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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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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淮北市2020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麦子

刘庆邦

    建敏是福来酒家的门迎。她上身穿的是掐腰中式褂子,下面是黑色长裙,加上门口有几级台阶,建敏的身材显得很高挑。可老板说,她的笑应该自然些。她对自己的笑没法作判断,哪样儿算自然,哪样儿算不自然呢?在洗手间里,她对着镜子笑了ー下,又笑了ー下,笑着笑着,眼泪就浸出来了。

    老板是建敏的姑姑。姑姑说,要是吃饭的客人太少,当老板的就赚不到钱给她们发工资。在福来酒家的错对过儿,开着另外一处酒家。建敏注意到了,人家的门迎是两个,人家穿的是粉红缎子的旗袍,上面花花朵朵,打眼得很。每到用餐时间,那间酒店的人总是比较多,这让建敏有些烦恼。她想,是不是自己当门迎当得不好。一天晚上,她把她的想法跟姑姑说了。姑姑说,好孩子,你当得很好。建敏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门前街道刚翻修过,酒家门前还砌了两个花池,建敏一抬眼就把花池里的新土看到了,黑油油的,绒乎乎的。也许秋天不是种花的手节,花池一直空着。花池空着,建敏心里也空着。

    建敏把池子里的细土用手攥过,一攥就春蚕一样在手心卧成一条。建敏闻了闻,苦盈盈,甜丝丝,还有那么一点腥,是熟悉的那种味道,一下子就吸进肺腑里去了。别人不种,她来种点什么不行吗?这个念头一撞,建敏心里就跳起来。

    她打算种的是小麦。

别人家孩子到远方打工,父母都是为孩子包一把土,建敏的爹包的是小麦。爹说,麦子是你种出来的,想家了,你就闻闻。建敏点点头,没有说话。那天一大早,弟弟建根还没睡。她来到床前,叫着建根,我走了,你跟爹在家好好的。她叫得声音发颤,建根还是没醒。她把手伸进被窝里,弟弟的小身子瘦瘦的,脖子里涩拉拉的。她的眼泪再也包不住,呼地流了出来。娘死那年,弟弟才一岁多,是她把弟弟拉扯大的。她代替娘的职责,把弟弟管得很严。有一次弟弟没完成作业,她抓过弟弟,打得很厉害。弟弟叫着,姐,姐,别打了!她说,你不好好学习,就得打!她后悔不该那样打弟弟,心疼得差点哭出声来。她对爹说,我走后,你别打我弟弟。爹说,我不打他。好了,走吧。

    建敏和酒家的姐妹们都住在酒家。酒店打烊时,建敏把带来的麦子分出一半,悄悄地往花池里撤。每撤下ー小撮,她就马上用脚趋趋,踩踩,把麦子埋住。她的样子很胆怯,生怕人家发现。一个姐妹问:建敏,你在干什么呢?建敏说,我看看月亮。姐妹们又笑话她了,你当在老家呢,城里这么多灯,早把月亮遮没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禁不住往麦地里看。她站在左边,看右边的麦地;站在右边,看左边的麦地。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些走神儿。她走神儿到老家去了,似乎看到大片大片的麦子已经出齐,并由黄变成了葱绿。

    小麦没让建敏失望。一个早上,建敏开门一看,小麦发芽了。小麦像是听到了口令,说发芽,都发芽,说立正,都立正。而那些芽又是针形的,颇具锋芒的样子,像是不许人们碰,谁碰就扎谁一下子。建敏有些感动。

    一对老人在街边散步。老太太说,快看,麦苗儿!老太太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老爷子低头一瞅,说不错,真是麦苗儿。老太太说,我看麦苗比花儿还好看呢!老爷子说,农民意识。建敏听见了,她禁不住想乐。一个像是当爸爸的、看见了,对女儿说,这是麦苗儿。女儿只看了一下。爸爸说,咱们吃的面包面条,还有馒头,都是麦子做的。女儿问,面条馒头都是白的,麦子怎么是绿的?爸爸笑了,说这是麦苗,麦苗还要抽穗,扬花儿,结籽儿,把籽儿磨成面,才能做成吃的。女儿长啊了一声。建敏再也绷不住嘴,粲然笑了出来。此后,建敏发现每天都有人注意她的麦子,有人对着麦苗能瞅好一会儿,还有人在麦苗前照相。建敏心说,这是我种的麦子,你们看吧。她对每一个人都很欢迎。

