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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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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揭阳市惠来县一中2020届高三语文阶段性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朱砂痣

冯杰

    我37岁那年父亲病逝,终年7l岁,那年母亲62岁。母亲用无奈的口气说:“你爸一辈子喜欢干脆,走得也干净利索,不拖累人。”以后和母亲相处,亲戚们说我母亲会高寿,我便有了全部寄托。短短四年后,母亲去世。母亲的去世让我最后寄托亲情的那一根稻草沉了下去,世界顿时空茫。我后来得了一段时间的抑郁症,在那片暗灰沼泽徘徊。

    父亲老家是豫北滑县冯潭村,在东;母亲老家是留香寨,在西。两地相距七八华里。

    如今每到节日烧纸,从东向西,先烧给父亲母亲,再烧给姥姥姥爷。依旧像半世纪前童年走亲戚一样。路边草木依旧,只是人事全非。

    为了端上一个“铁饭碗”,我很早就通过考试参加农行工作,从基层奔波成了一名小职员。有一年春节前放假,邻居同事们都是大包小包往家带年货,我推着那辆旧自行车从单位回家,后座也驮着一个装满的麻袋。母亲正在院子寒风里整理白菜、萝卜,一进门她夸我终于也会买年货了。哪知卸下来却是一麻袋书,我从大百科出版社邮购的一套精装中文版十卷本《不列颠简明百科全书》,恰好春节前寄来,装了满满一麻袋,在节前的气氛里它外观上真是疑似年货。

    母亲看到后,理解并宽慰地笑笑。我平时没给家里买过东西,日常都是母亲奔波张罗,她和我姥爷会在集上买便宜的蔬菜。我还特意买过一次,回家母亲却说我买贵了。

    每想到这一春节书事,多是内疚,因为那些都是精装的书。

    我家院里放着一方大铁砧,约二三十斤,平常我使用,在上面砸铁丝、铁皮。有一年冬天,一对收废品的农村夫妇把架子车停在们外,来家找水喝,院里有一架“小压井”,可以随压随喝。母亲却觉得水太凉,热情地返回厨房给他们端开水。中间时间里,两个收废品的人实在“敬业”,把我家使用的那方铁砧偷偷搬到车上。水喝完了,再也找不见那方大铁砧。母亲就远远地撵到了他们的架子车,从车上把铁砧搬回家。我笑着埋怨母亲说:“你非让他们喝开水,喝凉水就没这事了。”

    母亲有我姥姥姥爷那里传下的秉性,人缘好、善良,全家人曾随父亲搬过多次家,每到一个新地方,左邻右舍会逐渐聚来,或交心或诉苦,甚至一地鸡毛的琐事也让我母亲评判,我都听得不耐烦了,母亲仍有耐心。谁家娶媳妇,按照风俗,都是特邀我母亲提前去做新人的被子。

    2003年春天全国“非典”弥漫,我居住的小县城人心惶惶。每条胡同要选出一位“区域领导”来义务负责本区情况,别人都不想干,选了一圈,大家公推我母亲为小区西一巷胡同的防“非典”主任,还发了一个红袖章,每天在胡同口扯一条红绳,来了外人都要认真盘查。随着“非典”消失,此职务自然失效,这大概是母亲仕途上最大的官衔。

    由于母亲和我姥姥当年在故乡以野菜度过荒,多年在乡村生活保留下来的习惯,每到春天来临,母亲都要采野菜。母亲领着我们姊妹四家的一群孩子,带上竹竿、钩子、竹篮、编织袋去田野捋槐花、榆钱、楮桃穗,地里的茵陈、迷糊菜、面条菜之类,回来洗净蒸菜,然后每家都会分一份。有时野菜采多了,她怕浪费舍不得扔,焯熟晒干装在袋子里,用于冬天包菜馍。

    一直记着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的两个奇事,那时还小,可每一件事都让我哭过一次。

