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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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台州中学2016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求画

郑武文

    忙完公务,已是黄昏,县令执一柄轻罗小扇,布衣软鞋在潍河边漫步。

    路过泥坯小房,没有院墙,一位清秀的老者正在煮鱼。看到县令进来,呵呵一笑,并不多言,如同是邻居串门,只是拿了一个小凳请县令坐下。老者三缕长须,面皮白净,并不像农人,反倒似读书之人。相比之下,倒是县令黑瘦面皮,几根乱哄哄的胡子,更像风雨中谋生的样子了。

    老者只是拿出粗瓷大碗,从锅里给舀上一碗鱼肉,再倒上半碗自酿的老酒。两人一碰,哈哈大笑。县令得知老者确是读书之人,姓王,是一个落魄秀才,卖点字画为生,兼顾到面前的潍河里打点鱼虾,自己食用。

    县令怕老者惶恐,只道江南之人来此做点生意。看天色愈晚,方才起身告辞。隔几日再来,县令自备酒肉,把酒言欢,谈古论今,相见恨晚。

    县令有次来访,发现王秀才正在作画。县令在旁边观望,微微摇头。过几天再去,问老者:“王兄的画卖得可好?”王秀才苦笑一声,指指身后的画轴:“生意颇苦,难抵米炊。”县令说:“不怕得罪老兄。老兄的画,匠气颇重而力道不足,还需改进。”随即拿起案子上的笔,轻轻一描,顿显虬枝劲骨,力道遂出。王秀才不禁惊呼一声:“先生神笔也,可否收小生为徒?”县令扶起跪拜的王秀才,呵呵一笑:“收徒不必了,咱互相切磋,我倒可勉强指点一二。”于是教了王秀才几处地方,告知要循序渐进,就告辞了。

    过了几日又来,看王秀才所画,却并没长进,不禁叹了一口气说:“看来王兄作画,还需要时间。在下不才,卖弄一下,给你画一幅图画,你只需每日临摹,过一段时间再说。”王秀才很高兴,拿来一张大宣纸,说:“老叟眼有点花了,还请先生画大一点,看得清楚。”县令画的是一幅《墨竹图》:在月光下被清风刮得努力折向一边,却有一股宁折不弯的不屈之势,画完题词:一肩明月,两袖清风。

    王秀才在旁边看呆了,待到最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父母官大人请盖印章!”县令哈哈大笑:“缘何知道是我?”王秀才说:“当今天下,能有此气魄、画工之人,除了潍县县令郑板桥再无他人。”

    县令哈哈大笑:“既然知道是我,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就依了老兄。”随即拿出印章盖上。

    过了几日,郑板桥在县衙处理公文,下人来报钱府请赴宴,特别交代有宝贝要让大人看。这钱德贵是有京城背景的潍县大户,多方求郑大人字画不得,大人生性好奇,听说有宝贝,忍不住想去看看。

    到了钱府,把县令让到上座,钱德贵说:“此有当朝名家一幅《墨竹图》,堪称力作,应为难得宝贝。只是在下尚不敢确定真伪。”随即展开。郑板桥一看,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正是几日前给王秀才画的《墨竹图》。周围人一边恭维,一边大声赞叹……

    钱德贵更是得意忘形,来到郑板桥面前:“郑大人,老夫所得字画,是您的画,还请鉴别一下真伪啊?”

    郑板桥哈哈大笑:“拿来我看。”几个人小心翼翼捧过来,郑板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随即迅速扯为碎片,扔进旁边的鱼池里,怒道:“赝品!纯为辱我清名!”旁边的人来不及反应,刹那间目瞪口呆。好久,才有人说:“可我们鉴定,确是大人真迹啊。”郑板桥脸一绷:“荒唐!我自己的作品,难道真伪还要别人来说吗?各位请继续,老夫这就去查一下此事,辱我清名事小,欺骗钱老爷罪不可恕!”

随即回头,扬长而去。

(本文有删改)

(1)、钱德贵特别交代请郑板桥鉴定墨宝,鉴别真伪,作者写这些情节表现出钱德贵怎样的心理?

