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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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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西省吕梁市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10月阶段性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古土罐

贾平凹

    我来自乡下,其貌亦丑,爱吃家常饭,爱穿随便衣,收藏也只喜欢土罐。西安是古汉唐国都,出土的土罐多,土罐虽为文物,但多而价贱,国家政策允许,容易弄来,我就藏有近百件了。家居的房子原本窄狭,以致于写字台上,书架上,客厅里,甚至床的四边,全是土罐。我是不允许孩子们进我的房子,他们毛手毛脚,担怕撞碎,胖子也不让进来,因为所有空间只能独人侧身走动。曾有一胖妇人在转身时碰着了一个粮仓罐,粮仓罐未碎,粮仓罐上的一只双耳唐罐掉下来破为三片。许多人来这里叫喊我是仓库管理员,更有人抱怨房子阴气太重,说这些土罐都是墓里挖出来的,房子里放这么多怪不得你害病。我是长年害病,是文坛上著名的病人,但我知道我的病与土罐无关,我没这么多土罐时就病了的。至于阴气太重,我却就喜欢阴,早晨能吃饭的是神变的,中午能吃饭的是人变的,晚上能吃饭的是鬼变的,我晚上就能吃饭,多半是鬼变的。有客人来,我总爱显示我的各种土罐,说它们多朴素,多大气,多憨多拙,无人了,我就坐在土罐堆中默看默笑,十分受活。

    我是很懒惰的人,不大出门走动,更害怕去社交应酬。自书画渐渐有了名,虽别人以金来购,也不大动笔,人骂我惜墨,吝啬佬,但凡听说哪儿有罐,可以弄到手,不管白日黑天,风寒雪雨,我立即就赶去了。许多 人因此而骗我,提一只土罐来换几个字,或要送我一只土罐而要求去赴一个堂会,上当受骗多了,我也知道 要去上钩入瓮,但我控制不了我,我受不了土罐的诱惑。我想,在权力、金钱、女色、名誉诸方面,我绝对有共 产党人的品质,而在土罐方面不行。对于土罐的如此嗜好,连我也觉得不解,或许我上上的那一世曾经是烧 窑的?或许我上上的哪一世是个君王富豪?

    这些土罐,少量是古董市场上买的,大量是以字画变换,还有一些,是我使了各种手段从朋友、熟人手 中强夺巧取而来。在我洋洋得意收藏了近百的土罐之时,一日去友人芦苇家,竟然见得他家有一土罐大若两人搂抱,真是馋涎欲滴,过后耿耿于怀,但我难以启口索要,便四处打听哪儿还有大的,得知陕北佳县一 带有,雇车去民间查访,空手而归,又得知径阳某人有一巨土罐,驱车而去,那土罐大虽大,却已破裂。越是 得不到越想得到,遂鼓足勇气给芦苇去了一信,写道 — 古语说,神归其位,物以类聚。我想能得到您存的 那只特大土罐。您不要急。此土罐虽是您存,却为我爱,因我收集土罐上百,已成气候,却无统帅,您那里则 有将无兵,纵然一本巨大,但并不是森林,还不如待在我处,让外人观之叹我收藏之盛,让我抚之念兄友情 之重。当然,君子是不夺人之美,我不是夺,也不是骗,而要以金购买或以物易物。土罐并不值钱,我愿出原 价十倍数,或您看上我家藏物,随手拿去。古时友人相交,有赠丫环之举,如今世风日下,不知兄肯否让出瓦 釜?信发出后,日日盼有回复,但久未音讯,我知道芦苇必是不肯,不觉自感脸红。正在我失望之时,芦苇来 电话:“此土罐是我镇家之物,你这般说话,我只有割爱了!”芦苇是好人,是我知己,我将永远感谢他了。我 去拉那巨大土罐时,特意择了吉日,回来兴奋得彻夜难眠,我原谅着我的掠夺,我对芦苇说:物之所得所失, 皆有缘份啊!