    我腿内侧长有一枚红痣,是朱砂记,那种赤色终身不变。一天黄昏,母亲对我说:“要是有一天你丢了,我能照这个记号找到你。”我一直觉得和妈妈在一起永远不会有丢掉的那天,世上有母子分别吗?可是真丢过一次,小小的内心发痛,我哭了。

    母亲还讲过一件事。邻村一个女人因家庭生变改嫁到别村,留下三个孩子。几年过去,三个孩子想念妈妈了要去找妈妈,商量后,凑些旧鞋破布,换钱买回一包糖果做礼品,大孩子领着两个弟妹,步行了半天来到母亲家。母亲新家的人不让三个孩子进门,还把一包糖果扔出门外。那一次我又哭了。

    这些都是我很小年纪里的事情,却凝固下来。

    现在,是我把母亲丢了,或是母亲把我丢了?天上人间,母子再不能相见,哪怕我有一枚终生携带的朱砂痣,再红那也是惘然。

    一个人在世间,家里如果有母亲在,姊妹兄弟们总是一家亲人,像绿叶簇拥着树干;当母亲没有了,大家各自忙碌见面稀疏,只能成了亲戚。

    欧阳修有言:“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一个人在母亲生前不能尽职尽责,死后再写忏悔文字也是愧疚之事。

    我母亲有个中国女人最平常的名字,叫孙素梅,姥姥和老家的人常喊她乳名“小绵”,应是柳绵的“绵”。是中原春天飘飞的那种絮棉,每到故乡初春,大地总会杨柳如雪。想起苏轼那句“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母亲1939年农历九月十六生,66年之后,故乡葛花开了,槐花开了,柳绵在飘,母亲在春天去世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篇叙写父亲、母亲去世的情况及作者祭奠父母的情景,情感深沉;母亲去世后,作者一度患抑郁症,可见母亲的去世对作者的打击之大。 B、文章记述自己小时候的两次“哭”,其中让作者哭的第二件事情中的母亲与作者的母亲形成鲜明的对照,作者为有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而感动。 C、结尾由母亲的乳名生发联想,联想到春天的柳絮和苏轼的词句,这种联想不仅寄托了对母亲绵绵不绝的思念,更主要的是拓展了文章的意境。 D、文章语言洗尽铅华,不事雕琢,于质朴无华的叙述中传递出对母亲的思念,于平淡无奇的小事中彰显母性的伟大,读来让人产生强烈共鸣。
(2)、“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妇女,但在她身上有很多闪光的品格,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
(3)、有人认为“朱砂痣”这个题目不如用“母亲”更好,你认为哪个题目更好?请结合文章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小人物

契诃夫

    “尊敬的阁下,父亲,恩人!”文官涅维拉齐莫夫在起草一封贺信,“祝您在这个复活节及未来的岁月中身体健康、吉祥如意,并祝阖府安康……”

    灯里的煤油快要烧干,冒着黑烟,发出焦臭味。桌子上,在涅维拉济莫夫写字的那只手旁边,一只迷途的蟑螂在慌张地跑来跑去。

    “还得给他,那个混蛋,再写点什么呢?”涅维拉济莫夫这样思忖着,抬眼望着熏黑的天花板。这值班室让他感到像沙漠般荒凉,他不仅可怜起自己来,也可怜起那只蟑螂了……

    “我值完班还能离开这里,可它却要一辈子在这里值班,”他伸着懒腰想道,“苦闷啊!

    看门人巴拉蒙已经不擦皮靴了……他一手拿着刷子,一手画着十字,站在通风小窗前听着……“打钟了,先生。”他对涅维拉济莫夫小声。

    涅维拉济莫夫把耳朵凑到小窗口,也倾听起来。复活节的钟声随同春天的清新空气,一齐从窗口涌进室内。各处的教堂钟声齐呜,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辘辘作响,“人真多啊!”涅维拉齐莫夫看了看下面的街道,叹口气说,“有多少笑声和谈话声!只有我倒霉透了,这种日子还得在这里坐着。而且每年都是如此!”

