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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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东省德州市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平凡的世界(节选)

路遥

    走到要回小学的那条巷口时,润叶突然说:“少安哥,你刚吃完饭,咱们到城外面去走一走。”

    少安不好拒绝她,但又觉得有些别扭。两个男女一块相跟着溜达,叫众人看着不美气。

    可又一想,这城周围又没人认识他,走一走就走一走,怕什么!他和润叶是一个村的老乡,又是老同学,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哩!

    于是,他们就相跟着一块出了那座清朝年间修建的古老破败的东城门,又下了一个小土坡,来到了绕城而过的县河滩里。

    初春解冻的原西河变得宽阔起来,浩浩荡荡的水流一片浑黄。在河对面见不到阳光的悬崖底下,还残留着一些蒙着灰尘的肮脏的冰溜子。但在那悬崖上面的小山湾里,桃花已经开得红艳艳的了。河岸边,鹅黄嫩绿的青草芽子从一片片去年的枯草中冒了出来,带给人一种盎然的生机。道路旁绿雾蒙蒙的柳行间,不时闪过燕子剪刀似的身姿。不知从什么地方的山野里,传来一阵女孩子的信天游歌声,飘飘荡荡,忽隐忽现——

    正月里冻冰呀立春消,

    二月里鱼儿水儿水上漂,

    水呀上漂来想起我的哥!

    想起我的哥哥,

    想起我的哥哥,

    想起我的哥哥呀你等一等我……

    少安和润叶相跟着,沿着原西河畔的一条小路,往河上游的方向走着。他们沉浸在明媚的春光中,心情无限地美妙。这倒使他们一时没有说什么话。

    “你走慢一点嘛!我都撵不上你了!”润叶终于扬起脸对少安笑着说。

    少安只好把自己的两条长腿放慢一点,说:“我山里洼里跑惯了,走得太慢急得不行。”

    “呀,你快看!”润叶指着前面的一个草坡,大声喊叫起来。

    少安停住脚步,向她手指的地方望去。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奇怪地问:“什么?”

    “马兰花!看,蓝格莹莹的!”

    少安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哩。原来是几朵马兰花。这些野花野草他天天在山里看得多了,没什么稀罕的。

    润叶已经跑过去,坐在那几丛马兰花的旁边,等他过来。

    他走到她身旁。她说:“咱们在这儿坐一会。”

    他只好坐下来,把两条胳膊帮在胸前,望着草坡下浑黄的原西河平静地流向远方。

    润叶摘了一朵马兰花,在手里摆弄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少安哥,我有个急人事,想对你说一说,让你看怎么办……”

    少安扭过头,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急切地等待她说出来。他知道这就是润叶捎话叫他来的那件事。

    润叶脸红得象发高烧似的,犹豫了一会,才说:“……我二妈家给我瞅了个人家。”

    “什么……人家?”少安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就是……县上一个领导的儿子……”润叶说着,也不看他,只是红着脸低头摆弄那朵马兰花。

    “噢……”少安这下才明白了。他脑子里首先闪过这样一个概念:她要结婚了。

    润叶要结婚了?他在心里又吃惊地自问。

    是的,她要结婚了。他回答自己说。

    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他把自己出汗的手轻轻地放在有补钉的腿膝盖上,两只手甚至下意识地带着一种怜悯抚摸着自己的腿膝盖。

    你这是怎了?唉……

    他马上意识到他有些不正常。他并且对自己这种情绪很懊恼。他现在应该象大哥一样帮助润叶拿主意才对。她专门叫他到城里来,也正是她信任他,才对他说这事哩!他很快使自己平静和严肃起来,对她说:“这是好事。人家家庭条件好……那个人做什么工作哩?”

    “可我不愿意!”润叶抬起头来,带着一种惊讶和失望的表情望了他一眼。

    “不愿意?”少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愿意就算了,这又有什么难的哩?

    “这事主意要你拿哩……”他只好这样说。

    “我是问你,你看怎么办?”她抬起头,固执地问他。

    少安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掏出一条纸片,从口袋里捏了一撮烟叶,迅速卷起一支烟棒,点着抽了几口,说:“那你不愿意,不就算了?”

    “人家纠缠我,我……”润叶难受地又低下了头。“纠缠?”少安不能明白,既然女的不同意,男的还纠缠什么哩?城里人的脸怎这么厚?