    姑姑说,建敏,你现在笑得比以前自然了。

    建敏说,是吗?我也不知道。

    过春节时,酒家照常营业。爹把电话打到酒家,建敏一听爹的声音,就哽咽得说不成话。爹问,建敏,你怎么了?建敏使劲笑着,眼角还是有眼泪流下来。我挺好的,您身体好吗?爹说很好。我弟弟建根呢?学习用功吗?爹说,建根懂事了,知道用功了。建敏想跟爹说说麦子的事,爹说好了,就这吧。把电话挂了。

    麦苗还存在着。到了清明,麦子起身了,只是显得瘦一些。她在心里对麦子说,对不起,实在是委屈你们了。她梦见麦子长得很好,一片绿汪汪的。除了麦子,还有油菜。油菜已开花了,东黄一块,西黄一块。建敏不记得自己种了油菜,怎么会开出这么多油菜花儿呢?醒来后建敏觉得有些可笑,原来她把北京的麦地梦成老家的麦地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对比描写两家酒店的门迎、城市的闪亮灯光与记忆中的家乡明月,在现实感触中表达对生活与美的思考。 B、小说采用插叙手法交待建敏离乡的情景,不仅勾连了前后文的事件与情感,也使结构更为紧凑,更具有艺术性。 C、小说中由北京的“花池”到建敏的“麦地”,由“北京的麦地”到“老家的麦地”,地点、称谓变化的背后是情感的变化。 D、小说语言平实,亲切自然,描写事物情态毕现,刻画人物如在眼前,看似不露声色的叙述,也蕴含着丰厚的情味。
(2)、小说中“麦子”是写人叙事的关键,请结合全文分析其作用。
(3)、导演贾樟柯说过:只有离开故乡、才能获得故乡。请联系这句话,探究小说中建敏“泪”与“笑”的深刻内涵。
举一反三
阅读《贝多芬百年祭》(节选),完成各题。

音乐的作用并不止于创造悦耳的乐式。它还能表达感情。而贝多芬所做到的一点,也是使得某些与他同时的伟人不得不把他当做一个疯子,有时清醒就出些洋相或者显示出格调不高的一点,在于他把音乐完全用作了表现心情的手段,并且完全不把设计乐式本身作为目的。不错,他一生非常保守地使用着旧的乐式;但是他加给它们以惊人的活力和激情,包括产生于思想高度的那种最高的激情,使得产生于感觉的激情显得仅仅是感官上的享受,于是他不仅打乱了旧乐式的对称,而且常常使人听不出在感情的风暴之下竟还有什么样式存在着了。他的《英雄交响乐》一开始使用了一个乐式(这是从莫扎特幼年时一个前奏曲里借来的),跟着又用了另外几个很漂亮的乐式;这些乐式被赋予了巨大的内在力量,所以到了乐章的中段,这些乐式就全被不客气地打散了;于是,从只追求乐式的音乐家看来,贝多芬是发疯了,他抛出了同时使用音阶上所有单音的可怖的和弦。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非如此不可,而且还要求你也觉得非如此不可呢。

以上就是贝多芬之谜的全部。他有能力设计最好的乐式;他能写出使你终身享受不尽的美丽的乐曲;他能挑出那些最干燥无味的旋律,把它们展开得那样引人,使你听上一百次也每回都能发现新东西:一句话,【甲】你可以拿所有用来形容以乐式见长的作曲家的话来形容他;但是他的病症,也就是不同于别人之处,在于他那激动人的品质,他能使我们激动,并把他那奔放的感情笼罩着我们。当伯辽滋听到一位法国作曲家因为贝多芬的音乐使他听了很不舒服而说“我爱听能使我入睡的音乐”时,他非常生气。【乙】而当你想独自一个人静一会儿的时候,你就怕听他的音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王振东

