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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重庆市2020年中考语文真题试卷(A卷)

阅读下面的文学类文本,完成问题。

赔偿

余显斌

    ①我拿上一尊泥塑,付了钱,转身就走。年轻的店主喊住我,要找补我钱。我大方地一笑:“‘泥人曾'的泥塑,值这个价。“说完,挥一挥手,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②不一会儿,我就拐入一条小巷。巷子两边,粉墙黛瓦,高高低低,延伸向远处。墙头不时冒出一两枝桃花,红艳艳的,引得蜂飞蝶舞;或者爬出几根青藤,嫩嫩的,绿绿的,曲折蜿蜒。我不禁哼起轻快的小曲,放慢了脚步。

    ③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停止唱歌,加快了脚步。身后又传来了喊声:“先生,请停一下。”我侧耳一听,不是店主的声音,于是停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原来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儒雅的气韵。

    ④“是叫我吗?”老人点点头,快步来到我面前:“先生刚才在‘泥人轩'买了一尊泥塑?”我赶忙摇头。老人看见我手中的纸盒:“这就是啊!”

    ⑤我脸一红 , 声音不再柔和,厉声问道:“咋的,有问题吗?”老人轻轻地点点头,从我手里拿过纸盒,慢慢打开。只见“关公”身着绿袍,腰围玉带,枣红脸,卧蚕眉,五绺长须迎风飘飞,倒提着青龙偃月刀,骑在赤兔马上。赤兔马前蹄跃起,后腿直立,鬃毛猎猎飞扬,几欲腾空而去。简直是极品!

    ⑥老人举起泥塑,“噗”地一声扔在地上,泥塑顿时碎了一地。我一惊,气红了脸:“你……

    要干什么!”

    ⑦老人笑笑,慢条斯理地说:“这尊泥塑有问题。”看我一脸疑惑,他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弄着泥塑的碎土,里面有一团团的棉花。老人告诉我,为了泥巴筋道,泥塑结实,泥巴里要搅拌上一些棉丝。但是,绝不能是棉团。没有拌开的棉团,雨天会回潮,泥塑就会鼓包,甚至鼓裂。

    ⑧我理解了,又迷糊了。“你咋知道这些啊?”“我就是‘泥人曾'。”老人得意地一笑,一脸阳光。“那……年轻人?”“是我儿子。”原来,在老人外出时,儿子将次品摆出来卖了。老人回来发现后,就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⑨我鼻尖上冒出了汗珠,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⑩老人拍拍我的肩,安慰道:“放心,我赔。”说着,拿出两个纸盒,打开来:一尊是“千里走单骑”,和我前面买的一样,但泥质更细腻柔和,关公更是眼光闪闪,嘴唇微张,好像正在呵斥对手。另一尊是“雪夜上梁山”,林冲披着斗篷,戴着斗笠,扛着花枪,双眼微眯,望着远方。枪上挑着一个酒葫芦,斗笠和斗篷上都盖着一层白雪,给人一种寒浸浸的感觉。

    ⑪我结结巴巴道:“我……只买了一个。”老人将泥塑放进纸盒,用丝带小心扎好,说:“‘泥人轩’的规矩,货不正宗,加倍赔偿。这两个泥塑,都是赔给你的。”老人站起来,将纸盒递给我,拍拍我的肩,笑道;“放心,都是我捏的,货真价实。”

    ⑫我红着脸 , 接过纸盒,没有说话。迟疑片刻,我从钱夹里拿出两尊泥塑的钱,塞在老人手,对他深地了一躬。老人愣住了,赶转身高开。背后传来老人的成声;“这两尊是赔

    偿的,不要钱。”

    ⑬可是,我已经迅速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钻进了人群。因为,只有我知道,在店里我给的是假钞。

    (选自《嘉应文学》2019年7期,有删改)