(2)、本小说的情节结构设置很有特点,请你分别用4个字概括小说的发展和结尾。

开端是设计圈套(假装画画),发展是;高潮是计谋得逞(聚众赏画),结尾是

(3)、请你根据小说,说一说王秀才为何能够骗画成功?

(4)、这篇小说为什么要用“求画”做题目?

(5)、请结合县官这一人物形象分析作品主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窗棂上挂串红辣椒

王长元

    村长带着那拨儿人进屋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扫地。灰尘沸沸扬扬,仿佛是鲜活的跳蚤在空气中上下跳动,弄得人眼睛迷迷茫茫。

    “那啥,顶子哪?”

    “下甸子打草去啦。”

    “啥时走的?”

    “小半个月啦。”

    “回来过没?”

    “没。”

    村长吸溜一下鼻子,“二婶,还不知道吧,顶子出事了。”

    二婶就一惊:“出了啥事?”

    “杀人啦,顶子。这不,官家正寻他哪!”

    “啥?”老太太便呆在那里,眼睛就直直地看着炕沿边上的那几个人。她这才发现其中一个戴大沿帽的已经带了绑绳和黑亮亮的枪。立马她心一颤动,眼仁儿就朝上翻过去,人便跟着向门框斜过去。几个人惊恐地奔了过去,将老太太放到炕上。

    一忽儿,老太太的鼻翅儿便扇动一下,翻转的眸子虽归了原位,但依旧是愣愣向上看着。

    “二婶,你看你啥个身板还不知道,上甚火?既是杀了人,顶子就不是原先的顸子了,那便是犯了王法。犯了王法的顶子你还伤心个甚!麻溜缓缓,人家公安局还有事情跟你说。”

    老太太眸子这才转了一轮儿,一汪亮亮的湿润便映在里面。

    看着老太太有了活气,警察就轻轻一笑,说:“老人家,您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但是儿子杀了人,犯了罪,如今又跑掉了。这,国法是不能容的。我们希望您控制住感情,配合我们来抓凶犯。否则,比如说包庇儿子、袒护儿子,那样您老人家也有罪了。按我们的经验,您的儿子还会回家来的,那时您必须报告我们。”

    “顶子真若是回家,你可得说呀!”村长眼睛觑觑着,冲着她说,“要不,那叫什么?对,叫窝藏。二婶,咱可不能糊涂啊!”

    她痴痴地点着头,两行老泪缓缓漫过面颊的褶皱,整个面庞已经全是泪水了,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村长最费思索的是:她儿子若回来,她怎么告诉他们哪?他猝然发现了粮囤上那串红辣椒,眼睛立时闪出光亮,便指着红辣椒说:“对,就用它。二婶,他若是回来,您就将这串红辣椒挂到窗户上。”

    她又痴痴点点头,看了一眼红辣椒。

    顶子伏在高梁地垅沟里已经三天了。事情来得太突兀了,突兀得他只有逃到高梁地之后才想起后悔,悔自己不该为那屁大的事而冲动,悔自己冲动时不该抡那镰刀。战战兢兢挨了三天,吃喝现在全成了问题,最讨厌的是那垅上的风,哗啦哗啦吹得叶子直响,仿佛有无数个脚步向他走来,把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可是一想到出逃,他又茫然了,天下这么大,地面这么广,去哪里呢?可是,不管去哪里,在要走之前,他一定要回家看一眼老娘。

    老太太送走了那些公家的人之后,就把家里仅有的二十几斤白面都烙成饼,然后就一张一张地折叠,用纸包好,一沓一沓塞进帆布口袋里。又包了二斤盐巴,塞在缝隙处。她早已谋算好,顸子若回来,就让他躲进小南山的石洞里,过个十天半月的,看看风声,她再想办法。她相信,办法总是有的。记得,她刚十岁那会儿,还扎着羊角辫呢,就给八路军伤病员往那山洞里送过饭,想想那会儿她都从没断过伤病员的一顿饭。如今,为了儿子,她还会没有办法?

