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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论述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7年海南省高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李白凤1914年3月出生于成都。他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和艺术熏陶。1925年,李白凤进入天津扶轮中学读书。不久他又随长兄来到青岛,在铁路中学学习。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李白凤因参加学潮运动,加上在《大公报》上发表文章非议时局,被勒令退学。当时青岛有个传播进步文化的“荒岛书店”,他成了那里的常客,阅读不少进步书籍,还认识了常来书店看书的臧克家、崔嵬、于黑丁等文化人士。1934年李白凤考入北平民国学院国文系学习,师从林庚。戴望舒1936年10月创办了《新诗》杂志,李白凤在上面发表不少作品引起诗坛注目,并与施蛰存、戴望舒、吴奔星等现代派诗人成为很好的朋友。

    抗战爆发后,李白凤一度靠写诗文为生。李白凤的夫人后来在书中写道:“1941年初秋,白凤离开南宁来到桂林这一大后方的文化名城……使他的文艺创作更贴近火热的抗日斗争。”在桂林,李白凤结交了端木蕻良、田汉、安娥、尹瘦石、陈迩冬等文化界名流,又经端木蕻良的介绍认识了老前辈柳亚子先生和欧阳予倩先生。此时的李白凤满腔热情地搞起文艺创作,积极宣传抗日救国。

    1946年6月,李白凤来到上海暂居柳亚子家中,后在朋友介绍下到财政局工作并找到住处。当年他是中国诗歌协会理事,工作之余全力以赴搞文艺创作。这个时期所写的诗歌多发表在《诗创造》《新诗》《大公报》等报刊杂志上。由于上海物价飞涨,李白凤曾在柳亚子的支持下,挂牌为人治印来补贴生活。

    1949年夏季,解放军的炮声逼近上海,李白凤拒绝了本家侄子送来的去台湾的船票。李蓉裳记得李白凤当时说:“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怎能走啊!”1950年,李白凤响应党的号召,第一批报名支援东北建设。

    佟培基教授在一篇文章中写道,1957年春夏之交,在高校“大鸣大放”中,李白凤贴出《长歌当哭》一组18首七律,受到批判。佟培基教授从一个文件盒中拿出一份1957年7月《人民文学》刊发的一篇李白凤的文章《给诗人们的公开信》说,就是因为这篇文章,当年8月李先生被错划为“极右派”,隔离审查后于1958年被送往西华县农场劳教。1963年4月李白凤劳改期满,失职居家,只靠夫人的工资维持生活。他白天接受劳动改造,晚上回家再开始读书、练书法。佟培基教授说,李白凤走遍开封的古旧书肆,寻搜南明野史笔记约97种,深夜挑灯相互校勘比对,渐渐草成《小腆纪年校补》《明史校补》《张苍水集笺注》等。这个时候他和施蛰存又开始了通信,两人探讨学问,互通有无。

    1966年夏,“文革”冲击到了开封,“破四旧”的时候,李白凤苦心收集的书籍、资料被红卫兵拉出4车全部焚毁。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李白凤仍然不坠青云之志,他刻制一方“十年不制衣”的石印用以自勉。

    1969年,青年佟培基在桑凡先生的介绍下认识了李白凤。佟培基教授说,李先生平易近人,那种高雅的气质和文人风骨让人心存敬意。孙作云先生曾说:“像白凤先生这样的人还如此醉心于学术事业,足使当今破坏中华民族文化传统者耻。”

    1978年春天,李白凤被平反。正当他踌躇满志要大干一番的时候,却于当年8月18日病逝于开封。

(摘编自刘海永《诗剑平生任我行,困顿流离栖汴京》)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一项是(    )

