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2019-2020学年高二下学期期末语文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当少安和秀莲坐在烂席片炕上吃白面片的时候,他父亲正坐在金俊海家的椅子上,心事重重地抽着旱烟。

    他是为儿子的婚事,来向金俊海家开口借钱的。

    当少安把秀莲带回家门时,孙玉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啊呀,他的儿子有媳妇了!这女娃娃又体面又精明,真是打上灯笼都找不见,而且连一个财礼钱也不要!

    结婚的事,使高兴得晕晕乎乎的孙玉厚脑子凉了下来。结婚就得花钱!可他手上没几个钱,尽管人家女方不要财礼,但他不能连几身衣服都不给人家娃娃缝。再说,他也不能悄无声息地给少安娶媳妇。就是拼着老命,也不能让世人笑话!要把事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没钱?借!

    可是,办喜事少说也得借二百元。这样一笔数字不小的钱,他向谁去借呢?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和少安妈几乎一夜没合眼。老两口高兴一阵,又忧愁一阵。他们约摸全村大概有几户人家能有这笔钱。书记田福堂不好开口。大队会计田海民也能拿得出来,但海民媳妇银花连公公田万有都不肯给借钱。金俊武说不定有一点钱,可他拖家带口的,不好为难金家湾的这个强人……

    老两口算来算去,最后一致认为:只能向金俊海家借这笔钱。但开口向人家借这么多的钱,而且不能肯定什么时候还人……真难开口啊!

    现在,孙玉厚坐在金俊海家的椅子上,一边抽早烟,一边忍不住打着哈欠,等着俊海两口子回家来。他想了半天,准备拐弯抹角地开口向俊海借钱,但又觉得没必要,弯拐来拐去,最后还不是向人家借钱吗?

    孙玉厚坐在这里,心里忍不住感慨万端:十五年前,他为弟弟的婚事,就是这样难肠地到别人门上去借钱。十五年后的今天,他又为儿子的婚事来向别人借钱了,庄稼人的生活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改变呢?

    唉,如果就按现在这样一村人在一个锅里搅稠稀,这光景还会一年不如一年的!庄稼人现在谁有心劲受苦?反正一天把工分混上就行了——因为你就是挣命劳动,到头来还不是和耍奸溜滑的人一样分粮分红吗?谁愿意再当这号瓷脑?

    不一刻,金俊海夫妇把汽车上的东西搬回家来,搁在旁边窑里,就赶忙过他这边来了。俊海很快给他递上一根纸烟。玉厚推让着说:“纸烟抽不惯,一抽就咳嗽。”“我刚听秀她妈说,少安从山西找了个媳妇?”司机金俊海把工作服脱下,放在炕边上,挽起袖子一边洗手,一边先提起了少安的亲事。

    正好!玉厚赶紧说:“就是的!是他二妈娘家门上的。好女娃娃。”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俊海用毛巾把手擦干,坐在他旁边,把金波妈端上来的茶水往他面前挪了挪,说:“玉厚哥,你喝水!”

    “我不渴……女方提出春节就过门哩。”

    “那你还得简单过个事哩!我在路上和秀她妈还说起少安结婚的事。估计要办事,你们现在手头比较紧张。你看需要不需要钱?需要的话,你就开口,我家里能拿出来哩!”孙玉厚一下子对俊海夫妻俩能这么入微地体谅人的困难,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他说:“我正是为这事来的,想不到你也正回来了。还没等我开口,你们就先说这话……唉,我麻烦你们太多了,歪好开不了这口……”

    金波他妈在旁边说:“这有个什么哩!你们一家人一年为我们出多少力气呢!俊海在门外,没有你们一家人帮扶,山里分下一把柴草我都拿不回……”

    “玉厚哥,你就不要难为情!你看得多少钱?三百元够不够?”金俊海问他。

    “用不了那么多!”孙玉厚说,“约摸二百来块就差不多了……”

    俊海马上对爱人说:“你去给玉厚哥拿二百块钱来。”金波他妈很快就到另一孔窑里拿钱去了。

    孙玉厚把这卷钱装进自己的衣袋里,正准备走,见大队副书记金俊山进了门。

    金俊山和金俊海是叔伯兄弟,俊海每次回家来,俊山都要来看他。“我看见公路上的汽车,就知道你回来了。”俊山进门后对俊海寒暄说。

    “我顺路回家,明天就要去包头拉货。”

    “孙大哥你也来了?”金俊山扭头和孙玉厚打招呼,“听说少安找了个好媳妇,春节就准备结婚呀?”