    小风轻轻拍打着窗棂,蟋蟀在墙角嘟嘟地叫,老太太迷迷怔怔刚要闩门的当儿,突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顶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老太太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顶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饼,眼睛贼溜溜地寻觑着,待最后一口食物从喉咙处咕噜一声咽下之后,他才急急地说:“娘,我看你一眼就得走了,有没有钱啥的,给我准备点。”

    老太太赶忙把裤腰子拽开,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给顶子,说:“就这些了,都拿着吧!顶子,你要去哪里?”

    “娘,这您就不要管了。”

    “顶子,你把饼带上,到小南山的石洞里躲躲。”

    “娘,您就别管我了,我这一走,是死是活,真的不好说,啥年月能见到您,也都不敢想。娘,只求您自己保重啦!”

    “顶子,”老太太整个抖动起来,亮亮的泪珠向脸颊处滚动。

    “娘,还有一事,把咱家那把菜刀给我。”

    老太太抹了眼泪,愣了,说:“干啥?”

    顶子咬了下嘴唇说:“娘,我手头怎么也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呀。”

    “啥?”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气.、

    “娘,我现在已经想好,谁真若是抓我逮我,我已没有别的路了,就得拼了,反正我已是有人命的人啦,杀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轰”地一声,老太太就觉得脑袋像被谁猛然击打了一样,眼前金光四射,她颤颤地向前走了一步。

    “娘,快快给我取刀来。”

    老太太表面应允着他,脚步便悄然向窗前靠近,趁儿子回身的工夫,就把那串红辣椒牢牢地挂在了窗户上。

(选自2006年第7期《小说月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材料一:

    雨中的原西城非常寂静。雨水洗过的青石板街上,看起来没有多少行人。商店的门都开着,但顾客廖廖无几;售货员坐在柜台后面,寂寞地打着深长的哈欠。街道两边一些低矮的老式房顶上,水迹明光,立着一行行翠绿的瓦葱。

    一年一度的秋雨季节开始了。在农村,庄稼人现在都一头倒在热炕上,拉着沉重的鼾声,没明没黑,除过吃饭就是睡觉,似乎要把一年里积下来的疲乏,都在这几天舒散出去。多么好啊!矇眬的睡梦中闻着小米南瓜饭的香甜味;听着自己的老婆在锅灶上把盆盆罐罐碰得叮当响……

    但是,孙少安享不成这福了。为了养家,他不得不来到原西县城揽工。

    少安打量着即将入住的地方:不大的一个废窑,旁边塌下一批土,堵住了半个窑口;窑口前篙草长了一人多高……一切都破败不堪!不过,这又不花一个钱!唉,揽工小子还指望住个啥好地方哩?住这也好,四野里都是荒地,容易给牲口割草。

    他安顿好牲 , 收拾好废窑后,又简单地戳了个锅灶,怎样省钱怎样来!

    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居”,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

    每天,他在河边洗捡来的烂菜叶的时候,就想起向他表白爱情的润叶。他在内心深深地感谢润叶,她给他那像土块一样平凡的一生留下了太阳般光辉的一页

    每天运砖时,他在车辕上挽一根套绳,扣在肩甲里,和牲畜一起拉着车,走过寂静而清冷的街道。一旦上坡的时候,他就使出浑身的劲拼命拉车,尽量减轻牲口的负担。从十字街到中学有一道大陡坡,他常常着命拉车,两只手都快要趴到地上了;牲口和他都大汗淋漓 , 气喘得像两只风箱。这时候,他眼前就不由得浮现出黄河岸边那些手脚并用、匍伏在石壁小道上的夫……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有删改)

