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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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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皖豫联盟体”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大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母亲点灯

冷江

    星娃又升官了!全村人都来贺喜。母亲却显得分外平静,一如往常,吃罢早饭,扛起锄头就颤巍巍往门外走。村长说,星娃他妈,这么大喜事,你怎么也得和全村老少爷们庆祝庆祝,怎么说也是咱村出了大人物了!

母亲微微一笑,什么大人物,在做娘的眼里儿子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母亲佝偻着腰身,头上已经有隐隐的白发。辛苦了大半辈子,该颐养天年了,可是庄嫁人不劳动不就等于坐吃等死吗?母亲有自己的逻辑。

    星娃六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躺在西厢的床上整夜发烧、说胡话。母亲把煤油灯的光亮调到最小,茫茫暗夜中一星微火,随风摇曳,就像他小小的生命,在艰难的乡村夜晚里苦苦挣扎。母亲脸上充满了焦虑,整夜都在不停地喃喃祈祷。天亮后星娃渐渐疾愈,可母亲却累倒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星娃此后的人生竟然出奇的顺利。从小学、初中到高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后来又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到离家千里的那个大城市。大学毕业后,星娃分产了政府一个重要部门。

    母亲那时就很平静,经常告诫星娃,咱们是农村出来的,不能忘!农民就得脚踏实地。

    星娃心不在焉地点着头,脑子里却畅想着光宗耀祖的美好前程。

才工作不到三年,就成为单位最年轻的副处。星娃的自信心达到了空前的程度。星娃忙给母亲打电话,让母亲去城里住。母亲没有答应,理由是你娃还没成家,等成了家有了孩子,我再去。

    又过了三年,星娃成了单位最年轻处长。又娶了局长的千金,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结婚仪式,母亲坚持不去城里,理由是,要办就得回家来办,让你死去的爸爸也沾沾喜气!星娃拗不过,只好在北京办了一次,又哄着妻子回老家再办一次。星娃怕母亲俭省,提前汇款给小舅爷,让代为置办一应事务。母亲这回没有反对,婚礼在老家堂屋前的大院子里举行,邀请了几乎全村所有老少爷们,酒席置办了二十多桌。当天晚上,道喜的人陆续散去,星娃踉踉跑跄地走进里屋,却看到母亲在父亲的遗像前点亮那盏煤油灯,灯光摇曳,母亲的脸颊上泪光闪闪。

    星娃成家了,第二年就有了孩子。母亲去了趟城里,才住一个星期,就让星娃买了火车票急火火往回赶。

    这次星娃被破例提拔为副局级巡视员,本来县政府要请母亲去参加一个什么座谈会,被母亲坚决拒绝了。理由是,农村人,见不得大世面!村里左邻右舍齐来道贺,母亲也丝毫没有留面子,该下地照样下地。

    村长背着手悻悻离去。小舅爷埋怨母亲,娃发达了,让全村人高兴高兴,咋不给面子呢?母亲自言自语,马跑快了容易脱缰,人跑快了容易跌跤。

    母亲的担心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只是放在心里。兴许娃真的能就此一帆风顺呢!

    星娃每个月都汇来好多钱,说是给母亲养老的,让母亲别俭省。母亲一分钱都没有花,原封不动地用一个折子给存了起来。又用黄手绢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压在了大衣柜最里面一层。

    腊月二十九,星娃回了趟老家,和母亲吃了顿年夜饭,第二天早上就匆匆离去。看见母亲还是穿着六年前自己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那套藏红色棉衣,星娃给母亲手里硬塞进一千块钱,让母亲买套像样的新衣服。母亲拿着钱,却一个劲儿地问,娃工作上没啥事吧?星娃不耐烦了,大过年的能有啥事?

