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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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短文,回答问题。
                                                                                               远去的乡村
                                                                                                  李汉荣
       ①“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你们只听见辛弃疾先生在宋朝这样说,我可是踏着蛙歌一路走过来的。我童年的摇篮,少说也被几百万只青蛙摇动过。我妈说:一到夏天外婆就不摇你了,远远近近的青蛙们都卖力地晃悠你,他们的摇篮歌,比你外婆唱的还好听哩,听看听着,你咧起嘴傻笑着,就睡着了。
        ②小时候刚学会走路,在泥土的田埂上摔了多少跤?我趴在地上,哭着,等大人来扶,却看见一些虫儿排着队赶来参观我,有的还趁热研究我掉在地上的眼泪的化学成分。我扑哧一笑,被他们逗乐了。我有那么好玩,值得他们研究吗?于是我静静地趴在地上研究他们。当我爬起来时,我已经有了我最初始的昆虫学。摔饺,原来是我和土地举行的见面礼:你必须恭敬地贴紧地面,才能接受土地最好的生命启蒙。
        ③现在,在钢筋水泥浇铸的日子里,你摔一跤试试?你跌得再惨,把身子趴得再低,也绝然看不见任何可爱的生灵,唯一的收获是疼痛。
        ④稻田与荷田,只隔着一条田埂,他们是一对上千年的老邻居,是芳邻。稻与荷,各自站在各自的水里,猜测着对方的冷暖和心事。他们也暗中喜欢着对方,经常互相交换些小礼物:这边把多出的荷香捧过去,那边就把宽裕的月光沿沟渠送过来。喜欢串门的青蛙也善意地丈量一下双方的水深水浅,重复一些古老的忠告。秋收后,就有细心的婶子说:这两块田里长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嘛,稻米里有一股荷的香,莲藕里藏着稻米的香。
        ⑤菜地里的葱一行一行的,排列得很整齐很好看。到了夜晚,他们就把月光排列成一行一行,到了早晨,他们就把露珠排列成一行一行;到了冬天,他们就把雪排列成一行一行。那些爱写田园诗的秀才看见了,就学着把文字排列成一行一行。种地的父亲看见书上一行二行的,问我:这写的是什么?为啥不连在一起写?多费纸啊!我说:这是诗,诗就是一行一行的。父亲说:原来,你们在纸上学我栽葱哩,一行一行的。
        ⑥你听见豆荚炸裂的声音吗?我多次听过,那是世上最饱满、最幸福、最美好的炸裂声。所以,我从来不放什么鞭炮和礼花,那真有点儿虚张声势,一串剧烈爆响之后,除了丢下一地碎纸屑,更无丝毫诗意。那么我怎么庆祝我觉得值得我庆祝的时刻呢?我的秘诀是,来到一个向阳的山坡,安静地面对着一片为着灵魂的丰盈和喜悦而缄默着天真嘴唇的大豆啦,绿豆啦,小豆啦,豌豆啦,红豆啦,听他们那被太阳的一句笑话逗得突然炸响的“噼噼啪啪”的笑声,那狂喜的、幸福的炸裂;美好的灵感,炸得满地都是。诗,还用得着你去苦思冥想吗?面朝土地,谦恭地低下头来,拾进篮子里的,全是好诗。你即使在田野里追赶一只老鼠,也能到达一首诗的附近,离老鼠洞不远,是野草掩护的蛐蛐的琴房,正在演奏《诗经》里的某个曲调。
        ⑦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我不识字的父亲,披一身稻花麦香,在阡陌上走几十年,我以为他只是在琢磨农事。可是,当他的田亩和更广袤的田亩,被房地产商一夜之间全部收购,种植了茂密的钢筋水泥,然后无限期地转租给再也不分泌露水,不生长蛙歌,仅仅隶属于机械和水泥的永恒荒芜时,我才突然明自:我那不识字的父亲,他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他一生都固执地走在一首诗里,他一直都在挽救那首可能真的要失传的田园诗。

(1)、根据文中④⑤⑥段的内容,请仿照下面画线的短语,完成填空。
乡村的诗意在哪里?让我来轻轻告诉你:
她在童年的蛙声中,她在稻田的荷香里,
她在____________ 中,她在 ______________ 里,她在______________ 中,她在______________里。