材料二:《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安身上有着优秀的品质。

一,善良与自我牺牲精神

    少安的善良体现在从十三岁起就成了“家庭保护人”,家里的大小事都需要他拿主意。他以自己的“牺牲”给弟弟妹妹换来一个美好的前途。

    少安的善良还体现在承包砖厂富裕之后,用自己的劳动所得修校舍,为孩子们提供良好的受教育环境;实行生产责任制之后,为缓解大家的经济状况,扩大了砖窑的生产规模。

少安的善良也体现在对润叶的感情上。他不是不爱润叶,只是清醒地知道自己没有爱的资格,不能一时冲动,酿成无限的苦恼。即使润叶屡次约见少安,少安也避而不见。

二,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的精神

    少安虽是一位农民,但他承包了运砖业务,后来又烧砖窑,通过奋斗战胜挫折,改变了家庭的经济状况,乃至家族的风貌,带领他的家庭奔上致富的道路。

    家庭的富裕还离不开他的善于思考和摸索,还有大胆的实践。作为大队长,他自发地搞承包,又率先开展责任制。他的实干精神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实惠,同时也让整个大队的村民获利。

    孙少安是在80年代改革开放浪潮中成长起来的不同于他们父辈的新式农民。他是一个群体的代表,保持着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同时也为农民这个群体注入了新的时代内涵。他们有了个人更深层次的思考,为追求幸福生活和维护家庭尊严拼搏。他们扎根于现实生活,与时代脉搏紧密相关。

(选自《浅析〈平凡的世界〉孙少安的人物形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善良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曾颖

    这是川西难得的一个艳阳普照的星期天,父亲、母亲和女儿相约去公园喝茶。女儿大学刚毕业就幸运地被一家效益还不错的单位录用了,全家人都很高兴,决定趁着好的阳光,先到公园喝杯茶,然后去吃顿火锅庆贺庆贺。

    公园里坐满了被阳光晒出来的人,随着头上那片久积的阴云被阳光穿透,大家的心境也变得更通透开朗,随处都能听到快乐而兴奋的笑声。

    好不容易在一棵黄桷树下找到位子,泡上茶,母亲把自带的水果、瓜子摆出来。阳光把新换的黄桷照得鲜嫩耀眼,轻风徐徐从这片绿意之中荡过如清澈湖水中划过的一只木桨,把整个世界都漾得青影浮动,美丽异常,如一幅宁静而温暖的画。

    这时,一个干枯的身影撞进这幅画里,一家人很不适应地回头,看到一个黑瘦的老头一脸尴尬地冲他们笑,并用难懂的外地口音问他们擦不擦鞋?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肮脏的老军干服,花白的头发里散落着灰尘和别的不知名悬浮物,他的眼睛,浊而昏黄。不知是因阳光的暴晒还是太久没洗澡形成的深黑的皮肤上,僵硬而呆板地纵横着无数岁月的划痕。他满是深黑豁口和伤疤的手上,拎着一个异于本地刷鞋匠小木箱的塑料口袋,口袋撕裂处。被深黑的风湿膏药修补起来,如他贴着同样膏药的脖子一般,显得很怪异甚至荒诞。

    女儿看看自己脚上打折之后还价值500元的鞋,再看看面前这个老头,不由得伸了伸舌头。打了个寒战。她的母亲,虽然没有伸舌头,但表情却与她相近。

    倒是坐在对面的父亲开始解鞋带,脱下鞋,将脚伸进老头放过来的拖鞋里,女儿深度怀疑那鞋可能来自某一个垃圾桶。险些叫了出来。

    老人拿了鞋,自顾自地到一旁擦去了。女儿提心吊胆地看他笨拙地擦鞋,无限担心地说:老爸,我看你的鞋算是毁了!我敢打赌,他绝对擦不干净!甚至比没擦之前还脏!

    母亲也随声附和。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要请人擦鞋?你平时不是都自己擦吗?要擦也要选一个手艺好点的啊!

