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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四川省棠湖中学2020届高三上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最苍凉的海岸

迟子建

    ①第一眼看到那片浩大的墓地的时候,我以为看到了正在安闲地吃着青草的一群羊。那些伫立在草地上的白色十字架,连绵在一起,远远一望,像极了雪白的羊群。我悄悄在入口处的草地上摘了一簇碎碎的小黄花,拈着它走向墓地。墓地太大了,它被划分了十几个区,白色的墓碑数不胜数,墓碑前几乎是没有鲜花的,不像我沿途经过的那些乡村小教堂旁的墓地,总有鲜花点缀着。我真不知该把花放在哪一座墓碑前。天气晴朗极了,阳光飞舞着,环绕着墓地的翠绿的松柏将它的影子投到草地上,就像为墓葬镶了一道花边。那里的游人零星可数,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一片呢喃的鸟语和草地下的大海的平静的呼吸声,我缓缓地独自穿行在墓地间看着十字架上的碑文,后来将那簇黄花献给了一个年龄只有十五岁的战士,十五岁——花季的年龄啊!

    ②有谁还会记忆着这些客死他乡的战士呢!他们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隔着苍茫的大海,诉说着他们永远的乡愁!他们的死亡,在历史教科书中,是伟大的辉煌的死亡。可是再崇高的定义,也不如生命本身的存在更富诗意,他们在最该对着青山碧海抒发豪情的年龄闭上了眼睛,在最该亲吻恋人的年龄闭上了嘴巴,所以我相信,他们年轻的心,一直没有死亡,大海上那些漂浮的云,可是他们流浪着的灵魂?他们该诅咒谁?诅咒制造了那场人间地狱的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或者诅咒让他们成就英名的艾森豪威尔?

    ③在二战的将帅中,我最尊崇的人就是艾森豪威尔。凭着自己咄咄逼人的“战绩”,他成为一名五星上将,并且做了两届的美国总统。他的战绩之一,就是我面前的这片庞大的墓地,这样的战绩是多么的让人撕心裂肺啊!走在这样的墓地中,艾森豪威尔的光环在我心中黯淡了一圈,虽然我知道他仍然是一个伟大的将军!当我们折取橄榄枝的时候,其实对它已经构成了一种摧残!

    ④诺曼底登陆距今已有六十年了。为了纪念这个历史性的日子,在六月六日的一天,美国总统布什和英国首相布莱尔将莅临诺曼底,祭奠他们长眠在这里的士兵。所以,诺曼底一带的公路正在为迎接这两国的领导人而加紧重修着。诺曼底一带旅馆的房价,也因此而提前几个月就开始了暴涨。当布什与布莱尔沿着平坦的道路畅通无阻地抵达这片墓地时,我相信这些越来越被世人所遗忘的战士的墓碑前会有鲜花覆盖着,庄严的祭奠的礼炮也会隆隆地响起。只是谁知他们带着怎样的情怀来到这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举动,将会使他们的政治天平中,又增加一个砝码!

    ⑤诺曼底的那片海域很美,可在我的眼里,它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苍凉的海岸!那飞起飞落的鸟,那飘来荡去的云,那在微风中摇曳着的松柏,那一望无际的墓碑,都在轻声诉说着一段已被我们逐渐遗忘的历史,如果我们在阳光下看到了阴影,请不要惊诧,因为阴影从来就没有远离我们!

    ⑥我想起了艾森豪威尔在1953年就任美国第34任总统时发表的演说,他说:“在人类从黑暗走向光明的历程中,我们已经走了多远?我们是否正在接近光明,接近所有人类都应享有自由和平的一天?还是另一个黑暗的暗幕正在向我们逼近?”也许在他任职的四年中,他深深体会到了这样的黑暗仍然存在,所以他在1957年连任时又强调:“愿自由之光,普照一切黑暗的角落,燃起明亮的火焰,直到最终黑暗消失为止!”

    ⑦黑暗消失了吗?

    ⑧愿这样的墓葬能像火炬一样,照亮人间还残存的黑暗;让人类的光明,能像诺曼底的海水一样,汪洋澎湃,势不可挡!