(2)、第②段写在田埂上摔跤,第⑥段写听豆荚炸裂声,分别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感悟?请用原文中的话回答。
①在田埂上摔跤后的感悟: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②听豆荚炸裂声后的感悟: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从修辞的角度赏析第⑤段中画线的句子。

(4)、结合语境,品味下面句子中加点词语的内涵。
我那不识字的父亲,他纵着走过来,横着走过去,他一生都固执地走在一首诗里,他一直都在挽救那首可能真的要失传的田园诗。

(5)、结合全文,说说你对题目《远去的乡村》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瞬息与永恒的舞蹈
                                                                                                              张抗抗
        ①那盆昙花养了整整六年,仍是一点动静没有。年复一年,它无声无息地蛰伏着,除了枝条日甚一日的蓬勃,别无吐蕾开花的迹象。怜它好歹是个生命,不忍丢弃,只好把它请到阳台上去,找一个遮光避风的角落安置了,只在给别的盆花浇水时,捎带着用剩水敷衍它一下。心里早已断了盼它开花的念想,饥一餐饱一顿地,任其自生自灭。
         ②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再次走上阳台,去给冬青浇水,然后弯下腰为冬青掰下了一片黄叶。忽然有一团鹅黄色的绒球,从冬青根部的墙角边钻出来,闪入了我的视线。我几乎被那团鸡蛋大小的绒球吓了一大跳:那不是绒球,而是一枝花苞——昙花的花苞,千真万确。
        ③昙花入室,大概是下午六点左右。它就放在房间中央的茶几上,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那一枝鹅黄色的花苞渐渐变得明亮。晚七点多钟的时候,它忽然颤栗了一下,颤栗得那么强烈,以至于整盆花树都震动起来。就在那个瞬间里,闭合的花苞无声地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喷吐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溅溢。它的花蕊是金黄色的,沾满了细密的颗粒,每一粒花粉都在传递着温馨呢喃的低语。那橄榄形的花苞渐渐变得蓬松而圆融,原先紧紧裹挟着花瓣的丝丝淡黄色的针状须茎,如同刺猬的毛发一根根耸立起来,然后慢慢向后仰去。在昙花整个开启的过程中,它们就像一把白色小伞的一根根精巧刚劲的伞骨,用尽了千百个日夜积蓄的气力,牵引着、支撑着那把小伞渐渐地舒张开来。
         ④现在它终于完完全全绽开了,它更像一位美妙绝伦的白衣少女,赤着脚从云中翩然而至。从音乐奏响的那一刻起,“她”便欣喜地抖开了素洁的衣裙,开始那一场舒缓而优雅的舞蹈。“她”知道这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期盼的一次公开演出,只许成功,不能失败,虽然是初次登台,但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完美,昙花于千年岁月中修炼的道行,已给“她”注入了一个优秀舞者的遗传基因,使得“她”婀娜轻柔的舞姿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绝美。
        ⑤这一场动人心弦的舞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她”悄然无声地一边舞着,一边用自己身体内多年存储的精华,尽情演绎着生命的辉煌,挥洒着成功的芳香。
        ⑥盛开的昙花就那么静静地悬在枝头,像一帧被定格的胶片。
        ⑦但昙花的舞蹈并未就此结束。“她”忽然又颤动了一下,张开的手臂,渐渐向心口合抱;“她”用修长的指尖梳理着金发般的须毛,又将白色的裙衫一片片收拢;然后垂下“她”白皙的脖颈,向泥土缓缓地匍匐下去。
        ⑧“她”平静而庄严地做完这全套动作,大约用了三个小时——那是舞蹈的尾声中最后复位的表演。昙花的开放是舞蹈,闭合自然也是舞蹈。片片花瓣根根须毛,从张开到闭合,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她”用轻盈舒缓的舞姿最后一次阐释艺术和生命的真谛。
        ⑨我很久很久地凝望着它,满怀歉意地观赏着昙花从帷幕拉开、尽情绽放到舞台定格的全部过程。“昙花一现”那个带有贬义的古老词语,在这个偶然的夏夜里变成一种正在逝去的遥远回声,给予我新的启示。
        ⑩那个傍晚的阳台,那一场绝美的舞蹈中,我是唯一幸运的陪伴者。想起我多年来对昙花的冷落和敷衍,愧恨之情油然而生。此后,我将用清水和阳光守候那绿色的舞台,等待它明年再度巡回。                      (选自《世纪经典散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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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阳光