(1)、小说有两条情节发展线,请用简洁的语言把下面的梳理补充完整。

以老人的活动为明线:追赶买主→双倍赔偿①→双倍赔偿以“我”的活动为暗线:②→被追上,知真相→获赔偿,付真钞

(2)、第②段中加横线的句子属于什么描写?有什么作用?
(3)、⑤⑥段中加波浪线的地方,都写到了“我”脸红。请选择其中两处,简析“我”脸红的原因。
(4)、阅读全文,概括老人的形象特点,并作简要分析。
(5)、“赔偿”是小说的中心事件,也是小说的主旨所在。请简要概括文中“赔偿”的表层含义和深层含义。
举一反三
阅读《父亲的自行车》一文,完成问题。

父亲的自行车

曾业桃

    ①那次回老家,父亲说自行车丢了。“唉,真倒霉,到菜场买菜,一转头自行车就没了。丢就丢了,再买一辆,又不值多少钱。”我对父亲说。A 父亲没有吭声,只是神情沮丧,仿佛多年前和我赶集走散的光景

    ②记忆里,父亲的自行车是在我五六岁时买的。那时,父亲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母亲在乡下务农。父亲为了方便回家干农活和照看我们,花费半年的工资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

    ③有了自行车,我和一起出生的弟弟就有了期盼。日之夕矣,我们坐在门槛上焦急地等待父亲。B 当我们听到隐隐的铃声,便赛跑一般穿过那打谷场,跨过小桥,朝竹林那边的石子路冲。我们赛跑的原因只是为了能坐在前面的单杠上按铃铛。自然我总是比弟弟跑得快。等到我兴奋地把铃铛按得叮当直响时,弟弟往往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父亲像先前抱我一样把弟弟抱上后座,乐呵呵地推着我们回家。

    ④最快乐的等待在节日里,因为父亲的自行车上比往常多了月饼、糖果之类的东西,它们是那时最美昧的食品。铃声还没有响,我和弟弟就已经翘首以待。我们一边等待,一边讨论,一边想像自行车满载而归的情形。等待的时光快乐而漫长。或许是单位加班的缘故,或许是我们心情焦急的缘故,父亲在节日里似乎总回来得晚些。太阳快要落山了,父亲尚未归来。c “爸爸回不回来呀’”弟弟担心地问。“怎么不回来,你听,铃声。”铃声并没有响,我只是哄他。“好像有。”弟弟侧耳倾听,但很快又失望了

    ⑤记忆里,总是在我们略略失望时,铃声乍起。于是,我们又赛跑着上路,不过,这时的我们不是争坐前面,而是争提食品。父亲取下食品,每人手里放一些。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家提,生怕有半点闪失。

    ⑥记忆里也有不快乐的时光。我和弟弟常常同时生病,而且常常在夜晚。等到忙碌一天的父亲准备休息时,我们便开始发烧。为什么我们的病总在晚上发作?我很不明白。我只记得,父亲把我们一前一后放在车上,急匆匆地往镇卫生院赶,父亲要推六七里路才能到达。有时。月光如水,静静地铺在父亲的背上扣自行车的单杠上,显得那么温乘;有时,满天星辰,每一个亮晶晶的星星都在向我们眨眼,似乎是责备我们又惹父亲劳神:有时,夜黑似漆,父亲和自行车在黑暗中一步一步艰难地摸索,而我们常常就在自行车上睡着了。

    ⑦轮到我们上学,父亲的自行车便成了我、弟弟还有二哥的公交车。父亲便请会木工手艺的二叔在车的后座上加了一块结实的木板。我和二哥坐在后面,弟弟则坐前面。D父亲骑得十分费劲,数九寒冬都会累得满头大汗。若逢雨天,他骑得更吃力,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出哪是汗水哪是雨水。但无论天气如何,父亲都坚持把我们按时送到学校,从未让我们迟到。

    ⑧父亲黯然的神情让我想起过去,也许父亲和我一样并不在乎买自行车的钱,在乎的只是逝去的艰难岁月,而我更多了一份对父爱的深深谢意。

(选自2010年11月7日《淮海晚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马的眼镜

莫言

       1984年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办文学系,徐怀中老师是首任主任,我是首届学员。他确定的教学方针以及他为这届学员所做的一切,却让我们一直牢记在心。今年三月初,在文学系的讲座上,我忆起北京大学吴小如先生给我们讲课的事,虽寥寥数语,但引发了怀中老师的很大感慨,于是,我就写下这篇文章,回忆往事,以防遗忘。

