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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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7届河南省安阳市高三第二次模拟考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稻香世家”的读书哲学

孟宪实

    冯先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出身,后来他自己称之为“稻香世家”。因为家贫,总是要借债交学费,经常面临辍学危机。为了抵御贫穷,即使年龄小,他也知道拼命劳动。

     1937年,冯先生小学毕业,学校因为日本入侵,停办了。此后四年的辍学时间,他一边劳动,一边自由阅读,读书成了他生活最重要的内容。一本《三国演义》读了好多遍,因为没有别的书可读,于是故事读完读诗词,诗词读完读点评。少年劳动者,被书中的字句所吸引,思想进入另外一个世界。身边的现实世界是苦难的叠加,满是劳累、辛苦和亡国奴的滋味,身上担子沉重,但书中的世界是美好的、诗意的,令人心生向往。读书成了慰藉,成了享受,读书在生活之上搭起精神瞭望台。

    就这样,冯先生在劳动之余拼命读书,割草、挖泥、种地、放羊,他竟然都带着书,有空就读。特别是夜晚,那是冯先生完整的阅读时间。《水浒传》《西厢记》《古文观止》《史记菁华录》《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古诗源》《陶庵梦忆》等等都是在这个时期阅读的。这个时期,冯先生还开始了绘画,照着《芥子园画谱》描就是他最初的功课。

冯先生17岁的时候,才有机会读初中,初中毕业的时候,冯先生已经开始在无锡的报纸上发表作品,有诗词有散文,这对当时那个“文艺青年”无疑是巨大鼓舞。1945年抗战胜利后,冯先生还有过一年的苏州美专的学习经历,后来因为美专搬回苏州而再次失学。这个时期的冯先生,已经能够依靠教书生存,苦学正在给他的人生带来改变。读书作文,让冯先生迈向新的人生高度。

    冯先生真正进入做学问的状态,是步入无锡国专之后。导师的学术引领,也是发生在这个时期。他至今记得国专的很多课程,比如朱东润先生开设的《史记》和《杜甫》课,声情并茂的朗诵之外,就是各家观点的详细征引,自己的结论一定是在比较各种资料之后才能得出。王蘧常先生讲《庄子》,一个学期没有完成《逍遥游》一篇,但感觉却是惊人的,因为学生们真正体会到学问的深刻和博大。还有童书业讲《秦汉史》,所有的史料几乎都能背出来,让人看到了学问的境界,真是山外青山。没有证据,就没有结论,不穷尽资料,就没有发言权——这个学术真理,就是在无锡国专的时期深入冯先生的心底。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对于中国文化,他有了全面深刻的认识。很多年以后,在为刘桂秋《无锡国专编年事辑》作序时,冯先生总结国专对自己的影响,深情地写道:“生我者父母,长我者母校也。”

    冯先生至今听不得任何人的抽泣之声,因为早年他常常在母亲的抽泣中醒来。明天的粮食又没有着落,母亲躲在厨房里,独自一人难过。年幼的冯先生,心中不免一阵阵彻骨的疼痛。冯先生记得很多恩人的名字,在家里无米下锅的时候,他们送来了宝贵的南瓜。冯先生一直喜欢南瓜,旅行所到之处,如果遇到南瓜,他常常流连不已。在他的书桌上,常年摆放着南瓜,读书间歇,抬头就能看到。他的书斋号为“瓜饭楼”,是刘海粟为他撰写的,为的就是纪念“以瓜当饭”的岁月。

    冯先生从苦难岁月走来,他不愿意忘记那些苦难,甚至有点“感恩”的念头。其实,让冯先生获得个人解放的是苦学,因此冯先生一直提倡自学,对于那些出身寒门的学子,总是充满同情理解并全力支持。苦难不是动力,克服苦难的精神才是动力,人生难免遇风雨,怕的是缺乏抗击风雨的精神。

(选自2017年1月22日《人民日报》)

相关链接:我又穿越米兰、罗布泊、三陇沙入玉门关,查实了玄奘自于阗回归长安的最后路段。我还经历了前后二十年的时间,查证了项羽不死于乌江的历史真相。我的学术道路,是重视文献记载,重视地面遗迹的调查,重视地下发掘的新资料。三者互相印证,才作定论。

——冯其庸九十又三于瓜饭楼

(1)、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文意的一项是(    )

