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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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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福建省漳州市2019届高三语文毕业班高考模拟(二)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喀秋莎

田洪波

    中午时分,响彻在两边战壕上空的枪声开始零星起来。渐渐地,硝烟也一丝丝散去,意味着酷烈的战斗进入一个休整的间隙,很多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十余个尚是娃娃脸的士兵全身心放松下来,逐渐恢复他们本真的一面,开始嘻闹起来。连长安德烈无声地笑笑。这样的场面他很欣慰,毕竟在德军猛烈的炮火中他们毫发未损。这是一支由多数青年人组成的步兵加强连,他们刚刚在与德军的交火中占了上风。

    时间真快啊!安德烈闭目想着心事。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他领着这群孩子与德军奋战。当初,他们的父母信任地把孩子们领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有一丝担心的。可是,经过炮火的洗礼, 安德烈现在觉得他们已经是成熟的战士了。

    士兵们轻声哼起了歌,安德烈依然淡淡笑着。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旋律: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漂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安德烈把身体往壕沟的深处偎了一下,摸出宽宽的烟叶卷了支烟叼在嘴上。喀秋莎,正义的喀秋莎,那是他们心灵深处最神圣的3个字了。

    “嘘,你们听!”突然有人把手指压在了唇上,示意大家注意德军那边传出的动向。

    安德烈急忙把烟按灭在焦黑的泥土里。大家都悄然侧起身,屏息静听德军的风吹草大家的笑容开始收紧了:她在歌唱草原的雄康/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啊, 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见鬼,居然有人在唱《喀秋莎》!是德国人在唱吗?他们也喜欢《喀秋莎》?怎么会呢?那是我们苏联人民的歌曲啊!安德烈惊诧地睡大了眼睛。他感觉周身的热血在沸腾。该死的德国佬,不许你们玷污神圣的喀秋莎!

    大家都听得真切,都把目光转向安德烈。安德烈分明听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骨节都在炸响,他凛然着一张脸拿起了望远镜。果然,他看到几个德军士兵正围在一架留声机前,有滋有味地跟着哼唱。让安德烈万分气愤的是,他们居然那样陶醉,完全忘记了是在战场上。

    安德烈觉得这是不能熟视无睹的,他甚至认为,这全然就是德军在向他们挑衅!是的,他们拥有先进于己方数倍的武器,他们人数占优,他们中的许多人战斗经验丰富,但他们不可以唱我们国家的歌曲,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蔑视我们!这就像自己的孩子,不共戴天的敌人可以随便地抱吗?可以肆意地喜欢吗?那无异于剜我们的心头肉!

    “准备战斗!”安德烈下达了命令。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绝然。

    可是副连长瓦西里用手压住了他的枪身,事实上瓦西里一直在观察安德烈的情绪变化,现在他不能不挺身而出了。瓦西里緩和着语气说没有接到上级命令,这仗不能打!力量太悬殊了,刚才的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作为一连之长,你不能意气用事!”

    安德烈冷笑情况特殊,不请示也没错!就算我答应,那你问问孩子们答不答应?”安德烈等到的是青年人的一致响应,他们摩拳擦掌,义愤填膺,纷纷将子弹推进枪膀。瓦西里还想再说什么,安德烈已经大手一挥,指挥战士们各就各位,随着一声号令,密集的子弹就雨点一样向德军阵地射去,

    战斗又开始了,这一次持续的时间似乎更长,也更惨烈,双方都不断有人倒下去,安德烈杀红了眼,带领几个勇敢的战士冲锋在前,打退了敌人,占领了德军刚刚还逍遥自在听歌的阵地。