    转眼到了五月,母亲渐渐听到一些风声。都是从星娃那个北方的大城市传过来的。母亲那一夜整宿没睡,一直在蒸发面馒头。第二天天蒙蒙亮,母亲就打理了好几个包裹,装上所有的馒头,赶到县城,坐上了去那个大城市的头班火车。

    夜擦黑的时候,星娃打开门的那一刻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突然来了。当天晚上,母亲坚持不吃星娃从饭店叫的大菜,而是吃自己从老家带来的发面馒头。星娃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让妻子一起陪着就咸菜吃馒头。

    母亲一言不发,吃罢晚饭,从包裹里取出几个物件来。头一个是父亲的遗像,接着是那盏古旧的煤油灯,还有那黄手绢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折子。母亲把遗像和煤油灯立在电视机柜的顶层上,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扑哧一声,点亮了那盏尘封很久的煤油灯。星娃吃惊地看着母亲,仿佛在穿越一段尘封的历史。

    在跳动的火焰中,星娃看见了六岁的自己正躺在西厢房的那张床上,母亲在微明的煤油灯火中整夜祈祷;星娃还看见了四年前在老家的结婚仪式后,母亲在父亲的遗像前,同样是这盏煤油灯下,泪光闪闪……星娃跪倒在母亲膝下,捧着一撂单据,哽咽着说:“姆妈/,你娃不敢忘您的教诲,这是我上任以来上交的所有礼金回单——”

    煤油灯依旧闪烁着,在这槐花飘香的夜晚。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中多处写到星娃升职后的外界反应,这不单突出了母亲的性格、烘托了母亲形象,也反映了趋炎附势、官本位等不良社会现象。 B、小说善以细节传神,如“颤巍巍”表现母亲年老体衰,“拿着钱,却一个劲儿地问,娃工作上没啥事吧”, 以外在细节刻画母亲的内心感受。 C、小说写星娃“脑子里却畅想着光宗耀祖的大好前程”“母亲渐渐听到一些风声”等,是巧设波澜,造成悬念,引起读者对星娃命运的好奇。 D、小说以景物描写结尾,营造了优美的意境,韵味深长,是对母亲教儿良苦用心的赞美,也是对星娃不忘本、廉洁从政美德的颂歌。
(2)、文中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形象?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本文以“母亲点灯”为题目有什么好处?请结合文本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小题。

挺拔之姿

朱以撒

    晋人普遍有好竹之癖,打开魏晋史册,一群生机勃勃我行我素的人就涌了出来,在山阴道上的竹林深处,放浪形骸,快然自足,得大自在。

    这当然是我三十几岁以后才意识到的。我和魏晋间人相近之处,就是有过比较长的山野生活,与竹相近。常常会站在山顶,看山峦连绵起伏,竹海无际。那时我想着自己的出路,如果能像一竿竹子这般凌空而起那就好了。竹海里纤尘不染,枝叶让天水洗净,摇曳中偶尔闪过阳光的光泽,它们的顶端是最先接触到每一天太阳的光芒的,不禁使我艳羡。山野稼穑,先是基于温饱的认识——每一竿竹都可以构成生存的支架,把一个个家庭托住,不至于坠入饥寒之中。而每一枚笋,春日之笋也罢,冬日之笋也罢,对于一位腹内空洞的人而言,简单地烹调之后,无异于美味了。那些没有成为餐桌美味者,不舍昼夜继续伸长,令人仰望。那些被山农认为是成熟了的竹子,在叮叮咚咚的刀斧声中倒下,削去枝叶,顺着规划好的坡道滑下,被长长的平板车载着,进入再加工的程序。和竹子一样,人也是善于生存的植物,贫瘠清苦中也会挣扎着生长。我注意到一些竹子的确没有长好,是吃力地拱出石块的,此后也就一直不能顺畅,总是被压制着扭曲着,不禁让人生出怜悯。只是我一直认为它会更具备倔强的美感,它的根后来制成了一个老者形象的工艺品,比其他的更有铁枝虬干的峥嵘了。

    待到我在鹤峰原度假,已经到了闲适的年龄了。风随夕阳西下而愈加强劲,一些植物已在形态上仓皇失措,叶片翻飞如鸟兽惊散。竹林在随风俯仰中显示了一种从容,在徐徐的摇曳里,山野之风的张狂之力往往被斯文地化解开来。在魏晋的文字中有不少“徐徐”的记录,“徐徐”看起来只是肢体上的动作,实则是内心的从容优雅。内心慢了,整个人的举止也就慢了,斯文了,有风度了。竹被称为四君子之一,它在四君子中是最为清俊的,风来了,风过了,余韵袅袅。

