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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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年广东省梅州市高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日子

陈忠实

    两架罗筛,用木制三脚架撑住,斜立在掏挖出湿漉漉的沙石的大坑里。男人一把镢头一把铁锨,女人也使用一把镢头一把铁锨;男人有两只铁丝编织的铁笼和一根扁担,女人也配备着两只铁丝编成的铁笼和一根扁担。

    我回到乡下的第一天,走到滋水河边发现了河对面的这一对夫妇。就我目力所及,上游和下游的沙滩上,支着罗网埋头这种劳作的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早春中午的太阳已见热力,晒得人脸上烫烫的,却很舒服。

    “你该到城里找个营生干,”我说,“你是高中生,该当……”

    “找过。也干过。干不成。”男人说。

    “一家干不成,再换一家嘛!”我说。

    “换过不下五家主儿,还是干不成。”女人说。

    “工作不合适?没找到合适的?”我问。

    “有的干了不给钱,白干了。有的把人当狗使,喝来喝去没个正性。受不了啊!”他说。

    “那是个硬熊。想挣人家钱,还不受人家白眼。”她说。

    “不是硬熊软熊的事。出力挣钱又不是吃舍饭。”他说。

    “凭这话,老陈就能听出来你是个硬熊,”女人说,“他爷是个硬熊。他爸是个硬熊。他还是个不会拐弯的硬熊﹣﹣种系的事。”

    “中国现时啥都不缺,就缺硬熊。”他说。

    “弓硬断弦。人硬了……没好下场。”她说。

    “这话倒对。俺爷被土匪绑在明柱上,一刀一刀割。割一刀问一声,直到割死也不说银圆在哪面墙缝里藏着。俺爸被斗了三天两夜,不给吃不给喝不准眨眼睡觉直到昏死,还是不承认‘反党’……我不算硬。”

    “你已经硬到只能挖石头咧!你再硬就没活路了。硬熊﹣﹣”

    他很坦率又不无迷津地悄声对我说,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偏偏注意女人的腰,一定要娶一个腰好的媳妇,脸蛋嘛倒在其次,能看过去就行了。

    他大声慨叹着,不无讨好女人的意思:“农村太苦太累,再好的腰都给糟践了。”

    男人把堆积在罗网下的石子铲进笼里,用扁担挑起来,走上沙坑的斜坡,木质扁担吱呀吱呀响着,把笼里的石头倒在石堆上。折返身回来,再装再挑。女人对我说:“他见了你话就多了。他跟我在这儿,整晌整晌不说一句话。”太阳沉到西原头的这一瞬,即将沉落下去的短暂的这一瞬,真是奇妙无比景象绚烂的一瞬。泛着嫩黄的杨柳林带在这一瞬里染成橘红。河岸边刚刚现出绿色的草坨子也被染成橘黄色。小木桥上的男人和女人被这瞬间的霞光涂抹得模糊了,男女莫辨。

    应办了几件公务,再回到滋水河的时候,小麦已经吐穗了。

    我有点急迫地赶回乡下老家来,就是想感受小麦吐穗扬花这个季节的气象。

女人正挥动铁锨朝罗网上抛掷着沙石。男人呢?

    “那位硬熊呢?”“没来。”

    我问:“咋咧?出什么事了?”

    她停住手中的铁锨,重重地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女儿考试没考好。”

    “就为这事?”我也舒了一口气,“这回没考好,下回再争取考好嘛!”

