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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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深圳市2020年高三语文第一次调研(5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那山,那人,那狗

彭见明

天还很暗,鸟儿没醒,鸡儿没叫。可父亲对儿子说:“到时候了。”

    于是,上路了,那新人迈开了庄严的第一步,那老人开始了告别过去的最后一趟行程。

    还有狗。

它对陌生的年轻汉子表示诧异:他怎么挑起主人的邮包?主人的脸色怎么那样难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晨雾在散,在飘,最后留下一条丝带,一帕纱巾、一缕轻烟。这时分,山的模样,屋,田畴、梯田的模样才有眉有眼——天亮了。近处有啁啾的小鸟,远处和山垅里回荡着雄鸡悦耳的高唱。

    父亲发现,平川里来的年轻人满脸喜色,眼睛朝田野里乱转。是啊,对于他,山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父亲想告诉儿子,要留神脚下,但没说,让他饱览一番吧。让他爱上山,才能与山过一辈子。

    他告诉儿子,这趟邮路有两百多里,中途要歇两个晚上,来去要三天。第一天要走八十里山路,翻过天车岭,便是望风坑;走过九斗垅,紧爬寒婆坳;下了猫公嘴,中午饭在薄荷冲;再过摇掌山,夜宿葛藤坪。这天最累人,最辛苦。早起走得紧,才不至于摸黑授宿。

    狗在前面慢慢走,走的是老人曾经走的速度。它跟随老人九年,以前老人总和它喃喃地“聊”着。今天呢,没有!是因为那年轻人吗?狗恶意地看了新来的汉子一眼。

    儿子嫌狗走得慢,狗却不理睬年轻人的焦虑,老人从狗的步子里,知道速度一如往常。但是,他发觉双腿已经不能适应了,倘若今天还是自己挑担送邮,倘若支局长不催促自己退休,那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是不是思想上放落一身枷,人就变娇了呢?

“汪、汪、汪。”狗站在山顶的岩石上高声叫着。想不到,这沉默的、温驯的狗,门竟有这么响亮;昂首翘尾,竟有这么威武神气。父亲说:它在“告诉”山那边,将有外边的消息和信件带给他们。

    父亲指着远处,告诉儿子这叫什么地方,有多少村子,有哪些要发放的报纸书刊......这笔细细的流水账,好像刻在他那花白头发保护的大脑里。

    儿子很像父亲。笑时的模样语气,利索干净的手势,有条有理的工作,都像。父亲高兴,乡亲们更高兴。邮包掏空一些,但很快又塞满了。有要寄包裹的,要发信的,要汇款的……邮递员也是邮收员呢。八十多斤的邮包,挑回去,只怕是有增无减。

父亲哼一段打口腔给儿子听:“过了曲江是禾江,禾江下去是浊江,浊江南江连丽江,背江横江矮子江,末末了是婆婆江。”山里没大河,“江”是对溪流的称呼。严寒也罢,急流也罢,对于乡邮员来说,都必须脱袜卷裤通过,老人的关节炎就是这样长年累月积下的。支局长体谅他,考虑给他换换地段,让年轻人来。他不。他担心人家来不熟悉哪儿水大,哪儿水浅。

    儿子有一双粗实的有茧的脚,有着庄稼人稳重的步伐,他从容地涉过小溪,把担子放在溪那面干净的草地上。

    狗看着陌生汉子又涉水过来。粗壮但冻得通红的双脚,稳稳地踩在岸边浅水里,略曲着背,把双手朝后抄过来……

    就这样,父亲弯着腿,双手搂着儿子的颈根,前胸、腹部紧贴着儿子温热厚实的背。他有一瞬间的眩晕。他怀疑这不是现实……在遥远的记忆里,他也背过儿子一次。

    那一次,支局长命令他回家过三天。他和儿子痛病快快地玩三天哩。儿子出生时他不在家,老婆反而寄来红蛋,把丈夫当外客了。那次回家,他买了鞭炮,买了灯笼。他让儿子骑在他背上玩了一整天,儿子想下来也不让。他是背过儿子一次的——作为父子情谊,能记起的,仅止于此啊。

