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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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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届吉林省实验中学高三上第一次模拟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顾毓琇:文理融通学术泰斗誉满中西

110年前,无锡学前街一所书香老宅迎来了一个灵慧可爱的婴儿。随后的一个世纪里,这个婴儿漫步学海诗坛,研习文理珠玑,成就了与郭沫若、朱自清、 钱钟书、徐悲鸿等大家齐名的声望,而他所诞生的那所老宅,也因他的俊敏与其家族的荣耀而独得“一门五博士,毓秀称翘楚”的美誉。

这美誉中的“毓秀”,正是他的名字——顾毓琇。

彼时,顾毓琇的家族在无锡可谓书香门第,名人辈出。无锡顾氏乃东林书社领袖顾宪成之后,家中祖母为秦观后裔,母亲则是王羲之的后裔,按照陈寅恪先生的说法,这一家人“具有极优美之家风”。

顾毓琇的大半生正值中国各种矛盾爆发的混乱时期,“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反帝运动”、“抗日战争”……古老的中国没有片刻安宁,也无时无刻不牵动着顾毓琇的心。

1929年他学成归国,在国内从事电机工程教学和教育行政工作。同时身为文人,他将满腔热情诉诸文学,创作了一部部鼓舞人心的话剧作品。

“书生投笔从戎热,国土贡言献爆狂。岂为揪杆争黑白,欲凫肝胆报炎黄。”这是顾毓琇在抗日战争年代写下的诗句,言辞间充满着对侵略者的仇恨以及热忱的报国之心。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他写下了很多抗日诗句:“好男谁说不当兵,好女今朝亦请缨。”“不辞石柱中流砥,宁别沙坪万里征。”这些喷勃着性情与才华的诗句,无不凝固着诗人顾毓琇赤诚的爱国之心。

翻开顾毓琇的作品集,一首首诗词清雅、俊逸,无不流淌着他丰富的思想情感,渲染着他多姿的精神追求。伴着诗词的唱和,音乐的世界里他亦留下了自己的足音。

精通音律的顾毓琇,在我国古典音乐方面做出了极大贡献。日本音乐界对他极为称赞,称他为“中国古典音乐的泰斗”。

顾毓琇对我国的音乐、尤其是古典音乐有着十分精湛的研究。上世纪四十年代,他对我国古代音乐史进行了研究和阐述,同时对国外一些著名的乐章也做了翻译和介绍。1940年,他走马上任国立音乐学院的首任院长,并很快提出了以“三四八”为黄钟标准音的建议,这是很专业的一个讲法。这个建议经过当时国民政府教育部音乐教育委员会通过后得以施行。

受到笃信佛教的祖母影响,他学会了在面对各种可能使人沦陷的虚荣时,心中自留一片净土,时刻保持对人生的清醒认识。而在此基础之上,他还曾撰写出版了《中国禅史》和《日本禅史》。

行走世间一个世纪,顾毓琇不断拓展着生命的领域,践行着人生的修行。心与行的修行铸就着他的生命,使得他的道路越走越宽。

1950年,已伴随战乱的中国度过半生的顾毓琇做出了一个选择,应母校麻省理工学院之邀担任客座教授,这一去竟开启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海外漂泊生活。

顾毓琇虽然身处国外,却一心挂念着祖国,在旅居美国期间,写下了大量的怀乡思国的诗词。1957年,他在《蝶恋花》一词中写到“重阳更比重山远”,他只能在梦里湖山寻觅遍,足见他的爱国思乡情切。

后来有人曾记载,就在他加入美国国籍以后两个月,美国前总统尼克松首次访问中国后不久,应周恩来总理的邀请,他毅然决然地冒险飞回了中国。其间辗转经过伦敦、香港,回到了阔别24年的故土。中美建立外交关系以后,他回国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为国家的建设不断献计献策。

