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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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河北大厂回族自治县大厂回民中学高二上期中考语文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新年礼物

侯发山

   进入腊月,年的味道便越来越浓了。一街两行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大的,小的,圆的,长的,各种形状的都有。超市,商场门口的大海报,你方唱罢我登场,打折、降价的信息扑面而来。街口巷角的空地也全被小商小贩们占领了。过年了,城管也睁一眼闭一眼的,他们也知道弱势群体的不容易。卖衣服的,卖年货的,还有现杀活羊的……都来了。有商家门口的音响放着“新年好啊新年好”。不时炸响的鞭炮,更是把年味送到了城市的各个角落。

   李娟走进商场,打算给母亲买件礼物。迎宾小姐穿着大红的旗袍,脸似乎比平时笑得还灿烂:“欢迎光临!”

   每到年关,李娟必给老母亲买一件礼物。她自小没了父亲,是母亲屎一把尿一把,既当娘又当爹地把她和弟弟拉扯大的,不容易。记得进城的头一年,她给母亲买了一个洗脚盆。还是李娟在雇主家看到洗脚盆后,才决定给母亲买的。李娟是一个家政服务员,说白了,就是保姆。李娟在电话里给母亲说,睡前泡泡脚,胜似吃补药。这话也是雇主给李娟说的。李娟又问了雇主一次,才记住:先前在老家,晚上睡觉前谁洗过脚?即使偶尔洗一次,也是用的洗脸盆,谁用过那种木制的、带按摩的洗脚盆?第二年.给母亲买了一个袖珍音响,里面装了个卡,录满了家乡戏,豫剧、曲剧,还有大鼓戏。弟弟和弟媳在外打工,不常在家,母亲一个人在家孤独,听听戏也不寂寞。这玩意也是李娟在公园里见到的,不少城里老人都有,腰里挎着,手里拿着,口袋里装着,想听谁的就听谁的,比收音机方便多了。第三年,她给母亲买了一个按摩椅,母亲经常腰疼,都是干农活给累的。这也是李娟看到雇主家里有这个,才想起给母亲买的……

   李娟东瞅瞅,西看看,给母亲买什么合适呢?衣服?平时没少给她寄,弟媳也给她买,到老也穿不完。用的?电视机,家里有。冰箱,家里也有,除了过年派上用场外,其他时间都罢着工。洗衣机,在弟弟的屋里锁着。李娟想再给母亲买一个,母亲不要,说村里不少人家都有,使用的却很少,都当成柜子塞满衣服了,说洗衣机老费电。即便是给母亲买了,会不会用还得一说。吃的?母亲饭量不大,也不吃肉,说老了,吃啥都不香甜了。开心果、核桃之类的坚果,她的牙也退化了,咬不动。

   李娟在商场转悠了半天,也没想好给老母亲买什么礼物好。她打通家里的电话,问问母亲还缺少什么。

   听到是她的声音,母亲在电话那端显得挺激动:“娟,是你吗?你五天都没打电话了。家里啥都不缺……你啥时间回来?”家里装的是座机,母亲却不会拨号,不能主动打电话,只能接受电话。

   又是这句话。每次打电话,母亲都问李娟啥时间回去。李娟耐心解释道:“娘,我最近工作忙,回不去。”前不久,李娟刚换了雇主,这一家有一个老太太,她的儿子媳妇都在国外,忙,没时间回来陪老人家,老太太晚上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晚上陪她睡觉。老太太的儿子给的价钱也诱人,李娟就答应了。

   母亲在电话那端不说话。

   母亲似乎不高兴,李娟忙换了欢快的语气:“娘,我弟弟他们回去了吧?我们几天前通过电话。我有时间就回去。”弟弟他们回去了,这个年也就热闹一点,家里也不至于太冷清。

   “娟,给你寄的礼物你收到了吗?”母亲在电话那端怯怯地说道。

   给我寄礼物?李娟感到新奇:“娘,您老人家给我寄啥子礼物,真是的。”母亲又说:“我让你弟弟寄的,他说丢不了,你会收到的。你弟弟他们今个儿去镇上赶集了……”

   电话挂断后,李娟就给弟弟拨通了手机,闲聊了一会儿,就问到正题:“娘说给我寄的礼物,啥礼物?”