    父亲笑笑,故意抬杠说:我就偏不找手艺好的擦,就要找这个擦不干净的鞋匠擦。

此语一出,母亲女儿各自发出嘘声。

    父亲说:你们晓得什么?你看看那个老人,显然是个生手,这个年纪还出来,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打工肯定没人要,伸手乞讨,肯定不好意思,我光顾他一下,至少让他不把自己当乞丐,这又有啥不妥的?一元钱可以买四个馒头,足够他吃一天了。

    母亲和女儿都觉得有理,特别是女儿,从小就见过父亲干类似的事情,因而也就不再说什么。在父亲淡然的笑容鼓励下,她甚至有拿自己脚下的鞋去冒一次险的冲动。但看着老人那双拖鞋,她实在突破不了这个障碍,于是与爸爸耳语一阵,悄悄离开。

    老人擦完皮鞋送过来。果然花花绿绿上面如蒙了一层机油。父亲看了,笑笑说:看来,你还没有学会怎么擦鞋,不如我教你吧!

    老人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点头说好。看得出,他对改善自己的技术,有极强的愿望。

    父亲从洗鞋开始,倒上油,到打蜡到抛光,一丝不苟,既精细又缓慢地用自己的鞋给老人做示范,然后,又从妻子脚上取下鞋,让他再练一把。老人一边擦,一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辈子连皮鞋都没穿过,更不要说怎么侍弄它了。

    不一会儿,女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双新拖鞋,一双是喜羊羊,一双是机器猫。很乖地笑着。

    女儿把鞋递到老人手上,说:送给你,这下可以请你帮我擦鞋了。

    老人用新学到的手艺,庄重而认真地给她把鞋擦得干干净净,其间,女孩还给老人讲了许多消费者的心理,以及干净的衣表、洗干净的头发和脸对顾客的影响。老人一面擦着,一面似有所悟地应承着。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天没有生意的原因。

    这天是川西难得的一个艳阳天,风很轻,阳光很温暖,所有的人都显得很亲切。擦鞋的老人很开心,喝茶的一家三口很开心,连在旁边偷看了半天的我,也很开心。

    我比任何时候都更相信:善良,确实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卜白

袁良才

    民国时期的上海,凭一张纸名满天下且赚得盆满钵满的,只有《申报》。《申报》副刊《自由谈》更是牛气冲天,在上面发稿的多是鲁迅、郁达夫、茅盾、叶圣陶等这样的超级大腕。文豪扬眉吐气,编辑、记者先生也神气活现,洋气十足。但凡事都有例外。卜白就是个例外,不,简直是个另类。

    他是《申报》的资深编辑,陈寅恪的高足,国学功底不可作等闲观,然却土得掉渣,土得冒烟儿。瘦高个儿,白净无须,常年着一袭青布长衫,足穿黑色方口布鞋,架着一副琇琅圆形近视眼镜,讲一口江南土语。

    在报社,他专司划版、校对,有时副刊缺边少角的,主笔大人就会说一声,卜先生,您给补一点白吧。

    卜白二话不说,展纸挥毫,须臾立就:或杂谈,或轶闻,或小幽默,或诗画配,虽短小得可怜,却鞭辟入里,妙趣横生,无不是锦绣文章。

    不少读者就是冲着卜白的补白文章,才订买《申报》的。其补白文字,政治、经济、文化,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包,涉笔成趣。依其姓名谐音,人送雅号“补白大王”。真是通才、捷才、怪才。

    怪才必有怪癖。他嗜茶。西湖龙井、碧螺春、太平猴魁,他宁愿饿肚子也要设法买来饮。有好事者悄悄作了统计,卜白每天饮茶能饮掉五瓶热水,可见嗜茶之深。但他很少如厕,你说怪也不怪?

    一天,主笔大人对卜白说,卜先生,您也该给自己的人生补补白啦。卜白会意,三十好几的人,竟酡红了脸,期期艾艾道,不急,不急。事业未就,何以家为?主笔不由分说,扯着卜白的青布长衫袖口说,走,我陪您去见一位女士,我太太已候在那里了。

    卜白见到那位神情忧伤的女士,得知她男人是谢晋元的部下,在淞沪战役中为国捐躯了,撇下孤儿寡母,卜白竟爽快地应承了这桩婚事,主笔夫妇大感意外,又惊又喜。

    卜白一段话让女士为之涕泪交流:我虽一介书生,亦当为抗战效绵薄之力。让我为你这个抗日英烈之家补白吧!再说,你的娘家福建安溪有好茶“铁观音”呢!