由于长时间生活在海外,顾毓琇的形象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渐渐淡出于国人的视线,所以提到这位旷世奇才,当下的大部分年轻人可能感到陌生。然而,作为一位曾经辛勤耕耘的老师,他的学生并没有忘记他。“重教尊师新地天,艰辛攻读忆华年。微分运算功无比,耄耋恢恢乡国篇。”这首满含崇敬之情的诗是顾毓琇的一位学生写给他的,这位学生就是前国家主席江泽民。

2002年9月9日,顾毓琇走完了他长达一个世纪的人生。作为世纪老人,他堪称是一位文理通融、博学多才的传奇式人物。海内外媒体称誉他是“电机权威、教育专家、文坛耆宿、桂冠诗人、话剧先驱、古乐泰斗、爱国老翁”,这28个字深刻地概括了他一生的风采和传奇。

                                             (摘编自《中国青年报》2013年)

【相关链接】

顾毓琇(1902年12月24日-2002年9月9日),他是国际上公认的电机权威和自动控制理论的先驱。1927年,曾获得国际上素有电机与电子领域“诺贝尔奖”之誉的“蓝姆”金质奖章(Lammer Medal)。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A.1929年,顾毓琇从美国学成归国以后,一面从事电机工程教学和教育行政工作,一面用文字为民族呐喊,表达自己的爱国之心。

B.顾毓琇一生都生活在中国的各种矛盾爆发的混乱时期,“辛亥革命”“抗日战争”等让古老的中国没有片刻安宁,而他的心也没有安宁过。

C.顾毓琇是明代东林书社领袖顾宪成的后代,他的祖母是秦观后人,而母亲则是王羲之的后裔,他的家庭有着令人羡慕的优美家风。

D.1902年12月24日,顾毓琇诞生于无锡学前街的一所书香老宅,小时候就被认为是神童,在随后的一个世纪里,他漫步学海诗坛,研习文理珠玑。

E.美国前总统尼克松首次访问中国以后,顾毓琇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祖国;其后,他回国的次数越来越多,为国家的建设不断献计献策。

(2)、顾毓琇被称为“旷世奇才”,他的才能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3)、顾毓琇的人格魅力是他被人推崇的一个重要原因。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4)、顾毓琇的人生经历与成就给予我们什么启示?请结合材料谈谈你的认识。

举一反三
阅读文段,完成后面练习题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    )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像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    )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回家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1949年,北平解放,百废待兴。李德伦为建立一支高水平的乐队购置设备,广揽人才,四处奔走。这已超越他作为中央歌剧院指挥的权限。他的努力,为中国交响音乐艺术发展打下了基础。

    1953年,36岁的李德伦撇下妻小赴苏联留学,一去就是四年。在莫斯科音乐学院指挥系,师从世界著名指挥家阿诺索夫教授。1957年秋,李德伦学成回国,担任中央乐团指挥。之后多年,他率领中央乐团交响乐队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把这西方音乐的经典,介绍给广大听众。他也曾率团到港澳、朝鲜、日本等多个地区和国家演出。又先后到苏联、芬兰、捷克、古巴、卢森堡、德国、葡萄牙、加拿大、美国等国访问演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对乐曲的深刻理解,独特的阐释以及指挥中的才气与灵气,使得国外的同行为之折服。他成为我国享誉中外的国际级指挥大师。

    突如其来的“文革”,神州罹难。李德伦这双创造美、复活美、播洒美的大手,拿起了改锥、扳子,练出一手修自行车的手艺,他变成了“工人”阶级一员。在这场劫难中,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使李德伦一次又一次地闯过了生命死亡和灵魂丧失的考验。这条回回汉子,巧妙应付,从容迂回,厉鬼不能夺其正,利剑不能断其刚。他把大写的人字,写得更有光彩、更为淋漓。