       吴先生为我们讲课,应该是在1984年的冬季,前后讲了十几次。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戴一顶黑帽子,围一条很长的酱紫色的围巾。进教室后他脱下大衣解下围巾摘下帽子,露出头上凌乱的稀疏白发,目光扫过来,有点鹰隼的感觉。他目光炯炯,有两个明显的眼袋,声音洪亮,略有戏腔,一看就知道是讲台上的老将。因为找不到当年的听课笔记,不能准确罗列他讲过的内容。只记得他第一节讲杜甫的《兵车行》。杜诗一千多首,他先讲《兵车行》,应该是有针对性的,因为我们是军队作家班。这首诗他自然是烂熟于胸,讲稿在桌,根本不动,竖行板书,行云流水——后来才知道他的书法也可称“家”的——他的课应该是非常精彩的,他为我们讲课显然也是十分用心的,但由于我们当时都发了疯似地摽劲儿写作,来听他讲课的人便日渐减少。最惨的一次,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有五个人。

       这也太不像话了,好脾气的怀中主任也有些不高兴了。他召集开会,对我们提出了温和的批评并进行了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一次吴先生的课,三十五名学员来了二十多位,怀中主任带着系里的参谋干事也坐在了台下。吴先生一进教室,炯炯的目光似乎有点湿,他说:“同学们,我并不是因为吃不上饭才来给你们讲课的!”这话说得很重,许多年后,徐怀中主任说:“听了吴先生的话,我真是感到无地自容!”吴先生的言外之意很多,其中自然有他原本并不想来给我们讲课是徐怀中主任三顾茅庐才把他请来的意思。那一课大家都听得认真,老先生讲得自然也是情绪饱满,神采飞扬。记得在下课前他还特意说:我读过你们的小说,发现你们都把“寒”毛写成了“汗”毛,当然这不能说你们错,但这样写不规范,接下来他引经据典地讲了古典文学中此字都写作“寒”,最后他说,我讲了这么多课,估计你们很快就忘了,但这个“寒”字请你们记住。

       现在回想起来,吴先生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个“寒”字,是不是有什么弦外之音呢?是让我们知道他寒心了吗?还是让我们知道自己知识的浅薄?

       其实,我从吴先生的课堂里,还是受益多多的。他给我们讲庄子的《秋水》和《马蹄》,我心中颇多合鸣,听着他绘声绘色的讲演,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故乡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野马奔驰的情景,还有河堤决口、秋水泛滥的情景。后来,我索性以《马蹄》为题写了一篇散文,以《秋水》为名写了一篇小说。《马蹄》发表在1985年的《解放军文艺》 上,《秋水》发表在1985年的《莽原》上,这都是听了吴先生的课之后几个月的事儿。

       这两篇作品对我来说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马蹄》表达了我的散文观,发表后颇受好评,还获得了当年的“解放军文艺”奖。《秋水》中,第一次出现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地理名称,从此,这个“高密东北乡”就成了我的专属文学领地。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我是在《白狗秋千架》这篇小说中第一次写下了“高密东北乡”这几个字,在国内外都这样讲,后来,我大哥与高密的几位研究者纠正了我。《秋水》写了在一座被洪水围困的小土山上发生的故事,“我爷爷”“我奶奶”这两个“高密东北乡”的重要人物出现了,土匪出现了,侠女也出现了,梦幻出现了,仇杀也出现了。应该说,《秋水》 是“高密东北乡”的创世纪篇章,其重要意义不言自明。

       吴先生讲庄子《秋水》篇那一课,就是只来了五个人那一课。那天好像还下着雪——我愿意在我的回忆中有吴先生摘下帽子抽打身上的雪花的情景。我们的阶梯教室的门正对着长长的走廊,门是两扇关不严但声响很大的弹簧门。吴先生进来后,那门就在弹簧的作用下“哐当”一声关上了。我们的阶梯教室有一百多个座位,五个听课人分散开,确实很不好看。我记得阶梯教室南侧有门有窗,外面是礼堂前的很大一片空场。因为我坐在第七排最南边的座位上,侧面便可见到窗外的风景,那天下雪的印象多半由此而来。