    “谁叫您拿人家的钱呢?要知道今天不该您值班,是扎斯杜波夫雇您当替身。别人都去玩乐了,您却在这里替人值班……这是贪财啊!”

    “见鬼,这怎么叫贪财呢?统共才两个卢布,外加一条领带……是贫穷,而不是贪财!要是能跟大伙儿一道去做晨祷,然后开斋,那该多好啊……喝上那么几杯,吃点冷荤菜,然后躺下睡他一觉……这时你会感到自己是个人……唉……我这一辈子算完了!你瞧,有个骗子坐着四轮马车招摇过市了,可你却不得不待在这里。”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上帝保佑,您也会升官晋级,日后坐上四轮马车的。”

    “我?嘿,不行,伙计,你开玩笑。即使拼了命,我这九品文官也上不去了……我没有受过教育。”

    “我们的将军也没有受过教育,可是……”

    “嘿,我们的将军,他在做将军之前,早偷盗了十万公款。他那副派头,伙计,我可比不上……凭我这副模样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连姓也糟透了:涅维拉济莫夫①!总而言之,伙计,这种处境是没有出路的。你愿意,就活下去;你不愿意--那就去上吊……”

    涅维拉济莫夫离开通风小窗,苦恼地在各个房间里转来转去。钟声变得越来越响……

    “要不要从值班室溜走?”涅维拉济莫夫想。不过,这种逃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复活节这一天他过得很好,很舒服,可是往后又怎样呢?依旧是阴暗的四壁,依旧要受雇于人代人值班,依旧要写这种贺信……

    他热切地想突然出现在大街上,汇入热闹的人群中,参加节日的庆典……他想起了刚才一位太太乘坐的囚轮马车,想起了庶务官穿了就神气活现的那件大衣……他想起了勋章,新皮靴、暖和的床铺和袖子没有磨破的文官制服……他之所以想起这些,是因为所有这些东西他都没有……

    “要不要去偷?”他又想,“据说,一些人带着赃物都逃往美洲,不过鬼知道这个美洲在什么地方!看来要能偷会盗,还得受过教育哩。”

    钟声停了。此刻只能听到远处的马车声和巴拉蒙的咳嗽声,可是涅维拉齐莫夫的满腔愁苦和愤恨,却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忍受。

    “写告密信呢,普罗什金一次告密,日后就步步高升……”涅维拉济莫夫坐在自己桌前,陷入沉思。灯里的煤油已经烧干,冒着浓烟,眼看就要熄灭。迷途的蟑螂还在桌上爬来爬去,找不到安身之处…… “告密怎么行!这种东西一写,日后我定会受到申斥,我这个笨蛋只能见鬼去!”

    于是目光又落在他起草的那封贺信上。这信是写给一个他十分憎恨又怕惧的人的,十年来,他一直向这个人请求把他从十六卢布的职位提升到十八卢布的职位上……

    “啊……你还在这里跑,鬼东西!”他愤恨地一巴掌拍在那只不幸让他看到的蟑螂身上,“真讨厌!”

    蟑螂仰面躺在那里,拼命蹬着细腿……涅维拉济莫夫捏住它的一条腿,把它扔进玻璃灯罩里,灯罩里突然起火,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

    涅维拉济莫夫这才感到略为轻松些。

一八八五年三月二十三日

【注】①在俄语中,这个姓与“衬裤”的发音相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鸡毛

汪曾祺

    西南联大有一个文嫂,她靠给学生洗衣服、拆被窝维持生活。每天大盆大盆地洗。她在门前的两棵半大榆树之间拴了两根棕绳,拧成了麻花。洗得的衣服夹紧在两绳之间,风把这些衣服吹得来回摆动,霍霍作响。大太阳的天气,常常看见她坐在草地上(昆明的草多丰茸齐整而极干净)做被窝,一针一针,专心致志。

