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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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小题。
                                                                                                                                         幸福的坡度
                                                                                                                                            李其志
        我们经常喜欢把自己的感受强加到别人身上,认为自己体会到的也一定是他人体会到的。其实,这在许多时候都有偏差,至少我从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身上看到了这一点。
        那时,我们警队正和一所小学搞警民共建活动,小学生们每到周末就要自发地到警队来打扫卫生,这让我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几个领导一商量,也应该为学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法制教育课是一个方面,但不够。后来一个民警说,学校距离马路挺近的,小学生每天上学放学过马路,家长都很担心。于是我们就有了主意,设个助学岗,一来可以保证学生过马路时的安全;二来,对那些在学校外抢小学生钱的大孩子也是个警示。
        每天护送孩子们过马路,时间长了,与孩子家长也熟悉起来,基本上能认清哪个小孩子是谁的。其中一个坐着残疾人手摇车的中年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只有在见到自己的孩子跑过来时,才豁然一笑。
        后来,我知道他的孩子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有一次我问他,那个坐着轮椅的是你爸爸吗?他点点头。我说,他行动不方便,你放学不可以自己回家吗?
        男孩儿欲言又止,嘟着嘴道:他就在前边的福利厂工作呢。
        我心里说,这小孩子,不知大人的难处。
        初秋的雨总会在不经意间落下来。那天我们又提前到助学岗上执勤,在树下,我见到了那位中年男子,披着雨衣,头露在外面,都淋湿了。见到我后,笑笑,说:“警察同志,麻烦您一件事可以吗?”
        我说:“您尽管说。”
        他说:“孩子上学时没带雨具,你能帮我把这把伞送给他吗?你知道,家长不让过止步线的,不然孩子会生气。”
        我点点头道:“没问题。”
        转身时,我想到一个问题,对他说:“孩子这么大了,你行动又不方便,不用每天来接他了吧。”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自豪地说:“哪里是我接他,是他接我了。”
        我有些疑惑了。他接着解释道:“我回家的路上有个大上坡,每次走那里很费力气的,孩子上学后,就对我说,爸爸,学校离你的工厂这么近,每天放学的时候,咱们俩一起走吧,上坡时我推你。这一推就是三年。其实上一年级的时候,他那么小,又怎么推得动?可孩子心里是怕累着爸爸呀。②我怎么劝也劝不住,孩子在后面红着脸,喘着粗气地推,我在前面用力地摇着,却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可你知道,其实我心里真是幸福极了。”
        我的心里一酸,转过头去,说:“我去接他了。”
        见到那小男孩,我蹲下身说,“今天叔叔和你一起推你爸爸回家,行不行?”
        小男孩儿笑起来,“叔叔你开玩笑?”
        我说:“警察不说假话,试试叔叔的力气吧。”
        初秋的雨幕里,一个警察和一个打着鲜黄雨伞的男孩,推着一辆手摇车在爬坡。
        那是一个幸福的坡度。

(1)、结合语境,说说文中的加线词语“自豪”的表达效果。

(2)、文章第二自然段提及设助学岗的情况有什么作用?

(3)、体悟文中画线语句②的内涵,想想“泪流满面”和“幸福极了”是否矛盾,为什么?