    现在,巨大土罐放在我的家中,它逼着一些家什移位于阳台上,而写字台仅留给我了报纸一般大的地 方。我在想,这套房子到底是组织上分配给我住的还是给土罐住的?这些土罐是谁人所做,埋入谁人坟墓, 谁人挖掘出土,又辗转了谁人之手来到了我这里?在我这里呆过百年了又落在哪人手中,又有谁能还知道 我曾经收藏过呢?土罐是土捏烧而成,百年之后我亦化为土,我能不能有幸也被人捏烧成土罐,那么,家里 这些土罐是不是有着汉武帝的土,司马迁的土,唐玄宗或李白的土?今夜,月明星稀,家人已睡,万籁俱静, 我把每个土罐拍拍摸摸,以想象,在其身上书写了那些历史的人名,恍惚间,便觉得每个土罐的灵魂都从汉 唐一路而来了,竟不知不觉间在一土罐上也写下了我的名字。

1998 年 2 月 19 日

(1)、下列对散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篇描写作者来自乡下,貌丑随性,看似闲笔,实则别有匠心,耐人寻味。 B、为得到古土罐,作者甘心受骗、不辞辛苦,甚至不惜放下颜面向朋友索求,这些均表现出他对土罐莫 名的痴迷。 C、本文细节描写丰富,兼用对比、想象、夸张等手法,生动地展现了作者对古土罐的嗜好。 D、结尾呼应开头,又卒章显志,写了作者因土罐产生的一系列思考,于思考中蕴含人生哲理。
(2)、文章结尾说“竟不知不觉间在一土罐上也写下了我的名字”,作者为什么这样做?请结合全文简要概括。
(3)、本文语言风格朴素而幽默,请结合全文对此加以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问题。

灯 笼

吴伯萧

虽不像扑灯蛾,爱光明而至焚身,小孩子喜欢火,喜欢亮光,却仿佛是天性。放在暗屋子里就哭的宝儿,点亮了灯哭声就止住了。岁梢寒夜,玩火玩灯,除夕燃滴滴金,放焰火,是孩子群里少有例外的事。尽管大人们怕火火烛烛的危险要说“玩火黑夜溺炕”那种迹近恐吓的话,但偷偷还要在神龛里点起烛来。

连活活的太阳算着,一切亮光之中,我爱皎洁的月华,如沸的繁星,同一支夜晚来挑着照路的灯笼。提起灯笼,就会想起三家村的犬吠,村中老斗呵狗的声音;就会想起庞大的晃荡着的影子,夜行人咕咕噜噜的私语;想起祖父雪白的胡须,同洪亮大方的谈吐;坡野里想起一跳又一跳的鬼火,村边社戏台下想起闹嚷嚷的观众,花生篮,冰糖葫芦;台上的小丑花脸,跪堂谱,“司马懿探山”。真的,灯笼的缘结得太多了,记忆的网里挤着的就都是。

记得,做着公正乡绅的祖父,晚年来每每被邀去五里遥的城里说事,一去一整天,回家总是很晚的。凑巧若是没有月亮的夜,长工李老五和我便须应差去接。伴着我们的除了李老五的叙家常,便是一把腰刀一具灯笼。那时自己对人情世故还不懂,好听点说,心还像素丝样纯洁;什么争讼吃官司,是不在自己意识领域的。祖父好,在路上轻易不提斡旋着的情事,倒是一路数着牵牛织女星谈些进京赶考的掌故:雪夜驰马,荒郊店宿,每每令人忘路之远近。村犬遥遥向灯笼吠了,认得了是主人,近前来却又大摇其尾巴。到家常是二更时分。不是夜饭吃完,灯笼还在院子里亮吗?那种熙熙然庭院的静穆,是一辈子思慕着的。

“路上黑,打了灯笼去吧。”

自从远离乡井为了生活在外面孤单的挣扎之后,像这样慈母口中吩咐的话也很久听不到了。每每想起小时候在村里上灯学,要挑了灯笼走去挑了灯笼走回的事,便深深感到怅惘。母亲给留着的宵夜食品便都是在亲手接过了灯笼去后递给自己的。为自己特别预备的那支小的纱灯,样子也还清清楚楚记在心里。虽然人已经是站在青春尾梢上的人,母亲的头发也全白了。

