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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苏教版语文必修五第四单元第21课《人是能思想的芦苇》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拜谒芦苇

或许芦苇并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植物,但我对它却怀着一份敬意与留恋。

童年的故乡,河边和塬下都有芦苇,美丽婆娑,绵绵一片。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所有的春天都是从那里开始绿的。春日里我们像野孩子一般,欢快的影子在绿绿的苇子里蹦蹿。明净的阳光追逞着我们,洒在苇子上,也温暖地绽开在我们脸上。叶如剑,顺手掐一枝,卷成苇笛。不一会儿,芦丛里便悠悠地飘起苇苗的合奏。风是芦苇的语言,幽幽地呢哝着。站在高处看,那芦塘如一幅青翠的长卷;深深的芦丛是鸟的家,总飘着鸟们的低吟或高歌,此起彼伏。

盛夏狂风骤雨会常来,风雨中的芦苇翻腾起伏,像泛白的巨浪,像燃烧的绿色火焰。傲岸的身躯侧身相依,紧紧挽在一起,伴着阵阵轰鸣,如旗如幡地漫卷飞扬,任风暴从它的肩背上卷过。一阵阵雨瀑倾泻着,击打着……

不论风雨怎么肆虐,它们一直抗衡着。不论多久,风雨总会过去,当云开雨住,它们颤动一身血雨,又挺起胸,湿漉漉齐刷刷地立起,昂头向天,威武雄壮,像一群摧不垮,压不倒,却能以柔摧刚的王者。它告诉我,在遭逢厄运的风雨时,要守住心中的信念和生命的尊严。

后来长大了,我看到了河中沙洲上的另一片芦苇。那是一个秋水暴涨的午后,我的心绪如水一般苍茫。坐在河边的坝子上,看一河卷着杂物翻滚着的浑黄的洪水。河中央狭长的芦洲,全被洪水淹没了,只露出一片细长的苇尖。它们在洪流中挣扎着,时隐时现。这急流,这挣扎着的苇子,霎时让我的心为之颤动。那漫漫湍流,正在演释一场求生的悲壮与惨烈。水面上那一茎茎绿色是那么纤细,却不折不挠,全力支撑着它们孱弱的身躯,艰难地泅渡着。这是一片在狂流中舞动的芦苇,是一片与急流对峙的芦苇。它们坚韧得如一面面希望的旗帜,染亮我的心。它告诉我,生命在激流中,永不会倒下。

秋去冬来,芦花如雪,一蓬飞絮,白发飘飘,像一群乡野里的母亲——她们轻吟着生命的沧桑。我知道芦苇心中装着无数大地上的事情,但它不说。鸟儿早已飞走,只有阳光薄而柔软地照着它瘦瘦的叶子。它曾春绿夏荣,趟秋雨,冒冬雪,走完它的四季。在它生命的冬天,只闪耀最纯朴的银白。寒风中的芦苇,每个细节都进出它生命最后的重量——那白亮的黄叶和枝干是它生命的全部。经霜后,芦叶干枯,只剩挺直锃亮的枝,那明亮的色泽,就像是它不愿凋零的思想,燃亮了冬天。它想带着这最后一丝光芒,卸下一身负累,随风雪与茫茫荒草为伍,回归大地。它没有一丝凄迷与眷恋,只等农人收割,堆成垛。接着人们又用耙子耧净掉在芦苇地上芦叶,芦荡便干干净净地把自己交付给一场又一场风雪。

从冬到春,场院里芦苇高高的垛越来越小,它们正在被剥,被剖,被辗,被巧手的人们编成席,编成草盖,编成粮仓,编成各种物什拿到集市上去卖。剩余的枝叶最后被烧,变成冬天走向春天的火焰……到开春,高高的苇垛便全消失了。

一夜春风,悄然而至,塘水冰融。不几日,白惨惨的芦塘不知何时又冒出淡绿的芦尖。哦,这就是它的又一次生命,只要根在,它的生命便生生不息。

哦,这就是一种生命……忽地我不禁又想起了那更遥远更崇高的芦苇。那曾在《诗经》中读到的“蒹葭苍苍”,该是最古老的芦苇了,然而它比不上让我动情和惊诧的微山湖的芦苇。我曾坐着游艇在当年游击队与日寇斗智斗勇浴血周旋的微山湖上,看到过如汪洋一般的芦苇。水,滚滚滔滔;芦苇如密密的丛林,如威武的战士,在洪流猛浪中向前俯冲……那情景令人震撼。那天虽乌云笼罩,细雨吹洒,而我却分明看到了它崇高与卓越的光芒。那是在血雨腥风中曾坚强地与敌人战斗过的芦苇啊;那是曾见证过扒飞车,炸桥梁,芦荡飞舟的壮烈的芦苇;那是见证了一个民族在强敌面前挣断镣铐,冲破封锁的不屈的芦苇;那是在苦难中,在生与死的烈火中生长过的芦苇啊!

