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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九年级下册第二单元第六课《蒲柳人家》同步训练

阅读文段回答问题:

      何满子的奶奶,人人都管她叫一丈青大娘;大高个儿,一双大脚,青铜肤色,嗓门也亮堂,骂起人来,方圆二三十里,敢说找不出能够招架几个回合的敌手。一丈青大娘骂人,就像雨打芭蕉,长短句,四六体,鼓点似的骂一天,一气呵成,也不倒嗓子。她也能打架,动起手来,别看五六十岁了,三五个大小伙子不够她打一锅的。

      她家坐落在北运河岸上,门口外就是大河。有一回,一只外江大帆船打门口路过,也正是歇晌时分。一丈青大娘站在篱笆外的伞柳阴下放鸭子,一见几个纤夫赤身露体,只系着一条围腰,裤子卷起来盘在头上,便断喝一声:“站住!”这几个纤夫头顶着火盆子,拉了百八十里路,顶水又逆风,还没有歇脚打尖,个顶个窝着一肚子饿火。一丈青大娘的这一声断喝,他们只当耳旁风。一丈青大娘见他们头也不抬,理也不理,气更大了,又吆喝了一声:“都给我穿上裤子!”有个年轻不知好歹的纤夫,白瞪了一丈青大娘一眼,没好气地:“一大把岁数儿,什么没见过;不爱看合上眼,掉过脸去!”一丈青大娘火了起来,挽了挽袖口,手腕子上露出两只叮叮当当响的黄铜镯子,一阵风冲下河坡,阻挡在这几个纤夫的面前,手戳着他们的鼻子说:“不能叫你们腌臢了我们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那个不知好歹的年轻纤夫,是个生楞儿,用手一推一丈青大娘,说:“好狗不挡道!”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一丈青大娘勃然大怒,老大一个耳刮子抡圆了扇过去;那个年轻的纤夫就像风吹乍篷,转了三转,拧了三圈儿,满脸开花,口鼻出血,一头栽倒在滚烫的沙滩上,紧一口慢一口捯气,高一声低一声呻吟。几个纤夫见他们的伙伴挨了打,唿哨而上;只听咯吧一声,一丈青大娘折断了一棵茶碗口粗细的河柳,带着呼呼风声挥舞起来,把这几个纤夫扫下河去,就像正月十五煮元宵,纷纷落水。一丈青大娘不依不饶,站在河边大骂不住声,还不许那几个纤夫爬上岸来;大帆船失去了纤力,掌舵的绽裂了虎口,也驾驭不住,在河上转开了磨。最后,还是船老板请出了摆渡船的柳罐斗,钉掌铺的吉老秤,老木匠郑端午,开小店的花鞋杜四,说和了两三个时辰,一丈青大娘才算开恩放行。

(1)、一丈青大娘为什么要同一帮纤夫打架,由此可见她具有怎样的性格?

(2)、“最后,还是船老板请出了摆渡船的柳罐斗,钉掌铺的吉老秤,老木匠郑端午,开小店的花鞋杜四,说和了两三个时辰,一丈青大娘才算开恩放行。”这个结局,能否改为“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一丈青大娘才开恩放行”,为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肖复兴的《拥你入睡》一文,完成下列小题。

    ①儿子上初一以后,忽然一下子长大了。换内裤,要躲在被子里换;洗澡,再也不用妈妈帮助洗,连我帮他搓搓后背都不用了。

    ②我知道,儿子长大了,像日子一样无可奈何地长大了。原来拥有的天然的肌肤之亲和无所顾忌的亲昵,都被儿子这长大拉开了距离,变得有些羞涩了。任何事物都有一些失去,才有一些得到吧?

    ③有一天下午,儿子复习功课,累了,躺在我的床上看电视,刚看了一会儿眼皮就打架了。他忽然翻了一个身,倚在我的怀里,让我搂着他睡上一觉,迷迷糊糊中嘱咐我一句:“一小时后叫我,我还得复习呢!”