    “你是个死人……”润叶低着头嘟囔说。

    少安感到很内疚。润叶需要他帮助解决她面临的困难,但他在关键的时候却无能为力。

    唉,这叫他怎么办呢?要么让他去把纠缠她的那小子捶一顿?可人家是县领导的儿子,再说,他凭什么去捶人家呢?哼!如果将来兰香长大了,有人敢这样,他就敢去捶他个半死!

    他看见润叶一直难受地低着头,急忙不知怎样安慰她,就急躁地说:“唉,要是小时候,谁敢欺负你,我就早把拳头伸出去了!你不记得,那年咱们在石圪节上高小,有个男同学专意给你身上扔篮球,我把那小子打得鼻子口里直淌血……再说,那时候,你要是看哪个土崖上有朵山丹丹花,或者一钵红酸枣,要我上去给你摘,那我都能让你满意……可现在,可这事……”

    润叶听他说着,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哭了。

    少安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把半支没抽完的烟卷扔掉,又赶快卷另一支。

    过了一会,润叶用手绢把脸上的泪痕抹去,不再哭了。刚才少安的话又使她深切地记起她和他过去那难以忘却的一切……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润叶勇于打破世俗观念执着地去追求自己所爱的人,主动邀请少安“到城外边去走一走”,并向少安暗示自己的心意。 B、给润叶带来惊喜的马兰花在少安眼中只是司空见惯的野花野草,这样写目的在于突出少安作为农民的朴实,对美的欣赏较为迟钝。 C、文中引用“信天游”,使小说表达多样化,既体现了陕北地区鲜明的地域特色,又暗示了润叶与少安单纯美好的情感。 D、本文较多地运用方言,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读来本色白然,同时与人物形象相契合,为小说增色不少。
(2)、请简要分析小说划线处所描写景物的特点及其作用。
(3)、润叶告诉少安她的“急人事”后,少安的心理产生了怎样的复杂变化?请结合全文概括。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忧伤远逝

非鱼

    忧伤像一湖清凉的水,她就像一尾喜欢冷水的鱼。

    她见过那种小鱼,细长,明黄色,很缓慢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她觉得,这鱼肯定是悲伤的、无奈的,早就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才在这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原之上,艰难地存活下来。

    从小她就活在两个姐姐的阴影里。两个姐姐像她们的父亲,长得枝叶舒展,而她偏偏像母亲,单眼皮,小眼睛,厚嘴唇,皮肤生了锈般黑黄。她常常怀疑,她根本就不是父母亲生的。

    母亲似乎也不怎么待见她,总在抱怨: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丑丫头,将来可怎么能嫁出去哦?只有父亲喜欢摸她的头,高兴的时候拍她的小肩膀,夸她聪明、能干。

    于是,她唯一的骄傲就是聪明、能干,她只有更加聪明,更加能干。父亲说: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一流的大学。她就拼命地学,把所有能拿的奖状都拿回家,贴了满满一墙。

    她考上了一流大学。她的丑在那一刻被大家忽视了,包括两个姐姐,都热泪盈眶地祝贺她,说她给家里争了光。

    父亲已经退休了,笑呵呵地端起他的小茶壶,歪一歪右嘴角,从小壶嘴吸一口茶水,递给她一个MP3:Y头,奖励你的。母亲也送给她一把黑亮的牛角梳:用脑太多,拿这个多梳梳头有好处。

    她觉得,只有在那个夏天,才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可夏天太短暂,匆忙间就过去了。秋天的风,还有雨,长且冷,而且愈来愈冷。

    大学里,同学们开始悄悄恋爱,可从没有人约她,她总是孤独地呆在教室,使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四年之后,她比别人多了一张“优秀大学毕业生”证书,也因此第一个被选调到省直机关。看着那些恋爱过的同学凄凄离别,执手相看泪眼,她独自抱着膝盖,坐在她的小床上。

    她听见心里被某种东西敲击的声音,轰,轰,轰,一下又一下,她突然感觉很疼,哪儿都疼。

    她的疼痛持续了很长时间,有四五年吧。她避免一切出头露面的机会,努力把工作干得更好,避免和年轻男同事一起出去,很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自尊。