佛家说一苇可航,渡尽劫波,那是对芦苇最高的礼赞。其实一个人就是一棵芦苇——一棵在人世的风雨中,艰辛活着的芦苇。但你要坚守自己,做一个正直的人,因为正直的人,灵魂永远是站着的。而现实中有太多弯曲的灵魂,也有太多黯淡污浊的生命。

我常想,芦苇虽不伟岸,不强权,像茅草一样活着,但我却很崇敬它。它不与花争艳,只是淡泊从容度着岁月;它也不争宠邀媚,卑躬屈膝,它只是用它的朴素洁净,坦荡高昂,昭示自己生命的平凡。我不知道一棵芦苇能沽多久,但我分明知道,它的前世今生都是一种永恒的高贵。

站在芦苇身边,我才发现我的渺小。有那么一天,我能拥有一缕来自芦苇的光芒,照亮我的心灵就够了;有那么一天,我能像芦苇一样,永远清醒顽强守护自己的灵魂,完整地活一生也就够了。

(1)、文章开头说“我对它却怀着一份敬意与留恋”,请结合全文内容,概括作者对芦苇怀着一份敬意与留恋的原因。

(2)、联系上下文,解释语句在文中的含意。

我知道芦苇心中装着无数大地上的事情,但它不说。

(3)、联系上下文,解释语句在文中的含意。

其实一个人就是一棵芦苇——一棵在人世的风雨中,艰辛活着的芦苇。

(4)、请从修辞及词语锤炼的角度赏析第二自然段画线部分的表达艺术。

(5)、作者在文末说“有那么一天,我能拥有一缕来自芦苇的光芒,照亮我的心灵就够了。”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认识。

举一反三
阅读《画人记》选段,完成后面的题。

    画面上站着的是我,坐着的是邢庆仁。

    邢庆仁是一位画家。

    我们曾一起在深圳何香凝美术馆办过书画展,展名叫“长安男人”,实在是长安城里两个最丑陋的男人。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其实人的长相也是这样,美人差不多一个模式,丑人之间的丑的差别却大了,我俩就是证据。

和邢庆仁来往频繁始于二十世纪之末,到现在差不多已四年。四年里几乎每礼拜见一次,我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大的毛病,友谊日渐坚刚。我想了想,这是什么原因呢?可能我们都是乏于交际,忠厚老实,在这个太热闹的社会里都一直孤独吧。再是,我也总结了,做朋友一定得依着性情,而不是别的目的,待朋友就多理解朋友,体谅朋友,帮助朋友,不要成为朋友的拖累。中国十多亿人,我也活了近五十年,平日交往的也就是七八个人的小圈子,这个小圈子且随着时间不断地在变换,始终下来的才是朋友。那些在阶级斗争年月里学会了给他人掘坑的人,那些太精明聪明的人,那些最能借势的人,我是应付不了,吃些亏后,就萧然自远了。人的生活就是扒吃扒喝和在人群里扒着友谊的过程,所以,我画下了这幅画。

    这样的画我同时画了两幅,一幅庆仁索要了去,一幅就挂在我的书屋。庆仁那天取画的时候,说他读了一本书,书上有这样一句话:穷人容易残忍,富人常常温柔。_

    “这话当然不仅指经济上的穷与富,”他说,“你想想,事业上,精神上,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想了想,就笑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藏青色西服

季明

    工地离住处,有很长一段路程,老磨他们需要坐公交车回去。

    傍晚,收工之后,老磨他们满身都是泥灰和臭汗。他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方面是喘息片刻,另一方面呢,老磨他们是在等大傻。

    大傻,真名叫于大厦,喊来喊去,老磨他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于大傻。大傻跟老磨他们不一样,每次收了工,立即冲洗干净,然后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套西服,换上,再把脏工作服,裹上塑料袋,塞进那个包里。