A、冯先生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年龄还小的时候,就知道拼命劳动,花费了不少苦力,读书要靠借债交学费,还面临辍学危机。 B、冯先生年轻时,还一度对文学创作产生了兴趣,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创作的诗词、散文等作品已经在无锡的报纸上发表了。 C、抗战胜利后,冯先生到苏州求学又再次失学,然而这时它的苦读与写作对人生的积极作用开始显现,生活境遇得到改善,人生境界得到提升。 D、冯先生进入无锡国专后,才开始做学问,导师的引领最关键,正是朱东润、王蘧常、童书业等国学大师把冯先生引入了学术的殿堂。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1937年,冯先生小学毕业,学校因为日本入侵,停办了。此后四年,他她虽然也没有中断自由阅读,但是劳动是他的主要任务。 B、冯先生酷爱读书, 读书使他置身于一个美好的精神世界。劳动之余,他还是拼命读书,割草、挖泥、种地、放羊,他竟然都带着书,一有空就读书。 C、初中时期,冯先生阅读了许多书籍。如《水浒传》《西厢记》《古文观止》《史记菁华录》等,这位胖之后的写作与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D、冯先生对无锡国专有着深厚的情感,在那里他见识了学问的博大精深,懂得了资料证据的重要性,对中国文化有了全面深刻的认识。 E、冯先生的学术研究,重视地面遗迹的调查,如玄奘回归长安后的路段、项羽不死于乌江等重大事件,他都是根据实地调查结果做定论。
(3)、结尾处“冯先生从苦难岁月走来,他不愿意忘记那些苦难,甚至有点‘感恩’的念头”怎样理解?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从打工仔到中国首富——许家印的传奇发家史

胡伦

    2009年年末,港交所,意气风发的许家印敲响了上市铜锣。他一手创立的恒大地产历经几次波折,终于正式登陆H股市场。

    这一天也是2009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发布的日子。在这个榜单上,比亚迪的王传福以396亿元的身家排名第一。然而几个小时后,许家印就以422亿元的纸面资产,成了中国内地的新首富。

帮许家印登上宝座的是上市首日猛涨的恒大股价。按照上市首日收盘价计算,恒大总市值达到705亿港元,成为在香港上市的最大内地民营地产企业,掌握恒大68.01%股权的许家印自然也水涨船高。

第一枪要打响

    1996年,许家印在广州注册了恒大地产,许家印认为“用最少的钱拿更多的地,发展的时间持续更长”,所以恒大的第一个项目锁定在海珠区广州工业大道的原广州农药厂地块上。

    为了获得这个项目,许家印又再一次发挥了他的商务谈判技能,既描绘了个恒大的宏伟蓝图,也详细描述怎么付款方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首付300万终于到手,于是许家印立即开发,并复制珠岛花园的模式——小户型,薄利多销,快速回笼资金。

    1996年6月8日,金碧花园破土动工,8月8日正式公开发售。作为恒大的首个楼盘,金碧花园创造了广州乃至中国地产史上一个奇迹:当年征地、当年报建、当年动工、当年竣工、当年售罄、当年轰动、当年入住、当年受益。

1998年6月23日,在广州市首次的国有土地使用权拍卖会上,恒大集团以1.34亿元的价格一举投得位于原农药厂周边的5.3万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权,在此之前还进行过几次征地。至此,5次扩地,实现了金碧花园占地52万平方米的发展目标。

    金碧花园首期销售额8000多万,一下子就彻底解决了恒大现金流的问题。金碧花园的成功是恒大发展关键的。

    多年后,许家印话当年,说金碧花园的实践让他明白:无论何时,企业运作最重要的问题都是现金流,尤其是刚起步阶段。或许这个信念,是许家印在恒大此后的几次资金危机中得以脱身的根基。

危机之下应变术

    当然,恒大也无法逃避2008年金融危机的第一个寒冬。当时恒大全国有32个楼盘、906万平方米在建,加上大规模拿地,100多亿的缺口对企业而言影响非常大。

在2007.2008年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内,许家印一方面重拾薄利多销的发家之本,全国几十个楼盘搞联动促销,快速回笼了海量资金,一方面与国际投行、香港富豪秘签融资协议,尽管条件苛刻甚至凶险,但毕竟帮助恒大熬过一个最艰难的地产寒冬。

    而回顾近几年的发展史,不难发现:从2007年开始,恒大对外的合作伙伴都是名牌企业与行业龙头企业,而高速发展的规模不变之下,恒大的资金流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可以说是裂变:2006—2007年,恒大引进淡马锡基金、德意志银行和美林银行作为战略股东,同时引进4亿美元,并在当年美国的次贷危机半个月后还发了5亿美元债券。可以说,恒大的发展关键时期一个是借助于这两年的资本运作,一个是恒大全国规划战略,按部就班地实施,并在2007年显现效果。也难怪许家印说,目前恒大的优势不在于严格的管理体系,不在于独裁,而在于资源整合。