       虽然只有五个人听讲,但吴先生那一课却讲得格外地昂扬,好像他是赌着气讲。我当时也许想到了据说黑格尔讲第一课时,台下只有一个学生,他依然讲得慷慨激昂的事,而我们有五个人,吴先生应该满足了。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辨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先生朗声诵读,抑扬顿挫,双目烁烁,扫射着台下我们五个可怜虫,使我们感到自己就是目光短浅不可以语于海的井蛙、不可以语于冰的夏虫,而他就是虽万川归之而不盈、尾闾泄之而不虚,却自以为很渺小的北海。

       讲完了课,先生给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收拾好讲稿,穿戴好衣帽,走了。随着弹簧门“哐当”一声巨响,我感到这老先生既可敬又可怜,而我自己,则是又可悲又可耻。

       因为当时我们手头都没有庄子的书,系里的干事便让我将《秋水》、《马蹄》这两篇文章及注解刻蜡纸油印,发给每人一份。刻蜡纸时我故意地将《马蹄》篇中“夫加之以衡扼,齐之以月题”中“月题”的注释刻成“马的眼镜”,其意大概是想借此引逗同学发笑吧,或者也是借此发泄让我刻版油印的不满。我没想到吴先生还会去看这油印的材料,但他看了。他在下一课讲完时说:“月题”,是马辔头上状如月牙、遮挡在马额头上的佩饰,不是马的眼镜。然后他又说——我感到他的目光盯着我说——“给马戴上眼镜,真是天才!”——我感到脸上发烧,也有点无地自容了。

       毕业十几年后,有一次在北大西门外遇到了吴先生,他似乎老了许多,但目光依然锐利。我说:吴先生,我是军艺文学系毕业的莫言,我听过您的课。

       他说:噢。

       我说:我听您讲庄子的《秋水》、《马蹄》,很受启发,写了一篇小说,题目叫《秋水》,写了一篇散文,题目叫《马蹄》。

       他说:噢。

       我说:我曾在刻蜡纸时,故意把“月题”解释成“马的眼镜”,这事您还记得吗?

       此时,正有一少妇牵着一只小狗从旁边经过,那小狗身上穿着一件鲜艳的毛线衣。吴先生突然响亮地说:“狗穿毛衣寻常事,马戴眼镜又何妨?”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小题。

    ①县政府拨款让修水泥路,我的爷爷不知怎么兴致高涨,自动请缨加入了修路的队伍。六十七岁的老人家,任是由不得我们劝。第二天五点多便起来,扛着水泥袋,推着独轮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向前去。我的爷爷一一那个谢了顶、倔强地扛着水泥石袋走遍大街小巷的老人,他滴下的汗水折射了秋日里最凛冽的寒光,清冷的寒光里,我瞧见了令他愧疚一生、遗憾一生、迟来却未曾缺席的孝意。

    ②黄沙、水泥、石子堆成了三座小山,爷爷弓着身,操起铲子沿路将泥沙铲平。蓝色的中山装袖口开了两三条缝,露出白色的长长的细线,像极了人生中永远绵延不断的思念。浑黄的泥水在爷爷卷起的裤脚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额角滑下的细密汗滴在衣领处迅速销声匿迹。爷爷宽大的手掌牢牢地掌控住铲子,又稳又狠的一铲子下去,将凸出的沙石填补到凹处。手肘一上一下,微微凸出的血管一收一缩,爷爷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单薄的脊梁在空中形成优美而脆弱的弧度,铲子带起的黄沙在风里飘飘扬扬。晚上吃过饭,爷爷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坐下,缓缓脱下鞋子,宽大的脚板踩在凉凉的地上,粗糙的皮肤里镶嵌着细细的沙子。拧开水龙头,爷爷就着清水拿手抹下鞋沿的黄泥。“我还在队伍里的时候规定都极严,过年放假都不能与母亲见上几面。每每我回家,她总来接我。那时候还没有水泥路,大伙儿来来往往,踩歪了野草,踏实了泥土,就成了‘路’。母亲总喜欢穿小碎花的裙子,每到下雨天,来接我一趟都会弄脏,气呼呼地跟我保证下次不来了。”爷爷歪头笑了一下,我却分明看见他眼里晶亮的光点,“可母亲总是口是心非的啊,每次都梳了大麻辫,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等我走过去。我就琢磨着该给她修条正经的好路,那种笔挺挺又干净的路,心里总不愿苦了母亲……”一种不知名的酸涩和不可抑制的温暖渗进我心中,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形成了清晰的一条路的意识,一种不知名的心境。