    ④我有些受宠若惊。许久,许久,儿子没有这种亲昵的动作了。以前,就是一早睡醒了,他还要光着小屁股钻进你的被窝里,和你腻乎腻乎。现在,让你楼着他像楼着只小猫一样入睡,简直类似天方夜谭了。

    ⑤莫非懵懵懂懂中,睡意朦胧中,儿子一下子失去了现实,跌进了逝去的童年,记忆深处掀起了清新动人的一角?让他情不由己地拾蘑菇一样拾起他现在并不是想拒绝的往日温馨?

    ⑥儿子确实像小猫一样睡在我的怀里。均匀的呼吸,胸脯和鼻翼轻轻起伏着,像春天小河里升起又降落的暖洋洋的气泡。

⑦我想起他小时候,妈妈上班,家又拥挤,他在一边玩,我在一边写东西,玩着玩腻了,他要喊“爸爸,你什么时候写完呀?陪我玩玩不行吗?”我说:“快啦!快啦!”却永远快不了,心和笔被拽走得远远的。他等不及了,就跑过来跳在我的怀里带有几分央求的口吻说:“爸爸!我不捣乱,我就坐这儿,看你写行吗?”我怎么能说不行?已经把儿子孤零零地抛到一边,寂寞了那么长时光!我搂着他,腾出一只手接着写。

    ⑧那时候,好多东西都是这样搂着儿子写出来的。他给我安详,给我亲情,给我灵感。他一点儿也不闹,一句话也不讲,就那么安安静静倚在我的怀里,像落在我身上的一只小鸟,看我写,仿佛看懂了我写的那些或哭或笑或哭笑交加的故事。其实,那时他认识不了几个字。有好几次,他倚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睡得那么香那么甜,我都没有发现……

    ⑨以后我常常想起那段艰辛却温馨的写作日子,想起儿子倚在我怀中小鸟一样静静睡着的情景。我觉得我的那些东西里有儿子的影子、呼吸,甚至睡着之后做的那些个灿若星光的梦。

    ⑩儿子长大了。纵使我又写了很多比那时要好的故事,却再也寻不回那时的感觉、那一份梦境。因为儿子再不会像鸟儿一样蹦上你的枝头,倚在你的怀里睡着了。

    ⑾如今,儿子居然缩小了一圈,岁月居然回溯几年。他倚在我的怀里睡得那么香甜、恬静。我的胳膊被他枕麻了,我不敢动,我怕弄醒他,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很多甚至不会再有,我要珍惜。我格外小心翼翼地拥着他,像拥着一支又轻又软又薄又透明的羽毛.生怕稍稍一失手,羽毛就会袅袅飞去……

    ⑿并不是我太娇贵儿子,实在是他不会轻易地让你拥他入睡。他已经长大,嘴唇上方已经展起一层细细的绒毛,喉结也已经像要啄破壳的小鸟一样在蠕动。用不了多久,他会长得比我还要高,这张床将伸不开他的四肢……

    ⒀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没有舍得叫醒儿子。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海棠树

史铁生

    ①如果可能,如果有一块空地,不论窗前屋后,要是能随我的心愿种点什么,我就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母亲;一棵海棠,纪念我的奶奶。

    ②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在我的记忆里不能分开,好像她们从来就在一起。

    ③老海棠树有两条粗壮的枝桠,弯曲如一把躺椅,小时候我常爬上去,一天一天地就在那儿玩。奶奶在树下喊:“下来,下来吧,你就这么一天到晚呆在上头不下来了?”是的,我在那儿看小人书,用弹弓向四处射击,甚至在那儿写作业。“饭也在上头吃吗?”对,在上头吃。奶奶把盛好的饭菜举过头顶,我两腿攀紧树桠,一个海底捞月把碗筷接上来。“觉呢,也在上头睡?”没错。四周是花香,是蜂鸣,春风拂面,是沾衣不染海棠的花雨。奶奶站在地上,站在屋前,站在老海棠树下,望着我……