(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第①段环境描写写出了诺曼底战士墓占地广、坟墓数量多,冷清、肃穆,和平年代少有人来,意在表明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他们,借此抒发对他们的敬意和惋惜之情,引出下方对战争的反思。 B、第⑤段画线句子承上启下,引出艾森豪威尔相关的演说,其中“阴影”一词,既用本意,又用比喻义。 C、结尾段用“火炬”比喻墓葬,形象表达出作者对未来充满希望;用呼唤的口吻,有助于抒发强烈的情感。 D、本文以游踪为线,运用描写、议论、抒情的表达方式,融历史回顾与现实感怀于一体,引发读者思考。
(2)、理解下面的句子在文中的含义。

当我们折取橄榄枝的时候,其实对它已经构成了一种摧残!

(3)、联系全文,说说作者为什么以“最苍凉的海岸”为题?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戈壁听沙(节选)

韩少功

    ①六十年代末,一小群中学生曾想瞒着父母去新疆参加军垦——其中便有我这个初中生。那次逃窜未遂的记忆被悠悠岁月洗刷模糊之后,直到去年,我才寻得一机会西出边关。

    ②据说我去的不是时候,草原已枯萎,河流已干涸,葡萄园已凋零,肃杀寒风把梦境中的缤纷五彩淘洗一尽,只留下一片沙海。沙丘,沙河,沙地,沙窟,举目茫茫,大地干净。不管什么时候在车上醒来,疲乏地探头远眺,看见的很可能仍是一片单调的灰黄,无边无际又无声无息,让人觉得车子跑了几天却仍留在原地。

    ③我想,壮丽的西部文化是不是从我手中这一捧沙砾中流出来的?

    ④西部汉人不少,他们与西部各民族一道,真正开始了对沙的征服。据说当年解放军为投资军垦,节省军费,每人每年少发一套军服,而且军服都没有衣领和口袋,省下一寸算一寸。白日汗淋全身,夜晚围炉取暖。中央知道官兵太苦,曾给他们一人补发了几百块钱。但他们手里的光洋叮当响,就是买不到什么东西。

    ⑤一位医院护士还向我说起她以前的一些知青伙伴。她们初入疆时,怕野兽,怕鬼,晚上不敢上厕所。于是她们只能紧闭着门,一个人哭起来,女伴们就陪着哭一夜。有位女子想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带着一个提包独身而去,结果迷路在大沙漠中。找到她时,发现她双腿已经冻坏,只得将大哭大闹的她送往医院,锯掉双腿……

    ⑥在乌鲁木齐,在喀什和石河子,我在陌生的人影中默默地寻找,想知道谁是当年那位锯去双腿的城市姑娘。我甚至想,要是十六年前我来到这里,我会是这人海中的谁呢?是那位蹲在墙角咬着羊肉串、不时用油光光的袖口抹嘴的大胡子吗?

    ⑦戈壁滩收纳了太多的血汗和眼泪,但这一切流入疏松沙土,很快就渗漏了,无影无踪了。一捧捧沙粒,竟全是同样的灰黄色,没有任何痕迹。

    ⑧远古时期的戈壁似乎是较为繁荣的,西域早就是中国版图中重要的一部分,考古工作者还证明,这里存在过石器时代,而东亚很多民族与这石器有着奇妙的关系。一些土家族史学家认为土家族为伏羲之后,源于甘肃,并以龙山县彭何两姓均自称“陇西堂”为证。研究古代服装的沈从文先生,认为今天的苗装,可能保留了西部原始民族的服饰特征。王国维的《读史》诗则开篇就是:“回首西陲势渺茫,东迁种族几星霜?何当踏破双芒鞋,却向昆仑望故乡。”又说:“自是当年游牧地,有人曾号伏羲来。”

    ⑨如果这些古代民族曾一度被西部的山川所养育,那戈壁滩真是一个孕生中华民族的母胎。上下几千年,它输送了一个又一个的种族远去,自己却枯缩了,干瘪了,只剩下一片静静的黄沙,还有几声似乎沙化了的鸦噪。

