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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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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蚌埠局属初中2019-2020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三次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田野上的白发

刘益善

①母亲50岁后,头发日渐白了。先是两鬓,后来是额前,再后来满头芦花,让我们感到心痛。

②父母都不愿离开家,家里有猪鸡水牛,有房子和责任田。上高中的小弟还要人照顾,患不治之症的父亲不能劳动,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她头发还有不白的么?

③4月的一个晚上,我搭同事的便车回老家,想看看父母和小弟。到家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家里没人,门上挂了锁。奇怪,这么晚了,父母到哪去了呢?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吹过,身上有阵阵凉意。朝远处田野望去,怎么回事呀?空旷的田野上有灯火闪烁,不时有阵阵敲盆的声音传来,我信步朝田野走去。

④到了田边,我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夜色里。只见母亲一手提着脸盆,一手握根棒子,敲击着,发出当当的声响。母亲在田埂上蹒跚地转悠,田埂角上放着盏马灯,灯火如豆。田里是平整的秧圃,依稀可见撒下的稻种已经抽出嫩芽。母亲身上披了件破棉袄,手里不停地敲击着。我叫了声母亲,母亲见是我。停了下来,脸上溢着慈祥的微笑。在母亲停下的当儿,有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冲向秧圃。母亲一见,立刻又敲起来,那黑乎乎的便遣散而去。母亲说今年是少有的奇怪,撒下的稻种一个晚上便被老鼠吃得精光。没有办法,大家只好日夜在田边守着。母亲告诉我,父亲被姐姐接去了,小弟住校,星期天才回,她已经在田边守了三个昼夜了。

⑤母亲和我说话,手里还在敲盆,沿着田埂蹒跚而行。我跟在她后面,心里沉沉的。母亲,您该休息了,把田退了吧!您劳作了一辈子,难道不该享享福么?我知道,我是劝不动母亲的,她离不开她的田野。平时我们劝她,她都说:你们不要管了,这田是不能退的,我做一天算一天,也好照料你爹和你弟。

⑥那个夜晚,我陪着母亲在田野上敲盆赶鼠。母亲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动着,夜色里,只有母亲的白发看得清楚。夜风吹着,母亲的白发在田野上飘拂,飘拂,飘拂出我一脸泪花,飘拂出我又一段回忆。

⑦父亲病倒时,正是乡下大忙季节。母亲忍着悲痛,半夜里起来拔好秧,运到水田里。一早回家服侍父亲吃药,再赶回田里插秧。一大块白晃晃的水田里,只有母亲孤单的身影在移动。随着母亲身影的移动,水田里嫩绿的秧苗一行行地立起来,整齐匀称,像块绿色的地毯。母亲是高明的织工,织着绿色;母亲是勤劳的春蚕,吐着绿丝。

⑧我赶回家帮母亲插秧,到田边时,一块大田,母亲已插完一大半。她太累了,体力不支,已不是弯腰在田里移动,而是双膝跪在泥水里,艰难地爬行。母亲的衣裤没一处干的地方,浑身是汗渍泥水。母亲跪在田里插完一行,又插一行。我含着泪水冲到田里,喊着:“妈,您不该这样拼命!"

⑨母亲见是我,想站起来,努力了两次却未站起。我一把抱起母亲,感到母亲已瘦得皮包骨头。母亲脸上仍是慈祥的微笑,白发被汗水湿透了,沾在额上脸上脖子上。我为母亲拂了拂头发,一阵风吹来,白发在田野里飘拂起来。母亲说:“抢季节要紧啦,这秧早插一天,就能多收一成。”我没说话。把母亲送回家,就跑到田里。没命地插起秧来。我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母亲的白发在眼前飘拂,想到母亲跪在田里的身影,便觉得不累了,腰也不酸了。我一口气插完大田的秧,哭了……

⑩母亲离开我们三年了,但我忘不了母亲的白发。她的青丝变白发,是岁月的辛劳所染。母亲的白发,装点着故乡的田野,温暖了我的心灵。

11 啊,母亲的白发哟,还在田野上飘拂么!

(1)、请你简要说说文中的母亲是一位什么样的母亲。
(2)、文中母亲的白发,让“我”“感到心痛”。文中叙述了哪两件让“我”心痛的事?