    ④春天,老海棠树摇动满树繁花,摇落一地雪似的花瓣。我记得奶奶坐在树下糊纸袋,不时地冲我唠叨:“就不下来帮帮我?你那小手儿糊得多快!”我在树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唱歌。奶奶又说:“我求过你吗?这回活儿紧!”我说:“我爸我妈根本就不想让您糊那破玩意儿,是您自己非要这么累!”奶奶于是不再吭声,直了直腰,又凝神糊她的纸袋。

    ⑤或者夏天,老海棠树枝繁叶茂,奶奶坐在树下的浓荫里,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补花的活儿,戴着老花镜,埋头于床单或被罩,一针一线地缝。天色暗下来时她冲我喊:“你就不能劳驾去洗洗菜?没见我忙不过来吗?”我跳下树,洗菜,胡乱一洗了事。奶奶生气了:“你们上班上学,就是这么糊弄?”奶奶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这回是我不再吭声。

    ⑥有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那时我大些了,在外工作,从陕北回来看她,奶奶已经腰弯背驼。早晨,天还昏暗,奶奶就起来去扫院子,“唰啦唰啦”的声音把我惊醒,赶紧跑出去:“您歇着吧,我来,保证用不了三分钟。”可这回奶奶不要我帮:“你刚回来,去歇息着吧。”

    ⑦冬天,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磨擦着窗棂。奶奶常常在灯下学习。她曾经读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再后是一字一句地念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那一回,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地就回答:“不知道。再说,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奶奶立刻不语,惟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竞无对我的责备。

    ⑧……

    ⑨如今,奶奶已离我而去。而在我的梦里,我的祈祷中,老海棠树也便随之飘然而去,跟随着奶奶,陪伴着她,围拢着她;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望着我,或不时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成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父亲的长笛

    小时候,每天晚饭后,父亲总喜欢拿出心爱的长笛吹奏一曲。那时,她特别爱听,笛声一响,她就用跑调的声音跟着哼唱。母亲也停下手边的活,侧耳倾听,发丝垂在脸上,格外柔美。

    夏天的傍晚,父亲有时会拿着长笛去巷口儿。邻居们说:“来来,吹一段儿!”“吹一段?”父亲似问似答,将长笛横放嘴边。清脆悠扬的笛声从父亲的嘴边漫延开来,如哗啦啦的小河流水。大人们摇头晃脑陶醉着,孩子们停止嬉闹,围在父亲身边,眼里充满了好奇与崇拜。

    她开始讨厌父亲吹长笛,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写完作业后,父亲又拿出长笛来吹。笛声刚响,她就大吼一声:“唉呀!别吹了好不好!烦死人了!”笛声戛然而止。她看也没看父亲一眼,转身跑回自己屋。

    她三年级时,父亲的工厂倒闭,两年后,左腿残疾又没技术的父亲被安排当了环卫工,负责她学校周边街区的卫生。那天,一个捣蛋鬼在班里嚷嚷:“门口那扫地的老大爷是小敏她爸!”顿时,嘘声、哄笑声连成一片。她感到无地自容,趴在桌子哭了。那一刻,她只恨父亲没出息!

    她毕竟还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只是不再喜欢父亲吹长笛了,每次父亲一吹就被她狠狠地制止。渐渐的,家里就听不到笛声了。

    上了初中,离家远,她从不跟别人提家里的事。可事情就是这么巧,父亲工作间隙坐在环卫车旁的马路牙子上吹长笛,竟被电视台记者录进了镜头。节目播出后,恰巧被她老师看到,把这事当作励志故事讲给同学们听,班里爽直的同学对她说:“小敏,你爸好酷啊,扫大街还忘不了吹笛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极力隐藏的父亲,就这样被曝光在全班同学面前。她忍无可忍,到家就跟父亲吵:“你说你扫个垃圾,还吹什么长笛,丢人都丢到电视上去了,我都快没脸活着了!”“啪”地一声,母亲的巴掌落在她脸上:“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这样说你爸!要不是你,你爸……”“别跟孩子瞎说八道!”父亲喝住了母亲。“你可是听着你爸的笛声长大的呀!你小时候那么爱听,你爸干一天活儿回来,多累都吹给你听……