乡俗还愿,唱戏,挂神袍而外,常在村头高挑一挂红灯。仿佛灯柱上还照例有些松柏枝叶作点缀。挂红灯,自然同盛伏舍茶,腊八施粥一样,有着行好的意思;松柏枝叶的点缀,用意却不甚了然。真是,若有孤行客,黑夜摸路。正自四面虚惊的时候,忽然发现星天下红灯高照,总会以去村不远而默默高兴起来的吧。

想起来,族姊远嫁,大送大迎,曾听过彻夜的鼓吹,看满街的灯火;轿前轿后虽不像《宋史·仪衔志》载,准有打灯笼子亲事官八十人,但辉煌景象已够华贵了。那时姊家仿佛还是什么京官,于今是破落户了。进士第的官衔灯该还有吧,垂珠联珑的朱门却早已褪色了。

用朱红在纱灯上描宋体字,从前很引起过自己的喜悦;现在想,当时该并不是传统思想,或羡慕什么富贵荣华,而是根本就爱那种玩意儿,如同黑漆大门上过年贴丹红春联一样。自然,若是纱灯上的字是“尚书府”或“某某县正堂”之类,懂得了意思,也会觉得不凡的;但普普通通一家纯德堂的家用灯笼,可也未始勾不起爱好来。

宫灯,还没见过;总该有翠羽流苏的妆饰吧。假定是暖迟迟的眷宵,西宫南内有人在趁了灯光调绿嘴鹦鹉,也有人在秋千索下缓步寻一脉幽悄,意味应是深长的。虽然“……好一似扬子江,驾小舟,风狂浪大,浪大风狂”的汉献帝也许有灯笼做伴,但那时人的处境可悯,蜡泪就怕数不着长了。

最壮是塞外点兵,吹角连营,夜深星阑时候,将军在挑灯看剑,那灯笼上你不希望写的几个斗方大字是霍嫖姚,是汉将李广,是唐朝裴公吗?雪夜入蔡[注]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故事是同日月一样亮起了人的耳目的。你听,正萧萧班马鸣也,我愿就是那灯笼下的马前卒。

唉,壮,于今灯笼又不够了。应该数火把,数探海灯,数燎原的一把烈火!

[注] 雪夜入蔡:指唐代大将李愬雪夜谋袭蔡州擒藩镇吴元济的故事。

(本文写于20世纪三十年代,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听不见狗叫声,看不见包弟向我作揖、跟着我进屋,我反而感到轻松,真有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但是在我吞了两片眠尔通、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甩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 , 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仍然住在这所楼房里,每天清早我在院子里散步,脚下是一片衰草,竹篱笆换成了无缝的砖墙。隔壁房屋里增加了几户新主人,高高墙壁上多开了两扇窗,有时倒下一点垃圾。当初刚搭起的葡萄架给虫蛀后早已塌下来被扫掉,连葡萄藤也被挖走了。右面角上却添了一个大化粪池,是从紧靠着的五层楼公寓里迁过来的。少掉了好几株花,多了几棵不开花的树。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在绿草如茵的时节,她常常弯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园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

    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那么我今后的日子不会是好过的吧。但是那十年我也活过来了。

(节选自巴金《小狗包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清水湾

阎连科

    ①世界是相异相悖的。

    ②北京很夸张地把湖称为海,不知是见识所致,还是狂傲的结果。都城嘛,也许是应该的。云南那,那么巨大的湖,竟就叫为池,相比北京就真有边陲仆从的感觉了。而港岛的东陲西贡,有一地方叫作“清水湾”,以中文和中原的世俗文化去理解,清水湾既是一地名所赐,那就一定缘于一条河流的弯道和弯道所箍围的村落。潺潺水澈,袅袅烟青,如同一首诗或是一篇富有韵致的散文吧。