(3)、结合语境,对下面的句子作简要赏析。

随着母亲身影的移动,水网里嫩绿的秧苗一行行地立起来,整齐匀称,像块绿色的地毯。

(4)、下列对文中语句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1)段中“后来满头芦花”一句用乡村常见的芦花来形容母亲的,白发,突出母亲头发斑白的特征,切合母亲农妇的身份。 B、(3)段中“空旷的田野上有灯火闪烁,不时有阵阵敲盆的声音传来”一句看似闲笔,实则为后文的情节发展作了铺垫。 C、(4)段中“在母亲停下的当儿,有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冲向秧圃”一句,既写出了老鼠的猖獗,又侧面表现出母亲的辛劳。 D、(11)段中以“母亲的白发哟,还在田野上飘拂么!一句结束全文,言有尽而意无穷,含蓄地抒发了作者浓浓的思乡之情。
(5)、本文着力描写母亲的白发,请简要分析“白发”在文中有哪些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这篇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①2011年12月,美国密歇根大学的昆虫学家希恩等人通过全球顶级学术杂志《科学》,向全世界公布了一个重大发现——和人类一样,纸巢蜂能够认识同伴的脸孔!

    ②在自然界,数只纸巢蜂的蜂后时常共同建立巢穴,它们通过比武来确定各自在巢穴中的地位。此时,纸巢蜂必须要记住那些比试过的同伴,以避免反复争斗。为确定它们确实是依靠记忆同伴的面容来对此进行分辨,科学家设计了一个有岔路的带电迷宫,一边是没有电的安全区,另一边则为通电道路,岔路用纸质的蜂脸图片作为路标。试验结果显示,纸巢蜂能够识别这种路标,当代表“有电”的蜂脸出现时,纸巢蜂都会避开这条路,并选择走向“没电”的蜂脸道路

    ③其实不仅是纸巢蜂,蚂蚁中有一种厚结猛蚁也能互相识别,并且认得巢穴中的每一个成员。不过,这种情况只出现在成员比较少的群体中,如果蚁巢成员数量太多,它们就认不过来啦。过去,如果昆虫稍微表现出学习或者智力倾向,满脸严肃的专家们立刻就会纠正说这是一种本能。因为,昆虫的大脑好比针尖大小,和我们的人脑相差太远。“15年前,如果有人说昆虫能够识别同伴的面容,肯定被认为是疯了!”伦敦大学玛丽女王学院的动物行为学家拉尔斯教授这样评价道。

    ④无独有偶,2010年10月,法国图卢兹大学的行为学家奥若瑞等人训练蜜蜂分辨方向也取得了成功。他们也使用分叉的迷宫来做实验,并将绘制有位置的简单图像展示给蜜蜂,蜜蜂只有飞到正确的位置才能获得蜂蜜作为奖励,如果飞错了则会受到一些惩罚性刺激。经过训练,蜜蜂迅速完成了学习,它们不仅能分辨出图像中代表的方向,并且能从混合图像中找出学过的图像,甚至能够理解一些和原来不同的图像,可谓战绩惊人!

    ⑤而这些小生灵给我们带来的震撼还远不止这些。数年前,我有一位广东的朋友曾饲养并观察黄獠蚁的行为,这是一种利用丝黏合树叶做巢的树栖蚂蚁,上千年来广东的果农都用它们来猎杀柑橘害虫。当时,朋友将黄獠蚁的巢穴从树上摘下来,因为怕它们逃逸,还特意用一个大号鱼缸装满水,做了一个孤岛把巢放上去。为了美观,他还在水中养了些很小的热带鱼。随后怪事便发生了,这些小小的热带鱼莫名其妙地少了许多!这几乎让所有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⑥终于,人们从黄獠蚁的巢中找到了小鱼的尸体,揭开了谜底。原来,树栖的黄獠蚁很快适应了鱼缸的环境,这些原本是树上的猎手竟然搞起了渔民的营生,它们将不经意间游到岛边的小鱼拖上岸来吃掉了!这真的是单纯的本能吗?我无法确定。但是,如果将我们放在孤岛上,估计也会是同样的做法吧?

