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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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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韶关市乐昌县2019-2020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理解

回忆我的父亲

    对儿时的我来说,父亲是个严肃而遥远的人。在印象中,父亲言语不多,也不爱逗孩子们笑。所以,在我们的感觉中,母亲的爱像太阳,温暖、无私而透明,父亲的爱则像月亮,冷静、理性而朦胧。

    虽然来台湾多年,但是父亲一盘不变的,是那满口的乡音。因此,我们的家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孩子们跟爸爸讲四川话,跟妈妈和兄弟姐妹讲普通话。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依然可以讲出很多四川话。听到川音,还觉得分外熟悉亲切。

    我曾经一度以为父亲并不爱我。他很少表达他的感受,当我逐渐成年的时候,发现他也有他的“爱的语言”。比如他经常趁出门散步的时候,叫我一起出门上学,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走一小段路,这几乎是我们唯一的独处时间。现在想想,父亲总是把这种爱隐藏在沉默的行动里,以至于太阳的光芒总是使月亮的光辉失色。

    但是父亲总是说到做到,对孩子们的承诺从未食言。有一次,父亲突发奇想给我出了一道他自认为非常难的数学题,他觉得我肯定答不出来,说如果我做出来,他马上把他的派克金笔送给我。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道摆火柴的数学题,需要用六根火柴摆出四个同样大的三角形,没想到年幼的我三下五除二,不到两分钟就摆好了。父亲“喜出望外”,立即把派克金笔交到我的手里,要知道,那时候,派克金笔是连大人也少有的贵重物品。

    父亲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内心一直藏着对中国的大爱,这是我后来才了解到的,他当年为官一场,却又厌恶官场作风,到台湾之后,一直致力于写作。

    父亲最宠爱五姐。他过世以后,五姐非常悲痛,专门写文章追忆他。她说,“爸爸来台湾,祖母留在大陆,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从小,爸爸教她的第一首诗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小时候过年的对联,爸爸就写“时时勤秣马,年年望还乡”。

    父亲的中国情结像一条无声的溪流,注入了我的价值观。不知不觉中,当我的人生需要做一些选择时,这些理念影响了我。而这些都是我成年以后逐渐理解的。在父亲的书房里,父亲一直珍藏着钱穆先生赠送给他的书法,上面的字苍劲而从容:

    有容德乃大,无求品自高。

    我知道,这是父亲一生的写照。

(1)、文段回忆了与父亲有关的哪几件事?
(2)、联系选文,作者给我们展示了一位怎样的父亲?
(3)、联系文中多次提到“父亲沉默寡言”,说说文中画线句中“太阳的光芒总是使月亮的光辉失色。”与前文哪句话相照应?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父爱的高度吴宏博

       好多年都没有看过露天电影了。

       记得小时候,家在农村,那时电影、碟机之类玩意在乡下压根就没见过,更不用说是享用了。所以要是逢有哪个村子放电影,周围十里八村的人就都赶着去,在那露天地里,黑压压的一片,煞是壮观。

       那时父亲还年轻,也是个电影迷。每遇此等好事,就蹬着他那辆已不可能再永久下去的老“永久”,带着我摸黑去赶热闹。

       到了电影场,父亲把车子在身边一撑,就远远的站在人群后边。我那时还没有别人坐的板凳腿高,父亲就每每把我架在他的脖子上,直至电影结束才放下。记得有一次,看《白蛇传》,我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睡着了,竟尿了父亲一身,父亲拍拍我的屁股蛋子,笑着说:“嗨!嗨!‘水漫金山’了。”

       一晃好多年就过去了,我已长得比父亲还高,在人多的地方,再也不用靠父亲的肩头撑高了。

       春节回家,一天听说邻村有人结婚,晚上放电影,儿时的几个玩伴就邀我一同去凑热闹。我对父亲说:“爸,我去看电影了!”

父亲说:“去就去嘛,还说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去?”

       “你自个去吧,我都六十几的人了,凑什么热闹!”

       来到电影场,人不算多,找个位置站定。过了不大一会儿,身边来了一对父子,小孩直嚷嚷自己看不见,如多年前父亲的动作一样,那位父亲一边说着“这里谁也没有你的位置好”,一边托着孩子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孩子在高处“咯咯”地笑着。

       不知怎么搞的,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寻找一个能准确代表父爱的动作,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我寻找的结果吗?

       想起许多往事,再也无心看电影。独自回家。

       敲门。父母已睡了,父亲披着上衣来开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电影不好看吗?”

