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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双鸭山市第一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早市

张瑞明

    早市八点钟散,街对面的姑娘微笑着向我摆手,蹬着三轮走了。烤白薯三块钱一个,从她摊位的顾客看,除去她自己吃的一个,再除去她送我的一个,我能大概判断她挣了多少钱。

    可她不知道我挣了多少钱。她专心致志地烤白薯,没在意有多少人从我面前走过,有多少人在我面前的瓷盆里扔钱。瓷盆里大大小小的票子,加上钢镚,有一百多,我的利润应该是她的几倍!

    我在她对面摆摊整一个月了,挣的钱足够买一车皮白薯。一个月,我吃了她三十个白薯。开始几天,我给她钱,她对我摆着手微笑,后来,我就不再客气。

    她再忙也忘不了来送早餐。她用草纸包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白薯,从熙熙攘攘的街道穿插过来,左躲右闪走向我。她的身材匀称丰满,一头乌发在晨曦中摆动,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眼睛亮得让我心慌。她不想打断我的弹唱,躬身把白薯放到瓷盆里,对我点点头,示意结束这一曲后就赶快吃。一曲弹完,我放下吉他,去瓷盆里拿起白薯,白薯的温度刚好,不冷不烫。

    我吃白薯时就望着街对面,视线被来往的车流人流切割成秋天的麦子,三轮车后面那个身影一帧一帧播放,在雾气里缥缈成一幅水墨。

    街对面那个小伙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双腿。他坐在轮椅里弹吉他的姿势很酷,他的歌声也一定很美。只是他最近的头发太长了,已经垂到了下巴。他的鼻梁那么高,眼睛那么亮,他干吗要在脸上抹上锅灰呢?他如果能够站立起来该多好,一定会有很多姑娘愿意嫁给他。

    他从早上五点一直唱到八点,一定很累吧?还好,他可以吃到我送的早餐。他吃白薯的样子好可爱,双手捧着放到嘴边,两眼直视过来,像是兔子吃草。哦,一小块白薯从他的唇边掉到他的膝盖上了,他捡起来放到嘴里。那条牛仔裤至少一个月没洗了吧?那块白薯一定粘上了灰尘。

    轮椅边那块木牌上,写明他悲惨的命运,他父母双亡,举目无亲,是车祸夺去他的双腿。我想,那条污秽不堪的牛仔裤里,装着的该是一对假肢吧。裤腿很长,一直盖住鞋面,僵硬地撑着吉他。

    又是一个美妙的黎明,日头还在睡着,我能感觉到是个晴天,蓝悠悠的空中没有一丝云彩。五点的街上还没怎么上人,两边的马路牙子上,商贩叮叮当当摆列着商品。她来得比往日早,我的瓷盆刚摆好,她就烤熟了一个白薯。

    她左手托着白薯,右手提着一个纸袋,迈开脚步向我走来。她把发烫的白薯放到瓷盆里,从袋子里取出一把剪刀。她绕到我的背后,纤细的手指捏住我一缕头发。我双手捂住头顶,示意她不要剪掉我的头发。那头乱纷纷的长发,如同脸上的锅灰一样,是我增加利润的手段。

    她掰开我的双手,左手摁住我的后脑,右手的剪刀麻利地一开一合。耳边响起咔嚓咔嚓的响声,像是春蚕噬桑,毡片般的灰发一缕缕飘落在两只金属轮子下。不到十分钟,就有空气在头皮间流通,一片舒经活血的板寸顶在我的五官上方。

    她拿着剪刀满足地走了,把那个纸袋留在轮椅边。纸袋里装着一条折叠整齐的蓝色牛仔裤,布料还透着商场的味道,我看出裤子是男式的。我举着裤子向对面摆动,她微笑着摇摇手,又指了指我的下身。

    他终于回归本色,褪去了肮脏的外壳。那条裤子的腰肥和裤长正合适,在两只轮子中间笔挺地支撑住地面,膝盖上托着的吉他也有了神采。他的头一定洗过了,板寸在一轮新的朝阳下闪着乌黑的光亮。他那褪去锅灰的脸好白净啊,没有一条皱纹,没有一粒斑点。

    他吃白薯的姿势换了,右手捏住白薯,左手一点点剥皮,剥出一点蛋黄色,就慢慢举到唇边,咬下来含在嘴里,然后把紫红色拿开,闭着嘴唇咀嚼。优雅的吃相,再没有白薯渣掉到膝盖上。