(4)、阅读文中两处描写秋雨的句子①③,说说它们有什么作用。

(5)、整体感知全文,链接现实生活,谈谈你对文题“幸福的坡度”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傅雷家书
      1954年1月30日
      亲爱的孩子,你走后第二天,就想写信,怕你嫌烦,也就罢了。可是没一天不想着你,每天清早六七点就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说不出为什么。好像克利斯朵夫的母亲独自守在家里,想起孩子童年一幕幕的形象一样,我和你妈妈老是想着你二三岁到六七岁间的小故事——这一类的话我们不知有多少可以和你说,可是不敢说。你这个年纪是一切向前往的,不愿意回忆的;我们噜哩噜嗦的抖抖你尿布时代的往事,会引起你的憎厌。孩子,这些我都很懂得,妈妈也懂得。只是你的一切终身会印在我们脑海中,随时随地会浮起来,像一幅幅的小品图画,使我们又快乐又惆怅。
      真的,你这次在家一个半月,是我们一生最愉快的时期,这幸福不知应当向谁感甜,尽管我没宗教信仰,至此也不由得要谢谢上帝了!我高兴的是我又多了一个朋友;①儿子变成了朋友,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和这种幸福相比呢!②尽管将来你我之间离多聚少,但我精神上至少是温暖的,不孤独的。我相信我一定会做到不太落伍,不太迂腐,不至于惹你厌烦。也希望你不要以为我在高峰的顶尖上所想的,所见到的,比你们的不真实。年纪大的人终是往更远的前途看,许多事你们一时觉得我看得不对,日子久了,_________。
      孩子,我从你身上得到的教训,恐怕不比你从我这儿得到的少。尤其是近三年来,你不知使我对人生多增了几许深刻的体验,我从与你相处的过程中学到了忍耐,学到了说话的技巧,学到了把感情升华!
      你走后第二天,妈妈哭了,眼睛肿了两天;这叫做悲喜交集的眼泪。我们可以不用怕羞的这样告诉你。也可以不担心你憎厌而这样告诉你。人毕竟是感情的动物,偶尔流露也不是可耻的事。何况母亲的眼泪永远是圣洁的,慈爱的!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快递
                                                                                                                                           梅子涵
        ①现在都喜欢快递。一封不重要的信,一份有点重要的合同,一包盼望读到的书,一盒扬州包子,一袋山西枣子,都会快递而来,弄得门铃不断,喜气洋洋,很像成功人士。我不但有快递,而且几乎天天有,有时一天多到五六个,喜气洋洋得有点手忙脚乱。
        ②有一天我在书房看着书睡着了,没听到门铃声,没听到送快递打我的手机,当时手机设置为会议状态。不过当电话再次打来时,我醒了。“你在家吗?”声音很恼怒。“我在啊。”“你看看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我打到现在没有停过!”很恼火的声音在喊。“你是谁啊?”“快递!”他都是喊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你们上海人都不接电话的!”“上海人都不接电话?刚才是没有听见。”“你不要说了,你现在下来!”他大喊着,声音非常响,已经无礼得“不成体统”,任何一个收快递的人听见都不可能按得住性子了。我的火“腾”地蹿上来,那蹿上来的声音也几乎听得见。我飞快地下楼。我要去问问他想干什么,他这是在送快递还是准备拼命?二楼、一楼,我飞快地走,我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不让它蹿成歇斯底里。二楼、一楼,我走得快,结果火竟然也被我压得快,散得快,等我开了大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火了。从三楼到一楼的过程,我把自己锤炼了一次。我不想吵架,没有意思,歇斯底里会不成体统。但是那个大喊的声音想吵,他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只有火!“你好,”我说,“很对不起,我睡着了,没有听见。如果听见我怎么会不接?”我还说了别的话,表达歉意,也想表达友好。可是他的气不消。最后,当他把一包书递给我,把签收单扔给我,喊叫着对我说“你签名”的时候,我锤炼了的克制又一次被粉碎,火“腾”地重新蹿上来!“我不会签的!”我大叫。“你打电话给你们老板,让他和我说话!”我大叫。我也歇斯底里了,锤炼的成果很容易被扔弃,我歇斯底里的时候哪里像个教授!只要歇斯底里,那么人人就都会是一个样子。
        ③他说他不要签收单了,跳上助动车开了就走。他就像一团烈火,是滚着离开的。我站在门口大口喘气,整个上午乃至整个下午的日子,仿佛都已毁坏。我没有回到房里,而是去追那团烈火了。我像一团烈火似的去追他,我自以为是地要让他向我道教。我心里的怒火就像是脚底的轮子,可笑极了。我们的小区很大,可是我竟然追到了他。他已经到了另外一家的门口,他的助动车停在樟树下,他正在和这一家的女主人吵架。我幸灾乐祸地说:“你看你,刚才和我吵,跑到这儿又吵,你很喜欢吵架?”他没有理我,有些沮丧地回到助动车前,上了车。他也许也在懊悔:我怎么又吵了。
        ④这时,我看到他的头上有好多的汗。他被晒得很黑,其实他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二十出头的时候,我正在一个农场当知青,也被晒得很黑。那时,我不能再读书,他现在也读不了书,干着这样一份按人家门铃,打别人手机,可是别人却可能没有听见的职业。我用手擦擦他额头上的汗,说:“你热吗?”怎么会不热?他没有避开我的手,猛然流泪了,大滴地落下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父亲在抚摸孩子。他的年龄应该比我女儿还小些,是应该叫她姐姐的。女儿正在法国读书,而他呢,骑着助动车,把一包我喜欢的文学书给我送来。我有些难受起来。我摸摸他握着车把的手,说:“我刚才态度不好,谢谢你为我送快递。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要照顾好自己,让父母放心。上海人都很感激你们的!”这么说着,我也流泪了,觉得温暖。心里涌满了情感和爱的时候,人人也都会是一个样子。
        ⑤这个上午没有被毁掉,被我们挽救了。他离开的时候说:“我走了。”我说:“你骑得慢一点。”我们竟然有些像亲人告别。后来,他又来过一次。他有点害羞地站在门外,我说:“是你啊,你好吗?”那以后,我再没有见到他。我很想他再来为我送快递,我会说:“是你啊,你好吗?”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目送》(龙应台)