    ⑩我静静地听着屋外呜呜咽咽的风沙声。那是戈壁在哭泣吧,是思念它孕育的东亚亿万子孙而哭泣吧——戈壁滩如此干枯,以致没有泪水,只有这呜呜咽咽的哭泣。

    ⑪我突然想起,十六年前我鬼使神差地要远赴西域,一定是在睡梦中听到了这哭泣,有一种孩子对母胎下意识的眷恋和向往。

    ⑫我离开新疆时没有坐飞机,目的之一是想更多地看沙和听沙。火车昏昏沉沉地摇晃着,因为路基多沙,不宜高速。坐在对面的是一位维族青年,他告诉我,政府正在考虑运用专家在中东治理大沙漠的经验,来绿化戈壁。“当然,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但我们会有钱的。”——他笑着说,抽了口莫合烟。

    ⑬我点点头。这时,车头长啸了一声,拉着列车掠过张掖,向河西走廊的出口奔去,我感到我正在从母腹中第二次诞生下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社会学及人类学大师﹣﹣费孝通

    1910年11月2日费孝通出生于江苏省吴江县松林镇。由于受到曾留学日本的父亲和喜欢新思想的母亲的深刻影响,费孝通在蒙童时代就开始接受了不同于传统教育的新式教育。

    1928年,带着医学救国的理想,费孝通进入东吴大学学习医学,但是没过多久,他发现当时中国的很多问题光靠医学是不能解决的,而是要首先解决人的问题。于是在1930年,在北京燕京大学社会学系系主任许仕廉的影响下,他注册进入了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开始了他的学术人生。

    1935年夏,在老师吴文藻的推荐下,费孝通应当时的广西省政府之邀赴大瑶山开始了广西特种民族考察。考察中,费孝通误入瑶人设下的“虎阱”,身受重伤,在养伤期间就开始进行了对中国江南村落小社区的田野调查。1936年秋,费孝通带着他养伤期间的调查结果远赴英伦深造。在导师马林诺斯基的指导和鼓励下,根据出国前的社会调查成果,完成了他的成名大作﹣﹣《江村经济》.在书中费孝通通过对乡土中国的描述,从历史的变迁中进行客观调查分析,认为小城镇包含有中国特色的农村发展大问题。《江村经济》于

    1939年在伦敦出版后,被欧洲许多大学的人类学学生奉为必读参考书。费孝通也因此在1981年获得英国皇家人类学会授予的人类学界最高奖﹣﹣赫胥黎奖。

    1946年7月,李公仆、闻一多被暗杀后,费孝通面临的处境十分危险。但是费孝通并没有因此就放弃了对专制的批判,他在在《这是什么世界》一文中写到:“一个国家怎能使人人都觉得自己随时可以被杀!人类全部历史里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事。我们如今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1957年费孝通因创作《知识分子的早春天气》被错误地划为右派,成了在《毛泽东选集》中被点了名的人物;“文革”中,受到反革命集团的迫害,住牛棚、下干校,一切学术研究活动都被迫停止,直到1979年复出。当事后有人对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作出上联“早春前后,大江南北,一例前生事”请他对时,他慨然对曰:“千秋功罪,文章高下,尽付后人论。”

    20世纪80年代中期,费孝通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学术生命。作为一个社会人类学家,费孝通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但他每年都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去搞调查,他边行走,边调查,边思考,他多次提出改变穷困地区的重要建议,把他的智慧全部献给了祖国。正如他晚年所写的《江村偶读》一诗:“李白六十二,杜甫五十九。我年已古稀,虚度岂可究?梦回苦日短,碌碌未敢休。文章千古事,万顷一沙鸥。”

    2005年4月24日22时38分,费孝通结束了他半个世纪无愧于心的考察,中国失去了一位杰出的知识分子,中国知识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作为著名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社会活动家,中国社会学和人类学的奠基人,费孝通用生命、劳动和乡土完美结合的爱国情怀是最不怕岁月冲刷的。

(摘自《大师中国》,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在他80岁生日那天,有人问他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是什么,他说志在富民。他的学术是为人民服务的学术,他说:“我所知道的是真正的学术,是有用的知识,学术可以做装饰品,也可以做食粮的。”他“反对为研究而研究,为理论而理论,为定量而定量”。

