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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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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广西柳州市2020届高三语文毕业班4月模拟(三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扶贫

王馨远

    太阳刚爬上东边的树梢,山村就开始活跃起来了。下地干活的、出门探亲的、四下赶集的、开会议事的,织成了一幅山村忙碌图。

    乡政府的会议室里,精准扶贫工作组对接见面会正在郑重的气氛中进行。

    这次前来对口扶贫的有两个单位——市财政局和市科技局,帮扶对象是荷花坞和侯家屯。

    荷花坞村支书韩大廉带着村两委成员一大早就到了会场,专等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救星出现。

    时针刚刚指向8点,陈乡长立即主持会议,并宣布:“市财政局帮扶侯家屯,科技局帮扶荷花坞。”

    韩支书听到这个消息,愁云油然而生,立即以上卫生间为借口,蹲在走廊的角落里,悄悄掏出手机发“微信”紧急求见陈乡长。

    陈乡长火急火燎地从会场跨到走廊:“老韩,啥事儿,这么急?”

    韩支书贴在陈乡长的耳朵边用沙哑的嗓子说:“俺的好领导,开开恩,帮俺调换调换,侯家屯条件稍好点,让科技局驻侯家屯,财政局驻俺们村行不?求您了!”

    陈乡长:“为啥?”

    韩支书:“这不是明摆着嘛。财政局是财神爷,那是有钱的主;科技局是清水衙门,比俺们村好不到哪里去,三年摘掉贫困村的帽子,担子重啊!”

    陈乡长:“扶贫并不是看谁的钱多,而是要为村民找到赚钱的门路,帮咱老百姓走上致富道路。你看,这回财政局就派来一个普通干部,而科技局则是徐大局长亲自带队,还有两个常驻队员。人家是真心实意帮你,你还嫌这嫌那,党性原则跑到哪里去了?这是乡党委集体决定的,必须服从组织安排!”

    散会以后,果然不出韩支书所料。

    财政局的干部小覃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了五万元现金,递给了侯家屯的侯支书:“这是局里为侯家屯下拨的扶贫款,一定要精准施策,专款专用。下午局里还有个会,我就先不到村里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科技局的马局长有些尴尬:“韩支书,咱们科技局虽然是‘清水衙门’,但是,有的是人才。今后三年,这两位小伙子就是你们村的正式村民了,小周是果树专家,小吴是研究旅游开发与管理的。咱们先到村里看看?”

    韩支书内心蛮不愿意,脸上却强装笑容:“欢迎到村里指导。”

    小周、小吴把党员关系转到荷花坞,很快就跟村干部和广大党员抱成团,并规划了致富方案。小周发挥一技之长,带领全体村民在山坡上种植猕猴桃,一家一户地做思想工作,“一兜一树”地抓技术培训。小吴每天爬山涉水,一盘大卷尺,时刻不离其手,丈量着荷花坞的每一寸土地,在图纸上画来画去,那副仔细认真的样子,似乎描绘着一种希望,一种梦想。

    年底,乡扶贫领导小组盘点账目;侯家屯扶贫收入5万元;荷花坞不仅没有1分钱的入账,每户还为购买猕猴桃树苗支出了5千多元。

    侯书记得意洋洋,韩书记一脸沮丧。

    第二年,荷花坞的猕猴桃茁壮成长,像一柄柄绿色的大伞,分布在漫山遍野,长势喜人。小周的注意力从山坡转向了水塘。他到农商银行争取了无息贷款,发动村民每户挖一方池塘,种上莲藕。夏末秋初,“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不久,小吴去年设计的”荷花风情园”入选了市政府乡村旅游开发计划,政府搭台,村民唱戏:满园争艳的荷花,即将挂果的猕猴桃,农家乐餐宿,土法烤制的红薯,垂钓的鱼塘……荷花坞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城里人来了,荷花坞笑了。

    年底,乡扶贫领导小组盘点账目:侯家屯扶贫收入5万元;荷花坞平均每户收入5千元以上,其中有卖藕卖莲蓬的钱,有吃饭住宿的钱,有卖土特产的钱。

    侯书记羡慕不已,韩书记满面笑容。

    第三年,荷花坞猕猴桃挂满枝头,荷花朵朵飘香,游人如织;侯家屯面貌依旧,宁静得出奇。

    冬日的午后,太阳远远地悬于空中,为大地增添了丝丝暖意,喜鹊在温暖的阳光下欢快地唱着。乡政府扶贫工作总结表彰大会如期举行。会议室里,陈乡长进行工作总结:荷花坞平均每户收入5万元,彻底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科技局的小周和小吴分别被授予精准扶贫先进个人的称号;侯家屯脱贫工作不利,拖了乡里的后腿,财政局收回了扶贫款,侯支书作了深刻检查,一脸沮丧。

