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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福建省漳州市平和县第一中学2015届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秋天

李广田

    ①生活,总是这样散文似地过去了,虽然在那早春时节,有如初恋者的心情一样,但过此以往,船便永浮在了缓流上。夏天是最平常的季候,人看了那绿得黝黑的树林,不是就要感到了生命之饱满吗?这样饱满无异于“完结”,人不会对它默默地凝视也不会对它有所沉思了。那好像要烤焦了大地的日光,是比冬天还更使人讨厌。

    ②而现在是秋天了,和春天比较起来,春天是走向“生”的路,然而,因为我自己太弱,甚至抵抗不过这自然的季候之变化,为什么听了街巷的歌声便停止了工作?为什么听到了雨滴便跑出了门外?一枝幼芽,一朵湿云,为什么就要感到了疯狂?我爱它,也恨它,到夏天成熟了,才又对它思念起来,但是到了现在,这秋天,我不愿意说秋天是走向“死”的路——宁可以把“死路”加给夏天,比较起春与夏来,我说它更是走向“生”路的。

    ③我将说那落叶是为生而落,而且那冰雪之下的枝条里面正酝酿着生命之液。而它们的沉着的力,它们为了将来,为了生命而表现出来的这使我感到了什么呢?这样的季候,是我所最爱的了。

    ④但是比较起冬天来,我却偏又爱了秋。我几乎说不出秋比冬为什么更好,也许因为那枝头的几片黄叶,或是那篱畔的几朵残花,比冬天更显示了生命,不然,更使我忆起了生命,一片黄叶,一朵残英,都联系着过去与将来。它们将更使人凝视,更使人沉思,更使人怀想及希冀一些关于生活的事。这样,人曾感到了真实的存在。过去,现在,将来,世界是真实的,人生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的梦境,所有的幻想,都是无用的了。

    ⑤我想该这样说:“我愿走在道上,不愿停在途中”。所谓人生,是走在道上的了。前途是有着希望的,而且路是永长的,希望是远大的,然而路上的荆棘,这就是所谓人间的苦难了。但是这条路是要走的,因为人就是走在道上,真正尝味着人生苦难的人,他才真正能知道人生的快乐,深切地感到了这样苦难与快乐者,是真的意味到了“实在的生存”者。

    ⑥人生是走在道上,希望是道上的灯塔,但是,在背后推着前进的是什么呢?让我们来看看这秋天吧!当你踽踽地踏着地下的枯叶,听到那簌簌的声息,忽而又一片落叶轻轻地滑过你的肩背飘下来时,也许你只会念道,“落了!”等你漫步到旷野,看见那连天衰草的时候,你也许只会念道,“衰了!”然而,你也许不曾想到西风会来得这样早,也不该这样凄冷吧,然而你的单薄的衣衫,已经是很难将息的了。懑怨时光的无情是无用的,而更可怕的还是人生这件事故吧。到此,人不能不用力的翘起了脚跟,伸长了颈项,去望一望那“道上的灯塔”。

    ⑦我真不愿看见那一片叶子落下来,但又知道叶落是“必然”的事,于是对那一片黄叶就要更加珍惜,对于秋天,也就更感到了亲切。当人发现了自己的头发是渐渐地脱落时,不也同样地对头发感到珍惜吗?春天曾给人以希望,而秋天所给的希望是更悠远些,而且秋天所给与的感应是安定而沉着,它又给了人一支恐怖的鞭子,因为人看了这位秋先生的面容时,也不由得不自己照一照镜子了。

    ⑧给了人更远的希望,向前的鞭策,意识到了生之实在的,而且给人以“沉着”的力量的,是这正在凋亡着的秋。我爱秋天,我对于这荒凉的秋天有如一位多年的朋友。

(选自《李广田散文集》有删改)

(1)、下列对原文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作者从自身的感悟出发去描写秋天的景色,虽然春夏冬的景色也各有特点,但作者还是对秋天情有独钟。 B、在作者的笔下,描写了枯叶衰草等凋残的秋景,从而抒发了作者苦闷、彷徨的心境和对人生前途的思考。 C、枝头的黄叶,篱畔的残花,甚至都比冬天更显示出生命,因为这些联系着过去和将来,让人感到世界和人生的真实。 D、本文运用了描写、抒情和议论等多种表达方式,避免了行文的单调,也体现散文借景抒情,缘事悟理的特征。 E、文章以“秋天”为题,却花了大量笔墨写春夏,同时,采用了先扬后抑的手法,对春夏的描写是“抑”,对秋天的赞美是“扬”。
(2)、“我愿走在道上,不愿停在途中”这句话在文中有何作用?