    ③然而,清水湾并没有那河水的湾流和坎烟。原来在山上——原来香港是岛也是山;原来世上的岛屿都是山;原来世上所有的岛山都是被海裂从地下挤压出来的肿岩而被时间拂抚为世间杂乱、闹垢中的一点点的洁净和圣清——原来香港也是这样儿。而落寞在西贡山上的清水湾,现在却还持重禀赋,无瑕玉守成这样儿。在一片岛山云雾里,匿藏了香港固有村屋中的“丁户房”和山脉间的筋道与人烟。那房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丑;无所谓现代、传统和落伍,它就那么方方正正,半高不高,千篇一律地守着它的颜色、模样和岁月,承继着自己的记忆与文化。九龙、港岛那里的繁闹是在它的窗眼下面开始的。整个香港云空中的摩楼、飞机和百余年的建设、纷争、怒斗与潜吵,也都被它完整地收拾、摆放在它的记忆里,如同一位百岁老人,整齐地收藏在他的杂物箱中的旧发卡和废锅勺。时间于它就像无始无终的海,记忆于它就是海里的点点岛码和礁石。时间比记忆长到无法说,一如大海比起岛屿大到无法说。可是那又怎样呢?虽然你生了我,而我依着你的嘱托,默默地守着和活着,持之以恒地记忆着,当你需要人类的物是物非、人是人非时,不是还要到我的百宝箱中去翻找、取用和挪拿吗?

    ④我活着,就是为了记忆。被遗落,则是为了更好地记忆和证明。

    ⑤当记忆丰满、久远到如同一座岛屿上四季不衰的翠青时,我就长生了,如同海水、山脉、时间、星辰、云流和土地。清水湾就是这么去想的,也是这么去做的。这么守在繁闹香港西贡边远的山皱里,如被时间设置在荒芜间的路标和岁月中桩钉不锈的钉子。取名清水湾,并不依着一条四季不息的河,也不取悦于一首诗或一篇文,而是那么散散撒撒,坐落下来的一处处的村屋,一丁户又一丁户的老房。大家都一概儿环湾赋形,依光走向,面对着阔大云连、无边无际,又水碧云澈的海——原来村村户户都拥有一片这样的海。原来清水湾间的村屋丁户们,竟都坐落在一湾碧澈的海边和山间的林木里。因为这样它才叫了清水湾。一湾儿海水和海水中错落有致的一个又一个的岛,都是时间的永存和常翻常新、永远翻掀不尽的老挂历。有海不说海,如同北京和云南,是湖不说湖。但它把自己拥有的大海谦为一湾时,却没有滇池那种卑气和仆从心,也没有北京的北海、中南海那样称谓的狂傲和虚浮心。“湾”是一种态度、性情和人格力;“清”是一种守持、禀赋和魂灵性;而“水”,就是常人、常心,那与谁都是一样的普罗大众了。

    ⑥清水湾,真是一个好名字。

    ⑦从前年到了这儿后,朋友和同仁就使我心遂所愿地每年都到这儿来,如朝圣的人每年都到西藏去,都到耶路撒冷的圣山与圣墙的下面。然后呢,清水湾就不再是一个名字了,而成了一个人的人生去处和心终之地了。如同一个农人终于认定深山中的一棵枯枝老树,它不是一棵树,而是一棵神树。

(选自2017年6月21日《扬子晚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个圣诞节的回忆

[美]杜鲁门·卡波特

    ①请设想一下二十多年前一个十一月的早晨,一个白发剪得短短的妇人站在窗口,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巴迪,去把我们的车推来,我们要烤三十个水果蛋糕呢。”

    ②那时我七岁,她六十光景,我们是很远的表亲。。她叫我“巴迪”,为了纪念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巴迪早死了,当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仍是个孩子。

    ③我们把童车推进山核桃树丛。童车是我出生时买的,快散了,轮子摇来摆去,像醉鬼的腿。奎尼是我们养的一条小狗,她挺过了一场瘟疫和两次响尾蛇的噬咬,现在一路小跑跟在小车旁。

