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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绍兴市诸暨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想北平(节选)

    伦敦、巴黎、罗马与堪司坦丁堡,曾被称为欧洲的四大“历史的都城”。我知道一些伦敦的情形,巴黎与罗马只是到过而已,堪司坦丁堡根本没有去过。就伦敦、巴黎、罗马来说,巴黎更近似北平,不过,假使让我“家住巴黎”,我一定会和没有家一样的感到寂苦。巴黎,据我看,还太热闹。虽然,那里也有空旷静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旷,不像北平那样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面向着积水滩,背后是城墙,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乐地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求也无可怕,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是的,北平也有热闹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极拳相似,动中有静。巴黎有许多地方使人疲乏,所以咖啡与酒是必要的,以便刺激;在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够了。

(1)、“摇篮”在文中具体指北平,作者为什么把北平比作“摇篮”?试作分析。
(2)、文段中,作者是怎么写出北平的特征的?请分析主要写作手法及表达效果。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流浪人,你若到斯巴》选段,完成后面题目。

(一)

现在,我听见外面重炮在轰鸣。要没有炮声,周围几乎一片沉寂;只听见偶尔传来大火的吞噬声,以及黑暗中什么地方山墙倒坍的巨响。炮声均匀而有节奏。①我在想:多出色的炮队啊!我知道,炮声通常都是这样的,但我还是这么想。我的上帝,多么令人宽慰,令人惬意的炮声,深沉而又粗犷,如同柔和而近于优雅的管风琴声。它无论如何也是高雅的。我觉得大炮即使在轰鸣时,也是高雅的。炮声听起来也是那么高雅,确实是图画书里打仗的模样……接着我想到,假如再有一座阵亡将士纪念碑落成,碑顶竖着更大的金色铁十字,并装饰着更大的月桂花环石雕,那么又该有多少人的名字要刻上去啊!我突然想到:倘若我果真是在母校,那么我的名字也将刻到石碑上去;在校史上,我的名字后面将写着:“由学校上战场,为……而阵亡。”

可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否当真回到了母校。我现在无论如何要把这—点弄清楚。阵亡将士纪念碑并无特色,也毫不引人注目,到处都一样,都是按一种格式成批生产的,是的,需要时,随便从哪个中心点都可以领到……

……

当我被抬过这扇门,来到灯光耀眼的木板后面时,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内,我突然回忆起了这一切。

我躺在手术台上,看见自己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上面那只灯泡的透明玻璃上,但是变得很小,缩成一丁点儿的白团团,就像一个土色纱布襁褓,好似一个格外嫩弱的早产儿。这就是我在玻璃灯泡上的模样。

医生转过身去,背朝着我站在桌旁,在手术器械中翻来翻去。身材高大而苍老的消防队员站在木板前,他向我微笑着,疲倦而忧伤地微笑着,那张长满胡子茬的肮脏的脸,像是睡着了似的。我的目光扫过他的肩膀投向木板上了油漆的背面。就在这上面我看见了什么,自我来到这个停尸间之后,它第一次触动了我的心灵,震撼了我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使我惊骇万状,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黑板上有我的笔迹。在上端第一行。我认出了我的笔迹,这比照镜子还要清晰,还要令人不安,我不用再怀疑了,这是我自己的手迹!其余的一切全都不足为凭,不论是美狄亚还是尼采,也不论是迪那里山地人的侧面照片,或是多哥的香蕉,连门上的十字印痕也不能算数。这些在别的学校里也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我决不相信在别的学校有谁能用我的笔迹在黑板上写字。②仅仅在三个月以前,就在那绝望的日子里,我们都必须写下这段铭文。现在这段铭文还依旧赫然在目:“流浪人,你若到斯巴……”哦,我现在想起来了,那时因为黑板太短,美术教师还骂过我,说我没有安排好,字体写得太大了。他摇着头,自己却也用同样大的字在下面写了:“流浪人,你若到斯巴……”

这里留着我用六种字体写的笔迹:拉丁印刷体、德意志印刷体、斜体、罗马体、意大利体和圆体。清楚而工整地写了六遍:“流浪人,你若到斯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结婚礼物

[捷克]雅•哈谢克

    “无论如何,”卡丽契卡说,“我们得给他们寄去点什么。”

    耶尼克说:“把那只花瓶送给他们吧!”卡丽契卡睁大眼睛问道:“什么花瓶?”“那只刻花的红花瓶,安娜姑姑送给我们的那一只。”