    ⑦尽管,我们在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只有像人脑这样“规模”的脑才算得上是聪明的,昆虫应该是愚蠢和低劣的。但是,当代昆虫行为学的研究正在一点点挑战我们这些大脑子智慧生物的心理极限:一些昆虫能够将物品分类,一些昆虫能够数数,还有一些昆虫甚至能够记住人脸!

阅读《我的母亲》(节选),完成下列小题。

(甲)胡适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条小衫出来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呀。”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地责罚了一顿。她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来说嘴!”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岁零两三个月)就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乙)邹韬奋

       到年底的时候,父亲要“清算”我平日的功课。在夜里亲自听我背书,很严厉,桌上放着一根两指阔的竹板。我的背向着他立着背书,背不出的时候,他提一个字,就叫我回转身来把手掌展放在桌上,他拿起这根竹板很重地打下来。我吃了这一下苦头,痛是血肉的身体所无法避免的感觉,当然失声地哭了,但是还要忍住哭,回过身去再背。不幸又有一处中断,背不下去;经他再提一字,再打一下。呜呜咽咽地背着那位前世冤家的“见梁惠王”的“孟子”!我自己呜咽着背,同时听得见坐在旁边缝纫着的母亲也唏唏嘘嘘地泪如泉涌地哭着。我心里知道她见我被打,她也觉得好像刺心的痛苦,和我表着十二分的同情,但她却时时从呜咽着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勉强说着“打得好!”她的饮泣吞声,为的是爱她的儿子;勉强硬着头皮说声“打得好”,为的是希望她的儿子上进。由现在看来,这样的教育方法真是野蛮之至!但是我不敢怪我的母亲,因为那个时候就只有这样野蛮的教育法;如今想起母亲见我被打,陪着我一同哭,那样的母爱,仍然使我感念着我的慈爱的母亲。背完了半本“梁惠王”,右手掌打得发肿有半寸高,偷向灯光中一照,通亮,好像满肚子装着已成熟的丝的蚕身一样。母亲含着泪抱我上床,轻轻把被窝盖上,向我额上吻了几吻。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件毛衣的温度

       ①19岁那年,我第一次去北京,为了挽救濒临死亡的爱情。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了那一步。任我在他校门口一直等着,他始终没有出现。深秋的夜静得出奇,寂寞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流着泪,无奈地准备打道回府。

       ②等我到火车站,去南京的火车已走了。幸运的是,去上海的还有一班,半夜的时候,我坐上了去上海的列车。车厢里人很少,也很冷。心急来寻男友的我,竟忘记带件外套,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袖。一会儿的工夫,身上的鸡皮疙瘩像好斗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站出来。我把长袖拉得紧紧的,希望能将自己尽可能多地装进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鼻子开始发痒了,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地喷涌而出,还带着黏黏的液体。

       ③我四下寻看着,抱着一丝希望看看能否找到什么东西来御寒。当头转到左前方的时候,我发现45o角处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生在看着我。当我俩眼神交汇的时候,他赶忙将头低下,我没再理会,继续寻找着。再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还在看着我,眉目微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奇怪,便仔细打量起他来。这是个长相不错的男孩儿,挺拔的身材,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因为瘦,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套显得空荡荡的。

       ④可能感觉到我一直看着他,他微微抬起头盯着我,嘴微微蠕动了一下,又没了声响。随即,又低下头去。顺着他的眼睛看下去,我发现他一直盯着手中的袋子看,从我的位置处,可以辨别出袋子里装的是衣服。是衣服又怎么样呢?难道我要向别人借衣服吗?可是,寒冷一阵阵袭来,我越来越觉得冷,身上的温度越发的低了。心里的两个念头在不停地打架,“借”还是“不借”,抗争越来越激烈。最后,还是“不借”败了!