    筹火已燃起,狗温存地用舌头舔着年轻汉子的手背——他不陌生了,它感激他。

    ……

    又一个清晨。父亲下完门坎的石级,踉跄了一下,赶忙撑住儿子的肩膀。

    在石拱桥的桥头,儿子挑着邮包,站住不动了。如果父亲不转回山那面的绿门绿墙的营业所,他决计就这样站下去。

    父亲分明地看见儿子脸上的固执。他决计不再送了。

    “你……小心,走吧。”

    儿子默默地点点头。鼻子里酸酸的,但,他仍没开步。

    于是,父亲转过身去。

狗呢?站在桥中“嗷嗷”急叫着。父亲返回去,蹲下身抱着狗的颈根,对它说:“你跟他去,他会待你好的。你去吧,他需要你,要你做伴,要你做帮手。听清了?”

    老人猛地扭转头,径直走了。狗略一踌躇,也跟了去,在老人身边“嗷嗷”叫着。

    老人突然捡起根竹棍,朝狗屁股上抽去。狗负着痛,朝桥那边跑去。

    老人把竹棍丢进溪水里,喉咙猛地堵上一块东西。好一阵,他觉得一股热气直扑膝盖。睁开眼一看,是狗!狗在吻他的膝盖骨。

他又俯下身,用手替狗擦去眼泪,轻轻地说:“去吧。”

    于是,一支黄色的箭朝那绿色的梦里射去。(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从视觉和听觉等角度描写了山区秀美的景色,营造出清晨静的氛围,写出了山区邮递员早起奔波的生活背后诗意的一面。 B、小说的语言清新隽永。两处画线的句子,或排比,或顶真,语势贯通,暗示老人对儿子说起邮路的漫长、艰辛时,内心仍然无法平静。 C、小说插入的支局长劝老人退休、打算给他换地段、命令他回家三天等情节,反映了支局长对下属的体贴,更衬托出老人的精神品格。 D、“山”还是那山,“狗”还是那狗,“人”却由老人变成儿子。父子两代人先后献身于山区邮递事业的故事,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2)、儿子背父亲与父亲背儿子两个情景,蕴含了怎样的深意?
(3)、小说把狗当作一个重要角色来写,这样安排有何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纸上故乡

邓琴

    故乡给了我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它常常在梦中打探故乡的消息。

    我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赣南,它的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红色文化里,在淡淡茶香中,在田间地头悠悠的歌声里。它是贫穷的,但它又是富硕的。它没有飞驰的动车,没有轰鸣的机器,有的是叮咚的流水、黛色的群山。且不说章江水日夜川流不息、润泽万物;也不说成片的稻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静卧天地间,恩惠万家;就说梅岭那漫山遍野、傲立寒冬的梅花盛景,已是天下一绝。

    离家多年,到过很多地方,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家乡的景象。在秋收的季节里,打谷机工作的声音,一声一声鼓动我的耳膜,提醒着我曾是故乡的孩子。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也被催生出来,那就是当年因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而离开了家乡。如今,我虽然站立在了外面的缤纷世界里,但我奋斗的每一个脚印,享受的每一份安逸,却都被打上了“外乡人”的烙印。我对故乡的情感,只能在诗人的诗歌里、乡土作家的文字里寻找慰藉,只能寄托在自己尚不成熟的文字中。那些遥远的记忆,飘过了我最不懂乡愁的年华,飘过了故乡的山头,飘进了书页里,却厚重得让我无法高言阔谈。

    儿时最熟悉的影像,莫过于茶山。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茶树抽出新叶,新叶从老叶中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这个美丽的地方。只有我们那群孩子才知道,这个美丽的地方究竟有多么贫穷。一到周末,我们就跑茶场,学着大人的样子采茶叶,茶叶一毛钱一斤,动作快的一天能摘个四十斤。四块钱在当时,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在那贫穷的岁月里,茶山无疑给我们苍白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而农人与生俱来的勤俭生活态度,也开始渗透到我们的思想里了。