(王超华《一代宗师费孝通》)

②他一生的志愿就是如何使一穷二白的中国农民走上富裕之路,并为此奋斗不息。几十年来,他奔波于全国各地,调查研究,著书立说,影响深远。其主要著作有:《江村经济》《乡土中国》《行行重行行》《学术自述与反思》《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重访英伦》等。

(蒋晔、武京予《费孝通》)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吟唱

    ①屈原庙脚下集合了一山坡的秋蝉,鬼柳树、杜仲树和柑橘树上都是,仿佛全世界的蝉都团结起来,在屈原庙下嘶鸣,像骚坛诗人们的吟唱。乐平里整个被蝉鸣覆盖了,秋天也被蝉鸣包裹。

    ②我原以为秋天村子里会安安静静,却不料吵声一片。大虫、小虫都吵,白天吵,夜里还吵。打开窗子,虫鸣涌进来,让人耳鼓齐鸣;关上窗子,村庄似被这些声音抬了起来。我枕着虫鸣睡觉,虫鸣像无数只手,抚摸着我;又像一层厚厚的被子盖着我,让我热热乎乎。我似睡非睡,觉得整个村子都梦幻起来。虫在吟唱,骚坛的诗人们也在吟唱,恍惚中我分不清,这种吟唱究竟是痛苦呢还是快乐。

    ③实在说,虫鸣千篇一律,只有那些诗人们的吟唱像呼唤,又类似欢庆秋天的丰收。朦胧中一个个吟唱诗人开始在我的眼前浮现。李国杰,颤颤抖抖,一身朴素,面容枯干,长长的白胡子像鸟儿的羽毛,如果来一阵风,他会像鸟儿一样飞上天。他的吟唱是天籁,能让河流苏醒,沿着他的诗行,可以找到太阳的光芒。徐正端开始登台了。他也是老态龙钟,现在中气不足,哮喘不断,神韵暗淡,但他的吟唱挺有味道,只是需间隔、要停顿,把咳咳嗽嗽掺和了进来。李盛良也飘飘渺渺地来了,他不是故去多年了吗?难道他的魂儿又回归骚坛了?他有一个好看的鼻子,红红的脸庞,他在吟唱时,嘴巴一张一合,像在喷吐一粒粒饱满的果实。耕田犁地时想出一首诗,他就在牛尾巴后面、拖着长长的尾音,深情地吟唱。卢学俊亮相了,耳朵大如一只勺子,他写诗不如儿子卢琼,吟唱却是高手,声音洪亮得像村里的大喇叭……

    ④凌晨三点,我被虫鸣闹醒了。清醒过来后,忧虑却装上了心头。李国杰九十岁了,他的吟唱不会永远,会随时中断,端午诗会、中秋诗会,都不能上场了。徐正端离九十也只有一拃长的距离,病魔缠身,诗会如在庙里举行,他还可以参加,如在村外,他就只有在庙里吟唱了。李盛良已故去多年,吟唱之声还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他飘荡的魂灵,但已不可复制,吟唱来去无踪。卢学俊已得了肾病,吟唱开始喑哑。

    ⑤关于吟唱,有人说,哼哼哈哈摇头晃脑的,是远去的古音,毫无诗意;有人说,这是最美的诗歌。

    ⑥骚坛是屈原故里一个古老的诗社,传统就是吟唱。几年的中秋诗会,年轻娃娃们的吟唱并不成功,各唱各的腔,各吹各的调,有的像山歌,有的像丧事闹夜的调子,也有的像蝉像小虫子,没有起伏,干吼,韵味都没出来,老一辈精髓的东西没有学到。庙里的守社人、骚坛社长徐正端看着着急,跟我说他要带个徒弟。培养骚坛传人,我给他推荐了聪明伶俐的明月。立秋那天,我和明月一起到了庙里。房间里暗淡,我们便把方桌抬到天井里。徐正端掏出本泛黄的书,那是他的宝贝《韵学津梁》,油渍斑斑的,老师传给他的,他从未示人。他一页页地翻,一页一页地讲,他吟唱一句,明月跟着学一句,整整一天。教明月之前,他还在不停地咳嗽,喘不上气来,奇怪的是传艺过程却很平静,他只是偶尔咳嗽那么一两下。在教明月一句一句地吟唱《橘颂》时,突然来了一阵风,庙前所有的树呼啸起来,接着撒下一阵雨。看天上,还有阳光从云雾中透射出来。那这阵雨是从哪儿来的呢了大概是屈原听到《橘颂》的吟唱之声要魂归故里吧。风雨过后,师徒俩又接着吟唱。直到天色已晚,看不清字了。他把《韵学津梁》递给了我,吩咐我把这本古旧的书多印些,在中秋诗会上发给诗友。我心里一热,以为这本书他会送给明月,送给嫡传的弟子,没想到他考虑得更多。

