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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集宁一中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虹关何处落徽墨

石红许

    在冬天,在春天……为了寻找一截久违的徽墨,我孑然一人蹀躞在虹关(注)墨染了一样的旧弄堂里,闯进一栋又一栋装满了故事的深宅老院。我安慰自己,哪怕是能遇见寸许徽墨,也心满意足。行走在虹关,我一次又一次向墨的深处挺进,去追寻墨的风月身影。

    婺源一文友善意地提醒我,虹关徽墨以及制作徽墨的人很难找了,你这样没有目的地寻找,不啻于白费心神徒劳无功。我不甘心,相信在虹关的后人中一定还有人掌握了徽墨制作技艺,他们会告诉我很多关于徽墨的记忆。

    欣慰的是,季节扯起的丹青屏风里,总有一棵需十余个大人合抱的千年古樟,华盖如伞,累了,就在树下坐一坐,仰望绵廷浙岭,聆听“吴楚分源”的回声。穿村而过的浙源水、徽饶古道在炊烟袅袅里把日常琐碎的生活串成一幅恬谧幽静的水墨画,人在画中,画在人中,昔日贩夫走卒、野老道者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徽墨涂抹的山水间,一丝淡淡的忧伤悄然在心里泛浮,随着雨滴从瓦片上、树叶间滚落下来,把人带进梦里故园。

    一堵堵布满青苔的墙壁上还隐约留存着经年的墨迹,那是徽墨的遗韵吗?石板路上,不时与村人擦肩而过;老宅门内,不时与老人目光相撞。在虹关,我拾掇了一串烙上徽墨温度的词语:质朴、慈祥、安然,小桥、流水、人家……虹关,允许我拾取半截残墨,记下一串与徽墨有关联的大街小巷地名。

    虹关伫立,徽墨式微。近百年来,科技的迅猛发展带来了五花八门的书写工具,使得人们迅速地移情别恋,墨与砚台的耳鬓厮磨,也早也被墨汁横插一杠,固态磨便黯然失色,近年来渐渐被人遗忘。到后来,实现了从纸张到数字化的华丽转身,书写也已成为少数人的事情了,墨块更是被束之高阁,制墨传习几乎无人问津。

墨,松烟的精灵,千百年来忠实地在纸上履行职责,一撇一捺站立成墨黑的姿勢,氤氲香气里传承着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徽墨,制作滥觞于南唐,兴盛于明清,享有“落纸如漆,万古存真”之美誉。有权威人士言之凿凿指陈,北京故宫博物院还保存着数十块虹关徽墨。徽墨无声,虹关有幸,虹关人因此而自豪。水口、民居,显然还有徽墨等,不负众望,终于为虹关换来了“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金字招牌。

    虹关徽墨,不小心逝失在古村落、古驿道边,等待人们去擦亮这张泛着黑色光泽的名片——“徽墨名村”。在一栋民居内,我兴奋地发现,有人在挖掘、研发传统徽墨工艺,遗憾不见墨工,不知那一双手是怎样捣鼓着黑色的诗篇。不大的台面上摆放了刀、小锤、木槽、墨模等工具,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物品,想必都是与徽墨有关的器皿、墨料。壁板上挂有制墨工序图《一块墨的前世今生》:点烟、和料、烘蒸、杵捣、揉搓、入模、晾墨、描金。从采取数种原料到试磨鉴定墨质,一锭墨才得以面世,具体制作起来,其工序之繁复岂是图解所能说得清楚的,想想真不容易。一锭墨,千杵万揉,浓缩的精华,浓缩的是民族文化的瑰宝。

    不经意间,我瞥见阁楼上稳站着一个白髯飘飘、仙风道骨的先生,便主动打招呼,他问询了我的来意,邀请上楼喝茶座谈,我,一个找寻徽墨的陌生人,沿着屋内与厢房连成一体的木质楼梯,漫步走上阁楼,轻轻地踏在楼板上,咿呀作响,我生怕踩醒了乾隆年间经营徽墨的原始账本,生怕踩碎了岁月的痕迹,更生怕踩破了一截遗落的留着明代指纹的徽墨。

    先生姓叶,一个隐者、居士、制笔者,放弃大城市的舒适,只身走进虹关,设立工作室,执刀执笔,刻刻写写画画。兴致来了,叶老师挥毫泼墨,正是徽墨磨出的浆液、芳香、光泽,正是新的徽墨传人制作出的徽墨。磨墨时,细润无声,我却听到了墨与砚台的喁喁细语。触摸着徽墨的韵律,我看到了,看到了徽磨沿着纸的纹理在翩翩起舞,“入纸不晕、书写流利,浓黑光洁”。真想只做一个书者。舀一瓢清清的湖水,每日轻柔磨墨,从容铺纸,蘸墨挥洒,过上一段墨落纸上荡云烟的幽静生活