    当下恒大已经走到第四个发展目标:走向国际,跨越发展。这个公司从2006年开始用一年半的时间,从一个广州走向了全国23个城市……

(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生于河南周口农村,学于武汉钢铁学院,初起于国企舞钢,磨砺于特区深圳,最终在广州带领恒大地产闯荡中国。这期间,除了改革带来的各种机遇,横亘在奋斗者许家印面前的还有座座大山——儿时的至贫,社会未进步前的蒙昧,体制改革前的僵化以及国际资本市场的险恶。(《解密许家印》)②“恒大保持超常规的发展速度,这么多年来,主要取决于集团决策层在重大决策上从没出现过失误。我们建立了决策委员会、董事局、经营层三级管理体系,看得更高,望得更远。同时,恒大的企业文化和人才队伍建设比较超前,讲诚信,讲正气,讲学习,强调“修身立己,崇尚力行”的精神。还有,我们在管理上实行目标管理和绩效考核——什么时间完成什么样的任务,都要做出规定,每个人既有动力,也有压力。”(《许家印访谈》)③在公众面前,许家印及其他的恒大集团,尽显他的高调。无论是投资恒大足球时说,“5年内拿到亚冠”的豪言,还是恒大冰泉横空出世后宣称“2014年销售额要到100亿、2016年要做到300亿”的壮语,许家印的话最初总是被人认为是口出狂言。从足球队、矿泉水、文化产业,恒大就是一个“烧钱不眨眼”的“土豪”。 在媒体人眼中“恒大一直都是那种很缺钱、但又总是敢豪花的人”。但在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上,许家印则出奇地低调。许家印从不安排媒体群访,专访机会更是为零,重量级发布会也很少露面。(周海滨《你不知道的恒大许家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与父亲汤一介相处的点滴

汤双

    在父亲的大多数同事和学生眼里,他可能是个比较严肃的人。但在我眼里,他其实是个颇有些浪漫情怀的人,也是一个崇尚自由、平等的人。在我们这个家里完全没有“父父子子”那一套,他也没有多少“权威”。多年以来,我姐姐和我与父母之间一直是没大没小的,“人人平等”在家庭内部基本上得到了实现。如今父亲已逝,许多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大大小小的往事反而异常清晰地在脑海里显现出来……

    打桥牌是我们全家住在中关园280号时(“文革”期间)的重要活动。刚开始我的水平最低,是父亲和我搭档与母亲和姐姐对阵。之后技术见长,就成了姐姐和我与父母对阵。再后来,父母一方基本上是屡战屡败,不过他们不以为意,每次都还在记分本上由父亲与姐姐代表双方签字,以防日后有人“不认账”。那段时期,家里没什么钱,市场上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在打桥牌时,如果有一块从中关村茶点部买来的松花蛋糕(虽然得一分为四,一人一份),已经算是高规格的享受了。偶尔搞到一罐咖啡,简直如获至宝。那时所用的咖啡壶是放在火炉上烧的,壶的顶部是个玻璃罩,可以看见咖啡沸腾时冒出的泡泡。听着咖啡壶发出的咕嘟、咕嘟声,闻着满室的香味,真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壶咖啡喝完,剩余的咖啡渣还能再煮一次——称为“二道咖啡”。不管一道还是二道,现在想来都是美味无比。尽管当时外部的政治压力很大,在我们这个“家庭堡垒”内部仍然充满着温馨与“小资”情调。

    1979年暑假,父母有机会参加北大组织的北戴河度假旅游,在北戴河,有一个夜晚,我们四人带了一台在当时还属于稀有物品的收录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一边看月亮,一边听小夜曲。明月、涛声、小夜曲,彼情彼景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仍然如梦如幻。

    度假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某天中午,我们去起士林在北戴河的分店吃饭,发现可以在露天的座位上用餐,于是要求坐在那里,可服务员说那些座位是专门供外宾用的。父亲平时极少与人争执,那次却按捺不住,批评服务员崇洋媚外,并告诉服务员他的学生里就有一些是外国人,难道学生坐得,老师反倒坐不得?老先生一生最容不得的,就是把外国的月亮看得比中国的月亮圆的人。然而他说的那些话对服务员全无作用,我们最终也没能在那儿吃饭。

    我在上中学的时候曾随秦元勋先生学习相对论。有一次在家里与父亲聊起相对论的基本原理,正想好好卖弄一番,不料他却坚决不肯接受“光速不变原理”,他以哲学家的思维方式,认为宇宙间不应该存在一个不可超越的极限速度。我自认真理在手,与他反复辩论多时,却始终无法“取胜”。通过与他辩论,我得到一个很大的收获:不论一个理论多么权威,我们仍然可以对它的基本原理问一个为什么。长久以来,我们之间这种科学与哲学的辩驳时有发生,最近几年连我的儿子也加入了“战圈”。直到今年八月初我回北京看他时,我们还在聊“数学到底是人的发现还是人的发明”之类的话题。