    ⑦这天晚上,虫儿的吟唱更加声嘶力竭,田园里,山坡上,树丛中,都在喧嚣。这是一支有组织的队伍,千军万马。

    ⑧为了将骚坛现状探个究竟,我和骚坛秘书长择日又去探访了卢学俊。有一次遇到卢学俊的儿子卢琼,他把诗从手机里翻出来,就像从地里翻土豆一样。不是让我看诗,而是让我听诗,那是他父亲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我当时就对他说,你写的诗都让你父亲给吟唱出来,以后出诗集,就出吟唱版的。这次卢琼也在家,对于我们的造访,爷俩儿既吃惊又感动。现在写诗的人不多,吟唱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学吟唱了。现在竟然有人登门听他们吟唱诗歌、交流诗歌。卢学俊祖上都是读书人,也都是教书人,潜移默化,他吟唱的根便扎了下来。现在老了,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吟唱不能断根,诗歌要进行到底。卢琼有良好的文化基因,能把诗歌和吟唱的事业进行下去,我毫不怀疑卢琼已写了很多诗,吟唱也在起步。

    ⑨从卢学俊家出来,我的心特别爽快。村庄漆黑一片,空中却是满天的星星。乐平里晚上的天空和白天迥然不同,但虫鸣是一样的。卢学俊家里很弱的吟唱之声隐隐传来。虫子们是要鸣叫的,骚坛的诗人也要吟唱,这是天性。

(取材于周凌云的同名散文)

【注释】①乐平里:位于湖北省秭归县,是屈原的诞生地,至今保存着大量关于屈原的遗迹遗址,如屈原宅、屈原庙、乐平里牌坊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琥珀手串

宗璞

    祝小凤当护工已经六七年了,照顾的大多是老太太。她做事细心,手脚又麻利,是上等的护工。

    这一次,祝小凤照顾的这位老太太,姓林。老太太只有一个女儿,在一家大公司做事,人称林总,母女俩相依为命。

    祝小凤心里羡慕林老太的女儿。林总的衣着,那真是千变万化。有时毛衣上开几个洞,像是怕风钻不进去;有时靴子上挂两个球,走起路来乱甩。跟着她的人对老太太说:“林总经常出现在各种场合,报道中总少不了介绍她的服装。”老太太叹一口气,摇摇头。

    这一天,林总来了。她穿了一件黑毛衣,完整的,没有窟窿;胸前有一件蜜色挂坠,非常光润;手上戴了同样颜色的手串,随意套在毛衣袖子外面,发着幽幽的光。小凤只觉得好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林老太看着女儿说:“今天穿得还算正规,黄和黑这两种颜色搭配,很典雅。”女儿便把手串褪下来,说:“这叫蜜蜡,琥珀中的上品,做工也好。”林老太随手模了摸,说:“戴首饰越简单越好。好在你不太喜欢这些东西。”

    祝小凤照顾林老太吃晚饭,问了一句:“琥珀很贵吗?”林老太说:“要看质地……”说着便呛咳起来。祝小凤忙倒水、捶背,不敢再多话。

    过了几天,祝小凤的丈夫来看她。二人去逛市场,忽然看到一个小摊。祝小凤站住了,她的目光落在一件饰物上,那俨然是一件琥珀手串。她拿起手串,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看不出和林总的有什么不一样,几次放下,又拿起来。丈夫善解人意,和摊主讨价还价,花了五块钱,把手串买下了。小凤明知这钱是自己挣的,心里还是荡漾过一阵暖意。