(3)、请结合文本,探析作者对秋的感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聚宴

符浩勇

    ①下班的时候,阿炳打来电话说,让我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去一下。

    ②我犹豫了,从我这儿到他的城南音像店几乎绕大半个城,下班这当儿车流人河,我蹬自行车就得大半个小时呢。我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③阿炳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来一下就知道了。随即,他挂了电话,那口气仿佛有什么不见面就不好说或不能说的。

    ④我了解他的执拗,知道跟他再说也不会有变,只好骑自行车绕道城郊向着城南蹬去。

    ⑤我和阿炳认识是在朋友的饭局上。席间,他几乎不动声息,比我的话还少。有好事者欺我不胜酒力,企图借势灌醉我,吵嚷之间,他竟横身夺过我的酒杯往他嘴里倒。这让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⑥那晚,阿炳送我回家,到了我楼下,有个孕妇跪在街边,面前摊着一张白纸,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不用看也能猜出大概内容。我竟发现阿炳搀扶着我时,也不忘掏出五元钱丢在纸上……

    ⑦没想到,我绕道城郊走,路上行人并不稀疏,一条本不宽敞的小路被挤得更窄小了。丁字路口处,那堵围墙后破败的院落,是阿炳曾经上班的地方。阿炳告诉过我,他是参加工作三年后听人鼓弄下海去的,却什么也没捞着。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南租个小铺面开了一家音像店,赚利很薄,刚能抵上养家糊口。但阿炳乐在其中,按他的话说,别看音像店门脸小,声乐的世界可大着呢。我和他一来二往混熟后,不时就相邀小聚,大多是到郊外农家菜馆去,要几样应时的小菜。阿炳酒量并不见好,独独喜欢三春椰酒,喝到醉眼曚昽时,便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戏说你好我也好。由此我常常想起认识他的那个宴席上他为我挡酒,心里便陡增些许敬意。

    ⑧街边车水马龙,一个老汉沿街乞讨着。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和阿炳走在街边,见到乞丐或残疾人,他总是像准备好了似的,悄然丢下三五元钱。我说,那些都是装出来的。有电视台采访一位在街边乞讨的孕妇,结果她拔腿就跑,原来大肚子是垫起来的。他听了只是笑笑。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我的话,或者就不打算相信。有一次,我明知不能说服他,却还是说:“你就图个心安?”他却说:“不是心安不安。只要他们高兴,而且这付出也是我能承受的。”

    ⑨也许这只是缘起。后来一件窝囊透顶的事,弄得我的心情很不平静,想必阿炳的心情也不会平静。

    ⑩那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朋友的朋友,从贵州大山里赶来,办了一个小型慈善讲座。主讲人林山似乎还没有抖落从远山而来的疲惫,他给我们看了九幅富有感染力的照片——木板钉成的墙壁、渴求的眼神、龟裂的手指等等,诉求贵州远山深谷里教育亟待拯救。他的演说声泪俱下,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现场募捐时,我掏了600元,阿炳捐了2000元。我知道那是他筹集的进货款。那时,他的音像店几乎没有进账。

⑪事后一个月,阿炳似乎还没有从贵州的大山里走出来。他说,如果可能,真想去贵州支教,哪怕是一个月。于是我设法联系朋友的朋友,可是林山似乎人间蒸发了,倒是打听到那天在场41人捐了16.4万元。朋友的朋友找到朋友,说是林山的手机关了,他们也只是在一家网站上认识林山的。我特意上了那个网站,网站上有林山贴的很多图片,色括演讲现场见到的那些照片;还有很多帖子,呼吁社会关注贵州大山里的孩子。林山失踪后,网站上的资料也就停止了更新。种种情况表明:我们受骗了。但阿炳并无失落,他始终相信他固执的直觉:林山深遂的眼眸里燃烧着诚意……