    父亲曾与我们一起在美国俄勒冈州的科瓦利斯小镇上住过三个多月。小镇里的生活十分平静,每天,他在家里写一本类似于回忆录的书《我们三代人》。晚饭后他总会带着小汤出去散步,走到一个小店,让小汤玩上一会儿里面的简单的电子游戏机,若能赢得一小块糖,祖孙俩便十分高兴。周末,我们有时会去海边捞螃蟹,或开上一两个小时的车,到一个由火山口形成的小湖去划船。他后来多次说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悠闲、也是最喜爱的日子。最近我时常会想,当年他在散步的路上和五岁的小汤都会谈些什么呢?问小汤,他已全然不记得了。我自己倒是记得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常给我讲《庄子》里的故事。印象最深的就是“才与不才之间”(这也许对我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影响)和“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今天,反观父亲的一生,我忽然觉得他虽以儒家的道德自律,心向往之的却是《逍遥游》里那种“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生活。

    庄子云“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气散无法再聚,时间也不可能倒流,但记忆却可以常存。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将会伴随我的一生。

(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汤一介(1927.2—2014.9),中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国学大师。②“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汤一介和冯友兰等北大哲学系的教员都遭受批判,但当时的汤一介并没有质疑这场史无前例的运动。1976年10月10号,随着四人帮的隔离审查,中央下令查封“梁效”。在1983年开始的整党活动中,“梁效”成员汤一介被定性为犯一般性错误。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中国现代数学的开山祖师冯祖荀

    冯祖荀先生1880年生于浙江杭县的一个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在家族的私塾中完成了他的启蒙教育,也养成了他一生中处处显出的儒雅风格。冯先生于1904年赴日,在著名的京都帝国大学理学部专修“微分方程”理论,是我们迄今所知最早的一位数学专业的留学生。当时到日本的留学生,有人玩物丧志,醉心舞蹈和其他技艺。冯祖荀先生却每天都要“三省吾身”,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他不仅读书成绩优秀,还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学子发起成立了“京师大学堂留日学生编译社”,择选编译那些“纯正精确可适用于中国”的文章。冯先生创办的《学海》应是我国的第一本科学译刊。

    数学在中国源远流长。中国古代数学萌芽在秦汉时期,宋、元年间,很多领域都达到古代数学的高峰,其中一些成就也是当时世界数学的高峰。不过,令人扼腕的是中国的数学始终未受到重视,从未登上科举考试的大雅之堂。冯祖荀先生刚过而立之年,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数学系主任。数学系在1913年秋开始招收新生,虽然只招了两名学生,但这划时代的一步昭示着:中国有了第一个现代大学数学系。要知道,数千年来都是经、史、子、集独占学坛,中国现代高等数学教育新体制从此发端。别看冯先生文质彬彬,走路踱着方步,但却是琴心剑胆,在这破旧立新的战场上是位大无畏的“急先锋”。

    冯先生是位难得的好教授,讲课逻辑严谨,分析周密,深入浅出,引人入胜。他说话一向温文尔雅,走路从来不疾不徐。他国学渊博,数学课上常有妙语惊人,古文、诗词,信手拈来,以形容数学的美与严谨。他从不照本宣科,完全是用自己的语言,解释数学的内在思想。他的板书有时龙飞凤舞,有时中规中矩,都漂亮,令学生耳目一新,提振精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冯先生是当代世界大数学家樊畿的姑父,当年是冯先生鼓励他考上北大数学系。樊先生说:“姑丈是第一个让我懂得欣赏数学之美的人。”樊畿也很喜欢他这位姑丈,他给我绘声绘色地描述冯先生:身穿长袍马褂,布履布袜,嘴衔外国烟斗,抽的却是中国旱烟丝。这位数学泰斗,极富文采,颇具雅兴,闲时或宣纸上写诗绘画,或庭院中莳花弄草。他淡泊名利,凡事满不在乎,散淡自在,洒脱飘然,像个神仙。我国数学界泰斗江泽涵先生,早年在北京大学数学系听冯先生的数学分析课。1931年,江先生从哈佛大学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学成回国,立即被冯先生聘为数学系教授,成为在我国大学里开设“拓扑学”课程的第一人。

    冯祖荀先生是1931年西湖中国第一次数学名词审定会的发起人之一。这次会议确定了那些常用且基本的数学术语的译名和概念的阐述,诸如“函数”、“微分”、“积分”等等。在此之后的几年内,全国统一了大约七千多个数学名词的翻译和界定。1934年秋冬之际,上海交通大学数学系主任胡敦复教授写信给冯祖荀先生,商议筹建中国数学会。次年暑假期间,冯先生南下上海交大,主持召开了中国数学会的成立大会。中国数学会的诞生和学报的出版,标志着中国数学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时期,影响深远。