    家里书桌内一角散落着几块早年留下的普通用墨,七公分长,其侧分别有描金楷书“金不换”“凝香”字样,背面还有莲荷、白鹤等图纹,虽谈不上金贵,但仍散发着幽幽暗香,还有儿时习书的悠悠往事。回想小时候上学时,练毛笔字要买描红本、砚台,还有长条形的墨块。磨墨时总是弄得满手漆黑,便到校外小水塘边去洗干净,再继续练字。与墨的亲密接触也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那几年,以后偶尔再接触毛笔,已经是蘸着液态的墨汁了。我想,那时研磨的墨一定是虹关的徽墨吧。这样一想便感到一丝慰藉,回头再看黄灿灿油莱花簇拥的虹关,一身原生态的粉墙黛瓦着装,仿佛特别的亲切,烟雨蒙蒙中弥漫着老家的气息,一股乡愁莫名袭来。

    在虹关寻墨,我不为藏墨之好,只是警醒自己要时刻保持一颗对文化敬畏的心。在寻找徽墨中,我领略到徽墨走过的千年历程,也感受到浓淡相宜的虹关凸显出的古村文化。这是墨润心灵的过程,这是沉醉馨香的过程,这也是国学照濯的过程。虹关,坐落在和风细両敲开的绿茵茵帷幔里,是徽墨润开的一首唐诗,深入其中似穿越在一阕宋词里,时光铺陈,岁月静好。

    蓦然间,发现村口一小店屋檐下旗幡招展——“有徽墨出售”,我加快脚步走去,带一截虹关徽墨,去描绘心中的故乡。

(选自《散文选刊》,有删改)

【注释】虹关,即虹关村,古徽州村落,是“徽墨”产地之一,位于今江西省婺源县。

(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与分析,不恰当的一项是(   )
A、文章开头运用“子然一人”“蹀躞”等词语,形象地描写了“我”寻找徽墨时身心疲惫、孤独失落的状态。 B、文章写了一位“隐者”,表达“我”对其放弃大城市舒适生活、在虹关与笔墨为伴的敬慕之情。 C、文章回忆儿时磨墨习书的一段经历,意在强调“我”与墨的渊源,真实亲切,具有生活气息。 D、文章以寻找徽墨始,以带走徽墨终,首尾呼应,脉络清晰;文字优美,富有诗情画意和文化韵味。
(2)、请结合全文分析,文中的“我”为何要寻找徽墨。
(3)、文章在记叙寻墨的同时,为什么还用大量笔墨描绘虹关古村?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列小题。

    ①整个说来,宋诗的成就在元诗、明诗之上,也超过了清诗。我们可以夸奖这个成就,但是无须夸张、夸大它。

    ②据说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在东宫的时候,每听到他父王在外国打胜仗的消息,就要发愁,生怕全世界都给他老子征服了,自己这样一位英雄将来没有用武之地。紧跟着伟大的诗歌创作时代而起来的诗人准有类似的感想。当然,诗歌的世界是无边无际的,不过,前人占领的疆域愈广,继承者要开拓版图,就要配备更大的人力物力,出征得愈加辽远,否则他至多是个守成之主,不能算光大前业之君。所以,前代诗歌的造诣不但是传给后人的产业,而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向后人挑衅,挑他们来比赛,试试他们能不能后来居上、打破纪录,或者异曲同工、别开生面。假如后人没出息,接受不了这种挑衅,那末这笔遗产很容易贻祸子孙,养成贪吃懒做的膏粱纨绔。有唐诗作榜样是宋人的大幸,也是宋人的大不幸。看了这个好榜样,宋代诗人就学了乖,会在技巧和语言方面精益求精;同时,有了这个好榜样,他们也偷起懒来,放纵了摹仿和依赖的惰性。瞧不起宋诗的明人说它学唐诗而不像唐诗,这句话并不错,只是他们不懂这一点不像之处恰恰就是宋诗的创造性和价值所在。明人学唐诗是学得来惟肖而不惟妙,像唐诗而又不是唐诗,缺乏个性,没有新意,因此博得“瞎盛唐诗”、“赝古”、“优孟衣冠”等等绰号。宋人能够把唐人修筑的道路延长了,疏凿的河流加深了,可是不曾冒险开荒,没有去发现新天地。用宋代文学批评的术语来说,凭借了唐诗,宋代作者在诗歌的“小结裹”方面有了很多发明和成功的尝试,譬如某一个意思写得比唐人透彻,某一个字眼或句法从唐人那里来而比他们工稳,然而在“大判断”或者是艺术的整个方向上没有什么特著的转变,风格和意境虽不寄生在杜甫、韩愈、白居易或贾岛、姚合等人身上,总多多少少落在他们的势力圈里。