    孙玉厚说:“就是的。”

    金俊海突然开口对金俊山说:“哥,你家里有没有一点余粮?”

    金俊山奇怪地问:“怎?是不是你要粮食?有哩!要多少?”金俊海说:“我不要。你要是有余粮的话,能不能给玉厚哥借上一点,他要给少安办事,缺一点细粮。”

    孙玉厚没想到好心的俊海又替他开口向金俊山借粮,就急忙说:“不要为难俊山!他也不宽裕,我再想别的办法!”

    金俊山是个精人,他决不会把话头收回,立刻对孙玉厚说:“看孙大哥说的!俊海开口和你开口一样!你看你需要点什么粮?”金俊海把金俊山逼住了,他不得不如此对孙玉厚表态。而现在孙玉厚反而又被金俊山逼住了,看来也不得不向他借粮了——他要是不借,反倒又伤了金俊山的脸。

    他只好回答金俊山说:“待客只吃两顿饭,一顿饸饹,一顿油糕;大概得二斗荞麦,二斗软糜子……”

    “没问题!罢了你叫少安来我家里盘!”金俊山慷慨地说。

    当孙玉厚出了金俊海家的门往回走的时候,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现在好了,钱也有了,粮也有了。两天就让少安带着秀莲,到县城去给她扯几身时新衣裳!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孙玉厚的心情开篇结尾,使文章首尾呼应,同时中间部分又穿插大量的心理描写,使情节并不跌宕起伏的小说充满内在的张力。 B、小说刻画人物并不脸谱化,描写金俊山的文字不多,但是却通过他被逼借粮却表现得非常干脆大度的细节,将其精明凸显得淋漓尽致。 C、孙玉厚时隔十五年前后两次借钱的经历间接体现出大部分庄稼人的生活多年如一日地陷于贫困,反映出“大锅饭”的弊端。 D、小说运用对比,一边是孙玉厚反复地感叹借钱难,一边是金俊海主动痛快地将钱借给他,说明了孙玉厚对金俊海的了解还有待继续深人。
(2)、文中的孙玉厚具有怎样的形象特征?请结合文章内容概括分析。
(3)、文中有大量的人物对话描写,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空巢

冰心

    老梁左手叉在腰上,右手扶着书架,正佝偻着在看架上排列的书呢。我默默地望着他的肩部隆起的背影,慨叹地想:他老了,我们都老了,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啊!

    解放前夕,有一位老教授,半夜里来把我们叫到一起,动员我们乘明天“抢救教授”的飞机离开这危险的故都。老梁接受这个邀请,带着夫人美博、儿子梁平走了,我和华平留了下来……

    厨房里,不时送来一阵炒菜的声音和扑鼻的香味,妻和女儿正在厨房里忙着呢。老梁放下《白香山诗集》,笑对我说:“好香!在美国的我家里,就永远闻不到这种香味。”

    我说:“你难道就不做中国饭吃?”

    他说:“美博死后,我自己很少做饭,麻烦得很,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我说:“那么,梁平和他媳妇就不回来了吗?”

    他笑了笑:“咳,他媳妇是美籍意大利人,不像咱们中国人那样,来了就炒菜做饭——这,你也知道——我还得做给他们吃呢!”

    这时,孙女小文对着《白香山诗集》,一字一字地念下去:

梁上有双燕

翩翩雄与雌

衔泥两椽间

一巢生四儿

    念到这里,她抬起头问老梁:“这个‘梁’字,就是您姓的那个‘梁’吧?”

    老梁拍着小文的肩膀,大声地夸奖说,“你真是了不起,认得这么多字,念得还真够味儿!”

    我笑了,“人家都上小学三年级了,该认得好几千字了。”

    这时小文已念到:

一旦羽翼成

引上庭树枝

举翅不回顾

随风四散飞

雌雄空中鸣

声尽呼不归

却入空巢里

啁啾终夜悲

    老梁忽然两手抱着头,自己低声地念:“却入空巢里,啁啾终夜悲……却入空巢里……好了,不说了,老陈,你们现在怎么样呢?”