    故乡给予我们的,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影响。这也是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放不下故乡的原因。我想,穷尽我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些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场景。小时候,一家子在稻田里收稻谷;长大了,一个人去拔秧苗,拔花生,拿着书在晒谷场上守谷子。在那不谙世事的年华里,那样的日子其实苦不堪言。现在,我深深地感激那些劳累而辛勤的岁月,感谢那片土地,是它们给了我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如果说今天的我,有那么一丝不怕苦的精神,能够宽容待人,懂得珍惜,都要感谢那片红色的土地。

    这片土地也是受过苦难的。当年红军在这里打游击,留下数不清的战斗故事,家乡从此有了一个革命老区的身份。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人,从小就在红色文化中接受灵魂的洗礼,接受家乡文化思想的滋养,也因此对苦难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的整个童年时期,都在聆听里面的故事;我的整个少年时期,都在这书中的文字里徜徉、震撼。有时候,一触碰到这纸上的故乡,思念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满足从别人的纸上去想象我的故乡,不再满足在扉页中思念故乡,而是自己在纸上书写心中的故乡。记忆在纸上慢慢鲜活,对故乡的依恋在纸上渐渐清晰。我这个家乡人眼中的知识分子,总算也为家乡留下了点东西。这也算是我对自己十年前离开家乡心存不安的一种补偿吧!

    我是栖息在远方的一只候鸟,常会飞回故乡去寻找属于我的温暖。

(摘编自《散文选刊》2015年第4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苏小童的夏天

姚讲

    半个月前,苏小童经历了残酷的中考。按照父亲的规划:如果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考不上,就随自己一起去城里挑担子,子承父业,卖鸡蛋。

    很不幸,苏小童连分数最低的三中也没考上。第二天,他就去城里找父亲。

    门没锁,父亲也不在家。苏小童放下行李,喝了口冷茶,就向着麻将馆走去。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苏小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父亲。父亲也看到他了,连忙向他招手:儿子,过来给老子抓两把,改改手气。他很不喜欢打麻将的父亲,因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多次吵架,最终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

    以前的暑假,他也来城里找过父亲,随父亲一起去市场,甚至在远途跋涉的清晨,接过父亲的担子挑着走一段。但这次不一样,父亲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副小一些的担子,还分配给他一个单独的市场。

    四点起床,四点二十准时出发,这样就算在路上稍微歇息,也能赶在六点半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这是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市场从天亮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延续到八点左右,这里人买好了菜,收拾好就上班去了。

    小菜市就苏小童一个人卖鸡蛋,在讨价还价的喧嚣声中,苏小童很熟练地数鸡蛋、数钱、找零。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钱装进母亲缝的贴身小布袋里,再牢牢地系在腰带上。市场上的人渐渐稀少,不忙了,苏小童就点三两小面加个酱肉包子。把肚子填饱了,再买上中午晚上要吃的菜,挑着担子往回走。夏天的鸡蛋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刚开始变坏的鸡蛋,表面看不出来任何变化,却难逃父亲的眼睛。周末,父亲会让苏小童和自己去同一个市场,将这些刚坏掉的鸡蛋用单独的小篮子装上,让苏小童提去卖,而且告诉大家,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卖鸡蛋是为了凑学费。

    独自卖了好几天的鸡蛋,苏小童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但他没打算忤逆父亲,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去了几百米远的小巷道,摆上装有鸡蛋的篮子,守着卖。偶尔有个人过来问,苏小童就告诉他,鸡蛋是坏的,让对方不要买。问的人就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雨了。苏小童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父亲喊他收拾好篮子去躲雨,别把自己淋坏了,看病要花钱。他假装听不到父亲的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这件事在苏小童的内心深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以前对父亲只是不喜欢,此刻却变成了怨恨。母亲不高兴父亲打麻将,所以离家出走了。想到这里,苏小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开始筹划如何逃离,他用了足足一夜的时间来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周全地逃离父亲的魔掌。最后决定,用暑假的时间挣钱凑够念高中的建设费,回到校园,绝不要子承父业!