    同事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她婉言回绝了,她不是不想恋爱,她怕失望,更怕伤害。

    直到有一天,她独自背了行囊去旅游,看到高原湖水中的鱼,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就像小鱼在这冷水中,一直孤独地待在无尽的忧伤里。可人毕竟不是鱼啊,不是。

    那一刻,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回到家,她去看父亲。此时母亲已经去世了,两个姐姐也已经结婚,过着世俗的幸福生活,父亲独自一人守着家。

    父亲还喜欢摸她的头:丫头,该把自己嫁出去了,别总那么高傲。

    高傲?父亲,难道你觉得我是高傲?我已经把自己降低到尘埃里了,我从来就没有高傲过,我只有自卑。

    但看起来是这样。父亲说。

    你不觉得是我长得太丑,没人要?

    傻丫头!世上从来就没有丑女人,只有笨女人。再说,你看看你,哪点丑了?

    她不相信父亲的话,父亲从来就是爱她的,不会说她丑,可她知道自己很丑,一直都丑,从小到大。

    你怎么这么固执?父亲好像有点生气:找个好小伙子去恋爱结婚。

    回到单位,她对同事大姐说:帮我介绍个对象吧。她想通了,哪怕为了父亲,就算受伤也得伤一次吧。

    同事大姐一脸的惊讶:真的?真的?哎呀,咱单位那么多小伙子等着呢,你总拒人千里,他们都怕了你了。

    真的?这回是她惊讶了。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喜欢她。

    怎么不是真的啊,瞧瞧,气质多好啊,他们都说你像三毛。

    刹那间,二十多年积攒起来的忧伤分崩离析。她的心里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花,如鱼儿一跃跳出冰凉的水面,拥抱温暖……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信任

陈忠实

    一场严重的打架事件搅动了罗村大队的旮旯拐角。被打者是贫协主任罗梦田的儿子大顺,现任团支部组织委员。打人者是四清运动补划为地主成分、今年年初平反后刚刚重新上任的党支部书记罗坤的三儿子罗虎。

    据在出事的现场——打井工地——的目睹者说,事情纯粹是罗虎寻衅找岔闹下的。一时间,这件事成为罗村街谈巷议的中心话题。那些参与过四清运动的人,那些四清运动受过整的人,关系空前地紧张起来了。一种不安的因素弥漫在罗村的街巷里……

    罗坤听他家里的说儿子打人了,打的还是罗梦田的儿子。他放下手里的犁头,径直朝梦田老汉的门楼走去。在罗梦田的院子里,他听到几个人在议论他,说他借权报仇。他一直想找梦田老汉谈谈,可罗梦田那倔性子,一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罗坤在院子里叫了罗梦田,说当务之急是治大顺的伤要紧。罗梦田想到自己在四清运动中当了罪人,自己又搁不下面子承认自己的过失。听罗坤这么说,心里更加窝火,说棒槌打人手来摸,谁都会。这闷棍,打得罗坤不知所措,只得回家。回到家,又听到四清运动中被害过的大队长在吐心中的怨气。罗坤没管大队长,让他家里的拿了五十块钱,自己亲自到医院照顾大顺,临走前让团支书和治安委会调查此次打架斗殴事件的前因后果,并上报派出所。

    整整五天里,老支书坐在大顺的病床边,喂汤喂药,端屎端尿,感动得小伙子直流眼泪。梦田老汉对罗坤的一举一动都嗤之以鼻!做样子罢了!你儿子把人打得半死,你出来落笑脸人情,演得什么双簧戏!一旦罗坤坐下来和他拉话的时候,他就倔倔地走出病房了。及至后来看见,儿子和罗坤亲亲热热,把挨打的气儿跑得光光,“没血性的东西!”他在心里骂,一气之下,干脆推着车子回家了。

    第七天,伤口拆了线,大顺的头上缠着一图白纱布出院了。罗坤执意要小伙子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支架上,小伙子怎么也不肯。“你的伤口不敢挣!医生说要养息!”罗坤硬把小伙子带上走了。

    “大叔!”大顺在车后轻轻叫,声音发着颤,“你回去,也甭难为虎儿……”

    “在你受冤的这十多年里,虎儿也受了屈。和谁家娃耍恼了,人家就骂‘地主’,虎儿低人一等!他有气,我能理解……”

    罗坤心里不由一动,一块硬硬的东西哽住了喉头,只觉两股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鼻梁两边流下来,嘴角里感到了成腥的味道。

    我回去要先找虎儿哩!他不理我,我偏寻他!”小伙子说,“我们的仇不能再记下去!”沿着枝叶茂密的白杨大路,罗坤像得了某种精神激素,六十多岁的人了,踏得车子飞快地跑,后面还带着个小伙子哩。

    罗坤推着自行车,和大顺并肩走进村子的时候,就看到闹哄哄的,是派出所来抓罗虎。姜所长告诉罗坤,经上级公安部门批准,要对罗虎执行法律:行政拘留半个月。罗坤对姜所长说:“按法律办!那不是打击,是支持我工作!”