    竹子从笋尖出土就开始了笔直向上的里程,追慕光明,从而略去了许多天下扰攘。竹子作为人格气节的象征是有道理的。屈原的《离骚》充满了香草的芳香,可惜,他写的都是湘沅泽畔之物。他一定离竹林很远吧,要不,他一定会以孤竹自况,向楚怀王表示自己砥节立行的井渫之洁和安穷乐志卓然自异于俗常的格调——以竹子作为喻体,会胜过那些优柔的香草,也会使屈原风骨遒劲,不至于最终绝望而自沉汨罗。当然,竹子在我眼中也有一些孤高兀傲的意象。争相轩邈,思逐风云,都像梁山好汉单干时那般独标奇崛。相比于王维在夜间的竹林里又是弹琴又是长啸,弄得一片喧哗,我则以为竹下独坐静听风来会更与竹默契。李白就是这般静静地坐在敬亭山上的。竹是清肃之物,郑板桥曾在《兰竹石图》上题写了“各适其天,各全其性”,认为它是循自然之道的。如果它是一个人,一定是心怀素淡,性喜萧散,有一些不可犯之色。每一个人的内心都会有一个位置来安放一竿竹子,或者一片竹林。所谓风骨,就是内在的支撑。

    一个人爱竹,在他笔下会有哪一些流露呢,真要用两个字说道,那就是“清”和“简”了。庾子山在《小园赋》中有不少数字,不过最让人欣赏的是“一寸二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读到此处,清出来了,简也出来了。在魏晋这样一个尚竹时代,竹是环境的背景,也是心境的背景,如果观察他们的雅集轨迹,竹林七贤、金谷宴集、兰亭修禊,都是在茂林修竹间,在这里挥麈清谈、稽古观心,是很有一些清简之趣的,像王羲之的《大道帖》、王献之的《鸭头丸帖》、王珣的《伯远帖》,都那么小,一张便笺般大小,清简出风尘,三笔两笔,精气神都聚于此了。在笔墨清简的背后是唯美的人格——一个人可以奇点、怪点,也可以不循常轨剑走偏锋,却不可落入尘俗的泥淖里。想想当年的阮籍,以青眼、白眼待人,相比于今人内怀奔竞之心,好冠盖征逐之交,那时节的人在处理人的关系上显然清简得多。

    我是在农耕兄弟的老房舍里大量的竹器中看到竹子之力的,力透到寻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紧紧地箍住了一家人的生活、一个村子的生活,不使失散。渐渐地,在竹林环绕中的人们也有了坚韧和忍耐。实在的劳作泥泥水水寒暑无间,使人长于自守,默然无语。而另一面又使我察觉到民风的强悍,只是平素在体力蓄积着,不使外泄。所不同的是农耕者远没有竹子的挺拔俊秀,少年时过早地负重,后来再也长不高了。尽管我离开那里很久了,我还是固执地认为他们就是一片会行走的竹子。

    回到城里看到的更多是与园林建筑相匹配的纤纤细竹,优雅而有骨感。进入古色古香的庭院,玩味钟鼎彝器、瓦甓青花,又翻动图籍残纸。忽然有一缕淡淡的流逝感浮了上来——日子是越发小巧婉约起来了。算算此时,是农历的六月七月之交,时晴时雨,山野在潮湿中,无数的竹鞭在奋力吮吸,竹节争先向上,风雅鼓荡,场面奇崛,整座山岭充盈着大气与生机,让热烈的阳光照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老厨师

俄罗斯·帕乌斯托夫斯基

    ①一七八六年一个冬天的傍晚,维也纳城郊的一间小木屋里,一位失明的老人,杜恩伯爵夫人从前的厨师快要死了。几年前,这位厨师被炉子的热气熏瞎了眼。从那时起,伯爵夫人的管家就让他住到这间岗棚里,偶然想起时才给他几个佛罗伦①。