    父亲的沉默和母亲的训斥并没有打动她,她还是悄悄地拿走长笛,扔进了城外的小河里。虽然那一刻她心里也有丝丝的不舍。她等着父亲爆发,然而,没有。自此,父亲再没提过长笛的事儿。

    多年以后,她有了孩子,懂得了做父母的艰辛。她对父母很好,常常给他们买吃的穿的。儿子初一那年,学校要开“感恩”主题晚会,儿子在家练唱《父亲》这首歌:“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您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儿子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得她心里一阵阵酸,一阵阵疼……

    第二天,她买了一支上好的长笛,给父亲送去。父亲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地摩挲起来。她吞吞吐吐,说:“爸,对不起,当初是我扔了您那长笛。”父亲一笑:“傻丫头,我早知道是你干的。”母亲走过来:“还是闺女疼你呀!你这条腿没白断,委屈没白受啊!”“腿?没白断?”她吃惊地问。“还不是因为你三年级那年非吵着要电子琴,你爸为了挣钱给你买琴,大雪天骑车给人家送货,摔断了腿……”“哎!跟孩子提这些干啥!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父亲笑着打断母亲,转脸看她。她赶紧抹一把泪,挤出笑来,说:“来来,吹一段!”“吹一段?”父亲似问似答,将长笛横放嘴边。

    久违的笛声,从父亲嘴边漫延开来,飞扬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她跟着哼唱,母亲则满脸温柔,鬓角的白发泛着银光,格外柔美。

(作者:赵文静。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职业

汪曾祺

    文林街一年四季,从早到晚,有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街上的居民铺户、大人小孩和这些叫卖的人自己,都听得很熟了。

    “有旧衣烂衫找来卖!”

    我一辈子也没有听见过这么脆的嗓子,就像一个牙口极好的人咬着一个脆萝卜似的。这是一个中年的女人,她这一声真能喝得千门万户开,声音很高,拉得很长,一口气。

    “有人买贵州遵义板桥的化风丹?……”

    我从此人的吆喝中知道了一个一般地理书上所不载的地名:板桥,而且永远也忘不了,因为我每天要听好几次。我好像只看见这人走来走去,吆喝着,没有见有人买过他的化风丹。

    黄昏以后,直至夜深,就有一个极其低沉苍老的声音,很悲凉地喊着:

    “壁虱药!虼蚤药!”

    壁虱即臭虫。昆明的跳蚤也是真多。他这时候出来吆卖是有道理的。白天大家都忙着,不到快挨咬,或已经挨咬的时候,想不起买壁虱药、虼蚤药。

    有时有苗族的少女卖杨梅、卖玉麦粑粑。

    “卖杨梅——!”

    “玉麦粑粑——!”

    她们都是苗家打扮,都长得很秀气。她们卖的杨梅很大,颜色红得发黑,叫做“火炭梅”,放在竹篮里,衬着新鲜的绿叶。玉麦粑粑是嫩玉米磨制成的粑粑,下一点盐,蒸熟,包在玉米的嫩皮里,味道清香清香的。这些苗族女孩子把山里的夏天和初秋带到了昆明的街头了。

    这些耳熟的叫卖声中,还有一种,是:“椒盐饼子西洋糕!”