    民兵把罗虎带进办公室里来,小伙子立眉竖眼,直戳戳站在众人面前,毫不惧怕。直至所长拿出了拘留证,他仍然被一股气冲击着,并不害怕。

    罗坤瞧一眼儿子,转过脸去,摸着烟袋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民警把虎儿推出门的一刹那,一直坐在墙角,瞪着眼、噘着嘴的贫协主任梦田老汉,突然立起,扑到罗坤当面,一扑踏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兄弟,我对不住你……”

    罗坤赶忙拉起梦田老汉,把他按坐在板凳上。梦田老汉又扑到姜所长面前,鼻涕眼泪一起流:“所长,放了虎娃,我……哎哎哎……”

    这当儿,在门口,大顺搂着虎儿的头流泪了,虎儿望着大顺头上的白纱布,眼皮耷拉下来,鼻翼在急促地扇动着。

    虎儿挣脱开大顺的胳膊,转进门里,站在爸爸面前,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了出来:“爸,我这阵儿才明白,罗村的人拥护你的道理了!”说罢,他走出门去。

    罗村的干部们重新在办公室坐下,抽烟,没人说话,又不散去。社员们从街巷里、大路上也都围到办公室的门前和窗户外,他们挤着看党支部书记罗坤,那黑黑的四方脸,那掺着一半白色的头发和胡茬,那深深的眼眶,似乎才认识他似的。

    罗坤坐在那里,瞧着已经息火而略显愧色的大队长,和干部们说:“同志们,我们罗村的内伤不轻!人心不齐,你防我,我防你,怎么搞生产?怎么实现机械化?我想,做过错事的人会慢慢接受教训的,我们挨过整的人把心思放远点,不要把这种仇气,再传到咱们后代的心里去!”

    “罗村能有今天,不容易!咱们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六十多了,将来给后辈交班的时候,不光交给一个富足的罗村,更该交给他们一个团结的罗村……”

    办公室门里门外,屏声静气,好多人,干部和社员,男人和女人,眼里蓬着泪花,那晶莹的热泪下,透着希望,透着信任……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蛮子大妈

(法)莫泊桑

    普法之间已经正式宣战的时候,小蛮子的年纪正是三十三岁。他从军去了,留下他母亲单独住在家里。他们并不很替她担忧,因为她有钱,大家都晓得。

    她单独一人留在这所房子里了,那是坐落在树林子边上并且和村子相隔很远的一所房子。她并不害怕,这位蛮子大妈在她的茅顶房子里继续过着通常生活。不久,茅顶上已经盖上雪了。每周,她到村子里走一次,买点面包和牛肉以后就仍旧回家。当时大家说是外面有狼,她出来的时候总背着枪,她儿子的枪,锈了的,并且枪托也是被手磨坏了的。

    某一天,普鲁士的队伍到了。有人把他们分派给居民去供养,人数的多寡是根据各家的贫富做标准的,大家都晓得这个老太婆有钱,她家里派了四个。

    那是四个胖胖的少年人,虽然他们到了这个被征服的国里,脾气却也都不刁。早上,有人看见他们四个人穿着衬衣绕着那口井梳洗,而蛮子大妈这时候却往来不息,预备去煮菜羹。后来,有人看见他们替她打扫厨房,揩玻璃,劈木柴,削马铃薯,洗衣裳,料理家务的日常工作,俨然是四个好儿子守着他们的妈。但是她却不住地记挂她自己的那一个,每天,她必定向每个住在她家里的兵问:“你们可晓得法国第二十三边防镇守团开到哪儿去了?我的儿子在那一团里。”他们用德国口音说着不规则的法国话回答:“不晓得,一点不晓得。”后来,明白她的忧愁和牵挂了,他们也有妈在家里,他们就对她报答了许多小的照顾。她也很疼爱她这四个敌人。