    “可那花瓶已经断了瓶颈啊!”“等一等!”耶尼克打开衣柜,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断了颈的刻花红花瓶放到桌上,又将另一个纸包打开,取出那节花瓶颈,将它安在瓶上。

    “要是瓶颈没断就值钱了,对不对?”“是啊,真可惜!”刻花玻璃像泪血般地闪着光,贵重的花瓶寄到他们手里时已经断了颈。

    “有啦,奥琳卡不是从来没见到过这只花瓶吗?咱们将花瓶装到一个小木箱里,写上一张贺婚卡。喏,他们准会以为花瓶颈是在邮寄的路上断的。”

    “我们怎能这样糊弄惟一的妹妹?”“那你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那好吧!”卡丽契卡琢磨了一会儿说,“等将来我们什么时候有了钱,再给他们补上这个礼。”

    奥琳卡结婚了。

    “亲爱的贝比克,我真遗憾卡丽契卡他们没有来。他们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呀!”“他们虽然过得还不错,但也没什么剩余的。”

    房门轻轻开了,女仆走了进来。

    太太,邮差来了,说有你们的一个小木箱。”

    “卡丽契卡寄来的。”俩人同时欢呼起来。

    贝比克小心翼翼地准备开小木箱,看到上面贴着的纸条上写着“小心!玻璃!”几个大字。

    “先生,”女仆提醒说,“这儿还有一封信。”

    贝比克放下用来撬小钉的刀子,拆开信封。来信是耶尼克写的。

    亲爱的约瑟夫:

    “尽管我们没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可是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祝福你们幸福。贝比克,我们本想来的,可是我们没有钱。这你可别告诉奥琳卡,卡丽契卡正保着密呢。我们想给你们送件礼物,可又没有钱,于是想出了一个小小的骗术:我们曾经收到过一只刻花的红花瓶,在邮寄的路上断了颈。我想,寄给你们的花瓶也可以在路上碰断啊。我便把那只断了颈的花瓶包了起来。但忘了把断下来的瓶颈包进去。卡丽契卡不知道这情况,否则,会羞死的。我求求你,别生我们的气,特别是别让奥琳卡知道我们的困境和骗人的把戏。为了卡丽契卡,我求你这样做。”

    贝比克读完信,思索了片刻。

    “快,打开小木箱看看!”“马上,马上……”贝比克重又拿起了小刀子,可那钉子似乎总也撬不开。

    “该死的钉子!”贝比克喊了声,笨手笨脚地将木箱扔到了地上。

    “奥琳卡,”贝比克请求她说,“原谅我,怪我性子太急。我先看看里面的东西碎了没有。喏,别难过,要是摔碎了,我给你买个新的。别哭,奥琳卡,亲爱的!”奥琳卡受了他一连串的亲吻之后,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上饭厅去了。贝比克徒手打开了木箱盖,一眼看到了耶尼克用纸包着的那只没颈花瓶,上面扎着一根粉红丝带,周围塞满了刨花。

    “可怜的人啊!”贝比克轻声地说。

    奥琳卡得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刻花红玻璃花瓶,这是贝比克买来代替那只被他不小心摔碎的残花瓶的。卡丽契卡得到了妹妹的一封简短的信:亲爱的、金子般可贵的卡丽契卡:你们给我寄来的花瓶是我所得到的礼物中最喜欢的一件。我每天往它里面插鲜玫瑰,谢谢你们,给我们带来了莫大的欢乐。

    “小可怜的!”卡丽契卡读完信说,“她不愿告诉我们,花瓶在邮寄的路上摔断了颈子。她心眼儿那么好。” “谢天谢地!”耶尼克感叹了一句,脸红到了耳朵根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文友

阿成

    鹤岗的梧桐也有我的文友。

黑龙江境内的业余作者,彼此都是有联系的。看到谁成功地发表作品了,或者征文得了三等奖、优秀奖、提名奖了,就通通信,在血泪般的成绩面前,发泄一下,无比自豪一下。省内的大作家,我们也扯不上。人家裤兜子里的家伙都是玉的,我们怎么能比?

但是,我们不服他们!

我们这些业余作者之间经常走动。我们有我们的世界。另外,大家都在省内,走动起来很方便,车票也不太贵,吃住也不敢挑剔。彼此见了面,就是一个聊啊。

    通宵达旦地聊!

