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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徐州市第一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钱。用5分硬币换来祖母临终前的一段光明,我觉得也算是蛮值当的。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呆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后不久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信,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和欺辱。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只有无限猛烈的狂风抽打它时,它才勉强挣扎一下。

    是的,偶尔她也会喋喋不休地怨恨:“你个傻瓜蛋子,哪怕当个逃兵也好啊,不知道家里有等你的娃儿吗?”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典当得干干净净,空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病。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的样子。尽管在她年轻时,扣个扣子都要避开人的眼睛,更不会像许多女人那样,在人前奶孩子。日子再穷,祖母都不会让她的衣服有一点脏和一丝褶皱。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每天会洗好几遍手和脸,爱用香皂。可是她老了,病了,臭气在体内生发。她的所有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大便经常要由父亲和叔叔轮流用手指头抠出来。每当这时候,祖母只能无可奈何地拉被子遮脸。有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劈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粒粒地嗑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仁儿。只有早晨,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1)、赏析文中划线的句子

(2)、祖母具有怎样的品德?请结合全文简要说明。

(3)、文章以“倾听黑暗的蜡烛”为题有哪些妙处?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4)、文章以“这是祖母的哲学”作为结尾,那么“祖母的哲学”是什么?请结合本文和生活实际,谈谈你的思考。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硬币。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的家当典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可是她老了,病了。她所有的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不得不由家人为她擦洗身体。每当这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噼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思维与智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一粒麦子的诞生

柴春芽

    ①我想说到一粒麦子的诞生。

    ②城里的人们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一粒麦子是怎样来到我们的餐桌上的。一粒麦子,必须经过一段艰难的旅程,经过无数人的手,穿过一双双枯涩的眼睛,才能成为人们果腹的食物。这中间,有多少事情要发生啊。

    ③起先,春回大地,那些南来北往的风经过村庄打尖的时候,孩子们肮脏的脸上感到有一双女人的手在抚摩。春风把草药带到孩子们长满冻疮的脸上和手上。一场雨,或者含水量丰沛的雪,寂然飘临大地。大雁从南方迁徙而来,飞越村民青苍的头颅。那辽远的鸣叫像是一种对季节的命名。绕村流淌的名叫秦祁的小河,一层冰在牛蹄子下喀嚓一声破裂了,一尾鱼完成了对冬天的告别。漫山遍野的紫苜蓿把一颗颗嫩绿的小脑袋探出湿润的地层,张望着一只蝴蝶或一只蜜蜂在远处搬运着水和花粉。

    ④我们一家人——爷爷、阿达、尕[注]姑,还有奶奶,趁着清晨村庄的炊烟尚未散尽的时刻,踩着晨阳金子般的光辉,向田野走去。闲散了一冬的老黄牛,步履迟缓,体态臃肿。它得温习耕作的技巧,并且要逐渐习惯接下来繁重的劳作。

    ⑤土地是松软的,铧犁切开土地的皮肤。老黄牛喘了一口粗气。手握铧犁的爷爷赤脚走过第一道犁沟,接下来是尕姑,手心里攥着一把麦种,抖动臂腕,把种子均匀成一条线,撒落在犁沟里;后面是阿达,胸前挂着一个沉重的木斗,木斗里盛着粪土,他用一把木勺,把粪土一勺勺撒入犁沟,将那些种子覆盖。铧犁翻起的土地上,土坷垃随处散布。我和奶奶挥动着木杵,将一颗颗土坷垃敲碎。太阳在头顶,像一只短腿的大甲虫,缓慢地移动着。牛的步伐逐渐迟缓,牛的粗重的喘息使这田野上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阿达和尕姑脸上挂满了汗珠。我握着木杵的手掌上,血泡一个个破裂,流淌着脓血。但爷爷丝毫没有歇工的表示。劳动变成了苦役。爷爷像一台永不知疲倦的机器,我们就像是这一台机器上附属的零件。他在运转的时候,我们从来别想停下来。