    ⑫一年过去,我和阿炳仍会在朋友聚会小酌时相互关照,但我心里不觉有点生分,害怕他会提起因我的冒失而引致的尴尬结果。渐渐地,我甚至觉得他每一次对我的笑都意味深长。但阿炳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对捐助贵州大山的事只字不提。不时,我和他还是相约到郊外农家菜馆去,依旧是点几样应时小菜,酒还是熟识的三春椰酒,却未见他再沉醉过。上周末,阿炳外埠的朋友来了,我还应邀到城郊农家菜馆去赴宴;今天周四,他打来电话非让我去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呢?

    ⑬远远的,我听到从阿炳的音像店里飘出来天籁般的旋律,正想呆在街边沐浴一番。不想阿炳从店里出来了,不容我迟疑,催我进屋。

    ⑭屋里不大的空间,摆了一张扁形饭桌,放着一瓶贵州醇白酒,还有外买的几样小菜,却摆了三个座位。我机警地问:“还有谁?”

    ⑮只见阿炳抖出一张发皱的都市报,神情有些异样,他说:“还记得吗?那位贵州大山来的林山,他,他没有骗我们,他是在回贵州途中遭遇不测的……好在那个无意伤害他的人发现了那些钱(捐款)的来路……最终那些钱用在山区小学的建设上了……”

    ⑯那晚,我和阿炳都喝得酩酊烂醉;那晚,我和阿炳畅游在音乐的潮浪里,我只记得阿炳的眼眸里好亮好亮。

(选自《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翠湖心影

汪曾祺

    ①昆明和翠湖分不开,很多城市都有湖。杭州西湖、济南大明湖、扬州瘦西湖。然而这些湖和城的关系都还不是那样密切。似乎把这些湖挪开,城市也还是城市。翠湖可不能挪开。没有翠湖,昆明就不成其为昆明了。翠湖在城里,而且几乎就挨着市中心。城中有湖,这在中国,在世界上,都是不多的。说某某湖是某某城的眼睛,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了。然而说到翠湖,这个比喻还是躲不开。只能说:翠湖是昆明的眼睛。

    ②翠湖是一片湖,同时也是一条路。湖之中,有一条很整齐的贯通南北的大路。从文林街、先生坡,到华山南路、正义路,这是一条直达的捷径。昆明人特意来游翠湖的也有,不多。多数人只是从这里穿过。翠湖中游人少而行人多。但是行人到了翠湖,也就成了游人了。从喧嚣扰攘的闹市和刻板枯燥的机关里,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一进了翠湖,即刻就会觉得浑身轻松下来;生活的重压、柴米油盐、委屈烦恼,就会冲淡一些。人们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甚至可以停下来,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一坐,抽一支烟,四边看看。即使仍在匆忙地赶路,人在湖光树影中,精神也很不一样了。

    ③湖的周围和湖中都有堤。堤边密密地栽着树。树都很高大,主要的是垂柳,“秋尽江南草未凋”,昆明的树好像到了冬天也还是绿的。湖水极清,常年盈满,我在昆明住了七年,没有看见过翠湖干得见了底。翠湖的水不深,浅处没膝,深处也不过齐腰。翠湖不种荷花,但是有许多水浮莲。肥厚碧绿的猪耳状的叶子,开着一望无际的粉紫色的蝶形的花,很热闹。湖中多红鱼,很大,都有一尺多长。这些鱼已经习惯于人声脚步,见人不惊,整天只是安安静静地,悠然地浮沉游动着。有时夜晚从湖中大路上过,会忽然拨剌一声,从湖心跃起一条极大的鱼,吓你一跳。