    学生叫她文嫂,她管学生叫“先生”。时间长了,也能分得出张先生,李先生……但是,没有一个先生知道文嫂的身世,只知道她是一个寡妇,有一个女儿。人很老实。虽然没有知识,但洁身自好,不贪小便宜。

    文嫂养了二十来只鸡。这些鸡都长得极肥大,很肯下蛋。隔多半个月,文嫂就挎了半篮鸡蛋,领着女儿,上市去卖。蛋大,也红润好看,卖得很快。回来时,带了盐巴、辣子,有时还用马兰草提着一块够一个猫吃的肉。

    文嫂的女儿长大了,经人介绍,嫁了一个司机。这司机是下江人,他来看过老丈母,每次回来,会给文嫂带点曲靖韭菜花,贵州盐酸菜,甚至宣威火腿。下江人女婿答应养她一辈子。文嫂胖了。

    文嫂生活在大学的环境里,她隐隐约约地知道,那些“先生们”将来都是要做大事,赚大钱的。但联大的人都有点怪,如今且说一个人。

    此人姓金,名昌焕,是经济系的。其怪异处不胜枚举,总括起来有三点:一是他所有的东西都挂着,二是从不买纸,三是每天吃一块肉。他在他的床上拉了几根铁丝,什么都挂在这些铁丝上,领带、袜子、针线包、墨水瓶……他每天就睡在这些丁丁当当的东西的下面。学生离不开纸。怎么穷的学生,也得买一点纸。金先生从不花这个钱。为什么要花钱买呢?纸有的是!联大大门两侧墙上贴了许多壁报、学术演讲的通告、寻找失物的启事,形形色色、琳琅满目。这些启事、告白总有一些空白的地方。金先生每天晚上就带一把剪刀,把这些空白的地方剪下来,并把这些纸片,按大小纸质、颜色,分门别类,裁剪整齐,留作不同用处。他每晚都开夜车。开夜车伤神,需要补一补。于是他按期买了猪肉,切成大小相等的方块,借了文嫂的鼎罐(他借用了鼎罐,都是洗都不洗就还给人家了),在学校茶水炉上炖熟了,密封在一个有盖的瓷坛里。每夜用完了功,就打开坛盖,用一只一头削尖了的筷子,瞅准了,扎出一块,闭目而食之。然后,躺在丁丁当当的什物之下,酣然睡去。因此,同屋的那位中文系夜游神送给他一个外号:“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可是金先生倒不在乎,他很快就要毕业了,并已经在重庆找好了事,就要离开西南联大,上任去了。

    这时,文嫂丢了三只鸡,一只笋壳鸡,一只黑母鸡,一只芦花鸡。这三只鸡不是一次丢的,而是隔一个多星期丢一只。早上开鸡窝放鸡时还在,晚上回窝时就少了。文嫂到处找,也找不着。她又不能像王婆骂鸡那样坐在门口骂——她知道这种泼辣做法在一个大学里很不合适,只是一个人叨叨:“我口乃(的)鸡呢?我口乃鸡呢?……”

    文嫂出嫁的女儿回来了。文嫂吓了一跳:女儿戴得一头重孝。她明白出了大事了。她的女婿从重庆回来,车过贵州的十八盘,翻到山沟里了。女婿的同事带了信来。母女俩顾不上抱头痛哭,女儿还得赶紧搭便车到十八盘去收尸。

    女儿走了,文嫂失魂落魄,有点傻了。但是她还得活下去,还得过日子,有很多先生都毕业了,要离开昆明,临走总得干净干净,来找文嫂洗衣服,拆被子的多了。有的先生要走了。行李收拾好了,总还有一些带不了的破旧衣物,这些先生就把文嫂叫了来,随她自己去挑拣。挑完了,文嫂必让先生看一看,然后就替他们把宿舍打扫一下。

    金昌焕不声不响地走了。二十五号的朱先生叫文嫂也来看看,这位“怪现状”是不是也留下一些还值得一拣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金先生把一根布丝都带走了。他的王国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跟文嫂借用的鼎罐。文嫂毫无所得,然而她也照样替金先生打扫了一下。她的笤帚扫到床下,失声惊叫了起来:床底下有三堆鸡毛,一堆笋壳色的,一堆黑的,一堆芦花的!