    ③晚风很甜,豌豆荚开着淡紫色的小花。

    ④隔一天夜里,急促的狗吠声撕破了宁静,拴狗的链子被拖在地上响个不停。另一边房里的灯亮了起来,汹涌的风携着雨滴撞在窗玻璃上,榕树摇摆着身子企图挣脱桎梏,发出苍老的喘息。大门被急急地冲开,爷爷顾不上打伞便从院里冲出。我心里发怵,脑袋昏昏沉沉,只能听见歇斯底里似猛兽般乱闯的风声雨声。约莫十几分钟后,雨势小了。爷爷缩着身子缓缓踱步回来,满头满脸的雨顺着裤管滑下,在地上拖成了一条长长的水线。不知是摇晃的光线,是氤氲着的水汽,还是爷爷无形中表露的某种心境,竟使我模糊了双眼。

    ⑤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爷爷原是担心修路用的黄沙被打湿,急着找塑料布给盖严实。那种不知名的心境在我心里开始渐渐清明,并不是世间所有来不及的孝,都会被遗忘搁浅,都会被干爽的清风吹散殆尽。

    ⑥过年我再回乡下的时候,敞亮笔直的大路早已铺开。午后与爷爷散步,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路两旁的庄稼都被盖上了厚厚的塑料布,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些许绿意。那天淡淡的风,淡淡的太阳。“每次走在这路上,我心里都踏实得很。”爷爷走在我前面半步,低哑的嗓音里流转着令人心旌摇动的浓愁与长情。“我的母亲幼时裏了小脚,后来放开了,走在路上也总是喊疼。那时候的路其实也并不算得路。我在外边时,她摔断了腿,我也没得法子,留了后遗症,雨天里疼得厉害也没办法。”我心里极力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想象着一位身为后辈面对母亲伤痛时无能为力的焦灼与煎熬。“我心里总想着得给她修上条好路,不能再摔了伤了。你太奶奶这辈子都没有走过柏油路,现在有了这个条件,人却早就没了。人一走什么都没了,什么都空了,我真怕她迷了南北,找不到我,害怕得直掉眼泪。”我没有接话,只看见爷爷挺直的鼻梁、高高的额骨,被淡淡的太阳镀上一层脆弱的薄薄的金光。漫长的思念和等待尽孝的岁月在老人松巴巴的皮肤上留下缱绻的刻痕。

    ⑦总听人说,百善孝为先。有时候我想,短促的人生,其实就像一条路,温情冷暖、悔恨遗憾,都缺不得。爷爷修了这条路,尽了一个儿子的孝,也补全了自己漫漫人生路上的坑坑洼洼。

    ⑧一切都已过去,然而爷爷修路的形象我却无法忘记,总觉得这是孝心的最好象征。子欲养而亲不待,又如何?太奶奶啊,请你在某一月色阑珊的夜里,沿着这条路,找到方向,找到无处安放的疼痛的归宿,踏进你儿子的梦里与他一叙吧。

    ⑨我谨以最真挚、最感动的心意将老人淳淳的孝道铭记。

(选自《美文》,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后,完成下列小题

错位之思

(凸凹)

    ①记忆里,母亲有一双美丽的手,纤长、白皙,但却不善女红。纳鞋底时,常把针尖扎到自己的手上,布面上便血迹斑斑。但她依然要勤勉地纳,因为有三个顽皮小儿等鞋穿,她要怜惜他们的脚。待手艺渐渐娴熟起来,她的手也渐渐地变了形,手指短粗、弯曲,即便是抚在平展的几案上,也放不平。