    卜白没啥业余爱好,除了饮茶,就是看看京戏,尤其迷梅兰芳的戏,一来二去,结识了梅兰芳,成为票友。

    一次,梅兰芳在天蟾舞台演《贵妃醉酒》,观者如堵,一票难求。卜白却接到了梅兰芳专门差人送来的戏票。卜白急急地赶到剧场,戏正待开演,梅兰芳的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在后台急得团团转!

    卜白听闻,急急如风地挤进后台,对梅兰芳说,救场如救火!你在台前演,我在台边唱,合作一曲双簧。

    梅兰芳将信将疑,台下的观众已作哄叫闹起来,梅兰芳只得上台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剧场顿时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整场戏下来,梅兰芳的表演与卜白的唱腔念白浑然一体,俱臻妙境,竟无一名观众识破此中玄机。

    事后,梅兰芳特意答谢,卜白又是一句,急人所难,君子不可不为,补白亦大快事也!

    民国三十八年初夏,解放军的隆隆炮声响彻大上海城郊,吴淞口外。汤恩伯率重兵扼守上海。《申报》选派战地记者,“大笔杆子”们虽西装革履,却顿失绅士风度,不是低头狠劲抽烟,就是把咖啡喝得嘴里一半、地上一半。卜白饮了一口铁观音,一抹嘴,石破天惊地说,我去!

    有一天,上海市民突然从《申报》上看到一则快讯: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刘昌义中将率部投诚,为解放军打开进入上海中心城区的大门。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卜白平生最“得意之作”。多年后,卜白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我是中共隐蔽战线的一名战士,策反敌人弃暗投明,是我对军事斗争的一种补白!

    解放后,卜白担任宣传文化部门的高级领导,直至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卜白留下遗嘱:丧事一切从简,请把我安葬在普通百姓的墓地之侧,为逝者留白。

    卜白,姓卜名白,一生补白。

(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减)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威风

相裕亭

    东家做盐的生意。

    东家不问盐的事。

    十里盐场,上百顷白花花的盐滩,全都是他的大管家陈三和他的三姨太掌管着。

    大东家好赌,常到几十里外的镇上去赌。

    那里,有赌局,有戏院,还有大东家常年买断的三间沿河、临街的青砖灰瓦的客房。赶上雨雪天,或东家不想回来时,就在那儿住下。

    平日里,大东家回来在三姨太房里过夜时,次日早晨大都日上三竿才起床,那时间,伙计们早都下盐场去了,三姨太陪他吃个早饭,说几件她认为该说的事给东家听听,大东家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压根儿就没往耳朵里去,大都不言不语地搁下碗筷,剔着牙,走到小院的花草间转转。高兴了,就告诉家里人哪棵花草该浇水了;不高兴时,冷着脸,就奔大门口等候他的马车去了。

    马车是送大东家去镇上的。

    每天,大东家都在那“哗铃,哗铃”的响铃中,似睡非睡地歪在马车的长椅上,不知不觉地走出盐区,奔向去镇上的大道。

    晚上,早则三更,迟则天明,才能听到大东家回来的马铃声。有时,一去三五天,都不见大东家的马车回来。

    所以,很多新来的伙计,常常是正月十六上工,一直到青苗淹了地垅,甚至到后秋收盐了,都未必能见上大东家一面。

    大东家有事,枕边说给三姨太,三姨太再去吩咐陈三。

    陈三呢,每隔十天半月,总要想法子跟大东家见上一面,说些大东家爱听的进项什么的。说得大东家高兴了,大东家就会让三姨太备几样小菜让陈三陪他喝上两盅。

    这一年,秋季收盐的时候,陈三因为忙于同各地盐商的周旋,大半个月没来见大东家。大东家便在一天深夜归来时,问三姨太:“这一阵,怎么没见到陈三?”