    回到医院,小凤指着手腕上的手串,请林老太猜值多少钱。林老太说:“做得真像。十块?二十块?”小凤道:“您出个价,我卖给您。”二人都笑了。

    晚饭后,护工们议论起小凤新戴的手串。一个说,一看就是假的,玻璃珠子罢了;另一个说,别看是假的,做得真像呢;还有一个说,管它真的假的,好看就行。

    晚上,林总来了,祝小凤拿起自己的手串请她过目。林老太忽然说:“小凤这么喜欢这样的手串,你们两个换着戴几天。”女儿笑着把手串褪下来。小凤不敢接,林总说:“换着戴吧,怕什么,只要妈妈高兴。”说着,她把手串放在桌上。小凤便也把自己那串放在桌上,取了林总那串戴上。

    林老太拿起祝小凤的手串,仔细端详着说:“真像,只是光泽不一样,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林老太看了看女儿,不由得叹道:“东西戴在你手上,假的也是真的。”说着又摇了摇头。

    林总出了医院,回到办公室,随手把手串扔在桌上。次日,一个半生不熟求林总办事的人来,见了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丢在这里?”回去物色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送过来,说:“好东西要有好穿戴,原来一定有的,添一个是我的心意。”秘书收了盒子,林总瞥了一眼,心想,可以给妈妈看,证明妈妈的话。

    祝小凤戴上真的琥珀手串,有些飘飘然。护士长来了,看着祝小凤戴的手串说:“呀,这么好看!”祝小凤觉得护士长识货,便抬起手让护士长看。不料她说:“做得真像,看上去很贵重似的。”祝小凤说:“你仔细看看,这是真的呀!”护士长笑着说:“戴在你身上,真的也是假的。”

    林总去美国出差,几天没有来医院,病房里很平静。凌晨时分,祝小凤听到林老太哼了几声,没有在意。等她起来梳洗后,见老太太没有动静,过去看时,见她双目微合,神态安详,叫了几声都不应,已经停止了呼吸。

    后来,祝小凤想起她拿着林总的真琥珀手串,应该去把自己的那件换回来。她不愿意用自己不值钱的东西去换别人值钱的东西,况且她的手串是丈夫给她买的。

    听她说明来意后,林总拿出那精致的盒子,递给她。祝小凤去取盒子里的手串。林总按住盒子,向前推了推,示意祝小凤连盒子收下。她戴上自己的真琥珀手串,喃喃道:“妈妈说这样很好看。”林总明亮的眼睛里装满了泪,一滴滴落在衣服上。那天她穿了一身黑衣服。

    时间流逝,祝小凤的生活也一如往常,送走旧病人,迎接新病人。她把手串连同盒子放在箱子里,再想到取出来戴时,已是次年暮春了。这时,她的病人仍是一位老太太,见了说“好看”。祝小凤故意说:“这是琥珀手串。”老太太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慢慢地说:“假的吧?”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柳青的遗产

路遥

    ①比之某些著作浩繁的作家来说,柳青留给我们的作品也许不够多。可是,如果拿一两金银和一斤铜铁相比,其价值又怎样呢?

    ②是的,这位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家,在其一生的文学活动中,即使创作巴掌大一片东西,他也尽力用他独特的艺术雕刀精心镂刻,尽可能避免一种工匠式的制造。至于他那部未完成的史诗《创业史》,几乎耗去了他整个生命的三分之一。尽管这座结构宏大的建筑物永远再不可能完整一体,而就其现成的部分也不是完美无缺,但它仍然会让现在和以后的人们所珍重。

    ③柳青是这样的一种人:他时刻把公民性和艺术家巨大的诗情溶解在一起。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始终像燃烧的火焰和激荡的水流。他竭力想让人们在大合唱中清楚地听见他自己的歌喉,使自己突出于一般人。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又严格的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普通公民,尽力要求自己不丧失一个普通人的感觉。他多年像农民一样生活在农村,像一个普通基层干部那样做了许多具体工作。