我先是在鹤岗下的火车。从哈尔滨到鹤岗的那趟火车,有一个乘警是我的小学同学,这样,不仅车票钱省了,还白吃了一顿他们的“工作餐”。

下了火车后,我再转长途汽车去梧桐。都说好了,我的那个文友在车站等我。

我下了长途车,便和文友像外国人那样拥抱起来,互相叭叭地拍了背。这种样子当地人是看不惯的。

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铺吃饭的时候,文友无奈地跟我说,住他家里是不行了,他的那个娘儿们,又从娘家整来一大堆的亲戚,大人小孩的,人五人六的,连老爹的寿材上都睡了人了。唉,怎么创作呢。

我吃了一惊说,那我住哪儿?当天返回去可没车了,咋也得明天早晨走哇。

他说,放心吧,安排妥了,在一家老房子里。事先我都收拾好了,搭了两个板铺。还说得过去。大夏天儿的,还用被褥么?

我说,不用不用,能聊天就行。我能让住几天?

他说,两天。

我说,两天够了。就是想跟你聊啊,都想疯了。

事后,我们又弄了点酒、烟和吃食,出了小饭铺,就去了那个老房子。

那个老房子虽然破,但比预想的还要好。我们住进了其中的一个屋子里。屋子里的两个板铺也行,平平的,阔极了。于是我们边吃边聊。

我们都有很多很多的构思。比如爱情啊,打猎啊,土匪啊,七大姑八大姨,爹妈兄弟呀,还有机关改革,美好的理想,自杀,疯子,流浪汉等等。但是,好像编起来挺困难。目前就是咱们兄弟嘴小,等以后吧……奴隶要翻身哪。不远的将来,也有咱们不断接受采访,不断上电视的那一天!

我们仰面躺在板铺上聊天的时候,文友说,你也别瞧不起咱们睡觉的这个地方。

我说,我没瞧不起。我又不是托尔斯泰,我刚才讲的话,也不过是展望未来。

文友说,这个地方,日伪时期是梧桐伪警察分驻所。赵尚志被俘之后,就死在这里。

    真的?

文友说,赵尚志可是抗联队伍里的一个大人物啊,他担任过东北游击队哈东支队司令,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军长,北满抗日联军总司令,还有一些衔我记不住了。日本鬼子想抓他想得眼珠子都红了。后来,他们和梧桐警察分驻所共同下了一个套,把赵尚志抓住了。

    什么套儿?

文友说,挺复杂的。我简单说,就是派了一个假装收山货的特务上山,取得赵尚志的信任后,勾他一同去袭击梧桐警察分驻所,就是现在咱俩住的这个地方中埋伏了,是不是?肯定的。

    对。并且那个特务还冲着赵尚志的腹部干了一枪。我到现在还能背下来当时伪三江省警务厅给满洲国治安部的报告呢。是一个日本人写的。

我说,你背背我听听。

他开始背:“赵尚志受伤后,仅活八小时。当警察审讯时,他对中国人警察说:‘你们也是中国人吗?你们出卖祖国,犯下了罪行,还不觉得可耻吗?我一个人死去,这没有什么。但要知道,抗联是杀不完的。我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问?’他痛骂审讯官,狠狠地瞪着警察,而对他受重伤所造成的痛苦,却未发一声呻吟。其最后的表现,真不愧一个大匪首的尊严。”

文友问,咋样?写得挺客观吧?

我说,写得好!

后来,我提议,用酒祭奠一下赵尚志。于是,我们翻身下床,把碗斟满了酒,将酒一圈一圈儿洒在地上,并说了些佩服的话。

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坐长途车离开梧桐的时候,车又路过了那座老房子。看着它离我们车越来越远了,在灰尘里变得迷蒙起来,心中不禁一阵凄凉。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寂 寞

梁实秋

    ①寂寞是一种清福。我在小小的书斋里,焚起一炉香,袅袅的一缕烟线笔直地上升,一直戳到顶棚,好像屋里的空气是绝对的静止,我的呼吸都没有搅动出一点波澜似的。我独自暗暗地望着那条烟线发怔。屋外庭院中的紫丁香还带着不少嫣红焦黄的叶子,枯叶乱枝的声响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先是一小声清脆的折断声,然后是撞击着枝干的磕碰声,最后是落到空阶上的拍打声。这时节,我感到了寂寞。在这寂寞中我意识到了我自己的存在,片刻的孤立的存在。这种境界并不太易得,与环境有关,更与心境有关。寂寞不一定要到深山大泽里去寻求,只要内心清净,随便在市场里,陋巷里,都可以感觉到一种空灵悠逸的境界,所谓“心远地自偏”是也。在这种境界中,我们可以在想象中翱翔,跳出尘世的渣滓,与古人同游。所以我说,寂寞是一种清福。

    ②在礼拜堂里我也有过同样的经验。在伟大庄严的教堂里,从彩色玻璃窗透进一股不很明亮的光线,沉重的琴声好像是把人的心都洗淘了一番似的,我感到了我自己的渺小。这渺小的感觉便是我意识到我自己存在的明证。因为平常连这一点点渺小之感都不会有的!