    我没收他的裤子钱,我把白薯放到那个瓷盆里时,他抽出一张大票递过来,我看见他的眼神中有渴望,他多想让我伸手接过,可我没有。我知道他比我有钱,可他的钱是用双腿换来的。某一天,我们都老去,我依旧能佝偻着脊背,蹬起三轮卖烤白薯,他或许再无力施展歌喉。

    连续多个晴天后,今天阴了天。阴云遮住阳光,我洗干净的短发不再油亮。快收摊时,风裹着积雨云向街道上方压迫过来,马路上躁动不安,车来人往和老天争抢时间。

    她打发走几个顾客就托着白薯走过来。她走得匆忙,走到路中时,白薯从手中脱落,那张沾着热气的草纸贴着路面飞舞。她弯腰拾捡白薯,一辆汽车冲过来。司机估计是个新手,车速不减反快,一定是踩刹车时踩了油门。人群躲闪到两旁,唯有她还在俯身捡白薯,衣摆在风中抖动。

    人群大喊,可她听不见,就像她听不见车声一样。从生下来她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也不会说任何语言,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聋哑人。汽车飞速逼近她,她对身处的危险一无所知,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冒着热气的白薯上。

    我看见他倒在血泊中,汽车的前轮滑过路面,留下一道清晰的擦痕。他的双腿被车轮压住,血,竟然有血喷溅出来。不!一定是眼花了,他是装了假肢的,怎么会有血?是的,那就是血!那条崭新的牛仔裤已经撕裂,露出的分明是骨骼和肌肉。

    我记起来了,在死神逼近我的刹那,他如离弦的箭一样猛扑过来推开了我。是这辆本来冲向我的汽车,撕破了他的伪装,也撕破了我的心。

雨,铺天盖地倾泻下来,那条沾满血污的牛仔裤,泡在一层水汽里。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开头写姑娘“从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过来,左躲右闪走向我”,这一描写为后文出现车祸埋下了伏笔,增添了故事的真实性。 B、卖唱小伙虽然父母双亡、失去双腿,但他坐在轮椅里弹吉他的姿势很酷,他的歌声也很美,有很多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使得烤白薯的姑娘对他格外关心。 C、“这辆本来冲向我的汽车,撕破了他的伪装,也撕破了我的心”,这话运用心理描写手法,表明烤白薯的姑娘识破了卖唱小伙的真面目,内心十分失落和痛苦。 D、作品采用电影蒙太奇剪辑手法营构故事,缺乏情节的完整性和故事的流动感,对人物的塑造也只是简单勾勒,因而人物形象不够丰满。 E、本文选取“早市”的几个镜头,运用交替平叙的手法,分别从男女主人公各自的视角观察对方,隐去了许多无谓的描写,故事却讲得分外动人。
(2)、小说第五部分告诉读者“她是个聋哑人”,其实小说中有一些地方已经为“她是个聋哑人”作了暗示和铺垫。请列举。

(3)、烤白薯的姑娘最终会爱上卖唱小伙子吗?为什么?请简要说说你的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了悟禅师

凌鼎年

    自了悟禅师到海天禅寺后,海天禅寺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僧人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法眼方丈怎么会要求了悟禅师住下来,更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容忍了悟的反常行为。

    别的不说,这了悟自在海天禅寺住下后,竟从来没扫过一次地,从来没关过一次门。若轮到他值勤值夜,其他和尚总有些放心不下。

    众僧都不甚喜欢这位新来的了悟禅师。所谓先进庙门三日大,比了悟先进庙门的,自认为比他有资历,也就不把了悟放在眼里,时不时斥责他,骂他是懒和尚。了悟不气不恼,一笑了之。过了几天,众僧突然发现了悟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上联为“空门岂用关”;下联为“净土何须扫”。

    众僧看得呆了,一时竟无法驳斥了悟的这种奇谈怪论。有人去禀报了法眼方丈。法眼方丈闻听后,微微领首,面露赞许之色。他传下话去:“了悟对禅的理解,已非你辈皮相之见,好好向他学道吧。”

    僧人们都认为法眼方丈在偏护了悟,甚至认为他法眼有私,多少有些不服。法眼方丈终于向众僧们说出了压在心底的一件事:那就是半年前的一个黄昏,他匆匆赶回海天禅寺时,因山雨刚止,河水暴涨,木桥已被冲毁,有一年轻山姑为无法过河正发愁呢。