A、李白凤在“九•一八”事变后参加学潮运动、非议时局,被勒令退学,此后,他到“荒岛书店”阅读进步书籍,结识了臧克家等文化人士,并与他们成为朋友。 B、抗战爆发,这对李白凤却是好事。他结识了端木蕻良、田汉、安娥等文化名流,认识了老前辈柳亚子和欧阳予倩。 C、在高校“大鸣大放”中,李白凤因一组七律受到批判,他又在《人民文学》发表文章《给诗人们的公开信》,他因此被划为“极右派”,被隔离审查。 D、李白凤虽然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但是他历经坎坷,“文革”时遭受迫害,晚年平反,踌躇满志却溘然长逝。
(2)、本文在结构、行文上分别有什么特点?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3)、李白凤的哪些品质最应该为后世所铭记?请结合材料,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杨丽萍:舞蹈是种信仰

曹玲娟

    执拗地穿着绣花衣、麻布裤和布鞋,身形特别瘦小,说话时语调低沉轻缓。

    近日,第九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上,杨丽萍带着倾心打磨的歌舞乐《藏谜》,再度艳惊了上海滩。

    谈起舞蹈,她冷静又痴迷,“舞蹈是什么?是语言、是信仰、是一种生活的方式……”

    再度亮相艳惊舞台

    “我是山里人,跳舞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沉寂一段时间后,杨丽萍再度亮相舞台,这次,她表演的是藏族唐卡中的荷花度母。

    一朵红荷中,荷花度母被老阿妈的虔诚唤醒,翩然轻舞,恍若踏水而行……另一次亮相,她身着黑衣长靴,和藏民们跳起狂放的夏拉舞,舞姿自在快活,几乎颠覆了舞迷们对她的既有印象。

    这位从云南深山里走出来的白族女子,完全可以凭《雀之灵》、《两棵树》等作品,满足于“中国当代知名度最高的舞蹈家之一”这个角色。但之后,她却倾尽全力制作《云南映象》,将一群普通人推上舞台,让原生态歌舞一度成为舞台热潮。

    杨丽萍从不认为自己要借这种方式来延长艺术生命,她甚至不乐意别人称自己为舞蹈家。她说,“我是山里人,我的家人对着山林田野都在起舞,汲水能歌、取火能跳。跳舞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这是永久性的,对吧?”

    这些年,她拒绝了不少制作演出的邀请,直到藏族歌手容中尔甲找到她,希望能为“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的藏族人打造一部原生态歌舞。在她看来,舞蹈不再只是创作,而是学习、采集、呈现。“我走的地方越多,越是心焦。民间好多好东西都在逐渐消失,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了。”

    涵盖藏区典型音乐元素。

    “做《藏谜》,是件很有福气的事”

    《藏谜》几乎涵盖了西藏、青海、甘肃、云南、四川五省区藏区最典型的民间歌曲、乐器及舞蹈,比如音色悠扬的六弦琴、祭祀超度的大法号等与藏族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这部作品是我们对藏族文化的虔诚之心”,为此,她走遍了藏区。

    《藏谜》的主角,是一年前还在放牧的藏民们。他们并不知道舞台是什么,他们只是在舞台上自由奔放地舞蹈,纯粹展示着对生活、自然、神灵的歌颂与膜拜。正是这种扑面而来的最原始的生命力,使得观众在台下感动得落泪。每次谢幕,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她说,“做《藏谜》是件很有福气的事,是从身体到灵魂的一种体验。”

    这是个地道的民间艺术团,杨丽萍是这支团队里惟一的非藏族人。排练整整一年,艺术团没有任何收入,制作人容中尔甲背上大笔贷款,总编导杨丽萍一分编舞费都不肯收。“她是一个很单纯的艺术家,对艺术严谨到有些苛刻,对人却特别宽容。”容中尔甲说,从剧本的策划、编舞、主创班子搭建、服装道具设计到找衣服布料,事无巨细,杨丽萍都全力而为。

    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中心副总裁韦芝曾在西藏生活工作多年,她评价说,“这部作品是近年来最有想象力的西藏歌舞集大成者。”

    从《云南映象》到《藏谜》,杨丽萍从未特意从商业角度考虑舞蹈。“不用担心这个,认真的态度,再加上自我审美的品位,人们都需要好的精神食粮嘛。”