    文嫂把三堆鸡毛抱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下,大哭起来。“啊呀天呐,这是我口乃鸡呀!我口乃笋壳鸡呀!我口乃黑母鸡,我口乃芦花鸡呀!……”

    “我寡妇失业几十年哪,你咋个要偷我口乃鸡呀!……”

    “我风里来雨里去呀,我的命多苦,多艰难呀,你咋个要偷我口乃鸡呀!……”

    “你先生是要做大事,赚大钱的呀,你咋个要偷我口乃鸡呀!……”

    “我口乃女婿死在贵州十八盘,连尸都还没有收呀,你咋个要偷我口乃鸡呀!……”

     她哭得很伤心,很悲痛。她好像要把一辈子所受的委曲、不幸、孤单和无告全都哭了出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扶不起的弟弟

陈忠实

    这天,作家刚起来,弟弟来了。弟弟从山区老家来,肩头上挎着一只早已过时的仿军用黄色帆布包。

    作家看见弟弟的第一眼,当即想着自己兜里还有多少钱。兄弟姊妹生活在尚未脱贫的山区,凡是找上门的,作家总得给些钱。

    弟弟坦然直言:“哥,你别慌,我不要钱。我知道你名气很大,还是没有钱。”作家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弟弟坦率地说:“我想搞一个运输公司,先买一辆公共汽车,搞客运。你想想,你怎么能有钱给我?你把我嫂子卖了,也买不来一辆汽车——”

    作家弹了弹烟灰,大声呵斥:“凭你这号货,能搞长途客运,你是不是昨晚做梦还没醒?”

    弟弟并不恼:“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相信我。事没成之前,谁也不信,弄成了,人又给你骚情了。前几年,你没成名时,谁把你当一回事?那时候你整天写稿子,没人登,我咋看你咋不像个作家;而今,我咋看你都像个作家……”

    作家真被堵住了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行啊,你想买一列火车搞运输,我都没意见。”

    弟弟笑了:“我还得求你,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给刘县长写个条子,让他给银行行长说句话,我就能拿到贷款。刘县长是你的哥们儿……”

    作家笑着给刘县长写了一张条。

    过了两天,作家给刘县长挂了长途电话,说明来龙去脉,最后,点破题旨:“你知道我这个弟弟是个什么货。我给他讲不请道理,推到你手里,你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他打发走算了。”

    刘县长笑了:“你的电话来晚了,你弟昨日后晌就来了,我把他介绍给了农行行长。

    刚放下电话筒,铃又响了,是弟弟打来的:“哥呀,我在县农行,贷款没问题。刘县长一句话,农行行长照办,我要贷5万元,他连一个子儿也不敢少给。”

    作家心里沉了一下,真要贷款5万元,这家伙把钱捣腾光了,谁来还贷?他对这个弟弟最不放心,听着他狐假虎威的口气,愈加疑虑:“你可得考虑换贷能力呀……”

    弟弟说:“你甭操心,现在,人家贷款要财产抵押,我相来想去,咱们兄弟姊妹就你日子过得好,你给我当担保人。”

    作家冲口而出:“那就把我押上。”

    弟弟一笑,说:“谁敢押你这大作家啊。行长到是给我出了主意,把你那本书押上。”

    行长给弟弟出的这个主意,分明是游戏。自以为聪明的弟弟,正在农行行长的圈套里瞎忙。作家说:“我的那本书早卖给出版社了,版权在人家出版社,不属于我,押不成。”

    弟弟显然不懂《出版法》:“你写的书怎么不由你呢?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哪怕编个慌话,先让我把钱贷下。”

    作家缠不过,说:“我只有一支钢笔,永生牌的,你作押吧。”说完“啪”地挂断电话。

    一个月后,作家和朋友刘县长聚在一起,突然想起弟弟贷款的事,说:“后来,那贷款缠没缠你?”