    ④路东伸进湖水,有一个半岛。半岛上有一个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湖水。夏天,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我们的同学有时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pia——”,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账,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收茶钱时因此和顾客吵起来过;并且在提着大铜壶用“凤凰三点头”手法为客人续水时也从不拿眼睛“贼”着客人。

    ⑤除了到昆明图书馆看书,喝茶,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到翠湖去“穷遛”。这“穷遛”有两层意思,一是不名一钱地遛,一是无穷无尽地遛。“园日涉以成趣”,我们遛翠湖没有个够的时候。尤其是晚上,踏着斑驳的月光树影,可以在湖里一遛遛好几圈。一面走,一面海阔天空,高谈阔论。我们那时都是二十岁上下的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说,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呢?我现在一句都记不得了!

    ⑥我是1946年离开昆明的。一别翠湖,已经38年了,我是很想念翠湖的。

    ⑦我听说,翠湖现在很热闹,经常举办“蛇展”什么的,我又有点担心。我不反对翠湖游人多,甚至可以有游艇,甚至可以设立摊篷卖破酥包子、焖鸡米线、冰激凌、雪糕,但是,最好不要搞“蛇展”。我希望还我一个明爽安静的翠湖。我想这也是很多昆明人的希望。

(选自《汪曾祺作品自选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黑夜里移动

陈思宏

    漆黑的夜里,找光。

    柏林有一家餐厅,名为NoctiVagus,此为拉丁文,Nocti为“黑夜”,Vagus为“移动”,意即“黑夜里移动”。

    这是一家没有光的餐厅。

    春夜微寒,我和T走进这家餐厅,室内明亮温暖,与一般餐厅无异。服务生马上过来招呼,帮我们挂外套,问好,闲聊。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盲人。我们坐在等候区看菜单,招呼我们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一直朝向我们,笑容和煦。她向我们推介海鲜,说自己是个爱吃鱼的人。前菜、主菜、点心点妥,餐后还有咖啡跟甜点,服务生接着解说待会儿入座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首先,我们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关掉,用餐时严禁拍照。服务生开始给我们做心理建设,等会儿进入的用餐区是彻底黑暗的,但请不要惧怕,虽然餐厅里完全黑暗,但设有特殊的感应系统,安全逃生门也很齐全,让客人可安心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和另外一组客人一起进入一个光线幽微的区域,这是一个过渡区,让我们从明亮走入幽暗,视觉慢慢习惯弱光源,准备迎接黑暗。服务生请我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她走。我尾随着,连续掀开数个帘幕,终于走进了用餐区。我身体突然静止,不敢迈出下一步,因为这里头,果真,完——全——没——有——光。服务生轻声说:“跟我来,左转,来,放心,直走,您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右转,对,就是这里,正前方就是您的椅子,请慢慢坐下。”

    我坐下,没有光,就是没有光。我把手放在面前,完全看不到我的手指。T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声音里有些许惊慌:“你在哪里?”

    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组客人,因为其中一位女士完全无法忍受黑暗,尖叫抗拒。她的呼喊很快消失在帘幕后,应该是被服务生带向光明了。我被黑暗钉在座椅上,身体僵硬,不安开始在皮肤上逼出汗滴。服务生突然发声,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来跟你解说,您的右手边是刀,左手边有叉,杯子在正前方,请您开始用手去寻找,慢慢来,饮料随后上桌。”

    我慢慢伸出手,碰触到桌、巾、刀、叉、匙、杯,还有,从对面伸过来的T的手。我们在黑暗中握了彼此一下,“相濡以手汗”,给彼此打气。

    身体稍微放松之后,我开始听到许多声音。四周其实有许多客人,我看不到任何桌椅和身影,但有许多细碎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刀锋撞上瓷盘的声音、饮料倒入杯子的声音、笑声、聊天声……当视觉失去作用,我的听觉逐渐开启,敏感度升高。然后,我就明白,为何餐厅要叫“黑夜里移动”了。

    黑暗中,宾客坐定,但服务生上菜上酒,必须移动。他们都是视障者,黑暗对他们已属平常,把宾客们的座椅位置记熟,就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这些服务生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绝对的弱势,但在这个工作场所,他们身体的弱点就变成他们的强项了。