    ⑥一块地终于被种子填满,我们得转向另一块土地。由于包产到户,每家的土地都小块分散在村庄两边的山坡上。我们从一块土地到另一块土地,很多时候就是从一个山头爬向另一个山头。我们疲倦的身体带着种子,负重走向陡峭的山坡。趁着春天的第一场雨水,我们要把种子植入土地。在大西北,三月以后是接连几个月的旱季。如果没有一层湿润的土层,种子在地下是无法存活的。三月过后,人们开始焦虑地期盼着雨水。东山头上的方神庙挤满了祈雨的村民。大西北农村的方神,就像是中国的基层乡长,每一个方神管辖着五六个村庄的风调雨顺、人畜兴旺和祸福吉祥。而这五六个村庄,则要为方神奉献牺牲和歌舞。每年春节村里的社戏和社火,就是献给方神的娱乐。到了五月,如果天空依旧干燥如不怀胎的女人,神职人员——神头,就会召集各个村庄的头人,商量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一场盛大的仪式正在举行,方神被四个青壮的小伙子用一顶轿子抬着,从东山顶上的庙里出来。我目睹了一尊木雕之神的面目,其形状与古装戏里的人物没有区别——峨冠,长髯,一袭宽大的袍袖罩着干瘪的木雕。此前,关于方神的塑造,人们口头交换了种种传闻。我听说方神的内脏各由一种动物代替,心为鸽,肺为鸦,肝为蛙,肠为蛇。并且,鸽、鸦、蛙、蛇不是随便逮住就能装进方神的肚子里。它们必须是经过祈祷,获得方神以卜卦形式暗示了方位和时辰的动物。

    ⑦盛大的仪式需要进行整整一天。一条沿着神迹委蛇而行的道路被人的队伍连向十五里之外的另一个山头上。一件件乐器在劳动者粗砺的手中,破空长鸣,声声幽邃如在远古。一头羊在凄婉的啼叫中获得了神的认领。一把刀子取出了热血和温暖的肉体。牺牲的场面如此肃穆、庄严。人人想着天空中的雨水和土地中的麦子。羊、雨水和麦子,这本无关联的事物,就在这古老神秘的仪式里获得了一致。甚至是三个词,古汉语中最具词根意义的三个词,在回归生存本身的价值中,消解了对立和矛盾,成就了生活的意义和祭祀之美。

    ⑧终于,有了雨水。夜晚的积雨云倾泻着滂沱的大雨。孩子们裸身在雨中奔跑,呼喊;大人们把一张张愁苦的脸伸进雨中,呼念着诵神的咒言。麦子拔节的声音响彻田野。接下来的日子,我要跟着爷爷到麦地里施肥、锄莠草,一遍接着一遍,像呵护着一个婴儿。但一场冰雹像侵略者的铁蹄,突然扫荡了村庄。村庄变得沉默了。不知谁家女人一声尖利的哭喊,撕碎了暴雨后的寂静。人们在雨后的黑夜里涌出村庄,查看冰雹袭击之后麦地里的幸存者。我的眼里含着泪水。冰雹扫荡了东山。东山上一片荒凉。麦子像死亡的战士,倒伏一地。只有西山幸免于难,留下了成长中的麦子。

    ⑨夏天到了,麦芒被阳光晒成了金黄。西山上仿佛铺着一层厚厚的黄金。庭院里,镰刀霍霍,刀刃被磨得锋利无比。我随着大人冲上山坡,在麦海里拾取一年的粮食。七月的太阳每一束光线都是砸向大地的火把。我们被烤炙着。雨云在遥远的天边堆积,暗黑的云团隐藏着冰雹的子弹。我们必须和不可预测的冰雹竞赛,必须抢在冰雹降临之前,把地里的麦子收回粮仓。我们挥汗如雨,不分昼夜,许多老人就是在这个季节因不堪劳动重负而死于麦地。

    ⑩当我们在打麦场上手捧饱满的麦粒,许多人的眼睛里饱含着热泪。

    ⑪我十八岁在一首诗中写道:“平凡的麦子,卑贱的麦子,无声无泪无怨无悔的麦子,你哭一声吧,让省察苦难的少年附耳聆听。/聆听你的孤独你的寂寞,聆听你灵魂深处默默的歌。/麦子,你的一生就是我的一生。/固守一方瘠薄,却像纯粹的诗歌一样永远纯粹,千古如斯。”

【注】尕(ɡǎ):属于地方方言,是“小”的意思。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福耀四海

(加拿大)姚船

    ①一场大雪。窗外银装素裹 , 变成一个充满童话般如诗如幻的白色世界。太阳升高,璀璨的阳光照射在白皑皑的街道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②昨天天气好,还没下雪。我们出去散步,见隔两幢房子的邻居门口,一对老人正在门上贴挥春。上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下联“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吉星高照”。大门正中一个斗大的“福”字,刚劲有力,似乎墨迹未干。驻足欣赏,大家聊了起来。男的道,他俩刚从中国来女儿家探亲。这个福字也出自他的手笔。他谦逊说,自个写的没外边卖的好,但出自内心。他太太接上嘴,这般年纪,能健健康康出远门走走,算是福气;能和儿女后辈相处,更是有福。