    椒盐饼子,名副其实:发面饼,和了一点椒盐,一边稍厚,一边稍薄,像一把老式的木梳。西洋糕即发糕,米面蒸成,状如莲蓬,有一点淡淡的甜味。这两种食品都不怎么诱人,淡而无味,虚泡不实。买椒盐饼子的多半是老头,他们穿着土布衣裳,喝着大叶清茶,抽金堂叶子烟,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一边嚼着这种古式的点心,自得其乐。西洋糕则多是老太太叫住,买给小孙子吃。这玩意好消化,不伤人。当然也有其他的人买了充饥,比如拉车的,赶马的马锅头,在茶馆里打扬琴说书的瞎子……

    卖椒盐饼子西洋糕的是一个孩子。他斜挎着一个腰圆形的扁浅木盆,饼子和糕分别放在木盆两侧,上面盖一层白布,白布上放一饼一糕作为幌子,从早到晚,穿街过巷,吆喝着:

    “椒盐饼子西洋糕!”

    这孩子也就是十一二岁,如果上学,该是小学五六年级。但是他没有上过学。

    我从侧面约略知道这孩子的身世。他父亲死得早,母亲给人家洗衣服。他还有个外婆,在大西门外摆一个茶摊卖茶,卖葵花子,他外婆还会给人刮痧、放血、拔罐子,这也能得一点钱。他长大了,得自己挣饭吃。母亲托人求了糕点铺的杨老板,他就做了糕点铺的小伙计。晚上发面,天一亮就起来烧火,帮师傅蒸糕、打饼,白天挎着木盆去卖。

    “椒盐饼子西洋糕!”

    这孩子是个小大人!他非常尽职,毫不贪玩。遇有唱花灯的、耍猴的、耍木脑壳戏的,他从不挤进人群去看,只是找一个有荫凉、引人注意的地方站着,高声吆喝:“椒盐饼子西洋糕!”

    每天下午,在华山西路、逼死坡前要过龙云(云南的一个地名)的马。这些马每天由马夫牵到郊外去遛,放了青,饮了水,再牵回来。他每天都是这时经过逼死坡,他很爱看这些马。黑马、青马、枣红马。有一匹白马,真是一条龙,高腿狭面,长腰秀颈,雪白雪白。它总不好好走路。马夫拽着它的嚼子,钉了蹄铁的马蹄踏在石板上,郭答郭答。他站在路边看不厌,但是他没有忘记吆喝:“椒盐饼子西洋糕!”

    饼子和糕卖给谁呢?卖给这些马吗?

    他吆喝得很好听,有腔有调。若是谱出来,就是:

    │#556——│532——‖

    椒盐饼子西洋糕

    放了学的孩子,也觉得他吆喝得好听,爱学他。但是他们把字眼改了,变成了:

    │#556——│532——‖

    捏着鼻子吹洋号

    昆明人读“饼”字不走鼻音,“饼子”和“鼻子”很相近。他在前面吆喝,孩子们在他身后模仿:“捏着鼻子吹洋号!”

    这又不含什么恶意,他并不发急生气,爱学就学吧。这些上学的孩子比卖糕饼的孩子要小两三岁,他们大都吃过他的椒盐饼子西洋糕。他们长大了,还会想起这个“捏着鼻子吹洋号”,俨然这就是卖糕饼的小大人的名字。

    这一天,上午十一点钟光景,我在一条巷子里看见他在前面走。这是一条很长的、僻静的巷子。穿过这条巷子,不远就是大西门了。我知道今天是他外婆的生日,他是上外婆家吃饭去的。他跟杨老板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把卖剩的糕饼交回到柜上,才去。虽然只是背影,但看得出他新剃了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我第一次看到这孩子没有挎着浅盆,散着手走着,觉得很新鲜。他高高兴兴,大摇大摆地走着。忽然回过头来看看。他看到巷子里没有人(他没有看见我,我去看一个朋友,正在倚门站着),忽然大声地、清清楚楚地吆喝了一声:“捏着鼻子吹洋号!……”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下列小题。

飘逝的风筝

徐国平

    三月的暖风一吹,催着万物,都跟长了翅膀一样。

    鹞爷也感觉到了,一大早儿就拿起那只“年年有余”的风筝,迈出了家门。

    整个村庄像被掏空了身子一样,甚至连声犬吠鸡鸣都听不到。鹞爷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望着。若在以往,身后总会尾随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一个个抢夺着他手中的风筝。

    唉,娃们一个个都去哪儿了?