    到处是残垣断壁,一些树木还在燃烧。在一条战壕里,安德烈看见那架留声机还在转动,《喀秋莎》的旋律还在他走上前用手搬开了唱针,拿起唱片。

    阵地上死一般寂靜。

    瓦西里悄悄站在安德烈身后,沙哑着嗓子轻声说孩子们……都牺牲了!”他看见安德烈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那个庞大的身躯慢慢跪了下去,最后匐伏在地,哭成颤动的一团。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的环境描写突出了激烈的交战之后短暂的平静,年轻的战士们也恢复了本真的一面,这为后文哼唱歌曲、听到歌曲作了铺垫。 B、小说善于使用细节刻画人物形象,同时辅以神态描写、语言描写,凝练传神地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既有群体形象,也有个体形象。 C、德苏两军力量悬殊,然而处于劣势的苏军两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说明《喀秋莎》的歌曲在战斗中起到了鼓舞人心的巨大作用。 D、文中用“娃娃脸”“本真”“嬉闹”“孩子”等词语来形容这群年轻的士兵,字里行间饱含对这些保家卫国的青年战士们的喜爱之情。
(2)、小说中《喀秋莎》的歌声出现了多次,请简要分析其在文章中的作用。
(3)、文章最后一段划横线的语句产生了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麦 地

袁有江

老人披一件脏兮兮、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雨棚下盯着他。老人脚边放着一个瘪下去的尿素袋子。稍远处有个小化粪池。

临近家门时,他发现走错了路,在离前面村庄百米左右的地方。窄窄的水泥路,突然齐崭崭地断了。没腿肚子的麦苗,隔断了归途。

他沿着麦地间的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老人走去。

大叔你好,在忙着给麦子撒肥料吧?

乖乖,我看你那车怕是过不来了。这边路没修通。

这块小麦是你家的吧?长得真好。大叔是好把式啊。

听口音,你就是我们这的人吧?刚从外地回来?

后天清明了。很久没回来,我不知道这路不通。

你是哪庄上的?

袁家湾的。

哦,那就在我们庄后头。老人掖了掖披在身上的衣服问,清明回来上坟?

是啊。大叔,我记得以前这庄上有条跑客车的石子路,还在吗?他朝庄上望去。一条灰白的路梢,隐没在不远处一栋平房的后面。

在倒是在,就是被拉沙车轧坏了,烂得不像样。

应该也还能过车吧?他目测着路的宽度。大叔,我急着要赶回家吃饭。想从你家麦地借过行不?轧掉的麦子,我补你钱。

车开不过来吧?麦子深,地又潮,会陷在里面。老人看看麦地,你只有倒回去了。

大叔,我的是越野车,底盘能升高的。要是陷在里面,我自己负责。

要是陷在里面,这块地就祸害了。

弄坏的麦子我全赔。好不好?

老人看看麦子,又看看他,一脸的为难。

你不能倒回去从那边路走吗?

路窄,也怕遇到车。估计倒回去就下午了。就算您老帮个忙,钱我先给你。反正你种麦子也是为了卖钱嘛。

老人目测着车到他跟前的距离,走到麦地边,抓了一把泥土,在手心里碾磨着。你看,土都是湿的。车会陷在里面的。

稀薄的雾纱渐渐散去,阳光普照下来。娘该在家等急了,本来说好回家赶午饭的。兄弟姐妹们今天都来家里,专等着和他一起吃午饭。他正想着,娘的电话就打来了。娘说一桌人都在等他开饭。他跟娘说,我马上就到。

接完电话,他看着老人说,大叔,损坏你多少麦子我赔多少。他掏出钱包,数了一千元钱往老人手里塞。老人像对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迟迟不伸手。他将钱硬塞进老人的口袋。

大叔你穿校服啊?

小孙女的。老人尴尬地笑笑,丢了可惜,挡挡寒。

大叔,你的孩子们清明没回来?

呵呵,等我死了,他们就回来给我上坟喽。

您小孩都在外干大事,忙着呢。他捏着车钥匙,开始心急火燎起来。

大叔,您就行个好吧。我娘打电话催我了。

唉,你去开吧。老人摸摸口袋里的一沓钱,想着孙女一学期的生活费够了。他又看看那些水绿葱嫩的麦苗说,你尽量走直点,不要轧掉多了。

他启动车子,升高底盘。眼前的麦地,让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自打买了这辆越野车,他还从来没越过野地。他打到四驱模式,一档,将轰鸣着的路虎开进了麦地。厚重宽大的轮胎。摧枯拉朽地压倒麦苗。车后现出两条轨道般的辙。

他穿越麦地时,老人赤着脚也下了麦地,跟在他车旁边,不停地冲他喊,慢一点,轻一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在呵斥一头闯进麦地的野猪。

