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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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成都外国语学校2017届高三下学期3月月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敲狗

                                                                                                          欧阳黔森

    贵州关岭花江镇上的人喜欢吃狗肉。狗是不能杀的,只能敲,因为放了狗血,狗肉就不好吃了。狗肉味道不但香飘花江镇,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镇上只要有临街的店面,都开狗肉馆。每家狗肉馆的灶台上,都放着一只黄澄澄煮熟的狗,离灶台一两米的铁笼子里关着一只夹着尾巴浑身发抖的狗。熟狗与活着的样子差不多,除了皮上没毛了,肉里没骨头了,其余都在。喜爱哪个部位,客人自己选。那只关着的狗,暂时可以不死,却只是让人看的,无非是说,就是这种狗。

    初送来的狗,似乎都能预感到它的末日到了,对着厨子狂吠不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厨子拿了一条绳索给狗主人,狗吓得浑身颤抖,却不逃走,反而依偎在主人的两腿之间,夹着尾巴发出呜咽声。主人把绳索套在狗的头上,再把狗拴在一棵树上,然后,再不好意思面对可怜而恐惧的狗,头也不回地走了。

    狗见主人一走,眼睛里就透着绝望,它奋力地迈腿想紧跟主人的脚步,可没迈出几步,就被紧绷的绳子拉回来,又奋力地迈步,又被绳子拉回来。

    狗越挣扎,脖子上的绳索越紧,当狗由于憋气在地上翻滚时,厨子拉动绳子,把狗吊了起来,厨子拿来一把包了布头的铁锤猛击狗鼻梁,狗在猛击中只能坚持几分钟,便没了声息。它的眼睛圆瞪着,两行泪水流过脸庞,舌头夸张地伸出嘴巴。打完最后一锤,厨子把锤子往地上一摔,锤子便连翻了几个跟头。厨子接着用手去摸狗鼻梁,确定没碰烂皮后,顺手摸合了狗眼睛。厨子的手湿湿的,是狗的眼泪。

    那年正是大年前夕,厨子想吃狗肉,可过年过节的,没人来卖狗,厨子对刚进师门的徒弟说,把大黄敲了吧!大黄是厨子养了两年的狗,厨子敲狗如麻,却不敲自己养的狗。徒弟照着平时师傅敲狗的过程来了一遍,见狗被敲得没了声息,便解了绳套放在地上。死狗放在地上,地气一上身,便会醒过来。等徒弟从屋里端了个大盆来装狗时,大黄早跑得没了踪影。但是在它挨敲死里逃生后的第二天,又肿着个鼻子回到了主人家。

    现在关在铁笼里的狗也是一条黄色的狗。狗的主人是一个中年汉子,身着土布衣裤,脚穿一双草鞋。那卖狗的中年汉子留下话,说是急用钱才卖这狗,等有了钱再来赎回。临走前,中年汉子神色黯淡,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抱起狗放进铁笼子,厨子要求他用绳子把狗套住,他死活不愿意。

    半个多月以后,中年汉子来了。黄狗一见主人,伸开前爪猛扒铁笼的铁条,夹了半个多月的尾巴一下子就翘了起来。黄狗快乐而兴奋地想从铁笼里伸出头来。徒弟知道,黄狗是想用头去亲热主人的腿,还想后腿立起用前爪去搭主人的手。

    中年汉子说,我来赎狗。

    厨子说,要赎,当初就别卖。

    中年汉子说,我爹得急病要钱救命。

    中年汉子从一个小布袋子里,掏出了一大把零票子,递给厨子说,这是一百块,你数一数。

厨子说,我这不是典当铺,我也不卖活狗。

    中年汉子又把钱往厨子手里送,说这是一百二十块。

    厨子眼一瞪说,二百块,没得商量。

    中年汉子沉默了半晌,走到铁笼子旁,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茗喂大黄狗,大黄狗一边啃咬一边把尾巴摇得团团转。