    我笑了一笑,说:“华平不错,她一直在中学教书,现在已经退休了。本来我从五七年以后,就不能教书了……调到图书馆里工作,也好,我搜集了不少的资料卡片。六六年以后,我的那些卡片,连同以前的,也都被烧掉了!这以后的情况,也和绝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一样,抄家、搜书、住牛棚、写检查……但我还是活下来了,我始终没有失去信念!……我闲了二十年,如今,政策落实了,我也到了退休年龄,反倒忙起来了!我说我上不了大课,但学校里一定要我带研究生,还好,这几个研究生,都很扎实,很用功,只是外文根柢差一些,看不懂外文的参考书,本来嘛,他们整整耽误了十几年,他们中间年纪最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

    老梁用回忆的眼光看着我说,“我们像他们这样年龄,已经当上教授、系主任了。”

    我说,“正是这话——他们正努力地把失去的光阴夺回来。我也是这样,恨不得把我知道的一切,都交给他们,好把‘青黄’接了上去。还有写不完的赶任务的文章,看不完的报纸刊物,回不完的信件,整天忙得晕头转向!”

    老梁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说,“能忙就好,总比我整天一个人在‘空巢’里呆着强……”

    女儿端了一个摆满餐具的盘子进来,我也站了起来,同老梁把靠墙放的一张方桌抬到屋子的中间。女儿安放好杯箸,便和妻进进出出地摆好一桌热腾腾的菜。女儿拿起茅台酒瓶来,笑着说,“三十年不见了,今晚妈妈陪梁伯伯喝一杯。”妻忙说,“梁伯伯是不会喝酒的,茅台酒又厉害,这瓶酒是我让他带回去当礼物送人的,大家都少来一点,意思意思吧!”老梁却一把把酒瓶夺了过去,满满地斟了一杯,一仰脖就干了,又满满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还替我和妻斟了半杯。他一边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一面大声念:

十觞亦不醉

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

世事两茫茫

    念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仰脖又把第二杯酒喝干了,这时他满脸通红,额上的汗都流到了耳边。妻连忙从他紧握的手里,夺过酒瓶来。老梁颓然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睁着浮肿的眼皮望着妻和女儿,说,“你们不但管老陈,还要管我!我是多少年没人管的了……可是我要是有人管,那有多好!”

    妻笑说,“你还是那样地爱小孩。梁平有孩子吧?”

    老梁冷冷地笑说:“没有,他的媳妇儿嫌麻烦,不要!”

    ……我没有说话,眼前却仿佛看见老梁像一只衰老的燕,扇着无力的翅膀,慢慢地向着遥远的空巢飞去。

(摘编自冰心发表于1980年的小说《空巢》)

【注】①出自白居易《燕诗示刘叟》。②出自杜甫《赠卫八处士》。

阅读下面的文本,完成下列小题

赵家米铺

赵长春

    三教九流,各有其道。五行八作,各有其味。

    赵家米铺,也如此,米味儿、糠味儿四时不断。远近走过,即有那种淡香,过于敏感的,甚至啊哟——来个喷嚏,得揉揉鼻子,心里头赞一声,这米,香味冲。

    赵家米铺前店后仓。店门正对大街,后仓临河,袁店河。从汉口过来的米船,就在赵家米铺后门处的自家码头停下。青条石,高台阶,长跳板。伙计们背米,跳板悠然,人影晃荡水中。看着这些,赵掌柜就想也背上一两包米。

    赵掌柜是靠背米起家的。他不只背米,还看老板怎样验米、卖米,包括跟着出去看米、选米。他不多说话,心里头学了不少本事,三十岁从汉口回到袁店河。十年打拼后,就有了这袁店老街上的“赵家米铺”。人们对他有份敬,总讲起“赵掌柜背米起家”的故事,来激励自己和别人。

    对此,赵掌柜笑笑,在心里。

    对于如袁店河水流淌的日子,赵掌柜也是笑笑。他有一句口头禅:急啥?再急,也得慢慢来。

    这句口头禅有深意,是赵掌柜人生经历的总结。那年,他还不是掌柜,还在街头摆摊售米。进了腊月,快小年了,他从南阳贩了一车好米回来,想趁着年关,赚些钱。车是骡拉的,两匹大骡,悬了铜铃,咣咣地响。风急雪猛,过丰山脚下的袁店河老桥时,天色已晚,雪野茫茫。桥头,一老人团卧雪中。他恻隐之心顿起,坚持扶起老人,安放在米车上,绕道去了药铺,给老人看了病,喂了饭。如此一耽误,晚上就歇在了药铺,陪护老人。

    也巧,就在当晚,罗汉山上的“红枪会”早已通过骡夫对他布下眼线,准备在袁店河的沙湾里劫他的米车!见他心好,所雇的骡夫对他说了这一心事。骡夫说,“掌柜的,您心好,救人一命啊,也救了您自己……”

    赵掌柜握紧了骡夫的手,“以后,我就雇定你了!”