    这份坚持,让很多同行钦佩。“云门舞集”创始人林怀民就曾公开赞扬,“这些年,无论在艺术道路上遇到多少挫折,杨丽萍都没有退缩。不跳舞,完全可以有很多选择,可她还是一直在舞台上跳,这让我很佩服。”

    “有生命的舞蹈,离人很近,它会像树一样生长,像河流一样流淌。”杨丽萍说,“我们跳的是命。”

    杨丽萍常说,如果不跳了,她会回归自然,找个地方安安静静住下来。“外面有山,有水,有农田和民居,岛上有人捕鱼,有人织布,还有人在大榕树下晒太阳……”

(节选自《人民日报》2007.11.6)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各题。

闻一多先生

汪曾祺

    很多人都知道闻一多先生是留胡子的。报刊上发表他的照片,大都有胡子。那张流传很广的木刻像(记得是个姓夏的木刻家所刻),闻先生口噙烟斗,目光炯炯,而又深沉,是很传神的。这张木刻像上,闻先生是有胡子的,但是闻先生原来并未留胡子,他的胡子是抗战那一天留起来的。当时发誓:抗战不胜,誓不剃须。

    闻先生原来并不热衷于政治。他潜心治学,用心甚笃。他的治学,考证精严,而又极富想象。他是个诗人学者,一个艺术家。他的讲课很有号召力,许多工学院的学生会从拓东路(工学院在昆明东南角的拓东路)步行穿过全城,来听闻先生的讲课。闻先生讲课,真是“神采奕奕”。他很会讲课(有的教授很有学问,但不会讲课),能把本来是很枯燥的考证,讲得层次分明,引人入胜,逻辑性很强,而又文词生动。他讲话很有节奏,顿挫铿锵,有“穿透力”,如同第一流的演员。他教过我们楚辞、唐诗、古代神话。好几篇文章说过,闻先生讲楚辞,第一句话是:“痛饮酒,熟读离骚,可以为名士”,是这样的。我上闻先生的楚辞课,他就是这样开头的。他讲唐诗,把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放在一起讲。我记得他讲李贺诗,同时讲法国的点彩派(pointism),这样的东西比较的研究方法,当时运用的人还很少。他讲古代神话,在黑板上钉满了用毛边纸墨笔手摩的大幅伏羲女娲的石刻画像(这本身是珍贵的艺术品)。昆中北院的大教室里各系学生坐得满满的,鸦雀无声。听这样的课,真是超高级的艺术享受。

    闻先生的个性很强,处处可以看出。他用的笔记本是特制的,毛边纸,红格,宽一尺,高一尺有半,是离京时带出来的。他上课就带了这样的笔记,外面用一块蓝布包着。闻先生写笔记用的是正楷,一笔不苟,字兼欧柳字体稍长。他爱用秃笔。用的笔都是从别人笔筒中搜来的废笔。秃笔写蝇头小字,字字都像刻出来的,真是见功夫。他原是学画的。他和几位教授带领一群学生从北京步行到长沙,一路上画了许多铅笔速写(多半是风景)。他的铅笔速写另具一格,他以中国的书法入铅笔画,笔触肯定,有金石味。他冶印,朱白布置很讲究,奏刀有力。连他的吃菜口味也是这样,口重。他在蒙自住了半年,深以食堂菜淡为苦。

    闻先生的胡子不是络腮胡子,只下巴下长髯一绺,但上髭浓黑,衬出他的轮廓分明,稍稍扁阔的嘴巴,显得潇洒而又坚毅。

    闻先生后来走下“楼”来(他在蒙自,整天钻在图书馆楼上,同事曾戏称为“何妨一下楼主人”),拍案而起,献身民主运动,原因很多,我只想说,这和他的刚强的个性是很有关系的。一是一,二是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心口如一,义无反顾。闻先生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个无半点渣滓的、完整的、真实的浪漫主义者。他的人格,是一首诗。