    谁知有一天早上,那老太太恰巧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远远地望见了乡村邮差向着她家里走过来。他拿出一张折好了的纸头交给她:

    蛮子太太,这件信是带一个坏的消息给您的。您的儿子威克多,昨天被一颗炮弹打死了。差不多是分成了两段。我们在连队里是紧挨在一起的,他从前对我谈到您,意思就是他倘若遇了什么不幸,我就好当天告诉您。

    现在我亲切地向您致敬。

    第二十三边防镇守团二等兵黎伏启。

    她看了并没有哭。她呆呆地待着没有动弹,很受了打击,连感觉都弄迟钝了,以至于并不伤心。她暗自想道:“威克多现在被人打死了。”随后她的眼泪渐渐涌到眼眶里了,悲伤侵入她的心里了。各种心事,难堪的,使人痛苦的,一件一件回到她的头脑里了。

    但是这时候,她听见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音了。正是那几个普鲁士人从村子里走回来,她很快地把信藏在衣袋里,并且趁时间还来得及又仔仔细细擦干了眼睛,用平日一般的神气安安稳稳接待了他们。

    她和那四个兵同桌吃饭了,但是她却吃不下,甚至于一口也吃不下,他们狼吞虎咽般吃着并没有注意她。她一声不响地从旁边瞧着他们,满脸那样的稳定神情。

    她搬了许多干草搁在他们睡的那层阁楼上,她对他们说明这样可以不会那么冷。四个德国人都踏上那条每晚给他们使用的梯子,爬到他们的寝室里了。那块做楼门用的四方木板一下盖好了以后,她就抽去了上楼的梯子。她赤着脚在雪里一往一来地走,从容得教旁人什么也听不见,她不时细听着那四个睡熟了的士兵的鼾声,等到她判断自己的种种准备已经充分以后,就取了一束麦秸扔在壁炉里。它燃了以后,她再把它分开放在另外无数束的麦秸上边,随后她重新走到门外向门里瞧着。

    不过几秒钟,一阵强烈的火光照明了那所茅顶房子的内部,雪白的原野被火光照得像是一幅染上了红色的银布似地闪闪发光。

    许多人都到了,有些是农人,有些是德国军人。

    他们看见了这个妇人坐在一段锯平了的树桩儿上,安静的,并且是满意的。

    一个德国军官问她:“您家里那些兵到哪儿去了?”

    她用一种洪亮的声音回答:“在那里面!”

    大家团团地围住了她。那个普鲁士人问:“这场火是怎样燃起来的?”

    “是我放的。”

    大家都不相信她,以为这场大祸陡然教她变成了痴子。她就从衣袋里面取了两张纸,口里说道:“这张是给威克多报丧的。”又拿起另外一张,偏着脑袋向那堆残火一指:“这一张,是他们的姓名,可以照着去写信通知他们家里。您将来要写起这件事的来由,要告诉他们的父母说这是我干的。请您不要忘了。”

    一道口令喊过,立刻一长串枪声跟着响了。

    她那只拘挛不住的手里,依然握着那一页满是血迹的报丧的信。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烛照无人苍茫时

杜怀超

①水烛,其实就是菖蒲,亦名香蒲。我更青睐于水烛这个诗意的名字,水是滋润万物的元素,烛是照彻万物的光亮,水烛拥有照彻水面之下与内心之中的光芒,是世间少有的音符,是充满灵性的想象。

②水烛生活在水中,茫茫水域,无花无柳,却有这么一丛植物,从水底滋滋冒出来,遍身裹满碧绿,密匝匝地林立于水面之上,苍白空洞的时空充溢着生命的涌动。然后从深邃无言的水面上,从碧绿的内部,开始孕育,开花,到了秋天,茎干上端就会生出艳丽的蒲棒来,越到深秋越是膨大,颜色也由刚开始的淡黄逐渐变深,棕黄,直至绛黄。