    米铺卖米。大米、小米、香米、糯米。米分等,好米当然是富有人家买去,糙米多是小户人家买的。赵掌柜就坐在柜后,看人流,看伙计量米。量米用升、斗,量时,吆喝,报数。别的不要求,赵掌柜要求升尖、斗满,有赚的即可。薄利就多销。如此,来买米的就更多。不少人家成了常客。谁家喜欢什么米,谁家该来买米了,谁家买米的唤什么,赵掌柜都记得清。这也是本事。

    还有个本事,是赵家米铺的大本事,别的米铺不干,也不敢干。逢腊月初八,逢五月端午,赵掌柜要开棚舍米:熬腊八粥,煮粽子,都用一个特大号的大铁锅。那锅特大,别的不说,熬粥,二百斤大米进去刚盖锅底,煮粽子,能管全袁店镇的人吃。逢这两天,赵家米铺前人满为患,不再做生意。腊八就舍粥,为穷人,为要饭的,热气腾腾,粘粘稠稠。端午就煮粽子,头天晚上天一擦黑就上锅,直到端午早上,各色的粽子摆开,摆在长长扁扁的竹匾里,任人来吃。民国三十年大旱,赵掌柜竟然舍了四个月的粥,从九月到腊月!包括罗汉山的“红枪会”员,也换了衣服,下山喝粥。赵掌柜一视同仁。人们都说好。

    谈起赵掌柜的好,还有一件。每进入腊月二十三,赵掌柜把好米掺入糙米,还当糙米卖。“过年了,都吃点好米吧。”晚上,在柜上,他看着伙计把一半好米、一半糙米掺匀,随手捻了几粒,在嘴里一嚼,点点头。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解放后,这样那样的运动,有的人要找赵掌柜的茬儿,就有人站出来拦挡;还有人,会把自己的孩子叫回去,“啪!”一掌,“你吃饱了撑的!没有赵掌柜,也不知道你在哪里?爹早就饿死了!”

    找不到赵掌柜的茬儿,就有人在某个晚上,把赵家米铺前的那口大铁锅给砸了,指把厚的铁锅裂纹五六道,就没法熬粥、煮粽子了。其实,已经好几年不用,那锅就锈蚀着,又加上这碎裂,没有用了。袁店老街改造时,大铁锅就被移到了墙角。时间长了,里面长出了一棵槐树。树越长越高,高出了屋檐,高高地看着老街的变化。根越长越粗,竟翻出了锅沿,扎出了缝隙,树根形成的疙瘩,把铁锅紧紧地抱住,锅与树一体,搬不动,移不走,成了袁店镇的一景!

    有景就得有名儿:锅槐。

    也有人称为“郭槐”,说是唐朝大将郭子仪来过袁店街,用此树拴过马,人称“郭槐”。瞎扯的。

    依我说,“赵槐”最合适。

(选自《短篇小说》 2015年第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部中国文学史究竟应该从何时说起?这看起来是个简单的问题,但是要说清楚并不容易。从理论上讲,我们可以把艺术的起源追溯到与人类的起源一样久远。从后世的文献记载出发,我们也可以做出适当的想象性描述。如《礼记》所载的《蜡辞》,《吴越春秋》中提到的《弹歌》,还有先秦两汉文献中留下的关于炎黄大战、大禹治水等等的神话传说。我们自然不能轻率地将这些历史的记载否定,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属于后世的记忆,暂时又难以得到实物的证实。然而幸运的是,我们发现了大量的殷商时代的甲骨卜辞,发现了铜器铭文,在传世文献中保存下来了《盘庚》和《商颂》,还有在先秦两汉传世文献中有关殷商时代的遗文遗诗与神话传说。它们之间互相发明互相印证,共同构建了殷商文学的历史。从此,中国文学脱离了传说的时代,步入了一个有文字记载的新的时代。