    第二天,苏小童照例挑着担子去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卖鸡蛋,然后在市场安静下来的时候,找到便宜的农家菜,装进自己卖空的鸡蛋担子里,准备着下午用背篓背到大市场去卖晚市。这些菜卖相不好,但是价格便宜,加上是农家菜,所以还算抢手。

    上午从市场回来,苏小童就着买回的菜随便挑出一点儿做午饭。吃完饭,父亲午休了。苏小童问邻居大叔要了个陈旧但功能尚全的冰糕箱,背着冰糕箱就出去卖冰糕了。第一声叫卖是很难喊出口的,但是只要第一声喊出来了,后面再喊就不害羞了。

    日子一晃就是八月底了。苏小童向父亲摊牌,说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做生意,想回学校继续念书。父亲一脸的不屑,就你那点儿分数,还想念书?三中的分数线都没到。

    苏小童默默不语,在那里数钱。很久,他才将那一堆散钱的总金额算出来:四千六百二十八块三毛。

    这是我这个暑假自己挣到的钱,我打听过了,没到分数线念三中要交两千的“建设费”,学费是六百八。

    看着晒黑成煤炭的儿子,父亲润湿着眼睛良久不知道说啥好,他打算歇业两天,专门护送儿子回老家。

(选自2016年111期《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王烈:甘做乡野一画贤

罗先哲

    ①王烈学画之初,就对兰竹情有独钟。四十余年来,他对宋代文同至清郑燮、蒲华等一百五十余位兰竹大家的作品,逐一反复研究,探索其神韵,得其精髓,力创新意,建造着属于自己的艺术殿堂。20世纪70年代中期,一个偶然的机会,王烈得知山东艺术学院院长于希宁教授家中有一部日文版的《支那书画大成兰竹集》。这部书在山东已是孤本,于先生视为家宝,从不外借。一个深秋飘雨的季节,王烈从淄博赴济南于先生家登门求借。他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又当场作画。于先生被王烈的真诚和执著所感动,破例将画集借给王烈,但与其约法三章:一是只能自己看;二是必须亲自送还,不准邮寄,不准托人捎送;三是限期七天。王烈抱起画集,如获至宝地急速赶回淄博。他买了几大包饼干,提了几暖瓶开水,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整整五天六夜,他未走出房门,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又临摹了二百八十六张兰竹画。第七天中午,王烈赶往济南,推开于先生的家门。当于老得知他在五六天内竟然临摹了那么多兰竹画时,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王烈异常疲惫地赶回淄博,回到宿舍怎么也脱不下鞋子——脚背肿得撑破了皮,小腿肿得像牛腿。正是凭着这种执著精神,他的绘画技法越来越精。

    ②“师从古人,师从造化,师从我心”是王烈从事国画创作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20世纪70年代初到80年代中期,王烈九下江南写生。其间,同去的画友都忙里偷闲逛城市,买东西,他则一头扎进竹林里,细细观察体会,找素材、写生,一画就是几个小时。风雨雾露、春夏秋冬,不同时间不同环境不同季节竹子的变化,历历在目,颇有心得。每次从江南返回淄博后,几百张写生素材摆满了床上地下,王烈一张一张地回想着翠竹的长势与变化。一时兴起,挥毫即作,江南幽篁,亭亭立于纸上。每一张画中,都融入了他的心血和才智,韵味无穷。

    ③在传承与变革的问题上,王烈经过多年的思索,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且坚定不移地实践着。一是探索画竹的构图,大胆创新,不拘泥于古人,亦不蹈今人,精、简、奇、崛;二是在题款上,善于用简洁的文字,通俗易懂的词语,使题款与画作和谐一体,珠联璧合。东营市作家协会主席在一篇散文里写道:“王烈先生的兰竹,按其功力来说,已经可以进入大师之境界,但先生的闲云野鹤孤傲不群却影响了作品的传播。”

    ④“闲云野鹤,孤傲不群”。王烈的身上始终保持着传统文化人的这种品格。20世纪80年代中期,已届不惑之年的王烈,远离闹市,在颜山城南山顶一间小屋里住了下来——那原是看林人的山房,这座小山房,不足二十平方米,四周无路,全是碎石,路滑难行。他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除非有紧急的事情他才下山到单位去,平常就在此专心致志地创作,生活非常艰苦,他却十分舒心。