    那西服,是藏青色的,大傻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刚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就上街买了这套西服。等大傻换洗完毕,大家一块儿往回走。这景象有些独特:一群脏了吧唧的民工队伍里,走着一位身穿干净而笔挺西服的人,很是不协调,同时,也让大傻显得很另类,很不合群。

    回去的时候,正值晚高峰,公交车上异常拥挤,但只要老磨他们一上来,人群立马闪开条道,让他们过去。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衣服,与泥灰和汗水亲密接触。这个时候,车上绝对没有空座位,但老磨自有办法,他来到一个座位旁,站住,随着车的晃动,身体与坐着的乘客,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泥灰和汗味的骚扰下,终于,那位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的乘客,忍无可忍,狠狠瞪了老磨一眼,起身离开,老磨赶紧一屁股拍到座位上去。

    这时候,一身西服的大傻,则静静地融合在人群中,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老磨,他最讨厌的,就是老磨这个拙劣的表演。

    节假日不干活时,老磨他们喜欢逛逛街,穿着也很随意,有的干脆就穿着皱巴巴的工作服。大傻则不同,必须换上西服,才出门。这样一来,大傻就很醒目,在一行人中,很有些众星捧月的样子。这令老磨他们非常不舒服,就与大傻拉开了距离。

    一次,老磨斜着眼睛,说,大傻,穷烧个啥哩?瞧把你能的,穿上西服你还是农民工,变不成城里人!

    大傻不服气,说,穿干净点不好吗?农民工就应该是脏兮兮、臭烘烘的形象吗?那是犯贱!

    大傻又说,挤公交时,你看人家那厌烦的目光,我都替你脸红。

    这话,噎得老磨直翻白眼,一愣一愣的。于是,老磨他们就决定,必须收拾一下大傻。

    这天,收了工,冲洗完毕,大傻却发现那个装着西服的包不见了。大傻急了,遍地翻找,可横竖找不到。

    老磨他们坐在地上,喝水抽烟,冷眼看着大傻忙活,偷偷地笑。

    过了许久,满头大汗的大傻,仍然四处寻找那个包。

    老磨喊,大傻,别找了,再不回,天就黑啦。

    又有人喊,大傻,你那西服,长翅膀飞啦。

    大傻不听,依然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执着地寻找。

    老磨他们说,真是个大傻熊!就撇下大傻,先走了。

    当老磨他们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大傻已躺在了手术台上。在寻找西服时,楼顶一截钢筋倏地掉下来,从大傻的左肩膀插进去,从腰部穿透出来……

    老磨他们怔怔地守在手术室外,彻底傻了。

    过了很久,大傻才被推出来,仍处在昏迷之中。老磨哭了,冲上前去,喊,大傻,不穿那西服,你他娘的能死啊?!

    第二天,老磨他们来到工地,从一堆水泥里,挖出那个装着西服的包。它,已经变成了个水泥疙瘩,半晌,他们都没说话。

    许多天,老磨他们都像丢了魂儿,蔫着脸,闷头干活,那件藏青色的西服,总是在眼前晃动、晃动……

    一个月后,大傻出院了,但需要回家继续休养。那天,老磨他们专程上街,精心挑选,给大傻买了套藏青色的西服,送了过去。

    大傻走后,老磨他们每人也都买了套西服,藏青色的,像大傻一样,收工后,冲洗干净,换上西服,再去挤公交车。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乘客们的目光,很平和,丝毫没有了厌恶、敌意和距离,能同这个城市的人们亲密地挤在一起,坐一程车,这感觉,真不赖!

    于是,老磨就给大傻打电话,他说,于大厦,现在咋样?养好了赶紧回来吧,我们等着你!

(选自《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风景树

朱道能

    当二货提着两瓶好酒,去看几年没有来往的幺爷时,一村人都把脖子抻得像大白鹅似的。

    “砰——砰”,幺爷院里突然传来两声玻璃的爆响。

    不一会儿,二货跑出门,脸紫得像茄子:“你个老东西,就跟树过一辈子吧!”

    一村人都明白,爷俩一定是为卖银杏树的事杠上了。

    据幺爷讲,这棵银杏树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栽下的。只听这银杏湾的名字,就知道它早已是一村人的风景了。

    夏日,郁郁葱葱的树冠,犹如一把绿色大伞,撑起一片阴凉。一村老少,便惬意地坐在树下,大人随意闲聊,小儿绕树嬉戏。

    待到深秋,树下便是一地金黄。村人就捡拾回去,好生收藏。有长癣生疮的,熬水一洗;有破皮流血的,揉碎一按;有血高晕眩的,泡茶一饮……于是,常有人谢幺爷。他听了,一摆手:都是托先人的福哩!