   “姐,你别生气啊。娘给我二百块钱,让我买张火车票给你寄去……我今天早上才在网上订购的,让他们直接送票去你那里,估计今天就会给你打电话,是腊月二十六的票。姐,你几年没回来了,你就回来一趟吧。你知道吗?你给娘买的洗脚盆,她一直没拆封,按摩椅一次也没用……姐,你真的很忙吗?娘想让你回来陪她睡一晚上……”

   弟弟的话音没落,李娟眼里的泪已悄然滑落下来。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5年第9期)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母亲接到李娟的电话,始而激动,继而沉默,再后怯怯地问话,表现了她对女儿由思念、期盼到理解、关心的变化,这是小说的细腻之处。 B、李娟在商场转悠了很久不知道给母亲买什么礼物,就打电话问母亲缺少什么,这样写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引出了下面母亲为李娟寄礼物的事。 C、李娟陪雇主老太太睡觉,而放弃陪母亲睡觉,令人感慨,其中蕴含着作者对现在家庭和社会伦理关系的忧虑和反思,这是小说的深刻之处。 D、弟弟回到家里过年,而且还帮母亲劝姐姐回家过年,说明弟弟对孝道的理解和实践都超过了姐姐,他是小说着力树立的一个鲜明的孝子形象。 E、李娟听弟弟在电话里讲述母亲对她的思念和期盼,于是也开始思念母亲,亟不可待地想回家和母亲团聚,感受母女亲情,所以流下了泪水。
(2)、小说开头一段写了什么内容?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内容?请简要分析。

(3)、小说在刻画李娟这个形象时,突出了她的哪些特征?请简要分析。

(4)、新年礼物对李娟和母亲来说,意义不同,请结合小说内容说明。并简要分析新年礼物在小说中有哪些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苏小童的夏天

姚讲

    半个月前,苏小童经历了残酷的中考。按照父亲的规划:如果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考不上,就随自己一起去城里挑担子,子承父业,卖鸡蛋。

    很不幸,苏小童连分数最低的三中也没考上。第二天,他就去城里找父亲。

    门没锁,父亲也不在家。苏小童放下行李,喝了口冷茶,就向着麻将馆走去。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苏小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父亲。父亲也看到他了,连忙向他招手:儿子,过来给老子抓两把,改改手气。他很不喜欢打麻将的父亲,因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多次吵架,最终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

    以前的暑假,他也来城里找过父亲,随父亲一起去市场,甚至在远途跋涉的清晨,接过父亲的担子挑着走一段。但这次不一样,父亲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副小一些的担子,还分配给他一个单独的市场。

    四点起床,四点二十准时出发,这样就算在路上稍微歇息,也能赶在六点半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这是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市场从天亮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延续到八点左右,这里人买好了菜,收拾好就上班去了。

    小菜市就苏小童一个人卖鸡蛋,在讨价还价的喧嚣声中,苏小童很熟练地数鸡蛋、数钱、找零。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钱装进母亲缝的贴身小布袋里,再牢牢地系在腰带上。市场上的人渐渐稀少,不忙了,苏小童就点三两小面加个酱肉包子。把肚子填饱了,再买上中午晚上要吃的菜,挑着担子往回走。夏天的鸡蛋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刚开始变坏的鸡蛋,表面看不出来任何变化,却难逃父亲的眼睛。周末,父亲会让苏小童和自己去同一个市场,将这些刚坏掉的鸡蛋用单独的小篮子装上,让苏小童提去卖,而且告诉大家,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卖鸡蛋是为了凑学费。

    独自卖了好几天的鸡蛋,苏小童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但他没打算忤逆父亲,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去了几百米远的小巷道,摆上装有鸡蛋的篮子,守着卖。偶尔有个人过来问,苏小童就告诉他,鸡蛋是坏的,让对方不要买。问的人就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雨了。苏小童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父亲喊他收拾好篮子去躲雨,别把自己淋坏了,看病要花钱。他假装听不到父亲的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这件事在苏小童的内心深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以前对父亲只是不喜欢,此刻却变成了怨恨。母亲不高兴父亲打麻将,所以离家出走了。想到这里,苏小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开始筹划如何逃离,他用了足足一夜的时间来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周全地逃离父亲的魔掌。最后决定,用暑假的时间挣钱凑够念高中的建设费,回到校园,绝不要子承父业!