    “师傅,您就按我说的修,我这生意能不能赚钱全仗您修的秤了!”侯三面对修秤师傅,脸笑成了一朵花,腰弓成了一架桥。

    “我修秤三十多年,还从未修过这样的秤,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修秤师傅显得很无奈。

    “师傅,您如果按我说的修,我再给您加十个钱。”侯三乞求道。

    “好吧。”修秤师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侯三在赊店古镇的万成街上开了个油馍铺,生意不错,但他还嫌赚的钱少,就动起了歪脑筋:如果修一杆一斤短六钱的秤,卖一百斤油馍能多赚四斤油馍钱,自己一天至少卖二百斤油馍,就能赚八斤油馍钱,一个月就是二百四十斤油馍钱,日积月累,这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于是,他就找到了修秤师傅,乞求师傅给他修杆一斤短六钱的秤。

    三天后,侯三喜滋滋地取回新修的秤,瞒着妻子悄悄地试了试,果真一斤短六钱。侯三窃喜,就着猪头肉,抿了二两赊店老酒。

    说来也怪,侯三用了一斤短六钱的秤,非但没有吓跑食客,还引来相邻几条街上的居民来买油馍。侯三见状,生意做得越发卖劲,油馍炸得越来越好。一传十,十传百,侯三的油馍铺名声大噪,吸引了镇上三粉、竹木、骡马等市场上的许多客商来吃油馍。侯三和妻子见食客太多,就扩大了门面,又雇了三个伙计,生意越做越红火。几年下来,侯三手 里攒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也许是劳累过度的缘故,侯三的妻子染上了重病,侯三虽四处寻医问药,但所到之处,大夫都说他妻子已病入膏肓,无法救治,让他尽早准备后事。妻子从大夫和丈夫的言谈举止和表情上看,猜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就把侯三叫到床前,缓缓地说:“当家的,我这病恐怕是治不好了,我走后,你要好好经营咱的油馍铺。这几年,你知道咱这生意为啥恁好吗?”

    侯三见妻子病成这样还惦记着生意,十分感动,紧握妻子的手,愧疚就写在了脸上:“老婆,实在对不住,我原来想着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说了怕你坏事,有件事就一直瞒着你。那年,咱不是修了杆秤吗?我叫修秤师傅给咱修的是一斤短六钱的秤,正是用了这杆秤,咱的生意才越做越红火的。”

    妻子听后,并未感到惊讶,相反倒很平静。她摸摸索索地从枕边摸出一个红布包,递给侯三,“你看看这是啥?”

    侯三倒有点儿惊异,不知道妻子这葫芦里卖的啥药,接过红布包,感觉沉甸甸的,心说莫不是妻子藏的私房钱,这会儿有病快不中了,就拿了出来。侯三急不可待地解开布包,不禁大吃一惊,包里竟是一个新秤锤。

    看到丈夫愣在那儿,妻子提了提气,说道:“有件事我也一直瞒着你,那时给你说,你也听不进去。这秤锤就是你修的那杆一斤短六钱的秤锤,咱使的那杆秤,是我叫修秤师傅给咱修的一斤涨六钱的秤……”

    “咋能这样?”侯三惊叫道。

    妻子一阵咳嗽,等喘匀了气,接着说:“我了解你的心性,所以当年你修了新秤后,我悄悄嘱托修秤师傅又修了一个一斤涨六钱的秤锤,为这我还给他加了二十个钱。你验秤时,用的是一斤短六钱的秤锤,等你不在时,我悄悄地换上了一斤涨六钱的秤锤。这一换,就换到了现在。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正是咱家的油馍秤头儿足,人们才愿意上咱家来买油馍,生意才越做越红火的呀!”

    侯三惊得说不出话,好久,才抱着妻子的头,泪珠子碎在了妻子憔悴的脸上。

    妻子过世后,侯三把那个秤锤用新布包好,他要把它当成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这一天晚上,少安回家后不多功夫,就被父亲有点神秘地叫到院子里,把刘玉升要重建庙宇的事给儿子大约说了说。

    “我上了二十块布施。我品玉升的意思,想叫你多出点哩,因为你这二年赚了几个钱……”孙玉厚咄讷地对儿子说。

    孙少安有些生气地巴咂了一下嘴,对父亲说:“哎呀,我怎能出这号钱哩?就是你也不应该出!”