    “这娃娃也是……平时学得挺好的,考试分数也总排前头。偏偏到分班的节骨眼上,一考就考……”

    “直到昨日晚上,他才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捞石头做啥!我还捞这石头做啥……”

    “你不是说他是个硬熊吗?这么一点挫折就软塌下来了?”我说。

    “他高考考大学差一点点分数没上成,指望娃能……”

    “他来了!天哪!他自个儿来了﹣﹣”

    我听见女人的抖声,也看见她随着颤颤的抖声涌出的眼泪。

    我瞬即看见他正向这边的沙梁走来。

    他的肩头背着罗网,扛着镢头铁锨,另一只肩头挑着担子,两只铁丝编织的铁笼吊在扁担的铁钩上。

    他对我淡淡地笑笑。

    他开始支撑罗网。

    “天都快黑咧,你还来做啥?”她说。

    “挖一担算一担嘛。”他说。

    许久,他都不说话。镢头刨挖沙层在石头上撞击出刺耳的噪声,偶尔迸出一粒火星。

    许久,他直起腰来,平静地说:“大不了给女儿在这沙滩上再撑一架罗网喀!”

    我的心里猛然一颤。

    我看见女人缓缓地丢弃了铁锨。我看着她软软地瘫坐在湿漉漉的沙坑里。我看见她双手捂住眼睛垂下头。我听见一声压抑着的抽泣,

    我的眼睛模糊了。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本文以人物对话为主,夹以简洁的叙事,对话语言不仅极富个性,体现出人物性格特点,而且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如“那位硬熊呢”等。 B、小说注重于细微处写人,从对女儿考试没考好这件事的态度可以看出,女人是一个通情达理而又乐观的人,而那个白认为“硬”的男人却被打垮了。 C、小说写男人的爷爷宁愿被杀害也不说出银圆的下落,他父亲昏死也不承认“反党”,是为了说明他的“硬”受到家族影响,与下文他的转变形成对比。 D、“我”之所以反复劝男人“到城里找个营生干”,是因为他是个高中生,也因为“我”和他谈得很投机,更因为“我”有能力帮他。 E、小说开头详细描述劳作的场景并且突出描写男人、女人使用同样的镢头、铁锨、铁丝编织的铁笼、扁担,意在表明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2)、小说中的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中画线句子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4)、小说结尾说“我的眼睛模糊了”,请结合全文探究“模糊”的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鸳鸯劫

梁晓声

    冯先生是我的一位画家朋友,擅画鸳鸯,颇有名气。近三五年,他的画作与拍卖市场结合得很好,于是阔绰,在京郊置了一幢大别墅,还营造了几亩地的庭院。庭院里,蓄了一塘水。塘中养着些水鸟。无非野鸭什么的,还有一对天鹅。自然,鸳鸯也是少不了的。

    有一次我们二人坐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下,一边观赏着塘中水鸟们悠哉悠哉地游动,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

    我问:“它们不会飞走吗?”

    冯先生说:“不会的。是托人从动物园买来的,买来之前已被养熟了。没有人迹的地方,它们反而不愿去了。”

    又问:“在天鹅与鸳鸯之间,你更喜欢哪一种?”

    答曰:“都喜欢。天鹅有贵族气;鸳鸯,则属小家碧玉,各有其美。”

    我虚心求教:“听别人讲,鸳鸯鸳鸯,雄者为鸳,雌者为鸯;鸳不离鸯,鸯不离鸳,一时分离,岂叫鸳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传说故事?”

    冯先生却说,他也不太清楚。说他只对线条和色彩以及构图技巧感兴趣,至于什么故事不故事,从来不想多知道。

    三个月以后,季节已是炎夏。某日,我正睡午觉,突然被电话铃扰醒,抓起一听,是冯先生。

    他说:“惊心动魄!惊心动魄呀!哎,我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这会儿我的心还怦怦乱跳呢!”

    我问:“光天化日,难道你那保卫森严的高档别墅区里发生溅血凶案不成?”

    他说:“那倒不是,那倒不是。但我的庭院里,刚刚发生了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大搏斗!”