    三姨太说:“哟,今年的盐丰收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讲。”

    三姨太说,今年春夏时雨水少,盐区喜获丰收!各地的盐商,蜂拥而至,陈三整天忙得焦头烂额。

    三姨太还告诉大东家,说当地盐农们,送盐的车辆,每天都排到二三里以外去了。

    大东家没有吱声。但,第二天大东家在去镇上的途中,突发奇想,让马夫带他到盐区去看看。

    刚开始,马夫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追问了大东家一句:“老爷,你是说去盐区看看?”

    大东家没再吱声,马夫就知道大东家真是要去盐区。大东家那人不说废话,他不吱声,就说明他已经说过了,不再重复。

    当下,马夫就调转车头,带大东家奔盐区了。

    可马车进盐区没多远,就被送盐的车辆堵在外头了。

    大东家走下马车,眯着眼睛望了望送盐的车队,拈着几根有数的山羊胡子,拄着手中小巧、别致的拐杖,独自奔向前头收盐、卖盐的场区去了。

    一路上,那些送盐的盐农们,没有一个跟大东家打招呼的——都不认识他。

    快到盐场时,听见里面闹哄哄地喊呼——

    “陈老爷!”

    “陈大管家!”

    大东家知道,这是称呼陈三的。

    近了,再看那些穿长袍、戴礼帽的外地盐商,全都围着陈三递洋烟、上火。就连左右两边为陈三捧茶壶,摇纸扇的伙计,也都跟着沾光了,个个叼着盐商们递给的洋烟,人模狗样地吐着烟雾。

    大东家走近了,仍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被冷落在一旁的大东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那帮闹哄哄的人群后面,好不容易找了个板凳坐下,看陈三还没有看到他,就拿手中的拐杖从人缝里,轻戳了陈三的后背一下。

    陈三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这位小老头,到底是不是他的大东家时,大东家却把脸别在一旁,轻唤了一声,说:“陈三!”

    陈三立马辨出是他的东家,忙说:“老爷,你怎么来了?”

    东家没看陈三,只用手中的拐杖,指了指他脚上的靴子,不温不火地说:“看看我的靴子里,什么东西硌脚!”

    陈三忙跪在大东家跟前,给大东家脱靴子。

    在场的人谁都不明白,刚才那个威风凛凛的陈大管家,陈老爷,怎么一见到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就跪下给他掏靴子?

    可陈三是那样地虔诚,他把大东家的靴子脱下来,几乎是贴到自己的脸上了,仍然没有看到里面有何硬物,就调过来再三抖,见没有硬物滚出来,就把手伸进靴子里头抠……确实找不到硬物,就跟东家说:“老爷,什么都没有呀!”

    “嗯——”大东家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大东家说:“不对吧!你再仔细找找。”

    说话间,大东家顺手从头上捋下一根花白的头丝,猛弹进靴子里,指给陈三:“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三捏起东家那根头发,好半天没敢抬头看大东家。大东家却蹬上靴子,看都没看陈三一眼,起身走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截击

孙犁

    第二天,我们在这高山顶上休息了一天。我们从小屋里走出来,看了看吴召儿姑家的庄园。这个庄园,在高山的背后,只在太阳刚升上来,这里才能见到光亮,很快就又阴暗下来。东北角上一洼小小的泉水,冒着水花,没有声响;一条小小的溪流绕着山根流,也没有声响,水大部分渗透到沙土里去了。这里种着像炕那样大的一块玉蜀黍,像锅台那样大的一块土豆,周围是扁豆,十几棵倭瓜蔓,就奔着高山爬上去了!在这样高的黑石山上,找块能种庄稼的泥土是这样难,种地的人就小心整齐地用石块把地包镶起来,恐怕雨水把泥土冲下去,奇怪!在这样少见阳光、阴寒冷的地方,庄稼长得那样青,那样坚实。玉蜀黍很高,扁豆角又厚又大,绿得发黑,像说梅花调用的铁响板。

    吴召儿出去了,不久,她抱回一捆湿木棍;

    “我一个人送一把拐杖,黑夜里,它就是我们的眼睛!”