    “七七事变”以后,北平各大学陆续南迁。冯先生那时患有严重的肺结核,身体状况糟糕极了,随北大南迁是根本不可能了。作为“留平教授”的他,自己日子很不好过,却时常遥想南迁的母校,思念他一手创办的数学系,惦记那些背井离乡、奔徙几千里、辗转到云南的师生。“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三年来关山阻隔,很少得到远迁南方的数学系的确切消息。内忧外困使他再也支撑不住了,1940年冯祖荀先生病逝。临死前,他手指南方,但已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相关链接:①1938年春,日本宪兵队要把马神庙的北大第二院(理学院)作为它的本部,为了保护理学院宝贵的实验仪器不被破坏,周作人曾和冯祖荀急忙去见已出任伪华北临时政府议政委员长兼教育总署督办的汤尔和,向他说明利害关系,最后理学院的仪器设备才得以保全。

(摘自杨涛《抗战时期的留平教授》)

②在回首往事时,樊畿先生一直感念冯祖荀先生的指引垂范。1989年樊先生曾去位于北京八大处福田公墓的冯祖荀墓前凭吊。1993年再度回京时,重修冯先生墓,并请苏步青先生重题墓碑。

(摘自保继光《在樊畿先生纪念会上的讲话》)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国学大师南怀瑾

    1918年,一代奇才兼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诞生于浙江乐清柳市的一个世代书香之家,从孩提时起即接受严格的传统私塾教育。到十七岁时,先生除精研儒家四书五经外,涉猎已遍及诸子百家,同时苦心研习文学历史、琴棋书画、医药卜算、天文历法诸学。

    抗战初期,年轻的南先生毅然辞亲远游,在峨眉山中访求多位岩穴高隐之士,虚心求教,学到了许多不传的法门和秘学。在峨眉山中峰顶的大坪寺闭关三年,苦读五六千卷佛家经典,披阅了全套《永乐大典》《四库备要》等经史典籍。

    1945年春,先生经波历险,始来台湾。栖身基隆一陋巷中,阖家六口挤在一小屋内,瓦可漏月,门不闭风,生活甚为清苦。然先生素来超然物外,坦荡洒脱,穷而不愁,潦而不倒,依旧满面春风,恬淡为乐,安贫乐道。先生虽三餐不继,见邻居无米为炊,却“人饥己饥”,趁邻居夜半入睡之时,悄悄将偶得之米袋放在这户人家门口。

    几年后,先生受聘于大学执教,且应邀到各处讲学,舌耕笔耕收入渐丰。1969年创立“东西精华协会”,致力讲说中华文化。先生讲学范围极广,除儒、释、道三家之外,尚有中国文化大系、历代谋略学、中华医药、中国建筑与园林艺术、中国企业管理,以及诗词、书画、星相、卜易之学……前往听讲者极为踊跃,名流学子,贩夫走卒,靡不俱备,讲堂内外,均人满为患。先生的学生遍及各地,开花结果,桃李满天下,这也是先生最为欣慰的事情。

    “东西精华协会”发展期间,南先生又创办了《人文世界》月刊,每期撰写文稿,揭示了几千年来修持的秘中之秘。不久,又创立了“老古出版社”,发行《知见》。虽日见繁忙,然先生矢志宏扬中华传统文化,夜以继日,挥毫写下系列传世之作,《论语别裁》《孟子旁通》《老子他说》《易经杂说》《易经系传别讲》《历史的经验》《新旧的一代》《中国佛教发展史》《中国道教发展史》《金刚经说什么》《道家密宗与东方神秘学》《习禅录影》《禅观正脉研究》《一个学佛者的基本信念》《如何修证佛法》《药师经的济世观》《原本大学微言》等几十部大书,著作等身,蔚为奇观。

    南先生是大家共同尊崇的长者,讲课、为人,幽默风趣。在众多的学生心目中,身材不高,平常总是身穿一袭简单的青衫、脚踏一双布鞋。不食烟酒,素食清茶,简单朴素。既是仙佛中人,又是学富五车、博大精深的学界泰斗,还是淡泊名利、宁静超脱的仁慈长者。“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凡来访宾客,无论男女老幼,地位高低,均留下就餐,就是送货的伙计、来收账的先生,南先生也要让她们吃完饭再走。

    先生嗜书成癖,藏书之富,读书之多,世人难以企及。所藏之书,上自先秦,下至民国,经史子集、诗词曲赋、佛道经典、名人传记、世界经济、外国史地、哲学论著、各国政论、中西医药、当代科技,甚至中外美术、音乐、武侠小说……近30万册珍贵藏书,堪称收藏宏富的图书馆。先生读书既多且快,一目十行,过目成诵,随口引证,天纵之资,非常人所能及。