    ③我的朋友肖丽先生卜居在广济寺里,据他告诉我,在最近一个夜晚,月光皎洁,天空如洗,他独自踱出僧房,立在大雄宝殿的石阶上,翘首四望,月色是那样的晶明,蓊郁的树是那样的静止,寺院是那样的肃穆,他忽然顿有所悟,悟到永恒,悟到自我的渺小,悟到四大皆空的境界。我相信一个人常有这样的经验,他的胸襟自然豁达寥廓。

    ④但是寂寞的清福是不容易长久享受的。它只是一瞬间的存在。世界有太多的东西不时的提醒我们,提醒我们一件煞风景的事实:我们的两只脚是踏在地上的呀!一只苍蝇撞在玻璃窗上挣扎不出去,一声“老爷太太可怜可怜我这个瞎子吧”,都可以使我们从寂寞中间一头栽出去,栽到苦恼烦躁的漩涡里去。至于“催租吏”一类的东西打上门来,或是“石壕吏”之类的东西半夜捉人,其足以使人败兴生气,就更不待言了。这还是外界的感触,如果自己的内心先六根不净,随时都意马心猿,则虽处在最寂寞的境地里,他也是慌成一片,忙成一团,六神无主,暴跳如雷,他永远不得享受寂寞的清福。

    ⑤如此说来,所谓寂寞不即是一种唯心论,一种逃避现实的现象吗?也可以说是。一个高韬隐遁的人,在从前的社会里还可以存在,而且还颇受人敬重,在现在的社会里是绝对的不可能。现在似乎只有两种类型的人了,一是在现实的泥混中打转的人,一是偶然也从泥混中昂起头来喘口气的人。寂寞便是供人喘息的几口新空气。喘几口气之后还得耐心地低头钻进泥混里去。所以我对于能够昂首物外的举动并不愿再多苛责。逃避现实,如果现实真能逃避,吾寤寐以求之!

    ⑥有过静坐经验的人该知道,最初努力把握着自己的心,叫它什么也不想,那是多么困难的事!那是强迫自己入于寂寞的手段,所谓“参禅”“入定”完全属于此类。我所赞美的寂寞,稍异于是。我所谓的寂寞,是随缘偶得,无需强求,一刹间的妙悟也不嫌短,失掉了也不必怅惘。但若我有一刻寂寞,我会好好地享受它。

(选自《寂寞是一种清福》,湖南文艺出版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荷香茶

凌鼎年

周寒冰最喜欢的是周敦颐的《爱莲说》,认为这是周家的骄傲。虽说查了几次也未查到他是周敦颐一脉后裔的文字证据,但他认为至少是周敦颐的精神后裔。

有了这种想法,他把业余时间全放到种荷上。他把淤塞的小池拓宽拓阔,把池中之泥堆成土坡。坡上植梅,池中种荷。

他开始搜寻荷花佳品,觅到了大洒锦、重台莲、红千叶、寿星桃、千瓣莲等名贵品种。几年下来,他家里院中有荷,池中有荷,窗台有荷,书桌上有荷,大小一百多盆。每到夏秋之际,周寒冰观荷叶赏莲花,其乐无穷。

他客厅里挂的是《墨荷图》《菡萏图》《接天莲叶无穷碧》,书桌玻璃台板下压的是他自摄的荷花照片,他还请同乡的大书法家苏人望先生题写了“国香轩”的斋名,一看便知主人乃真正爱荷人。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寒冰交结了一帮荷友。凡有客至,周寒冰必以上好的碧螺春茶待客。若是稀客,又是性情中人,就以荷香茶来待客。

据说荷香茶乃元代大画家倪云林之发明。

周寒冰待夜色漫开,暑气消散后,取龙井一撮,用洁净的白纱布包之,然后选一朵晨来刚开的荷花,放在莲房之上。荷花特点,朝开暮合,夜晚放入,那茶叶即被荷花瓣包裹住了。待清晨荷花绽放时取出。吸收异味乃茶叶之特性,尤以龙井为最。这一小包龙井茶经一夜之吸收,荷香尽吸其中,花露也尽吸其中,可挂阴凉之处晾干,夜来再放入,晨来再取出,再晾干,如是三夜,此龙井茶叶既得荷花之馨香,又得天地之精华。再用洁净之水泡之,立时清香扑鼻,闻之荷香缕缕,呷之沁人心脾,即便最挑剔的老茶客也常常赞不绝口。