    第二天,苏小童照例挑着担子去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卖鸡蛋,然后在市场安静下来的时候,找到便宜的农家菜,装进自己卖空的鸡蛋担子里,准备着下午用背篓背到大市场去卖晚市。这些菜卖相不好,但是价格便宜,加上是农家菜,所以还算抢手。

    上午从市场回来,苏小童就着买回的菜随便挑出一点儿做午饭。吃完饭,父亲午休了。苏小童问邻居大叔要了个陈旧但功能尚全的冰糕箱,背着冰糕箱就出去卖冰糕了。第一声叫卖是很难喊出口的,但是只要第一声喊出来了,后面再喊就不害羞了。

    日子一晃就是八月底了。苏小童向父亲摊牌,说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做生意,想回学校继续念书。父亲一脸的不屑,就你那点儿分数,还想念书?三中的分数线都没到。

    苏小童默默不语,在那里数钱。很久,他才将那一堆散钱的总金额算出来:四千六百二十八块三毛。

    这是我这个暑假自己挣到的钱,我打听过了,没到分数线念三中要交两千的“建设费”,学费是六百八。

    看着晒黑成煤炭的儿子,父亲润湿着眼睛良久不知道说啥好,他打算歇业两天,专门护送儿子回老家。

(选自2016年111期《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何处是归宿?

张云飞

    “我要在对面山坡上盖一栋房子。”老公站在老家河边神采飞扬地说。

    菊儿家最亲的一个叔叔也在旁边附和:“嗯,老家空气好,我也有这个打算。”

    菊儿急得语无伦次:“我反对!看病不方便……没有网络……”

    ……

    突然从梦中惊醒。菊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菊儿和老公一直为将来的归宿争执不休。

    老公想回老家。

    最初,老公想在老家盖房。老公说:“你没看电视吗?一会儿说这个有害,一会儿说那个不能吃。我们自己种粮食和蔬菜,既能吃到绿色食品,又锻炼了身体,多好!”“你吃不吃得消哦?会不会干哦?”菊儿不无讥讽地说。老公很多年没有干农活了,有一次回老家帮忙挑谷子,不到一百斤,一段上坡路差点没有挑上来。老公不以为然地说:“慢慢来嘛!时间长了就好了!”

    当老家的土地被征用,老公不甘心地在老家小镇上买了一套房子。老公说:“到时候我就回老家小镇开一个茶馆。茶馆里都是熟悉的乡邻,可以随意地谈天说笑。不像城里,关门闭户,门对门的邻居都不认识!”“老家小镇隔天赶场,而且赶半天。你想喝西北风吗?”菊儿揶揄道。老公沉默半响,不服气地说:“我也可以做小菜生意!小镇上那么多人都过得下去,我就不相信自己过不下去!”

    菊儿十几岁就出来打工,已经习惯了城里的生活。菊儿畅想着有一天能够像城里老太太一样,打打太极拳、跳跳坝坝舞、隔一段时间就出去旅游拍照……

    是的,老家一望无际的绿包裹城市的雾霾,异样的目光,漆黑的、疼痛的夜,潸然而下的泪滴……蜷缩这一望无际的绿,蜷缩母亲温柔的呢喃、父亲褶皱的笑,菊儿也真的很想就这样一辈子不离开,有那么一瞬间。

    小时候和同村的翠儿,大热天穿着长腿袜,坐在老家堂屋门口的板凳上写作业的情景,菊儿还记忆犹新。多年之后,这些可恶的麦蚊依然阴魂不散。很多时候,菊儿不敢穿心爱的裙子回老家。

    最重要的是老家太穷。

    菊儿怀孕生孩子的时候,曾经在老家呆了两年。什么事情都卖谷子,一百斤谷子只有三十元,两千多斤谷子又禁得起几次卖?何况自己还要吃。婆婆拣别人的边边角角种了一些蔬菜。一次,菊儿馋得慌,摘了一点四季豆吃,婆婆就唠叨,说要拿到镇上换钱的!还记得一天婆婆背了一大背篼,有豇豆、茄子……结果只卖了两元钱,还差点被汽车撞了。