    ②然而,现在的她,都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一双丑陋的手却异常灵巧,不仅把鞋垫纳得精美得让人不忍心穿,还能剪出线条繁复、构图精细的窗花,让人不忍心往窗上贴。

    ③母亲也曾有袅娜的身姿,即便是在硬冷的石头村路上,也走得柔软温暖。但这个柔美浪漫的身姿,却要负重——上山背粪肥,下山背苞米和谷黍。渐渐地把腰背驼了,把腿背撇了,到了现在,即便是走在平阔的街道上,也蹒跚而瘸,步态老丑,令人惋惜。

    ④她自己打趣道:“怜惜步子,就怜惜不了肚子,身子重了,日子才过得轻松,老天对人是公平的。”

    ⑤她从不自哀、自怜,内心洒满阳光。

    ⑥现在的她,虽身姿老丑,却不管不顾地在街上行走,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光。她到建筑工地捡砖头瓦块、破铜烂铁,到商店酒肆门前捡包装盒和啤酒瓶子,且常跟收破烂的小贩计较斤两,眼睛发亮,乐在其中。

    ⑦儿女们碍于虚荣,纷纷劝阻,说,您腿脚已不灵便了,应该养在家里,却满世界捡,外人见了,会对我们产生质疑。母亲说,正因为腿脚不灵便了,才需要动,这跟年轻时不同,年轻时是为了填乎日子,不得不动,现在是为了心里盈满,乐意动。动一动就满心欢喜,觉得活出了自己。

    ⑧从母亲身上,我想到了什么是岁月。所谓岁月,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过的日子,这其中的行止,都是被迫的动作,人不能左右,只能顺应,生活的状态就常出现错位。

    ⑨岁月不居,心灵的深处便多了生命的沧桑之感,即面对生活的种种错位,不再诧异、惊恐,更不再抱怨,而是以豁然的心境泰然处之,随遇而安,一如水里加盐会变咸,刺破了伤口会流血,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样一来,人就自在了,从被动的顺应,到主动的顺生,最后进入乐生之地,俗生活也有了佛门禅意。

    ⑩儿时的我,即便是瘦小无力,也莫名其妙地觉得强。母亲到山顶的堰田去点种,我也执意地跟去。

    ⑪堰田离家颇有段路,便装了干粮和水。堰田很窄,正容我与母亲并排点种。起初还与母亲保持相同的节奏,愈到后来愈跟不上母亲的步调了,便被母亲远远地甩在身后。母亲回过头来,看着她气喘吁吁的儿子,怜爱地微笑着。但在我眼里,她的笑疑似嘲弄,我便愤怒地追赶。到中午,我感到极端的疲乏,筋骨似被抽去。母亲将干粮摊在地头,我却无一点胃口。这时我总想笑,看到一只蚂蚁爬进地隙里,呵呵地笑;看到一只小虫在树梢上蠕动,也呵呵地笑。

    ⑫“你是累脱了神经了。”她说。

    ⑬待我把下巴笑酸了,我极想睡上一觉。

    ⑭“你就在干草上仰一会儿吧,但千万别睡着了,四月的风还硬哩。”母亲说。

    ⑮母亲独自点种去了,我依旧在干草上仰着。不让睡,我就仰面望天空。山顶上的天空没有山树的遮蔽,就显得特别空阔。空阔之上,也无一丝云,就蓝得无边无际。一只苍鹰在上边翱翔,虽然不断振翅,却看不出在飞,好像一直就停在那里。

    ⑯再回看母亲——不老的山谷,一片空茫;荷镐而立的一介农妇,相映之下,渺小如蚁,几近虚无。

    ⑰现在的我,不仅身形伟岸,气壮如牛,而且还得到了许多额外的拥有,譬如官位,譬如文名,在外人看来,是有力量、有分量的人了,足可以傲然挺立,纵横左右。但那空阔的天空、苍茫的大地上的生命暗示却从未离我远去。苍鹰之小、人力之微,是无声的天启,让人懂得敬畏,从而师从自然、内敛守成。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回眸上林湖