    刘县长多喝了几盅,大笑起来,给作家讲了一个可以为小说尾声的故事——

    你弟弟从我那儿走时,要借我的自行车。三天后,交给传达室,我都认不出了,车铃摘掉了,车龙头换上了一副生锈的,车子的钢圈和内外胎换成旧的,只乘那个三角架——真是“凤凰落架不如鸡”了……

    作家“啊”了一声,想骂也没骂出来。

    刘县长说:“我看着这辆自行车,突然想起你常说的‘这个货’——只有这个称呼好。”

    次日,作家回乡看望父母,顺便看望这个弟弟。弟弟正蹲在窑门口抽烟。显然,汽车公司没有办起来,那辆自行车倒是撑在窑门前的场院里,除了三角架是脱漆锈斑的旧架子,其余部件都是崭新的。

    寒暄之后,作家指着自行车,说:“你太丢人现眼了……”

    弟弟笑起来:“这算个屁事,车也不是刘县长自己的,公家给他再买一辆嘛。哥,你跟他说是哥们儿,我沾不上大光,沾这么点小光,权当‘扶贫’嘛……”

    瞅着嘻嘻哈哈的弟弟,作家什么也说不来。走出窑院,面对弥漫着柴烟的村巷,他忍不住在心里呻吟起来:我的乡亲们哪……

(选自漓江出版社《中国当代小小说排行榜》,略有改动)

【注】①骚情,陕西关中方言,“献殷勤,过分热情”之意。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林掌柜

贾大山

    林掌柜的“义和鞋庄”不大,只有两间作坊,两间门市。门市柜台上,除了放着算盘、笔砚、账簿,还放着一把特制的小巧玲珑的铡刀。据说,只要顾客问一声:“掌柜的,鞋底里面,垫的是纸是布呀?”林掌柜便微微一笑,一手接过鞋,一手抬起小铡刀,咔嚓一声,把鞋铡作两截,送到顾客眼皮底下看——林掌柜又叫“铡刀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把小铡刀从来没有用过,只是那么放着,并且总是擦得明晃晃的。

    一天,我正骑着石头狮子玩耍,杨跛子过来了,一跛一跛地走到林掌柜的柜台前面,说:“买鞋!”

    那天顾客不少,林掌柜见他来了,赶忙拿出几双鞋,让他挑选。他拿起一双鞋,朝柜台上一扔:“铡一双看看!”

    林掌柜望着他,笑而不语。

    “不敢铡?”

    “敢铡。”

    “不敢铡就不是好货!”

    “这么着吧,爷们儿!”林掌柜拿起那双鞋,一面用纸包着,一面笑着说:“这双鞋,拿去穿,钱,不忙给;鞋底磨通了,鞋帮穿烂了,好货赖货一看便知。”话儿也柔和,手儿也利落,话说完了,鞋也包好了,朝他怀里轻轻一扔,“别客气爷们儿,拿着,穿坏了再来拿!”

    杨跛子真的不客气,白白拿走一双鞋!顾客们都很气愤,林掌柜却依然笑着,说:“只当铡了一双。”

    父亲和林掌柜是至交。遇到下雪下雨的天气,或是生意不忙的时候,林掌柜便来我家杂货铺子里闲坐。两人到了一起,就要喝一点酒,“老哥,喝点儿?”“喝点儿,老哥。”他们到里间屋里,在炕上放个小桌,对面坐了,慢慢地喝。——我家卖酒,也卖松花、咸蒜、豆瓣酱。每次分别的时候,两人总要互相奉承一句:

    “我最馋你的豆瓣酱。”

    “我最服你的小铡刀。”

    我也深深喜爱林掌柜的小铡刀。有一次,他们喝着酒,我问:

    “林大叔,你那小铡刀快不快呀?”