    法眼方丈见此,考虑再三,他卷起裤管,折一树枝,以树枝当手杖,一面探底,一边趟过了河。法眼方丈想:男女授受不亲,僧人戒色首先要远离女色,自己这样做,既给她做了示范,又不犯寺规,也算尽到普度众生之责了。然而,那位山姑不知是没有领会法眼方丈的暗示,还是胆小,依然站在河对岸干着急。天渐渐暗下来了,一个山姑过不了河,那如何是好?正这时,走来一其貌不扬的和尚,和尚上前向山姑施礼后,就抱着山姑过了河,和尚把山姑放下地后,满脸通红的山姑一脸羞色地向和尚道了谢。和尚说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一声不响地继续赶路了。

    法眼方丈忍不住上前问:“这位和尚,出家人应不近女色,你怎可抱一个姑娘呢?”那和尚哈哈大笑说:“我早把那姑娘放下了。你怎么反而老放不下呢。”法眼闻之大惭,始悟遇到得道高僧了,就极力邀请了悟禅师到海天禅寺住下。

    这件事对法眼方丈震动很大,他深感了悟禅师道行深厚,有心好好观察,让之熟悉海天禅寺后,再作打算。

    不久,清兵南下,发生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惨烈之事,善男信女逃难的逃难,避灾的避灾,寺庙的香火一下冷落了许多。

    海天禅寺落入清兵之手是早晚的事,胆小的僧人离寺避到了乡下,了悟却天天在大殿念经打坐,仿佛不知大军压境之事。

    一个阴霾之天,清军一位大胡子将军率军士冲进了寺庙,其他僧人全逃了避了,唯了悟禅师依然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念他的经,对大胡子将军的来到熟视无睹,大胡子将军见这和尚竟敢如此蔑视自己,火不打一气来,厉声喝问:“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目无本将军,你知道不知道本将军杀人如刈草一般。

    了悟正眼也没瞧大胡子将军一眼,朗声回答说:“将军你大概还不知道寺庙中也有不惧死的和尚吧,既然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本来大胡子将军想大开杀戒,烧了寺庙,但听了了悟的回答,又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和尚的豪气与胆识,遂下令撤退。

    海天禅寺就这样免于了兵灾。

    法眼方丈因此有了把方丈之位传给了悟的念头,了悟闻知后借口自己乃闲云野鹤,执意谢绝了法眼方丈的美意,终于又云游四海去了。临走时,他留下一偶语:“泥佛不渡水,金佛不渡炉,木佛不渡火,真佛内里坐。”遂头也不回地走了。

    法眼方丈与众僧们都默默念着这偈语,各人参悟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缝山针

非鱼

    年又春是市文化局的助理调研员,也是个业余画家,他的写意山水在省里小有名气。

    局里开党委会研究驻村扶贫工作,说市里要求必须有一名副县级干部带队,在扶贫村帮扶一年,尽快帮村民走上致富路。年又春一听说是高阳村,他忙说,我去。

    高阳村年又春去过。几年前他出去写生,骑一辆自行车三转两不转到了一个小山村,①当时正是槐花飘香的时候,漫山遍野雪白的云朵起伏着,甜腻腻的香味让年又春陶醉了。他躺在树下睡了一觉,然后支起画架,画了两幅《听槐》。临走的时候,年又春问一个放羊孩子,那孩子吸溜着鼻涕告诉他:这是高阳村。

    正月十五没过,年又春就带着被褥、军大衣、煤气灶、米面油盐,和两名驻村队员来到高阳村。村民们敲锣打鼓欢迎他们的到来,年又春看到寒风里热气腾腾的欢迎队伍,他的心一颤:一定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帮百姓致富。

    年又春从局里要来一部分挟贫资金,又借助各种关系拉来十来万赞助,修公路、架电话线、建蓄水池,一项项实实在在的帮扶工程建成了,村民脸上的笑容多了,村委开会也开他们宿舍去了,大事小事都要跟他们商量。

    ②秋天到来时,山上的柿子树上挂起了火红的小灯笼 , 年又春站在山顶上,深深呼吸着山风带来的果实成熟的香味,他又一次醉了,久违的情绪在胸膛里鼓胀。

    下山的时候,年又春看见瘦瘦的高小根背了一大筐煤。他早听说高阳山上有煤,可一直没顾上详细问。他叫住高小根,要看看他筐里的煤。高小根说这煤是无烟煤,好烧。山上不少,也不深,有时候找准了几镢头下去就能看到黑煤。

    年又春一听立即兴奋了。这么好的资源怎么村里早就不知道开发呢,要开发出来,村民不早富了,还用他们来扶贫?年又春一回村就把村委会主任叫来,问他煤的事。主任说早也想开发,村里没钱,投资不起。找市煤炭局的一个技术员来看过,他说都是“鸡窝矿”。年又春问他啥叫“鸡窝矿”。主任说就是矿床太小,一小片一小片,跟鸡窝一样。年又春一听沉下脸,“鸡窝矿”也是矿啊,怎么着也能给老百姓带来财富不是?村主任一听忙点头说,是,是,是。