荷香茶有季节性,因此能在周寒冰家喝到荷香茶的并不多。

一日,娄城的摄影家裘一鸣打电话来说要拍些荷花照片。裘一鸣以拍花鸟虫鱼的照片见长。这次海内外数家单位联合举办“国际荷花摄影大赛”,裘一鸣自然看重。拍花本是他的强项,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裘一鸣想到了周寒冰家的荷花。虽说仅一面之交,不过无妨,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裘一鸣在娄城文艺界是有点知名度的。周寒冰对这位同道的拜访,很是高兴,已预先准备了荷香茶。按古人说法,最好是无根之水,即天落水。也是巧,前天一场雨,周寒冰收好一小缸夏雨水呢。

裘一鸣一到,好客的周寒冰就要泡荷香茶待之。裘一鸣摆摆手说:“先别忙喝茶,早晨的光线最柔和,最适合拍带露荷花。先拍摄,再喝茶,好不好?”

这种艺术家的敬业态度立时赢得了周寒冰的好感。于是,两人来到院中,周寒冰如数家珍地一一告知这盆叫什么,那盆叫什么……

裘一鸣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眼睛却如鹰隼般扫视着每片叶、每朵花,从不同的角度捕捉着别具一格的画面构图。不一会儿,他就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之中,似乎已忘了周寒冰的存在。

周寒冰倒并不在乎他这种态度,他反认为搞艺术的就该有这种痴迷劲头。

裘一鸣整整拍了两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来,那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他望着满院的荷花说:“如果我家有这么多荷花,每天早上来选景拍几张,不获奖我不姓裘。”

“随时欢迎你来拍。”周寒冰很真诚。

“我走了,荷香茶下次来喝。我得赶紧回去冲印出来,先睹为快。”

周寒冰虽觉遗憾,却很理解他,一直把裘一鸣送到门口。

送走裘一鸣后,周寒冰才发现裘一鸣为拍摄到理想的荷花图,做了不少所谓的艺术加工,诸如这盆摘掉一柄荷叶,那盆剪掉一朵荷花插在这盆里,或者剪了几盆的莲子,集中插一盆中……

周寒冰对荷花盛情之深有如生命,他没想到裘一鸣会如此对待神圣的荷花。 心想,幸亏他没喝,他不配喝荷香茶。

(选自《山东文学》2010年第8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面小题。

庙宿

陆鑫

“冷庙茶亭,街头路尾,只有要饭叫化的人,只有异乡流落的人,才在那里过夜。有个草窝的人任凭是三更半夜,十里廿里,总得回自己的窝里去睡,何况有高床板铺的人家!”一一个夏天的清早,我还闺着眼睛睡在床上,就听见父亲这样大声地申饬着。

这话是对我的表弟而发的。“舅父,我和邻哥儿到沙滩上捉蟋蟀,直到夜深,便和他们在茶亭里睡了一觉,天一亮我便跑来这里了。”说着颇带得意的神色,却不料遭了一顿斥骂。

听了这隔面的教训之后,我益发不敢自由放肆了。虽则我渐渐地不满意起我所处天地的狭小。①我幻想,假如我能睡在溪边的草地上过夜,可以任意眺望,草地上到处长满了花,红的,白的,紫的,十字形的。钟形的,蝴蝶形的……

我在父母的卵翼底下度过了平安的童年,我第一次觉得人生的旅途并不如幻想那般美丽,是我十八岁的一个夏天。

我从K地回家去。到了一个叫作长毛岭的地方,走到岭脚的时候,突然一种晕眩攫住了我。“休息一回罢。”我想。附近没有人家,离大路五十步远一株大枫树底下有一座庙。案前烛台上亮着几双蜡烛,炉里香烟绕缭着,这倒不是冷庙呢。一阵沁人的香气在风中送来。抬头一看,庙前的照壁上攀满一墙的忍冬花。我便倚在香案的脚上假寐着,养着神。