    ④三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厨房,把拉回家的满满一车风吹自落的山核桃的壳剥去。欢快的裂壳声像是微弱的雷鸣,核桃肉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奎尼求我们给她点尝尝,我的朋友时不时偷偷给她一点,但我俩是绝对不可以吃的,“这些山核桃还不见得够做三十个水果蛋糕呢。”明月高照,小车空了,碗满满的。

    ⑤第二天,我最喜欢的事开始了:大采购。樱桃,柑橘,香草,葡萄干,威士忌,大量的面粉和黄油……嗬,简直要一匹小马才能把车拉回家。我们没钱,但每年总能用尽各种办法,筹到一笔水果蛋糕基金:卖破烂,卖摘来的一桶桶黑莓、一罐罐自制的果酱、苹果冻,为葬礼和婚礼采集鲜花。

    ⑥黑炉子加足了煤和柴火,烧得像一直发光的南瓜。打蛋器旋转着,调羹在一碗碗黄油和糖里搅动,香蕉让空气变得甜甜的,姜又增加了香味。厨房里浓香扑鼻,弥漫到整幢屋子。四天后,大功告成,三十只蛋糕放在窗台、搁板上晾着。

    ⑦蛋糕给谁呢?朋友呗。不一定是邻近的,大半倒是只见过一次,甚至素未谋面的,我们喜欢的朋友。例如罗斯福总统,一年来镇上两次的小个子磨刀人,帕克(班车司机,他每天在尘土飞扬中嗖地一声驶过时和我们互相挥手招呼)。是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太害羞了,才把这些陌生人当作真正的朋友?我想是的。我们的纪念册里有用白宫信笺写的的答谢信,有磨刀人寄来的一份钱明信片——它们让我们觉得和外面的丰富的世界联系在一起。

    ⑧厨房空了,蛋糕都送走了,我的朋友要庆祝一下——还剩下一点威士忌。奎尼分到满满一勺,倒在她的咖啡碗里(她喜欢菊苣香的浓咖啡),我们平分剩下的。奎尼躺在地上打滚,爪子在空中乱抓。我身子里热烘烘地冒火星,像快要烧成灰烬的木柴。我的朋友围着炉子跳圆舞曲,两只手提起那身蹩脚的花布连衣裙的裙边,就像是舞会上穿的礼服,唱着“指给我回家的路”。

    ⑨下一个任务就是准备礼物。我想给她买整整一磅樱桃巧克力,不过,我给她做了只风筝。她希望给我一辆自行车,不过,我肯定她也是给我做风筝——和去年一样,和前年也一样。我们又凑了五分钱给奎尼买了一大根还有余肉可啃的牛骨头,用彩纸包起来,高高地挂在圣诞树顶上一颗银星边。奎尼知道那是牛肉骨头,馋得坐在树下呆望着,该睡了还不肯走。我的兴奋不亚于她,踢被子,翻枕头,就像是热得不可开交的夏天夜晚。我的朋友手持蜡烛坐到我的床沿:“我一点也睡不着,心像兔子一样乱跳。你说罗斯福夫人会在晚餐时端上我们的水果蛋糕吗?”我俩在床上挤作一团,她在我的手心里写“我爱你”。“你的手比以前大了。我想我大概不愿你长大。你长大了,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⑩这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⑪我上了军事学校。我也有了新家,但那不算数。我的朋友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而我再也没回去过。

    ⑫她还待在那里,有奎尼做伴,后来只剩她一个人。(她写道:“昨天,梅西的马踢伤了奎尼,伤得很重。谢天谢地,她没有太痛苦。我把她包在一张条纹床单里,用童车推到草地……”)以后几年的十一月里,她还是做水果蛋糕,她一个人,没有从前做得多,不用说,总是把“最好的那个”寄给我。渐渐地,她在信中把我和早已死去的巴迪混淆起来。

    ⑬终于,又一个十一月的早晨来临,一个树叶光光、没有小鸟的冬天早晨,她再也爬不起来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刀锋战士