    当神州恢复澄澈时,李德伦已过耳顺之年。他经营了40余年的中央乐团,正常的排练演出已经屈指可数。一种焦灼的使命感驱使他义无反顾,一心要让中国交响乐重回大众耳畔,重新走向世界乐坛。他不顾多病体衰,不顾因肾癌而摘掉一个肾以后体虚乏力,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去。1977年3月26日是世界著名音乐大师贝多芬逝世150周年纪念日。李德伦给中央有关部门提出,计划举办大型演出。这次演出仿佛一声春雷,爆响世界。世界上音乐人群惊诧不已,惊喜万分。李德伦给中国交响乐打开了新的命运之门。

    国门大开,流行文化充斥市场,人们沉浸在流行音乐的浮躁中,一切空间,一切媒体都成了流行音乐的舞台。那虚假的“沉醉”,缺少品位的“粗豪”,被人模仿、追逐。五千年文明古国出现了文化滑坡的趋势。李德伦忧心忡忡。他无意去否定时尚,却不能不关心流行浪潮下的中华民族文化的浮沉与走向。雅与俗,不等同于艺术上的优劣;而粗俗、恶俗,从来不属于俗文化的主流。李德伦又开始构思一个中国音乐界的“史无前例”。

    这场《交响乐之春》的大型音乐会于1987年3月1日在首都体育馆演出。演出阵容庞大,完全是挑战极限:11个音乐团体,810多名演奏乐手。指挥均由以李德伦为首的国内顶尖级的指挥家担任。《交响乐之春》共演出两场,场场爆满。特别是当李德伦指挥810多名乐手的大乐队,奏起《春节序曲》和柴可夫斯基《1812序曲》的时候,观众已整个消融在那双巨手创造的“天籁”之中。这场音乐会,被报纸誉为“曲高和众”、“八百勇士壮举”。

    北京当时没有一座真正的音乐厅,特别是适宜演出交响乐的场所。为了在西长安街六部口内建起一座现代化的高雅音乐的殿堂,他亲自考察、策划、上下奔走,从设计到施工,事一无巨细,都亲历亲行。这个工程开工仅有100万元,历经了3任文化部长,终在1986年完工,前后耗时等于一个抗日战争的时长。李德伦身后矗立起一座音乐届的丰碑——北京音乐厅。李德伦在建厅之初,留下一句话:这里不演流行音乐。这句话至今为音乐厅经营者所恪守。

    2001年10月1 9日零时39分,中国交响乐之父、回族最杰出的艺术大家阿卜杜拉•阿齐兹•李德伦先生归真,享年84岁。最优秀的文化精英一个个远离了我们,丁峤、李超、王连芳、马坚、马松亭……他们最终化为历史上一段段辉煌。

    但是,他们之所以为举世人崇敬仰慕,难道仅仅是那点儿学问、才能?

(节选自《中国交响乐之父——回族文化大师李德伦》,作者李佩伦,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1940年,李德伦考入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学习小提琴。1943年,到延安的中央管弦乐团当指挥。建国后,李德伦先后担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中央歌剧舞剧院的指挥。李德伦多次在国内指挥演出,多次应邀赴欧美各国访问演出,并任客座指挥,享有世界声誉。

(《百度百科》)

②担任中央乐团指挥期间,李德伦致力于交响乐的普及与发展。他在北京、天津、广州等20多个城市组织乐队训练、演出,促进一些地方乐队如北京、山东、内蒙乐队的建立及北京音乐厅、广州音乐厅的兴建。并到全国各大学,工厂及机关团体举办“交响乐讲座”。

(中国音乐家网《李德伦》)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人生哲学的一课

艾芜

    ①在店里住到第五天的晚上,我被幺厮引到另一间更糟糕的屋子里,介绍给另一个陌生人同睡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问及和我往天(几天前)晚上一块儿睡觉的那个同伴了。因为我虽是讨厌他一身癞虾蟆似的疳疮,但我却忘不了他那待人和善而有礼貌的样子。

    ②“没店钱,赶出店外去了!”幺厮这样粗声粗气地回答,语势里藏着威胁和狞笑。

    ③我打了个寒噤,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这样地想:可怜他还是可怜我呢?