    ⑤1993年内退后,王烈毅然离开城市,回到老家利津县台子庄的老宅子里。干干净净的农家院落,低矮的院墙,简陋的木门,门上方镶着“兰竹苑”的牌匾,院里栽种着翠竹和兰草,满院滴翠。屋前有供来访朋友喝茶、聊天、下棋用的石桌石鼓。堂屋门口贴着他书写的一副对联,上联是:泥舍久居心自乐,下联为:篱院长守身更舒。横批:老屋隐士。

    ⑥有媒体记者采访他,问他为何避居乡间,王烈坦诚地说:“我作为一个画家,在什么情况下才觉得遗憾和愧疚?决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地位、金钱和荣誉,而是作品缺少激情和灵感,没有把内在的感情倾泻出来。艺术需要孤独,艺术家需要静心。”

    ⑦王烈对自己的绘画要求非常严格。每次画好一幅画,总是要挂在画室的墙上自己先看。看上几天后觉得不足,心中萌生出新的章法和构思,就铺纸挥墨另画。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每作一幅画他都认为不完美。“画,愈画愈难。”这是王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时常对人们说:“我画画永远从零开始,永远在起跑线上。”

    ⑧王烈在艺术创造上一贯主张求真,鄙视哗众取宠,不愿包装与炒作,始终以一种平和的心态进行国画艺术的探索。不逐名利,务实自励,默默耕耘。“退掉官方协会茧,甘做乡野一画贤。写兰写竹写自我,自由自在天地间。”

(选自《名人传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雪地追踪

曲波

腊月严冬,云层密布,狂风卷着雪头,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不知它是揭地而起,还是倾天而降,整个世界混混沌沌皑皑茫茫,大地和太空被雪混成了一体。

一铺关东山式的四合大炕上,坐着小分队的全体队员。东间里,少剑波独自一个人,在一块不很大的地上来回踱着。他的思索愈来愈激烈,好像今天的大风雪,非逼着他马上作出什么决定不可。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忽而迟疑,忽而急躁,忽而又是兴奋。这些表情在交替翻腾,反映着他内心的思绪。

从对许大马棒匪伙的审讯中,本来已经确定了第二步的前进方向和打击的目标,但几天来初冬的小雪,却刁难了少剑波素来的神速果断。它每天拂晓总是下一阵,下到地上又不融化,它成了未来雪原的奠基层,这是东北雪的一大特色。

由于这样,小分队的任何行动,将会在地上留下脚印,那时小分队就不是一支神不知鬼不觉的飞箭,而会成为一队有形有踪的猎人。这样来对付数倍于我的狡猾残忍的匪徒,是一种极大的不利。

“雪!成了敌人的义务‘情报员’,又成了暴露小分队秘密的‘奸细’。”几天来少剑波的内心在对这种情况发怒,行动一直未决。寻找和抓住行动的机会,成为少剑波十数天来思考的中心。今天的大雪来临,是少剑波决定问题的时刻了。

“警卫员!”少剑波以一副坚韧自信的神气喊道。

“有!”高波从西间跑过来,站在门框旁静等首长的命令。

少剑波没言语,他那果断的神气,顿时迟疑下来。他谨慎地从衣兜里再次掏出那封信,看了又看,然后坐在炕沿上,拐肘支着小炕桌,瞅着信上的每一句每一字,在细细地琢磨。高波看到首长又在考虑,便轻轻地退回西间。

身旁的火盆,吐着蓝色的火焰,少剑波点着头,瞅着信,默默地念着:“……你是青年,我们所担心的主要是你的急躁和轻率。因此应特别告诫你,侦察要准,判断要稳,打击要狠。当你还没有确实把握之前,切忌盲动。千万不要忘了,你的小分队任何一点气味也不要被敌人嗅到。雪地在这方面给了你困难,同样反过来也给了极大的便利,问题是你如何善于利用它。”

少剑波觉得眼睛一阵明亮,全身兴奋地跳下炕来,自语地说:“首长英明,远隔千里,一句话解决了我的难题。”他把桌子一推,以最坚定的语气喊道:“高波!白茹!”

“有!”

“都过来!”