    眼下有人出高价,要买幺爷这棵银杏树。谁呢?就是村长大军。

    大军原本在城里开公司,当老板。后来作为有经济头脑的能人,被招贤回乡,当上了村长。

    大军一上任,立即带来一个致富项目:卖风景树。

    所谓风景树,就是漫山遍野的松树、柏树、杉树什么的。只要连根刨起,缠上草绳,运到城里一栽,就变成城里人的风景了。

    一时间,寂静的山林里,野鸡惊飞,山兔乱窜。

    再聚到银杏树下,村人的话题便出奇地一致:谁谁又卖了多少棵树,谁谁又挣了多少钱……正说得热闹,一直闷坐一旁的幺爷,冷不丁冒出一句:“一群败家子!”

    村人面面相觑,然后讪着脸,散去了。

    银杏树下,便陡然冷清了许多。

    大军却常来,尽管问候十句,幺爷也难“嗯”上一声。

    一天,大军神秘地压低声音:“幺爷啊,有人想买银杏树,给你出这个价——”他张开巴掌,五个手指伸得直直地。

    幺爷吧哒着烟,望着地。

    “五千,五千啊!我的幺爷!”大军把手掌伸到幺爷脸前。

    幺爷吧哒着烟,又去看天。

    “这样吧,再加一千……”

    幺爷站起身。

    “七千,七千怎么样?不能再高了!”

    幺爷终于开口了:“先回家问你爹,看你有没有祖宗。再去问你娘,看你是吃奶长大的,还是吃屎长大的!”

    大军狠狠地朝银杏树踹去,旋即又龇牙咧嘴地抱脚乱跳。

    这事让二货老婆知道了,脚跟脚地赶到大军家里。讲好一万元的价钱后,她一个电话,把在外打工的二货连夜叫了回来……

    这一天,幺爷正坐在树下打瞌睡。大军来了,板着脸说:“我代表村委会正式通知你,咱们村最近招商引资了家化工厂,需要拓宽进村公路——这棵银杏树在规划线上,要限期移走,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幺爷“霍”地站起身:“你敢——”

    大军冷笑道:“我是不敢,但是上级领导敢。招商引资是头等大事,天王老子也要为它让道!”

    没几天,施工队果真开进山来。

    看着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一村人热血沸腾。就连蹲在茅坑上,也不忘拿根树棍,在地上划拉着征田补偿款的数目。

    至于幺爷有多少天没出院门了,恐怕只有村医才清楚。

    等再出门时,一向硬朗的幺爷,竟然拄起了拐杖。他锁上大门,颤巍巍地出了村子。

    几天后,幺爷回来了。

    再过几天,幺爷又走了。

    当公路一步步向银杏树逼近时,幺爷回来了,身后还多了几个陌生人。

    他们径直来到银杏树下,又是测量,又是拍照,一脸的兴奋。

    村人先是疑惑地张望,恍然后便一下子围过来:哈,幺爷要卖银杏树了!

    正在打牌的二货老婆,把麻将一推,反穿着鞋跑过来,嘴里直嚷:“卖多少钱?卖多少钱啊?”

    来人笑了:“多少钱?无价之宝!我们是文物局的,专门来登记保护这棵活化石的……”

    气喘吁吁赶来的大军,张着嘴巴,半天没换过一口气来。

    幺爷走的时候,正是深秋。

    村医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箱,过来给幺爷挂药水。因为化工厂刺鼻的怪味,幺爷一直咳嗽不止,远远就能听见。今天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村医喊着幺爷,急急地推开院门……

    当二货老婆打着哈欠过来时,村医拿出一张纸,是幺爷提前交给他的遗嘱:死后遗体火化,骨灰撒在银杏树下……

    安葬骨灰的那天,来了许多人,有领导,有记者。因为幺爷是全县第一个自愿火化并树葬的农民。

    银杏树下,面对镜头,大军侃侃而谈,谈在自己的带领下,银杏湾取得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涌现出了田有根(幺爷的大名)这样的村民典型……最后,领导把装有奖金的红包,递给死者家属。就在二货还在发愣的当儿,二货老婆从后面伸手抢过来,捏了捏,嘴角不由往上一翘。当发现镜头正在对准自己时,便用手捂着脸,大声悲号:“我的亲爹啊,您咋舍得抛下我们走了啊……”