    前菜沙拉、浓汤上桌,我在黑暗中进食,行动如树獭,生怕打翻水杯、把刀叉扫出桌面、把浓汤送进眼里。黑暗果然有其分量,肢体被黑暗黏住,一切都迟滞缓慢,咀嚼慢,说话也慢。

    看不到菜色,吃食全然只靠味觉与想象力,我知道自己的主菜是海鲜,但有个东西我嚼了很久,就是无法正确说出它的名称,连续吃了三口,我才惊呼:“这是虾啊!”视觉功能消失,必须仰赖味觉与嗅觉,这是一次全新的就餐经历。

    少了视觉,耳朵伸展成漏斗,四周各种细碎的声响都倒进听觉里。隔壁桌一对男女的对话,让餐厅里所有用餐的宾客都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大家的耳朵,都变成漏斗了。

    男士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

    这句话像一根绳索,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话语休止,吃食暂停。

    女士没回答。

    男士继续说:“你看不到,但现在我手上,有个戒指。”

    寂静再度塞满黑暗。我的刀叉在空中悬浮,嘴巴微张,不敢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听不到女士的回答。

    再试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重复三次的问句,在黑暗里回荡,求婚的男士喉咙干渴,声线分叉,问句的结尾很微弱。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受不了了,黑暗我可以习惯,但这种悬疑,杀人哪。

    “你……”

    女士的声音,在此时,终于划破沉默。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点燃了光。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哽咽着慢慢回答:“我,一,直,在,点,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各题。

【甲】

    黛玉一一的都答应着。只见一个丫鬟来回:“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王夫人携黛玉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室。王夫人笑指向黛玉道:“这是你凤姐姐的屋子,回来你好往这里找他来,少什么东西,你只管和他说就是了。”这院门上也有四五个才总角的小厮,都垂手侍立。王夫人遂携黛玉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贾母的后院了。于是,进入后房门,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见王夫人来了,方安设桌椅。贾珠之妻李氏捧饭,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贾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贾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当日林如海教女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脾胃。今黛玉见了这里许多事情不合家中之式,不得不随的,少不得一一改过来,因而接了茶。早见人又捧过漱盂来,黛玉也照样漱了口。盥手毕,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王夫人听了,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引凤、李二人去了。

(节选自《林黛玉进贾府》)

【乙】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

(节选自《祝福》)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长安陌上无穷树

李修文

    岳老师和那个小病号在住进同一间病房之前,两人互不相识。

    我只知道:他们一个是一所矿山子弟学校的语文老师,那所学校已关闭多年,岳老师事实上好多年都没当老师了;一个是只有七岁的小男孩,从三岁起就生了骨病,自此便在父母带领下,到处求医问药,于他来说,医院就是学校,而真正的学校,他一天都没有踏足过。

    在病房里,两个不相识的病人竟然变作了老师和学生。岳老师虽说才四十多岁,但早已被疾病带来的伤痛、争吵、背弃折磨得满头白发。可是,当她将病房当作课堂以后,某种奇异的喜悦降临了她,苍白的脸容上竟然现出了一丝红晕;每一天,只要两个人的输液结束了,一刻也不能等,她马上就要给小病号上课。虽说她只是语文老师,但在这里她什么都教,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为了教好小病号,她甚至让她妹妹看她时带了一堆书来。

    中午,病人和陪护者挤满了病房之时,便是岳老师一天中最神采奕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她就要拎出许多问题来考小病号,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什么都考。如果小病号能在众人的赞叹中结束考试,那简直就像有一道神赐之光破空而来,照得她通体发亮。但小病号生性顽劣,只要感觉稍好一点,就在病房里奔来跑去,所以,岳老师的问题他便经常答不上来,比如那句古诗词,上句是“长安陌上无穷树”,下一句,小病号一连三天都没背下来。

    这可伤了岳老师的心,她罚他背上百遍。也是奇怪,无论背多少遍,那句诗在小病号的身体里就像打了个结,每次岳老师提问,他死活就背不出来。最后连他自己都愤怒了,他愤怒地问岳老师:“医生都说了,我反正再活几年就要死了,还背这些干什么?”