    她用一把锋利明亮的小刀,给我们修着棍子。这是一种山桃木,包皮是紫红色,好像上了油漆;这木头硬得像铁一样,打在石头上,发出铜的声音。

    这半天,我们过得很有趣,差不多忘记了反“扫荡”。

    当我们正要做下午饭,一个披着破旧黑山羊长毛皮袄,手里提着一根粗铁棍的老汉进来了;吴召儿赶着他叫声姑父,老汉说:

    “昨天,我就看见你们上山来了。”

    “你在哪儿看见我们上来呀?”吴召儿笑着问。

    “在羊圈里,我喊你来着,你没听见!”老汉望着内侄女笑,“我来给你们报信,山下有了鬼子,听说要搜山哩!”

    吴召儿说:“这么高的山,鬼子敢上来吗?我们还有手榴弹哩!”

    老汉说:“这几年,这个地方目标大了,鬼子真要上来了,我们就不好走动。”

    这样,每天黎明,吴召儿就把我唤醒,一同到那大黑山的顶上去放哨。山顶不好爬,又危险,她先爬到上面,再把我拉上去。

    山顶上有一丈见方的一块平石,长年承受天上的雨水,被冲洗得光亮又滑润。我们坐在那平石上,月亮和星星都落到下面去,我们觉得飘忽不定,像活在天空里。从山顶可以看见山西的大川,河北的平原,十几里、几十里的大小村镇全可以看清楚。这一夜下起大雨来,雨下得那样暴,在这样高的山上,我们觉得不是在下雨,倒像是沉落在波浪滔天的海洋里,风狂吹着,那块大平石也像要被风吹走。

    吴召儿紧拉着我爬到大石的下面,不知道是人还是野兽在那里铺好了一层软软的白草。我们紧挤着躺在下面,听到四下里山洪暴发的声音,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平石上流下,我们像钻进了水帘洞。

    吴召儿说:“这是暴雨,一会儿就晴的,你害怕吗?”

    “要是我一个人我就怕了,”我说,“你害怕吧?”

    “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常在山上遇见这样的暴雨,今天更不会害怕。”吴召儿说。

    “为什么?”

    “领来你们这一群人,身上负着很大的责任呀,我也顾不得怕了。”

    她的话,像她那天在识字班里念书一样认真,她的话同雷雨闪电一同响着,响在天空,落在地下,永远记在我的心里。

    一清早我们就看见从邓家店起,一路的村庄,都在着火冒烟。我们看见敌人像一条虫,在山脊梁上往这里爬行。一路不断响枪,那是各村伏在山沟里的游击组。吴召儿说:

    “今年,敌人不敢走山沟了,怕游击队。可是走山梁,你就算保险了?兔崽子们!”

    敌人的目标,显然是在这个山上。他们从吴召儿姑父的羊圈那里翻下,转到大黑山来。我看见老汉仓惶地用大鞭把一群山羊打得四散奔跑,一个人登着乱石往山坡上逃。吴召儿把身上的手榴弹全拉开弦,跳起来说:

    “你去集合人,叫姑父带你们转移,我去截兔崽子们一下。”她在那乱石堆中,跳上跳下奔着敌人的进路跑去。

    我喊:“红棉袄不行啊!”

    “我要伪装起来!”吴召几笑着,一转眼的工夫,她已经把棉袄翻过来。棉袄是白里子,这样一来,地就活像一只逃散的黑头的小白山羊了。一只聪明的、热情的、勇敢的小白山羊啊!

    她登在乱石尖上跳跃着前进,那翻在里面的红棉袄,还不断被风吹卷,像从她的身上撒出的一朵朵的火花,落在她的身后。

    当我们集合起来,从后山上跑下,来不及脱鞋袜,就跳入山下那条激荡的大河的时候,听到了吴召儿在山前连续投击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节选自《吴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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