    ③我久久琢磨着两位老人的话。福,也许是中国人心灵中最向往祈求的。个人有福,人生顺遂,健康长寿;家庭有福,老小平安,温馨和谐;国家有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们不但把福字记在脑海,而且写在挥春上,红纸金字,贴在大门,挂在大厅,喜闻乐见。不管漂洋过海,离乡十万八千里,也时时把福念揣在心里。

    ④近年,随着移民日增,在多伦多这个加拿大华人最多的城市,红色对联,福字挥春和福字月历几乎随处可见。农历岁末,不单华人商场、餐馆,店铺和居屋,连主流大商场都会出现用中文写的“恭喜发财”,还挂着大大的“福”字。

    ⑤记得上周末,我们和友人一家在酒楼茶叙。当时他们刚从中文班接女儿回来。小女孩约七八岁,长相甜美,口齿伶俐 , 在我们面前秀她学会的中文,指着餐牌喃喃念着,这是虾饺、烧麦,这是肠粉、叉烧包。我们点头称赞。忽然,她有点神秘地把头挨近妈妈,悄声说,你看收银柜台那里,把福字挂错了,颠倒。她妈忙说,人家是故意倒过来贴的。为什么?她睁大眼睛,有点迷惑。

    ⑥我笑着给她讲一个传说。有一年年关将至,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忙个不停,张灯结彩,贴挥春。有个不识字的小太监把福字贴反了,头朝下。刚好皇帝走过看到,勃然大怒。幸而旁边一位老太监脑筋灵活,随即应道,皇上,福“倒”乃福“到”之意(谐音),五福临门 , 吉祥如意,国泰民安,此乃天意,皇上之福气也!皇帝听后,龙颜大悦,小太监避过血光之灾。后来,把福字倒过来贴的做法传开,成了民间一种风俗习惯。

    ⑦虽然小女孩不一定听得懂,但对福字的印象相信会更深。其实,不管福字是正着贴还是倒过来贴,它在华人心中,永远是崇高神圣的期盼和追求。虽然无形,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它是一种精神力量,鞭策人积极向上,鼓励人行善向好。祈福、积福,让更多人有福,是炎黄子孙祖祖辈辈善良纯朴的愿望,更是千百年来优秀的中华文化传统。华人移居海外,目的是想过另一种美好新生活。新移民抵达后,辛勤工作,艰苦创业。造福自己,建立新家园;也造福社会,为第二故乡做出贡献,潜移默化把福念传播。

    ⑧我又想起近期发生的一件事。城市警方召开记者会。据透露,在华人聚居地区,接连发生几宗入屋盗窃案,受害者都是华人。警方呼吁民众,尤其是华裔,要提高警惕,做好防范措施。同时,不要在门口悬挂或张贴有族裔色彩的物品,以免成为窃贼目标。

    ⑨对于警方及时提醒居民注意家居安全,大家都称道。但连门口的挥春也不要,华人却不敢苟同。斩脚趾避沙虫,并非对付歹徒的有效良方。优秀的文化传统,尤其在异国他乡,更感亲切,哪能随便丢弃?可见在加拿大这个多元文化国度,少数族裔要完全被主流社会理解认同,也非易事。

    ⑩把门前车道和人行道的雪清理完毕,我们到邻近商场,买小孙子喜爱的红灯笼。这是在除夕夜跟红包一样必备的礼物。几年前,我们约儿子一家周末去逛华人举办的年宵市场,让他们感受一下春节热闹气氛,顺便买点家乡特产年糕糖果。小孙子被一个摊位上能折叠的彩色灯笼吸引住。我说,挑一个喜欢的,爷爷买给你。他高兴地睁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五彩缤纷,他一时拿不定主意,遂把纯真的眼光投向妈妈。英裔媳妇微微一笑,马上摘下一个,又指着吊在灯笼下面那个被金色花边围住的“福”字,亲切对孩子说,这是中国人最喜欢的!以后,每逢春节,我们都会买一个小红灯笼给孙子,希望他拿在手上,传承在心里。