    于是,冯先生语调激动地讲述起来:

    冯先生午睡前有一个习惯,总是要坐在他那大别墅二层的落地窗前,俯视庭院里的花花草草,静静地吸一锅烟斗。那天,他正要磕尽烟斗站起身的时候,忽见一道暗影自天而降。他定睛细看,竟是一只苍鹰,企图从水塘里攫捉到一只水鸟。水鸟们受此大惊吓,四散游逃。两只天鹅,猝临险况,反应疾迅,扇着翅膀跃到了岸上。苍鹰一袭未成,不肯善罢甘休,旋身飞上天空。第二次俯冲下来,目标盯准的是那只雌鸳鸯。而水塘里,除了生长着几株荷,再没有什么可供水鸟们藏身的地方。偏那些水鸟们,包括鸳鸯,久不起飞,飞的本能意识已经大大退化。

    正在那雌鸳鸯命系一发之际,雄鸳鸯不逃窜了。它一下子游到了雌鸳鸯前面,张开双翅,勇敢地扇打俯冲下来的苍鹰,结果苍鹰的第二次袭击也没成功。那苍鹰似乎饿急了,它飞上空中,又开始第三次攫捉。而雄鸳鸯,那美丽的、除了被人观赏外几乎毫无可取之处的水鸟,也又一次飞离水面,用显然处于弱势的双翅扇打苍鹰的利爪,拼死保卫它的雌鸳鸯。力量悬殊的战斗,就这么接二连三地展开了。

    令冯先生更加看呆了的是,塘岸上的一对天鹅,仿佛产生维护正义的冲动,它们又一齐伸展开了双翅,扑入塘中,加入了保卫战。在它们的带动之下,那些野鸭呀鹭鸶呀,便都不再恐惧,先后参战。水塘里一时间情况大乱……

    待冯先生不再发呆,冲出别墅,战斗已经结束。苍鹰一无所获,不知去向。水面上,羽毛零落一片,有鹰的,也有那些水鸟的……

    我听得也有几分发呆,困意全消。待冯先生讲完,我忍不住关心地问:“那只雄鸳鸯怎么样了?”

    他说:“惨!惨!差不多可以用遍体鳞伤来形容,两只眼睛也瞎了。”他说他已打电话请来一位宠物医院的医生,为那只雄鸳鸯处理过伤痕了。医生认为,如果幸运的话,它还能活下去。

    到了秋季,我带着几位朋友到冯先生那里玩,发现他的水塘里增添了一道“风最”——一只雌鸳鸯,将它的一只翅膀,轻轻地搭在雄鸳鸯的身上,在塘中缓缓地、缓缓地游来游去,使人联想到一对臂挽着臂在散步的恋人。

    而那只雄鸳鸯,往日的漂亮不再。它的背上,翅根,有几处地方裸着褐色的呈现创疤的皮。肯定地,那几处地方,是永远也不会再长出美丽的羽毛了……

    更夺人动容的是,塘中的其他水鸟,包括两只气质高贵的天鹅,已和那对鸳鸯相向游着了,都自觉地给那对鸳鸯让路。而当它们让路时,每每曲颈,将它们的头低低地俯下,一副崇敬的姿态。