总算过来了。他停下车,拿出一包烟,想送给老人。

老人出神地看他刚刚压过的车辙,突然喊住他,你不能走!轧掉太多了。

老人快步走进麦地,蹲在车辙前。他颤抖着青筋暴突的手,从泥土里扶起一根压扁的麦苗。接着又扶起另一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扶起一个个刚被车撞到的娃娃。

大叔,我们不是事先说好的吗?他递过烟。

老人没接他的烟,自顾自地咕隆着,不兴这样祸害庄稼的,你赔我麦子……老人干瘪的眼窝里,慢慢蓄满了泪水。他扶着几根压扁的麦苗,半晌不语。

要不然,我再多给你点钱。反正你种麦子是要卖钱的。

老人终于哆嗦着站起来说,我伺候了一冬一春的麦子,糟蹋了。真心疼啊。老人抹了一把鼻涕,干笑着说,是我答应的。不怪你。你回家吧。都怪我自己。我真混。

清明节的下午。细雨迷蒙。一位披着雨衣的老人,循着车辙,找到了他家门口。他出门一看,正是前天轧过他麦地的老人。老人是来还他钱的。老人说,那些麦子,我一棵棵扶过。一大半都能在这场雨里活过来。小孙女的生活费儿子寄来了。这钱我不能收你的。老人说完。将一沓包在塑料纸里的钱,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手心,转身走了出去。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下列各题。

大厨

林美兰

    大厨早先还不是大厨,因为喜欢,进了烹饪职业学院。毕业后,应聘来这家还不算小的酒店做厨师。他个头不高,胖墩墩的,但人前一站,骨子里透着一种大将风度。小伙子肯学肯干,只几年工夫,就当上了大厨。

    ①两年前的冬至,是最寒冷的一天,北风呜呜地叫着,落叶裹挟着雪花满天飞扬。就在这一天,老板突然跑路了!

    大伙一早上班才知道。下午,大厅里聚集了许多债主。房东、供货商们七嘴八舌凑出了老板欠的债:房租、鱼虾钱、蔬菜钱外加水电煤气费,有100多万,还不算拖欠的两月工资。年轻貌美的服务员小桃气得哭:我们连回家的路费都没着落!小永也急得直顿脚:没路费,咋赶回家结婚呢?

    小桃说:“报警吧,法律可是维护我们打工者的。”

    小永说:“我给工商打个电话,让他们也想想办法。”

    大家纷纷赞同。

    不到10分钟,警察就到了。一会儿,工商的也来了。

    小桃感觉气氛有异:哦,时常有金点子的大厨一声不吭,坐在角落里,似乎心事重重。

    当大厨眉毛翘起时,刚才眯着的小眼睛星光点点:“嘿,天冷得像个笑话,但我们的日子别过得像废话!”话一出,逗得警察和讨债的都笑了。

    大厨带人,盘点酒家的固定资产和材料库存。小本子记着:41台空调、桌椅板凳、厨房用具若干。他又打开几个冰柜,让仓管报数字,得知鱼肉、高级配料等,还有3万元左右。然后把目光放在厨师、墩头、跑堂、迎宾、打杂等人身上:“都是大活人不能等死。老板不在,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开张?如果大家愿意,我就来做这个主了。”

    “对!我们一个萝一个坑,干活的人都在。”大伙儿回应道。

    “至少,我们要把回家的路费做出来嘛。”大厨微笑着说。

    一呼百应。警察支持、工商支持。房东支持,供货商也支持,他们与大厨签了协议。

    大伙都深知是在为谁拼搏,自然有令人惊喜的姿态。每天用鞭子甩亮黎明,赶着一辆破车,将太阳从东山拉向西山。大厨仍是个大厨,但似乎更像个乐团的指挥家,他汪洋恣肆地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跟伙计们一起演奏着一部力与美的交响曲。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伙的路费也赚足了。小永要回家结婚,依依惜别说:“只要大伙儿还在,我还会回来的。”

    送走小永,大厨回头微笑着对大家说:“干脆把老板欠我们的俩月工资也赚出来吧。”这声音似铜钟与翠竹合鸣的回响,一股暖意漾遍大伙的全身。②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飘到屋顶上。风一吹,飘飘洒洒,像一只只白蝴蝶翩翩起舞

    这段时间,要债的也经常来探听虚实。一天,大厨还处在剥洋葱的懵懂中,房东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不错哟,把酒家经营起来吧,先还清债务再付房租。”小桃说:“懒人有睡不饱的觉,减不下的腰。只要不做懒人,我就相信你淮行!”众人也齐声响应。大厨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唱个喏,俨然京剧《智取威虎山》里一往无前的杨子荣,模样挺潇洒!