衡德宏

    余波是一位八路军战士,原本负责反战同盟中日军士兵的日常管理和思想教育。这天接到命令,赶到日寇盘距的城市,从事地下工作。

    这天余波接收到密电码:明日午后两点,在灵应禅寺大雄宝殿与我党地下人员接头,他叫“深谷”,你的任务是取回“深谷”手中的重要情报。

    第二天午后两点,大雄宝殿里香烟缭绕,木鱼声诵经声不绝于耳,香客们人头攒动。这里热闹又不失幽静,倒是接头的好地方。化妆成香客的余波正想着,忽然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隐隐飘来,心头顿时一凛!

    就在这时,佛祖面前的蒲团上跪下一人。那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他声音不高也不低地虔诚祈祷:“佛祖啊,我外婆病了,外公也病了,求求佛祖保佑他们吧!”

    来不及多考虑了,余波当即在中年男人旁边的蒲团上跪下,并不看那人一眼,面对佛祖祈祷的声音同样不高也不低,刚好让他听到:“佛祖啊,我家猪病了,牛也病了,求求佛祖保佑它们吧!”

    余波祈祷完头也不回,掉头就走,一直走到一间幽静无人的偏殿内。不出所料,那精瘦的中年人跟了进来,因为刚才两人的祈祷词即为接头暗语。男人伸出手说:“我是深谷!”

    余波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握了握,心里一阵发烫。可现在不是诉说的时候,只回应了一句:“我是剃刀。情报呢?”

    深谷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然在这遇到同志同样令他兴奋,但他摇摇头,低声说:“情报在我身上,但不能交给你,我得亲手交给你的上线。这是刚刚接到的命令,因为队伍中出现了叛徒,上级指示必须减少传递环节!事关重大,绝不能耽搁,请立即带我去!”

    难怪刚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余波说道:“行,跟我来!”

    余波当即就往外走,身后深谷不远不近地跟着。当来到大雄宝殿外空旷的,大院里时,刚才那种危险的第六感再次袭来,并且压迫感极强。余波蹲下身佯装系鞋带,眼波一扫,四面八方有几个精干的人正从香客中慢慢逼近。再猛一回头,正看到深谷跟在后面,一脸的深不可测,但没有紧张之色。两人眼光一触即分。

    此时余波身边全是香客,电光火石间,突然一声脆响,随即有人大叫一声,人多声杂,也不知叫的什么,但余波看到那几个精干的人忽然趴到了地上,动作迅捷,绝对训练有素!

    余波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忙迈步来到寺庙外。身后深谷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余波不用看也知道,深谷的身后依旧跟着那几个精干的人。

    这时恰好有个卖零食的小贩打眼前经过,余波忙叫住他,掏钱买了一包花生。刚走两步,回头一瞧,那可怜的小贩已被两人一把拖到了旁边,这两人正是跟踪者,而深谷恍若未见。

    余波继续往前走,领着深谷左一弯右一绕的,其间到一家书店买了一本书,还叫住一个卖香烟的小贩买了一包烟,不用说书店老板伙计和卖香烟的小贩也被身后跟踪的人严加审讯一番,他们这是怀疑那三位做生意的是余波的同伙,怕余波借机传递情报。不过余波知道,他们肯定一无所获。

    在一座破旧的四合院前,余波终于停下了脚步,再一回头,示意深谷稍停一下再进来,而不远处跟踪的人一闪即逝。然后余波推开门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深谷不见余波出来叫他,忙大步进去,却见偌大的院子内空无一人。这时身后一直跟着的人冲了进来,四下一搜,不好,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门,余波人不见了。

    几个人一起惊叫起来,他们说的竟是日语!刚要冲出那个后门追余波,“轰”的一声,脚下突然惊天动地般爆炸起来……

    在一处秘密场所,上级问余波:“剃刀同志,我们从另一条暗线得知,正如你所料,叛变的正是深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波说:“当我在大雄宝殿外觉察到有人跟踪时,意外发现深谷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不妙,但还不能确定,说不定那些人还是我们的同志。就在这时香客中估计有调皮的小孩燃着了一个鞭炮,我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卧倒’.香客们倒是纹丝不动,可跟踪的人趴下一大片,我这时才确定他们是日本特工,深谷有问题。”

    上级听了有些不解:“为什么可以确定?”