       看着昏黄灯光里父亲花白的头发和那已明显驼下去的脊背,我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把自己身上那件刚才出门时父亲给披上的大衣又披在了他那单薄的身上。‖

       是啊,父亲一生都在为儿子做着基石,把儿子使劲向最理想的高度托,托着托着,不知不觉间就累弯了腰,老了。

       我知道,这一生,无论我人生的坐标有多高,都高不出那份父爱的高度,虽然它是无形的,可我心里有把尺啊。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道行
马宝山
      于先生是小镇上的名人。
      于先生一辈子走村串乡唱皮影儿,小镇人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一旦于先生出现在小镇里,这天晚上于先生小屋前面的老槐树下就聚起一帮人,等着太阳落山了看于先生的皮影儿。于先生是不收乡亲们一文戏钱的,权当是犒劳乡里乡亲。
      于先生的驴皮影人全部是自己设计,自己雕刻。无论是古代的人物,还是现代的人物,都做得有模有样。那年,上面派来一个镇长,是个贪得无厌的泼皮,没做两年镇长就被小镇人撵走了。泼皮走的当天,于先生就演了一场皮影儿,主角儿就是刚刚被撵走了的泼皮镇长。他那走势、坐样、贪相、泼皮无赖的模样惟妙惟肖,赢得乡亲们一阵阵喝彩:像,像,太像了,真是那泼皮无赖样儿啊。
      于先生的影人不仅由自己设计,自己雕刻,在幕布后面还自己操纵。更绝的是,生旦净丑,戏里的所有人物的说唱全部由他一人完成,男角声音浑厚敞亮,女角清婉柔美,丑角油腔滑调,让人禁不住捧腹大笑。人物是这样,就是那些动物个个也是活灵活现的,马嘶鸣,鸡啄食,狗啃棒,鸟扇羽,猴子翻白眼,鱼摆尾喷水……都栩栩如生,似有神助一般。
      就这样一个能人,愣是一生不收徒。真是可惜了一身绝技。
      给于先生挑担走村串乡的人姓皮,谁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他皮挑儿。皮挑儿跟着于先生,每天挑着于先生五颜六色的驴皮影人和锣鼓家什走南闻北,一跟就是三十年愣是啥也不懂,啥也没学会。
      人们也劝皮挑儿,跟着于先生学几招,好歹能挣口饭吃不是。皮挑儿嘿嘿笑:“我笨呢,就靠两个肩膀糊口吧。”
      人们也劝于先生,好歹教皮挑儿两手,您干不动了,让他也有口饭吃不是。
      于先生也是嘿嘿一笑:“超拔绝妙的技艺不是教的,也不是学的,要看心灵中有没有悟性。悟性高了,自有天成。”
      说这话没过一年,于先生就故去了。
      小镇人叹息:可惜了,一身绝技都让于先生带进棺材里去啦。
      四村八乡人惋惜:于先生走了,再也看不到那么好看的驴皮影儿喽。
      没想到小镇忽然又演开了驴皮影儿,那幕布上的影人儿嬉笑怒骂,耍戏打斗,样样生动逼真,惟妙惟肖。特别是人们看到幕布上女人梳洗打扮的表演:散发、梳头、挽髻、簪花、涂脂抹粉、更换衣衫的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真不相信那是由几根竹棍子操纵出来的。观看的人无不啧啧赞叹,拍手叫好。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演皮影的人竟然是皮挑儿。他的演技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于先生还要胜一筹。
      有人问皮挑儿:“你有这般手段,为何早先不露一手啊?”
      皮挑儿说:“那时候有于先生在,我是怕挣人家的名头,夺人家的饭碗啊。”
      “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皮挑儿说:“现在于先生走了,他不需要那个名分,也不需要拿这手艺糊口,可我还是要活下去呀,大家也要看皮影儿度日子啊。”
      人们无不称道:皮挑儿这人德行好,道行又高。他是怎么学的皮影戏?又是怎样练就的一手功夫?不仅外人不知道。就连于先生也毫无觉察。
      大家再也不叫皮挑儿了,改称皮先生。
(选自《中国小小说•年度佳作2013》)
      【注】道行(héng):僧道修炼的功夫。借指人的涵养、本领。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小题。