    年后,讨债人仍不时来“光顾”,但眼光里流露出的更多是欣喜。回家结婚的小永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新婚的妻子。

    “也是的,干活的人都在,我觉得酒店的前景还行。”每天,大厨挨桌去敬酒,骄傲地说。老食客一传十,十传百,都很好奇,也是觉得责无旁贷,相继来捧场,也都得到大厨的种种优待。

    一年半后的一天,已做大堂经理的小桃莞尔,向大伙宣布:我们已还清了所有欠款,开始盈利了。

    大厨还是大厨,但他收获了小桃的爱情。

    两年的时间,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③春节又快到了,大雪纷飞。酒店的天井里铺满了雪,雪地里那树红梅傲雪绽放,火红得就像大伙儿的笑脸。酒店的发展急需招聘员工,不辞而别的老板竟回来了,着实叫大伙吃了一惊。大伙怒气冲冲围住老板,愤怒谴责他的不仁不义,只听见老板带着哭声说:让我当个跑堂吧。谁知,大厨把酒店账目点清,大手往外一挥,立马要走人,身后紧跟着女友小桃、小永和五十多名员工。老板慌忙挡道:“当年,没有你,我的酒家可能已经被风吹走,是你救起它。你不能走!”老板差点跪下了,大厨才仍当大厨。

    至于后来,听说大厨新开了一家还不算小的火锅店,大伙儿也都跟着他干,生意很是红火呢。但那已是后来的事儿了。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野外理发处

丰子恺

    我的船所泊的岸上,小杂货店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副剃头担。我躺在船榻上休息的时候,恰好从船窗中望见这副剃头担的全部。起初剃头司务独自坐在凳上吸烟,后来把凳让给另一个人坐了,就剃这个人的头。我凝神纵目,眼前的船窗便化为画框,框中显出一幅现实的画图来。这图中的人物位置时时在变动,有时会变出极好的构图来,疏密匀称姿势集中,宛如一幅写实派的西洋画。有时微嫌左右两旁空地太多或太少,我便自己变更枕头的放处,以适应他们的变动,而求船窗中的妥帖的构图。

    平日看到剃头,总以为被剃者为主人,剃者为附从。故被剃者出钱雇用剃头司务,而剃头司务受命做工;被剃者端坐中央,而剃头司务盘旋奔走。但我看来,适得其反:剃头司务为画中主人,而被剃者为附从。因为在姿势上,剃头司务提起精神做工,好像雕刻家正在制作。听说今春杭州举行金刚法会时,班禅喇嘛叫某剃头司务来剃一个头,送他十块钱,剃头司务叩头道谢。若果有其事,我想当他工作的时候,“活佛”也是默默地把头交付他,任他支配的。被剃者不管是谁,都垂头地坐着,忍气吞声地让他弄。纯粹用感觉来看,剃头这景象中,似觉只有剃头司务一个人;被剃的人暂时变成了一件东西。因为他无声无息,呆若木鸡;全身用白布包裹,只留出毛毛草草的一个头,而这头又被操纵在剃头司务之手,全无自主之权。独有被剃头的人一声不响,绝对服从地把头让给别人弄。因为我在船窗中眺望岸上剃头的景象,在感觉上但见一个人的活动,而不觉得其为两个人的勾当。我很同情于这被剃者:那剃头司务不管耳、目、口、鼻,处处给他抹上水,涂上肥皂,弄得他淋漓满头;拨他的下巴,他只得仰起头来;拉他的耳朵,他只得旋转头去。这种身体的不自由之苦,在照相馆的镜头前面只吃数秒钟,犹可忍也;但在剃头司务手下要吃个把钟头,实在是人情所难堪的!我们岸上这位被剃头者,耐力格外强:他的身体常常为了适应剃头司务的工作而转侧倾斜,甚至身体的重心越出他所坐的凳子之外,还是勉力支撑。我躺在船里观看,代他感觉非常的吃力。人在被剃头的时候,暂时失却了人生的自由,而做了被人玩弄的傀儡。