    能为闻先生塑像的理想人物,是罗丹。可惜罗丹早就死了。

    在西南联大旧址,现在的西南师范学院的校园中有闻先生的全身石像,长髯飘飘,很有神采。

    闻先生遇难时,已经剃了胡子。我建议在闻先生牺牲的西仓坡另立一个胸像(现在有一块碑),最好是铜像。这个胸像可以没有胡子。

(选自《修髯飘飘》,有删改)

【注】闻一多于1946年7月15日被国民党特务杀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中国核农学的开创者——陈子元

叶辉

    陈子元1924年出生于上海,大学毕业后便进入上海四维化学农场,跟随匈牙利籍植物生理学家蔡古从事无土栽培试验。然而,陈子元却未能沿着成为“中国无土栽培第一人”的路走下去,他走上的是一条和平利用原子能的学术之路。

    1956年,我国第一个12年科学发展规划制定,原子能和平利用被列为重点发展项目之一,原子能在农业上的应用随即被提上议事日程。陈子元和同事来到上海中苏友好大厦参加了“原子能和平利用讲习班”,讲习班分设10个专题组,陈子元被分在同位素农业应用组并任组长。两个月的培训结束,陈子元受命组建我国农业高校第一个放射性同位素实验室,开始了我国核农学艰苦卓绝的先驱之旅。

    1959年,浙江农学院同位素实验室虽然建成,但条件异常简陋,实验仪器短缺。实验室没有任何经验可循,只能边建设边工作,边开展科研边培养人才。同位素实验室建成后,在当时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张劲夫的支持下,他们获得了放射源。

    1959年10月,农学院谢学民等两位青年教师受命从北京将放射源取回。放射源被送到实验室后,陈子元亲自上阵操作。“你们还没 有结婚,我已经有孩子了,我来吧。”他穿上防护服,取出放射源进行实验。中国核农学的探索就此开始。

    就在中国核农学刚刚蹒跚起步时,中苏关系突然恶化,苏联停止了对中国的援助,撤回全部专家。核农学研究由热转冷,一些高校刚成立的农业物理系纷纷下马,教师也纷纷离岗。在一片寂寥中,陈子元顽强地坚持着。

    1962年,美国学者蕾切尔•卡森的惊世之作《寂静的春天》出版,立即引起轰动。此书向人类破坏环境的行为发出了警报,环境污染问题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而在大洋彼岸,中国学者陈子元也开始关注卡森所关注的环境污染问题,并且着手研究应对办法——当卡森提出农药污染将对人类造成危害时,陈子元等已利用同位素示踪技术开始对农药残留问题进行研究。

    20世纪60年代初,农药的广泛应用虽然减轻了病虫害造成的损失,使粮食增产,但大量使用农药也导致农作物产品的污染,农药残留导致人畜中毒事件时有发生。如何减少农药污染?使用农药必须要有安全标准。而要制订标准,就必须搞清楚农药在作物体及周边环境中的动态、数量、质量的变化,获取农药残留的所有信息,要获取农药残留的所有信息,就必须对农药从农作物生长、收获、储存到进入人体的全过程进行了解,而要跟踪全过程,就必须给农药做上标记,自此,陈子元开始了放射性同位素标记农药的合成研究。这是一条前无古人的新路,陈子元成为我国最早把同位素应用于农药残留研究的专家。

    20世纪70年代,我国的农药公害问题越来越严重。农药残留是不当使用农药造成的,而原因是农民缺乏农药安全使用知识。可是,当时我国还没有一个农药安全使用的标准。因此,农业部决定,立即制订一部农药安全使用标准。