    于是,高阳村的煤矿开挖了。没钱,招外地的人来开发,村委会账上的钱慢慢多了,村民下窑挖矿,每天也可以挣八十块钱。高阳村热闹起来了,轰隆隆的汽车、拖拉机从年又春帮忙铺设的公路上开进来,又开出去,一车车煤挖出来,足拉走,换成了钱。第二年春天到来时,一些村民家里开始准备盖新房,谁见了年又春都双手拉着化说感谢啊,感谢党。

    年又春是喝完高小根的喜酒才离开高阳村的。高小根在矿上挣了钱,买了辆三轮摩托,还从山外娶回一个漂亮媳妇。年又春借着酒劲说:新娘子长得好看,回头给我当模特。高小根乐得直握手,不停说:喝酒,喝酒。

    年又春的挟贫工作结束了,在全市召开的表彰会上,年又春做典型发言,他声情并茂,会场上好多人都在悄悄擦眼泪。没多久,年又春的先进事迹报到了省里,省里对市里的驻村帮扶工作进行了嘉奖,年又春不但晋升一级工资,还被调到市科协做了主席。

    年又春一年多后翻看他的获奖作品《听槐》时想起了高阳村,他对高阳村的深厚情感被一下勾了起来。到高阳村去!年又春立即带上司机出发。

    ③暮秋时节,高阳村的风很劲,枯黄的叶子在车前翻卷飞舞,车轮带起的小石子儿敲打着车窗车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快停下。年又春看见高小根了。司机停下车,年又春下车叫高小根,高小根迟疑了一下才认出是他,忙过来拉着年又春的手说:年局长来了,大家都一直念叨你呢。年又春叫高小根一起坐上车回村,高小根说不了,他得上坟去。年又春忙问:谁不在了?高小根苦笑一下:媳妇。八月份下大雨,她从山上下来,一个挖过的废煤矿突然塌了,媳妇一下陷了进去,肚子里还有五个月大的孩子。

    年又春惊呆了,怎么会这样?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一起去。年又眷和高小根一起慢慢朝山上走,年又春越走越心惊。满目疮痍!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所看到的。到处是挖过的和正在挖的小煤窑洞,废弃的煤矸石。曾经茂密的树林,现在几乎不剩几棵树,孤单地守着快速苍老的高阳山。

    年又春在离小根媳妇的坟前跪了下去:都是我的错。高小根忙拉起年又春,年局长,你是我们的致富大救星,是她命不好,赶上了,怎么能赖你呢?

    年又春没有勇气走进高阳村里,他匆忙赶了回去。

    三个月后,市里禁止小煤窑开采的通知下来了,一件由年又春设计的巨型雕塑也从省城运到了市里,又被运到高阳村,是年又春自己掏钱制作的。

    那是一根细细的弯弯的金属大针,足有十来米高,斜依在一个底座上,在太阳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年又春给这个雕塑取名字叫:缝山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贾政近来闻得代儒称赞他(宝玉)专能对对,虽不喜读书,却有些歪才,所以此时便命他跟入园中,意欲试他一试。逶迤走进山口,抬头忽见山上有镜面白石一块,正是迎面留题处。

    贾政回头笑道:“诸公请看,此处题以何名方妙?”众人听说,也有说该题“迭翠”二字的,也有说该题“锦嶂”的,又有说“赛香炉”的……种种名色,不止几十个。原来众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宝玉的才情,故此只将些俗套来敷衍。

    贾政听了,便回头命宝玉拟来。宝玉道:“尝听见古人说:‘编新不如述旧,刻古终胜雕今。’莫如直书古人‘曲径通幽’这旧句在上,倒也大方。”众人听了,赞道:“是极! 妙极! 二世兄天分高,才情远,不似我们读腐了书的!”贾政笑道:“不当过奖他。他年小的人,不过以一知充十用,取笑罢了,再俟选拟。”