    我想把船窗中这幅图画移到纸上。起身取出速写簿,拿了铅笔等候着。等到妥帖的位置出现,便写了一幅,放在船中的小桌子上,自己批评且修改。这被剃头者全身蒙着白布,肢体不分,好似一个雪菩萨。幸而白布下端的左边露出凳子的脚,调剂了这一大块空白的寂寞。又全靠这凳脚与右边的剃头担子相对照,稳固了全图的基础。凳脚原来只露一只,为了它在图中具有上述的两大效用,我擅把两脚都画出了。我又在凳脚的旁边,白布的下端,擅自添上一朵墨,当作被剃头者的黑裤的露出部分。我以为有了这一朵墨,白布愈加显见其白;剃头司务的鞋子的黑在画的下端不致孤独。而为全图的主眼的一大块黑色——剃头司务的背心——亦得分布其同类色于画的左下角,可以增进全图的统调。

    船主人给十个铜板与小杂货店,向他们屋后的地上采了一篮豌豆来,现在已经煮熟,送进一盘来给我吃。看见我正在热心地弄画,便放了盘子来看。“啊,画了一副剃头担!”他说:“小杂货店后面的街上有许多花样:捉牙虫的、测字的、旋糖的,还有打拳头卖膏药的……我刚才去采豆时从篱笆间望见,花样很多,明天去画!”我未及回答,在我背后的小洞门中探头出来看画的船主妇接着说:“先生,我们明天开到南浔去,那里有许多花园,去描花园景致!”她这话使我想起船舱里挂着一张照相:那照相里所摄取的,是一株盘曲离奇的大树,树下的栏杆上靠着一个姿态闲雅而装束楚楚的女子,好像一位贵妇人;但从相貌上可以辨明她是我们的船主妇。大概这就是她所爱好的花园景致,所以她把自己盛妆了加入在里头,拍这一张照来挂在船舱里的。我很同情于她的一片苦心。这照片仿佛表示:她在物质生活上不幸而做了船娘,但在精神生活上十足地是一位贵妇人。世间颇有以为凡画必须优美华丽的人,以为只有风、花、雪、月、朱栏、长廊、美人、名士是画的题材。我们这船主妇可说是这种人的代表。我吃着豌豆和这船家夫妇俩谈了些闲话,他们就回船梢去做夜饭。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微纪元(节选)

刘慈欣

    先行者知道,他现在是全宇宙中唯一的一个人了。

    那事已经发生过了。

    其实,在他启程时人类已经知道那事要发生了。人类发射了一艘恒星际飞船,在周围100光年以内寻找带有可移民行星的恒星。宇航员被称为先行者。

    飞船航行了23年时间,由于速度接近光速,地球时间已过去了两万五千年。

    飞船继续飞向太阳系深处,先行者没再关注别的行星,径直飞回地球,啊,我的蓝色水晶球……先行者闭起双眼默祷着,过了很长时间,才强迫自己睁开双眼。

    他看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地球。

    黑色的是熔化后又凝结的岩石,白色的是蒸发后又冻结的海洋。

    飞船进入低轨道,从黑色的大陆和白色的海洋上空缓缓越过,先行者没有看到任何遗迹,一切都熔化了,文明已成过眼烟云。

    这时,飞船收到了从地面发来的一束视频信号,显示在屏幕上。

    先行者看到了一个城市的图像:先看到如林的细长的高楼群,镜头降下去,出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一片人海,所有的人都在仰望天空。镜头最后停在广场正中的平台上,那儿站着一个漂亮姑娘,好像只有十几岁。她在屏幕上冲着先行者挥手,娇滴滴地喊:“喂,我们看到你了!你是先行者?”

    在旅途的最后几年,先行者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虚拟现实的游戏中度过的。在游戏里,计算机接收玩者的大脑信号,构筑一个三维画面,画面中的人和物还可根据玩者的思想做出有限的互动。先行者曾在寂寞中构筑过从家庭到王国的无数个虚拟世界,所以现在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这样的画面,可能来自大灾难前遗留下来的某种自动装置。

    “那么,现在还有人活着吗?”先行者问。

     “您这样的人吗?”姑娘天真地反问。

    “当然是我这样的真人,不是你这样的虚拟人。”

    姑娘两只小手在胸前绞着,“您是最后一个这样的人了,如果不克隆的话……呜呜……”姑娘捂着脸哭起来。

    先行者的心如沉海底。

    “您怎么不问我是谁呢?”姑娘抬头仰望着他,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神色,好像转眼就忘了刚才的悲伤。

    “我没兴趣。”

    姑娘娇滴滴地大喊:“我是地球领袖啊!”