    中年汉子回头对厨子说,你等着,我筹好钱就来。

    大黄狗见主人走了,不再啃咬红茗,又叫又跳,直到主人的背影不见了,它才停止蹦跳,嘴里又发出一阵呜咽之声。

    晚上,厨子对守店过夜的徒弟说,明天早一点起床,把那只黄狗敲了,我要它的皮,真是一条好狗。

    深夜,徒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半夜,他拿了一根铁棍,用力一撬锁便开了。凌晨时,徒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大黄狗跑进了它的主人家,主人惊喜地迎出来,大黄狗后腿直立,前爪搭上了主人的肩,尾巴摇得团团转,眼睛眯起来充满着笑意。

    一个星期后,中年汉子走进了狗肉馆,送来了二百块钱。说狗早回了家,为了对厨子表示感谢,还给厨子带来了几斤自家种的花生。

    晚上,厨子油炸了花生,一个人喝闷酒。徒弟三天前已离他而去,他在思考再到哪里招一个徒弟。

(选自《人民文学》,有删节)

(1)、下列对这篇小说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语言质朴平实,于平淡的叙述中揭示出一个严肃的话题:狗作为人类忠实的朋友,我们应该保护它们,而不能杀来吃掉。 B、作者借“敲狗”这一地方民俗,于不动声色的叙述中,以慈悲的胸怀,对人性作了一次深深的审视充满着浓浓的现实关怀。 C、小说多处描写了狗的尾巴,“夹着尾巴发出呜咽声”表现狗临死之前的挣扎,“尾巴一下子翘起来”体现狗见到主人时的兴奋。 D、小说结尾处写“徒弟三天前已离他而去”,从前面的情节来看,是徒弟擅自做主偷偷放走了大黄狗,惹恼了师傅,被师傅辞退了。
(2)、小说结尾处写徒弟做了一个梦,简要分析这一情节描写的妙处。

(3)、有人说,人性与兽性的“两极”在作品中的人与狗身上都有充分的表现,对此你有何看法?引发你怎样的思考?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语段,回答后面小题。

    这时他看见人群里闪开一条路,走出了一位装束奇特的姑娘,身边带着一只金色特角的雪白的小山羊,手里拿着一面小鼓。

    伽西莫多的独眼闪了一下,原来就是昨晚曾经想抢走的那个波希米亚姑娘呀。他模糊地意识到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此刻才在这里受惩罚呢。何况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算稀罕,他不是由于不幸耳聋,又由于被一位聋法官审问,才受到了惩处的吗?他十分相信她是来向他报复的,也是向别人一样来打他的。

    看见她真的迅速走上石阶,愤怒和轻视使他透不过气,他真想把刑台打个粉碎,假若她的独眼能够发出雷电,那波希米亚姑娘一定会给雷电击毙,上不了刑台啦。

    她一言不发地走进那扭着身子枉自躲避她的犯人,从胸前取出一只葫芦,温柔地举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边。

    这时,人们看见他那一直干燥如焚的独眼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沿着那长时间被失望弄皱了的难看的脸颊慢慢流下来。这也许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泪。

    这时他竟忘记了要喝水了,那埃及姑娘不耐烦地扁了扁小嘴,微笑着把水倒在伽西莫多张着的嘴里,他一口气喝着,他显然是渴到极点了。

    喝完水,那可怜人便要伸出黑黑的嘴,无疑是想吻吻那帮助了他的美丽的小手。但那姑娘有些疑惑,想起来前一晚上那件未遂的暴行,便像小孩害怕被野兽咬着似的,惊恐地把手缩回去了。

    于是那可怜人的聋子用充满责怪和无限悲哀的眼光望着她。那漂亮、鲜艳、纯洁、迷人而又那么娇弱的姑娘,竟会那样好心肠地跑去救助一个如此可怜可恶的家伙,那情景无论如何是很动人的,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一个刑台上,那就更为动人了。

    观众也被感动了,大家拍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

(《一滴眼泪换一滴水》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列小题。

爱无灵犀

朱砂

    ①国庆节,因为要接待几个俄罗斯客户,他打电话回老家,跟母亲说自己6号才能回去,公司越做越大,越来越忙,回老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知道,母亲想他,每时每刻。

    ②事实上,俄罗斯客人4号就走了,5号一大早,收拾停当,他开车带了妻儿踏上了回家的路。

    ③他撒了谎,因为他知道,只要说自己回家,母亲一定会到村口接。前些天下了雨,虽然这会儿天已放晴,可山里气温低,加上雾气正浓,一早一晚很是阴冷。母亲已经78岁了,腿脚又不好,总在风口里站着,身体哪受得了?