    ②厨师和他女儿玛丽亚住在一起,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小屋里全部家什只有一张床、几条瘸腿的板凳、一张粗笨的桌子、满是裂纹的瓷碟和玛丽亚的惟一财产——一架拨弦古钢琴。

    ③玛丽亚给他临终的老父亲擦过身,穿上冰冷干净的衬衫,这时老人说:“我从来不喜欢神甫和修道士。我不能请牧师听忏悔,但是临终前我要净化一下我的心灵。”

    ④“你到街上去,”老人又说,“把碰到的第一个人请到家里来,听取一个临终人的忏悔吧。我想谁也不会拒绝你的。”

    ⑤街上空无一人。风把落叶刮得满街跑,昏暗的天空落下冰冷的雨点。

    ⑥玛丽亚等了很久,才碰到一位陌生人。她用颤抖的声音向他转述了父亲的请求。

    ⑦“好吧,”那人平静地说,“我固然不是神甫,但没关系。走吧。”

    ⑧他俩进到屋里。这个陌生人麻利地把凳子拉到床边,坐下来,俯下身,愉快地注视了一下临终人的面孔。

    ⑨“您说吧!”他说,“也许我不是用上帝给予的权力,而是用我所从事的艺术的力量,让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轻松下来,并卸下您心灵上的重负。”

    ⑩“我干了一辈子活儿,直到双目失明,”老人小声说,并把陌生人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身边。“干活儿的人是没工夫去犯罪的。我的妻子,她叫玛尔塔,她害上肺病以后,医生给她开了很多种珍贵的药品,还叮嘱要给她吃鲜奶油和无花果,喝滚热的红酒,我于是从杜恩伯爵夫人的一套茶具中偷了一只小小的金盘子,把它砸成碎块卖了。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心里很难过,我对女儿隐瞒了这件事,一直教育她,别人的东西一点也不要动。”

    ⑪ “伯爵夫人的仆人中有人为这事受到牵连吗?”陌生人问。

    ⑫“我发誓,先生,绝对没有,”老人回答说,哭起来。“要是我知道黄金救不了我的玛尔塔,我怎么会去偷呢!”老厨师说。

    ⑬“那好,约翰·梅耶,”陌生人说,把一只手放在老人失明的双眼上,“您在人们面前没有罪。您所做的,说不定还该算是您对爱情奉献的壮举。”

    ⑭ “阿门!”老人小声说。

    ⑮ “现在您告诉我您最后的心愿吧。”

    ⑯ “我希望有人能照顾玛丽亚。”

    ⑰ “这由我来做。您还希望什么呢?”

    ⑱这时,即将逝去的老人忽然露出微笑,大声说:“我希望能再一次看见玛尔塔,像我年轻时看到她那样。我想看见太阳,看见这座古老的花园百花盛开的春天。”

    ⑲ “好吧,”陌生人说着站起来,走到拨弦古钢琴旁边,坐到钢琴前的凳子上。急促的琴声忽然从岗棚里飘散开来,仿佛千百颗玉珠散落到地上。

    ⑳“听吧,”陌生人说,“一边听,一边看。”

    “我看见了,先生!”老人说着,从床上微微欠起身来。“我看见和玛尔塔相遇的那一天了,那天她由于难为情,打破了牛奶罐。那是冬天,在山里。天空像湛蓝的玻璃一样透明,玛尔塔笑了。她笑了。”陌生人弹奏着,一边看着黑洞洞的窗口。“现在呢?”他问,“您看见什么了吗?”