    玉厚老汉对儿子的态度大为惊讶,“你娃娃不敢这样!神神鬼鬼的事,谁也说不来!咱又不在乎那么两个钱。万一……”

    “万一怎?”少安看着父亲的可怜相,强硬地说:“我不会出这钱!哪里有什么神神鬼鬼!神鬼就是刘玉升和金光亮!他们愿干啥哩,和咱屁不相干!”

    第二天上午,少安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愿望——想瞧瞧他的宝贝儿子。虎子这半年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他很想在外面悄悄看看儿子坐在教室里的样子。

    孙少安怀着一种惆怅而激动的情绪,一个人慢慢遛达着。

    他习惯地走到原来的学校院子,却猛然意识到:学校已搬进了原二队的饲养院里!

    不过,他倒一下子无法把自己的双脚从这个破败的老学校的院子里挪出来。

    他看见,这个当年全村最有生气的地方,竟是这样的荒芜衰败了!【甲】院子里蒿草长了一人高,窑面墙到处都是裂缝,麻雀在 裂缝中垒窝筑巢,叽叽喳喳,飞进飞出,那副篮球架已经腐朽不堪,倒塌在荒草之中……这就是当年他上过学的地方!他的弟弟、妹妹,都在这里上过学。而现在,他的儿子却不得不离开这地方,搬到曾经喂驴拴马的棚圈里去念书了。这是历史的耻辱,也是双水村的耻辱。

    “不过,你孙少安大发感慨,可又给双水村做了些什么事?”有一个声音突然在内心中问他。孙少安怔了怔,忍不住仰起脸向天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仅仅在这一刹那间,某种想法便不由地主宰了他的意识,他猛然想:是呀,我为什么不可以把这座学校重新建造起来呢?连神汉刘玉升都有魄力重建庙坪的破庙,我为什么没勇气重建这个破学校?

    一种使命感强烈地震撼了这个年轻庄稼人的心,使他浑身不由滚过了一道激奋的颤栗!

    好,你刘玉升修庙,我孙少安建校!咱们就唱它个对台戏!

    孙少安旋即走出这座颓败的学校院子,转而来到不远处的原二队饲养院。他蹑手蹑脚来到“教室”窗户前。窗户是临时垒的,栽几根粗糙的木棍,破麻纸被风吹得哗哗价响。他透过窗户上的破纸洞,看见姚淑芳老师正领着孩子们读拼音。里面黑乎乎的,一股牲畜的粪便味直冲鼻子。他半天才看见虎子背抄着双手,小胸脯挺着在念拼音。他鼻根一酸……

    孙少安拧转身急速地步出了这个破院子。他更加迫切地感到,他有责任让孩子们尽快和这个饲养院永远地告别,重新回到更好的环境中去念书。

    他直接去找他的朋友金俊武。俊武听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也很兴奋,立刻表示他将全力支持他办这件大事。两个人同时还商定,他 们也成立一个会,叫“建校委员会”,由少安任会长,俊武任副会长。少安表示,他准备拿出一万五千元。如果剩余下钱,还可以建立“奖学金”什么的。

    当天晚饭后,少安也神秘地把父亲叫到院子里,给他说了他的打算。

    玉厚老汉嘴一张,结果连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连敬神的几十块钱都不愿出,却拿这么一大笔钱修田福堂震坏的 那个破学校!

    出乎少安意料的是,平时勤俭的秀莲却特别痛快地支持他搞这件事。事情由生病的妻子最后画了“圈”,就算敲定了。

    当天夜晚掌灯时分,少安一个人爬上了庙坪山。他蹲在山顶的梯田楞边,静静地环视着月光朦胧的双水村……

    此刻,他一下子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从少年时期的生活,一直想到了现在。噢,他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半辈子。他的后半辈子也要在这块土地上度过。往日的生活有苦也有甜。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感到腰板硬了一些。过去,日日夜夜熬煎和谋算的是怎样才不至于饿死,如今却有可能拿出一大笔钱来为这个他度过辛酸岁月的村庄做点事了。当然,比起一些干大事的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可这是他孙少安呀……