    余波一笑:“因为我是用日语喊的,不要忘了我曾在反战同盟中工作过。”

    上级一脸赞许,余波继续说:“而当我在路上先后买了零食、书本和一包烟后,我注意到这三个生意人全被日本特务拖到一旁严加审讯,其间身后的深谷对这一切视若未见,这不是一名我党地下工作者应有的反应。这下终于可以确认,他叛变了,日本特工是他带来的。”

    上级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通知同志们设下埋伏的?”

    余波说:“那三个生意人中的一个确实是我们的同志,当我买东西时,我把钞票折叠了四个角给他,这就意味着我遇到了危险,并将去那个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四合院。他收到钞票后明白了我的意思,再发出信号通知他的下线,一个手势就足够了,他们再火速埋下炸药,并伺机引爆。”

    余波最后说:“我不能说出那三个生意人中哪一位是我们的同志,这是纪律。”

    上级吐口气,感慨地说:“是啊,在鬼子的心脏里,有多少我们的同志日日夜夜行走在刀锋上啊!我们要向跟你一样无畏的刀锋战士,致敬!”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大地色

乔 叶

孟胡子回来自然是要接风的。喝到酒兴浓时,孟胡子方才给肖睿、周宁上起了课,你们不是说万物启蒙吗?叫我说,就是万事有关。你们的长处是有新信息新思维,可这些“新”要不能落地生根,那有啥意思?“新”不是凭空“新”的,得结合着实事才有生命力。比如村里这些人,不要总觉得病根儿在他们。你看到他们有问题,他们还看你们有问题呢。但学肯定不是白上的,咱们的认知层次当然要比他们高,那就得学会用这个高,高的作用不是叫你站在那儿阳春白雪地下不来,而是该多想想在这些事里怎么被农民教育。

我这也才回过味儿来豁然开朗。

孟胡子一回来,学校小院更是整日里人声鼎沸。周宁说,咱这小院相当于大城市的综合体,集多种功能于一身:乡建工作室、村史馆、暑假托管班,以及诸多从业人员的食宿地。只有带着孩子们出去检查卫生时,院子里才能安静一些。小检查员们果然发挥了奇效,村里变得干净无比,即便是周末两天客流如潮,也难在街面上找到个塑料袋子。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最早成果的就是山楂和枣,十分应景。②柿子也依次熟了。

孩子们开了学,肖睿、周宁却没有立时就走,说是住上了瘾,向学校请了假,再赖一段。这意味着他们只需要周末两天担任一下临时老师,平日里就都是闲空。孟胡子立马给他们派了新活儿,叫他们用国画风格画了几张柿子图,从里面挑了一张,他亲自题了“柿柿如意”的款,然后糊了个牛皮纸袋子,把袋子挂出来当成了样品展示,让各家根据需求报数,说批量印的话成本就低。

孟胡子所言不虚。“柿柿如意”的纸袋印制出来后,每袋装上两斤柿饼,这个十块钱的套装果然卖得十分火爆。青蓝见状也有了创意,琢磨着做出了一道雪花山楂,就是把糖熬好了浆后关火凉成温温的,再往里放山楂搅拌,搅着搅着糖浆就在山楂上裹成了一层白霜雪,吃着酸甜可口,瞧着样貌可爱。又请肖睿和周宁设计出了一版手拿的小纸袋,白底儿上画着青花瓷盘,盘里盘外散落着几颗山楂,也有个名头,叫“初恋的味道”,把雪花山楂装进袋子里,用牙签扎着吃,一面市便供不应求。