    后来,听人说种莴笋来钱,老公就种莴笋。起早贪黑,收获了,青幽幽的一大片,很是惹人爱。菊儿大着肚子也帮忙,老公一大早骑一辆破烂的三轮车到县城的批发市场卖,一斤才两毛钱。有一天早上天太黑,老公把车骑到了屋后的水田里,好在水不深,菊儿帮忙,好不容易才把车弄上来。看老公一身湿漉漉的歪歪倒倒地继续上路,菊儿哭了。

    老公没好气地说:“看有一天你老了,谁还要你?你凭什么在城里生活?”“不是买了保险吗?以后我也可以像城里人领养老金。”菊儿满不在乎地说。“你就做梦吧!你不过是个外聘员工,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开除了!生活都没有保障,你拿什么买养老保险?”老公的话虽然有些尖刻,却是不争的现实。菊儿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就算是这样吧!我也可以去扫地,捡垃圾……反正,我是不回老家的!”菊儿的眼里却滚出一串迷茫的泪……

    “又失眠了?”老公心疼地把菊儿揽在怀里,笑道:“睡吧,不要想那么多,生活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说不定,我们再努把力就可以在城里买套房子,把家安在城里。嘿嘿,大不了以后我陪你捡垃圾!”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菊儿歉意地说。

    菊儿喃喃道:“其实想想,有你和孩子在身边,去哪里都好!不是说有爱就有家吗?而家,不就是我们的归宿吗?”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到床上,菊儿枕着老公的胳膊进入梦乡……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明天(节选)

    宝儿吃下药,已经是午后了。单四嫂子留心看他神情,似乎仿佛平稳了不少;到得下午,忽然睁开眼叫一声“妈!”又仍然合上眼,像是睡去了。他睡了一刻,额上鼻尖都沁出一粒一粒的汗珠,单四嫂子轻轻一摸,胶水般粘着手;慌忙去摸胸口,便禁不住呜咽起来。

    宝儿的呼吸从平稳到没有,单四嫂子的声音也就从呜咽变成号啕。这时聚集了几堆人:门内是王九妈蓝皮阿五之类,门外是咸亨的掌柜和红鼻老拱之类。王九妈便发命令,烧了一串纸钱;又将两条板凳和五件衣服作抵,替单四嫂子借了两块洋钱,给帮忙的人备饭。

    第一个问题是棺木。单四嫂子还有一副银耳环和一支裹金的银簪,都交给了咸亨的掌柜,托他作一个保,半现半赊的买一具棺木。蓝皮阿五也伸出手来,很愿意自告奋勇;王九妈却不许他,只准他明天抬棺材的差使,阿五骂了一声“老畜生”,怏怏的努了嘴站着。掌柜便自去了;晚上回来,说棺木须得现做,后半夜才成功。

    掌柜回来的时候,帮忙的人早吃过饭;因为鲁镇还有些古风,所以不上一更,便都回家睡觉了。只有阿五还靠着咸亨的柜台喝酒,老拱也呜呜的唱。

    这时候,单四嫂子坐在床沿上哭着,宝儿在床上躺着,纺车静静的在地上立着。许多工夫,单四嫂子的眼泪宣告完结了,眼睛张得很大,看看四面的情形,觉得奇怪:所有的都是不会有的事。他心里计算:不过是梦罢了,这些事都是梦。明天醒过来,自己好好的睡在床上,宝儿也好好的睡在自己身边。他也醒过来,叫一声“妈”,生龙活虎似的跳去玩了。

    老拱的歌声早经寂静,咸亨也熄了灯。单四嫂子张着眼,总不信所有的事。——鸡也叫了;东方渐渐发白,窗缝里透进了银白色的曙光。

    银白的曙光又渐渐显出绯红,太阳光接着照到屋脊。单四嫂子张着眼,呆呆坐着;听得打门声音,才吃了一吓,跑出去开门。门外一个不认识的人,背了一件东西;后面站着王九妈。

    哦,他们背了棺材来了

    下半天,棺木才合上盖:因为单四嫂子哭一回,看一回,总不肯死心塌地的盖上;幸亏王九妈等得不耐烦,气愤愤的跑上前,一把拖开他,才七手八脚的盖上了。

    但单四嫂子待他的宝儿,实在已经尽了心,再没有什么缺陷。昨天烧过一串纸钱,上午又烧了四十九卷《大悲咒》;收敛的时候,给他穿上顶新的衣裳,平日喜欢的玩意儿,——一个泥人,两个小木碗,两个玻璃瓶,——都放在枕头旁边。后来王九妈掐着指头子细推敲,也终于想不出一些什么缺陷。