    ④然而,他还是失算了,车还没下公路,他便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村口的母亲。

    ⑤母亲站在那棵大槐树下,不时地踮起脚,向公路方向张望。一头萎散的灰白头发在风中摇曳,整个身子像一株深秋被摘去了果实的玉米秸,干瘪的躯干没有一丝水分,看上去单薄而脆弱,仿佛稍有风吹草动,随时都可能零落成泥。

    ⑥母亲的左眼去年查出了白内障,在县医院看的。医生说老太太岁数大了,不适合开刀,再说也不敢给她开刀,怕老太太的身体吃不消。母亲自己也不肯再治疗了,说好歹还有一只眼,将就着得了,况且,这辈子该看的都看过了,临死再挨一刀,不值得。可他知道,母亲是心疼钱。母亲总说他们挣钱不容易,不要大手大脚。很早以前他想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母亲的眼睛适合手术了,自己就带她去市里做了。他告诉母亲,手术的几个钱对自己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说这话时,母亲笑了,笑得很灿烂。儿子出息了,做母亲的一辈子盼的,不就是这个吗?

    ⑦村口离公路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这么远,母亲昏花的老眼根本看不清,可母亲依旧固执地伸长了脖子,不时向这边张望着。他的眼有些潮湿。

    ⑧远远地,他停了车,妻子和女儿下车,一溜小跑过去。女儿大声喊着奶奶,犹如天籁,喜得老太太合不拢嘴。把母亲扶到车上,他问母亲:“不是打电话说6号才回家吗,今天才5号,怎么就知道我回来了呢?”

    ⑨“我是你娘,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母亲咧着缺了牙的嘴,笑着,有些得意,有些狡黠,“不就是怕我出来接你们会染了风寒,故意跟我撒谎吗?我这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今天回来。要不,怎么叫母子连心呢?”

    ⑩“奶奶,您真是比如来佛还神,不用猜就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女儿撒娇似的挽着奶奶的胳膊。

    ⑪这一刻,他忽然就相信了妻的话。妻说,爱,是有灵犀的。以前,每次往老家打电话,十回倒有九回是母亲接的。家里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他一直纳闷儿,怎么每次不等他开口,母亲便知道打电话的人是他呢?莫非这爱的灵犀就真的这般灵光?

    ⑫不知不觉中,车进了胡同,嫂子笑着迎了出来。哥哥比他大9岁,三个孩子,一个女儿嫁在本村,一个儿子大学毕业在北京工作,另一个还在读书。

    ⑬女儿拉了奶奶去表姐家串门儿,妻和嫂子择菜做饭,他无所事事,一路闲逛着去菜园找哥哥。

    ⑭哥哥正在园子里侍弄白菜,见到他,喜上眉梢。哥俩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问及母亲的近况,哥不觉叹了一口气:“娘越来越糊涂了,天天守着电话,不管谁打进来,张嘴就是一句‘二小儿啊,娘就知道是你’,弄得俩孩子都不敢往家里打电话了,怕娘一听打电话的不是你,失望……”

    ⑮他愕然,怪不得每次打电话母亲一猜一个准呢。

    ⑯哥哥抬头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接着说,“自从去年你去省城办事顺便回了趟家,娘想起来便到村头儿站会儿。国庆节这7天假,你明明说6号才回来,可娘愣是从1号起便天天去村口等……”

    ⑰他的心一阵阵痉挛。他一直都以为母亲接电话和去村口等他,不过是一种巧合,或者如妻子所言,是一种母子间的灵犀。原来,这爱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灵犀,那不过是一个母亲,日复一日固执的牵挂与守候的结果。