    “快呀,飞快飞快。”

    “一年铡多少鞋?”

    “早先铡一些,后来就不铡了。”

    “既然不铡了,要它干什么?”

    “放着。”父亲说,“世界上有些东西,一定得有,用到不用的时候,便是用好了。”

    林掌柜乐了,举起酒杯说:“知我者,老哥也!”

    他们每次喝酒,总是这么快活。

    那年腊月的一天,天很晚了,父亲站在货架子前面,正自盘算什么,林掌柜把门一推,头上顶着几片雪花进来了。父亲说:“你也没睡?”

    “睡了,又起来了。”林掌柜结着扣子说,“我想喝两盅。”

    林掌柜自己下手,弄了一碟韭菜花儿,弄了一碟豆瓣酱,然后从酒坛里舀了一小壶酒,说是一醉方休——林掌柜心地坦和,总是那么快乐。

    可是,他刚抿了一口酒,突然皱起眉头:“酒里掺水了?”

    “没有。”父亲一愣。

    他又抿了一口,红着脸嚷起来:“掺水了,肯定是掺水了!”

    父亲尝了一口,脸也红了,急得拍着桌子说:“咦,这就奇了!老地方进的酒呀!”

    “最近,谁来打过酒?”

    “昨天,前天……杨跛子!”

    “披一件破大袄?”

    “披一件破大袄!”

    “要赊账?”

    “要赊账!——三斤的瓶子灌满了,提下柜台,才说要赊账。我说不赊账,他就不打了……”

    “酒呢?”

    “我又倒回去了!”

    “坏了!”林掌柜仰起脖子,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没了声音没了眼睛。他说,杨跛子打酒,惯用此法:他的破大袄里另外藏着一只瓶子,里面装满凉水……

    父亲听了,也被气笑了:“你说,这半坛酒……”

    “洒了!”

    “洒了?”

    “再卖倒字号。”

    “半坛酒,总有七八斤呀……”

    “不喝了,睡觉!”林掌柜好像生气了,起身要走,父亲赶忙拦住他:“怎么了,老哥?”

    “人也有字号!”

    我赶紧开开门,抱起酒坛子,把“酒”洒到街里去了。林掌柜拍着我的头顶笑了笑,说:“这小子长大了做买卖能发财。”我要去给他们打好酒,他说不用了,父亲也说不用了,催我去睡觉。

    我不想睡觉,看他们喝酒,听他们说话。鸡叫头遍了,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三举杯:头杯酒,三十年打早抹黑,苦巴苦干,两家都有吃有穿,没饿着没冻着,喝了;二杯酒,两家相识相知,老不哄少不欺,谁也没有做过亏心的买卖,喝了;最后一杯没有喝,他们把酒洒在地上,敬了天地财神,算盘和秤,还有那把小铡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罗密欧与朱丽叶(节选)

莎士比亚

(罗密欧及鲍尔萨泽持火炬铁锄等上。)

罗密欧 把那锄头跟铁钳给我。且慢,拿着这封信;等天一亮,你就把它送给我的父亲。把火把给我。听好我的吩咐,无论你听见什么瞧见什么,都远远地站着不许动,免得妨碍我的事情;要是动一动,我就要你的命。我所以要跑下这个坟墓里去,一部分的原因是要探望探望我的爱人,可是主要的理由是要从她的手指上取下一个宝贵的指环,因为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用途。所以你赶快给我走开吧;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胆敢回来窥伺我的行动,那么,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把你的骨骼一节一节扯下来,让这饥饿的墓地上散满了你的肢体。我现在的心境非常狂野,比饿虎或是咆哮的怒海都要凶猛无情,你可不要惹我性起。

鲍尔萨泽 少爷,我走就是了,决不来打扰您。

罗密欧 这才像个朋友。这些钱你拿去,愿你一生幸福。再会,好朋友。

鲍尔萨泽 (旁白)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要躲在附近的地方看着他。他的脸色使我害怕,我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做出什么事来。(退后)

罗密欧 你无情的泥土,吞噬了世上最可爱的人儿,我要掰开你的馋吻,(将墓门掘开)索性让你再吃一个饱!