    老人默默地谛听着。

    “难道您没有看见,”陌生人一面弹奏,一面匆促地说,“夜由黑变蓝,之后由蓝变成蔚蓝吗?热融融的阳光已经从什么地方的上空投射下来,您家这些古树的树枝上已经绽开了白色的花朵。依我看,那是苹果树上的花。您看,第一道阳光已经投射到石砌的围墙上,把围墙晒热了,上边直冒热气。可能是浸透着融雪的青苔水气正在蒸发吧。天空变得更高,更蓝,更美了,鸟儿已经成群地从古老的维也纳上空往北飞去了。”

    “这些我全都看见了,”老人喊道。老人倒在枕头上,急促地喘息起来,双手在被子上摸索。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像很多年前一样清楚地看到了一切。但是我不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死去。名字!”“我叫沃尔夫康·亚马德·莫扎特,”陌生人回答说。玛丽亚离开床边,双膝几乎触到地,向这位伟大的音乐家深深施礼。

    当她直起腰来时,老人已经死了。窗外已是朝霞满天,洒满湿润雪花的花园沐浴在霞光中。

(1940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34个鸡蛋

    李暖暖从家里跑了。

    李暖暖是跟她爸爸赌气走的,原因很简单,她已经快混完大学,拿到毕业证了,理所当然地要求她有着显赫身份的爸爸给她找一份好工作。李暖暖的爸爸说,你做梦吧。

    李暖暖去的地方,是甘肃省和青海省的交界。那也不是李暖暖盲目跑去的,学校早就动员他们去西部做志愿者,李暖暖只是一赌气报了名而已。终于,在李暖暖她妈也就是我二婶的要求下,我决定趁着出差的机会去看看她。可以想象我带的行李有多重,大包小包的包裹里,竟然还有果冻和巧克力。李暖暖的妈说:“这是暖暖最爱吃的。”没办法,我就拖着几个大袋子上火车,下火车,转大巴,下大巴,再转小公共汽车,结果还要步行三公里。是土路,刚刚下过雨,泥泞得根本抬不动脚。

    碰到一个赶着毛驴车的男人。听到我找李暖暖,二话没说就把我的人和袋子全都放在毛驴车上。半个小时后,他将我带到了那个小镇子。很小很小的镇子,只有一条街道,两旁的房子低低的、旧旧的,男人指着一个低矮围墙围起的院子说,那就是学校。

    下课了,孩子们跑出来,男人跟一个孩子说了什么,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飞快地跑向教室,拉了一个女孩出来。女孩穿着简单的黑色纯棉T恤和黑色牛仔裤,乌黑的头发短而整齐。她抬起头来看我。那个瞬间,我心疼了。我不到23岁的妹妹李暖暖,黑了,瘦了,她还剪掉了一头自己最喜欢的长头发。以前的李暖暖,天天穿得怪异而艳丽,喜欢那些小首饰,曾经在一只耳朵上戴过四个耳饰,为此差点儿被她爸赶出家门……而现在的她,素面朝天,极其简约。李暖暖呆了片刻后大喊一声,一把抱住了我。等她终于从我怀里抬起头,我看到她哭了。

    那天下午,李暖暖在镇子最好的一家饭店招待我,还有她的三个学生。李暖暖说,他们是班里最穷的孩子,可能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那顿饭,我几乎吃不下去,只陪她一起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我说再要两个菜,被李暖暖制止了,她小声说:“我不想他们知道别人可以生活得很优越,不想让他们早早地为此而自卑。”

    吃过饭,李暖暖叮嘱几个孩子回家,然后我们回了她的宿舍。李暖暖说,这是全校最好的房子,窗子是玻璃的。墙壁显然是刚刷过不久,不均匀的白色石灰覆盖不住曾经的许多污渍。

    “暖暖,”我说,“反正也快半年了,你跟我回去。”她摇头,很坚决地摇头:“不行,我答应了这些孩子,一定把他们送到初中。”

    原本,李暖暖和她爸爸赌气,非要去个最穷的地方,以折磨自己来惩罚他。结果她就来了,但她还没放下行李就后悔了。她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还有那么破的教室,那些教室的窗子,竟然冬天全都堵上,夏天全部敞开,根本没有玻璃。还有那些孩子,都那么脏兮兮的……

    李暖暖当时就想走了,但她没有走掉,因为所有孩子的家长,竟然都在那里等她,那些面容卑微的家长,是为了给她,一个愿意来教他们孩子的老师鞠躬的。当那些乱蓬蓬的脑袋一齐低下去,李暖暖的脚就走不动了,就被钉在了那里,花白头发的校长拿过了她的行李……