    这一日里,蓝皮阿五简直整天没有到;咸亨掌柜便替单四嫂子雇了两名脚夫,每名二百另十个大钱,抬棺木到义冢地上安放。王九妈又帮他煮了饭,凡是动过手开过口的人都吃了饭。太阳渐渐显出要落山的颜色;吃过饭的人也不觉都显出要回家的颜色,——于是他们终于都回了家。

    单四嫂子很觉得头眩,歇息了一会,倒居然有点平稳了。但他接连着便觉得很异样:遇到了平生没有遇到过的事,不像会有的事,然而的确出现了。他越想越奇,又感到一件异样的事——这屋子忽然太静了。

    他站起身,点上灯火,屋子越显得静。他昏昏的走去关上门,回来坐在床沿上,纺车静静的立在地上。他定一定神,四面一看,更觉得坐立不得,屋子不但太静,而且也太大了,东西也太空了。太大的屋子四面包围着他,太空的东西四面压着他,叫他喘气不得。

     他现在知道他的宝儿确乎死了;不愿意见这屋子,吹熄了灯,躺着。他一面哭,一面想:想那时候,自己纺着棉纱,宝儿坐在身边吃茴香豆,瞪着一双小黑眼睛想了一刻,便说,“妈!爹卖馄饨,我大了也卖馄饨,卖许多许多钱,——我都给你。”那时候,真是连纺出的棉纱,也仿佛寸寸都有意思,寸寸都活着。但现在怎么了?现在的事,单四嫂子却实在没有想到什么。——我早经说过:他是粗笨女人。他能想出什么呢?他单觉得这屋子太静,太大,太空罢了。

    但单四嫂子虽然粗笨,却知道还魂是不能有的事,他的宝儿也的确不能再见了。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宝儿,你该还在这里,你给我梦里见见罢。”于是合上眼,想赶快睡去,会他的宝儿,苦苦的呼吸通过了静和大和空虚,自己听得明白。

    单四嫂子终于朦朦胧胧的走入睡乡,全屋子都很静。这时红鼻子老拱的小曲,也早经唱完;跄跄踉踉出了咸亨,却又提尖了喉咙,唱道:

    “我的冤家呀!——可怜你,——孤另另的……”

    蓝皮阿五便伸手揪住了老拱的肩头,两个人七歪八斜的笑着挤着走去。

    单四嫂子早睡着了,老拱们也走了,咸亨也关上门了。这时的鲁镇,便完全落在寂静里。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另有几条狗,也躲在暗地里呜呜的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雪夜泥醉

    年三十下午,往日的车辆、人流,都没了。天上飘起雪花。雪花凉丝丝地落到他缩着的脖子里,然后贴着皮肤瞬间融化。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要不,他该在老家的热炕上,看着散发着油墨香的春联,听着侄子们燃放的鞭炮,吃着母亲包的热水饺了。

    一大早就给母亲通话,说电视台值班,回不去了。母亲叹口气,怎么老是忙,比省长还忙。还没到护城河,就听到了黑虎泉三个虎头喷水的呼啸之声。这里往日人满为患,现在独独他一个,一人面对泉水,感觉有点奢侈。一片枯叶落到泉池中,像滚沸的水饺,翻上翻下。

    远远地来了一个提水的人。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他把拴上水壶的绳子送到黑虎泉的虎头那里,泉水冲得水壶往外挣,老人拽紧了绳子,使劲靠近虎头,终于将水壶灌满,提上来。老人主动打招呼,年轻人,怎么还不回家忙年?