    ④我知道,我不久也会给人赶到街头去的。掉转身,望着小窗外的黑夜——一个广漠的冷酷的昆明的黑夜。

    ⑤这位新同伴呢,睡在床上,脸朝着壁头,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面,看不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来,而我的心里早就制造出这样的公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睡何必曾相识”,也就无须乎详细的观察和询问。我只是默默地倚窗站着,望着无边黑暗闪着小星点的秋空,追想那给店主人赶在街头的旧同伴,这一夜不知蹲在哪儿,含着眼泪,痛苦地搔着他身上发痒的疮疤呢!他的身世,我可不知道,只在夜里听见他一面搔痒一面这样愤激地说过:“家乡活不下了,才来到省城的,哪知道省城还是活不下去呢!”就只是知道这一点子,然而这一点也尽够一个沦落人的注解了,所以我也就不曾追问,而且我也没有追问别人身世的好心绪的。但这时我整个的心却为被赶的他悲哀了。仿佛我已看见他荒凉不堪的家乡,在斜阳中躺着无数烧毁的破屋,没有一缕黄昏的炊烟,只有一队乱鸦,在空中飞鸣一会,散到远处去了……“老兄,吹灯睡吧!”床上睡的那人,看着我尽是那样默默地站着,便忍不住这样说了。这一声,骤然打散了我心中的幻象,同时还觉得他的语气很是柔和、亲切,就无心地向他道:“你老兄可也是来省城找事做的么?”

    ⑥“不,我明天是要到外县去!”

    ⑦等我吹了灯上床睡的时候,他才深深地叹了一声:

    ⑧“这年头儿有什么事可做呢?”

    ⑨安慰的话,对他是没用处的,而我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于是两人静静地躺着,不作一声。秋夜的黑暗,把我们深深地掩埋着了。

    ⑩第二天早上醒来,约莫九点钟的光景,发现昨夜同睡的伴侣和我的一双旧鞋子,通不见了。没有鞋子穿,我十分地懊恼,但,对于偷去鞋子的人,我并没有起着怎样的痛恨和诅咒。因为连一双快要破烂的鞋子也要偷去,则那人的可怜处境,是不能不勾起我的加倍的同情的。然而,我看着一双赤裸裸的脚板,终于生气了,冒火了。我气冲冲地走到账房去,用着顽强的态度和咆哮的声音,同老板吵闹起来,把四五天来他给我的气闷,通通还给他了。

    ⑪我不管他辩护的话,只觉得在他的屋里掉了东西,做主人的他,是应该首先负这责任的。于是吵闹,吵闹,不息地吵闹。

    ⑫老板到底屈服了,就赔我一双半新的鞋子,鞋面是黑色哔叽做的,自然比我的旧布鞋子漂亮得多。我便马上感觉到偷我鞋子的朋友,倒替我做了一件不无利益的生意。但在老板交鞋子给我的时候,却严厉而忿怒地告诫,也许可以说是等于责骂吧,因为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快要爆出火花的光景。

    ⑬他说:“限你今夜清算店账,不……”气得说不出了。

    ⑭“好的,”虽然我是回答得很不软弱,但心里却有点失悔我的吵闹,太过于凶悍了。然而想到早迟都要给他赶到店外的,捉到一个可以难他的机会的时候,客气的和平那是用不着的了。

    ⑮赔偿的漂亮鞋子,诚然是出乎意外的收获,但等我朝脚上一比的时候,才知道这鞋子比我的脚短了一寸。没有别的方法可想,只有把这双短小的鞋子,无可如何地套在脚上。于是,在这山国的都市上又凭空添上了一个拖着倒跟鞋子的流浪青年,而我在街头走路的样子,也就更加狼狈更加滑稽了。但这些,我全顾不到。我只是一面拐出店外,一面就盘算:在这一夜应该在哪儿寻得一块遮蔽秋风秋雨的地方。

    ⑯同时我想:就是这个社会不容我立脚的时候,我也要钢铁一般顽强地生存!