    李暖暖的班里有32个学生,从她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第一排的第一个孩子,拿了一个鸡蛋给她,第二天第一排第二个孩子也拿了一个鸡蛋给她,那是个羞涩的男孩,给她鸡蛋时,脸红红的,不说话……结果32个孩子每天都轮流给她拿鸡蛋。直到有一天,在她收到第34个鸡蛋的那天,那个羞涩的不说话的男孩的奶奶找到学校告状,说孙子偷拿家里的鸡蛋,李暖暖才知道了真相:为了留住她,那些孩子商定,每天送她一个鸡蛋。

    那天,在牛奶和巧克力中长大的李暖暖,抱着那个羞涩的不说话的男孩放声大哭……

    晚上,我和李暖暖在屋里分那些果冻和巧克力,她分得非常仔细,专注的样子很像是一个给孩子分食物的母亲。

    在车站,李暖暖一直叮嘱我,回去要给她集资,没钱东西也行,给什么要什么。然后,她依旧怨怨地说:“跟我爸要,就说我要20万赎身。”

    我答应着,心里始终酸酸的。她爸说,等到暖暖回来,我要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我把这话传给李暖暖,她笑呵呵地说,这老头,我原谅他了。

(有删改)

阅读材料,完成下列各题。

    大家可以翻一下唐史,唐太宗同时代的人在赞颂唐太宗时,用了一个说法“神武同于魏祖”。“魏祖”就是曹操,表明当时的人非常敬佩曹操。可是宋朝以后曹操的形象就慢慢地变了,因为他挟持天子,名不正则言不顺,宋代非常忌讳这种违背伦理的人。历史上的曹操和文学作品中的曹操是不同的,我们后来的历史将曹操的形象窄化了,这是非常可惜的事。我们现在只有通过他的文字,才能感觉到他有趣的复杂。最复杂的就在“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几句,它是对生命的彻悟。可是接下来的笔锋马上又转了。“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周公吐哺”是在讲周公礼贤下士,在这里,曹操就完全是周公了。魏晋社会的伦理架构已经开始松动、瓦解,当时文人最大的特殊性在于开始去思考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而不再是接受别人给予的意义。陶渊明要走出社会的伦理,他在背叛社会,曹操也一样在背叛。曹子建的《洛神赋》写自己爱上一个水上的女神,也是背叛伦理,因为这个女神是以他的嫂嫂为原型的。美和伦理不同,可是在此以前,所有的文学都必须在道德的旗帜下发展,合于道德的,才合于美。魏晋时期,美开始有了独立的地位。伦理道德和审美是两个很不同的领域,可是彼此之间又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两个领域在曹操身上是最明显的。曹操其实是有能力篡位的,但他到最后也没有,他去世之前一直自称丞相,就是不要皇帝的位置,可见曹操这个人真的很特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黑人兄弟的礼物

刘成章

    我居所的后院,杂草之隙,花方种,树初栽,此情势虽然时时引人憧憬,但自知一两年之内绝不会风光醉人。院子的三面是院墙,由一片片竖置的木板连接而成。因为长年累月的日晒雨淋,木板已由黄变黑,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败不堪,遇上刮大风的天气,那些破败的地方有时还会“啪啦啦”作响。

    墙那边是我们的邻人,这儿的老住户,从他家的房子和汽车看,生活并不怎么富格,可是他非常注重庭院的美化,各种花卉姹紫嫣红。他沿墙根种了好多树木,枝梢已隐约闪出墙头。那些树冠就像一包包深绿、浅绿以及紫红 的汁液,全都泼在墙头上了,汁液涌动欲沿墙下流。好一个郁郁葱葱的墙头!

    后来我发现,那碧绿的墙头,播出了淡淡的清香。扁圆的绿叶丛中,绽开了许多星星一样的小白碎花。这棵开花的是什么树呢?是橙子树吗?不敢断定。半个月之后,小白花变成了小果,豆粒似的,通身绿色。随着小果的长大,渐渐地,我认出了:它的确是橙子树!