    树葬的小坑挖好了,装骨灰的布包缓缓打开。大军抢在镜头前捧起一把骨灰,边撒边念叨:“幺爷啊,咱银杏湾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您老就安心地去吧……”

    “噼噼啪啪……”为幺爷送行的爆竹,在银杏树下,骤然响起。一树的银杏叶,簌簌而下,如同漫天的纸钱,飘撒在幺爷的骨灰上……

(选自2008年《小小说选刊》第24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火车上的女郎

(印度)拉斯金·邦德

    火车开动后,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直到罗哈站才上来一个女郎。前来送行的那对夫妇大概是她的双亲,他们好像对姑娘的这次旅行很不放心。那位太太耐心地告诉女郎该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不可把头探出窗外,如何避免与陌生人交谈等等。

    我是个盲人,所以无法形容出那女郎的容貌,但从她脚后跟发出的“啪哒啪哒”的声响,我知道她穿的是拖鞋。我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

    火车驶出站台后,我问她:“您是到德赫拉顿去吗?”

    可能因为我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所以我的说话声吓了她一跳。她不禁惊叫一声说:“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起初我也没有看见您,”我说,“不过我听见您进来了。”我想,只要我坐在原处不动,她就不一定发现我是一个瞎子。

    “我到沙哈兰坡下车,”女郎说,“我的姑妈到车站接我。您到哪儿去?”

    “我到德赫拉顿,然后去木苏里。”我答道。

    “啊,你真运气!我也去木苏里。我喜欢那里的山峦,尤其是在十月份。”

    “是啊,那是黄金季节。”说着,我的脑海浮现出我眼睛没有失明时所见到的景象:漫山遍野的太阳花,在明媚的阳光下竞相开放。到了夜晚,坐在篝火旁,喝上一点白兰地,大多数游客都已离去,万籁俱寂,仿佛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

    她默默不语,是不是我的话打动了她? 还是她把我看成了一个多情善感的白痴?随后我错问了一句话:“外面天气怎么样?”

    她对我的问话似乎不以为意,难道她已发觉我是个瞎子了? 不过,她的一句话立刻解除了我的疑虑。“您自己往外看看不就知道了嘛。”语气十分自然。

    我沿着铺位轻轻地挪到车窗边。我在想象中能看到电线杆飞快地从眼前掠过。“你注意到没有,”我试探着说,“树好像是在动,而我们好像是静止的。”

    “总是这样。”她说。

    我朝她转过脸去,有好一会儿,我们谁也没说话。“您有一张挺有趣的脸。”我变得越发大胆了,我知道她是不会生气的,因为女孩子很少有不喜欢奉承的。

    她愉快地笑了,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您这样说,我倒挺高兴。”她说,“人们一张嘴就说我长得漂亮,我都听腻了。”这么说,她一定长得很漂亮了。于是我大声地说:“是啊,有趣的脸同样可以是漂亮的呀!”

    “你真会说话。”她说。

    “你马上就要到站了。”我唐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天谢地,路途还不算远,要是在火车上坐二三个小时,可真叫人难熬。”

    然而,只要能听见她说话,我坐多久都没关系。她说话的声音,有如高山流水,清脆动听,我想只要一下火车,她就会忘记这次短暂的邂逅。然而对我来说,我会一直想到下车,甚至是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

    女郎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我不知道她是挽着发髻,还是梳着披肩发?也许剪着短发。

    列车缓缓驶进站台,车外,脚夫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响成一片。这时,门口传来一位女人的尖脆的说话声,我想一定是她姑妈来接她了。

    “再见!”女郎说。

    车门口一阵骚乱,一个男人结结巴巴地道着歉走进车厢,接着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把我和外间世界又隔开了。

    列车徐徐开动了。

    “对不起,我可不像刚才下车的那位那样有魅力。”男人搭讪着说。

    “那位姑娘很有意思。”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留的是长发还是短发?”

    “这我倒没有注意,”他好像有点迷惑不解地说,“不过她的眼睛我倒留意了,那双眼睛长得很美,但对她却毫无用处了——她是个瞎子,你没注意吗?”