    集中华传统文化之大成的南先生,其道德文章,名满天下。美、英、法、德、日、韩、加拿大、比利时、新加坡等国一些名牌大学的专家、学者和男女学生,纷纷登门拜访、学习。1985年盛夏,南先生应邀赴美,在华盛顿成立“东西学院”,成立“弗吉尼亚东西文化学院”“加拿大多伦多中国文化书院”,致力于东西方文化沟通,弘扬中华学术。

    在多次演讲中,他对自己评价是八个字:一无长处、一无所是。对于一些人冠以他的“佛学大师”称号,南怀瑾也不曾接受过。他说:“不是,我够不上资格。我只会睡觉(笑),佛经上面写一个修菩萨道的人要布施,众生如果需要你的眼睛,那就挖给他。头颅、脑血、全身、妻子、儿女、财产,都可以布施,我做不到。”

1988年,他心系国家建设,投资1.7亿美元在祖国大陆的家乡兴建金温铁路(金华至温州)。该工程1996年4月完工,南怀瑾成了铁路老板,本可借此赚钱发大财,可他却一文也不要,还将全部股份转让给地方,并赋诗一首:“铁路已铺成,心忧意未平。世间须大道,何只羡车行?”

    2005年9月,南先生应邀为来自全国各地的工商界成功人士发表演讲,他精辟地指出:“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他解释说:“一个人一生里做一件事情,对世界人类永远有功劳,永远有利益给大家,这才叫事业。像大禹治水,这叫事业,因此他为万世所崇仰,其功永不可没。上面最高到皇帝,下面最倒霉到讨饭的,都不是事业,那是职业。”学生还说:人生有三个基本错误不能犯,一是德薄而位尊,二是智小而谋大,三是力小而任重。

    2006年定居在七都(庙港),开办太湖大学堂。在南怀瑾生命中最后六年光阴里,除了少量的外出授课,他基本都在七都镇太湖边的大学堂度过,在这里50次公开授课,受教者无数。而每天晚上,他都会抽出一个多小时为身边的弟子授课;一年365天,读书修行育人,从无懈怠。

    直到2012年因感冒引发肺炎,于9月29日下午4时在苏州太湖大学堂逝世,享年95岁。在先生葬礼上,一位匿名的学生在给老师的挽联上写道:“国学大师,成就耀古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独一无二的贫民作家

    1911年,萧红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的一个地主家庭。父亲专制而保守,在萧红初中毕业以前,就为她订了婚,毕业后不再让她上学。这样,她的接受教育及自由婚姻的权利过早地被剥夺了。周遭房客的女人、农妇,和她们的女儿,以不断重复着的险恶的命运呈示给她。她感到恐怖。出于叛逆和反抗,萧红离家出走,流浪生活。这使她由一个地主的女儿沧落为流浪者、穷人,进而构成为她命运的全部,包括文学的命运。萧红的文化身份自然生成了两个视角:一个是女性,一个是穷人。

    从写作第一个小说《王阿嫂的死》开始,萧红就把她的文学,献给了“永远被人间遗弃的人们”,其实也就是穷人和妇女这两部分人。众多穷苦女性的受难与惨死,在萧红笔下,更多的是来自她们的丈夫、婆婆、尊长,来自家庭和社会的歧视、侮辱和迫害,来自文化压迫。但是,萧红并不作抽象的描述,而是把不幸和死亡连结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上。每一个网眼都透出人类的愚昧。萧红说过,文学就是跟人类的愚昧作斗争。

    萧红在尝试创作时,曾经接受过左翼政治的影响,但在一生的写作过程中,基本上弃除了意识形态的规训,而坚持个人的自由写作。在她那里,穷人与女性的双重视角,充满着人本主义色彩,与当时建基于阶级斗争理论的中国左翼文学是很不同的。

    萧红与文学史上以表现乡土著名的右派作家,如废名、沈从文等人也有根本的不同。废名笔下的中国农村不曾出现压迫、苦难与挣扎,他写的是现代的“世外桃源”,恬淡、空灵,周作人称之为“梦想的幻景的写相”。沈从文在一些作品中虽然也写及农村的苦痛,但是,他和废名同样喜欢制作牧歌情调,说到底,它源自东方的一种文人情结。

    萧红没有这种文人气,她直接介入中国农村的黑暗现实,没有距离,没有创作家的所谓“美学观照”,她把自己也烧在那里面。

    即便是女作家,在写作中也未必一定用女性视角观察和处理生活。比如张爱玲,在她叙述的时候,她是冷静地旁观着的,使用的是“第三只眼”。五四时的涂女士、卢隐,都是持女性视角的,但也跟许多知识分子作家一样,缺少穷人的视角。像萧红这样兼具了穷人与女性视角的“复眼”者,在中国现代作家中,恐怕是惟一的。