    ⑱他眼前不由浮现出秋风中母亲翘首企盼的身影,那颤颤巍巍的身体,令他的心,刹那间,一片濡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侯兆川的客人

赵春亮

    在侯兆川这块地界上,二小儿绝对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二小儿自幼眼瞎,几乎全盲,每天拖一根竹棍,走街闯巷,卖唱乞讨。每到一个村子,二小儿就拿出竹板,“当、当、当”敲打几下,循着响声,有人便陆续从家里走出来:“二小儿来了?”二小儿“嗯”一声,摸索着找块儿石头,坐下,自说自话:“我叫崔光活,光活不死的意思。”大伙谁也不加理会,仍然喊他二小儿。只要不是农忙季节,乡亲们大都会拿着手中的活儿,围聚在二小儿周围,谈天说地,逗二小儿开心。

    二小儿就像个巨大的磁铁,总能迅速聚拢起一个不小的人场。

    “笑几声!二小儿!”有人喊。

    “笑啥呀?”二小儿反问,但不等人答话,二小儿便“嘎嘎、嘎嘎、嘎嘎”地笑起来。二小儿的笑声很有特点,像是一只孤单的鸭子抻着脖子鸣叫,两个音节一组,一声高一声低,颇具节奏。二小儿的笑声刚起,大伙的笑声就铺天盖地地响起,瞬间将二小儿的笑声湮没了。二小儿止住笑,抖开一块脏兮兮的红布,摸索着铺开,再伸手从分辨不出颜色的挎包里掏出卦牌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好。

    二小儿的笑声就像开戏的铃声,接下来幕布缓缓拉开,一场好戏便上演了。

    大伙笑一阵子,也便淅淅沥沥止住了。有人说:“二小儿,又拿算卦骗钱,一点也不准呢!”说归说,仍会有很多人走到二小儿面前,明知故问:“算一卦多少钱?”

    “五毛。”

    “便宜点——两毛!”也不待二小儿答应,就伸手去抽卦牌了,抽出三张,依次交给二小儿。

    二小儿便摸索着打开卦牌,先用右手拇指摸索几下,然后凑到眼前仔细辨认。接着便给算卦的人讲卦:“好事呀,最近家里定会进财。”

    “哪有什么财呀?花钱如流水,好久都没有进财了!”抽卦的人反驳。

    “收礼了吗?”

    “没有!”

    “粜粮食了吗?”

    “也没有!”

    “鸡下蛋了吧?”

    “鸡下蛋也算啊?”

    “算!算!当然算!这就算是应验了啊。”二小儿一边说一边如释重负地摸索打开第二张卦牌。

    二小儿的卦牌无非就是“老三篇”,进财、动土、遇小人。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将他准备讲给抽卦人的卦辞背出来。卦算完了,二小儿接过递来的票子,凑到眼前仔细辨认一番,心满意足地塞进上衣兜里,等着下一个顾客。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时间也临近中午。有人提议:“二小儿,唱一段吧!”

    二小儿站起来,摸出竹板开始敲打,锣鼓声、铙钹声、二胡声,诸多乐器的声响源源不断地从二小儿口中发出,惟妙惟肖,热闹非凡。二小儿唱的曲子多半是乡亲们耳熟能详的戏曲,穆桂英挂帅、秦雪梅吊孝等,所唱的却大都是旦角,二小儿手捏手绢,翘起兰花指,扭捏作态,不时惹得听众哄堂大笑。

    唱过两三段,就该吃饭了,乡亲们吃啥,二小儿吃啥,连给自家男人准备的鸡蛋汤,也会有二小儿的一份。吃饱喝足,二小儿择一处向阳或背风处,眯眼小憩,休息足了,起身敲着棍子,“哒哒哒”地回去。在乡亲们的意识里,二小儿从未被看作是一名乞讨者,而是整个村子最受欢迎的客人。

    有人说,二小儿有个哥哥,在云南某地当县长呢,也曾把二小儿接了过去,二小儿在那住了一段时间,觉得实在没意思,便瞒着哥哥偷偷溜了回来。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倒是二小儿临终前,床前聚集了不少偷偷抹泪的乡亲,让很多有儿有女的人也羡慕不已,都说二小儿前世积了德。