太阳西坠,人归,鸟还林。②暮色好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静止的时候便渐渐沉淀下来,也如沙土的沉淀一样,有着明显的界层。那时我所坐的庙位在山麓当然是暮色最浓最厚密的地方,岭腰是半明半暗,而岭的上面和远山的顶则依旧光亮,透明。一只孤独的鹰在高空盘旋着。那儿应该是暮色最稀的地方,也许它的背上还曝着从白云反照下来的阳光呢。

看看这庙里并不肮脏,看看这一墙的忍冬花清香可喜,一种好奇的心突然牵引着我:“既然走不动,便在这香案底下睡他一宵,且看他怎样?”庙宿虽是初次,我也不胆怯。明天,病好了,天未明前便起身走,一口气跑到家……

忽然我记起从前父亲责骂表弟的话。当时他这样大声地呵叱是故意叫我听见的么?是预知我有一天会在外边逢到山高水低,为免却这“迟行早宿”的嘱咐,便借着发怒的口吻,寓着警戒之意么?世间的父母,辛勤劳苦地为他们的子女都预备了一个家,大的小的,贫的富的,希望子女们不致抛荒露宿,而世上栖迟于荒郊冷庙中者,又不知有多少人!

“咦,你是×镇来的么,天黑了,坐在这里做什么?”一位中年妇人拿了一个香篮踏进庙来,熟视我的脸,惊讶地问。“是×哥儿吗?”

这种不意地直呼我的奶名怔住了我。我想否认,但说不出口。

“你认不得我,难怪,十多年头了。我是你的堂姊。小时候我时常抱你的。”她急促地把自己介绍出来,毫无疑义地她的眼睛不会看错。

我知道这位姊姊的名字,我也知道这位姊姊的命运。小时候我确是晨夕不离地跟着她的。她抱我,挽我到外边去采野生的果实,拔来长在水边的“千斤草”编成胡子,挂在我的耳朵上。端午时做香袋系在我的胸前。抱我睡的时候也有。有一次还带了一只大手套,在黑夜里把我吓得哭起来,那时我已有牢固的记忆了。在她出嫁的一天,好像并不以离开我为苦,在我哭着不给她走的时候分明地嫣然笑了……

看我一声不响,大概知道我有不得已的情形,便不再追问,只是热情地说,“天黑了,到我家去过夜,脏一点。”

接着连推带挽地把我拉进她的家。这不是家,这是庙左旁的一间偏屋。刚才我从右边进来,所以不曾留心到。③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灶,没有鸡,没有猫,没有狗,没有孩子,也没有老人,这不像家

我在床沿上坐了下去并且回答她我是她的堂弟,她好像异常高兴似地问我:“你为什么不雇把轿子呢?你在外面读书的,像你这样真有福气。你们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的人。”

接着答我的问句,话便川流似的滔滔地流出来。她诉出了她一生的悲苦,在弟弟的面前诉说悲苦是可耻的呀,以前不是我每逢受委曲的时候跑去诉给她听的么?但是她还得这样地诉说着,世上她已无可与诉的人了。她说到她如何受丈夫的摈弃,受自己同胞兄弟的摈弃,受邻里叔伯的摈弃,如何失去她的爱儿,如何成了一个孤独伶仃的人。

她年纪仅三十左右,但望去好像四十的老人了。她又告诉我怎样来这庙,每天于早晨傍晚在神前插几炷香,收一点未燃完的蜡烛,庙里每年有两石租谷,她每年便靠这租谷和香火钱过活,勉强也过得去。

“靠来靠去还是靠菩萨。”慑于人之不可靠而仅能乞灵于神,她吐出这样可悲的定命论来了。听说我病了,她便收拾起她未说完的话,赶紧到灶下点起一把火,随即在屋的一只角落里拿来一束草——这类似薄荷的药用植物在家乡是普遍地应用着的——放在锅里煎起来,一面把她自己的床铺理了一理,硬要我睡下,又在什么地方找出一包红糖,泡在汤里,热腾腾地端来给我。一边抱歉似的说,“糖太少,苦一点。”

在她端汤给我喝的时候,这步行和端碗的姿态仍然是十多年前我熟识的她。我熟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我感到安慰,我感到欣喜,在眼前,这化身为姊姊形态的家的温柔,令我忘了身在荒凉的岭下。她催我睡,不肯和我多说话,自己在床前地上展开一个旧毡陪我,我在这抚爱的幸福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次展动身的时候,她为我整整衣领,扯扯衣襟,照着从前的习惯,直到我走到岭的半腰,回头望这古庙时,她还兀自茫然地站在那里。

“有家的不论三更半夜,十里廿里,总得回去……”父亲的话始终响在我的耳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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