    会后不久,侯家屯也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韩支书莫名其妙地成了扶贫工作先进个人。

    原来,韩支书回村之后,决心把本村的致富经验传授给侯家屯,并发动群众,每户捐款两万元,户对户帮扶侯家屯。侯家屯当年就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一段的环境描写,不但交代了“扶贫”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而且为精准扶贫工作组对接见面会的召开渲染了气氛。 B、作者运用对话描写的手法展现韩支书与陈乡长在走廊相会的场面,突出了陈乡长的坚持原则和韩支书保守狭隘的落后思想。 C、小说以“扶贫”为主线组织材料,展开情节,在表现扶贫工作取得丰硕成果的同时,也暴露出农村扶贫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D、小说故事简单,人物关系也不复杂,很难看出哪个人物是中心人物,但是这个故事和这些人物的背后,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2)、小说中的人物是时代生活的缩影,请结合作品分析文中人物形象的现实意义。
(3)、小说是怎样叙述“扶贫”故事的?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放生鸟

林清玄

    泰国清迈“普哪大庙”前,有许多供游客放生的“放生鸟”。到庙里朝拜的游客,只要花很少的钱,就可以买一对放生鸟,打开鸟笼,两只小鸟咻咻飞向空中,小鸟的飞翔让人感到一种无比的快慰。

    可是庙前的小鸟永远不会减少,原因是卖“放生鸟”的人,每天清晨都到树林去捕那些小鸟;我常想,小鸟被放生,又被捕回笼子,笼子和天空的不断来去,对小鸟而言是不是一种轮回呢?

    这个景象,使我想起几年前在乡下看到的一幕。一位捕龟人,捕到许多海龟,放在庙前,供应善心人士买海龟放生来“做功德”,善良的人总是觉得,他们将有灵气的龟放进大海,可以添寿。有一次,我看到那位卖龟人所拥有的两只海龟,龟甲的底部已经刻了许多放生者的名字;很显然,它们不幸地落入卖龟者的网中,成为敛财的工具。

    这两件类似的事,时常使我想到“放生”,鼓励别人放生的小贩,为什么自己不肯做功德,一定要由别人来做?我们看到放生的场面是很美的,小鸟在空中自由的飞翔,海龟缓缓的在水里遨游,任何人都可以感受那种快乐,唯一不能感受到的恐怕是那些小贩吧?小鸟、海龟不幸,竟成为顽者的生计。

不论小鸟,或是海龟的放生,都只是生的轮回,我却记得有两种生与死放生的轮回。

马来西亚有一种旧俗,就是清明节的时候,在溪边超度亡魂,要放莲花,称为“放生莲”。人人都相信,溪中的亡魂只要攀住一朵莲花,就可以往西方投胎为人。

    中国各地,都有放河灯的习俗,在七月鬼节,家家都糊好一个河灯,趁着夜黑“放生”到河里去,传说那些彷徨的河魂,借着灯的照引,能得路重生。

女作家萧红在《呼兰河传》里,有一段描述放河灯的景况,我觉得是文学作品里描写放河灯最典丽的一段:这灯一下来的时候,金急急的,亮通通的,又加上有千万人的观众,这举动实在是不小的。河灯之多,有数不过来的数目,大概是几千百只。两岸上的孩子们,拍手叫绝,跳脚欢迎。大人则看出了神,一声不响,陶醉在灯光河色之中。灯光照得河水幽幽的发亮。水上跳跃着天空的月亮。

    河灯从几里路长的上流,流了很久才流过来。有的流到半路就死了,有的被冲到了岸边,有些孩子拿着竿子去抓它,有些渔船也顺手取了一两只。到后来河灯越来越稀疏了。

    可是这河灯,从上流的远处流来,人们是满心欢喜的,唯独到了最后,那河灯流到了极远的下流,人们内心里无由的来了空虚:“那河灯,到底是要漂到哪里去呢?”

    被放生的小鸟、海龟、莲花、河灯,到底最后去了什么地方?这恐怕是千古的大疑问。许多古老的习俗,都一再显示着人们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对着天空和大海的辽阔,对着溪河的绵长,对着一切物的有灵,人是显得多么渺小!