       ⑤打定主意后,我借着去厕所的名义,回来的途中,经过他的位置前,小心地问他一句:“袋子里的衣服可以借我穿下吗?等下车我就还你。”他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又有些欣喜地看着我,拿出袋子里的毛衣。他红着脸说:“毛衣上有个小洞,你不介意的话,就穿上吧!”道了声谢谢,我拿着毛衣疾步回到位置上,立刻就将它套在身上。

       ⑥有了大大的毛衣,身子顿时暖了起来,一个个鸡皮疙瘩也像败军一样急急撤退了。等身子暖和起来,我才注意到毛衣的袖口处的确有个小洞,不大,但在一整片灰色中还是显得很扎眼,像个自卑的小孩子一声不响地躲在角落里。我看着那个手指般粗细的洞,幡然醒悟过来为什么他一直看着我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了。他一定早就觉察出我的处境,想借衣服给我,却又碍于衣服的不完美不好意思将衣服递上。瞬间,一股热热的东西在我心里来回翻滚起来……

       ⑦到南京的时候,他将毛衣留给了我,我没有拒绝,因为有毛衣的相伴,我不再感觉到寒意。

       ⑧至今,我还留着那件毛表。虽然它旧了,还有一个小洞。

       ⑨人生就是如此奇妙。一个陌生人与你相遇,只占你生命中短短的一寸光阴,有时却又显得如此珍贵。不知道,远方的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的一件带着破洞的毛衣,给当时失恋的女孩儿带来多大的宽慰与温暖。

                                                                                                                                                                                    (选自《读者丛书》,有改动)

文学类文本阅读

皮  囊

蔡崇达

    ①我那个活到九十九岁的阿太——我外婆的母亲,是个很牛的人。

    ②外婆五十多岁突然撒手,阿太白发人送黑发人。亲戚怕她想不开,轮流看着。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愤怒,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人跑来跑去。一会儿掀开棺材看看外婆的样子,一会儿到厨房看看那祭祀的供品做得如何。走到大厅听见有人杀一只鸡没割中动脉,那只鸡洒着血到处跳。阿太小跑出来,一把抓住那只鸡,狠狠往地上一摔。鸡的脚挣扎了一下,终于停歇了。“这不结了——别让这肉体再折腾它的魂灵。”阿太不是个文化人,但是个神婆,讲话偶尔文绉绉,众人皆喑哑。

    ③那场葬礼,阿太一声都没哭。即使看着外婆的躯体即将进入焚化炉,她也只是乜斜着眼,像是对其他号哭人的不屑,又似乎是老人平静地打盹。

    ④那年我刚上小学一年级,很不理解阿太冰冷的无情。几次走过去问她,阿太你怎么不难过?阿太满是寿斑的脸,竟轻微舒展开,那是笑——“因为我很舍得。”

    ⑤这句话在后来的生活中经常听到。外婆去世后,阿太经常到我家来住。她说,外婆临死前交待,黑狗达没爷爷奶奶,父母都在忙,你要帮着照顾。我因而更能感受她所谓的“舍得”。

    ⑥阿太是个很狠的人,连切菜都要像切排骨那样用力。有次她在厨房很冷静地喊“哎呀”,在厅里的我大声问:“阿太怎么了?”“没事,就是把手指头切断了。”接下来,慌乱的是我们一家人,她自始至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⑦病房里正在帮阿太缝合手指头,母亲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和我讲阿太的故事。她曾经把不会游泳,还年幼的舅公扔到海里,让他学游泳,舅公差点溺死,邻居看不过去跳到水里把他救起来。没过几天邻居看她把舅公再次扔到水里。所有邻居都骂她没良心,她冷冷地说:“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⑧等阿太出院,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她故事的真假。她淡淡地说:“是真的啊,如果你整天伺候你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说实话,我当时没听懂。

    ⑨我因此总觉得阿太像块石头,坚硬到什么都伤不了。她甚至成了我们小镇出了名的硬骨头,即使九十多岁了,依然坚持用她那缠过的小脚,自己从村里走到镇上我老家。每回要雇车送她回去,她总是异常生气:“就两个选择,要么你扶着我慢慢走回去,要么我自己走回去。”于是,老家那条石板路,总可以看到一个少年扶着一个老人慢慢地往镇外挪。

    ⑩然而我还是看到阿太哭了。那是她九十二岁的时候,一次她攀到屋顶要补一个窟窿,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躺在家里动不了。我去探望她,她远远就听到了,还没进门,她就哭着喊:“我的乖曾孙,阿太动不了啦,阿太被困住了。”虽然第二周她就倔强地想落地走路,然而没走几步又摔倒了。她哭着叮嘱我,要我常过来看她,从此每天依靠一把椅子支撑,慢慢挪到门口,坐在那儿,一整天等我的身影。我也时常往阿太家跑,特别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和她坐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安宁和踏实。