    那天,二小儿艰难地扭了扭头,看看身边的乡亲,灰暗无神的眼眶里竟然溢满了浑浊的泪水。“这么多年,侯兆川的乡亲们待我不薄啊,我知足了!”二小儿说,“拜托各位,请在我的墓碑上刻上我的大名——崔光活,光活不死……”二小儿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你放心吧,二小儿,你叫崔光活!”乡亲们回答。

    “我还得问大伙一句,”二小儿双唇翕动,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这么多年,我虽然要吃要喝,但也给乡亲们带去了很多开心和欢乐,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侧着耳朵等待众人回答。在场的乡亲们已经有人泣不成声,赶紧点头说:“那是,我们都把你当亲人呢。”

    二小儿走得很安详。

    没有了二小儿,侯兆川乡亲们的生活突然索然寡味了好长时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荼蘼

许地山

    我常得着男子送给我的东西,总没有当它们做宝贝看。我的朋友师松却不如此,因为她从不曾受过男子的赠与。

    自鸣钟敲过四下以后,山上礼拜寺的聚会就完了。男男女女像出圈的羊,争要下到山坡觅食一般。那边有一个男学生跟着我们走,他的正名字我忘记了,我只记得人家都叫他做“宗之”。他手里拿着一荼蘼,且行且嗅。荼蘼本不是香花,他嗅着,不过是一种无聊举动便了。

    “松姑娘,这枝荼蘼送给你。”他在我后西嚷着,松姑娘回头看见他满脸堆着笑容递着那花,就速速伸手去接,她接着说:“很多谢,很多谢。”宗之只笑着点点头,随即从西边的山径转回家去。

    “他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想他有什么意思,他就有什么意思,”我这样回答她。走不多远,我们也分途各自家去了。

    她自下午到晚上不歇把弄那枝荼蘼。那花像有极大魔力,不让她撤手一样。她要放下时,每觉得花儿对她说:“为什么离夺我?我不是从宗之手里递给你,交你照管的吗?

    呀,宗之的眼、鼻、口、齿、手、足、动作,没有一件不在花心跳跃着,没有一件不在她眼前的花枝显现出来!地心里说,“你这美男子,为甚缘故送给我这花儿?”她又想那天经坛上的讲章,就自己回答说:“因为他顾念他使女的卑微,从今而后,万代要称我为有福。”

    这是她爱荼蘼花,还是宗之爱她呢?我也说不清,只记得有一天我和宗之正坐在榕树根谈话的时候,他家的人跑来对他说:“松姑娘吃了一朵什么花,说是你给她的,现在病了。她家的人要找你去问话咧。”

    他吓了一跳,也摸不着头脑,只说:“我哪时节给她东西吃?这真是……

    我说:“你细想一想。”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才提醒他说:“你前个月在斜道上不是给了她一朵荼蘼吗?”

    “对呀,可不是给了她一朵荼蘼!可是我哪里教她吃了呢?”

    “为什么你单给她,不给别人?”我这样问他。

    他很直截地说:“我并没什么意思,不过随手摘下,随手送给别人就是了。我平素送了许多东西给人,也没有什么事,怎么一朵小小的荼蘼就可使她着了魔?”

    他还坐在那里沉吟,我便促他说:“你还愣在这里坐着么?不管她是误会,你是有意,你既然给了她,现在就得去看她一看才是。”

    “我哪有什么意思?”