    可是我们总是希望借着放生的小鸟和海龟,来和天空与海有所联系;借着漂在河上的莲花与灯,能和未知的世界有所沟通。

    我小时候喜欢折纸船,把它放到河里,虽然不知它流往的所在,但心情上却寄望着,它能漂向一个开朗快乐的地方,童年的小纸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有时候,却代表一种远方的、宽大的、自由的希望。

    正如我希望那些被放生的小鸟,能飞入林间,轻快的跳跃;希望那些被放生的海龟,能回到大海的故乡,自在的悠游。可惜这希望是渺小的,因为里面有人的功利,有功利的地方就不能有真正的自由。

    我也希望,那些漂流在河溪里的亡魂,真能攀住莲花,托着河灯,去找到西方的光明之路,那条路也许是远的,由于人在河里放下无私的爱,就有可能到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将军的部队

李浩

    我越来越多的想到将军了。想到他,就想到他的部队。

    将军的部队装在两只巨大的木箱里,我仿佛又看见那两个木箱上面已经斑驳的绿漆,生锈的锁,闻到生锈的气味和木质的淡淡的霉味。

    对住在干休所里已经离休的将军来说,每日把箱子从房间里搬出来,打开,然后把刻着名字的一块块木牌从箱子里拿出来,傍晚时再把这些木牌一块块放进去,就是生活的全部核心。直到他去世,这项工作从未有过间断。

    他非常缓慢地把其中一块木牌拿出来,看上一会儿,摸了摸,然后放在自己的脚下。一块块木牌排了出去。它们排出了槐树的树阴,排到了阳光的下面,几乎排满了整个院子。那些木牌大约有上千个吧,很多的,把它们全部摆开可得花些时间。将军把两个木箱的木牌全部摆完之后,就站起身来,晃晃自己的脖子、胳膊、腰和腿,然后走到这支部队的前面。

    站在这支部队的前面,将军一块块一排排地看过去,然后把目光伸向远方。将军只有站在这支部队前面的时候才像一个将军;其他的时候,他只能算一个老人,有些和善、有些孤独的老人。将军从他的部队的前面走过去,他就又变成一个老人了。他的腰略略地弯下去,然后坐在屋檐下的一把椅子上,向远处眺望。

    如果下雨,下雪,将军就会叫我在他的书房里把木箱打开,他把那些木牌一块块拿出来,从某个墙角排到书桌上,然后又排到椅子上,再放在地上。两箱子的木牌摆完,将军就把自己摆出了书房,那些密密麻麻的木牌在房间里那么排着,它们带有一种让人不敢呼吸的肃穆。书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的光线昏暗,那些或高或低的木牌在昏暗中静静地呆着,一言不发。

    将军的那种自言自语一片一片地传入我耳朵。

    将军说,你去吧。

    将军说,我记得你,当然。我记得你的手被冻成了紫色。是左手吧?

    将军说,你这小鬼,可得听话呀。

    将军说,马也该喂了。

    将军说,……

    有时将军也和我聊一些和他这支部队相关的陈年旧事,他选取的不是战争而是一些非常微小的细节。譬如某某爱吹笛子,吹得很好,有点行云流水的意思,只要不打仗了停下来休整的时候他就吹。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他的右手被炸掉了,笛子也丢了,他很长时间都不吃不喝,闷闷不乐。他被送往后方医院。两个月后将军又偶然地见到某某,他正在吹笛。因为没有右手的帮助,他的笛子吹得很不成调。他对将军说笛子就是原来的笛子,他用了三天才把它找到。譬如一个战士特别能睡,打完一场战斗,将军一发出休息的命令,即使他站着也会马上鼾声如雷。他脚还特别臭。将军说我原本想让他当我的警卫员来着,可我受不了他的臭脚。说到这里时将军的声音很细,并且有种笑意。他笑得有些诡秘,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他年轻了很多。

    将军还跟我说过逗蛐蛐、抓毒蛇、吃草根一类的小事,说过某某和某某的一点琐事,他很少跟我谈什么战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谈。要知道将军一生戎马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要知道将军在这无数次的战争中很少失败,要知道他现在指挥的这支木牌上的部队,很可能是在战争中牺牲的将士啊。