    ⑪后来我上大学,再后来到外地工作,见她分外少了。然而每次遇到挫折,我总是请假往老家跑——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和阿太坐一个下午。虽然我说的苦恼,她不一定听得懂,       不一定听得到——她已经耳背了,但每次看到她不甚明白地笑,展开那岁月雕刻出的层层叠叠的皱纹,我就莫名其妙地释然了许多。

    ⑫知道阿太去世,是在很平常的一个早上。母亲打电话给我,说你阿太走了。然后两边的人抱着电话一起哭。母亲说阿太最后留了一句话给我:“黑狗达不准哭。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⑬那一刻才明白阿太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才明白阿太的生活观: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阿太,我记住了。“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请一定来看望我。

(选自蔡崇达《皮囊》)

链接材料:蔡崇达的《皮囊》,本着对故乡亲人的情感,用一种客观、细致、冷静的方式,讲述了一系列刻在骨肉间的故事。一个福建渔业小镇上的风土人情和时代变迁,在这些温情而又残酷的故事中一一体现。(百度百科图书简介)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向一棵树鞠躬

    ①我突然被一棵榆树惊呆了。说突然,是因为我在这条小巷的尽头住了十年,天天从它跟前走过,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那天早晨,我无意识地朝路边的砖垛上扫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这棵树。

    ②这是一棵不同寻常的树。

    ③它长在一堆码起来的砖垛上。周围是林林总总的大树小树。砖垛有两米多高,我不知道它在那里堆了多少年,表层的砖被一层青苔覆盖着。砖们不规则地排列在一起,好像训练累了的老兵,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勉强保持着一种队形。

    ④它其实只有一米来高。稀稀疏疏的枝杈恣意地伸展着,形不成高大伟岸的姿态,却展示了固执顽强的生命。它站在高高的砖垛上作俯视状,鸟瞰着这个喧闹的世界。它小心地经营着自己。它当然喜欢玉树临风般的躯体,哪怕是小家碧玉的亭亭玉立也可以呀!但命运却把它交付给一堆砖。当初,它选择了砖垛前面的那一片阳光地带,准备唱着歌儿向老榆树告别。可是就在瞬间,一阵微微的风,把它飘到砖垛上,它的命运因此而改变。它知道:躲避现实只能毁灭自己,安于命运,顺势而长,才是生命的根本。它只能压抑着蓬勃向上的内驱力,让饱满的激情化作一段朴实——它长成了灌木丛。

    ⑤即便如此,它也肯定受过不尽的苦痛。雷电轰击过它,狂风摧残过它,风雪侵蚀过它。最难耐的还是干旱和贫瘠。它有时想拦住匆匆而过的雨水,雨水却不屑一顾;也曾经挽留过晶莹的露珠,露珠只轻轻吻了它一下,就再也寻觅不着。脚下那座高原似的砖垛,却贫瘠得难以供应它起码的养料。它只得打自己的主意。让主干变粗变矮,让枝叶变小变少,尽量节衣缩食,减少消耗。尽可能挽留住雨露,拼命把根往下扎,这是它生存的策略。厄运使得它青筋突暴,浑身疤痂,身体佝偻,它没有屈服。无论生活怎样艰难,总得面对,总得应付,总得一步一步走过。我久久地站在那里,为一棵榆树而感动。

    ⑥一天傍晚,我下班回来,发现那砖垛已经不见了。一个老人默默地站在那棵树旁。老人告诉我,这垛砖堆了十八年。当初准备盖房子用,儿子突然得病死了。媳妇改嫁,他领着孙子孙女度日,房子就耽搁了。现在孙子孙女已长大成人,会挣钱了,政府又补贴了一部分钱,房子终于可以翻修了。在老人平静的叙述中,丝毫不见其悲凉,仿佛生活就是如此。