    1931年冬上海

(节选自《南行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士兵之家

海明威

    克莱勃斯在堪萨斯州一所卫理会学院(教会学院)读书时上了前线。有一张照片照的就是他和团骑的弟兄们,大家都戴着一模一样的高领。他在1917年入伍参加了海军陆战队,直到1919年夏天第二师从莱茵河撤回来才回到美国。

    有一张照片是他和另一名军士同两个德国姑娘在莱茵河畔照的。克莱勃斯和那个军士穿的军服都绷在身上显得太紧。德国姑娘长得也不漂亮。莱茵河在照片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克莱勃斯回到俄克拉何马家乡小镇的时候,向凯旋英雄致敬的热潮已经过去了。他回得实在太晚,他的家乡对于有关战争暴行的故事听到得太多了,真实的情况反而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克莱勃斯发现,要人家肯听,他就得撒谎,因为撒了谎,战争中他亲身经历过的每一件事,现在都使他感到厌烦。他明白自己一直处于病态的十分恐惧的心情中。这样,他就丧失了一切。

    这时正当晚夏,他每天起得很晚,起床后步行到市区去图书馆借一本书,回家吃中饭,在前廊看书直到他感到腻烦为止,然后步行穿过市区,到阴凉的弹子房去,消磨一天中最热的几小时。他喜欢打弹子。

    晚上,他练练单簧管,去市区散散步,看看书,然后上床睡觉。他在他的两个妹妹心目中仍然是个英雄。他妈妈甚至会把早饭端到床上给他吃,要是他想这样的话。他在床上时妈妈常到他房里来,要他把打仗的情况讲给她听。不过她的注意力总不集中。他父亲则什么意见都不表示。

    镇上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姑娘们都长大了。不过她们生活的天地挺复杂,既有已经确定的各种联合,又存在着变化不定的敌意,这使克莱勃斯觉得他缺乏精力和勇气闯进她们的天地里去。不过他喜欢看她们。漂亮的姑娘真不少。大多数都剪短头发。他离开家的时候,只有小姑娘或者赶时髦的姑娘才留那样的短发。她们都穿着毛衣和荷兰式圆领衬衫。这是种流行式样。他喜欢站在前廊看着她们在街对面走过。他喜欢看她们在树荫下走路的身影。他喜欢她们露在毛衣外的荷兰式圆领。他喜欢她们穿的丝袜和平底皮鞋。他喜欢她们蓬松的短发和她们走路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些姑娘本身。她们太复杂了。他所要的是另外一种什么东西。他模模糊糊地觉得需要个女朋友,不过他又不想为了交女朋友而多费精神。他不想承担后果。他再不想承担什么后果了。他只希望毫无干系地生活着。再说,他也并不真需要女朋友。他喜欢街对面走过的姑娘们。不过她们生活的天地和他的天地不一样。要是找上她们中间一个倒不错。不过不值得费那么大劲。他回家大约一个月之后,有一天早晨,妈妈走进他房间坐在他床上。她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上帝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工作,”妈妈说。“在他的王国里不会有闲人的。”

    “我不在他的王国里,”克莱勃斯说。

    “我们大家都在他的王国里。”

    克莱勃斯像平常那样,感到有点尴尬而生气。

    “你爸爸也在担心,”妈妈继续往下说。“他认为你已经丧失了雄心大志,缺乏明确的生活目标。查莱·西蒙斯年纪跟你一般大,有一份好工作而且就要结婚了。小伙子们一个个都安顿下来了,大家都决心要干出点名堂来;你可以看得出,像查莱·西蒙斯那样的小伙子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镇上的光荣。”

    “就这些?”克莱勃斯说。

    “是的。你难道不爱你妈妈吗,亲爱的孩子?”

    “不,”克莱勃斯说。

    妈妈隔着桌子看着他。她眼睛里闪着泪花,开始哭了起来。

    “我什么人也不爱,”克莱勃斯说

    “你愿意和我一起跪下来祈祷吗,哈罗德?”妈妈问。

    “我不会,”克莱勃斯说。

    “试试吧,哈罗德。”

    “我不会。”

    “你要我替你祈祷吗?”