丁香花

杨明

    ①初识丁香花,是在废品站里。少年时代的我和家长去废品站卖废品,在废纸堆里我发现了一本品相还不算残缺的书,便抽出来翻看,废品站老板挥挥手说,拿去吧,送你了。

    ②那是一本园艺学的专业书籍。书中有一段这样写道:丁香花是木犀科丁香属落叶灌木,属于著名的庭园花木,开花繁茂,花色淡雅,习性强健,栽培简易,因而在园林中广泛栽培应用。丁香花是雅俗共赏的观赏植物,开时芬芳满目,清香远溢。露植在庭院、园圃,用盆栽摆设在书室、厅堂,都会令人感到风采秀丽,清艳宜人。

    ③二识丁香花,是在收音机里,听陈涌泉先生的单口相声,说到乾隆皇帝和刘墉赌赛对联,乾隆出了个上联:冰凉酒,一点二点三点。陈涌全先生说,这个上联出的有相当的难度,抢了先机,你要是在对四点五点六点什么就不新鲜了。刘墉不慌不忙的给乾隆叩了个头,说,皇上,臣给你对:丁香花,白头千头万头。呵呵,这个白头千头万头实在令人豁然开朗:丁是百字头,香的上半部是千字头,花在上半部,是繁体字万字的头,正和行书体冰字的哪一点遥相呼应,异曲同工。百头千头万头不但写意而且烘形,让我不由自主的去回想,丁香树在哪儿?它开花时到底是什么样子来着

    ④我18岁那年跌入了一生的第一个低谷。我学业优良,高中毕业时踌躇满志的准备选择一所自己称心的高等学府。那是在1985年,高校招生体检标准上明确规定患有几种病症者不能投考任何高校,其中一种是重度失聪,两米内听不见耳语。这一条正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我完全符合标准。我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纷纷从我身旁经过走进考场,明白了唐代刘禹锡为什么写了那两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我根本听不清同学们轻快,自信的脚步声,只能在模糊记忆里搜索幼时的一场高烧,及退了我高烧的同时摧毁了我听力的注射药物——双氢链霉素。我眼睁睁的看着同学们考完一科后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沮丧地从考场出来。嘴里充溢着积年药液的苦味

    ⑤我当了铁路工务段的一名筑路工人。施工现场在百公里外的隔壁滩上,每天坐着火车哐当哐当的跑出去,在哐当哐当的跑回来,日不出而作,日落也不息。

    ⑥深夜里,我拎着空饭盒儿从火车上下来,先走大马路后钻深胡同,快看到家门时,我先看到了它,丁香树。原来它长在这里,深胡同里的路灯下,原来他开放在这时。春天里,无从考查谁种下了它,却生长的如此恰到好处,眼前浮现出陈涌泉先生那滑稽好玩的脸,乾隆先生那威仪天下的尊容,刘墉先生那高深莫测的锅背。呵呵呵的笑了

    ⑦放下饭盒坐在丁香树下的马路牙的上,把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万籁俱寂的花香馥郁中熨帖开来,自然是一种惬意,也带来了浅浅的心酸。少年初识愁滋味,我发现丁香花是一种说话声音不高也不怎么争抢话头的花。它甚至不爱说话,春天是个绚丽的季节,然而又乍暖还寒阴晴不定,急着报春的花枝往往最易落入风尘,人生是美好的,然而人这一生有多少悲欢需要我们去面对?我偶尔抬抬头,望望开成了紫色的树冠,他在微风里微微甩摆。它不看我,我不问它什么,它也没回答我什么。我不说话,它也不说话。它也许在和风说话,我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我只想这么在花树下坐着,没有理由的一直坐下去,我只想沉浸……

⑧我就养成了这个无意中的习惯, 无论时光让我走到哪里, 美逢春夜,丁香的花期里,我总要在路灯和树影下,停一停。(选自《散文》2017年第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孝绳

麦父

    偶尔看到一张获奖的新闻照片:儿子用一根绳拴在老母亲的床头,了解其背后故事后,心为之一动。

    他已70多岁了,是个典型的农村老汉。不过,在101岁的老母亲面前,他还是个孩子。

    白天他要下地干活,还要兼打一些零工,很累。晚上回到家,倒头就能睡着。而且,总是睡得很沉。但他又不敢睡得太死,因为101岁的老母亲夜里要起来上厕所。老母亲的眼睛差不多全瞎了,夜里更是什么也看不见。这要万一摔上一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叮嘱老母亲,夜里起来上厕所时,一定一定要喊醒他,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在老母亲的床边,又支了一张床,自己睡,方便夜里照顾老母亲。