    前前后后,我目睹过岳老师的两次哭泣,都是因为小病号。这天中午,小病号愤怒地问完,岳老师借口去打开水,出了走廊,就号啕大哭。说是号啕,其实没有发出声音,她用嘴巴紧紧地咬住了袖子,一边走,一边哭,走到开水房前面,她没进去,而是扑倒在潮湿的墙壁上,继续哭。

    哭泣的结果,不是罢手,反倒是要教他更多。从那以后,她经常跛着脚,跟在小病号的后面,喂给他饭吃,递给他水喝,陪他去院子里,边走边问着诗词,还采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回来。可是,小病号的病更重了,他的父母决定转院带他去北京,闻听这个消息后,她辗转难眠。

    深夜,岳老师悄悄离开了病房,借着走廊上的微光,坐在长条椅上写写画画。她跟我说,她要在小病号离开之前,给他编一本教材,这个教材上什么内容都要有,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

    这一晚,当我看见微光映照下的她,心头涌起了剧烈的哽咽之感:无论如何,这一场人世,终究值得一过——生为弃儿,对,人人都是弃儿,在被开除工作时是生计的弃儿,在终年蛰居的病房是身体的弃儿。同为弃儿,或相遇或分散,就在你我聚散之间,背了单词,再背诗词,采了花朵,又编教材,这丝丝缕缕,不光有点滴的生趣,更是真真切切的反抗

    其实,是反抗将你我连接在了一起。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你至少而且必须留下过反抗的痕迹。就像此刻,黯淡的灯光反抗漆黑的后半夜,岳老师用写写画画反抗着黯淡的灯光。她要编一本教材,让它充当线绳,一头放在小病号的手中,一头往外伸展,伸展到哪里算哪里,最终,总会有人握住它,到了那时候,疾病,别离,死亡,不过都是自取其辱。

    后半夜,岳老师坐着睡着了。天亮时分,骨病发作,她在疼痛中醒来。醒来伴着突然的离别:小病号的父母接到转院通知,要他们赶紧去北京。九点钟,小病号跟病房里的人一一道别。可是,那本教材只差了一点点就要编完,岳老师将它放在了小病号的行李中,捏了捏他的脸,挥了挥手,如此,道别便潦草地结束了。

    岳老师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不发一语。几分钟后,楼下似乎传来小病号的叫喊声,呆坐的她跳下病床,跛着脚,狂奔到窗户前,打开窗子,这样,全病房的人都听到了小病号的叫喊,那竟然是一句诗,正在被他扯着嗓子叫喊出来:“唯有垂杨管别离!”可能是怕岳老师没听清楚,他继续喊:“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喊了遍,又喊一遍:“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小病号终于背出了那句诗,岳老师号啕大哭,她用嘴巴紧紧咬住了袖子,没有哭出声来。除了隐约而号啕的哭声,病房里只剩下巨大的沉默,没有人上前劝说,听凭她哭下去,大家都知道:此时此刻,哭泣,就是她唯一的垂杨。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废名

    我当然不能谈年纪,但过着这么一个放荡的生活。东西南北,颇有点儿行脚僧的风流,而时怀一个求安息之念,因此,很不觉得自己还应算是一个少年了。我的哀愁大概是少年的罢,也还真是一个少年的欢喜,落日西山,总无改于野花芳草的我的道上。

    近数年来,北京这地方我彷徨得较久,来去无常,平常多半住客栈。今年,夏末到中秋,逍遥于所谓会馆的寒窗之下了。我不知怎的,实在的不要听故乡人说话。

    我的故乡人似乎又都是一些笨脚色,舌头改变不过来,胡同口里,有时无意间碰到他们,我却不是相识,那个声音是那样的容易入耳……唉,人何必丢丑呢?没有法,道旁的我是那么感觉着。至于会馆,向来是不辨方向的了。今年那时为什么下这一着棋,我也不大说得清。总之两个院子只住着我一人。