    我说:“你且去看看罢,蚌蛤何尝立志要生珠子呢,也不过是外间的沙粒偶然涉入它的壳里,它就不得不用尽工夫分泌些黏液把那小沙裹起来罢了。你虽无心,可是你的花一到她手里,管保她不因花而爱起你来吗?你敢保她不把那花当作你所赐给爱的标识,就纳入她的怀中,用心里无限的情思把它围绕得非常严密吗?也许她本无心,但因你那美意的沙无意中掉在她爱的贝壳里,使她不得不如此。不用踌躇了,且去看看罢。”

    宗之这才站起来,皱一皱他那副冷静的脸庞,跟着来人从林菁的深处走出去了。

(选自《空山灵雨》,商务印书馆一九二五年六月版)

【注】①荼蘼,蔷薇科,开白色花。花语为“分离、伤心、不吉祥”;佛家认为,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前生后世的“彼岸花”。传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互相错过,终生无缘相见。②这是《马太福音》中圣女玛丽娅感激上帝的话。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玉米的馨香

邢庆杰

    那片玉米还在空旷的秋野上葱葱郁郁,散发着一股特有的馨香。

    黄昏了。夕阳从西面的地平线上透射过来,映得玉米叶子金光闪闪,弥漫出一种辉煌、神圣的色彩。

    三儿站在名为“秋种指挥部”的帐篷前,痴迷地望着那片葱郁的玉米。

    早晨,三儿刚从篷内的小钢丝床上爬起来,乡长的吉普车便停到了门前一乡长没进门,只对三儿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三儿便在乡长那几句话的余音里采了半晌。

    明天一早,县领导要来这里检查秋收进度,你抓紧把那片站着的玉米搞掉,必要时,可以动用乡农机站的拖拉机强制。乡长说。

    三儿知道,那片唯一还站着的玉米至今还末成熟,它属于“沈单七号”,生长期比普通品种长十多天,但玉米个儿大籽粒饱满,产量高。

    三儿还是去找了那片玉米的主人——一个五十多岁,瘦瘦的汉子,佝偻着腰。

    三儿一说明来意,老汉眼里便有浑浊的泪涌落下来。

    俺还指望这片玉米给俺娃子定亲哩,这……汉子为难地垂下了瘦瘦的头。

    三儿的心里便酸酸的,三儿也是一个农民,因为稿子写得好,才被乡政府招当了报道员,和正式干部一样使用,三儿进了乡政府之后,村里的人突然都对他客气起来,连平日里从不用正眼看他的支书也请他撮了一顿。所以三儿很珍惜自己在乡政府的这个职位。

    三儿回到“秋种指挥部”的帐篷时,已是的晌午了。

    三儿一进门就看见乡长正坐在里面,心便剧烈地顿了一顿。

    事情办妥了?乡长问。

    三儿呆呆地望着乡长,是那片玉米,搞掉没有?乡长以为三儿没听明白。

    下午,……下午就刨,我已和那户人家见过面了。三儿都有点儿结巴起来。

    乡长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乡长站起来,拍了拍三儿的肩膀说,你是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当儿戏的,对不对?

    三儿无声地点了点头。

    乡长急急地走了。

    三儿目送着乡长远去后,就站在帐篷前望着这片葱郁的玉米。

    天黑了,那片玉米已变成了一片墨绿,晚风拂过,送来一缕绥迷人的馨香,三儿陶醉在玉米的罄香中,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乡长和县里的检查团来到这片田地时,远远地,乡长就看到了那片葱郁的玉米在朝阳下越发地蓬勃,乡长就害怕地看旁边县长的脸色.县长正出神地望着那片玉米,咂了咂嘴说,好香的玉米呵。乡长刚长出了一口气,县长笑着对他说,这片玉米还没成熟,你们没有搞“一刀切”的形式主义,这很好。乡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一片灿烂,心想待会儿见了三儿那小子一定表扬他几句。

    乡长将县长等领导都让进了帐篷。乡长正想喊三儿沏茶,才发现篷内已经空空如也。

    三儿用过的铺盖齐齐地折叠在钢丝床上,被子上放着一纸“辞职书”。

    乡长急忙跑出帐篷,四处观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形.一阵晨风吹来,空气里充满了玉米的馨香。乡长吸吸鼻子,眼睛湿润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修鞋匠