    ④作家当年毅然地离开繁华的大城市,身居皇甫村一个破庙改建的院宅里,眼睛琐碎地扫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而另一方面又把眼光投射到更广大的世界。他一只手拿着显微镜在观察皇甫村及其周围的生活,另一只手拿着望远镜在瞭望终南山以外的地方。因此,他的作品不仅显示了生活细部的逼真精细,同时在总体上又体现出了史诗式的宏大雄伟。只有少数天才才能把这两个方面统一起来。当我们读《创业史》时,常感到作品所展现的整个那段生活就像一条宽阔的长河在眼前淌过;而在这条波涛汹涌的长河中,我们如果在任何一个湾道里停下来,便会发现那里也是一个天地——而且每一处都有一种独特的风光。像《创业史》第二部第二十五章梁大和他儿子生禄在屋里谈话的那种场面,简直让人感到是跟着这位患哮喘病的老头,悄悄把这家人的窗户纸用舌头舐破,站在他们的屋外敛声屏气所偷看到的。

    ⑤毫无疑问,这位作家用他的全部创作活动说明,他并不仅仅满足于对周围生活的稔熟而透彻地了解;他同时还把自己的眼光投向更广阔的世界和整个人类的发展历史中去,以便将自己所获得的那些生活的细碎的切片,投放到一个广阔的社会和深远的历史的大幕上去检查其真正的价值和意义。他绝不是一个仅仅迷恋生活小故事的人。如果是这样,他也许只能给我们留下一些勾勒得出色的素描,而不会把《创业史》那样一幅巨大的油画挂在我国当代文学的画廊里。

    ⑥没见过柳青的人,都听过传闻说这位作家怎样穿着对襟衣服,头戴瓜皮帽,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或者像小镇上的一个钟表修理匠。是的,他就是这副模样。可是,这样一个柳青很快就能变成另外一个柳青:一身西装,一副学究式的金丝边眼镜,用流利的英语和外国人侃侃而谈。有关国内和国外的政治、经济、民族、历史、文化、地理,几乎世界上的一切方面都在这个貌似农民的作家的视野之内;而且他不仅通晓这些方向的问题,也往往对这些问题有一种叫你感到新奇而独到的见解。在他晚年换过几处的寓所的墙壁上,没有什么其它装饰,往往只挂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他会不时走到地图前,用枯瘦的手指头一下子指住他正在谈论的中国或外国的一个地方。他有时会指着地图,给你讲述半天有关英国或法国农业的历史和现状、有关加拿大小麦种植方面的情况等等。这时你会觉得他不是一个作家,而是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一位专家。他在写作《创业史》的时候,还写了关于改变陕北山区农业经营方式的论文。他在论文中引用了大量有关国外农业方面的资料,使一些著名的农业专家感到吃惊。正是作家具有这种辽阔的视野和广泛的学识,加上他对生活的透彻的了解,才能使他的作品具有一种史诗的品质。他的作品决不能简单地说成是“山药蛋”。

    ⑦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柳青五年前已经离开了我们。但这位作家无疑给我们留下了一份不薄的遗产。作为晚辈,我们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他的馈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合坟

    院门前,一只被磨细了的枣木纺锤,在一双苍老的手上灵巧地旋转着。浅黄色的麻一缕一缕地加进旋转中来,仿佛不会终了似的,把丝丝缕缕的岁月也拧在一起,缠绕在那只枣红色的纺锤上。

    不远处,老伴带了几个人正在刨开那座坟。老伴早已不是村里的支书,可那坟里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

    今天是那姑娘的喜日子,乡亲们凑钱寻了一个“男人”,做主给这孤单了十四年的姑娘捏和了一个家。请来先生看过,这两人属相对,生辰八字也对。坟边上放了两只描红画绿的干盒子,每只盒子上都系了一根红带。一只装了那个付钱买来的男人的尸骨,另一只等着将姑娘放进去,然后就合坟。

    那一年,老支书领着全村民众,和北京来的学生娃们苦干一冬一春,在村前修出平平整整三块大寨田,为此还得了县里发的红旗。夏季发山洪的时候,学生娃们拿出那面红旗来插在地头上,要抗洪保田。疯牛一样的山洪眨眼冲塌了地堰,学生娃们照着电影上演的样子,手拉手跳下水去。把别人都拉上岸来的时候,新塌的地堰却将玉香裹进水里去……