    一进八月,小夏和小秋天天去村前的土路边盼信。土路上的尘土很厚,八月的阳光煮熟了那层泡沫,赤脚踏上去便会燎起几个水泡。

    终于有一天,盼来了信,两封。小夏一封,小秋一封。两人急着看了信的封面后,又互看了对方的。小夏说:“京城的,比我的好。”小秋道:“上海的,也不差。”兄弟俩将半个月来的焦躁一起用欢笑发泄出来。

    小夏拆信,小秋也拆信,忘了头顶上的烈日。小夏一惊,小秋也一愣。

    后来兄弟俩半喜半忧地回家,将通知书念给父母听。父亲说:“上大学要这么多的钱?”母亲只叹了口气。

    八月,棉花还没到上市的季节。

    父子仨兵分三路,到晚回家,所筹借的钱还不够费用的十分之一,兄弟俩上学掏空了家底,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母亲只好把一头正在长膘的猪卖了。

    八月的日子越来越少,小夏和小秋的上学费用仍差一大截。那天,他们去了学校。校长和班主任都非常同情,但也无能为力,只好以学校的名义写了封信给乡政府,请他们想办法。

    在烈日下奔波了三天后,父亲捧着由乡政府出面借的2000元贷款回到家里,一下子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十天来的劳碌和心焦,使这个在太阳地里劳作了半个世纪的硬汉子也趴下了。

    上学的费用还不够一个人用的,八月的日子所剩无几。

    费用还只够一个人的,日子不会停留,小屋里的人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峻。三个人的目光一起盯着床上的父亲。父亲忽地一骨碌坐起来,说:“现在只有一条路,你们也都懂事了,自己决定吧。要不,抓阄也行。”

    小夏和小秋顿时像两尊雕塑!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小夏抬起头说:“小秋,你去吧,你的学校好。”小秋也抬起头:“不,我比你年轻一岁,哥,你去吧。”

    这时谁也没注意小夏一个微小的动作。他把手伸进衣袋,摸出那张录取通知书,撕了个粉碎。小秋醒悟过来后,一下子抱住小夏:“哥!”泪水夺眶而出。

    八月的最后一天,小夏带着200元路费出了门,他去南方打工。父母欠下了许多债,小秋在学校还要许多开支。

    八月的阳光,小秋站在村头的土路旁,出神地看着泡沫似的尘土上那一行深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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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庆

丰子恺

    我的故乡石门湾虽然是一个人口不满一万的小镇,但是附近村落甚多,每日上午,农民出街做买卖,非常热闹,两条大街上肩摩踵接,推一步走一步,真是一个商贾辐辏的市场。我家住在后河,是农民出入的大道之一。多数农民都是乘航船来的,只有卖柴的人,不便乘船,挑着一担柴步行入市。

    卖柴,要称斤两,要找买主。农民自己不带秤,又不熟悉哪家要买柴。于是必须有一个“柴主人”。他肩上扛着一支大秤,给每担柴称好分量,然后介绍他去卖给哪一家。柴主人熟悉情况,知道哪家要硬柴,哪家要软柴,分配各得其所。卖得的钱,农民九五扣到手,其余百分之五是柴主人的佣钱。农民情愿九五扣到手,因为方便得多,他得了钱,就好扛着空扁担入市去买物或喝酒了。

    我家一带的柴主人,名叫阿庆。此人姓什么,一向不传,人都叫他阿庆。阿庆是一个独身汉,住在大井头的一间小屋里,上午忙着称柴,所得佣钱,足够一人衣食,下午空下来,就拉胡琴。他不喝酒,不吸烟,惟一的嗜好是拉胡琴。他拉胡琴手法纯熟,各种京戏他都会拉,当时留声机还不普遍流行,就有一种人背一架有喇叭的留声机来卖唱,听两出戏,收几个钱。商店里的人下午空闲,出几个钱买些精神享受,都不吝惜。这是不能独享的,许多人旁听,在出钱的人并无损失。阿庆便是旁听者之一。但他的旁听,不仅是享受,竟是学习。他听了几遍之后,就会在胡琴上拉出来。足见他在音乐方面,天赋独厚。