    【乙】月亮是这样的皎洁,夜是这样宁静,村庄沉浸在睡梦之中,东拉河却依然吟唱着那支永不疲倦的歌

    几天以后,孙少安要出钱重建学校的事件就传得家喻户晓了。于是,双水村出现了“今古奇观”:两个民间组织——以孙少安、金俊武为首的“建校会”和以刘玉升、金光亮为首的“建庙会”,叫人哭笑不得的是 ,许多人竟对这两个“会”同时都抱支持的态度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第五十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儒家新人文主义

﹣﹣儒学未来发展的一条可能路径

王正

    儒家对人、对社群、对自然、对精神的理解,与西方不同。中国思想是在一种“存有的连续”中去思考各个方面、各个层次的关系,而西方则是以各个分解的逻辑或定义的方式去认识世界。在这样一种差别下,基于儒家思想的新人文主义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新的思考基础和实践方向。

    儒家认为个人不是个体性的存在,因此儒家根本反对西方近代以来原子主义式的对人的理解。儒家认为每一个个体都不是孤零零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具体盼与他人共同在一起的伦理情境中,所以儒家特别重视人伦观念。孔子就曾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论语•微子》)人应当按照人伦规定来生活,任何试图逃离人伦之外的想法和做法从根本上讲都是有问题的。

    对于社群,儒家认可独立社群的独立存在意义,但儒家并不认为各个社群之间是一种绝对不同或者完全隔离甚至处于冲突的状态,而是将各个家庭、社区、民族、国家和文化共同体看作相互关联着的社群,并认为由这些社群共同构成了一个最大的社群﹣﹣整体人类生活的这个世界,而这个最大社群的和睦正是它的共同善。由此可知,儒家认为每个小社群之间不应当是冲突对立的,而是应当基于对大社群和谐的认同而处于和睦的状态。

    儒家认为自然虽然有其独立客观的意义,但从根本上讲,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并不是外在于自然的,因此自然在一定意义上也内在于人的存在中。也正因如此,人虽然有其特殊于其他物种的特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就高于自然,而恰恰是自然赋予了人这种独特性,所以人应当在一定的不伤害自然的范围内去实现自己的独特性。当这种独特性和自然恰到好处地共同实现的时候,就是儒家的“天人合一”了。

    当然,儒家的天还有命运之天和义理之天的含义,因此儒家的天人合一并不仅是自然意义的合一,还有终极超越意义的合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论语•阳货》)孔子认为“天”无声无息而自然作用,生化万物而并不与人分裂,因此它是人本来应具之天性和最终应达之境界。所以人应以天为则,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最终实现最高的境界﹣﹣天人合一。由此,儒家将人的精神提升到具有宗教性意义的程度。

    因为儒家如上对人、社群、自然、精神的认识和追求,基于儒家的新人文主义可以成立。而这种成立,不仅是一种经典阐释上的成立,更是一种哲学理念的成立。因为它是当代儒家学者经由和西方以及其他文明的对照,而在传统儒家基础上重新发掘出的具有新意义的哲学理念,所以它可以在当下这个现代甚至后现代的时代生发出真正的力量,去影响人、改变人。当然,我们应当给基于儒家资源的新人文主义一个长时间的发酵,以使它正常而顺利地发展,而不宜过于苛刻的要求它迅速发生效力,那最终只会伤害到这一理念的自发性生长,而造成儒家思想一次新创生的迟滞。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不识

张晓风

    家人至亲,我们自以为极亲极爱了解的,其实我们所知道的也只是肤表的事件而不是刻骨的感觉。父亲的追思会上,我问弟弟:“追诉平生,就由你来吧,你是儿子。”弟弟沉吟了一下,说:“我可以,不过我觉得你知道的事情更多些,有些事情,我们小的没赶上。”然而,我真的知道父亲吗?我们曾认识过父亲吗?我愕然不知怎么回答。