      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勾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稚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一百个婴儿同时啼哭,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彩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

      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十六岁,他到美国作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了,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乎不见。

      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马路对面等候公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仿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到了我才发觉,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我的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我总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机场。

      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不过五公尺。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选自龙应台散文集《目送》)

现代文阅读。

走一步,再走一步(节选)

莫顿·亨特

      时间一分 一秒地过去,暮色开始四合。在一片寂静中,我伏在岩石上,恐惧和疲乏使我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暮色苍茫,天上出现了星星,悬 崖下面的大地越来越暗,这时,树林里有一道 手电光照来照去。我听到了杰利和我父亲的声音!父亲的手电光照着我。“下来吧,孩子,”他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晚饭做好了。”

     “我下不去!”我哭着说,“我会掉下去,我会摔死的!”

     “听我说吧,”我父亲说,“不要想着距离有多远。你只要想着你是在走一小步。你能办得到的。眼睛看着我电筒的光照着的地方,你能看见石架 下面那块岩石吗?”

      我慢慢地把身体移过去。“看见了。”我说。

      “好,”他对我说,“现在你把左脚踏到那块岩石上。不要担心下一步。听我的话。”

      这似乎能办得到。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左脚去探那块岩石,而且中踩到了它。我顿时有了信心。“很好,”我父亲叫道 ,“现在移动右脚,把它移到右边稍低一点的地方,那里在另外一个落脚 点。”我双照着做了,我的信心大增。“我能办得到的。”我想。

      我每次只移动一小步,慢慢爬下悬崖。最后,我一脚踩在崖下的岩石上,投入了父亲 强壮的手臂中 。我先是啜泣了一会儿,然后,我产生一种巨大的成就感。这是我永远忘不了的经历。

      我曾屡次发现,每当我感到前途茫茫而灰心丧气时,办要记下起很久以前我在那座小悬崖上所学到的经验,我便能应付一切。我 提醒自己,不要想着远在下面的岩石,而要着眼于那最初的一小步,走了这一步再走下一步,直到抵达我所要到的地方。这时,我便可以惊奇而自豪地回头看看,自己所走过的路程是多么漫长。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军刀

赵恺

    不是军人,我却拥有一把军刀。不是真正的军刀,却是真正的好刀。准确地说是一件金属雕塑作品:它追摹当年喜峰口大刀队的壮举,使金属获得物资之上的品质。

    军刀出自一位军旅雕塑家之手,燕赵壮汉,宋哲元将军29军之后裔。雕塑家赠我燕山刀,我赠雕塑家淮河酒,钢刀遇烈酒仿佛骨骼遇血。酒酣耳热,胆气舒张,雕塑家缓缓抽出他的作品,砰一声插在我俩之间的桑木方桌上。军刀闪闪晃动中,热酒在木桌上流成北方的河。遥隔酒河,他给我讲述了一则关于军刀的故事。

    1933年3月,日寇占领喜峰口西侧两个阵地,企图对主峰形成迂回包围。宋哲元决心把鬼子赶下山去,筹划出一个出奇制胜、静夜袭营的方案。他秘密约请精良工匠,认真锻打五百把上品军刀,并挑选五百士兵组成大刀队,充分准备,严格训练。临战,宋哲元亲赴阵前送行。巍巍长城脚下,五百男儿巍巍列队,仿佛天地之间矗起一座血肉长城。刀柄在肩,刀背在背,硬瘦西风敲打在金属上,五百钢刀发出磔磔雷韵。一个、一个、一个,宋哲元从五百条汉字面前一一走过。士兵年轻得像是刚刚抽叶的红高粱,抚摸他们的肩膀,仿佛抚摸黑土地。五百双眼睛映出一幅相同的画面:飞雪、长城、一只盘旋在长城上空的鹰。宋哲元想,如果不是日本的侵略,他们当是在垄亩间劳作,还是在学堂里习字呢?如果不是日本侵略,此刻,夕阳西下,暮色将临,五百位母亲不是正依倚在五百扇门边,殷殷瞩盼着五百个孩子回家吃晚饭吗?可是如今……想到这里,宋哲元兀然停下了脚步。为甚么停下脚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面对这个士兵有话要说。