    夏天晚上,许多人坐在河沿上乘凉。皓月当空,万籁无声。阿庆就在此时大显身手。琴声宛转悠扬,引人入胜。浔阳江头的琵琶,恐怕不及阿庆的胡琴。因为琵琶是弹弦乐器,胡琴是摩擦弦乐器。摩擦弦乐器接近于肉声,容易动人。钢琴不及小提琴好听,就是为此。中国的胡琴,构造比小提琴简单得多。但阿庆演奏起来,效果不亚于小提琴,这完全是心灵手巧之故。有一个青年羡慕阿庆的演奏,请他教授。阿庆只能把内外两弦上的字眼——上尺工凡六五乙上——教给他。此人按字眼拉奏乐曲,生硬怪异,不成腔调。他怪怨胡琴不好,拿阿庆的胡琴来拉奏,依旧不成腔调,只得废然而罢。记得西洋音乐史上有一段插话:有一个非常高明的小提琴家,在一只皮鞋底上装四根弦线,照样会奏出美妙的音乐。阿庆的胡琴并非特制,他的心手是特制的。

    笔者曰:阿庆孑然一身,无家庭之乐。他的生活乐趣完全寄托在胡琴上。可见音乐感人之深,又可见精神生活有时可以代替物质生活。感悟佛法而出家为僧者,亦犹是也。

——选自《缘缘堂随笔集》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书祸

严歌苓

    ①我在乘车时读的书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如《读者文摘》《纽约客》都是我乘车时的最佳读物。它们便于携带,内容又多是美国社会的热门话题,读起来立刻使人很投入,还有一点,这些杂志的重点文章的长度一般与我的旅途相仿,这样我可以在下车后将它遗忘在坐椅上,它或许可以使另一位乘客的旅途沉闷得以减缓。从阅读中获得的充实感使旅途无形中缩短了,主观感觉上一定会比自己驾车短许多。尤其是交通不顺畅情形下的驾驶,满腹怒气又无处发泄,那样的一分钟可以长得像半辈子。

    ②不过我也因为乘车读书闯过祸。十多年前的一个礼拜日,我爸爸约了几位客人一同晚餐,家里人手不够,便打发我去北京的西单菜市场买两条鱼和半只火腿。我当时正在读卡夫卡的《城堡》。那是一本须把自己囚于其中方能读出所以然的书。从西单菜市场回家的电车上,我已在《城堡》深处。只听售票员吆喝:“北太平庄啦!”脚先于我的意识,我已蹿出车门,而脑子里仍是《城堡》的种种迷津。木木呆呆走到家,爸爸开门便问:“东西呢?”我反问:“什么东西?”爸爸眼睛鼓了起来:“咦,等你买的鱼和火腿呀!”我嘴一下子张开——东西全忘在车上了。我爸爸一副揍也揍不得、骂也骂不出的样子:女儿毕竟成人了,如今回家也算半个客。他几乎捶胸顿足:“你让客人吃什么?!”他顶好客又顶怕亏待客人。我赶忙认错:“我读书读糊涂了。要不,我再跑一趟?”当然是来不及再跑一趟的。那时菜场来了鲜鱼,排队至少也要个把钟头。

    ③到了美国,正和我先生在恋爱阶段,一天一个女友得了感冒,临时请我代她打一天工。所谓的“工”是照料一个两岁的小女孩,每小时有五块现款的工钱。小女孩的母亲是一位艺术评论家,当时正在赶写一篇舞蹈评论文章。她匆匆教给我换尿布、喂饭、放卡通片等技术要领,就潜入地下室写作去了。我先生(那时还是交往不久的男朋友)打电话来,说他下班会很晚,可能酒店已关门了。我自告奋勇,说打完工我立刻就去买酒,我知道这瓶酒对他的重要性。他父母一年只在圣诞前夜喝一瓶轩尼诗(一种酒),而他们住在以摩门教为主要宗教的盐湖城,那里的酒比别处贵很多,因此这瓶酒总是由他们的儿子做礼物送给他们。这已经成了他们的家庭传统。我结束了八小时对换尿布和卡通片的经营,拿到四十块钱现款,买了酒并请店员给了它最豪华的节日包装。天擦黑时我已挤在下班人群里走进了地铁。一找到个光线较好的位置,我马上打开随身带的一本英汉字典。那时我在准备考CRE,想出个背字典的愚蠢办法来提高单词量。于是就背得十分忘情,直到发现自己已坐过了两站。下了车总觉得步伐飘然得有点可疑。一直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两手是空的,才猛然省悟到换了八小时尿布挣来的钱,已去了一半,只好赶去一家超市,把剩的一半工钱拿出来,再买一瓶轩尼诗。从那以后,我每次因乘车读书而误事时,我先生总要提起那两瓶轩尼诗,他为我感到痛惜:换一天的尿布,几乎一文钱也没落下。他对不可理喻的我苦笑:“唉,你丢这丢那,不是乘错车,就是下错站,怎么就从来没丢过书呢?”倒真是的,我这人吝惜两样东西:一是书,二是稿纸。似乎是个脑筋很老,生活方式也古旧的穷酸书生。