    到了秋天,橙子熟了,颗颗都像宝石雕成的球体,浑圆,凝重,笑呵呵地在枝头挂着。挂在墙的这边,挂在墙的那边。这边,那边,都有一样的色彩和分量,都闪着光,都把树枝压弯了。作为一个少壮年华已逝的风霜之人,面对如此美、如此灿烂、如此硕果累累的橙子树,我欣然,羨然,甚至有点儿忌妒。

    这期间,我常常看见邻人采摘果实,有时还看见他们登上梯子,去够高处的、树梢上的橙子。好多日子过去之后,他们不再摘了,但他们并没有摘完。我发现其中似有用意,因为一树金橙,墙那边已是光光的了,一片空白;但墙上方和墙这边的,竟悉数留了下来。难道这橙子是留给我的吗?想到此,我一怔,心里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动。不过又想:邻人究竟是不是这样的意思呢?我又困惑了。然而岁月的河水滚滚奔流,一个月的浪头过去,两个月的浪头过去,整个冬天的浪头都过去了,第二年春天的浪头也过完了,橙子又开花了,星星一样的小白碎花又缀在枝叶间,那几十颗金光耀眼的橙子,却依然高悬在墙头、枝头、我的心头。

    结论,终于明白无误地摆在美利坚四月的天空之下了。

    谢谢你了,我的芳邻!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作礼轻仁义重。你的情意是比洛矶山还要重的,我们全家感谢你!

    不过我只是这样在心里念着,嘴上一直没有说出。而邻人也一直没有向我们表示过馈赠之意。但是可以完全肯定的是,双方的意思互相都明白了。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心照不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境界。浓浓的情意,是无须点破的。

    邻人是地道的黑人,我们的黑皮肤的兄弟。我对自己曾经听信了关于这个族裔的一些偏颇说法感到愧疚。在人性严重扭曲异化的当今世界,黑人兄弟身上保留的这种古朴民风,使我想起了信天游永在山间飘荡的家乡。

    一个周末的上午,大概十点多钟了,一颗橙,一颗熟透了的橙,忽然“咚”地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了春风的屑和阳光的屑。但我顾不上细想这些 , 我注意的只是我6岁的小孙子捡起这颗橙子,要给邻人送去。我毫不犹豫地拦了他,说:“孩子,这是黑爷爷送你的,你剥开吃去吧。不过改曰,咱们要一起去给黑爷爷送套中国茶具。

    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冒出一句诗,那诗像我们两家人的友谊一样质朴、洁净。诗曰:“那边的全摘了,这边的永远留着。”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静静的产院(节选)

茹志鹃

这三间房子,再也不是普通的三间房子了,这是一所幽静整洁的产院。

“这不是跟医院差不多了吗?”谭婶婶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从自己三十九岁做寡妇想起,想到现在进产院……第二天,她起了一个大早,把自己脑后那个发髻剪掉了,短短的头发,杂着几根半白的发丝,显得又庄严又精神。大家见了她,也好像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敬意。

在这所“跟医院差不多”的产院里,谭婶婶还学会了打针,打肌肉针、静脉针,学会了做产前检查,量血压、抽血、缝线、拆线。每每碰到一些小手术,请镇上医生来动手术的时候,她就从从容容地做助手。医生也夸奖她,有的甚至要她自己学着动些小手术。谭婶婶笑笑,有些得意,同时觉得这些医生,把这产院要求得跟城里的医院一样,她又觉得好笑。谭婶婶对这一切都感到满意,不是没有道理的。

谭婶婶心里翻腾了一阵,望着电灯,恨不得立时来一个产妇,她真想在电灯光下面接接生,就像在城里的医院里一样……

忽然,啪的一声,电灯亮了,谭婶婶回身一看,一个面孔黑黝黝的年轻姑娘,扛着行李,一手挟着一只氧气瓶,浑身热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婶婶,你不认识我啦! ”那姑娘笑眯眯地站着没动。