③水烛本身的绿就够人细细品味了。能使一江春水,化作万顷绿波,摇曳在水波之上,拓展生命的足迹,让我们看到水是活的,甚至水面上的日子都是那么充满灵气。水烛看上去是纤弱的,不禁水面上的风雨,却蕴含着无限的坚韧之劲,从虚无处葳蕤一片绿地。在苍茫辽阔的水面上,一丛丛水烛在彰显着什么?一片水域的孤独伴随着一群水烛的孤独,一个万物相依的境界呼之欲出,水为水烛而生,水烛是点亮水的眼睛。那高飞的鸟群,偶然会把这片清凉的绿地当做停息的月台。

④每一种植物,都是一盏灯。水烛的最后,上演的是灯火星散的一幕:西风下,原本凌波的傲然,只幻成了一绺绺的丝缕、团絮状物,带着细小的种子飘散四方,无数鲜活幼小的生命从四面八方开始新的跋涉。而在水底深处,水烛的根依然还在。根在,水烛就不会消失,那光芒就不会熄灭。

⑤我关注水烛,他们独处水域一角,在不知名的时空里,潜滋暗长,抽出细长碧绿的叶子,长出赫黄色的蒲棒。无数柔弱与秀美的绿叶,在晨曦的微风里,恰似披着长发的女子,站在诗经吟唱的河畔,遥望着,沉思着。

⑥据《礼记》记载,周朝时水烛与人们的生活就纠缠在一起了。农人把水烛的叶子晾晒干后,编成修身养息的蒲席。轻盈的蒲席,托着沉重的肉身,安置着农人栖息的夜晚。随着对水烛的熟稔,农人对水烛有了新的开拓。斗笠、草鞋、草席、草扇、草帘等走进了农人生活中。农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穿草鞋,在旷野中行进。

⑦一旦一件物什与生命、生活息息相关,这物什就会变得神秘而深邃,水烛亦是。当水烛变成了传说中捉鬼专家钟馗手中的蒲剑,或走到端午的门楣,信奉自然、神灵的农人立马恭敬起来,这水烛不再是一棵植物,物性消失,神性生成。至今,多少农家小院,端午时节依旧高挂水烛、艾草,祛邪避灾。

⑧诗人们,则在水烛身上,找出性情。“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蒲苇就是水烛。坚韧的水烛恰似《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的执著爱情,至死不分离。这场爱情悲剧里,水烛由自然物转化成人的情感的承载物。这绵绵不断的情思,正是水烛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大自然最牢不可破的的爱。

⑨一件件水烛的草编织品,似乎是我们生活的昨日镜像,用反光的方式,用可以穿透时空的自然之物,越过沟壑与深渊,抵达我们层层栅栏与樊篱的内心。用粗糙代替精细,用简朴代替豪华,用原始代替包装,还原生活的面目,还原生命的根本,还原人类的最初行走。在当今生活的微弱光亮中,我倍加怀念千百年前古人穿着蒲草鞋行走的背影,怀念那坐着蒲草垫挑灯夜读时的月色。因为在这些水烛编织品面前,我们找到了一种久已消失的光芒,与古人简朴生活的心灵互应、对接。正是水烛编织品,让我们复杂、浮华、虚化和迷乱的生活里有了本真的镜像,有了与日月星辰同在的草木本色。

⑩几千年前,我们就是靠着水烛、水芹之类走出时间的荒原,走出历史的封面。草根、草叶、果实、花朵等曾都是我们的腹中之物,一天,一年,一百年……用坚韧和卑微养活着人类。那时我们都是匍匐着身子在大地上寻找,我们的头颅我们的身子高不过任意一棵水烛。而现在,沿着水烛的微光,我们或许还能找到那些本真、质朴、坚韧……至少,在苍茫的寒冬,我们不至于在水烛四下纷飞之际,瞬间白头。

(选自《人民日报》2014年04月02日 24 版,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要求赔偿

蔡楠

    那一天满江心里很高兴。其实满江不应高兴,他的玉米地滑进了一辆运货车。长势良好、已经甩了花花钱的玉米秸被碾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的,怪好的一片呢!

    满江当时正在玉米地里拔杂草,看到庄稼的惨景,他一把揪住了司机的脖领子,妈的,你小子长眼管尿泡的,怎么单往庄稼地里跑?

    乡下路窄,刚下了雨又滑,一没注意,就进来了。司机嗫嚅着说。

    你是什么地方的?

    就是前边工地上的,司机抬手一指说,我拉得全是办公设施,急用呢!