    甲骨文带给殷商文学的意义,从文学的角度来讲,我们首先要考虑它的文字载体意义。这有两点,一是这些文字数量庞大,结构完整,说明它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文字。二是这些甲骨卜辞的文字书写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叙事条理,甚至有了基本的文例程式,一篇典型的甲骨卜辞会同时包括叙辞、命辞、占辞、验辞等四大部分,有着完整的叙事结构,辞汇丰富,语言简洁,体现了叙事文的初步技巧,因而我们可以将其纳入早期文学的范畴,它本身就构成了殷商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以与甲骨文相提并论的是铜器铭文。中国古代青铜器的制造,到殷商时代达到了一个高峰,出土器物中有些相当精美,其中有些器物上也刻有文字。将殷商铜器铭文上的文字与甲骨文字进行比较,会发现二者在字形结构的组合上有许多共同之处。但是作为铸造在青铜器上的铭文,因为其书写工具不同,方式不同,记述功能不同,二者之间又有不同的文字特征。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殷商铜器铭文中,几十字以上的铭文很少见到,大多数只有几字,而且好多字是合体字,具有鲜明的图案特征。因而,铜器铭文代表了殷商文字书写的另一种情况。

    商代社会是否还曾经存在过其他的文字书写形式?是否还有其他文体的文学?当然有。何以知此?这是由甲骨文与铜器铭文的特殊用途考知的。我们知道,占卜在殷商王朝的生活中虽然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它毕竟只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在青铜器上铸字的活动更是如此。那么我们自然就会想到,当时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发生的无数重要的事情,又记载在哪里呢?《尚书•多士》曰:“惟殷先人有册有典。”《多士》为周初时文献,是周公训诫殷商旧臣的记录。可见,“册”与“典”乃是殷商时代更为重要的文字文献。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敌手

迟子建

    故事发生在1938还是1939年,父亲记得并不很清楚。他说年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令,寒冬腊月,祭灶的日子,西北风呜呜叫,他们抗联部队的一个支队,二十多号人,清晨从四道岭小黑山的密营出发,踏雪而行,晚饭时分,袭击了位于中苏边界的一个日军中备队。

    当队伍冲向弹药库和粮库的时候,这两座仓库架设的机枪,让暴露在空场的战士陷入绝境,父亲说大部分战友牺牲在那里,包括支队长及两名救护伤员的女战士。

    火光中父亲不辨东西,所以他开辟了一个撤退的第三方向(计划中撤退分为两个方向)。

    父亲选得并不顺利,一个日本兵不屈不挠地追捕他,两个人之间的周旋和战斗,也就进行了大半夜。

    初始父亲并未察觉身后有人,他戴著狗皮护耳,呼哧带喘的,加上踏雪发出的声,根本听不到背后的动静。他在雪中跋涉了一个多小时,才走了七八里路。但父亲觉得这距离足够安全了,他停下来,打算歇脚,给身体补充点能量。

    父亲停下的一刻头晕眼花,后背的锅猛地一震(父亲说作为火头军,无论行军还是打仗,他总是背着一口铁锅),冲击力让他险些栽倒。接着右前方树丛闪出一团白炽的火花,好像彗星划过,父亲马上意识到这是子弹擦着锅的右角飞过,后有敌手追击!父亲本能地卧倒,拔出枪来,匍匐到一处雪坎,以此为掩体。

    父亲讲起这个人时,总以“敌手”相称,那么我也随他这么叫吧。

    在与日军守备队的交战中,父亲所带的子弹基本用光,只剩三发。每一发对他来讲,都贵如黄金。父亲说自己太走运了,等后来终于瞅清他时,才知道最后一枪,击中了敌手的左肩,而这家伙是个左撇子。那人开的最后两枪,都成了献给夜的森林的小礼花。武器都成了哑巴后,敌手无路可走,紧追父亲。父亲怎样走,他就怎样追随。他们就这样在飞雪中又行进了两个多小时。

    老实说复述到此,我觉得父亲无数次唠叨的这个故事,没啥新奇,无非是他们行动失败,他单枪匹马撤退。被一个敌手不懈追击而已。

    但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尽管父亲每次讲述时,语气是平静的,但总能在我心底搅起波澜。我对后半程的故事永不厌倦,就像对一首喜欢的乐曲,不管循环播放多少次,依然爱听。