    ⑪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随着春节临近,小街居屋门口的红对联和福字挥春越来越多。像朵朵红花,也像团团火焰,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传统的信念,并没有随时间而流失,也不会因地域而淡忘。福耀四海,福飘四方。

(节选自作者同名散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雨水

李万华

    ①昨夜梦得一坡油菜花开,竟是“一气初盈,万花齐发,青畴白壤,悉变黄金”。在梦中,我以为大地的模样就是这样:金黄,暗藏柔韧的劲道。但是梦中有人说:风吹雨打,花落叶下。

    ②我在今天的某个时刻想起梦中油菜,便有些恍惚。我分明看见那是一坡一坡的花在梢上驰骋,但我相信别人所言的零落成泥。便是现在,我依旧对自己说:花的尸骨如同花开。

    ③这之前的某一日,我在老屋檐下闲坐。这是乡下,阳光没有杂质,尚未长出新叶的梨树在院子中央,枝杈如同龟甲兽骨上的笔画。它旁边,一棵沙枣树歪着身子,旧年的妃色果子小如豆粒,果皮上布满黑点。想一想,如果每一种果子都如此闹脾气,不肯掉落,年长日久,果树会成为什么。一只猫咪跑过去,爬上大板夯筑的土墙,又从墙头跃到树枝上,停驻。看上去,它的这一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墙头露出远山一角,清冷的风从屋外榆树的枝子上滑下,近处耍社火的锣鼓节奏铿锵。也有一两声鸦啼,仿佛冬季还未离去。我们喝咸茶,偶尔说话。脑中无舟楫的片刻散漫,清波亮出光斑。其间记忆自在身边游走,觉察时它们已经遥远,并不与我发生多少关联。而在沉默时刻,我总能看见时间踮着脚,小毛贼一样扛着些破烂玩意儿走过。一扭头,我甚至看见多年后我们自身的白骨,在阳光里静坐。它们洁净、温润,泛着光泽,它们完好无损,姿态娴雅,仿佛正在轻颦浅笑。

    ④现在想起,那一天仿佛来自一个遥远过去,又仿佛取自未来。眼下转瞬即逝,未来遥不可及,过去是什么,一棵沙枣树,抑或只是一场回忆?

    ⑤然而回忆未必可靠。电影《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一场或许并不存在的相遇被男主人公回忆得历历在目,仿佛它刚刚发生,彼此的气息还没在花园的雕塑下散去,不过被另一个人忘记。如果遗忘表明过去并不存在,那么回忆,是否果真能杜撰出一个过去。

    ⑥这一日夜间,我听见窗外檐漏,滴答滴答,屋顶积雪正在消融。我有多久不曾见得冰雪融化的样子?旧日那些冰凌挂在屋檐,雪水晶莹,春风沿着河道走过的情景,我并未生疏。一些情景日日重复,回想起来却如同空设,一些情景一旦露面,便被魔术长久定格。小时候接触物事存有局限,不能一一看尽,然而相待之心细腻专注。成年后,时刻穿行,其间柳暗花明,抑或山重水复,我们却已习惯顺水流逝。

    ⑦其实我并不知这是哪一日的积雪,我从乡下老屋回到小镇,它们已经存在,在楼层背阴的角落,树根,砖瓦的缝隙。它们在那里沉积,并且渐渐瓷实,它们的表面因此变成薄薄冰层,反射光芒,仿佛一些特立独行的人,“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并不依附。

    ⑧《礼记》说:“始雨水,桃始华。”这节候的物征,本以中原为主。在青藏高原,这一切都将姗姗来迟。

【注】①作者系青海人,在散文集《西风消息》中,她以“立春”“惊蛰”等节气为题写了一系列散文,此为《雨水》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家庭教师

琦君

    ①父亲过分疼爱我,自幼恨不得把我封在箱子里抚养,才五岁就特请一位老师教我认字块。稍稍长大,就读三字经、女四书、幼学琼林……直到十四岁,整十年的光阴,脑袋里尽是些不知所云的“之乎者也”在打转,黄金时代的童年,就被这位严厉的老师活生生的剥夺了。至今想起老师的尊容,尚未免心有余悸呢!