    我心中自然清楚那是为什么,我悄悄对冯先生说:“在我看来,它们每一只都是高贵的。”冯先生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完全同意我的看法。然而别人是不清楚为什么的,纷纷向冯先生发问,冯先生略述前事,皆肃默。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6年第7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朱先生刚从南方讲学归来。杭州一位先生盛情邀约,仰慕他的独到见解,希望此次南行交流诸家、沟通南北学界,顺便游玩观赏一番南国景致。然而此行却闹得不大愉快,乘兴而去扫兴而归。到南方后,同仁们先不提讲学之事,连续几天游山玩水,开始尚赏心悦目,三天未过便烦腻不振。整日吃酒游玩的生活,使他多年来形成的早读午习的生活习惯完全被打乱,心里烦闷无着,又不便开口向友人提及讲学之事。几位聚会一起的南北才子学人很快厮混熟悉,不恭和戏谑的玩笑滋生不穷,他们不约而同把开心的目标集中到他的服饰和口语上。他一身布衣,青衫青裤青袍黑鞋布袜,皆出自贤妻的只手,棉花自种自纺自织自裁自缝,从头到脚不见一根洋线一缕丝绸。妻子自做的衣服使他们觉得式样古笨得可笑;秦地浑重的口语与南方轻俏的声调无异于异族语言,往往也被他们讪笑取乐。他渐渐不悦他们的轻浮。一天晚宴之后,他们领他进了一座烟花楼。当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什麽去处时,怒不可遏,拂袖而去,对邀他南行讲学的朋友大发雷霆:“为人师表,传道授业解感。当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吾等责无旁贷,本应著书立论,大声疾呼,以正世风。竟然是白日里游山玩水,饮酒作乐,夜间寻花问柳,梦死醉生……”朋友再三解释,朱先生不齿地说:“君子慎独。此乃学人修身之基本。表里不一,岂能正人正世!”当即断然决定,天明即起程北归,再不逗留。朋友再三挽留说,如果一次学也不讲就匆匆离去,于他的面子上实在难以支持。朱先生于是让步,讲了一回,语言又成为大的障碍,一些轻浮子弟窃窃讥笑他的发音而无心听讲。朱先生更加懊恼。他憋着一肚子败兴气儿回到关中,一气登上华山顶峰,那一口气才吁将出来,这才叫山哪!随即吟出一首《七绝》来:踏破白云万千重,仰天池上水溶溶。 横空大气排山去,砥柱人间是此峰。

    朱先生自幼聪灵过人,十六岁应县考得中秀才,二十二岁赴省试又以精妙的文辞中了头名文举人。次年正当赴京会考之际,父亲病逝,朱先生为父守灵尽孝不赴公车,按规定就要取消省试的举人资格。陕西巡抚方升厚爱其才更钦佩其孝道,奏明朝廷力主推荐,皇帝竟然破例批准了省试的结果。当时地方政事凋敝,急需人才,方升委以重任,不料朱先生婉言谢绝,公文往返六七次,仍坚辞不就。方巡抚亲自登门,朱先生说:“你视我如手足!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害的是浑身庥痹的病症!充其量我这只手会摆或者这只脚会走也是枉然。如果我不做你的一只手或一只脚,而是为你求仙拜神乞求灵丹妙药,使你浑身自如起来,手和脚也都灵活起来,那麽你是要我做你的一只手或一只脚,还是要我为你去求那一剂灵丹妙药呢?你肯定会选取后者,这样子的话你就明白了。”方巡抚再不勉强。朱先生随即住进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坐落在县城西北方位的白鹿原原坡上,亦名四吕庵,历史悠远。宋朝年间,一位河南地方小吏调任关中。他赴任时途径白鹿原,看中此地,便买下它盖房修院,把家眷迁来定居。”小吏的四个孙子齐摆摆成了四位进士,其中一位官至左丞相。四兄弟全部谢世后,皇帝钦定修祠以纪念其功德,御笔亲题“四吕庵”匾额于门首。这个带着神话色彩的真实故事千百年来被白鹿原上一代一代人津津有味地传诵着着。朱先生初来时院子桌长满了荒草。朱先生用方巡抚批给他的甚为丰裕的银饷招来工匠,彻底修缮了房屋,把一副由方巡抚书写的“白鹿书院”的匾牌挂在“四吕庵”的大门首上。大殿内不知什麽朝代经什麽人塑下了四位神像,朱先生令民工扒掉,朱先生上前亲自动手推倒了,随口说:“不读圣贤书,只知点蜡烧香,怕是越磕头头越昏了!”