侯德云

    元旦前几天,我走在路上,感觉好像地面不平。原来是鞋出了问题:后跟磨偏,挺严重。于是我不由得想起修鞋匠老刘。

    老刘长年累月在路边的老柳树底下忙碌。他的修鞋摊,夏天有凉棚,一张很大的太阳伞;冬天有暖棚,暖棚像帐篷一样,里边生着火炉,烟囱冒着烟。后来暖棚升级换代,变成一辆报废的微型面包车,锈迹斑斑,但还算完好,一个窟窿眼儿都没有。

    我一年总有三回五回,找老刘修修鞋,有时也找他擦擦鞋。老刘是那种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能修鞋,能擦鞋,还会修伞……老刘脾气不太好。修鞋时,手上忙一分子,嘴上也忙一分子,叨叨叨,骂人。我对老刘骂娘这一业余爱好,颇有些腹诽。不过,至今我仍然觉得,老刘虽然手脏嘴黑,但他赚的钱,很干净。我敬重所有赚干净钱、花干净钱的人。

    发现鞋跟磨损的第二天中午,我去了老刘的修鞋摊,也就是“微面”。敲门,没回应。透过脏兮兮的车窗往里瞅,发现里面没人,只胡乱堆放一些杂物,他的修鞋工具,也在里面。

    怎么回事呢?你老刘享受教师待遇,放寒假了?

    我站在“微面”旁边好一会儿,才陡然想起,这么大个城市,不可能只有老刘一家修鞋摊。于是信步走去,从十字路口拐弯,向南。走出不到百米,发现路边一棵合欢树的树杈上,挂着一张纸牌,牌子上写着“修鞋,电话17153……”。合欢树旁边,是一堵墙。墙下,放着掌鞋的铁脚、补鞋机和马扎。还有一个木箱,上了锁。

    我掏出手机,给纸牌上的号码打电话。对方是一个老男人。我说修鞋。老男人说他吃完饭就来。

    终于见面,发现这位修鞋匠跟老刘完全相反,瘦。年龄看起来也大些。

    天有些阴,北风打着口哨,呜呜呜,像哭。瘦老头的衣装有些凄凉。一项老式火车头棉帽,一件黑灰暗格的外套,肥大且鼓囊囊的黑棉裤,老式大头鞋。这些天,我穿羽绒服都有点儿冷,这老头,你说他一天天怎么熬过来的。

    瘦老头扔给我一双棉拖鞋。我脱了皮鞋,递给他,说,打掌。

    瘦老头把一只鞋放下,拿出削皮刀,给另一只鞋的后跟削皮。这是程序。不削皮,鞋掌就粘不上。削了皮,涂上胶水。然后剪一块鞋掌,比量一下位置,嗯,好,粘上,压紧。把鞋倒扣在铁脚上,用鞋匠锤,砰砰砰,钉钉子。弄好一只,再弄另一只。

    瘦老头不像老刘那么爱说话。他不说,我说。

    我:老哥哥,今年多大岁数了?

    瘦老头:70了。

    我:退休了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遭这份罪?

    瘦老头:退休?一个农民退什么休?

    我愣了一下:不是有社保吗?

    继续问下去,弄清楚了,瘦老头家住城市郊区,低保户,每年四千块救济费,不够日常开销,这才出来修鞋,平均每月有千八百的收入。

    我想起老刘的“微面”:那边,大柳树底下,那个老刘,好像不干了是不是?

    瘦老头:你说他啊,60了,退休了,拿养老金回家享福了。咱不能跟人家比啊。

    我:你怎么不搬到他那个地角啊,我觉得比这边好点儿。

    瘦老头:他倒是愿意我过去,想把那个车壳子卖给我,五百块。买不起啊。

    我吓一跳,一个“微面”壳子,竟然要价五百块。

    打好鞋掌,我穿上,试了几步,很好,地面很平坦。

    问瘦老头,多少钱?回答,五块。我递一张十块的票子给他,说,不用找了。

    瘦老头抬起头,看我的脸,笑笑:多要你的钱,怎么好意思。于是他硬找给我五元钱。

    这是他第一次抬头看我。

    瘦老头看我的瞬间,我眼前陡然飘来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密密麻麻。

    下雪了!一冬天没下雪,但愿这回,能正经地下它一场。天上有更多的雪花,朝我们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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