    他说,没有可忙的。他问老人,老人家说老家没什么人了,父亲母亲去世了,就没有家了。他乡,就是故乡了。年轻的时候,老是忙,不回去,现在想回去,也不那么容易了。老人的话,让他心头一凉。看着老人艰难地提着泉水远去的背影,他脑中显现出母亲的白发和渴望的眼神,眼圈里竟然有了泪。

    天地余一卒,执杯独彷徨。手里其实空空如也,但他感觉该端着杯子,他渴望喝醉。护城河竟然冰封了。济南的护城河比他老家的浯河要差得远。他记得小时候跟大哥去滑冰。滑着滑着,他不小心滑到冰薄的灵湾里,咔嚓掉下去了。大哥猛地匍匐到冰上,一点一点地把手伸给他,把他拉上来。大哥又抱来一捆棒槌秸点上,冬夜里的火苗,舔着他哥俩的脸。大哥让他着贴自己的身子,他感到无比温暖。他经常回忆那个夜晚。

    可是,现在不知是他变了,还是大哥变了。大哥是镇上的招聘干部,算是股级吧,大哥总要他给镇书记说话,希望能提升一级。他说人家书记忙。但哥哥总是说自己不关心他的政治前途。后来有一次,他见到县委书记,顺便说到大哥。县委书记竟然知道他大哥。他说,我大哥能吹。唉,没办法。县委书记说,可以理解嘛。后来给他大哥解决了一个副科级。大哥就更显摆了,过清明节,还要开着小车回家添土上坟。

    想起大哥,他觉得没有对不起他的,倒是一想起大姐,他就心里难受。当时他和哥哥上学,父亲就不让大姐上了。大姐也没反对。他上三年级那年,看到人家都有《新华字典》,他回家也想要。但家里没钱啊。隔了几天,大姐把她的长辫子铰了卖了,给他买了一本字典。至今这本发黄的字典,还在他的书橱中最显眼的位置。他对大姐说,等我上了大学,我一定好好待你,让你的孩子也上大学,我管学费。大姐的孩子转眼也上了大学,但大姐没有让他拿学费。哪怕最困难的时候,大姐也总是说没事。

    跺跺脚上的雪,他提着买来的酒,在雪地里晃荡,漫天的白。所有的垃圾都被盖住了,干干净净。他拐上护城河桥,然后来到边上的一个工地,他是要找老赵头。记者搞“走转改”活动,他就采访了老赵头,二人也成了忘年交。

    老赵头的门开着,他刚坐到马扎上,踩到了一只猫的尾巴,猫大叫一声。这时,他看到老赵头这间简易房里有好几只猫的眼睛。老赵头说,别怕,是些流浪猫,我平时喂它们,它们就都来了。

    他们开始喝酒。他把酒放在地铺上。老赵头不知从哪里还弄了块驴肉,用刀子随便划拉开。简易棚旮旯里还有半蛇皮袋子花生,生的,还带着皮,皮上沾着土。老赵头说,这是闺女让外甥年前捎来的。

    老赵头说,花生沾着老家的土,我觉得才够味。雪在下着,一老一少默默地喝着酒,喝一口,就剥一个生花生吃,喝一口,就再剥一个。他们都没去吃那驴肉,驴肉在灯光下,像一块泥巴。他们其实也成了泥巴。烂醉如泥,是真正的雪夜泥醉。

    门外,鞭炮声开始炸响,整座城市炮火连天,烟火弥漫。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密林深处

陈德鸿

    枪声是下半夜突然响起的,爆豆般一阵紧似一阵。六爷急忙跑出窝棚,紧张地向响枪的砬嘴岭方向张望。一个多小时后,枪声渐渐弱了下去。六爷叹口气,牛大完了。

    牛大是砬嘴岭胡子的头儿,手下有胡二等六十多个弟兄。六爷想把牛大这伙人拉过来,但牛大对六爷说,你给杨司令捎个话,请他放心,我们肯定不祸害老百姓,但也绝不会投了小日本。

    六爷回窝棚里抽了袋烟,刚想躺下,远处突然又响起了零星的枪声,断断续续的,竟然朝着六爷的住处飘来。

    六爷心里“咯噔”一下,刚冲出门,影影绰绰地便见七八个人向这里跑来。

    谁?六爷大声问。是我,六爷,我是胡二。话音未落,一群人已经奔到了近前。

    六爷看着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的胡二,忙问,出事了?小鬼子……小鬼子偷袭了砬嘴岭,大当家的他们都没了。胡二喘了一会儿,流着泪说,统共就跑出我们几个。胡二擦了把脸说,按眼下这情况,我们只有投抗联了。这个?六爷刚想说什么,随着一阵枪响,有子弹落在了附近。几个人立刻散开,开始还击。

    胡二把六爷拽到一棵大树后面,颤声说,六爷,我知道你和杨司令有联系,快带我们走吧,鬼子跟屁股就上来了呀!