    读完徐州城里的第七师范的附小,父亲打算读第七师范,家人带他去见一位堂叔,目的是借钱。堂叔站起身来,从一把旧铜壶里掏出二十一块银元。堂叔的那二十一块银元改变了父亲的一生。我很想追上前去看一看那堂叔看着他的怜爱眼神。他必是族人中最聪明的孩子,堂叔才慨然答应借钱的吧!然而,我真认识那孩子吗?那个捧着二十一块银元来向这个世界打天下的孩子。

    “台湾出的东西,就是没老家的好!”父亲总爱这么感叹。“老家没有的就不说了,咱说有的,譬如这香椿。”他指着院子里的香椿树,台湾的,“长这么细细小小一株。在我们老家,那可是和榕树一样的大树啊!而且台湾是热带,一年到头都能长新芽,那芽也就不嫩了。在我们老家,只有春天才冒得出新芽来,忽然一下,所有的嫩芽全冒出来了,又厚又多汁,大小小孩全来采呀,采下来用盐一揉,放在格架上晾,那架子上腌出来的卤汁就呼噜——呼噜——地一直流,下面就用盆接着,好运卤汁下起面来,好运个香呀——”

    父亲形容香椿在腌制的过程中竟会“呼噜——呼噜——”流汁 , 我被他言语中的象声词所惊动。那香椿树竟在我心里成为一座地标,我每次都循着那株香椿树去寻找父亲的故乡。但我真的明白那棵树吗?

    父亲晚年,我推轮椅带他上南京中山陵,只因他曾跟我说过:“总理下葬的时候,我是军校学生,上面在我们中间选了些人去抬棺材,我被选上了……”他对总理一心崇敬——这一点,恐怕我也无法十分了然。我当然也同意孙中山是可敬佩的,但恐怕未必那么百分之百的心悦诚服。“我们,那个时候……读了总理的书……觉得他讲的才是真有道理……”能有一人令你死心塌地,生死追随,父亲应该是幸福的——而这种幸福,我并不能体会。

    年轻时的父亲,有一次去打猎。一枪射出,一只小鸟应声而落,他捡起一看,小鸟已肚破肠流,他手里提着那温暖的肉体,看着那腹腔之内一一俱全的五脏,忽然决定终其一生不再射猎。父亲在同事间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听母亲说有人给他起个外号叫“杠子手”,意思是耿直不圆转,他听了也不气,只笑笑说“山难改,性难移”,从来不屑于改正。然而在那个清晨,在树林里,对一只小鸟,他却生慈柔之心,誓言从此不射猎。父亲的性格如铁如砧,却也如风如水——我何尝真正了解过他?

    《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贾政眼看着光头赤脚披红斗篷的定玉向他拜了四拜,转身而去,消失在茫茫雪原里,说:“竟哄了老太太十九年,如今叫我才明白——”贾府上下数百人,谁又曾明白宝玉呢?家人之间,亦未必真能互相解读吧?

    我于我父亲,想来也是如此无知无识。他的悲喜、他的起落、他的得意与哀伤、他的憾恨与自足,我哪能老能一一探知、一一感同身受呢?蒲公英的散蓬能叙述花托吗?不,它只知道自己在一阵风后身不由己地和花托相失相散了,它只记得叶嫩花初之际,被轻轻托住的安全的感觉。它只知道,后来,就一切都散了,胜利的也许是生命本身,草原上的某处,会有新的蒲公英冒出来。我终于明白,我还是不能明白父亲。至亲如父女,也只能如此。

    我觉得痛,却亦转觉释然,为我本来就无能认识的生命,为我本来就无能认识的死亡,以及不曾真正认识的父亲。原来没有谁可以彻骨认识谁,原来,我也只是如此无知无识。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花婆

原非

    花婆一生嫁过三个男人,一个教书先生,一个泥水匠,一个长工。三个男人婚后都不到两年,不是病亡就是祸死。三次寡遇,无须别人多讲,她就知道自己命不好。有了这般认识,她就断绝了一切温柔富贵的奢望,干脆拉根打狗棍,老老实实做起叫花子来。