(选自陈忠实《白鹿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题目。

儿子,有人替你来爱我

    生日前几天,不出意料地,我收到了南晓勇寄来的同城快递,是一件鹅黄色的羊毛衫,是我最爱的颜色,在身上比比,正好合身。我打电话告诉晓勇收到了他的礼物,他说:阿姨,你这周末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让你见个人。”

    “吃个饭?见个人?”晓勇交女朋友了吧?真好。我不由又想到科科,科科刚读初中时,南晓勇是他的同桌。科科好像很喜欢这个同桌,动不动就提起南晓勇。他还在作文里这样写南晓勇:他的眼睛实在太小了,好像老天造他时偷了个懒,只是简单用小刀给他划了一个缝,就这老天还觉得不够,还有意给他点了一脸的雀斑。不过南晓勇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他的名言是“人美不在脸上”。还别说,南晓勇既幽默又善良,还特聪明。很快,我见到了来找科科玩的南晓勇,想起科科作文里对他贴切的描写,我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那个暑假的午后天热得像下火,南晓勇约科科去护城河边玩,大热天的,我不想他们出门儿,还特意给他们开了空调拿了雪糕。可我只离开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跑出去了,当得知科科是为了救落水的南晓勇才……我觉得是南晓勇杀了我的科科,当南晓勇第五次来到我家请求原谅时,我拿起菜刀劈头就向他砍去,幸亏老公拦着,我只是划破了他的胳膊。我的性格从此越来越乖戾,不但终日阴沉着一张脸,还动不动发脾气,没多久,老公声称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我们便离了婚。

    我没想到南晓勇还有勇气出现在我家,我冷冷地问:“你来干吗?”“阿姨,我只是来看看您。”“用不着,你走吧。”说完我便猛地关上门。随着“啊呀”一声,他的手瞬间鲜血直流,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打开门让他进来,冷冷地拿出纱布和云南白药,让南晓勇自己处理一下,处理完了马上走人。“阿姨帮我包扎吧。”南晓勇固执地把手伸到我眼前,我这才发现,他伤得不轻,不但流了血,还肿得老高。我犹豫了一下,先用碘酒帮他消了毒,又洒了一层云南白药,最后用白纱布包扎好。南晓勇看着自己的手说:“阿姨刚才给我包扎的时候,心疼了吧?”南晓勇带着讨好问。我心疼你?笑话!我故作冷漠起来:“你可以走了吧?”南晓勇竟嘿嘿地笑了:“我敢肯定你心疼了。阿姨,我奶奶生病了,爸爸妈妈回老家了,我能在您这住几天吗?我爸妈一回我就走。”“不可以,马上离开。”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部的僵硬。南晓勇却继续死皮赖脸地说:“阿姨,我求求您了,如果是科科,他肯定会答应的。”“你还有脸提科科?”我激动起来。“阿姨你知道吗,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真希望死的是我,科科他那么棒,那么出色,你们就他一个宝贝儿子;我不一样,我又丑又笨,学习还不好,我还有个哥哥。真的,阿姨,要是死的是我该多好啊。”南晓勇说着,竟泪流满面。

    我终于见到了南晓勇的女友叶兰,我细细打量叶兰,她很漂亮,也很自信,我像准婆婆一样问了很多问题,实则酸酸地想,南晓勇毕竟不是我儿子,人家自有真正的婆婆要伺候。吃完饭,南晓勇非要送我回家。到了我家楼下,他又从后备箱抱出一箱苹果,说是出差时从老乡那里摘的无污染苹果,然后陪着我上了楼。

    我催他快点下去,叶兰还等着呢,他却大大咧咧地说:“让她等。”然后他挨个查看了插座和水龙头,甚至检查了马桶,他每次都这样,总要看着一切都好才肯离开。我再三催促之下,他终于下了楼。我蓦然发现他的围巾忘在了沙发上,忙追了出去,走到楼梯口,却听到叶兰在和他争吵:“干吗啊,让人等这么久。还有那箱苹果,我说给我爸妈,你说要送给重要的人,我当是谁,不就一个和你无亲无故的老太太吗,就算她儿子当时救了你,你照顾她这么多年,这恩也算报了吧?你瞧她,问东问西跟个婆婆似的,当自己是谁啊?”我怔在那里,硬是没有勇气走出楼梯口。“够了啊,你懂什么?我在心里对科科发过誓,要一辈子替他照顾阿姨。可这些年处下来,阿姨已经不只是我恩人的妈妈了,在心里,我早把她当成妈妈了。可我不能那么叫她,因为我不想取代科科在她心中的位置。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不尊重阿姨,咱们两个……”南晓勇后边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因为汩汩而下的眼泪影响了我的视听