    六爷来不及细想,使劲拍了拍胡二的肩膀说,马上跟我走。六爷带着八个人在山里七拐八拐,快天黑时,终于摆脱了鬼子的追击,进到了一处抗联的密营——一处窝棚。

    胡二和几个人好奇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密营,脸上满是失望。六爷说,这个密营是安置伤员用的,战士们不在这里。哦。胡二点点头,跑了一天,我们的肚子早瘪了,有没有啥吃的?六爷笼着火,不长时间,便把二十多个土豆烧熟了,又找出两个大碗,倒上了酒。看六爷熟练地操持这一切,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人忍不住问,这里面生火,外面不会看到烟?

    看到还行?六爷愣了一下,你这口音可挺怪的,不是这边人吧?胡二忙接过话来,对,对,他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是山东的。

    是山东哪儿的?六爷问。是山东,山东沧州人。胡二说。

    对,是山东沧州,那儿练武的人多。那个人忙接过话来。好,好。六爷笑了,不管哪儿人,打鬼子的就是好人。

    没想到,吃饭时,不论六爷如何劝,这几个人就是不喝酒。

    六爷说,咱晚上就睡这木炕上,连个盖的都没有,冻出病明天还咋赶路?胡二问,六爷,咱啥时能找到杨司令啊?快了,再翻几座山就到了。六爷说,要是你们中有一个病了啥的,耽误了时间,杨司令他们兴许就转移到别处了。那个沧州人朝胡二点点头,胡二说,既然六爷这么说,那咱们就喝点儿,好好睡一觉。

    快半夜时,六爷迷迷糊糊刚睡着,突然被一阵叽里咕噜的梦话惊醒了,他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再想细听,那个山东沧州人却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爬起来,在墙角哗哗地撒起尿来。

    六爷再也没有了睡意。

    天刚亮,六爷便带着几个人上路了。正是初冬时节,光秃秃的树林了无生机,快中午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胡二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有些急了,问六爷,还有多远啊?快了。六爷指着山下一片望不到边的荒草甸子说,咱们穿过这个大甸子,再翻两座山就到了。

    胡二向山下看了看,脸白了,我知道那甸子,那是片沼泽地,往里陷人,好像没人走过啊!

    没人走过?六爷撇撇嘴,我找杨司令就经常走,里面有条密道。胡二看了那个沧州人一眼,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六爷说,不走甸子也行。眼见着这雪越下越大,等咱们赶到了杨司令的驻地,怕是他又走了,可就不好找了。这……这。胡二的脑门上冒出汗来,他焦急地看着那个沧州人,沧州人瞪了他一下,指了指山下。胡二忙点点头,对六爷说,那就走大甸子吧,我们也想早点见到杨司令。六爷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八个人,向山下千百年来从没人走过的大甸子走去……日本关东军史载:昭和十二年11月,关东军小野暗杀队执行任务时,在大黑山一带失踪。当地县志载:抗联交通员郑大力同志于1937年初冬失踪;郑大力,男,河北沧州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乌龙刀

文/戚富岗

    在小城的西南隅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刀铺,说是店铺,其实也可以说是个铸刀的小手工作坊。屋子不大,冲门口立个铁匠炉子,角里摆着一张旧得早已脱漆的几案,案上排列的菜刀一色乌油油的黑。铁匠姓邬,人称老邬。老邬从不愿把刀拿到屋外去卖,不喊也不吆喝,他说好东西自会有识货的人找上门来的。