帕里斯 这就是那个已经放逐出去的骄横的蒙太古,他杀死了我爱人的表兄,据说她就是因为伤心他的惨死而夭亡的。现在这家伙又要来盗尸掘墓了,待我去抓住他。(上前)万恶的蒙太古!停止你的罪恶的工作,难道你杀了他们还不够,还要在死人身上发泄你的仇恨吗?该死的凶徒,赶快束手就捕,跟我见官去!

罗密欧 我果然该死,所以才到这儿来。年轻人,不要激怒一个不顾死活的人,快快离开我走吧;想想这些死了的人,你也该胆寒了。年轻人,请你不要激动我的怒气,使我再犯一次罪。啊,走吧!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爱你远过于爱我自己。因为我来此的目的,就是要跟自己作对。别留在这儿,走吧;好好留着你的性命,以后也可以对人家说,是一个疯子发了慈悲,叫你逃走的。

帕里斯 我不听你这种鬼话;你是一个罪犯,我要逮捕你。

罗密欧 你一定要激怒我吗?那么好,来,朋友!(二人格斗)

侍 童 哎哟,主啊!他们打起来了,我叫巡逻的人来!(下)

帕里斯 (倒下)啊,我死了!——你倘有几分仁慈,打开墓门来,把我放在朱丽叶的身旁吧!(死)

罗密欧 好,我愿意成全你的志愿。让我瞧瞧他的脸:啊,茂丘西奥的亲戚,尊贵的帕里斯伯爵!当我们一路上骑马而来的时候,我的仆人曾经对我说过几句话,那时我因为心绪烦乱,没有听得进去。他说些什么?好像他告诉我说帕里斯本来预备娶朱丽叶为妻。他不是这样说吗?还是我做过这样的梦?或者是我神经错乱,听见他说起朱丽叶的名字,所以发生了这种幻想?啊!把你的手给我,你我都是记录在厄运的黑册上的人,我要把你葬在一个胜利的坟墓里。一个坟墓吗?啊,不!被杀害的少年,这是一个灯塔,因为朱丽叶睡在这里,她的美貌使这一个墓窟变成一座充满光明的欢宴的华堂。死了的人,躺在那儿吧,一个死了的人把你安葬了。(将帕里斯放入墓中)人们临死的时候,往往反会觉得心中愉快,旁观的人便说这是死前的一阵回光返照。啊!这也就是我的回光返照吗?啊,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虽然已经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你还没有被他征服,你的嘴唇上、面庞上,依然显着红润的美艳,不曾让灰白的死亡进占。提伯尔特,你也裹着你的血淋淋的殓衾躺在那儿吗?啊!你的青春葬送在你仇人的手里,现在我来替你报仇了,我要亲手杀死那杀害你的人。原谅我吧,兄弟!啊!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依然这样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的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我要留在这儿,跟你的侍婢,那些蛆虫们在一起。啊!我要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恶运的束缚。眼睛,瞧你的最后一眼吧!手臂,作你最后一次的拥抱吧!嘴唇,啊!你呼吸的门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来,苦味的向导,绝望的领港人,现在赶快把你的厌倦于风涛的船舶向那巉岩上冲撞过去吧!为了我的爱人,我干了这一杯!(饮药)啊!卖药的人果然没有骗我,药性很快地发作了。我就这样在这一吻中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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