    “好的。”

    这么说有什么好处呢。他没法告诉她,也没让她明白。讲了这样的话只是做了桩蠢事。他为妈妈感到难过,她使他撒了谎。他要去堪萨斯城找个工作,而她也就会安心了。也许在他走之前还得再经历一场哭笑。他不想上他爸爸的办事处去。这件事他不想践约。他愿意生活过得顺顺利利。以前生活过得就是这样。唉,现在这样的生活完结了。不过他还要到学校的操场去,去看看妹妹海伦玩室内垒球赛。

【注】①“士兵之家”原为本世纪初在美国某些小城镇上存在的优抚性机构,供参加过内战甚或美西战争而又孤鳏无依的退伍及残废老兵居住。这些老兵平日默默无闻,遇到重大节日则穿上旧日军服,佩戴全副勋章,以示荣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话友

聂鑫森

    1972年深秋的一个凌晨,白霜染地,西风砭骨。

    五十岁出头的时子春,从望天湖五七干校偷跑出来,他要赶往百里外的湘潭市一家中医院,去探看弥留之际的话友季尊秋。

    何为话友?只因他们都是湘潭市“胜利话剧团”的演员,共事多年,关系极为亲密;工作之余,又喜欢互相召邀,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天。演的是话剧,说的是心里话,不是“话友”是什么?

    时子春先是紧走疾行,然后碰见一辆老乡开的拖拉机,搭了几里路的顺风车,再赶到一个乡镇的长途汽车站,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一辆浑身吱啦啦响的客运汽车,慢吞吞开往湘潭城,他没头没脑地在心里直骂。

    昨天上午,时子春忽然收到季夫人寄来的一封信,说尊秋已是胃癌晚期,唯一的愿望,是和多年的老搭档时子春见个面。季夫人还说,恐怕时子春请假难,即便来了,病房外有看守人员也难得进去。她之所以写这封信,是怕伤丈夫的心。时子春含着泪,去向军代表请假,理由是家里病了人,没想到军代表大手一挥,说:“不行!”

    时子春扭头就走,心想:你说不行我说行,老子自个儿去!

    季尊秋怎么没到干校来呢?他出身地主家庭,而且他扮演过许多帝王将相,却不肯出演一个工、农、兵的角色,口头禅是:我只演让我怦然心动的戏。“文革”拉开序幕后,骨格清奇的季尊秋,对任何莫须有的罪名一概缓缓出语予以驳回。愤怒的“革命群众”不但狂呼“打倒季尊秋”的口号,还常施以拳脚把他打倒在地……当时敢和季尊秋同排而站的只有时子春。

    台上没戏可演,他们便常悄悄相聚,说说心里想说的话。

    “子春兄,我们搭档演过多少戏呀。《戊戌变法》,你演谭嗣同,我演康有为;《甲午惊涛》,你演邓世昌,我演李鸿章。”

    “尊秋兄,《甲午惊涛》还参加过全国话剧汇演,得了一等奖。”

    “我不演工、农、兵的角色,是我自知性格、气质、形体不适合演,演显官大员、儒生学人则本色当行,这怎么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记得吗?我曾自制一把大折扇,用隶书写四个大字‘丰华真率’,然后送给了你,你的演技与之最为匹配。”

    “为答谢兄,我画了一幅大写意的邓世昌肖像作为回赠。你称赞说:‘传神取貌,活活如生。’让我得意了好多天。”

    “是呀,尊秋兄,还记得那场戏吗?邓世昌要去谒见李鸿章,门官拦阻,于是,我大声叫嚷。你在内厅响亮地喝道:‘谁在二堂喧哗?’这句话声调、节奏恰到好处,激起一片掌声。”

    “以后这句话居然变成了团里的常用语,遇到有人吵嘴了,开会发生争论了,不知谁会学着用我的腔调,一声喝问:‘谁在二堂喧哗?’于是,马上一片宁静。眼下我真想对这个世界大喝一声:‘谁在二堂喧哗!’”