    说着,进入石洞,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烂熳,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贾政与诸人到亭内坐了,问:“诸公以何题此?”诸人都道:“当日欧阳公醉翁亭记有云:‘有亭翼然’,就名‘翼然’罢。”贾政笑道:“‘翼然’虽佳,但此亭压水而成,还须偏于水题为称。依我拙裁,欧阳公句,‘泻于两峰之间’,竟用他这一个‘泻’字。”有一客道:“是极,是极。竟是‘泻玉’二字妙。”贾政拈须寻思,因叫宝玉也拟一个来。宝玉回道:“此处既为省亲别墅,亦当依应制之体,用此等字,亦似粗陋不雅。”贾政笑道:“诸公听此论何如? 方才众人编新,你说不如述古;如今我们述古,你又说粗陋不妥。你且说你的。”宝玉道:“用‘泻玉’二字,则不若‘沁芳’二字,岂不新雅?”贾政拈须点头不语。众人都忙迎合,称赞宝玉才情不凡。贾政道:“再作一副七言对来。”宝玉四顾一望,机上心来,乃念道:“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

    贾政听了,点头微笑。众人又称赞了一番。忽抬头见前面一带粉垣,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贾政笑道:“这一处倒还好。若能月夜至此窗下读书,也不枉虚生一世!”说着,便看宝玉,唬的宝玉忙垂了头。众人忙用闲话解说。又二客说:“此处的匾,该题四个字。”贾政笑问:“那四字?”一个道是“淇水遗风”。贾政道:“也俗。”又一个道是“睢园遗迹。”贾政道:“也俗。”贾珍在旁说道:“还是宝兄弟拟一个罢。”贾政忙道:“休如此纵了他。”因说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等说出议论来,方许你做。方才众人说的,可有使得的没有?”宝玉见问,便答道:“都似不妥。”贾政冷笑道:“怎么不妥?”宝玉道:“这是第一处行幸之所,必须颂圣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现成的,何必再做?”贾政道:“难道‘淇水’‘睢园’不是古人的?”宝玉道:“这太板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众人都哄然叫妙。贾政点头道:“畜生,畜生! 可谓‘管窥蠡测’矣。”因命:“再题一联来。”宝玉便念道:“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贾政摇头道:“也未见长。”一面说,一面走。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墙,墙上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枝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一望无际。

    贾政笑道:“倒是此处有些道理。虽系人力穿凿,却入目动心,未免勾引起我归农之意。”说毕,方欲进去,忽见篱门外路旁有一石,亦为留题之所。贾政道:“诸公请题。”大家正想,宝玉却等不得了,也不等贾政的话,便说道:“旧诗云:‘红杏梢头挂酒旗’,如今莫若且题以‘杏帘在望’四字。”众人都道:“好个‘在望’! 又暗合‘杏花村’意思。”宝玉冷笑道:“村名若用‘杏花’二字,便俗陋不堪了。唐人诗里还有‘柴门临水稻花香’。何不用‘稻香村’的妙?”众人听了,越发同声拍手道:“妙!”贾政一声断喝:“无知的畜生! 你能知道几个古人? 能记得几首旧诗,敢在老先生们跟前卖弄! 方才任你胡说,也不过试你的清浊,取笑而已,你就认真了?”说着,引众人步入茆堂。里面纸窗木榻,富贵气象,一洗皆尽。

    贾政心中自是欢喜,却瞅宝玉道:“此处如何?”众人见问,都忙悄悄的推宝玉,教他说好。宝玉不听人言,便应声道:“不及‘有凤来仪’多了。”贾政听了道:“咳,无知的蠢物! 你只知朱楼画栋为佳,那里知道这清幽气象呢! 终是不读书之过!”宝玉忙答道:“老爷教训的固是,但古人云‘天然’二字,不知何意?”

    众人见宝玉牛心,都怕他讨了没趣,今见问“天然”二字,众人忙道:“天然者,天之自成,不是人力之所为的。”宝玉道:“此处置一田庄,分明是人力造作成的。远无邻村,近不负郭,背山无脉,临水无源;高无隐寺之塔,下无通市之桥……”未及说完,贾政气的喝命:“扠出去!”才出去,又喝命回来,命:“再题一联,若不通,一并打嘴巴!”宝玉吓的战兢兢的,半日,只得念道:“新绿涨添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贾政听了,摇头道:“更不好。”

(《红楼梦》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 荣国府归省庆元宵”,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奶奶

曹文轩

    开镰了,收割了,新稻登场了。

    青铜的爸爸赶着拖着石磙的牛,碾着稻子。稻粒不像麦粒那样容易从禾秆上碾下,碾一场稻子,常常需要七八个小时。所有的稻子,几乎是一起成熟的,秋天又爱下雨,因此,全村的劳力,都必须被发动起来,不停地收割,不停地装运,不停地碾场。