    ②老师四十左右年纪,秃头马脸,目光炯炯逼人,两排黄牙自出生以来从不洗刷,说是刷牙丧精神,非养身之道。因为老师是位虔诚的佛教徒,他终日茹素以外,每月里还有六天斋期,过午不食,十二时以前赶着吃了三大碗饭,午后就不进任何点心食物了。到晚上他不免饿火中烧,肝阳上升。我这唯一的学生,就做了他唯一的出气筒了。所以老师怕度斋期,我更怕度老师的斋期。

    ③“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吾……宰吾……”“拍”,茶杯垫子已经飞过来,刚巧打在我的鼻梁上,打得我涕泪交流,却不敢哭出声来。鼻梁上起一块青肿,晚上向母亲哭诉,母亲以商量的口吻问老师可否以打手心代替扔茶杯垫子,老师一言不答,第二天,就向父亲辞馆了。幸父亲再三挽留,总算打消了辞意。从那以后,他不再打我了。背错了书,他就在香炉里燃起一炷香,叫我跪在佛堂里,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儿“反省”,直至燃完了香,才得起立。最初几次,我跪得眼聋耳花,摇摇欲倒,可是不到时候不得起来。其后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跪在蒲团上,看炉烟袅袅,倒落得想入非非,比背“孟子曰……”总自在得多呢!

    ④老师叫我习大字,“磨墨如病夫,执笔如骁将”,“握拳透爪”,“力透纸背”,一大篇理论。可是习字对我就如上镣铐。一个红珠碟子放在手腕上,提笔悬空,脚踏实地,气沉丹田,目不得转瞬,心不得两用。老师在背后乘其不备将笔一抽,如被抽走了就被认为握笔不坚,字必无力,要重写。腕上红珠碟子如果翻下来,即是小腕不正,字亦不正,又要重写。就这样每天上一次刑,不知多少眼泪咽下了肚子。

    ⑤七岁的时候,父亲的朋友夸我字写得好,父亲高兴,要我写幅大对联,先把一个广东月饼放在我面前,写得好有赏。我看在月饼的份上,拿起笔来胡乱地在纸上爬行,还记得对子是:“莼菜鲈鱼人生贵适意,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父亲问我懂不懂,“懂,懂!”我说,管他懂不懂呢,眼睛老早盯在又油又甜的月饼上了。父亲又说一个“而”字要我造句,我毫不迟疑地说:“盘中有饼,取而食之。”父亲虽夸我已懂得虚字的用法,可是老师因我只知道吃总是大大不高兴。

    ⑥十年昏沉岁月里,我没有假期也没有周末,唯一盼望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生日与新年。老师究竟富于人情味,生日给假一天,新年自廿四日送灶神以后至正月初五日放假十二天。如今想起那鲜甜温馨的十二天,犹恨不能重返童年。过生日,老师要我跪在佛前念三遍“白衣咒”、一遍“心经”。新年里,更每天大清早套上一串念佛珠,跟着他敲小木鱼念阿弥陀佛团团转上十圈,才得“放生”。初五以后,便是“新春开笔”,重度艰难困苦的日子了。

    ⑦十二岁那年,我家迁到杭州,正住在一个教会学校的斜对面,每天倚楼看短衣黑裙的女学生,生龙活虎似的在草坪上蹦蹦跳跳,心中好不羡慕。我疏通了父亲的一位开明朋友,费劲唇舌说通了父亲,总算答应我考中学了,我费了三个星期补算学,居然“金榜题名”,考了第三。进了学校,我开始念“A,B,C,D”“X+Y=Z”,老师看了,不免喟叹斯文扫地。教会学校要念圣经,与老师的“白衣咒”“心经”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于是老师的去志遂决。他告诉父亲“尘缘已了”,“四大皆空”,要去五台山当和尚了。父亲不得不同意。

    ⑧老师就此飘然隐去了。

    ⑨今天我执笔涂鸦,饮水思源,仍不能不归功于老师的启蒙呢。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面小题。

父亲的麦粒

许心龙

    那年夏天的一天,偏西的太阳热劲儿刚弱下来,父亲将饭碗一推,抹把汗,就喊娘和我到场里收麦子。凌乱的麦秸屑亲切地附在父亲泛黄的短发里。一晃,父亲在打麦场上忙乎了半月多,该颗粒归仓了。

    父亲摊开的一大场麦子很快变成一堆小麦山。麦山按捺不住地弥漫着麦香的热气。父亲伸出左手弯腰抓起一把温热的麦子,用力握了一下,伸开手掌盯了一会儿,又用右手食指来回划拉几下。