    也不知道是老母亲舍不得喊醒他,还是喊了他却因睡得太沉没听见,老母亲夜里常常是自己爬起来,摸索着去厕所。这让他既自责,又担忧。

    他想了个土办法。

    他找来一根绳子,一头拴在老母亲的床头,母亲伸手就能拉到绳子,而绳子另一头则系在自己手腕上。这样,老母亲只要拉一拉绳子,就一定能把他拉醒。晚上,安顿好母亲就寝,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老母亲的床头,另一头紧紧地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才熄灯睡觉。每天都是如此。

    夜里,手腕上的绳子动了,他立即惊醒,开灯,起床,解开手腕上的绳子,扶起老母亲,搀到卫生间,等老母亲方便好了,再搀扶回床上休息。再把绳子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才躺下睡觉。

    一夜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程序。

    他的夜,都是断断续续的,就像他的睡眠一样。哪怕母亲最后一次上厕所时天都快亮了,只要自己还躺上床,还能合上眼,眯一会儿,他就一定不忘记系上绳子。早晨,他的手腕上总是会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记者拍摄的那张照片,只是记录了某一个晚上的场景:老母亲安详地躺在床上,他弯着腰拴绳子。那根不长的红绳子,在他和母亲之间,晃悠。村民们都知道那根红绳子的故事,他们亲切地唤那根红绳子叫“孝绳”。

    孝绳,那是母子之间,多牢固的一根纽带啊。

(选自2017《读者》第6期,有删减)

现代文阅读

怀彭荆风先生

衷龙达

①第一次读到彭荆风先生的文章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雪天,在我们县城的一个小书店。银发如雪的店主人见我在书柜前翻阅良久,便凑过来,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本书:“‘薄薄子’(年轻人),一定读了不少书吧?我推荐你读一读彭荆风先生的文章《驿路梨花》。”我接过书,被文中的故事深深打动了,心想,彭荆风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定然有着一颗美好的心灵,才能写出如此感人的文字。

②多年后我从乡间调进县城工作,结识了不少从事文艺工作和热爱文学的朋友,对彭荆风先生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他是位蜚声文坛的军旅作家,创作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先生祖籍萍乡,出生在鄱阳;他的父亲彭复苏先生担任过我们铅山县的县长,双亲都在铅山终老;他小时候跟家人一起住在铅山县城河口镇的小河沿,他一直把铅山当作自己的故乡深爱着……由是,敬仰之外,在心底又添了亲切之情和某种期盼。

③人说,有缘的人,总能够相见。

④2009年11月的一个下午,县文联主席打电话告诉我,彭荆风先生来铅山了,现在在文广局三楼为大家上文学课。我立即小跑着来到文广局,会场里坐满了人,讲课已在进行中。才落座,一位笑容温暖、卷发披肩的中年女士(后来方知是彭荆风的女儿彭鸽子)为我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⑤彭荆风先生侃侃而谈。他一头银发,面如暖日,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完全看不出已年届八旬。时值寒冬,窗外几株悬铃木的叶子在霏霏冷雨中打着寒战,然而三楼的课堂沉浸在温暖而热烈的氛围里。

⑥课后,彭荆风先生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说:“没想到铅山有这么多喜欢文学的年轻人。我看可以开一个班,就叫鹅湖文学习作班。我和女儿每年抽出一些时间来上课。”于是,我有幸成为班里的一员。

⑦此后三年的夏秋时节,老师都不远万里,从昆明来到铅山,义务给鹅湖文学习作班的学员上十天的课。他给我们讲小说与散文的区别,讲小说的结构、取材、情节、色彩、意境、悬念,讲文学与社会的关系,等等。他还为学员们列阅读书单,读上百篇的学员习作并逐一点评。授课之余,老师又同我们一起深入乡间采风。记得第二年,他给学员们看稿之后高兴地说,这批年轻作家不少已达市一级甚至是省一级作家的写作水平,“鹅湖文学习作班”该改名“鹅湖文学写作班”了。

⑧2011年夏,彭荆风先生来到铅山,那日得知我们刚刚听了县委书记的报告会,他很急迫地问起了关于小河沿治理的事。小河沿是县城河口这座千年古镇的心和肝,是古镇人的精神家园。我很感动,彭老久居云南昆明,仍心系家乡的发展。

⑨两个月后,我去云南出差,途经昆明,心想怎么能错过拜访老师的机会!