    英国作家,女性主义者伍尔芙说:女性的风格是自由的风格。拿这句话来概括萧红的写作,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萧红的自由的风格,表现在她对社会和人生悲剧的诗性书写上。同时,她将小说散文化,逶迤叙来,无边地伸展,只需忠实于个人的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通过自由联想连缀起来,而无需依赖虚构的想象。

    从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文学生机勃发。鲁迅曾经为《生死场》作序,赞赏作者的描写的细致、明丽和新鲜。胡风写了读后记,称作“不是以精细见长的史诗”。他认为作者把一种女性的纤细感觉与非女性的雄迈的胸境相结合,在女性作家中是独创的。

    萧红同聂绀弩谈文学时,曾经这样说过:“有一种小说学,小说有一定的写法,一定要具备某几种东西,一定写得像巴尔扎克或契诃夫的作品那样。我不相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她不承认小说有所谓“范式”或者“顶峰”,不同意对她的小说的散文化写法的批评意见。她坚持自己。

    五四之后的一代作家中,萧红因袭的负担最小,她的文学资源主要来自新文学传统,这个传统刚刚形成,说不上深厚,但因此也就最少腐朽和保守的东西;它是现代的,开放的,尊重个性与自由的,这就给她的创作提供了更大的创造空间,带上更多的个人天才的特点。

(摘编自林贤治《回首看萧红》)

相关链接:①她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创造了一种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并以独特的超常规语言、自传式叙事方法、散文化结构及诗化风格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文体风格,促进了现代小说观念的更新。

 (徐晓红《论萧红的小说创作》)

②《生死场》是描写东北人民愚昧麻木的,是描写东北大地苦难生活的,是描写整个民族痛苦遭遇的,但更是描写东北人民对自身的拷问的,更是描写东北大地对“生”的追求的,更是描写整个民族对“自强”的渴望的。……阅读萧红的作品能够增强人们的忧患意识,这些对于生活在幸福之中的我们如何不断奋进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今天我们再读萧红的意义所在。

(刘勇《今天为什么再读萧红》)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轶事之外的辜鸿铭

——读《中国人的精神》有感

    对于文人学者来说,没有轶事可供传诵,是一大遗憾。因为,几句隽语或一件雅事,其影响可能远远超过苦心经营的专门著述。反过来,轶事太多,同样也是一大遗憾。因为,大众乐于品味并传播轶事,无暇阅读著作,更不要说努力理解其精神。相对而言,后者或许更可悲。书斋里的著述,虽说不被大众所赞赏,毕竟还有召唤知音的能力。餐桌上的轶事,由于被过度消费,甚至成了阅读的巨大障碍——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辜鸿铭(1857—1928)。

    近代以来的读书人,对于辜氏奇特的身世以及非凡的语言能力,还有诸多妙语,比如辫子、茶壶、三寸金莲等,不乏拍案叫绝者。可一句“文坛怪杰”,就基本上将其“消费”掉了。对于奇谈怪论,“宽容大度”的国人历来的态度是:可以欣赏,但不必当真。这么一来,名满天下的辜鸿铭,其实没有多少及真正的听众。辜氏晚年自称京城一景,想来不无凄清落寞的感觉。满城争说辜鸿铭,这与西山看红叶或动物园里欣赏“国宝”大熊猫,差别不是太大。对于观赏者来说,有几人关心“观赏对象”的喜怒哀乐?

    造成这种尴尬的局面,一半缘于辜氏立意“惊世骇俗”的论述策略;另一半则只能归因于国人对于文人轶事持久不衰的强烈兴趣。另外,辜氏著述大都用英文写作,这也妨碍国人的真正了解。十年前,岳麓书社出版《辜鸿铭文集》,薄薄一册,收入其用中文写作的《读易草堂文集》和《张文襄幕府纪闻》,虽也有精彩之处,比如介绍西洋礼教习俗、批评国人之前倨后恭,以及品鉴人物分辨理势等,但远不及同时同社出版的轶事集《文坛怪杰辜鸿铭》行时。沉寂了半个世纪的“辜鸿铭”,终于重新引起大众的关注,历来被作为落伍者描述的形象,开始呈现某种亮色。但是,直到近两年,作为思想家的辜氏,方才逐渐浮出海面。这种公众阅读兴趣的转移,很大程度应归功于辜氏著述中译本的陆续问世。连载于《学术集林》的《中国札记》,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的《中国牛津运动轶事》,海南出版社的《中国人的精神》,再加上黄兴涛所著《文化怪杰辜鸿铭》(中华书局),国人对于辜氏的关注,开始超越“轶事”,转向“精神”。