    1973年初,全国农药安全使用标准课题正式下达,这是一个需要全国农业及有关系统科研人员协作的大课题,农业部决定由陈子元总负责,统领全国有关科研机构协同作战。

    陈子元在研究中引入动力学过程的概念,运用同位素示踪技术与动力学结合的示踪动力学理论和方法,为我国农药安全使用提供了理论依据。

    整整6年,陈子元运筹帷幄,决策千里,协调各方,戮力同心,课题组共编制出29种农药与19种作物组合的69项农药安全使用标准。1979年,我国第一部农药安全使用标准草案编制完成。1984年,国家正式颁布,这部农药国标一直沿用至今。

(选自2014年03月28日《 光明日报 》,有删节)

材料链接:1985年陈子元被国际原子能机构科学顾问委员会聘为委员,他是该机构的第一个中国科学家,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是中国核农学第一位院士。2004年,中科院前院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路甬祥在陈子元80华诞时发来贺信称:“您是我国著名的核农学家。在从事科学研究的五十多年中,您热爱祖国、献身科学、兢兢业业、治学严谨,为祖国的科技事业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您培养教育的一大批优秀科技人才,已成为我国农学事业的骨干力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一代儒宗马一浮

郭继民

    学者刘梦溪曾以“高人逸士”评价马一浮。马一浮幼年时的“本是仙人种,移来高士家”的诗句似乎预示了其高人的走向。

    马一浮幼年时即智慧过人。初始随母亲学文,母丧后,他的父亲请名仕郑举人来教。后举人辞馆,理由是这孩子才智超老师。父亲从此不再延师,听任自学。马一浮一生阅书无数,且过目不忘,被喻为中国20世纪的“读书种子”。青年马一浮在赴美期间,广泛涉猎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的哲学、社会学等著作。后转赴日本学习日文和德文,并携德文版《资本论》回国,是将《资本论》原版引入中国的第一人。

    中国当时的世界地位及西方人对中国的歧视促其写下了“沦海飘零国恨多”“国命真如秋后草”的诗句并最终东归。回国后,马一浮依旧热衷西学,翻译了《堂吉诃德》《政治罪恶论》等著作。自1906年起,他正式转向国学,并在广化寺潜心读书。三年内,他读完了36400余册的“四库全书”,并做了大量笔记,为其日后的国学研究夯实了基础。

    马一浮的诗歌造诣极高,从11岁的神童诗到临终的绝笔诗,皆融入其性情与学问。他11岁即能依照限韵作出好诗。临终作《拟告别亲友》诗虽短短四十言,但集儒、释、道为一体,诗歌情感真挚,非有真性情者不能作出。熊十力早年曾评价说:“马一浮的学问,能百家之奥。其特别之表现在诗,后人能读者几乎等于零。”

    马一浮的书法亦精纯,他擅长草书,精于篆隶,风格凝练,法度谨严。书法家沙孟海曾说:“展玩马先生遗墨,可以全面了解他对历史碑帖服习之精到,体会之深刻,见解之卓越,鉴别之审谛,今世无第二人。”

    1907年他曾表达了这样的心愿:“欲为儒宗,著秦汉以来学术之流派;为文宗,记羲画以降文艺之盛衰。”自此之后,他以传承儒学、“续接圣贤血脉”为己任,不为时局、世俗所动,终成一代醇儒。梁漱溟评价他为“千年国粹,一代儒宗”。

    蔡元培曾请马一浮去北京大学任教,因不同意北大反孔、废经的教学理念,马一浮婉拒之。抗战期间,他为了保留一点儒家的种子,以传统儒家礼教的模式创办了一所书院﹣﹣复性书院。他提倡精英教育,纯然以求学问道、传承圣贤血脉为目的,并不考虑学生是否能因此“谋职”或就业。此主张与熊十力产生了分歧。马一浮研儒,不在于义理,而在于复“性”。马一浮尝言,“我不会做官,只会读书”,可谓其志坚性醇的体现。

    马一浮认为,儒学的真谛在于“指归”自己。他真切指出:圣贤唯有指归自己一路是真血脉。真儒者在于切身践行居敬存诚、涵养察识的功夫,而不在于言说。如果学人不能实下工夫、自治病痛、向上提持、自显性德的生命进路,那么多学何益,多说何益?