高波、白茹一齐来到东间。

“你们要知道,”少剑波满面欢笑没头没脑地说,“关键问题在于咱们如何利用它,对吗?……现在不是给咱们戴奖章的时候,那样咱们会昏迷,现在应是批评再批评,你们说对不对?”

高波、白茹被少剑波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说得也不知怎样答对,只是瞪着奇疑的四只眼睛抿嘴笑了笑。少剑波再看了一下门外的大风雪,头一点,用特别兴奋的声调命令道:“好时机,命令各小队,马上准备出发。”

“是,”高波复诵道,“命令各小队,马上准备出发。”说着行了军礼,跑出去。

各小队接到命令,急速整装。战士们都显出一种疑问的神情,“为什么这样大的风雪要出发呀?”

少剑波再次细细地校对了一下地图上所标的红线,再次测了测指北针的方向度,当他自信不会有任何误差时,然后他坚决果断地自语道:“决定了!”一面紧张地整装。当他把一切装备佩带好,便向屯东走去。四合大炕的屋子里,战士们在精神紧张地等待着。

“立正!”当少剑波走进来,杨子荣一声口令,战士们向首长行注目礼。少剑波还了礼,轻道一声“稍息”,便立在四合大炕的地中央。战士们在炕上,窗台上,炕沿上,地上,站着,坐着,或单腿跪着,蹲着,静等着少剑波讲什么。

“同志们,”少剑波的神情突然特别焕发,“时机到了!现在我们立即出发,到敌人看不到我们而我们却能找着敌人的地方去,再给他来个比奶头山更干净的歼灭战。”

战士们一阵兴奋的微笑。“越快越好!”

少剑波微笑着看了看窗外的大风雪,战士们的视线也被拉到窗外。

“大雪!”少剑波道,“本来是我们行军中的敌人,但今天它却变成了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力量。依靠它可以发现敌人的踪迹,依靠它又可以隐蔽咱们自己的踪影,这就更有利于我们掌握军事上的主动权,便利于我们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战士们怀疑的神情消散了,顿时精神焕发。

少剑波又幽默逗趣地道:“当然啦!有一利,必有一弊,交这样一个生疏的朋友,就必得有点花费。咱们也别小气,花费就花费点吧!咱这位朋友不要别的,就是要咱们的力气和意志。”

战士们的笑声中,少剑波坚毅地抖动了一下肩膀。

“咱这朋友,”少剑波继续道,“又滑又刁,生性好陷人,好绊脚,又有点欺软敬硬。只要你有硬骨头,给它力气,它就会佩服你是好汉,它就会尊敬你。谁要是装孬种,它就越抽谁的后腿。”大家被剑波这番有趣的比喻,逗的大笑起来。

“我们今天的行军中,要摸摸我们这位新朋友的脾气,从而想办法驾驭它,利用它多给我们些帮助。这就要求大家开动脑筋,寻找窍门,创造雪地行军战斗的经验。现在我命令,出发!”

战士们在旺盛刚毅的气氛中,冒着纷纷正盛的落雪迈入滔天倾地的大雪原。小分队的影子,在弥漫无边的林海雪原里,像几十颗黑点,蠕蠕前进。

(节选自《林海雪原》,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位置

[法国]安妮·埃尔诺

①虽然有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儿,父亲试图用客气的方式教育我,可他已经养成很久的习惯还是不自觉地露了馅儿。记得有一次他想阻止我爬上石堆,他朝我叫嚷时的语调是那么粗暴,他的诺尔曼人的固有的腔调和脏话还是将他竭力想营造的好的效果给破坏掉了。因为他不懂得有教养的人是怎样教育孩子的,我也不相信良好的教育方式就是用打耳光的方式来进行威胁。

②家长与子女间的礼貌相待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我用了好长的时间想搞明白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他们的简单的问候语中都能表现出无限的热情和客气。和她们交谈,我感到羞愧,觉得自己不配受到如此的礼貌待遇,有时我甚至产生错觉,想象这是人家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些匆匆的淡淡的问候,这些微笑与吃饭不发出声响或是悄悄地擤鼻涕没什么两样。

现在我不得不将这些细枝末节进行细致的剖析它之所以有必要是因为我曾经认为它们无足。只有在受到羞辱的记忆里才能够将它们存放起来。我服从着我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愿望,它试图让人们忘记对下层社会的回忆,好像这是件恶劣的事情似的。