    我一直以为我失去了惟一的儿子,却没发现,其实上天早给我派来了另一个儿子———一个因为尊重,不肯叫我妈妈的儿子。第二天,南晓勇问我苹果好吃吗,我说挺好的,还说女孩都喜欢被宠,要他让着叶兰点儿。

    说这话时,我正在看科科的照片,他还是13岁的样子,他永远那么小,可那么小的他,看人却那么准。科科,你是对的,南晓勇这朋友你交对了,妈妈现在很好,你放心。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小题。

勋章

[俄]契诃夫

    “我有事找你商量。”军事初级中学教员,十四品文官列甫•普斯佳科夫对他的朋友列坚佐夫中尉说,“要不是极其需要,我也就不来麻烦你了。好朋友,请你把斯坦尼斯拉夫勋章借给我。今天,我要到商人斯皮奇金家里去赴宴。你是知道斯皮奇金那个混蛋的:他非常喜欢勋章,他把那些脖子上或者纽扣眼上没挂着什么勋章的人几乎都看成坏人。再者他又有两个女儿,……娜斯嘉和齐娜,……我是把你看做朋友才跟你说的……你借给我吧,劳你的驾!”普斯佳科夫这些话是结结巴巴,涨红脸,不住胆怯地回过头去看房门而说出口的。

    中尉骂了几句,然而同意了。

    普斯佳科夫坐上出租马车到斯皮奇金家去。他略微敞开皮大衣,看他的胸口,别人的勋章在他胸口金光闪闪,釉子发亮。

    “不知怎么,自己都对自己多添了几分敬意呢!”教员想着,嗽了嗽喉咙。“区区一个小玩意儿,至多也不过值五个卢布,却造成多么大的声势!”

    到斯皮奇金的家门口,他敞开皮大衣,开始慢吞吞地把车钱付给赶车的。赶车的,依他看来,一见到他的肩章、纽扣、斯坦尼斯拉夫勋章,似乎就愣住了。普斯佳科夫得意地嗽一下喉咙,走进房子里,在前厅脱掉皮大衣,昂起头,挺起胸脯,走进大厅里。

    可是这时他看见一件可怕的事,他的同事,法语教员特兰勃良,同齐娜并排坐着。普斯佳科夫头一个想法就是扯下勋章,或者往回跑。可是勋章缀得很结实,往后退也已经不可能。他赶紧用右手盖住勋章,拱起背来,很别扭地向大家一鞠躬,同谁也没握手,沉重地在空椅子上坐下,恰好坐在他的法国同事对面。

    仆人在普斯佳科夫面前摆下一盆汤。他用左手拿起汤匙来,然而又想起在上流社会不宜于用左手吃东西,就赶紧声明已经吃过饭,不想再吃了。

    普斯佳科夫灵魂里充满钻心的苦痛和煎熬般的烦恼:汤盆里腾起馋人的香气,清蒸鲟鱼冒出异常开胃的热气。教员有心放开右手,用左手盖住勋章,可是这显得颇不方便。“天主啊,快点结束这顿饭!我要到饭馆里去吃它一顿!”他对自己说。

    他胆怯地用一只眼睛瞥一下法国人。发现对方正瞧着他,却也是极其忸怩不安,也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两个人互相看着,越发慌张,就低下眼睛看面前的空碟子。