    “尊秋兄,你有胃病,要多多保重,天天下雨、打雷,就没个开天放晴的时候?”

    “是的……是的……”

    汽车到达湘潭市中医院已是上午十一时。时子春跑步去住院部大楼的肿瘤病室,他向值班护士打听季尊秋住在哪儿?护士说:“408室。不过,他因胃部剧痛,正在昏迷中。再说,这个人问题严重,有专人在门外站岗!”

    时子春没听完,就大步来到408室门前,伸手就要去推门。

    两个壮实的年轻人上前拦住时子春,大声吼道:“外人不准探看,走开!”

    时子春双眼圆睁,头一昂,说:“我要探看我的话友,谁拦阻,我跟谁急!”

    “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季尊秋是什么人?有问题的人。你来探看就是他的同党!”

    “我只知道他是受群众欢迎的演员,是个好人。”时子春蓦地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铁硬的腱子肉。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出响亮的喝问:“谁在二堂喧哗?”

    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季尊秋的声音。

    时子春狠狠地把两个年轻人扒开,然后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应声而入。他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将马蹄袖左右拂扫的动作,“啪、啪”的声音响得很利落,再抢步上前,单腿打千,低头说道:“回大人,在下邓世昌,拜见中堂大人。”

    “平身!”

    时子春站起来,走到病床前,紧紧地握住季尊秋伸出的双手。

谁也说不出话,只有泪眼相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面小题。

庙宿

陆鑫

“冷庙茶亭,街头路尾,只有要饭叫化的人,只有异乡流落的人,才在那里过夜。有个草窝的人任凭是三更半夜,十里廿里,总得回自己的窝里去睡,何况有高床板铺的人家!”一一个夏天的清早,我还闺着眼睛睡在床上,就听见父亲这样大声地申饬着。

这话是对我的表弟而发的。“舅父,我和邻哥儿到沙滩上捉蟋蟀,直到夜深,便和他们在茶亭里睡了一觉,天一亮我便跑来这里了。”说着颇带得意的神色,却不料遭了一顿斥骂。

听了这隔面的教训之后,我益发不敢自由放肆了。虽则我渐渐地不满意起我所处天地的狭小。①我幻想,假如我能睡在溪边的草地上过夜,可以任意眺望,草地上到处长满了花,红的,白的,紫的,十字形的。钟形的,蝴蝶形的……

我在父母的卵翼底下度过了平安的童年,我第一次觉得人生的旅途并不如幻想那般美丽,是我十八岁的一个夏天。

我从K地回家去。到了一个叫作长毛岭的地方,走到岭脚的时候,突然一种晕眩攫住了我。“休息一回罢。”我想。附近没有人家,离大路五十步远一株大枫树底下有一座庙。案前烛台上亮着几双蜡烛,炉里香烟绕缭着,这倒不是冷庙呢。一阵沁人的香气在风中送来。抬头一看,庙前的照壁上攀满一墙的忍冬花。我便倚在香案的脚上假寐着,养着神。

太阳西坠,人归,鸟还林。②暮色好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静止的时候便渐渐沉淀下来,也如沙土的沉淀一样,有着明显的界层。那时我所坐的庙位在山麓当然是暮色最浓最厚密的地方,岭腰是半明半暗,而岭的上面和远山的顶则依旧光亮,透明。一只孤独的鹰在高空盘旋着。那儿应该是暮色最稀的地方,也许它的背上还曝着从白云反照下来的阳光呢。

看看这庙里并不肮脏,看看这一墙的忍冬花清香可喜,一种好奇的心突然牵引着我:“既然走不动,便在这香案底下睡他一宵,且看他怎样?”庙宿虽是初次,我也不胆怯。明天,病好了,天未明前便起身走,一口气跑到家……

忽然我记起从前父亲责骂表弟的话。当时他这样大声地呵叱是故意叫我听见的么?是预知我有一天会在外边逢到山高水低,为免却这“迟行早宿”的嘱咐,便借着发怒的口吻,寓着警戒之意么?世间的父母,辛勤劳苦地为他们的子女都预备了一个家,大的小的,贫的富的,希望子女们不致抛荒露宿,而世上栖迟于荒郊冷庙中者,又不知有多少人!