    ……

    经过近两天的昏迷,将军在那个窗外下着小雨的早晨醒来了。他对医院里的一切都好像有些陌生,甚至是恐惧,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在颤。他的手很烫。你是叫某某吧?我不知道他叫出的是不是他的那支“部队”中的一个名字。我犹豫了一下,我说不是。那么你是某某?我再次对将军说,不是,我是您的勤务员,我叫某某。

    他放开了我的手。他的脸侧向了一边。他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地消失了。

    ﹣﹣你帮我,把箱子,箱子,拿来。

    在将军的面前我打开了他的那两个箱子,在他昏迷的时候我早已把箱子给拉到医院里来了,我知道将军少不了它。我把那些木牌依次摆开。将军欠了欠身子,他望着那些原本白色,现在已变成暗灰色的木牌,突然淡淡地笑了:哈,看你这小鬼,真是,真是……

    将军的手伸得相当缓慢。他的手指向了排在地上、茶几上的木牌,但我未能看清他手指确切的指向。现在我想,在一个人最后的时间里,他指向了谁,他想到的是谁都不算重要了。

    将军带着那种淡淡的笑意,他走了。

    那些木牌,燃烧的木牌,在将军的墓前变成了一缕缕的烟。它们升腾的样子就像一支远征的部队,我甚至听见了人喊马嘶,听见脚踩在泥泞中的声音,子弹穿过身体的声音。将军会把他的部队带向哪里呢?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轻盈的浮动的

朱以撒

    ①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就可以看到徐缓的山坡上一大片的芦苇正在迎着来风。一个人对于居住的选择,有时是游移在具体的房屋之外的,面积、质䟿、形制这些可以测䟿的部分被忽略了,而感觉、视觉站出来说话——以前我买临水的房子,是由于水际一株品相周正的大榕树,它的雍容圆满体现了良好的生态。而今我看上这套山居,正是因为在一个蜻蜓乱飞的黄昏,我与满山坡的芦苇相遇。它们在夕阳下闪动着银子般的光泽,使人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②芦花是柔软之物,一阵风起,芦花悠悠,有的就飘进了院子,落在案上或者我的肩上。宋人黄庭坚曾说兰花之香是国香,生于深山里,不为人知却照样芳香。看来天下万千植物都是如此,顺天适性,和人是毫无关系的。它们与人不同的就在于自然而然,何所来何所去,尽随风来雨往。一朵芦花落在我的袖子上,不是因为它的重䟿,而是它的柔软被我感受到——柔软往往是使人感到温暖的一种形态,毛茸茸的、蓬松的,使人放心。那些敛约的神情,优雅的姿势,朴素的色调,都在人们乐意接受之列,只是后来坚硬越发突兀,放纵恣肆,攘袖瞠目,也就离柔软渐渐远去。一个人老迈时,坚硬的牙齿全脱落了,又以坚硬的假牙来替代,而一条柔软的舌头却完好如新——道理是可以讲得通的,可是在现实中,大多数人还是争当牙齿,以坚硬面对世界。

    ③自然之力也难以摧折一丛芦苇——这是台风过后的景象,纤细之秆的韧性显露出来,在随势俯仰中成为一道委婉的弧线。芦苇就是野草一般的植物,与荆榛莽葛一样,由于过于野而有贱气,人们会在院子里种一片竹子以示高洁,却不会种一丛芦苇。由于不为人栽种,它的野性形成的内部力䟿越发有劲道,只是向来重外表的人浑然无知。

    ④让芦苇入画的人当然有。这也预示着这个人要有与之相契合的心性,有野的一面,也有细如牛毛的一面。以工笔来再现一丛芦苇,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或者更长——人们往往用时间的长短来衡䟿劳作的难易,不仅是手上功夫,更是内心的契合,能否把这种植物,从秆的坚韧圆劲到花的迷蒙、缥缈、清虚都表现出来。如果不行,说明与这种植物内在缺乏一条相通的路径。那么就不要坚持了,可以改为画竹,竹的硬朗实在比芦苇的虚无柔和更易于把握,而细微正是这个时代的人最难触及的。细而不弱,功力见矣。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那么,就慢慢来吧,毫厘不爽,纤缕必见,最后连画家也成了一秆芦苇。唐子西说:“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为何会有度日如年之感?只缘于置身于植物之间,与植物居。植物的生长是看不到的,只能积多了时日才见出不同。那么,一个人终日可见芦苇,他也会多一些徐徐的闲雅,慢慢地做一件事,把它做好。慢的可靠性可以从慢生长态的植物中体现出来,由于内在储存了大䟿的时日,质地厚实强大,它们成了植物中的精品。