    先行者不想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他起身要走。

    “您怎么这样!全城人民都在这儿迎接您,前辈,您不要不理我们啊!”

    先行者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人类还留下了什么?”

     “照我们的指引着陆,您就会知道!”

    先行者进入了着陆舱,在那束信息波的指引下开始着陆。

    他戴着一副视频眼镜,可以从其中一个镜片上看到信息波传来的画面。画面上,那姑娘唱起歌来:

    啊,尊敬的使者,你来自宏纪元!

    伟大的宏纪元,

    美丽的宏纪元,

    你是烈火中消逝的梦……

    人海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合唱:“宏纪元,宏纪元……”

    先行者实在受不了了,他把声音和图像一起关掉。但过了一会儿,当感觉到着陆舱接触地面的震动时,他产生了一个幻觉:也许真的降落在一个高空看不清楚的城市了?他走出着陆舱,站在那一望无际的黑色荒原上时,幻觉消失,失望使他浑身冰冷。

    先行者打开面罩,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空气很稀薄,但能维持人的呼吸。气温在摄氏零下40度左右。天空呈一种大灾难前黎明或黄昏时的深蓝色。脚下是刚凝结了两千年左右的大地,到处可见岩浆流动的波纹形状,地面虽已开始风化,仍然很硬,土壤很难见到。这片带波纹的大地伸向天边,其间有一些小小的丘陵。

    先行者看到了信息波的发射源。一个镶在岩石中的透明半球护面,直径大约有一米,下面似乎扣着一片很复杂的结构。他注意到远处还有几个这样的透明半球,像地面上的几个大水泡,反射着阳光。

    先行者又打开了画面,虚拟世界中,那个小骗子仍在忘情地唱着,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欢呼。

    先行者麻木地站着,深蓝色的苍穹中,明亮的太阳和晶莹的星星在闪耀,整个宇宙围绕着他——最后一个人类。

    孤独像雪崩一样埋住了他,他蹲下来捂住脸抽泣起来。

    歌声戛然而止,虚拟画面中的所有人都关切地看着他,那姑娘媽然一笑。

     “您对人类就这么没信心吗?”

    这话中有一种东西使先行者浑身一震,他真的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他走近那个透明的半球,俯身向里面看。

    那个城市不是虚拟的,它就像两万五千年前人类的城市一样真实,它就在这个一米直径的半球形透明玻璃罩中。

    人类还在,文明还在。

    “前辈,微纪元欢迎您!”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马罗大叔(节选)

陈忠实

①饥饿像洪水猛兽一样咬噬着我的心!

②我走出门,村巷里死一般沉寂。没有月亮的秋夜,田野里一片黑暗。正在孕穗的包谷林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包谷棒子的腻腻的甜香气味,我在水渠边站住了。

③我伸手摸到一根包谷杆子,掰下一个又肥又粗的棒子,三两把撕掉嫩皮,蹲在水渠沿儿上啃起来。包谷粒儿里的乳汁竟然溅到眼睛里,我一定是啃得太猛太快了。嫩包谷粒儿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嚼烂,就滚进肚子里去了,几乎尝不出什么味,只觉得十分香甜。

④我把啃光了的包谷芯子丢到水渠里,再伸手摸到又一个包谷棒子,却猛然看见一个人,正站在三五步远的大柳树下。我一惊,一愣,从身影和体形上,立刻辨认出来,那是马罗儿,终年四季给生产队看守庄稼的老光棍儿。我也不知凭什么勇气,没有撒腿逃遁,也没有向他求饶,而是毫不动摇地把那个已经抓摸到手的包谷棒子,“咔嚓”一声掰了下来,三两下撕开嫩皮,蹲下身,又啃起来了。