    ③鄙薄宋诗的明代作者对这点推陈出新都皱眉摇头,恰像做算学,他们不但不许另排公式,而且对前人除不尽的数目,也不肯在小数点后多除几位。“规矩者方圆之自也,即欲舍之,乌乎舍?”――这是鄙薄宋诗的明人的话,只知道拘守成规,跟古人相“同”,而不注重立“异”标新了。

(选自钱钟书《〈宋诗选注〉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小面小题。

木鱼馄饨

林清玄

    ⑴深夜到临沂街去访友,偶然在巷子里遇见多年前旧识的卖馄饨的老人,他开朗依旧,风趣依旧,虽然抵不过岁月风霜而有一点佝偻了。

    ⑵四年多以前,我客居在临沂街,夜里时常工作到很晚,每天凌晨一点半左右,一阵清越的木鱼声,总是响进我临街的窗口。那木鱼的声音非常准时,天天都在凌晨的时间敲响,即使在风雨来时也不间断。

    ⑶刚开始的时候,木鱼声带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往往令我停止工作,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长空,心里不断的想着:这深夜的木鱼声,到底是谁敲起的?它又象征了什么意义?难道有人每天凌晨一时在我住处附近念经吗?

    ⑷在民间,过去曾有敲木鱼为人报晓的僧侣,每日黎明将晓,他们就穿着袈裟草鞋,在街巷里穿梭,手里端着木鱼滴滴笃笃的敲出低量雄长的声音,一来叫人省睡,珍惜光阴;二来叫人在心神最为清明的五更起来读经念佛,以求精神的净化;三来僧侣借木鱼报晓来布施化缘,得些斋衬钱。我一直觉得这种敲木鱼报佛音的事情,是中国佛教与民间生活相契一种极好的佐证。

    ⑸但是,我对于这种失传于阎巷很久的传统,却出现在台北的临沂街感到迷惑。因而每当夜里在小楼上听到木鱼敲响,我都按捺不住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⑹冬季里有一天,天空中落着无力的飘闪的小雨,我正读着一册印刷极为精美的金刚经,读到最后“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段,木鱼声恰好从远处的巷口传来,格外使人觉得昊天无极,我披衣坐起,撑着一把伞,决心去找木鱼声音的来处。

    ⑺那木鱼敲得十分沉重着力,从满天的雨丝里穿扬开来,它敲敲停停,忽远忽近,完全不像是寺庙里读经时急落的木鱼。我追踪着声音的轨迹,匆匆的穿过巷子,远远的,看到一个披着宽大布衣,戴着毡帽的小老头子,他推着一辆老旧的摊车,正摇摇摆摆的从巷子那一头走来。摊车上挂着一盏四十烛光的灯泡,随着道路的颠踬,在微雨的暗道里飘摇。一直迷惑我的木鱼声,就是那位老头所敲出来的。

    ⑻一走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卖馄饨的摊子,我问老人为什么选择了木鱼的敲奏,他的回答竟是十分简单,他说:“喜欢吃我的馄饨的老顾客,一听到我的木鱼声,他们就会跑出来买馄饨了。”我不禁哑然,原来木鱼在他,就像乡下卖豆花的人摇动的铃铛,或者是卖冰水的小贩手中吸引小孩的喇叭,只是一种再也简单不过的信号。

    ⑼是我自己把木鱼联想得太远了,其实它有时候仅仅是一种劳苦生活的工具。

    ⑽老人也看出了我的失望,他说:“先生,你吃一碗我的馄饨吧,完全是用精肉做成的,不加一点葱菜,连大饭店的厨师都爱吃我的馄饨呢。”我于是丢弃了自己对木鱼的魔障,撑着伞,站立在一座红门前,就着老人摊子上的小灯,吃了一碗馄饨。在风雨中,我品出了老人的馄饨,确是人间的美味,不下于他手中敲的木鱼。