    他的学术要旨就是“六艺统摄一切学术”。他认为,“六艺皆史”的主张“流毒天下,误尽苍生”,“学者须知,六艺本是人性分内所具的事,不是圣人旋安排出来的”。若把六经堪称史学甚至是考据学,那么心性之学就将蜕变,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马一浮所说的“统摄”,指融会贯通之义,它不仅仅是发生于六艺之间,即所谓《易》统《礼》、《乐》,《春秋》统《诗》、《书》等,而且六艺还可以统摄西学。“西方哲学所说的真、善、美,皆包含在六艺之中。《诗》是至善,《礼》、《乐》是至美,《春秋》是至真……若是西方有圣人出,行出来也是这个六艺之道,但是名言不同而已”。虽然其观点值得商榷,然而,他对传统文化所持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马一浮终生追求并践行《易经》中“语默动静,贞夫一也” 的境界,纵观其洁净精微的人生历程,他已进入化境之中,正可谓:“性醇智商,道深行逸。默然不说,其声如雷。斯人已逝,精义常存。一代宗师,千古国粹。”

【相关链接】①马一浮除精通诗、书外,亦精于篆刻艺术,通于画理。沙孟海评价其印风:“朴茂高雅,纯用汉法……古意新姿,韵味无穷。”至于绘事,马一浮虽少践行,但也提出了卓然洞见。他认为,绘事需要有两种准备:一是对艺术史的考察,二是对艺术理论的理解。作为“游于艺”的绘事最终应“归于仁”,以达到“以胸中至美至善之理想,改正现实之丑恶”。②他为我们树立了一种气质清明的文化典范,一个不沾尘俗、彻底刊落习气的纯粹学者的典范。他在纷乱的时代开启了一种文化境界,这就是“语默动静,贞夫一也”的境界。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下列各题。

清音入杳冥

刘蓓

    在中国当代文坛上,孙犁不仅以自己的艺术成就独树一帜,其人生态度与处世方式也耐人寻味。

    孙犁的创作始于抗战时期,却全无“战斗”气息,曾有人称他为革命文学中的“多余人”。汪曾祺说,孙犁抗战时写小说,不像别人不是摸岗哨就是端炮楼;也不能说仅仅“反映抗日”,他写的是“人”。特别是在战时的年轻女性身上,孙犁深刻地感受到了“人类原始的多种美德”。他在《荷花淀》、《芦苇荡》等作品中所刻画的乡间女性人物,为读者所喜爱。正是这一时期,孙犁在创作上如鱼得水,其作品笼罩着一层清新、纯净、柔美的抒情色彩,与其他作家笔下战争生活的野蛮和残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其小说以散文化的叙事结构、诗性化的叙述语言、简洁传神的白描手法创造出别具特色的“诗意现实主义小说”。贾平凹说,当代作家中,对他产生极大影响的,一个是沈从文,一个就是孙犁。

    解放后,孙犁进入大城市天津,从事编辑工作与业余创作。奇怪的是,此时的孙犁却陷入了莫可名状的苦恼。在和平年代,敏感的孙犁,痛切地感到了人际关系的冷漠。更令孙犁不安的是,在全国解放后文艺界文艺批判浪潮中,孙犁那些原来曾经得到好评的作品遭到批判。面对批评,孙犁缄默不语,仍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坚守着自己的创作风格。长篇小说《风云初记》、中篇小说《铁木前传》,就是孙犁在遭到批判之后创作的。

    从50年代到“文革”结束,孙犁既未有过什么政治野心,也不齿于投机钴营、丧失人格之举。对外界的赞誉推崇,他总是低调应对,甚至对公认的“荷花淀”文学流派之说法也一再推辞、淡化。尽管如此,烦恼和痛苦却从未如愿地离他远去。当时由于不堪精神与肉体的凌辱,许多文艺工作者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孙犁也曾几度试图走同样的路,又终因对未来尚存希望而作罢。面对精神高压与肉体摧残,孙犁没有什么豪言壮举,努力保持一个文人应有的气节。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里,有人干起了卖友求荣的勾当,孙犁也不止一次受昔日友人的加害,而他却从未为了保全自己而落井下石。他坚信文章可泯,道义不泯。