    后来,县委书记来开过千人大会。后来,就有了那座坟。坟碑的正面刻着:知青楷模,吕梁英烈。光阴荏苒了十四年,玉香的同学们早就头也不回地走得一个也不剩,县委书记也换了不知多少任,谁也不再记得这个姑娘,只是有些个青草慢慢地从砖石的缝隙中长出来。

    渐渐地,一伙人都没在了坑底,只有银亮的镢头一闪一闪地扬出些湿润的黄色来。随着一脚蹬空,一只锨深深地落进了空洞里,人们的心头止不住一震:

    “到了?”

    “到了。”

    “慢些,不敢碰坏她。”

    “知道。”

    老支书把预备好的酒瓶递下去:

    “都喝一口,招呼在坑里阴着。”

    会喝的,不会喝的,都吞下一口,浓烈的酒气从墓坑里荡出来。

    用手揭去腐烂的棺板,那具完整的尸骨白森森地露了出来。一股尚可分辨的腐味,正从墓底的泥土和白骨中阴冷地渗透出来。

    老支书把盒子递下去:

    “快,先把玉香挪进来,先挪头。”

    人们七手八脚地蹲下去,接着,是一阵骨头和木头空洞洞的碰撞声。

    “惜惶的,为啥挣死挣活非要从北京跑到咱这老山里来死呢?”

    “北京的黄土不埋人?”

    “你死的时候保险没人给你开大会。”

    “我有个孝子举幡,请来一班响器就行。”

    老支书正色道:“又是封建。”

    有人揶揄着:“你不封建。等你死了学公家人的样儿,用文火慢慢烧。到时候我吆上大车送你去。”

    老支书涨头涨脸地咳起来。忽然有人喊:

    “呀,快看,这营生还在哩!”

    黑色的头扎成一堆,十来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把一块红色的塑料皮紧紧围在中间:

    “玉香平日用的那本《毛主席语录》。”

    “呀呀,书烂了,皮皮还是好好的。”

    “这营生咋办?也给玉香挪进去?”

    猛地,老支书爆发起来,对着坑底的人们一阵狂喊:

    “为啥不挪?咋,玉香的东西,不给玉香给你?挪!一根头发也是她的,挪!”

    墓坑里的人不敢回话,只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显得很重。

    合坟后,黄土堆就的新坟朴素地立着,在慈祥的夕阳里仿佛真的再无一丝哀怨。

    老支书把村里买的最后一包烟一份一份地发出去。有人用烟卷戳点着问道:

    “这碑咋办?”

    “啥咋办?”

    “这碑是给她一个人的,现在是两个人,那男人也有名有姓,说到哪去也是一家之主呀!”

    一伙人闷住头,有许多烟在头顶冒出来,一团一团的。

    老人吞下一口酒,热辣辣的一直烧到心底:

    “不用啦,他就委屈些吧,这碑是玉香用命换来的,别人记不记扯淡,咱村的人总得记住!”

    挖开的坟又合起来。没有人回话,又有许多烟一团一团地冒出来,老支书站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回去,吃合各。”

    坟前的人散了场,那只旋转的纺锤再一次停下来。她扯过一根麻丝放进嘴里,缓缓地用口水抿着,心中慢慢思量着那件老伴交待过的事情。沉下去的夕阳,使她眼前这寂寥的山野又空旷了许多,沉静的思绪从嘴角的麻丝里慢慢扯出来,融在黄昏的灰暗之中。

    吃过合各,两个老人守着那只旋转的纺锤熬到半夜:

    “去吧?”

    她把准备好的一只荆篮递过去。

    “都有,烟、酒、馍、菜,还有香。”

    “去。”

    “告给玉香,后生是属蛇的,生辰八字都般配。”

    “又是迷信!”

    男人转身走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很黑。

    那只枣红色的纺锤又在油灯底下旋转起来,一缕一缕的麻又款款地加进去。蓦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坟那边传过来,她揪心地转过头去。

(选自《上海文学》1986年第11期,对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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