    不想这一讨饭,竟在洛河讨出了名堂。

    花婆讨饭不做穷相,依旧像过去一样清爽端正。夏天灰布单衣,冬天黑布棉衣,脚腕那儿常年扎着一副绑腿带,头发一丝不乱地网在发兜里。竹篮碗筷也干干净净还用一方白布掖紧四角遮了。也许是开始的不习惯反使她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她不喊叫,只朝敞着的大门前一站,静候着主人出来。如碰上狗咬,她也仅抡着棍子在地上划拉着抵挡。主人发现她,舍一块饼或一碗稀饭。她伸了篮子或碗接过,点头一谢,躲到无人处,蹲下埋头吃了,然后来到正在车水的井台上洗碗。如果吃饱了,就在井台上略坐一坐,随后无选择地随便走进谁家田里,帮着做些应时的活儿,如果觉得不足,便拿了新洗的碗筷,再去村里讨要。

    花婆总是这么一副姿态,安分自爱。日子一长,人们的意识里就淡漠了她作为叫花子的形象,只把她当作闲人对待。洛河川多水田,人们四季都忙,亲朋间有什么要紧的口信儿,一时腾不出手来,这便想到了花婆,这就托她十里八里地去传递。无例外地,隔个一天两天,对方就有了准确的回应。进而,人们又大胆地让她捎些小东小西,这也毫无差错。再后来,商人们为逃匪劫,竟把携带银钱的事也委托给她。这样下来,花婆终日负载累累的,追着洛河上的帆影或伏牛山上的流云,西来复去。

    一天清早,花婆为一商贩转送款子,在伏牛山脚下被两个土匪劫了。她尾随着歹徒来到大山深处,走进一座寺院,见着了土匪头子张秀。张秀外号旱螃蟹,水陆两路都有他设的卡子。

    花婆向张秀讨款子。张秀从大烟炕上爬起来,双脚点在鞋口里,盯着花婆说:“你上我这儿讨钱,你可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花婆说:“你是土匪头子,洛河没有人不知道。可你立过规矩,不抢邮差不抢贫。我是讨饭的。”

    张秀拨弄着手下交上来的100块银元:“你是叫花子,哪来这么多钱?还是硬货?”

    花婆说:“我替人家送的。”

    张秀说:“那就不是你的。”

    花婆说:“可在我身上带着呢。”

    张秀一挥手:“别跟我啰嗦了,走吧。“

    “你叫我走就得把钱还我,”花婆迈着小脚上去撮银元,“要不我就没脸见人了。”

    张秀一拍桌子上的手枪:“你既然是叫花子,还什么脸不脸的,打出去!”

    几条大汉一拥而上,架起花婆,凌空丢出山门。花婆挣扎着站起,一句话不说径朝山崖走去。可惜她力气不足,一跃没有跳到沟底,而是落在不深的一个石头上,只撞破了头。

    土匪把花婆弄上来,撕了她的衣襟替她包扎。张秀看着山门前摔碎的破碗片,抠了一会儿鼻孔说:“看不出,这婆子还这么重义!把那钱扔给她吧。”

    自此花婆出了名,钦差一般在洛河川通行无阻。但她依然固守着一贯的叫花子形状,到哪儿只讨一口饭吃。

    可是,花婆最后还是被人杀害了。她死在一个十字路口,透胸流下一摊血来,棍子碗筷还在身边,只是没了竹篮。人们报了官,县警察局却没来人。

    花婆葬后个把月,有怀念者到坟上烧香,意外地发现坟前趴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身下一片淤血,子弹是从两只眼睛射进的,而他僵硬的手下就压着两把手枪。竹篮也回到花婆坟上,里边放着白花花200块银元。

    张秀一伙也来人看了那男子,说不是他们的人。人们于是猜测,那男子一定是外来的匪徒,还不知道花婆的善誉,及至知道了便深感羞愧,这就送还了劫物,自裁以谢罪。不然,他不会灭了自己的眼睛。

    地方上贴出告示,要那银元的失主前来认领。过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失主到来。人们这就商议,想用那笔钱为花婆修座庙。庙名都拟好了,就叫义丐庙。这时,县警察局来人了,说要破案,就把那200块银元作为物证收了去。

    案子终究没破。流传在人们口头上的,仍旧是那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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