“是二丫头! ”谭婶婶跟二丫头的娘是好朋友,她高兴地接过行李,安排她坐下,心里却有些奇怪,这里电灯刚装上没几天,这孩子一进门,怎么就知道有电灯,即使知道,那她又怎么晓得开关在哪里?好像产院有电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谭婶婶开始是奇怪,随后就觉得有些不大入味。

电灯光下,荷妹大眼睛亮晶晶地东看西望。把地上的一大捆行李一把拎起来扛上肩,放到里面角落里。谭婶婶又不由得高兴了,这孩子在城里住了一年,倒还没有娇惯。

荷妹回身坐下,就要谭婶婶介绍些产院的情况。

“好! ”谭婶婶答应着,心里暗暗地称赞,这丫头做事倒像个大人,老扎认真。走到门边,伸手啪的一声,把电灯扭熄,然后移过油灯,就在荷妹对面坐下。

“这产院负责附近两个大队的产妇。跟我一起工作的,还有一个周嫂嫂。成立这两年里,我们一共接了三百五十六个宝宝,还都顺顺当当。”谭婶婶一说到这些问题,不由得话就多了。三百五十六个,这可不是容易的啊! 这要担多少风险。特别是产院还没有条件自己动手术,很多情况,就得当机立断,该请医生的就请医生,该送医院的就送医院,差一点点,作兴就会坏事,所以谭婶婶说到这里,特别加重了语气:“二丫头,这可是一副风火担子,担子不轻啊! 烧,洗,煮,弄大人,弄小孩,都是我们来,到出院的时候,一个个都长得胖胖的⋯⋯”谭婶婶滔滔不绝地说着,说着似乎还不够,就站起身来,开了电灯,带荷妹去参观。

她知道开了电灯看,效果会更好。先走进西边一间产妇住的房间,房间相当大,靠边放着五个铺位,床是各式各样的,有单人小铁床,有相当大的木板床,但都放得很合适,收拾得干干净净。荷妹不停地点着头。

“婶婶,这里有没有碰到过产妇不顺产的情况? ”荷妹提问了。

“怎么没有,一看苗头不对,就得赶紧给医院打电话来救护车。”

“要是来不及呢?”

“打电话请医生来! ”

“要是产妇产后发生变化呢? ”

“打电话嘛! ”

谭婶婶看了看她,觉得她问题太多,但也没说什么就领荷妹出来。

“婶婶,我们在哪里洗手呢? ”荷妹忽然问。

“洗手?”谭婶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心里又是一个不快,但她还是把三屉桌上的三个抽屉通通抽开,想展览一下里面的东西。这里面有橡皮手套,有冬天产妇生产时穿的棉腿套,有各种针药,补血的,止痛的,止血的,还有几针麻醉针剂,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标明着产院发展的各个阶段。但是荷妹根本没有理解婶婶的意图,她歪了头,翘起了像刷把似的小辫子,东张张,西望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发现什么。

“二丫头,这里不能和城里那些大医院比。”谭婶婶有些生气了。 “对! ”荷妹一点也没觉出话里的责备意味,径自推窗开门,向外面张望起来,最后,她索性跑出去看什么东西了。

谭婶婶把抽屉关好,她现在不想再给这姑娘说什么看什么了,心里闷闷的。

“婶婶,可有了办法了! ”荷妹眉飞色舞地跳进来了,  “婶婶,我们自己可以做土造自来水,人家托儿所都用自来水洗手了,我们产院里更需要这个。我看过了,井不远,只要墙上打一个洞……”

谭婶婶打断她说:  “你来看看床铺吧! ”说着转身走向东屋,指着一张空铺说:  “周嫂不在,你就睡这里吧! ”

“这不费事呀,婶婶,也不用花钱,装好了就不用提水,不用担水,只要一压,水就自己从竹管里流进来,好透了! ”荷妹还是不懂眼色地跟在后面叨叨。

“荷妹,你刚来,还是看看再说吧! ”说罢,谭婶婶就走进厨房,端消毒锅,封煤炉。

第一次见面,谭婶婶对荷妹的印象不能说好,但是要说坏,她也说不出坏在哪里,就是觉得不顺眼,不入调。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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