    “他识破了,这个混蛋!”普斯佳科夫暗想。

    吃第五道菜了,有人提议:“为在座的女士们的青春干杯!”宴席上的人乱哄哄地站起来,普斯佳科夫也站起来,用左手拿起酒杯。

    “列甫·尼古拉伊奇,请您把这杯酒交给娜斯嘉!”有人递给他一杯酒。

    这令普斯佳科夫大为恐慌,他不得不使用右手了。勋章和勋章上那根揉皱的红丝带终于见了天日!教员脸色煞白,低下头去,心虚地往法国人那边瞥一眼——法国人正在看他,眼睛里满是惊讶和疑问,嘴唇却很快露出狡猾的笑意,困窘神情也很快消失了。

    “尤里•阿甫古斯托维奇!”主人对法国人说,“请您把这瓶酒放回原处!”

    特兰勃良迟疑不定地伸出右手去接那个酒瓶,于是……啊,真是时来运转!普斯佳科夫看见他胸前原来也有一枚勋章。而且是安娜勋章!法国人也在捣鬼!普斯佳科夫高兴得笑起来,往椅子上一坐,浑身松了劲。如今再也不必遮盖斯坦尼斯拉夫勋章了!“啊啊,……嗯!……”斯皮奇金看见教员胸前的勋章,哼哼哈哈地说。

    “是啊!”普斯佳科夫说,“真是怪事,尤里•阿甫古斯托维奇!年前我们那儿呈报上去领勋章的人多么少呀!我们那儿的人那么多,可是领到的却只有您和我!这可真是怪事!”

    特兰勃良快活地频频点头,亮出他的左边衣领,那上面赫然闪着一枚安娜三级勋章。

    饭后,普斯佳科夫走遍各处房间,让那些小姐看他的勋章。虽然他饥肠辘辘,可是心里却轻飘飘的,逍遥自在。

    “要是我早知道这样,”他嫉妒地瞧着同斯皮奇金谈勋章的特兰勃良,心里暗想,“那我就会戴上一枚符拉季米尔勋章。唉,真没想到啊!”

    只有这个想法才使得他难过。至于其余方面,他倒是完全幸福的。

(选自《契诃夫小说全集》,朱逸森译,有删改)

【注】安娜勋章比斯坦尼斯拉夫勋章高一等,符拉季米尔勋章比安娜勋章又高一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两所客店

【法】都德

    ①我已经在这沙漠中走了两个小时了,突然有一片白色的房子在我面前浮现出来。五六家农舍,红屋脊的长仓房。那小村落的边界上有两所大客店,静立在街的两旁彼此对望着。这两所客店极贴近,但其中却有一种奇怪的反衬。大道的那一边,是一所高大的新建筑,门都敞着,门前停着驿车,汗气蒸腾的马已卸下了辔头,远客们在短狭的墙荫覆着大道旁酣饮。屋里溢出狂暴的呼号。酒杯在叮地相碰,拳头在乱击着桌子。还有一种愉快的,清脆的歌声超出一切杂喧之上,唱得窗户都颤动……

    ②奇怪的是对面的客店呢,静悄悄地好像是没有人住:大门前乱草丛生,百叶霄扇都已破碎,门阶上铺着大道旁挪来的石块。进门来一看,是一间狭长的房子,从三个没有帘子的窗口中透入些微光,几张颠簸的桌子,上面放着积满灰尘的破玻璃杯。在这房子尽头,窗户的凹处,有一个妇人紧靠窗子站着,眼睛茫然地向外边张望,我叫了她两声:“喂!女店主呵!”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于是我眼前现出一个衰老的农妇,皱痕满面,她戴着破的花边缝的长帽缘,和我们邻家的妇人所戴的一个样子。虽然她并不是一个老妇,但重重的悲哀使她完全萎败下来了。

    ③“你要什么?”她擦了一擦眼睛说道。“我想在这里休息,还想喝一杯酒。”她惊愕地注视着我,还是立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这不是一所客店么?”妇人长叹了一声。“如果你以为不错,就算是一所店客罢。但是为什么你不和大家一样到对面去呢?那里才热闹呵。”“我受不了这样的热闹,我愿意到这边来静憩一会儿。”

    ④也不等她的答复,我就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看出了我说的是实话,于是这女店主才显出忙碌的样子。经过了一刻钟,我面前有了一盘葡萄干,一块干面包,还有一瓶新制出来的酸酒。“替你预备好了。”这古怪的老妇说,她立刻又回到窗口去了。我一面喝酒,一面就想些话来和她攀谈。“可怜的女店主呵,不常有人到你这里来罢?”