    大额头、方嘴唇,一副聪慧与质朴的自然组合——宋哲元心头pēng然一动。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回答:“报告军长——1班班长侯万山。”

    他问:“你身上背的是什么?”回答:“报告军长——是大刀。”

    他问:“背着大刀去干什么?”回答:“报告军长——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他问:“不简单,还是个诗人,在家读过书?”回答:“报告军长——临上轿扎耳眼:我们队长现教的。”

    他问:“队伍明天就要出发,有话要说吗?”

    一听这话,侯万山热泪訇然涌出,砰的一声给宋哲元跪下了。

    宋哲元冷峻如铁:“你是男子汉吗?”侯万山仰面作答:“报告军长——是男子汉。”

    宋哲元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抗日军人!”

    侯万山含泪站起来作答:“我侯万山别无牵挂,只是家有一个临产之妻,如果我壮烈了,孤儿寡母能得军长体恤,我也就死而瞑目了。”

    听完,宋哲元认真望着侯万山那双闪烁的大额头和方唇之间的眼睛,之后,蓦然转脸作狮子吼:“军务处!”

    军务处高声报告:“在!”

    宋哲元说:“把侯万山的话记下来,也把大刀队全体官兵的要求记下来。”说完面对侯万山也面对他的五百壮士,久久,久久,只轻轻讲了一句:“你们放心去吧。”之后,他庄重立定缓缓把手掌举向帽檐,在巍巍盘旋的苍鹰翅膀下,立成一座雪人。

    喜峰口役,侯万山牺牲在长城脚下的罗文峪中。目击者说,他一人砍死七个鬼子,直到军刀卷刃。

    遵照诺言,宋哲元对烈士遗愿一一妥作安排。

    他派人到侯万山老家,接来烈士的妻子和一对刚刚出生的双胞胎,把他们安置在自己家里,还请来两个奶妈哺育幼婴。他对部下郑重交待:侯万山的孩子就是第29军的孩子,就是我宋哲元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一个就叫做宋记峰,一个叫做宋记峪。作为对喜峰口和罗文峪的纪念。18岁后,他们还随他们的父亲,改姓为侯。

    我问:“从哪里得来这么动人的一个故事?”

    他答:“家父所言——他当时是29军军务处的副官,侯万山的遗属就是他去接的。”