    买把切菜刀有啥识货不识货的,听老邬一报价比一般菜刀的价钱高出一倍,心里马上有了一半的不乐意,再看老邬的菜刀乌黑乌黑的,不比市场上卖的锃亮,扭身就走了。老邬也不理会,低头接着忙自己的活。长此以往,老邬的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不过铸刀的手艺,老邬一直没舍得撂下。

    老邬刀铺所在的西大街,由于扩建新城,如今已十分偏僻冷静。可要搁在五十年前那可是小城的正中心,是个顶热闹的地方。阳城县内也很少有人不知道这刀铺的。一位老师傅带着一个小徒弟,生意红火的热火朝天的,那小徒弟就是现在的老邬。老师傅活到九十多岁,老邬就把刀铺的一摊子接了过来。老邬年青时候小伙子长得结结实实的,精神着哩,哪像近几年整天趿拉着鞋子打发日子。听老邬说,铸刀的学问大着呢,用料、火候、力度、打磨样样都有大讲究。要铸把好刀可没那么容易。他还说,他的师傅会三九二十七套铸刀方法,他只算是学通了锻铸乌龙刀。提到乌龙刀,是通体乌黑,别看样子不打眼,却是锋利无比,断铁断钢不圈边不崩刃。有人持乌龙刀跟日本的军刀比划过,三磕两碰的,日本军官手里的长刀就成两截了,而乌龙刀丝毫无损。当时老邬的名声响得震耳朵,就连京城里都有找老邬求刀的。求刀的人太多了,要求把乌龙刀得在三个月以前先定下。

    熟识的人见老邬的生意冷清得寒心,劝老邬想想法子,少下些工夫、换换材料,压压成本。老邬说乌龙刀本是给习武人用的,如今太平盛世喜好踢打拳脚习刀藏刀的人少了,自己将它改成厨房里用的切菜刀已经痛心过一次,决不能再对不住它。他还说刀是有生命的,亏欠不得。就好比给大骡子大马如果喂食小毛驴的草料,绝对不成。也好比用粮食酿酒,少发酵一天,减一道工艺,醇香就不那么地道。老邬不相信乌龙刀会就这么死掉,他坚信会有懂行之人的。

    要说懂行的人,老邬的至交郑厨子可能应该算一个。郑厨子的到来着实让老邬高兴了一阵子,把他的酒瘾也勾了起来。说话投机的人到一块喝酒往往更容易上性子,酒喝得愈上性子说话也往往愈加投机。

    “使了半辈子的菜刀了,我了解。同样是把菜刀,有的看上去闪光发亮花里花哨的很合现代人的心意。不过菜刀可不是放在装修华丽的博物架上的欣赏品,尽讲好看。真正用起来却是几个月就锈得不成样子了。越磨越没有钢性,越磨越不好用。要是干我们这行的,一年里头就得换一两把,刚用顺手就该换了。而有的刀,一把就是半辈子的家什。就算都是炉子上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区别也大得很。用的东西不一样,手艺不一样,掏力气洒汗多少不一样,打出来的菜刀自然也不一样。”

    “听说你这次要被请出国门了,我的乌龙刀岂不是也可以到国外去风光风光。做人就是得凭真本事,你这一身的好厨艺总算没有白费。”

    “说啥厨艺不厨艺的,这些年我就认一个理:锅上全凭一柄勺,案上全仗一把刀,一把好刀就是半个厨子。无论是截段、抹片、切丝、雕花从来都是一刀一刀认认真真。对我来说,没有一把应手的刀,再好的菜,色香味也出不来。这次要到洋人面前去亮亮手艺了,决不能砸了台面,所以不惜坐了一天的车来找你老兄。”

    “放心,保许粉得肉泥剁得排骨,越使越利、越用越亮。”

    “成!仨月头上我准时到。”

    “不,七日便可取刀。”

    七日后郑厨子又回到老邬刀铺却正赶上老邬的遗体告别仪式。

    老邬怎么就死了呢?

    有人说老邬喝了一宿的酒,又连续七天七夜没合眼睛,几十几的人了哪里还吃得消;有人说老邬和他的乌龙刀被冷落了这么多年,他是决心铸成最后一把刀与世诀别的;有人说依过去的说法一把好刀往往是要收了一个人的精气神的,那也必定是一把真正的好刀;也有人说一个爱刀如命的人临死铸得一把好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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