    深夜,爸爸的号子声在清凉、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显得有点儿凄凉。

    碾上几圈儿,就要将地上的稻子翻个身再碾。通知大家来翻场的,是锣声。

    锣一响,大家就拿了翻场的叉子往场上跑。

    夜里,疲倦沉重的人们一时醒不来,那锣声就会长久地响着,直到人们一个个哈欠连天地走来。

    第一场稻子碾下来,很快就按人口分到了各户。当天晚上,人们就吃上了新米。

    那新米有一层淡绿色的皮,亮亮的,像涂了油,煮出来的无论是粥还是干饭,都香喷喷的。

    面黄肌瘦的大麦地人,吃了几天新米,脸上又有了红润,身上又有了力气。

    这一天晚上,奶奶对全家人说:“我该走亲戚了。”

    奶奶是要去东海边她的妹妹那儿。奶奶说,她活不了太久,趁还能走动,她要去会一会妹妹。

    爸爸妈妈倒也同意。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奶奶去东海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过去的这段日子里,青铜家借了别人家不少粮食,等将这些粮食还了,青铜家的粮食又很紧张了。奶奶想,她去她妹妹家住上一段时间,就会省出一个人的口粮。妹妹家那边相对富裕。还有,妹妹家那边,是一个大棉区,每到采摘棉花的季节,就会雇很多人采摘棉花,工钱是钱或是棉花。她想弄些棉花回来,给青铜和葵花做棉袄、棉裤,马上就要过冬了。日子过得这么清贫,这两个小的,却一个劲地蹿个儿,原先的棉袄、棉裤,即使没有破破烂烂,也太短了,胳膊和腿,去年冬天就有一大截露在了外面,让人心疼。

    然而,奶奶只说去看看她的妹妹。

    奶奶走后,青铜一家人,心里总是空空落落的。

    过了半个月,奶奶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儿音信。

    妈妈开始对爸爸抱怨:“你不该让她去的。”

    爸爸说:“她一定要去,你拦得住吗?”

    妈妈说:“就是该拦住她。她那么大年纪,不能出远门了。”

    爸爸很心烦,说:“再等些日子吧,再不回来,我就去接她回来。”

    又过了半个月,爸爸托人捎信到海边,让奶奶早日回家。那边捎话过来,说奶奶在那边挺好的,再过个把月,就回来了。

    不出半个月,海边却用船将奶奶送回来了。船是夜里到的。陪奶奶回来的,是爸爸的表兄。他是背着奶奶敲响青铜家门的。

    全家人都起来了。

    爸爸打开门,见到这番情景,忙问表兄:“这是怎么啦?”

    表兄说:“进屋再说。”

    全家人都觉得,奶奶变得又瘦又小。奶奶却微笑着,竭力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爸爸从表兄的背上将奶奶抱起,放到妈妈铺好的床上。爸爸抱起奶奶时,心里咯噔一下:奶奶轻得像一张纸!

    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奶奶说:“天不早了,一个个赶紧睡吧,我没事的。”

    爸爸的表兄说:“她老人家在那边已经病倒十多天了。我们本想早点儿告诉你们的,但她老人家不肯。我们想:那就等她好些吧,好些,再通知你们。没想到,她的病非但不见好转,倒一天一天地加重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奶奶,声音有点儿颤抖,“她是累倒的。”

    “她到了我家后,也就歇了两天,就去棉花田摘棉花了。别人无论怎么劝她别去摘,她就是不听。直到有一天中午,她晕倒在棉花地里。幸亏被人看到了,把她送了回来。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能起床……”   

    青铜和葵花一直守候在奶奶的床边。

    奶奶的脸似乎缩小了一圈儿,头发白得像寒冷的雪。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青铜和葵花。

    青铜和葵花觉得奶奶的手凉丝丝的……

(节选自《青铜葵花》)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列小题。

偷父

刘心武

    那晚我到家已临近午夜,进门后按亮厅里的灯,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儿,难道……我快步走到各处,一一按亮电灯,各屋的窗户都好好地关闭着啊。但是,当我到卫生间再仔细检查时,一仰头,心就猛地往下一沉——浴盆上面那扇透气窗被撬开了!再一低头,浴盆里有明显的鞋印。有贼!我忙从衣兜掏出手机,准备拨110报警,这时又忽然听见声响,循声过去,便发现卧室床下有异常,我把手机倒换到左手,右手操起窗帘叉子,朝床下喊:“出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只要你不伤人,咱们好商量!”

    一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了,那是一个瘦小的少年,剃着光头,身上穿一件黑底子的圆领T恤,我看他手里空着,就允许他站立起来,用那窗帘叉指向他,作为防备,问他:“你偷了些什么?把藏在身上的东西掏出来!”他把两手伸进裤兜,麻利地将兜翻掏出来,又把手摊开说:“啥也没拿啊!”