    ⑤夕阳敛约光线时,芦苇丛中都是声响,归巢的鸟掠过,又停留其间,聒噪聒噪,反而显得芦苇的静谧安详。植物与植物是不同的,静默不语的和发出声响的,共同应对着时光。杨树皮白光洁,一阵风来就哗哗作响悲怆不已,这种与宗教有所关联的植物使人听其声而不安。芭蕉偌大的叶片发出的啪啪巨响,似乎要掀动屋瓦,在空旷里生出寒意来。没有人会听到芦苇的声响,这是一种不出声响的植物。是这个世界太嘈杂了,淹没了它的私语。这也使芦苇的气息素来都往下走,温和、素淡、清凉,还有些许薄薄的寂寥。永远是那般的细腻修长,极了旧日里清瘦的文人,轻轻地来,轻轻地往,静静地翻书,静静地行文,少与人交接而乐于自处。

    ⑥水边的人终日可以看到流水,ۿ山里的人终日可以开门见山,时日久了也就成了山水的一个部分。

    ⑦坐对青山,日子悄然而缓慢,如同满山草木天生天养。如果一个人住在三环边上,可以看到千百汽车蟑螂般地穿梭,声浪向上翻卷,进入房内,心紧了起来,动作紧了起来。谁有当年陶渊明的淡定,心远地自偏呢,把繁华的喧嚣视同安宁的桃源。一种感受都是很个人的,我相信人都有从坚硬过渡到柔软的一个过程,它是一个朴素的回归,它可以是一家人围在一起的一次晚餐,可以是一次安然无忧的入睡,可以是一次负暄时的陶陶然的心情。一个人在注视芦花的轻柔时,他对于寻常日子的寻常要求,也倾向于如此。

(选自2017年6月9日《光明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安宁的权利

张承志

    进入9O年代以后再做草原之行,感觉说不清地在哪儿变了。在社会和自己、蒙古牧民和我之间,仿佛硬拱进了一个第三者。它使人别扭不快,使人心思烦乱,而且使长久的安宁被一丝丝抽去。

    在都市里我已经习惯了它。换言之,我们习惯了日复一日在罪恶的喧嚣中,让双耳渐渐失聪,让眼球终日充血,让心灵的休息和宁静被扯出一根线,川流不息逝者如斯地被抽着,像抽丝,像吸血。我们在大都市里以憔悴换回存活,再拼命干才能捎回一点意义。

    而漠北草原不同。那里静谧得简直能听见四十里外的一只獭子咳嗽。或者,在草海潮动时,能吞吸近在咫尺的声音。所以汽车和拖拉机常常闯到鼻子下才被人听见。

    我的养生之道,是两年里去草原休憩一回。然而人多难如愿,实际上只做到十年一两度。即便如此,在沉稳的静谧和安宁中,我摄取了清风露水,也摄取了安宁和平和。身心调整一月,然后人就能重返城市前线。

    原来养牧五畜的游牧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费几千年时间逐渐凝结了自己的民族和传统。他们享有几十里空阔无人的前庭,依靠绵延茂密的后山。视野里遥遥出现一星人影,他们知道那是谁家的老人去寻马找牛。夜深时仿佛传来一声响动,他们会意那是北边的某某趁月色运送青贮草。酷热的夏天午后他们放心地在山腰熟睡,因为毗邻的羊群今天向东面出牧了,而自家羊群应该在西山游荡。冰封雪断的冬月平原出现了两骑马,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外人闯入的消息在傍晚前就能传遍方圆百里的所有人家。

    全套的语言依这种环境和生活建立起来,教科书和外语学院是无法归纳它的。全套的传统习惯和民族心理也在这里丰满。他们剽悍,因为必须降服野性的大畜;他们勤劳,因为生计贫富成败都只在自家一户每日的安排;他们寡言,因为自幼至老不出草海,针对外界的语言从来只是在半导体收音机里听过;他们满足,因为祖辈相传直至上溯成吉思汗,生活就是如此,而且平民的富裕也就是如此;他们热情,因为他们精熟四野,他们自己在风雪中独自找马或买粮的时候,也必须投宿求人。美好的文化形象被传诵了,蒙古草原,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都拥有勇猛、古老、善良的名声。