    孙犁尊崇鲁迅的为人与为文之道,认为文学艺术的目的,不仅是愉悦读者、陶冶性情,还要改善和加强人类的道德观念;主张作家要以弘扬和捍卫真善美为己任,要重视文学的道德力量和社会意义。对过去半个多世纪的人生体验,孙犁用“残破”二字来概括:战争中,他目睹了山河村落的残破,而和平年代的“文革”,又造成了文化的残破,道德的残破,精神家园的残破……这一切,都在不断粉碎着孙犁心中构建的那座笼罩着“美”的云雾的海市蜃楼。这一切,也使孙犁从对真善美的纯情歌颂,日渐转向对邪恶的冷静审视和深刻反思。在孙犁晚年的文字中,其平实、沉郁、冷唆与青年时代的婉约、柔美、抒情形成了鲜明对照。

    令孙犁痛心疾首的是,新时期的文学界在重现繁荣的同时,也出现了沽名钓誉、惟利是图之类的丑恶现象。素有“洁癖”的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平时在生活中息事宁人的孙犁,谈起现实和文坛的弊病以及文学创作的具体问题时,却直率尖锐,“写起来比谁都胆大”。他厉言抨击商品经济条件下产生的种种污浊现象,提倡重新找回文学的纯洁和纯粹,号召作家应该说些真诚的话,重新找回被丢掉的现实主义。

    对于艺术创作,孙犁内心里一直汹涌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在日常生活中,却常取避世态度。他对于友谊、爱情、婚姻、家庭的问题,始终不愿投入过多的精力和热情。他特别喜好“清净”、独处。他厌恶别人扰乱自己的安静生活,甚至久别的老友来访,也不愿留其住宿;连亲生儿女的探望,有时也会令他心烦意乱。他最为知己的朋友,都是在战争年代建立友谊的谅友、直友,且多以书信的方式交流。他有意躲避显贵之人,也不轻易加惠于失意者。君子之交,淡如清水,以求两无伤损。

    从1995年底开始,孙犁决然停止了写作,也不再读书看报,不再谈论文学方面的事情,不再接待客人,从清贫寂寞淡泊地生活发展到采取弃世绝尘的极端举动。在一个缤纷喧闹的世界里,晚年的孙犁,主动选择了孤独。他是在孤独中坚守着一片心灵的净土。这样的选择,这样的一位作家,实在是为中国文坛增添了一道岁月抹不去的亮色。

钱起诗曰:“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这,不失为孙犁人生的点题之句。

(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作为文学晚辈,我和我的一些作家朋友在年轻时都受到过孙犁先生的恩泽。那时候,孙犁先生在《天津日报》编《文艺周刊》,他关注着青年作家的成长,给予了许多作者热情的鼓励和及时的引导。

(摘选自《吉林工人报》《铁凝:孙犁是一位提着灯的宽厚长者》)

②要想使我们的作品有艺术性,就是说真正想成为一个艺术家,必须保持一种单纯的心,所谓“赤子之心”。有这种心就是诗人,把这种心丢了,就是妄人,说谎话的人。保持这种心地,可以听到天籁地籁的声音。

(孙犁《文学和生活的路》)

③“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出自钱起诗歌《省试湘灵鼓瑟》,原意是:瑟声哀婉悲菩,它能使坚硬的金石为之凄楚;瑟声清亢响亮,它可以响遏行云,传到那穷高极远的苍穹中去。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他身处这个世界,但不属于它”

宋宇

    在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百年诞辰之际,译林出版社出齐了他现有的四部作品。作家之子兼塞林格基金会负责人马特·塞林格先生第一次来到中国,造访了五座城市。