    我住的是后院,窗外两株枣树,一株颇大。一架葡萄,不在我的门口,荫着谁之门,锁上了,里面还存放有东西。平常也自负能谈诗的,只有这时,才甚以古人青锁对芳菲之句为妙了,多半是黄昏时,孑然一身,枣树、葡萄架下贪凉。

    我的先生走来看我,他老人家算是上岁数的人了,从琉璃厂来,拿了刻的印章给我看。我表示我的意见,说,“我喜欢这个。”这是刻着“苦雨翁玺”四个字的。

    先生含笑。先生卜居于一个低洼所在,经不得北京的大雨,一下就非脱脚不可,水都装到屋子里去了,——倘若深更半夜倾盆而注怎么办呢,梨枣倒真有了无妄之灾,还要首先起来捞那些捞什子,所以苦雨哩。

    先生常说聊斋这两句话不错: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

    所以我写给先生的信里有云:“豆棚瓜架雨如丝,一心贪看雨,一旦又记起了是一个过路人,走到这儿躲雨,到底天气不好也。钓鱼的他自不一样,雨里头有生意做,自然是斜风细雨不须归。

    我以为惟有这个躲雨的人最没有放过雨的美。

    ……

    这算是我的“苦雨翁”吟,虽然有点咬文嚼字之嫌,但当面告诉先生说,“我的意境实好。”先生回答道:“你完全是江南生长的,总是江南景物作用。”

    我简直受了一大打击,默而无语了。

    不知怎么一谈谈起朱舜水先生,这又给了我一个诗思,先生道:“日本的书上说朱舜水,他平常是能操和语的,方病榻弥留,讲的话友人不懂,几句土话。”

    我说:“先生,是什么书上的?”

    看我的神气不能漠然听之了,先生也不由得正襟而危坐,屋子里很寂静了。他老人家是唯物论者。我呢?——虽是顺便的话,还是不要多说的好。这个节制,于做文章的人颇紧要,否则文章很损失。

    有一个女人,大概住在邻近,时常带了孩子来打枣吃。看她的样子很不招人喜欢,所以我关门一室让她打了。然而窗外我的树一天一天的失了精神了,我乃吩咐长班:“请她以后不要来罢。”

    果然不见她来了。一到八月,枣渐渐的熟了。树顶的顶上,夜人不能及。夜半大风,一阵阵落地声响,我枕在枕头上喜欢极了。我想那“雨中山果落”恐怕不及我这个。清早开门,满地枣红,简直是意外的欢喜,昨夜的落地不算事了。

    一天,我知道,前院新搬进了一个人,当然是我的同乡了。我望见他,心想,“这就是他了。”这人,五十岁上下,简直不招我的反感。——唉,怎么说反感呢?我这人是那样的,甚是苦了自己,见人易生反感。我很想同他谈谈。第二天早晨,我正在那里写字,他推开我的房门进来了。见面拱手,但真不讨厌,笑得是一个苦笑,或者只是我那么的觉着。倒一杯茶,请他坐下了。

    他很要知道似的,问我:“贵姓?”

    “姓岳。”“府上在哪里?”“岳家湾。”“那么北乡。”

    这样说时,轮了一下他的眼睛,头也一偏,不消说,那个岳家湾在这个迟钝的思索里指定了一遍了。

    “你住在哪里呢?”

    “我是西乡,——感湖你晓得吗?你们北乡的鱼贩子总在我那里买鱼。”

    失礼罢,或者说,这人还年青罢,我竟没有问他贵姓,而问,“你住在哪里呢?”做人大概是要经过长久训练的,自以为很好了,其实距那个自由地步还很远,动不动露出马脚来了。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夫人去年此地死了,尚停柩在城外庙里,想设法搬运回去,新近往济南去了一趟,又回北京来。

    唉,再没有比这动我的乡愁了,一日的傍午我照例在那里写字玩,院子很是寂静,但总仿佛不是这么个寂静似的,抬起头来,朝着冷布往窗外望,见了我的同乡昂着他的秃头望那树顶上疏疏几吊枣子想吃了。

一九二九年一二月二九日

(选自《枣》,1931年,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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