    “干透了吧?”我娘问道。

    父亲没有搭腔,而是拈起几粒麦子准确无误地投入口中。随着颚骨的上下移动,父亲嘴里发出了清晰的嘎嘣嘠嘣①的脆响。

    “我要的就是麦粒嚼在嘴里的嘎嘣嘎嘣②脆响!”父亲不容置疑地说。

    “装麦!”父亲将军般地命令。面对饱满的麦子,父亲的精气神儿也是永远饱满的。

    “麦子晒干了,不会生虫。”父亲边扎袋口边说,“交公粮时心里也踏实。”

    “我说多少遍了,从今年起,不再交公粮啦。”我强调说。

    “你以为你是皇上,说免皇粮就免了?”父亲头也不抬,接话道。我娘不置可否地笑笑,那意思是责怪我想得倒美。

    我望望仅会歪歪扭扭写出自己名字的二老,无语了。无知者无过,只是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是想借这年的饱满麦子,好好出口上年在乡粮站交公粮时受的恶气。上年排队交公粮时,有人趁父亲去厕所,把一袋掺有土坷垃的秕子麦调换给了父亲。面對土坷垃秕子麦,父亲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因此受到了大喇叭的广播批评。受了奇耻大辱的父亲回来就找村长伸冤。村长笑笑,拍拍父亲的瘦肩膀,说:“公粮交掉不就好了,再争论还有意思吗?”父亲叹一声,气得夜饭也没吃就蒙头睡了。睡梦中,父亲还呓语连连:“那不是我的麦子!那不是我的麦子!”

    十多袋麦子规矩地躺在了架子车上。父亲还跟往年一样,要提前一晚上去乡粮站排队。

    这时,我看到村长朝我们的麦场走来。

    “老陆,今年麦子咋样?”村长走近了,瞅着父亲问道。

    “亩产一千一二百斤吧。”父亲笑答。父亲说着就解开一袋麦子,抓出一把,说,“来,村长你看看。”

    “嘎嘣嘎嘣③响呢!”父亲说着就拈起几粒麦子投入口中。很快,嘎嘣嘎嘣④的响声就从父亲嘴里传出。我看到父亲咀嚼得很耐心很卖力很幸福。父亲的那嘴钢牙好像就是为了麦粒生长的。最终父亲很满足地咽下那口麦面,说:“村长,我再打开一袋你看看吧。”

    “不必了。你呀,就跟这麦粒一样瓷实。”村长点点头,说,“村里最过硬的,就是老陆了。”

    “用这样的麦子交公粮,没问题吧?”父亲胸有成竹地问道。

    “交啥公粮?”村长笑道,“呵呵,你交公粮交上瘾了吧?你不知道公粮免征了吗?”

    父亲呆若木鸡。无疑,村长的一番话在父亲看来显得惊天动地。

    “老陆,不交皇粮就违法的时代过去啦!”①与父亲年龄相仿的村长显然也很激动。

    “村长,你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呀!”父亲盯着村长,小心地说。

    “连我的话你也不信?电视上都播放了呢!”村长拍拍父亲的瘦肩膀,一本正经地说,“老陆,对去年交公粮的事还放不下吧?”

    “我真咽不下这口气。”父亲说,“我的麦子粒粒嘎嘣嘎嘣⑤脆响,交恁些年公粮了,从没有过二样的。”

    “老陆,别恁较真了,都过去了。”村长安慰道。

    “看看我的麦子哪粒不嘎嘣嘎嘣⑥脆响?”父亲执拗地说,“那袋土坷垃秕子麦,打人的脸呀!”

    “好了,别伤心了。”村长再次拍拍父亲的肩膀,说,“你就用这车麦子卖了钱买辆三轮车吧,也一把年纪了,该省点儿力气了。”

    “听村长的,买辆三轮车吧。”我娘忙说。我娘望村长一眼,继续说:“没见过恁一根筋的,弄啥事就怕別人吃了亏。”

    “呵呵,谁不知道老陆!”村长笑说,“我说老陆呀,这就是变迁,可不能坐在福中不知福。”

    父亲一屁股坐在了车尾的麦袋子上,右手不停地一下一下捶着鼓鼓的麦袋子

    半夜里,父亲的高声喊叫把我惊醒。父亲喊道:“那不是我的麦子!那不是我的麦子!”

    如今,年迈的父亲嘴里没有了牙齿,我就再也听不到父亲嚼麦粒时发出的嘎嘣嘎嘣⑦的响声了。父亲嘴里没有了牙齿,那嘴就成了舌头的天下。②那自由的舌头时常翻滚:“那不是我的麦子,那不是我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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