⑩在电话里得知我要来,彭荆风先生很高兴,说我来昆明一趟不容易,不妨先到大观楼、滇池几个地方看看,再来接我。我按老师的建议一路漫游。昆明是一座色彩丰富的城市,印象最深的是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千娇百媚,馨香拂面,美得叫人心醉,许多花我都是头一次看见。老师的作品为什么那么鲜活,富有色彩?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⑪那天下午,彭荆风先生在他的书房接待了我。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柜上,里面摆放着老师各个时期的戎装照与生活照。照片上的老师和坐在木椅里的老师,都是那样慈祥而温和,暖阳裹身。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金色奖牌在阳光里分外耀眼。老师向我了解了鹅湖文学写作班学员的学习与创作情况,得知不少学员在省级甚至国家级报刊上发表了文学作品,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他从书柜里找出一叠文学杂志送给我,叮嘱我要坚持读书:“一天读一个短篇,一年就是365篇。”

⑫晚上,我们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饭店共进晚餐,老师特意为我点了几道云南的特色菜。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额颊上不住地冒着虚汗,这才从他的女儿彭鸽子那里知晓那日他身体抱恙。尽管如此,他还是热情地接待我这个晚辈,这让我愧疚不安。

 ⑬时间是一个小偷,再美好的人,再美好的事,都会被它一一盗走。2018年7月24日,我在手机里得知彭荆风先生仙逝的消息。未能前往昆明与敬爱的老师见最后一面,成了我心底抹不去的遗憾。

 ⑭然而彭荆风先生并未走远。晨起,面对朝晖,我会想到《太阳升起》。夜晚,遥望明月,我会默念起《今夜月色好》。入夜有梦,我与恩师重逢,相聚于驿路梨花下。

【注释】①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文学类文本阅读

老海棠树

史铁生

①如果可能,如果有一块空地,不论窗前屋后,要是能随我的心愿种点什么,我就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母亲;一棵海棠,纪念我的奶奶。

②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在我的记忆里不能分开,好像她们从来就在一起。

③老海棠树有两条粗壮的枝桠,弯曲如一把躺椅,小时候我常爬上去,一天一天地就在那儿玩。奶奶在树下喊:“下来,下来吧,你就这么一天到晚呆在上头不下来了?”是的,我在那儿看小人书,用弹弓向四处射击,甚至在那儿写作业。“饭也在上头吃吗?”对,在上头吃。奶奶把盛好的饭菜举过头顶,我两腿攀紧树桠,一个海底捞月把碗筷接上来。“觉呢,也在上头睡?”没错。四周是花香,是蜂鸣,春风拂面,是沾衣不染海棠的花雨。奶奶站在地上,站在屋前,站在老海棠树下,望着我……

④春天,老海棠树摇动满树繁花,摇落一地雪似的花瓣。我记得奶奶坐在树下糊纸袋,不时地冲我唠叨:“就不下来帮帮我?你那小手儿糊得多快!”我在树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唱歌。奶奶又说:“我求过你吗?这回活儿紧!”我说:“我爸我妈根本就不想让您糊那破玩意儿,是您自己非要这么累!”奶奶于是不再吭声,直了直腰,又凝神糊她的纸袋。

⑤或者夏天,老海棠树枝繁叶茂,奶奶坐在树下的浓荫里,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补花的活儿,戴着老花镜,埋头于床单或被罩,一针一线地缝。天色暗下来时她冲我喊:“你就不能劳驾去洗洗菜?没见我忙不过来吗?”我跳下树,洗菜,胡乱一洗了事。奶奶生气了:“你们上班上学,就是这么糊弄?”奶奶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这回是我不再吭声。

⑥有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那时我大些了,在外工作,从陕北回来看她,奶奶已经腰弯背驼。早晨,天还昏暗,奶奶就起来去扫院子,“唰啦唰啦”的声音把我惊醒,赶紧跑出去:“您歇着吧,我来,保证用不了三分钟。”可这回奶奶不要我帮:“你刚回来,去歇息着吧。”

⑦冬天,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磨擦着窗棂。奶奶常常在灯下学习。她曾经读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再后是一字一句地念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那一回,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地就回答:“不知道。再说,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奶奶立刻不语,惟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 。”“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竟无对我的责备。

⑧……

⑨如今,奶奶已离我而去。而在我的梦里,我的祈祷中,老海棠树也便随之飘然而去,跟随着奶奶,陪伴着她,围拢着她;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望着我,或不时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成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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