    但是,今天这一切正在遭受着粗暴的破坏。前年回草原时,以前毡房羊群布散草海的风景,被挖上了疮疤似的窟窿——原来想发财的人刨开了青草,挖出一个个土法采铜的矿井。采矿坑或是长槽,深数米;或是坑道,深不可测。草地上游荡着三五成群的闲汉,用肉引开牧民家的狗,闯进毡包抄起壶自斟自饮。夜间不时蹿过摩托,载重卡车隔几天就运走一车矿石。

    以前,牧民讲述四周地名的时候,说到奥由特,总是带着神秘的语气。“有翡翠的地方”,我听着也觉得高兴。可是如今奥由特成了破坏植被和自然的情报源,亘古以来游牧民族享有的安宁被打破了。

    去年夏天再回草原,牧民兄弟的神经已经失衡。丑陋的黑洞愈挖愈多,家门口南边山坡上,视野中已是一片疮痍。采矿队搭的地窝子挡住路口,他们每天开着拖拉机汲水,使得水井总是几近干涸。牧民们的眼神不再自信和悠闲,他们老是紧张地盯着山梁上溜达的人影。家家的狗都晕头转向,不知该叫该咬;黑糊糊的地窝子附近,草原上甚至奔跑着两三头猪。马驹在矿坑里摔断腿,掉队的羊被人盗走。争吵纠纷时一片混乱,你蒙他汉,各自吵嚷着对方听不懂的语言。

    安宁被破坏了。古老的生活,被推上了一个边缘,摇摇欲坠。粗暴的深沟,不仅挖在奥由特的山坡上,它挖得文化、自然还有人心都伤痕累累。

    享有纯粹而悠久的安宁,也许是蒙古牧民的一项奢侈。虽然它才是人的基本权利。怕的是才刚刚开头,我想着打了一个寒噤。

    自然保护的话题正在外面大肆流行,而自然于一户户牧人是“努特格”,这个词一层层有营盘、草场、家乡、祖国的含义。或许他们该去听听天山天池的哈萨克,以及北京三里河的“和屯”人,听听更地道的绝望和不安。我沉吟了许久,空空凝视着旱季的绿草原。

    正在这时门前喧闹起来。出去看,牧羊犬咆哮着,对着远处两个怪物般的黑点狂吠。孩子们抄起套马杆,兴奋地跑去追赶。原来是挖矿人养的猪窜来了。惹得孩子们想套翻它。大人又吆狗又骂孩子,后来静了下来。像是话匣子里刚响过一个难听的插曲。当夜异常的静,包外又不时有摩托的响声。

    我睁眼望着半圆形的、蒙古包的天窗。墨蓝的天穹上缀着几颗星星。还是那个古老的大陆腹心的草原之夜,它眨着眼,注视着我们的不安

(有删改)

阅读《品质》片段,完成各题。

(一)

      那座店房有某种朴素安静的特色,门面上没有注明任何为王室服务的标记,只有包含他自己日耳曼姓氏的“格斯拉兄弟”的招牌;橱窗里陈列着几双靴子。……那几双靴子太美观了——有一双轻跳舞靴,细长到非言语所能形容的地步;那双带布口的漆皮靴,叫人看了舍不得离开;还有那双褐色长筒马靴,闪着怪异的黑而亮的光辉,虽然是簇新的,看来好像已经穿过一百年了。只有亲眼看过靴子灵魂的人才能做出那样的靴子——这些靴子体现了各种靴子的本质,确实是模范品。我当然在后来才有这种想法,不过,在我大约十四那年,我够格跟他定做成年人靴子的时候,对他们两兄弟的品格就有了模糊的印象。因为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我总觉得,做靴子,特别是做像他所做的靴子,简直是神妙的手艺。

(二)

      后来,我再去他那里的时候,我很惊奇地发现:他的店铺外边的两个橱窗中的一个漆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个靴匠的名字,当然是为王室服务的啦。那几双常见的旧靴子已经失去了孤高的气派,挤缩在单独的橱窗里了。在里面,现在已缩成了一小间,店堂的楼梯井口比以前更黑暗,更充满着皮革气味。

(三)

      一个星期以后,我走过那条小街,我想该进去向他说明:他替我做的新靴子是如何的合脚。但是当我走近他的店铺所在地时,我发现他的姓氏不见了。橱窗里照样陈列着细长的轻跳舞靴、带布口的漆皮靴,以及漆亮的长筒马靴。

      我走了进去,心里很不舒服。在那两间门面的店堂里——现在两间门面又合二为一了——只有一个长着英国人面貌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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