    ④一次在华盛顿开往纽约的火车上,我读完了《洛丽塔》,一时间泪流满面,哽咽不止。一车厢的人都旁观我的抽泣,不知如何是好,一位年轻女士戳戳她的男友,问他可知缘由,那男友耸耸肩,眼珠翻上去望望上苍,表示只有天晓得。那次损失最小,只把一片从加拿大买的牛皮书签丢了。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小题。

园中虫思

薛涛

    ①假如没有虫子,园子就显得太寂寞了。风滑过枝叶的声音,起初是动听的,像流行音乐,听久了就有点腻烦。虫子的藏身处我永远也找不到,它们在花草灌木间飞来爬去,不时制造点儿声响,这园子里面就隐藏了另外的生机,也让我有了许多思量。

    ②蝉的合唱收场最早。只要天气晴好,它们在夏季午间的大合唱就没有停播过。这些蝉儿们,躲在枝叶里,竭尽全力地歌唱短暂的生命。演出结束以后它们就集体消失了,经过那棵紫槐,我仔细寻找它们的踪迹—它们确实已经离开了。

    ③蟋蟀是独奏演员,演出大概在花草下面进行。秋天的傍晚,坐在花园旁边细致地听,灵魂随着花草的气息游离出去,世界被无限地简化,栅栏消失,花草不见了,一切景物都虚化了……曲子近乎天籁,想想,它确实与我同在一个世界吗?我揣度着曲调传来的方位,轻轻拨开草丛,用手电照来照去,就是找不到那位演员。演奏近在耳畔,照常进行,它是过于投入其中了吧,外来的干扰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工作。此时,我却听出,这曲子里似乎又多了一份得意和狡黠。小家伙努力藏匿着行踪,在属于它的季节里绽放生命的欢乐,把每一个夜晚都演绎得有声有色。它与我一唱一聆听,各自获取一份自在与豁达。

    ④蚂蚁虽然是沉默的,但它们轻快的脚步常常被我听到。

⑤我蹲在一条长满菊花的小径旁看它们过着怎样的生活。一只蚂蚁急匆匆地在高大的菊花丛间奔跑,我用一块石头拦住它的去路,它惊呆了……我以为它会绕开走甚至退回去,实际上,它很快就开始攀登这块石头。因为石头表面有一段比较光滑,它花费了很长时间,都没登上去。它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小径旁边有个无聊的巨人跟它开的一个没有恶意的玩笑。它只记得有急事儿要办:在小径的那边发现了一块大大的面包,足够五十个家人吃上一天的;或者小伙伴被落下的果子砸伤,要找帮手来抬回家养伤……现在,这个随意的玩笑却给它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⑥要误了人家的大事了!我惶恐,赶紧把它从石块上轻轻捏下来,尽量远地放在它要去的方向,以使让它赶回刚才耽误的路程。它一着陆,连头也没回就飞奔而去。对于刚才从天而降的困难和无端的迎刃而解,它实在无法表示什么,是怨怒还是感恩呢?或许,它只当这是每天的旅行中必须攀登的险峰吧——没什么,爬过去就是了。

    ⑦蚂蚁在一株菊花下面一闪,就不见了。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它——天敌的窥视、无处不在的陷阱、头顶的大鞋子……它只懂得往前走,根本不去想前面有什么在等待它。我抬起头,下意识寻找我的巨人——他也许隐藏在前边那片薄云的后面吧?这样想着,便觉得精神上又输给了远去的蚂蚁,它根本不会花心思去想“主宰命运的家伙”究竟在哪里。如果命运的捉弄迟早临头,那么就随便吧,走过去就行。生命与生命,原是可以互相提示的。

    ⑧一场霜下来,园子一片惨白,好像一切都停下来了。草木把生命的力量转到了地下的根须,春天的气息感一来,它们就会萌发。虫子呢?我宁愿相信它们都活着。明年再露面,虫子们可能已脱胎换骨成另一副样子,当然,它们也根本记不得去年的事情,也忘记了去年园子里有这么一个人,关心过它们,惦记过它们,曾经得到过它们的一点提示。好在,这个人。