    但他那副“久经沙场”、处变不惊的模样,倒弄得我哭笑不得。我用眼角余光检查了一下我放置钱财的地方,似乎还没有受到侵犯。我保持着伸出窗帘叉的姿势,倒退着,命令他跟我来到门厅里,开始讯问。

    “您为什么还不报警?”他问我。

    我把手指挪到手机按键上,问他:“警察来了,你会是怎么个处境呢?”他叹了口气:“嗨,惯了,训一顿,管吃管住,完了,把我遣返回老家,再到那破土屋子里熬一阵呗。”他那无所谓,甚至还带些演完戏卸完装可以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令我惊奇。

    他今年14岁。家乡在离我们这个城市很远的地方。他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一年前开始流浪。现在就靠结伙偷窃为生。

    我望着被灯光照得瘦骨嶙峋、满脸大汗的少年,问他:“饿吗?”他眯眼看我,仿佛我是个怪物。我为他泡了一碗方便面,端到他面前。

    我决心放他回去,对他说:“我的话你未必肯听,但是我还要跟你说,不要再干这种违法的事,你应该走正路。”他点头。

    我给他开门时,他居然说:“我还不想走。”

    我大吃一惊,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的声音很小,我听来却像一声惊雷:“我爸在床底下呢……”

    天哪!原来还有个大活人在我床底下!我慌忙将窗帘叉拿到手里,准备拨110。这工夫那少年已经转身进了卧室,而且麻利地爬进床底下,我惊魂未定,他却又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回到门厅。我这才看清,他手里捧着一幅油画。我正想嚷,他对我说:“我要……我要我爸……求您了!”

    那幅油画,是我临摹的凡·高的自画像,这幅自画像里,人物显得特别憔悴,眼神饱含忧郁,胡子拉碴的,看去不像个西方人倒像个东方农民。

    我细问他:“你爸现在在哪儿呢?你妈妈呢?”

    他执拗地告诉我,他没有妈。他妈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嫌他爸穷,跟别人跑了。他记得他爸,那扎人的胡子碴儿,那熏鼻子的汗味加烟味加酒味……

    他们那个村子,不记得在哪一天,忽然说村外地底下有黑金子,大家就挖了起来。他爸爸也去挖。去年的一天,半夜里村子忽然闹嚷起来,跟着有呜哇呜哇的汽车警笛声,他揉着眼睛出了屋……简单地说,村外的小煤窑出事故了,他爸,还有别的许多孩子的爸,给埋井底下了……

    少年说,他负责踩点的时候,从我家窗外看见了这幅画,一看就觉得是他爸。他说他爸坐在床上想心事的时候,就那么个模样。今天,他好不容易钻了进来,取下这幅画,偏巧我回来了……

    少年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泪光。我听这孩子讲他爸的遇难,也就是鼻子酸了酸,但是,当我听清这孩子今天钻进我的屋子,为的只是偷这幅他自以为是他父亲的画像时,我的眼泪忍不住就溢出了眼角。

    我把画送给了他。他不懂得道谢,我把门打开,他闪了出去。

    关上门以后,我若有所失。不到半分钟,我一溜烟儿跑下楼梯,气喘吁吁地踏出楼门,朝前方和左右望,那少年竟已经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有树影在月光下朦胧地闪动。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当一派寂静笼罩着我时,我问自己:“你追出来,是想跟他说什么?”

    是的,我冲出来,是想追上他补充一句叮嘱:“孩子,你以后可以来按我的门铃,从正门进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月下美人泪

肖建国

    惠州城有两大养花高手,一个叫黄金,一个叫季献民。

    称得上高手的,总得有点绝活。

    先说黄金。

    从黄金记事起,他家就是花匠。别人养花大都为了观赏,而黄金家是为了生活。他家以种花卖花过日子,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靠花。所以黄金从小就跟着家人干养花的活。八岁,黄金去上小学。刚好学校的校园在翻整,墙角要种一排花。有员工过来问,种什么花?校长沉吟一会说,种白鹤仙吧,陆游不是说过“芳兰移取偏中村,余地何妨种玉簪”吗?