    塞林格后半生竭尽全力地求取清静,反而每每事与愿违。1951年,他因《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而声名鹊起。1953年,迷人的短篇小说集《九故事》面世,他搬离家乡纽约,前往东北部新罕布什尔州的山区隐居。从34岁到91岁,他都定居在小镇科尼什。

    对于自己的作品改编为影视作品,塞林格是极为抵触的。“媒体、读者从维基百科或传记里读到的,离真实的塞林格非常遥远。”马特从今年起开始向公众回忆父亲,他不喜欢做父亲的代言人,但必须如此,“真正了解他的人,包含我在内,可能只有三四个”。塞林格经常说:“所有你们想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都在我的作品里。”

    马特亲眼见到塞林格逃避名利和纷扰。“我相信其实他只享受了一天,但是他完全看透了出名这件事的本质,他甚至后悔自己有24小时感觉自己成了名人。虽然如此,他还是一直挣扎自己应不应该或要不要继续发表。”他回忆道。塞林格从1965年后就不再发表作品,1980年后再也不接受采访。他一度想再出版一本书,终究没了下文。

    “塞林格认为作家与读者的关系非常神圣而伟大。他觉得,如果能以匿名形式发表,如果能隐居在不公开的环境里,作品秘密地发表,没人知道他住在哪儿的话,他可能会一直发表作品。”马特说,隐居中的塞林格每天都写作五个小时,自己已经花近十年功夫整理,有些“素材”即将出版。

    1974年,因散见于杂志的早期作品被疑似加州伯克利大学生自行编印成选集,塞林格愤而打破沉默,罕见地通过《纽约时报》发声:“我从来不想出版它们,我想让它们完完全全地自然死亡……我不是想掩藏年轻时的笨拙,只是认为它们不值得出版。”“有些故事、我的财产被偷走了。”塞林格原计划只说一两分钟,结果滔滔不绝地申诉下去,“有些人占有了它们,这是非法行为,是不正当的。设想一下,你特别喜欢一件外套,结果别人从你衣橱里偷走了。这就是我的感觉。”“出版是对我隐私的严重侵扰。我喜欢写,热爱写,但只为我自己和我的快乐而写。”塞林格一次又一次靠打官司维护自己的权利和隐私,但外界的好奇目光始终没有消失。

    1941年11月,从军前夕的塞林格与玛乔丽·希尔德通信过几年。一封信里,他请她在即将出版的《纽约客》杂志寻找自己的新作,评价“霍尔顿系列的第一篇故事”。此前,希尔德一直在《时尚先生》和《科利尔》等杂志上阅读他最早的短篇故事。塞林格推荐了《了不起的盖茨比》和海明威的作品,还提及自己写了小说《哈里·耶稣》,并夸口:“这本书绝对会撕裂这个国家的心脏……并用一个新的、更宝贵的器官替代。”

    从战场归来后,塞林格实现了“霍尔顿”渴望的逃离和隐居。他感到被当地学校的校报记者欺骗,校报记者把这篇难得的访谈交给了更大的报纸。他在自己的农场周围圈上栅栏,那个活泼和充满未知的年轻人藏了起来。他远离世界,世界似乎也逐渐远去。

    “我父亲并不相信所谓现实生活,他更相信二元论的观点,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是梦境。可能这些梦境让人温暖或者快乐,但是他其实一直追求的是他心中认为的那个现实。”马特相信,安静的环境更利于塞林格探索,“他喜欢看到松树生长的地方,看下雪的地方,下雪的过程。”镇民们尊重塞林格的意愿,他们为不请自来的拜访者指路时,往往把他们骗去杂草丛。他们看着大作家购物、进餐、买报纸,并不惊扰他。2010年1月27日,塞林格去世。马特代表家人发表了声明:

    “塞林格说过,他身处这个世界,但不属于它。他的身体离去了,但家人希望他依然与那些他热爱的人同在,无论是宗教或历史人物,私人朋友或小说角色。”

(选自《南方周末》2019年3月28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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