    用英文、法文向欧美介绍中国文化,辜氏前有陈季同,后有林语堂。有趣的是,被我扭到一起的“三剑客”,都是福建人——尽管辜氏只是祖籍福建。在《中国人的精神》中,辜氏也曾提及陈季同,但没有涉及其名满欧洲的《中国人自画像》等法文著述;至于林语堂30年代之喜欢谈论辜氏轶事,以及《吾国吾民》、《生活的艺术》之追摹《中国人的精神》,足证辜、林之间的文化因缘。

辜鸿铭的学术生涯,以严厉批评西方汉学家起步,并非偶然。首先是充满民族歧视与文化偏见,其次则是缺乏对于中国人“文学和哲学原则”的整体把握能力。前者衍化出一系列“抗议型”著述,最著名的莫过于1901年结集的《尊王篇》。谴责列强的对华政策,尤其是八国联军的残暴与野蛮;与此同时,为中国政府以及中华文明辩护。作为受害者,辜氏的抗议确实“理直气壮”;可闭口不谈庚子事变中满清朝廷的责任,实在说不上公允。为了批驳列强作为侵略依据的“黄祸说”,辜氏重新分辨“文明与野蛮”:生活水平只是构成文明的条件,而不是文明本身;文明的真正含义,在于培养彬彬有礼悠然自在的有教养者。在这个意义上,黄种文明并不构成对于白种文明的潜在威胁;而且,有其同样值得骄傲的存在价值。随着危机的缓解,辜氏对于中华文明的评价日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辜氏的立论更是由“争平等”转为“救世界”。借用《中国人的精神•导论》中一句话:“实际上,我的确相信,欧洲人民于这场大战之后,将在中国这儿,找到解决战后文明难题的钥匙。”

    由辩护者转为传道者,辜鸿铭后期的著述,主要是赞美、推销儒家文化。不同于汉学家之注重枝节问题,辜氏以能“识大体”自傲。文章虽不长,却可以牵涉中西政体、法律、宗教、语言、文学等大题目。早期的中西文明比较,学识外,更需要悟性、直觉以及整体把握能力。辜氏在这方面,确有所长。比如,关于儒家不是宗教却又扮演宗教职能、关于汉语简洁且适合于传情、以及“真正的中国人”拥有童心与智慧,故“永远有一种带诗意的宁静而具幸福感的精神状态”等,都并非无稽之谈。只是将这种对于理想中国的赞美,转化成为现实生存处境(包括小脚、辫子、太监、八股、纳妾等)辩护,则难避“自大”、“昏庸”之讥。

    如何面对处于强势且咄咄逼人的西洋文明,是每个20世纪中国读书人都必须思考的问题。辜氏出于民族自尊而抗议西方的“傲慢与偏见”,超越具体的历史语境,探讨中国文化的内在魅力,其著述百年后仍有读者,可见此命题的严肃性。不过,在著名的文化保守主义者中,辜氏所受到的非议最多,其“重新出土”面临的阻力也最大,除了语言(用英语写作)的障碍,更重要的是其文体及论述策略。辜氏为人为文,语不惊人死不休,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采用箴言体、笔记体写作,可以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不必论证,只求奇警,文章必然以气势而不是逻辑或学识取胜。常被论者提及的“旁征博引”,也只是相对于其时国人的西学水平而言。至于“国学”,更非辜氏所长。这就难怪“五四”以后,随着大批留学生归国以及专门研究机构的成立,辜氏随意性很强的中西比较,不再被学界所赞赏。而其广泛传播的“妙语”,更加深了与新文化人的矛盾与隔阂。

    相对于辜氏在国内的政治活动,我更欣赏其在国外传播中国文化的功绩。除了《论语》、《中庸》的英译,《中国人的精神》(英)、《呐喊》(德)、《辜鸿铭论集》(日)等的出版,毕竟为国外读者提供了与汉学家和传教士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中国”。在西方语境下谈论中国文化,自然是希望借东方文化补救西方文化的缺失。对这一论述策略不理解,无论是赞赏还是批判,我以为都是不得要领的。这种读者的锁定,决定了辜氏对东方文化的评价,必然与以改造中国、解决迫在眉睫的社会问题为己任的知识者大相径庭。或者说,后者主要面对“现实的中国”,而前者谈论的则是“理想的中国”。在我看来,只要不越界发挥,二者各有其合理性。也就是说,当年新文化提倡者的批判锋芒,并不因辜氏的重新出土而黯然失色。

    两年前,在东京的神保町淘旧书,与《春秋大义》(即《中国人精神》)失之交臂,懊悔莫及,曾在文章中有所表示。友人以中译本相赠,意在让我“圆梦”。迫不及待翻阅一遍,更加强化了我当初的直觉:谈辜氏,不该只限于“轶事”,更有“精神”必须认真对待。

1996年4月22日于京西蔚秀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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