒馆”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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