    一路上,那些残墙断壁、破砖瓦砾、树林和那些废弃的打麦场,被风吹过,尘土飞扬,凌乱不堪。两台从早到晚狂叫不止的挖掘机,正一口口地蚕食着那一排排早已空无一人的院落。

    鹞爷瞧着心痛,就像被抽筋剥皮一般难受。很快,自家那二间旧屋也难逃一劫了,只是满屋子的风筝,又将栖身何处?

    鹞爷忧心忡忡,步履沉缓,一直走出村外。村外的那大片麦地,整整荒废了一个冬天,听说要建飞机场。

    一阵春风吹来,那只风筝有些急不可待地拽紧了他的手。若在过去,鹞爷早就手脚利落地将风筝放飞起来,心也随着风筝,飞到天上去了。如今,鹞爷却攥紧风筝,迟迟不肯撒手。

    鹞爷又想到过去。他自幼就跟师傅扎风筝。这辈子,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扎了多少只风筝。每只风筝经过他的手,活灵活现,千姿百态。那些走在归途上的人老远瞅着,就觉得离家近了,浑身的疲惫便飞到九霄云外。

    后来,鹞爷成了民间艺人,还上过电视报纸,甚至大洋彼岸的一些老外都来参观他的手艺。只是,他手艺慢慢失传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学这些费事的玩意。而且,大都跑到城里,一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心也收不回来了。

    最初,儿子大龙还跟他学扎风筝。可刚刚学了个皮毛,便被一帮记者吹捧成风筝世家的传人。大龙心高气燥,觉得小村子施展不开,跑到城里开了一家风筝作坊。好几次,大龙苦口婆心劝他也搬到城里去赚大钱,鹞爷却一口回绝了,他知道儿子无非让他去做招牌,糊弄人。

    唉,不想这么多了,趁着天暖风轻,还是放风筝吧。

鹞爷仰着脖梗,望着蔚蓝的天空,正专心致志地操弄着风筝,突然,一声嫩生生的童音传来,老爷爷,放风筝好玩吗?

    你玩一下,就知道了。他连忙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男孩,有些蛊惑地说。

    男孩牵着那只风筝在麦地里奔跑起来,风筝越飞越高。鹞爷远远地望着,眼前一会儿闪过儿子的影子,一会儿又闪过孙子的影子。

    突然,男孩像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风筝线随之撒手松开。男孩爬起来,紧追了几步,却没有拽住随风筝渐渐升起的风筝线,只好哭着跑回鹞爷跟前。

    鹞爷没有责备,一脸温和地劝慰着男孩,没关系,风筝早晚要飞走的。

    男孩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问,风筝还能飞回来吗?鹞爷望着那只风筝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男孩撅着小嘴,有些难过。许久,鹞爷才开口问男孩,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男孩晃了晃脑壳说,他的家在很远的城里,学校放假,父亲开车带他回来寻根祭祖的。说着,男孩伸手指了指麦地远处。果真,有一辆轿车,停在一块老坟地前,几个人正在烧香焚纸。

    鹞爷心一动,随口问,告诉爷爷,根是啥?

    男孩一脸迷茫,摇头不知。

    鹞爷就仰头指了指天上的风筝说,根是啥?根就是你手中的那根风筝线,人就是天上的风筝。有根线扯着还能落回来,如果那根线断了,就四处漂泊,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刻,就见那只摆脱了束缚的风筝有些飘摇不定地朝下沉落了一会儿,最后猛然折了一个方向,有些留恋地渐渐飞高了,飞远了,最终淡出了鹞爷的视线。

    恍然间,鹞爷觉得手心一湿,低头一看,是一滴滚落的老泪,他揉了揉眼睛,那么困惑,那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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