    ⑾后来,我也慢慢成为老人忠实的顾客,每天工作到凌晨的段落,远远听到他的木鱼,就在巷口里候他,吃完一碗馄饨,才开始继续我一天未完的工作。

    ⑿和老人熟了以后,才知道他选择木鱼做为馄饨的讯号有他独特的匠心。他说因为他的生意在深夜,实在想不出一种可以让远近都听闻而不致于吵醒熟睡人们的工具,而且深夜里像卖粽子的人大声叫嚷,是他觉得有失尊严而有所不为的,最后他选择了木鱼——让清醒者可以听到他的叫唤,却不至于中断了熟睡者的美梦。

    ⒀木鱼总是木鱼,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它,它仍旧有它的可爱处,即使用在一个馄饨摊子上。

    ⒁我吃老人的馄饨吃了一年多,直到后来迁居,才失去联系,但每当在静夜里工作,我仍时常怀念着他和他的馄饨。

    ⒂老人是我们社会角落里一个平凡的人,他在临沂街一带卖了三十年馄饨,已经成为那一带夜生活里人尽皆知的人,他固然对自己亲手烹调后小心翼翼装在铁盒的馄饨很有信心,他用木鱼声传递的馄饨也成为那一带的金字招牌。木鱼在他,在吃馄饨的人来说,都是生活里的一部分。

    ⒃那一天遇到老人,他还是一袭布衣、还是敲着那个敲了三十年的木鱼,可是老人已经完全忘记我了,我想,岁月在他只是云淡风清的一串声音吧。我站在巷口,看他缓缓推走小小的摊车消失在巷子的转角,一直到很远了,我还可以听见木鱼声从黑夜的空中穿过,温暖着迟睡者的心灵。

    ⒄木鱼在馄饨摊子里真是美,充满了生活的美,我离开的时候这样想着,有时读不读经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温锅

刘正权

    黑王寨的人,不是老门老户的,很少有人知道温锅是咋回事。

    老门老户的,年纪四十以下的,知道温锅是咋回事的人,也不多。

    陈六是个例外,四十岁以前就晓得温锅是咋回事,还经常温锅来着,不管你是老门老户,还是外地落户到黑王寨的。这跟他的身份有关,他是村主任。

    谁个起新房,搬新家,会少了他呢,无形中,帮人家给温锅了。

    温锅是黑王寨祖上传下的一项习俗,过去人穷,起个新房不把家底折腾个大窟窿的基本没有,眼面上的东西会咬着牙添置,余下的都将就对付着使唤。民以食为天,灶上的东西叫主家作了难,经常有人在起的新房里弄个破炉子破锅煮饭。

    左邻右舍见了,心里不落忍,有多余的锅碗瓢盆就会送过来,没有的也不打紧,去集上买一个,挑个好日子送过来。

    天长日久,成了习俗,主家自己就挑了好日子,大家都带上厨房的物件,前来捧场,应了那句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

    火焰一高,主家肯定得留饭,衍生出一个温锅的仪式,很形象,也很人情味。

    最近的一次温锅,是年前,在捡破烂的老光棍大老吴家。

    严格说,那锅温得有点勉强,陈六在那帮忙收拾,顺便吃了顿饭。大老吴的旧房被纳入精准扶贫改造项目,屋顶盖子全换了,墙壁都刷了白,门口还打了水泥场子,从头到脚焕然一新。有点像过年时节的大老吴,帽子是红色的,裤子是红色的,羽绒袄是红色的,只差袖口裤脚没镶白边了,整个一翻版的圣诞老头。