    满江知道那工地在建一个大项目,叫TDI工程。整天车来人往机器轰鸣的,黑间白日没消停过,光施工就快两年了。工地肯定很有钱呢,很有钱的工地上的车不能白轧老百姓的庄稼。满江这样想着,就松开了司机的脖领子说,你看这事怎么处理?白轧庄稼叫谁也不干!司机说,我们赔偿损失呗!满江就扣了司机的驾驶执照、记下了车牌号码,然后一挥手,你走吧,明天我去你们工地要钱!你在单位等我!

    第二天,满江就来到了工地,那司机果然在等。司机说,我带你去办公室吧;就领着满江沿小柏油路向里走。满江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工地这么大,足有千儿八百亩,一片一片建成的或正在建的楼房,像地里长起来的秋庄稼。满江想,这工程是大呢!

    进了办公室,司机指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说,这是我们孙主任。孙主任,他就是那玉米地的主人。

    孙主任哦了一声,连忙倒了杯水端给了满江,大哥,你坐下先喝杯白开水,我们才刚安家,还没买茶叶。

    满江没接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粗声说,我家的玉米可是毁了一大片,你知道庄稼人种地不容易呢!

    谁有办法也不种地,种地赔本儿。买种子,买农药,买化肥,哪一样都得钱,这钱不好来呢!

    谁也不能白糟践我的玉米,如果白糟践行,我还糟践别人的呢!

    孙主任眨巴眨巴镜片后的眼睛,连声说那是那是,你说赔多少钱吧?

    八百,啊不,一千元!满江说。

    你别讹人,总共才那么几十棵玉米咋值那么多钱?司机忍不住说。

    你嫌贵别把车往我地里开呀!满江噌地立起身,这么说我不要钱了,我要你赔那原来的玉米!

    孙主任瞪一眼司机,又把满江摁下,大哥你甭着急,我们肯定要赔!要是一二百我就能做主,可千儿八百的必须刘总指挥说了算。工程这么大,资金紧张得很呢!现在总指挥去工地勘查去了,你先喝点水,等等他好吗?

    满江就又坐下,喝了口茶,啊噗——这水真难喝。怎么?你们就喝这水,像咸菜汤。

    喝了两年了,忙着搞基建,配套设施还没上。水没过滤,难喝不算,含氟量还高呢!孙主任摇着头,沙哑着嗓子说。

    满江就愣在了那里。

    等了半天,仍不见总指挥的人影。到了中午,孙主任就带着满江去食堂吃饭。四菜一汤,满江吃得很舒服。走出食堂,司机气喘吁吁地跑来,对孙主任说,总指挥回来了,要你们去他办公室!满江想,孙主任这人不错,比那司机有水平,要是他轧了我的玉米,赔个一二百也就算了,可不知总指挥是个什么人呢?

    未进总指挥办公室,满江隔着门缝就看到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男人一边啃着方便面,一边拿着笔在一张图上圈划,桌子上放着一杯水。进了办公室,孙主任作了介绍,满江禁不住问,总指挥,你中午就吃这个?

    唉,工作忙,条件差,习惯了,总指挥笑了笑,抹抹嘴唇,那嘴唇裂了几个细小的血口儿。

    我们司机糟践了你的庄稼,又惹你生了气,我批评他了。我们愿意赔偿。不过一千太多了,我们正在创业时期,工地上有困难。来,这是我的500元工资。你拿去吧,别嫌少!总指挥掏出了钱,说。

    将来,我们正式投产,赚了钱,一定加倍赔偿,怎么样?总指挥把钱塞到了满江手里,皱着眉头把桌上那杯水一气儿喝了下去。

    满江知道那水难喝。满江攥钱的手也变得难受起来,能要人家的工资吗?人家是总指挥,中午啃方便面却招待咱四菜一汤。咱不就牺牲了几棵玉米吗?那才值几个钱?他们没日没夜地苦干,比咱牺牲不大得多吗?和他们相比,咱真是太没觉悟太钱迷心窍了……

    想到这里,满江把钱重新塞到总指挥手里,又把扣下的驾驶证还给了司机,然后说,总指挥,这钱我不能要,你还是买点东西养身体吧!玉米不用赔了!

    不过,我有个要求,能不能让我给你们往工地上送点好水喝?一天两趟,给个脚钱就行!满江又说。

    总指挥干涩的眼睛就变得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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