    ⑨头顶的槐枝上面挂着只空蝉蜕,在微风中悠荡。那个吵闹了整个夏天的狡猾家伙来个金蝉脱壳,不知去了哪里。我轻轻摘下它收起来,留到明年夏天,到时候还给当初蜕掉它的主人——喂,你去年丢掉的衣服,我给你收起来了,现在还给你……

    ⑩我常去的这个园子不大,却盛下了我很多的思量。

(选自《文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擦星星的人

王伟锋

①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晚自习放学后,我孤单一人坐在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抬眼望去,窗外满天的星星都在冲着我眨眼睛。

②我好想出去看星星,只是潘老师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动笔呢——写一份不少于500字的书面检查。

③个头瘦小、身子单薄而面孔严肃的班主任潘老师是教数学的,偏偏我感到最难学的便是数学应用题。我越学越差,越差越怕,渐渐产生了厌学情绪。我逃课跑去山上挖蝎子,不幸被潘老师抓住,狠批一通。最后,他脸一沉,说:“检查写完送到我办公室!我一会儿通知你爸,晚上在我这里补课。”可是检查怎么都凑不够字教,我磨磨蹭蹭地来到潘老师的办公室,准备挨批。潘老师不在,我松了口气,拿出作业本开始做作业,解那些可恨的应用题。

④一会儿,潘老师回来,看到我老老实实在解题目,就什么都没说,坐下来批改作业,批累了,他也会抬头凝神看一会窗外的星空。

⑤在等他忙完,我的作业也写完了,他看过后,脸上竟然难得地浮现出笑容,说:“做得不错嘛!很聪明的孩子,不过有一道题搞错了。”然后,仔细地给我讲解,一遍不行就两遍,直讲到我听懂为止,潘老师的办公室里放着一张小床,有时候批作业备课晚了,他就直接睡在办公室。或许是忘记了,他竟没有再提要我交检查的事情。

⑥天色更暗了,潘老师泡了一碗方便面给我,说:“饿了吧,赶紧吃!”回想起来,那碗泡面味道实在不错。那年头,泡面在乡下也不易得,我狼吞虎咽,还没品出味道就见了底儿。

⑦从那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再怕潘老师,也不再逃课了。潘老师总是在放学后给我补课,看我狼吞虎咽地吃泡面,我则看着他聚精会神地批改作业。渐渐地,我从那些应用题中体会到了乐趣,期末考试成绩也大有起色。

⑧潘老师他从不缺课。记得深秋时节的一天,大雨如注,上午第三节课,踏着铃声,他匆匆赶来,裤腿挽得老高,裤子上溅满了黑黝黝的泥巴,黄胶鞋里不时“吧唧吧唧”朝外冒泥浆,或许是刚从田里赶来。他在讲台上边走边讲,不时哈气搓手。我发现,他的衣服甚是单薄,又湿湿地贴在身上,手指冻得甚至难以握住细小的粉笔头。

⑨那堂课,我无心听讲,一直盼望着下课铃快些响起,这样,潘老师就能去办公室换换湿衣服和鞋子,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要知道,潘老师已是50多岁的人了。他坚持把那节课上完了,下课铃响,布置完作业,才踩着泥泞的黄胶鞋,匆匆而去……

⑩多年后,我大学毕业,在外辗转漂泊,也做了老师。课堂上,我始终不敢忘记潘老师对这方讲台的郑重,从不缺课,从不迟到,也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很淘气的孩子。在我心里,他是永远的恩师。

⑪某天,有老同学打来电话告诉我,潘老师去世了,走时被病痛折磨得全身只剩下一把骨头。我走进阳台,默默地遥望星空。窗外的星星,时隐时现。让我想起来多年前在潘老师办公室的那一晚,想起那好吃的泡面……

⑫那夜,我梦到了星空,上面繁星点点,也梦到了潘老师,他还是那么瘦削单薄,满身粉笔尘,他使劲擦着什么。

⑬“潘老师,您干什么呀?”我问。

⑭“擦星星呀!”潘老师停下来,回身说,“瞧,那颗星星,还有那颗,灰扑扑的,我得去把它们擦亮!”

(摘自《教师博览》,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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