    平日里捡破烂,大老吴穿的,都是看不出颜色的深色衣服,八百年不洗一次,用陈六埋汰他的话,他那衣服洗一次可以肥半亩地。

    陈六那顿饭吃得并不顺便,出了大力气的。大老吴怕他捡回的破烂被狗半夜撕咬了到处丢,非得搬进新屋里,陈六只好留下帮忙,一帮忙就到了饭点上。

    大老吴不准他走,说房子,虽是翻盖的,可也跟新沾了边,得温锅。

    陈六说大老吴你会算账啊,我帮你干半天活,还搭上钱给你温锅。

    大老吴笑,谁要你搭钱了,这不新家我一人吃没气氛吗,咱们热闹一下。

    买锅碗瓢盆来不及了,随点份子钱吧,陈六伸手在口袋里挖,却没挖出一分钱,这才想起,来之前换了下地干活的衣服。

    大老吴不在意,今天当打箍,等我买了液化气回来,正式温锅时,你再补上。

    打箍和洗厨都是黑王寨风俗,就是做红白喜事前后,请帮忙的人白吃顿饭。

    打箍的言下之意,用一顿饭把帮忙的人心给箍住,那样大家才会给你使上劲。洗厨就更形象,事办完了,厨房还有没吃完的好酒好菜,帮老板清洗干净。

    说到底,图个热闹。

    大老吴的锅温完,赶上过年,陈六忙得脚打屁股,直到正月十六那天碰见大老吴从集上回来,他才冷不丁想起来,还欠大老吴一个人情。

    黑王寨人都知道,正月十六,大老吴正式上班捡破烂。

    跟以往不一样,大老吴这次依然新衣新帽,抱着一个崭新的包装盒,看陈六骑着摩托车,他老远喊,说正好借你摩托车跑个腿,到寨子下边大老史那帮我把液化气钢瓶拖上来。

    大老吴肯定要正式温锅了,陈六摩托车往寨子下边跑时在心里说,好在他今天身上有钱,随个一百两百,没问题。

    拖了液化气钢瓶,上了寨子,陈六直奔大老吴家,竟然,没半个鬼毛,这温的什么锅?

    陈六有点恼了,摸出手机打大老吴电话说你人呢,请我温锅人却躲着?

    大老吴说你还问我,我等半天都不见你人影子。

    陈六奇怪了,我这会明明白白在你屋门口啊。

    要死了,瞧我这慌了魂的!大老吴在那边骂了自己一声,说我在村委会呢,你到这里来。

    温锅温到村委会?陈六寻思着,大老吴又想捡什么宝?只要去村委会,大老吴都不会两手空着回去。

    大老吴我警告你别跟我耍心眼啊!陈六气咻咻赶到村部,大老吴正把双手拢在袖口,东张西望,那模样,跟圣诞老头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大老吴很神秘,说你把液化气钢瓶卸下来,喏,这儿!

    大老吴说的这儿门口正放着他怀里曾经抱着的四四方方的盒子,是一个电子打火灶,陈六这会看清了。

    啥意思,这是精准扶贫工作的住房,想人家工作组给你温锅?陈六脸一黑。

    瞧你看人觉悟低的,还是村主任?大老吴吸溜一下鼻子,人家工作组在寨子里精准扶贫一年到头,咱们就不能给人家温一回锅?而且啊,这套灶具,我就是专门给他们买的,省得人家拖来拖去麻烦。

    专门给他们买的?陈六有点怀疑,这么多年,可是只见你大老吴从这里领东西回去,笫一次看你送东西出来呢。

    哪天不住工作组了,我就要回去,可以不?大老吴咧一下嘴巴,牙疼样说。

    不住工作组,就意味着黑王寨脱贫了,进入小康了。

    陈六心里一热,说大老吴你这锅温得我心里都滚烫了呢。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苏七块

冯骥才

    苏大幅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小白楼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踝,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结齿,眸子赛①灯,下巴颤儿一塔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少山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戳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来,一准是鞠大功谢大恩送大匾来了。

    人有了能耐,脾气准各色②。苏大夫有个各色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绝不搭理。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作“苏七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

    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夫请来,凑上一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往门上一靠,右手拖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了胳膊,疼得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块银元?他说他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时哼呦哼呦叫疼。谁料苏大夫听都没听,照样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脑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苏七块”这绰号就表现得斩钉截铁了。

    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离开牌桌走到后院,钻出门后,绕到前街,远远把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进屋坐回牌桌,若无其事地接着打牌。

    过了一会儿,张四歪歪扭扭走进屋,把七块银元“哗”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按铃还快,苏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张四的胳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手左拉右推,下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龇牙,预备重重挨几下,苏大夫却说:“接上了。”当下便涂上药膏,架上夹板,还给张四几包活血止疼的药面子。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这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去。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改!”

    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夫这事这理这人。

(选自《俗世奇人》)

【注释】①赛:天津地方土语,有“好像”或“似”之意。②各色:方言,意思是特殊,与众不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剪纸王

孙博

    元旦的午后,枫城风雪交加。北面文化中心大堂内挤满了人,温暖如春。这里正在举办加拿大青少年剪纸大赛,参赛者有100多人,分成大、中、小学三个组别。

    大学组压轴上阵,共有30多个选手。随着主持人宣布比赛题目为“年年有余”后,大家争分夺秒地忙碌起来。

    20分钟左右,牛犇第一个交卷。作品质量和所用时间,都大大出乎评委所料。牛犇正在读大学二年级,是滑铁卢大学计算机软件专业的高材生。其他选手都在规定的半个小时才交卷,还有几个根本没能完工。最终,五个评委一致决定给牛犇打100分。

    评委会吴主席走上台,向大家宣布“牛犇同学以满分夺得大学组冠军,获奖金5000 加元。这也是我们大赛举办三年来,第一个人获得满分,再次恭喜牛犇同学!”