⑤“哼!你倒胆大——”他冷笑着说。

⑥“跟我走!”马罗吼着。

⑦顺着水渠往东走,我就看见一盏马灯萤萤的亮光,那马灯正挂在老光棍住的庵棚上。

⑧“坐下!”他的头一摆,对我吼喊。

⑨“啊……嗨嗨嗨嗨嗨……”

⑩突然间,他放声大哭起来,那粗哑的男人的哭声,从他喉咙里奔泻出来。像小河在夏季里突然暴发山洪,挟裹着泥沙、石头和树枝,带着吼声,颤动着四野。马罗伸出双臂,把我抱住,硕大的脑袋压在我的胸膛上,哭得更加不可收拾。他粗壮的身体颤抖着,两条铁钳一样的手臂夹得我的肩胛骨麻辣辣地疼了。

⑪松开抱着我的手臂,他哭溜着声儿颤颤地说了一句:“咱们……好苦哇……

⑫我再也支撑不住了,心酸了,腿软了,一下子坐在茅草庵棚门口的树根上,双手捂住脸颊,哭起来了。

⑬老光棍马罗,像疯了似的在庵棚前的草地上,跳起又落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假积极’!你欺哄毛主席,放你妈的臭‘卫星’!你得了奖状,叫俺社员跟受洋罪——啃生包谷棒子!”

⑭戒备,羞愧,所有这些复杂的心情,全都随着马罗的骂声跑掉了。马罗蹦着,骂着,声音渐渐远了,钻进包谷地里去了,随之传出咔嚓咔嚓的断裂的脆响。

⑮他怀里抱着一撂包谷棒子,扔到庵棚口的草地上,点燃麦草,再加上树枝,火苗哧哧哧蹿起来,冒得老高,在一个用铁丝扭成的支架上,摆上了嫩包谷棒子。他咕哝咕哝地说:“咋说也不能……啃生的……”

干透的树枝燃烧起来,噼啪作响,火声是这样富于生气。我坐在火堆旁,看火苗忽而落下又忽而蹿高,在秋夜的黑幕中辟开的光亮的空间,随着火苗的起落忽而缩收又忽而扩大。火苗在树枝上跳跃,从燃烧着的枝条上攀援到刚添加上去的树枝上,像万千猕猴在树林里嬉闹,跳跃翻跌;无数条火苗拢在一起,就组成一个火的世界,充满了活力。

⑰马罗大叔坐在一块河卵石上,两手搭在撇开的膝头上,挺直腰板,俨然一副用斧头砍削出来的青石雕像。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一会儿明亮,一忽儿灰暗,四方脸中央,雄踞着一宽大的蒜头鼻子,脸颊上有两道粗糙的大动脉似的皱纹。这张脸上,现在呈现出安详的神态,专注的眼神。他间或用右手里的树枝拨弄一下火堆里的柴枝,甚至歪一歪脑袋,向火堆里吹两口气,然后又坐直了,却不开口说话。

⑱“吃——熟咧。”

⑲他从火堆里的铁丝架上取出一个包谷棒子,甩过来,撂到我的怀里。一股热气饱溶着浓烈的香甜气味扑鼻而来。软软乎乎的包谷粒儿,酥软香甜,一口咬进嘴里,我的眼泪禁不住扑洒下来了

⑳那晚我没有回家,和马罗大叔挤睡在他的庵棚里的吊床上。

(选自《陈忠实文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戈壁绝尘

    在山水秀丽的南方,我们实在很难想象戈壁是什么样子。

    当我降临甘肃的上空,从飞机舷窗往下一看,我立即目瞪口呆。

    飞机下面全是山。是我从没见过的如此辽阔无边、连绵成片的群山。但山山皆秃,没有林木遮掩,没有河水流淌,仿佛一群肌肉发达的或蹲或卧的虎豹全都被扒光了皮毛,光着身子任由太阳的炙烤,而导致了皮肤的干裂,变得全身灰黄,毫无光泽和血色。

    噢,大西北,裸露的大西北,灰黄的大西北。

    落了地面,戈壁滩赫然入目。此时,我的感觉就不仅仅是目瞪口呆了。

    四周环顾,没有人影。天和地之间,是一条平直的线。线面上有光芒,有云朵。

    遍地里,每一颗沙粒、石块,每一堆沙土、乱石,每一条干枝、枯草,忽然都活了起来,仿佛就是词典里挣扎着跳出来之后散落一地的词,一个个都分别代表着孤寂、干渴、饥饿、迷失、慌乱、恐惧、绝望、死亡这样的词义。捡起来读,心会发毛,手脚颤栗。