吴珍艳

①关于上林湖的文字读过不少,著名的如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他曾在《乡关何处》中对这一个他“小时候三天两头去玩水的地方”有过不少的着墨;优美的如诗人俞强的《上林湖之绿》,这是一篇难得一见的美文。还有那年读元雨兄《九秋风露越窑开》一文,则是在他细细的追溯间品出一份上林湖所特有的沧桑来,从东汉至唐宋,不过是历史的一个转身,上林湖越窑上千年的盛衰便在他豪迈大气的笔端奔泻而出,令人浮想联翩……

②自然,作为土生土长的三北人,上林湖是去过多次的,秋色的明媚,冬日的静谧,更有满湖的春光,皆一一领略,细细储存,轻易却是写不出文章来的,总觉得自己的文字是如此单薄,不足以承载上林湖深邃的内涵以及厚重的历史。那么,我能够做的,便是一次次地走近它,靠近它,感受它……

③这个夏日的黄昏,再一次陪同几位客人前往,其间的一位老师去年曾有过一次上林湖之行,记忆犹为深刻,以他所言:来慈溪,若不去上林湖,便算不得到过慈溪。到了上林湖,不去看荷花芯窑遗址,无论如何是一种遗憾。是的,从千年之前的窑火在荷花芯窑燃起的那一刻开始,上林湖必将成为慈溪人的骄傲。“中国青瓷文化发祥地、海上陶瓷之路始发地”,无论是谁,只要听说过上林湖以及与其相关的种种,都免不了会萌生出一睹为快的念头来。

④所以,如果你从未来过,那么这一刻,请循着我的足迹前行——这黄昏的上林湖畔,有着多么美丽的画面,不说轻波涟漪的水面,不说风姿绰约的远山,只要看岸边拍照的对对新人脸上的笑容,只要看晚霞中随风舞动的洁白婚纱,这般动人的景致,怎能不让人沉醉于其间?

⑤登上等候在岸边的机动船。嘈杂的机器发动声却是不合时宜的,如同一首经典的老歌被重新谱了曲,如此突兀生涩。好在船行不过数里,便至古越窑遗址——荷花芯窑。荷花芯窑几经修葺,依然镌刻着岁月的屐痕。立于几十米长的遗址前,你仿佛能感受得到远古的炉火熊熊,那一幕幕尘封于历史褶皱里的画面亦随着湖水此起彼伏——谁在窑工的号子里捧出第一片青瓷?来往的桨影船帆间扬起的是谁的希望?又是谁在汉唐月下倾听瓯声缠绵瓷韵悠悠?

⑥我们脚步轻轻,话语轻轻,我们在亦步亦趋间再次上船,前往上林湖的深处。湖中此刻山风徐徐,波涟涟,愈行湖面愈是浩淼,愈行湖水愈是澄澈,俯身于船舷,这一泓碧水离我是如此之近,近到我可以俯照容颜 , 近到可以感知你的呼吸——若非湖水深处散落着的如玉青瓷,何来这上林湖绿如釉色的盈盈之水?

⑦上林湖深湾的最后一个自然村吴家溪也将在近期被整体拆迁。我们让船停在村子的对面,从各个角度把它留在了我们的镜头之下。说是村子,其实不足十来户的人家。残垣断壁、茅屋土墙,看上去虽是萧条荒凉,倒也与这青山绿水有着说不出的贴合,或者竟可以说它是美的。这美是一种未经雕琢的天然之美,就像它的谦卑它的质朴一样,不需要过多的粉饰,不需要任何浓彩重墨。落日的光影下,小村孤独矗立,想着这里面也许会有几个年迈的老人留恋着故土迟迟不愿离去,想着不久之后眼前这个村落将不复存在,不免怅然。上林湖的窑火可以重燃,繁华可以重生,可是,许多美丽却无法复原,许多的风景将永远消逝。

⑧回眸上林湖,碧波万项,所有的感慨因这一片开阔而变得透明,岸边依然有拍照的新人,让摄影师的快门按下满满的幸福。多年之后,他们的脸上会布满皱纹,他们的世界会渐渐混沌,而上林湖,上林湖一切的美好,是否可以永远青翠鲜活在他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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