    ⑤“呵,不,从没有一个客人,先生,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在此相对,比起从前真差得远了。我们这里本是换马的处所,野鸭季里还要替打猎的人们预备晚餐,终年有牛马在这里停留往来。但是,自从我们邻人的铺子开张以后,就什么都完了。客人都跑到对面去,觉得这里太无趣味。实在呢,这屋子里确实没有一点儿快乐处。我既长得不好看,一向又害着热病,我的两个小女孩也都死了。对面店里可大不同,他们终日地欢笑。有一个从阿莱那里来的女人在看管店房。驿车上的车夫就是她的情人;所以把车子赶到那边去。她又雁了几个轻贱的女孩做使女,怎能不得顾客的欢心?她把从彼酥斯、莱特桑和约葛勒等处来的少年都勾引了去。车夫们不惜绕着远道在她的门前经过,但是我呢,终日看不见一个灵魂,只凄凉地在此守着。”

    ⑥她迷惘地,冷冷地把这番情形述说,她的前额还紧紧地压着玻璃,显然是由于对面店里的事情能引她的注意。突然间,大道的那边起了一阵骚动,驿马车轧着尘灰向前移动了。我听得鞭声在空中爆裂,御者的角声呜呜,跑到门外的女孩们都喊道:“再会呵!再会!”

    ⑦那里又发出一种洪亮的歌声,压下了,别的声音,就是我刚才所听见过的。这歌声飘来,使女店主听了浑身颤抖。她回过身来对我说道:“你听见没有?那就是我的丈夫,唱得好么?”我吃惊地望着她:“什么?你的丈夫?你说他也上那边去了么?”

    ⑧她脸上现出伤心的神情,但又柔声答道:“你怎能猜得着呢?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不愿看人对他悲苦;我自从两个女孩死后朝夕只是悲泣。这房子里充满了忧郁和苦痛,自然更没有人肯来了。他受不了这样的烦闷,我可怜的约瑟就跑过大道去喝酒了。他有一口好嗓子,那阿莱的女人就教他唱歌。”

    ⑨她僵直地站着,神魂恍惚,抖着,两手伸张,泪珠颗颗地从颊上滚下,她越显得难看了。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苏七块

冯骥才

    苏大幅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小白楼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踝,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结齿,眸子赛①灯,下巴颤儿一塔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少山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戳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来,一准是鞠大功谢大恩送大匾来了。

    人有了能耐,脾气准各色②。苏大夫有个各色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绝不搭理。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作“苏七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

    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夫请来,凑上一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往门上一靠,右手拖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了胳膊,疼得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块银元?他说他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时哼呦哼呦叫疼。谁料苏大夫听都没听,照样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脑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苏七块”这绰号就表现得斩钉截铁了。

    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离开牌桌走到后院,钻出门后,绕到前街,远远把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进屋坐回牌桌,若无其事地接着打牌。

    过了一会儿,张四歪歪扭扭走进屋,把七块银元“哗”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按铃还快,苏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张四的胳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手左拉右推,下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龇牙,预备重重挨几下,苏大夫却说:“接上了。”当下便涂上药膏,架上夹板,还给张四几包活血止疼的药面子。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这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去。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改!”

    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夫这事这理这人。

(选自《俗世奇人》)

【注释】①赛:天津地方土语,有“好像”或“似”之意。②各色:方言,意思是特殊,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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