④每当晚上我在厨房的餐桌上写作业的时候,父亲总是走过来翻翻我的书,尤其是历史、地理和科学课本。他喜欢让我给他出难题。一天,他要求我给他做听写,以便证明他写一手好字。他从来不知道我在哪一个班上课,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说:“她在某某小姐那儿读书。”

⑤父亲总是说“你的学校”,而且他在说寄宿学校、修女嬷嬷(校长)的时候,总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表现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好像正常地发出这些词的音会让他感到有一种过于随便不够庄重的感觉。父亲总是拒绝去参加我的学校组织的活动,即便我在演出活动中还扮演什么角色的情况下也不去。我的母亲气不过他这样,就说:“你没有理由不去的”。而父亲则

说:“可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的。”

⑥父亲常常摆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用庄严的语气说:“你在学校要认真听讲!”他担心命运给予他的这一奇怪的照顾(我的好成绩)会突然终止。我每一篇作文的成功,后来,每次考试取得好成绩,都会让他欣喜若狂。他认为,学习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体面的工作,是为了不当工人。

⑦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的这个“希望我生活得比他好”的理想取代了他自己的理想。其实他曾经袒露过一次他的梦想:在市中心开一家漂亮的带露天座位的可以招待路上行人的咖啡屋,在吧台上还要放一台咖啡机,但由于缺乏足够的资金,他又不敢再冒险,所以也就放弃了,不然又怎么办呢?

⑧父亲永远都不会打消小商人脑子的这种看法:好人和坏人。对他来说,所谓的好人就是那些到他这里来消费的人,而坏人就是那些到战后市中心新建的商店去买东西的人。即便是那些好的顾客也还是分等级的,最好的是在我们的店里购买他需要的所有的东西,而那些差一些的人则只是过来买一些他们忘记在大商店里买了的东西,并且还对我们说些风凉话。另外,就

是对这些好人,也还要当心,要好好招待他们,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认为我们会在价格上宰他们而背叛我们。每当在这个时候父亲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联合起来敌视他。他内心充满了痛苦与无奈,他恨自己的低三下四,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和所有生意人的心理一样,希望整个城市里仅有他一家商店卖东西。

⑨父亲并不是不幸的,咖啡厅里总是暖融融的,收音机播放着节目,从早晨七点到晚上九点,顾客人流不断。当顾客进门时,他总是与顾客交换着“大家好!”“您好!”等客套话。聊天的主题无非是下雨呀,疾病啊,谁家死人了,哪里又招工了等等,对事物发表些评论,总之老一套,间或开个玩笑。“是我的错,明儿见,头儿,走好。”接下来就是老一套活儿:清理烟灰缸,擦桌子,抹椅子。

⑩在咖啡厅两个营业高峰的中间,父亲还要到后面的杂货店帮忙,他其实更喜欢在咖啡馆待着,或者说二者他都不喜欢,而只愿意在菜园子里种菜,或是随心所欲地建房子。春末盛开的女贞树,花香阵阵。十一月清脆的犬吠声以及隐约传来的火车的轰鸣声,让人意识到寒冷的季节又快到了,是啊,所有这一切都让主宰这个世界的人,也就是在报刊上写文章的那些人说“这些人生活得就算不错了”。

⑪到了周日,洗澡,参加一会儿弥撒,再玩上一局多米诺骨牌或是下午开车出去兜兜风。周一,清理垃圾;周三,饮料进货;周四,食品进货等等。到了夏天,他们把买卖停业一天去看朋友,比如去一个铁路工人家玩上一整天,或是到里滋去朝圣。上午他们去参观卡尔迈勒,去参观透景画,参观大教堂,去餐厅吃饭,下午又开车去布索奈和图威尔·多威尔,父亲挽着裤腿,浸湿了脚,而母亲把裙子撩起来。后来再过周末他们也不再这样了,因为这种生活方式已经过时了。但每个周末,我们都要改善伙食。这个习惯至今未改。

⑫从此,父亲的生活方式基本固定,他认为生活也不可能再比这更幸福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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