    校长对古诗词有研究,这玉簪就是白鹤仙。

    黄金一听,就说不行不行。这玉簪不能种墙根,炕都会炕死。少儿雌黄,校长哪放在心上。果然种上不多久,这玉簪全都晒死了。

    校长对黄金刮目相看.黄金读到初二,辍学了。他成绩不好,整天就想着如何侍弄花草。校长说,你回去也好,花草有本心,说不定能让你黄金万两。

    校长也真说对了。十多年后,黄金成了惠州城花卉行业的大佬。他不种一般的花,只种奇花异草。比如兰花走俏时,惠州城里的花匠都去养。春兰、蕙兰、建兰、寒兰、墨兰,你方唱罢我登场。朝京门的王胡子竟养出了猴脸小龙兰。一茎一花一雷公,粉面蒜鼻红头发。嘿,奇了。轮到黄金出手,养的是蝴蝶兰。品种虽一般,可花蕊里包含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栩栩如生,绝了。

    再比如,养昙花,也叫月下美人。

    黄金能让昙花在白天开放。这个,稍有养花经验的人都会。将昙花用黑布蒙起来,不让其见光。到了晚上,则用射灯对着照,照得昙花“阴阳颠倒”。一个星期后,昙花彻底蒙了,不得不顺从人意,在白天开放。

    虽然都会,然而都没黄金的昙花开得艳,开得大,开得多。黄金的诀窍在哪里?据王胡子说,黄金爱搞嫁接,不是一类的花,也硬要把它们“嫁上”。

    黄金的昙花供不应求。为防假冒,他在每盆花上都系个标牌:黄金之花。王胡子有次在黄金家喝了点酒,对他说,你养花虽好,可比不过季献民。黄金心里咯噔一声。

    季献民是教书匠,退休后回到家里,开始养花。他只养四种花,梅花、兰花、昙花、菊花。可能因为竹子不方便“院养”,就换成了昙花。他养的花不卖,只送人。

    送人也看对象。王胡子同季献民认识多年,也只得到过一盆。

    季献民养花好在哪里呢?黄金想去看看。

    季献民家住在东江边,门前有棵木棉树,老干横枝,雄姿英发。据说每到春天,木棉花开,这树冠就成了燃烧的火焰山。

    有同行来访,季献民忙迎出屋外。黄金开口便说,听说你的花种得很好,特来向你请教。按照黄金的想法,若季献民不愿意,稍稍皱下眉头,他寒暄两句便走。毕竟有技艺的都怕外露。

    没想到季献民非常高兴,连说岂敢岂敢,今日你来得正好,晚上我有昙花盛开,正好一起品赏。

    季献民的花种在后院,有三四个屋地大小,木架上按品种分类,养的全是花。有幼苗,有成品,有的正热热烈烈地开放。花香扑鼻。

    黄金仔细嗅了嗅,这花香与他那里香得不一样。香得纯粹,甘甜。真是奇怪了。

    再看昙花,黄金更为惊讶。有很多盆都是他家的,“黄金之花”标牌还在呢。季献民说,这都是别人丢掉的,我捡回来重新修整。昙花期短,可它命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花一命,它知感恩。

    这高论,黄金第一次听说。晚上,季献民刷牙漱口、洗面洗手,清理好自身,才进入后院.后院里没有灯,星月辉映,影影绰绰。黄金莫明地感到一阵心虚。

    就这样赏花?

    对。不过,你坐着,我还要做点事,来,看着这盆昙花,今晚她将为我们绽放。季献民边说边拿出一管笛子来。黄金发现今晚要观赏的,正是从前他的昙花。

    笛声响起,婉转悠扬,伴随习习凉风,如清水般掠过黄金心田。黄金不懂旋律,更不懂诗文,但此刻,这如怨如慕的笛声让他觉得身心变空,身体在变轻盈,有一种想飘起来的感觉。

    醉了,还是晕了?黄金想不明白。他只想随着这笛声向上走,向上飘,最好能飘到云端去,再也不回来。然而,笛声戛然而止。

    昙花开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悄悄然,昙花的花蕾慢慢翘起。随着笛声的缠绵,昙花如同少女一般,很害羞地将淡紫色的外色慢慢打开。一层层,一片片,有序地展现洁白芬芳的玉体。当花心褪到最后一层时,忽地,满院飘香,如雪般的大花朵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绽放了。最让人惊奇的是,每朵花片上都凝聚一滴晶莹的泪,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并当着黄金的面滴落而下。有的落到了黄金的膝盖上,沁人心脾的凉!

    黄金彻底呆了。好久,他才醒悟过来。

    月偏西,黄金告辞季献民回家。转身,他发现季献民家门口贴了副很显眼的对联:

相看何须尽解语

爱花最是惜花人

    这联,进去时怎么没看到呢?黄金自言自语。

(选自《百花园》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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