    吴主席双手举起牛犇的剪纸给大家看,作品是全圆形的窗花图案,男女胖娃各抱鲤鱼跳龙门,喜气洋洋中带着积极向上的精神。

吴主席评说:“牛犇同学的作品紧扣‘年年有余’的主题,但又富有创意,融入鲤跃龙门的元素。构图新颖,刀工流畅,疏密有致,阴阳相间……”

    台下一位参赛者突然举手,吴主席马上停住嘴,示意他发言。

那小伙子站起来,说道:“我叫马驰,刚才偶然发现牛犇同学的剪刀特别奇怪,估计安装了电子配件,是不是有作弊之嫌?”

    牛犇立刻站起来,斯文地答道“大赛要求自备剪刀和刻刀,但并没有任何具体规定。”

马驰提高嗓门:“请你不要偷换概念,我的问题是,你的剪刀有没有安装电子配件?”

    牛犇点点头,答道“我确实加入了人工智能辅助系统,目前主要功能是加快剪纸的速度。不过,这也是我自己开发的,正在申请专利。”

    牛犇的话音一出,现场像炸开了锅,喝倒彩的居多。吴主席立刻傻了眼,其他评委也面面相觑,看来难以收场.....

恰在这时,坐在后排的一个长者站起来,大声地说道:“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叫牛建国,是牛犇的爷爷。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为公平起见,我建议请吴主席出题,马驰同学提供剪刀和刻刀,让牛犇再剪一个图案。”

    牛犇和马驰纷纷点头。顿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五个评委交头接耳,认为牛建国的办法可行,吴主席马上向牛犇、马驰招手。牛犇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马驰拿着剪力、刻刀跟了上去。牛建国也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台,用力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相互点了点头,但没有开口交谈,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主席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看,就剪一个‘嫦娥奔月’吧。”

    牛犇立即在讲台上剪了起来,动作异常娴熟,令马驰佩服得五体投地。大约一支烟的工夫,一个栩栩如生的“嫦娥奔月”图完成了,上面还有“中秋佳节”四个行书大字。

五个评委一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吴主席兴奋地说:“冠军真是名副其实啊!”

    马驰带头拍手,台下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曲终人散之际,一个中年男子冲向前,对着牛建国问道“请问牛老先生是广东佛山人吗?”

牛建国点点头,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那您就是当年的‘剪纸王’了!20年前,我还跟您学过几个礼拜呢。后来跟着父母移民到加拿大,只好中止了。”

牛建国拍了拍脑袋,说道:“抱歉,不记得了,我在佛山教过几百个学生。来加拿大十年了,只教了我孙子一个人。这小家伙在这儿长大,倒是热衷中国文化,悟性也不错。”

中年男子边竖起大拇指边说:“难怪您孙子这么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原来,是得到您老人家的真传啊!”

吴主席以夸奖的语气说:“这就是名师出高徒,牛老先生果真是‘剪纸王’。”

牛建国指着孙子,说道:“老眼昏花了,不敢当!‘剪纸王’这个名衔,得让给年轻一代了。现在啊,再加上什么IA的,剪纸的发展空间不可估量。”

    “爷爷,人工智能叫AI,不是IA。”牛犇插嘴提醒。

牛建国连连点头,说道:“反正这古老的剪纸艺术,就靠你们年轻人插上高科技的翅膀了。”

吴主席趁机央求:“能请牛老先生担任咱们剪纸协会的顾问吗?一起来推广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

牛建国笑哈哈地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吗?”

吴主席答道:“现在这个年头啊,人生70刚开始,90不稀奇,100笑嘻嘻。”

    牛建国爽快地说“托您的福,我就顾问一下吧。也借你们这个平台,好好推广一下咱们佛山的剪纸传统,那可是宋代就开始流传了。”

中年男子似乎比谁都高兴,急促地说:“那我得马上报名入会,重拾当年师徒情。”

牛建国俏皮地问:“入会没有年龄限制吗?”

吴主席幽默地答:“3到80岁,全部欢迎。”

    一旁的牛犇握了握拳头,悄悄说“那我得抓紧练功了,时刻准备竞争‘剪纸王’!”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9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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