“咦,你是×镇来的么,天黑了,坐在这里做什么?”一位中年妇人拿了一个香篮踏进庙来,熟视我的脸,惊讶地问。“是×哥儿吗?”

这种不意地直呼我的奶名怔住了我。我想否认,但说不出口。

“你认不得我,难怪,十多年头了。我是你的堂姊。小时候我时常抱你的。”她急促地把自己介绍出来,毫无疑义地她的眼睛不会看错。

我知道这位姊姊的名字,我也知道这位姊姊的命运。小时候我确是晨夕不离地跟着她的。她抱我,挽我到外边去采野生的果实,拔来长在水边的“千斤草”编成胡子,挂在我的耳朵上。端午时做香袋系在我的胸前。抱我睡的时候也有。有一次还带了一只大手套,在黑夜里把我吓得哭起来,那时我已有牢固的记忆了。在她出嫁的一天,好像并不以离开我为苦,在我哭着不给她走的时候分明地嫣然笑了……

看我一声不响,大概知道我有不得已的情形,便不再追问,只是热情地说,“天黑了,到我家去过夜,脏一点。”

接着连推带挽地把我拉进她的家。这不是家,这是庙左旁的一间偏屋。刚才我从右边进来,所以不曾留心到。③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灶,没有鸡,没有猫,没有狗,没有孩子,也没有老人,这不像家

我在床沿上坐了下去并且回答她我是她的堂弟,她好像异常高兴似地问我:“你为什么不雇把轿子呢?你在外面读书的,像你这样真有福气。你们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的人。”

接着答我的问句,话便川流似的滔滔地流出来。她诉出了她一生的悲苦,在弟弟的面前诉说悲苦是可耻的呀,以前不是我每逢受委曲的时候跑去诉给她听的么?但是她还得这样地诉说着,世上她已无可与诉的人了。她说到她如何受丈夫的摈弃,受自己同胞兄弟的摈弃,受邻里叔伯的摈弃,如何失去她的爱儿,如何成了一个孤独伶仃的人。

她年纪仅三十左右,但望去好像四十的老人了。她又告诉我怎样来这庙,每天于早晨傍晚在神前插几炷香,收一点未燃完的蜡烛,庙里每年有两石租谷,她每年便靠这租谷和香火钱过活,勉强也过得去。

“靠来靠去还是靠菩萨。”慑于人之不可靠而仅能乞灵于神,她吐出这样可悲的定命论来了。听说我病了,她便收拾起她未说完的话,赶紧到灶下点起一把火,随即在屋的一只角落里拿来一束草——这类似薄荷的药用植物在家乡是普遍地应用着的——放在锅里煎起来,一面把她自己的床铺理了一理,硬要我睡下,又在什么地方找出一包红糖,泡在汤里,热腾腾地端来给我。一边抱歉似的说,“糖太少,苦一点。”

在她端汤给我喝的时候,这步行和端碗的姿态仍然是十多年前我熟识的她。我熟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我感到安慰,我感到欣喜,在眼前,这化身为姊姊形态的家的温柔,令我忘了身在荒凉的岭下。她催我睡,不肯和我多说话,自己在床前地上展开一个旧毡陪我,我在这抚爱的幸福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次展动身的时候,她为我整整衣领,扯扯衣襟,照着从前的习惯,直到我走到岭的半腰,回头望这古庙时,她还兀自茫然地站在那里。

“有家的不论三更半夜,十里廿里,总得回去……”父亲的话始终响在我的耳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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