    ⑦我怔在那里。十八年,我不知老人是如何艰辛度过的。老人走了,他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你看这棵树,咋就恁耐活呢?缺水少土的,竟活了十八年,真要活成精了!”蓦地,我仿佛觉得眼前的这棵榆树,就是老人的翻版。蓬蓬松松的枝叶,是老人稀疏的乱发;褶褶皱皱的干,是老人饱经风霜的脸;还有那地下柔柔细细的根,是老人冉冉飘飞的胡须。

    ⑧望着老人步履艰辛地走了,走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于是,那条被晚霞映红了的小巷,行走着一个永恒的雕塑。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默默地伫立,向老人、向那棵榆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起来吧!去乡野采风,聆听大地的诗歌。

稻田叙事(节选)

周华诚

田里已然是一片金黄。

稻穗低垂,大地正把成熟的香气播散在人间。成群的麻雀,从稻田上空呼啦啦地掠过,又呼啦啦地停歇,起起落落之间,仿佛是鸟儿们庆贺丰收的盛典。

老曾在这个季节开始变得忙碌,他的绝活是“喝彩”,传承自他的祖辈。农村有喜事要操办,上梁、进屋、嫁女、娶亲、过大寿、宴亲朋,都要有人喝彩,喝彩声一起,热闹喜庆:“天地开场,日月同光,今日黄道,鲁班上梁——”

老曾是万千喜事的现场见证人,是乡村生活变化的亲历者。这次,我们预约了老曾,请他到稻田里为大地丰收喝一嗓子彩。“这个事好啊!”老曾满口答应下来,“祖祖辈辈在土地上讨生活,土地待我们不薄,很少有人想到为大地喝彩。”

开镰的这一天,老曾立于稻田之间,丰收的稻浪在他面前摇摆,他手举一个酒壶,连饮三杯粮食烧,开嗓喝道:

“福也! 福也! 福也——”

田间早已围满了农人、乡亲,以及城里来的朋友们,大家齐声应和:“好啊——”

这一嗓子,是喝彩的“起”,喝彩师要把这一声彩头传递给稻谷、麻雀、山川溪流、传递给所有辛苦劳作了一年的农人。接下来,一连串的喝彩是一首献给土地、献给粮食的最朴素的赞美诗:

稻谷两头尖,天天在嘴边,粒粒吞下肚,抵过活神仙……

这一天,大家都成了“稻友”,跟着老曾一起在田埂上游走,心里那个欢乐啊,一个个好像重新变成了孩童!“孩童”们把稻田变成了游乐场。

接下来,这群“孩童”要在稻田里竖一个巨大的稻草人——这片稻国不仅仅生长粮食,还生长想象、生长快乐。在丰收的时节,我们有了大把的稻草,就想着做一个巨大的稻草人开心一下。

稻草人的设计师是城里的赵老师。经过几个晚上的思索,挥动画笔,“唰唰唰”,渐渐勾勒出一个潇洒不羁的稻草人大侠形象。

在扎稻草人的稻田现场,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从何下手。赵老师将大家召集起来,拿着设计图开始讲解,宽檐帽、蛋挞裙、流苏披风等,对每一个技术要领都分解到位,对每一个任务分工都定位到人。“小稻友”们也参与进来,大家以家庭为单位,领到了各自的任务。

在为稻草人扎裙摆时,这一家子配合得如此默契——妈妈整草,爸爸捆线,再将其固定到骨架上,逐个排布,两个小孩则是田埂上两只忙碌的小蜜蜂,一会儿理稻草,一会儿找麻线,到处都是她们俩的可爱身影。

“一、二、三,一、二、三……”十几个汉子抬着稻草人穿过稻田,金黄的稻穗拂过他们的身体,其他人都在边上加油鼓动。稻田里终于竖一个巨大的稻草人!

“福也! 福也! 福也——”

老曾的喝彩歌谣,也在稻田与天空之间激荡起情感的力量。

这座巨大的稻草人立在天地之间,像是一个守护者。

制作稻草人,不就是一群理想主义者的故事吗?

这年秋天,我们把水稻田的大米搬到了城市,在繁华的城市中心,开展了新米展示活动。一筐筐的金黄,装点出秋的喜悦。几十位旧友新知一齐会聚于这片“田野”,空气中飘动着谷物成熟的香气……

又一次,更多的“稻友”们相见了。

(选自2024年第3期《人民文学》,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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