    雪没停,父亲选择了靠近河谷的一片灌木丛停了下来。父亲说他卸下锅,把枪也卸下。看着敌手一步步逼近。可是敌手跟着父亲趟出的脚印,趔趔趄趄靠近他时,既没做出战斗的姿态,也没举手投降,而是一头栽倒在雪地上。父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又怜又恨地,拽起他双脚,确切说是拽着一双半新的长腰马靴,将他扯到篝火旁。

    父亲先缴了他的枪。是一支轻便灵活的三八式步骑枪,俗称小马盖子枪,父亲说那是女战士最喜欢的一款枪。他最终靠着这支枪,俘获了母亲的芳心,那时她在后方营房的被服厂做军服,当然这是后话了。

    敌手是个年轻的士兵,懂得一点中国话,他到了篝火旁,先是艰难吐出个“水”字,父亲没搭理他;他又吐出个“盐”字,父亲还是没搭理他,想着自己差点成为他枪下的鬼,想着牺牲的战友,父亲甚至觉得把他施到算火旁,让他得到最后的人间温暖,都是对战友的背叛。

    父亲说那夜的篝火太美了,将它周围飘舞的雪花,映照得像一群金翅的蝴蝶!敌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拼尽全力,拍一下自己,然后指指篝火,再吃力地拍一下自己,再指指算火。父亲明白,他想让他火葬了他。父亲说你要是投降,优待俘虏,我或许可以考虑。敌手听得懂父亲的话,但他没有将手上举,而是牢牢贴在胸口,像守卫最后的堡垒,至死没有做出投降的姿势。

    敌手挣扎了最后一程,凌晨两三点钟死了。父亲说这时雪停了。老天爷不撒纸钱似的雪花了。父亲搜敌手的身。他只在军服的口袋里搜出一样东西:一张二寸的黑白相片,父亲凑近篝火一看,那是个穿着和服的姑娘,她额头很宽,鼻子小巧,微微垂头,浅浅笑着,满眼都是甜蜜。父亲将相片放回敌手的口袋,然后划拉了一抱柴,将篝火调得旺旺的,拔腿出发了。

    常听父亲讲敌手的故事的母亲和我,一再问过父亲,你都要开拔了,还点篝火做什么?是不是火葬了敌手?父亲给出的答案总是模棱两可的。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他说:“哎,让他和那个姑娘的相片一起化成灰,他做鬼也值了吧。”

父亲得救后,认识了后方被服厂的母亲,那只繳获来的小马盖子枪,经组织同意后,配给了后来跟父亲一同上阵的母亲。父亲待我甚为严格,他像苛刻的教官,要求我学习攀岩、游泳、滑雪、测绘、爆破甚至跳伞等本领。据母亲说,这些都是抗联战士当年要学的科目。每到小年的时候,他都要讲一遍敌手的故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哦,香雪

铁凝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的铁轨延伸过来了。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梁,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它走得那样急忙,连车轮碾轧钢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都在说:不停不停,不停不停!是啊,它有什么理由在台儿沟站脚呢,台儿沟有人要出远门吗?山外有人来台儿沟探亲访友吗?还是这里有石油储存,有金矿埋藏?台儿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具备挽住火车在它身边留步的力量。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的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也许乘车的旅客提出过要求,他们中有哪位说话算数的人和台儿沟沾亲;也许是那个快乐的男乘务员发现台儿沟有一群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每逢列车疾驰而过,她们就成帮搭伙地站在村口,翘起下巴,贪婪、专注地仰望着火车。有人朝车厢指点,不时能听见她们由于互相捶打而发出的一、两声娇嗔的尖叫。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总之,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从前,台儿沟人历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于是,台儿沟那一小片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得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得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胭脂。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皮书包!”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你踩着我的脚啦!”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她老是爱一惊一乍的。

“你喳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凤娇骂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着一口漂亮的北京话。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

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得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又一个姑娘问。她指的是车厢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们面前沉重地合上了。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八个。”

“九个。”

“不是!”

“就是!”

……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这五彩缤纷的一分钟,竟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起来,就在这一分钟里,她们开始跨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做买卖。她们踮着脚尖,双臂伸得直直的,把整筐的鸡蛋、红枣举上窗口,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属于姑娘们自己的发卡、香皂。有时,有人还会冒着回家挨骂的风险,换回花色繁多的纱巾和能松能紧的尼龙袜。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