    说到这里雕塑家连喝三瓯,热泪顺着面颊砰然落下,滴滴溶进桑木桌上那条北方的河。

    军刀兀自jié立,磔磔闪动冷峻的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春日阆中
周晓枫
    ①2008年4月,我来此地之前并不认识这个字:阆。它的字形,似乎是一种隐喻:门楣之后伫侯着温润的良人或良辰。因为事前不抱任何期待,当不经意间进入这座具有两千三百年历史的古城——仿佛窖藏的老酒被开启,我体会到一段有若微醺的幸福时光。这是一次格外美好又格外漫长的宿醉,以至两年之后,我要重游阆中,希望现实和记忆如梦一般再次叠合。
    ②这是2010年5月的南方,湿润,清新,少女眼睛里微微漾动的泪光那么动人。来到阆中,我们先上锦屏山。山体不大,也不险峻,但具灵秀之气。树木葱茏,雀鸟穿梭于枝条,穿梭于绿迷宫各个曲折的通道,我听到它们远远近近的彼此呼唤或者自由自在的独唱。身置其间,我像一粒找到归宿的尘埃。我知道,倘若从古城向这边遥望,此山形似屏风,亭台、树木、人物和飞鸟,仿若使用精湛的蜀绣手法刺绣在上面的。就在这灿若锦屏的山上,我隔江向对岸望去。看不清那些古老院落和街巷的细节,只见黑灰色的檐瓦重重低垂,排列绵密。鳞片似的……整个古城,像是巨鱼露出来的宽展展的背脊。一定是这神话般的巨鱼贪恋阆中美景,才蓄意搁浅,为了能够日夜啜饮锦屏山下这一弯嘉陵江水。
    ③当我再次走进古城,的确就像骑行在鱼脊上——那是一种如鱼得水的生活。路面不宽,轻微不平整,走在老街平平仄仄的韵角上,看深深浅浅雕镂的木质窗花,嗅花木散发出的或浓或淡的芬芳,我由此进入古色古香的情调。阆中天然的格局,山锁四围,水绕三面,难怪被视为风水宝地。保存下来的古城面积有四百多公顷,古城古巷呈棋盘状格局,形成独特的唐宋格局、明清风貌,透过半掩门扉,婆娑树影下有执棋的老者或跌跌撞撞试步的幼童,一副桃花源景象。西商业街两侧,侧面都大开户,小小的人家,经营着各种不大的买卖。张飞牛肉、桑葚醋、蚕丝被、窗花、折扇、布鞋和草帽、旅游书籍、姜糖。生意都是不着急做的,店家不等不劝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想自己咸咸淡淡的心事。
    ④这座小城古老而又清丽、沉静而又生动——阆中就是它原本的样子,有种素颜之美。难怪杜甫曾在《阆水歌》里留下这样的诗行: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正怜日破浪花出,更复春从沙际归。巴童荡桨欹侧过,水鸡衔鱼来去飞。阆中胜事可肠断,阆州城南天下稀。
    ⑤杜家客栈系穿斗式和抬梁式的木结构建筑,享有盛名。视线越过雕工精细的吊檐和暖红的灯笼,看到天井之上一方裁得周正的夜空,星芒正闪耀。很久很久以前,阆中著名的智者落下闵也凝望过这样亘古不变的夜空,通过浑天仪的窥管,看斗转星移,从天体运行的神秘轨迹中探寻宇宙间伟大的历法。他精密的演算,传达出中国古人超拔的智慧。十二个月,二十四个节气——我们今天依然生活在落下闵当年总结出的时序里,感受春暖秋寒的轮回。当然,我们平凡,所能拥有、不过是平凡人的乐趣——放下行囊,擦去鞋面上踏山踱水的尘灰,放松地坐在客栈里浅斟慢酌。一杯回味绵长的老酒下肚,顿觉红尘攘攘,唯有此地令人神清气闲、梦稳心安。阆中有三绝:牛肉、醋和馍。我偏爱杜家客栈特有的一道菜,就以阆中三绝为食材,加入醋汁的芡粉红润稠亮,口感介于汤羹之间,味蕾同时体会到牛肉的柔嫩和馍粒的酥香,入口即化,唇齿留芳。我忍不住大快朵颐,喝完一碗再添一碗,三碗之后还不舍放下羹匙。
    ⑥晚上坐船,夜航嘉陵江。船上的男歌手声音嘹亮,高亢处声若裂帛;他身后的两个船娘,一个泼辣,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另一个害羞,偶尔笑的时候才露出晶莹的皓齿。我们聆听着他们生动的民歌,顺江漂流……在两岸的璀璨灯光之间,在江水的粼粼波光和夜空的浩大星光之间。
    ⑦登岸后,我们去看皮影戏。明亮光照下,色泽艳丽的皮影人在半透明的屏幕后灵活摆动,呈现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与爱恨生死。我们忍不住好奇,跑到屏幕后观看皮影艺人如何进行表演,后来按捺不住,索性亲自执棒,小试身手。那些面部没有变化、肢体表现却灵活丰富的木偶人,激情四射地热舞起来,让我们无比快乐。
    ⑧夜已深,我们却余兴未了,不想就这么回了宾馆,实在舍不得阆中旖旎的夜色。于是找了临江的桌子,坐下来,慢慢喝茶。嘉陵江沉缓、宽广,无声流动。而江风柔煦,零星的微雨几乎是察觉不到的,温柔得好像是风中的水汽。茶盏和执杯的手,都尽在国画般的墨色里。我们有时闲聊,有时沉默。或许,我们也是命运操纵下的皮影,被神明即兴的手所操纵。但今夜没有伤感,尽可放歌纵酒,只当还乡……难道不是吗?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此时此刻在春夜的阆中,岁月如此静好——更远更多的幸福,我不需要知道。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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