(有删节)

现代文阅读Ⅱ

山顶小屋

【英】彼得·约翰逊

安德鲁和妻子简正在物色一套房子。他们去见一位房地产经纪人。

“我就要来这个城里工作,”安德鲁告诉经纪人说,“我想买一套房子。”

“我能帮助你,”经纪人说,“你能够支付多少钱?”

“不超过1万英镑。”安德鲁说。

“这个城市里,大多数住房价格都在1万英镑以上。”经纪人说。

“一定有的,”安德鲁的妻子说,“我们不需要一所很大的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

房地产经纪人在他的笔记本里寻找着。“我这里只有一所房子售价1万英镑,”他说,“山顶小屋。”

“这座房屋有什么问题吗?”安德鲁问。

“不!”经纪人说,“那是一座非常好的小房子。”他继续在笔记本上寻找着。“如果你们喜欢这座房子,”他说,“那就9000英镑卖给你们。”

“相信我,房屋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它距离城区10公里。”

“10公里不算太远,我喜欢乡村。”简又转向安德鲁说,“我们去看看吧?”

“好的。”安德鲁说,“看一下房子反正不碍事儿。”

他们开车不久就出了城,很快就发现了一座小屋,它坐落在一个小山顶上。

“哦,我喜欢这房子。”简一下车就看到,门前有一大片鲜艳的花朵。

“我真的弄不懂,”安德鲁说,“为什么没有人肯住这儿?这是座很不错的房屋,离城里也不远。这房子一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亲爱的?这儿挺好的。我太高兴了。”简快步跑上前。

他们走到大门口,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内。里面既干净又漂亮。

“哦,安德鲁!”简说,“这正是我想要的,对我们最合适不过了。我想上楼看看卧室。”

“早上好!”

简和安德鲁迅速转过脸来。一个老头站在大门边。

“你们喜欢这房子吗?”他问道,“你们打算买下来吗?”

“我们正在考虑这件事。”安德鲁说。

“很好!”老人说,“我每周来这儿一次,清扫房间。”

“我打算去看一看卧室。”简说。

“啊,对了。”老头说,“那些卧室。哦,告诉我,你们住在城里吗?”

“噢,不。”简说,“我们刚来这儿。”

“我在这座城里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安德鲁说,“所以我们在找房子。”

“是嘛!”老头说,“哦,关于这座房屋,经纪人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这儿发生过的一切,他告诉你们了吗?”

“不,”安德鲁说,“他没有。他跟我们说,这房子卖不掉。就这些。怎么?这房子还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哦,不!”老头说,“这房子这建筑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人们只是不喜欢住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简问道。

“是因为那个姑娘,”老头说,“一个男人杀害了他的妻子,就在这儿,在其中一个卧室里。他们都非常年轻,就像你们这样。”

“哦,不!”简尖声叫道。

“他杀了那姑娘并把她埋在地下,就在花丛中。”老头说,“但是警察从来没有找到过她的尸体。人们说,她有时还回到房子里来。她走向卧室,站在床边……”

“哦,不!”简大叫,“请别再往下说了!”

“如果你们买下这座房子,我可以当你们的园丁。说不定还能在院子里挖到那个姑娘。”他说着就转身走出门外。

简和安德鲁相互对视着,安德鲁说:“我才不相信那个故事哩。我们去看看卧室吧?”

“不!”简说,“不要,安德鲁,不要!我不知道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不敢住在这儿,那个姑娘,她……”

“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到一座只卖9000英镑的房屋了。”安德鲁说。

“对不起!安德鲁。我害怕。”她双手捂住脸,“带我离开这儿,安德鲁,求你了。”她冲出房屋,钻进汽车。安德鲁走在其后。“我们该对经纪人怎么说?”他问她。

“哦,就跟他说这房屋离城市太远。”她说。

汽车一开走,老头就走回山顶小屋。他用钥匙打开门并走进去。他走进楼上的一间卧室。地板上有些旧衣服,还有一张用旧衣服铺成的床。小桌子上还有旧的食物,桌子边正坐着一位老太婆。

“他们差点就上来了。”她说。

“是的,我知道。”老头说,“我差一点就太迟了,但是我跟他们说了那个故事,那女的信以为真。”他大笑不止,“女人总是这样。他们绝对不会再来了。”

“很好。”老太婆说,“我们又可以在这儿待一两个月了。”

“一两个月?”老头说,“再待一两年!”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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