    我知道我很幸运地来到了曾经的古道,丝绸之路。“丝绸之路”,那是1877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最早命名的。这是一个十分典雅,富有诗意的称谓。想必当年这肯定是一条充满灵性充满浪漫的路吧,必然是驼队不断,马蹄声脆,绸缎拖地,五彩缤纷,轻柔而妙曼。也许我站立的地方,就曾经有驼队小憩过。夜色里,篝火灿烂,奶茶飘香,烤肉诱人。说不定地面上还残存着当年的残骨或木炭。

    望茫茫旷野,已经看不出半点当年的喧嚣,看不出轻柔而妙曼的景况。一种苍凉如同空气一样,弥漫在周边。当我让戈壁的苍凉淹没了全身之后,很快就对这片辽阔的苍凉产生了敬意。

    我听到了脚步声,一阵一阵的,由远及近。西汉的张骞,第一个穿过了西域的苍凉。

    建元三年,张骞告别汉武帝,告别灯红酒绿的长安,率百人随从,首次出使西域。张骞的队伍,一字排开,夹杂着马蹄声、驼铃声和人的脚步声,一路浩荡,经陇西,过敦煌,日行夜息,让这不曾出现过人烟的戈壁第一次留下了一串串人的脚印。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张骞又第二次奉派出使西域。张骞几经周折,前后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终于用脚步打通中原通往西域的孔道,丈量出了一条惠泽四方的丝绸之路。

    张骞无疑成了功臣,名垂千史。但两千年了,丝绸之路的砾石、风沙早已把张骞的脚印埋没得毫无踪影。而且,这条古路也早已停止了运行,但张骞的脚步声似乎没有消停。张骞的故事依然流传在这一片辽阔的苍茫里。

    很幸运,在这条古道上,在这一片荒漠里,有一些事物竟还能经受了风沙的冲刷,留下了足迹。玉门关玉树临风,最为坚贞和强悍。这是我的戈壁之旅最强烈的印象。

    玉门关是汉武帝为确保丝绸之路安全与畅通,大约于公元前121年---107年间下令修建的。玉门关几度迁址,现在看到的是汉玉门关遗迹。这是一座四方形小城堡,全用黄土夯筑而成,耸立在东西走向戈壁滩狭长地带中的砂石岗上。周边无一建筑,唯见茫茫沙砾,空旷无人。看上去,尽管日月侵蚀,已经显出破败,但它那种孤傲和霸气,依然镶嵌于城墙中,巍然不动。唐边塞诗人岑参曾作《玉门关盖将军歌》:“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虞。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其时,守关甲兵多达五千,其规模之大可以想见。

    但今天它难免寂寞了。当年的热闹不再,当年的雄关已成文物。因地偏人稀,路途遥远,每天前来参观的人并不多。它只能作为历史的见证,为后人努力地与日渐一日的衰败和冷清抗争。

    丝绸之路所经之处多是无边无际的荒漠,但因为有这么一些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自张骞之后,穿越过戈壁滩、大沙漠的人,还有西域第一任都护郑吉,西域行军司马班超,高僧法显、唐玄奘,大司马霍去病,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当然还有许多的无法记入史册的无名小卒。他们当中,有的是丝绸之路的守护者,开拓者,也有一些掠夺者,破坏者。正因为有了这些人,丝绸之路才有了悲喜交加的历史。

    但一切都得归为苍凉。那些人来时,步履匆匆,搅得沙飞石走,尘烟骤起,但时间一长,尘埃终要落地,成为绝尘。后来者,看着前人留下的废墟,一番唏嘘之后,却找不到他们的脚印了。

    谁都是戈壁的过客。我长久地站在那儿,感受着那一片苍茫,渐渐又让苍凉淹没。戈壁,如果没有丝绸之路贯穿,那只是一片荒漠;丝绸之路要是没有那一群人走过,那条路就必然寂寞;那一群人如果没有留下悲和喜,那就没有了苍凉。人要是没有经历苍凉,那就是苍白。

    苍凉是戈壁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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