肖睿和周宁这段时间和村里人处得越来越如鱼得水。但凡提什么建议也会很快被村民们接纳。比如健腐肉这道菜,肖睿说,“腐”字给人的感觉不好,意头也不好,不如改成健福肉,健福健福,健康幸福。此论一出大家便从善如流,都在第一时间里把菜单上的健腐肉改成了健福肉。他们也给豆哥家新定了名字,叫“豆坊”,核心的两句文案是:逗留一坊,享用百味。说是“逗”同音了豆,能贴合着他们的特色,又多了个“走之”,意境显得更远了些。最近这个周末,他们对孩子们的课业安排是画画。问他们这又是什么计划,肖睿会意一笑,说,走之前想搞个小画展,好歹是个总结。仪式感还是需要的,是吧?他们还在淘宝上订了一堆小画框,说画一进框就会提升一个档次,挂起来更像样,也算是他们送给孩子们的小礼物。一别再见难。

画展的主题经过一番讨论也定了下来:让孩子们画自己的家。孩子们长这么大,或许这是第一次有意识地梳理生命体验,思考什么是家,家意味着什么。

原以为这个主题有些大而无当,没想到孩子们却画得兴致盎然,灵感百出。写意画的皮毛加上儿童画的笔法,孩子们画出来的还挺有模有样。每个人都自有角度。他们画爸爸的脾气,头顶呼呼冒火。画妈妈的围裙,上面一团团乌云。也画山,画山路,画庄稼,画自家的宅院、家具。有的很写意,大门口两棵树,一块绿茵茵的菜园子。有的很写实,几层楼,几只鸡,几只猫,几只狗,狗和猫喜欢在哪里出没。还画梯田,一层层的,直至把画纸边缘撑满。还画柿子树,核桃树,喜鹊窝。画着画着就苦恼了,说可画的东西太多,根本就画不下。肖睿和周宁在孩子们中间瞧着,不时会感叹:孩子本就是天使附体,童心所绽皆为艺术之花。

两人打算周一走,晚上我设了送行宴,肖睿看着也还如常,周宁眼睛却肿着,貌似哭过。问她,她说,本来不想哭的,可是没忍住。孩子们真聪明呀,今天都特别乖。说曹灿还问她,老师,你们以后还会来吗?听他们说有空再来,就说,我觉得你们以后肯定不会再来了。如果你们想再来,那就会说,一定会再来。你们说的是有空再来,那就是不会再来,因为你们都很忙,有空很难。周宁说,曹灿这话让她特别吃惊和难过。

我笑。曹灿能说出这些话,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大英说,这些政策虽说都是好意,可时间都不长。村里人都说这是打水漂,在水上跳几下就不见了影儿。来时热乎乎,走时凉刷刷,还不如不来哩。你这话可差了。有到底比没有强,来到底比不来好。秀梅说。③大英也忙对周宁和肖睿笑道 , 方才的话可不是对你们的,咱不是闲扯嘛,扯哪算哪。不要往心里去呀。

肖睿说有朋友在北京一家教育机构供职,业务之一就是带北京的孩子们去那些传统形态相对完整的乡村做拓展训练,宝水就很符合条件,且交通方便,值得力荐。如果真能促成,让两地孩子充分交流互相影响,还能给咱村增收盈利,是不是可以?大英和秀梅连声道,可以可以可以,太可以啦!

他们是第二天一早走的因不想再碰上村里人。周宁说,她在网上买了四条围巾,秀梅是红色,雪梅是白色,香梅是黄色,您是咖色。问她为什么这么选色,她笑道,她们仨都是梅,红白黄就是梅花色,雪梅姓白,秀梅姓朱,香梅姓黄,可不得这么分?您姓地,咖色是大地色。一时间,我有些愣怔。跟她们三个处了这么久,居然从不曾关注过她们的姓。寻思一下,朱秀梅,白雪梅,黄香梅,这样姓和名搭着,天然好。又立马在网上搜了下“大地色”,有词条解释说,顾名思义,即近大地之色,包括棕色、古铜色、灰色、绿色、橙色、蓝色及略带红色的一系列色系。

(节选自《宝水》,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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