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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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贵州省遵义市2019届高三下学期语文4月第二次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钢的琴

申平

    我们扶贫工作组进驻红土沟的第二天,作为组长的我,就发现村里在精准扶贫方面存在重大纰漏。村里一户最困难的人家,竟然长期没有被列入扶贫对象。

    这户人家的男人叫吴更里,是个长相敦厚的中年人。我们到他家走访,发现他一点也不像其他贫困户那样要么哭穷装可怜,要么牢骚满腹怨气冲天。他不卑不亢,神情淡定,对人热情实在。当我们得知他上有老母,下有病妻,还有一双上学的儿女都要他靠种地打短工养活,而村里却从来没有救助过他时,我立即对他充满同情,拍胸脯表示一定要帮助他解决困难。

    但是他却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们有吃有穿,有手有脚,不想给政府找麻烦!”

    这使我对他更加同情,甚至有点喜欢,暗下决心一定要帮他解决问题。

    第二天,我就主持召开了村委会和扶贫工作组联席会议。会上,我首先组织大家学习了上级的有关文件,接着重点讲了扶贫工作要全覆盖、一户都不能少的道理,最后我把话锋一转,把吴更里的问题当做炸弹抛了出来。在我的想象里,村干部们肯定会被炸晕的。但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听完,竟然不约而同嘿嘿地笑了起来。村支书徐友谊说:“哎哟,看来老问题又摆上台面了。”

    徐友谊等人的态度令我十分不满,我厉声说:“怎么,难道因为是老问题就不解决了吗?请问老问题是怎么形成的?是不是不作为造成的?”

    见我生气,徐友谊赶紧说:“李组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你不知道,吴更里家里,可是有一架价值几十万的钢琴啊!”

    “什么?钢琴!”他的话倒把我搞懵了。

    “是啊,他家的确困难,村里其实每次都想往上报他。可是一报吧,群众就拼死反对,到处告状。说家里有那么贵重的钢琴,还算什么贫困户!”

    哦,原来如此。可我们去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他家有钢琴呢。

    散会以后,我带人再次到吴更里家调查。咦!眼前这几间村里最寒酸的土瓦屋,还有屋里灰头土脸的几个人,无论怎么也不能和高雅的钢琴联系起来。

    看见我们又来,吴更里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他啥也不问,只是冲我们笑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就问他:“吴更里,听说你家有一台很贵的钢琴是吗?”

    吴更里点了一下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呀,是有啊!”

    “能让我们看看吗?”

    吴更里又点点头,带我们来到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打开门,说:“各位请吧。”

    尽管我们有精神准备,但是我们还是被屋里那架精美的钢琴震撼了。这间房里什么杂物都没放,就在屋中央摆了那架钢琴。它一尘不染,气势非凡地雄踞在那里,霎时使这间土屋蓬荜生辉。我们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抚摸,通过视觉和触觉进一步感受它的高贵。说实话我对钢琴一窍不通,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的确是一架非同凡响的钢琴。我对照上面的字母,用手机迅速上网查了一下,立刻明白这是一台立式施坦威牌钢琴,是钢琴中的精品,价值真的有几十万上下。

    我们都把疑问的目光定格在吴更里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吴更里走过去,手拿一块抹布轻轻擦拭我们刚才摸过的地方,话语也同样轻轻地说:“各位领导别见怪,这钢琴是我爸爸当年买的,是给我买的。那时候他在城里当包工头,赚了钱,就去买了一台最贵的钢琴运回来,他说他要把我培养成郎朗一样的人。可是,唉……”他停住不说了,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那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我爸打算专门请一个钢琴老师,先到乡下来教我。等条件成熟了,就把全家搬进城去,让我受最好的教育。可是那年,他承包的工程拿不到钱,还死了人,他赔光了一切,最后……他跳了楼。那年我才8岁。”

    屋里的空气立刻有点压抑,我感觉那架钢琴也似乎变得沉重起来。

    “那你就不得不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生活重担,你一直留着钢琴,是为了纪念你的父亲,对吗?”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忍不住说出了最后结果。

    谁知吴更里看了我一眼,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钢琴,我是留给我儿子的,可是他偏偏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就想,将来我还会有孙子呀,孙子也会有儿子呀。我就不信,我家里就出不了一个钢琴家。”

    吴更里语气坚定,目光灼灼,仿佛对未来充满必胜的把握。

    “出钢琴家,那当然好。可你得面对现实呀。假如你先把钢琴卖了,你家现在的一切都会改变,政府也能名正言顺帮助你。将来有钱再买嘛……”

    “不,我不想那样过日子。李组长你说,人活着,除了钱,总得还要为点啥吧?

    吴更里口气坚决,咬钢嚼铁。我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农民,感觉他的质地真的比钢铁还硬。

    吴更里,就这样作为一个特殊的扶贫对象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这天夜里,我竟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去参加一个钢琴演奏音乐会。在金碧辉煌的舞台上,有一个人坐在一架巨大的钢琴前,身体摇摆,十指飞舞,天籁般的乐曲汪洋恣意,跳跃流淌……大厅里掌声雷动。当那人站起身来谢幕时,我不由狂喊:吴更里!吴更里……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开头制造悬念,扶贫工作有问题;接着指出事出有因,贫困户家有钢琴,悬念再生;最后吴更里自述经历,疑云揭开。 B、主人公吴更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有着与众不同的追求。小说准确地再现了一位有志气、有追求、有个性又稍显执拗的新时代农民形象。 C、这架一尘不染、气势非凡的钢琴与土瓦屋的简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在吴更里的心中,这架钢琴承载着他对父亲的无限怀念,别无他义。 D、小说以“钢的琴”为题,隐喻着吴更里美好的理想和比钢铁还硬的精神意志。有意将“钢琴”断开,更耐人寻味,引人深思,暗示中心。
(2)、品味文中划线的句子的含义,并分析其表达效果。

①看见我们又来到他家,吴更里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他啥也不问,只是冲我们笑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②不,我不想那样活着。李组长你说,人活着,除了钱,总还要为点儿啥吧?

(3)、小说以工作组长梦见吴更里在钢琴演奏会上大获成功结尾,有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题目。

三十年点滴念师恩

琦君

    ①八十七岁高龄的恩师夏承焘教授在北京仙逝已半年,到今天我才为文追念。恩师的道德文章,与他在词学上不朽的贡献,海内外已有多篇文章报导,毋庸我赘述。在我记忆中浮现的,都是在杭州、上海求学时代,他对弟子们传道授业的点点滴滴,与师生们平日相处言笑晏晏的情景。

    ②我进之江大学,完全是遵从先父之命,要我追随这位他一生心仪的学者与词人。他一口字正腔圆的永嘉官话,同学听来也许有点特别,我却非常熟悉。因为父亲说的正是同样的“官话”。他上课时讲解《文心雕龙》,特别强调四六骈文音调之美,组合之严密,便于吟诵,易于记忆。他用铿锵的乡音,朗吟了一段《神思篇》,问我们好听吗?我觉得那么多典故的深奥句子,经他抑扬顿挫地一朗吟,似乎比自己苦啃时容易多了。下课后,与一位最要好的同学一路走向图书馆,一路学着老师的调子唱“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又学着他的口音念“前面有钱塘江,后面有泰望山”,却没想到老师正走在我们后面。他笑嘻嘻地说:“多好呀?在厥(这)样的好湖山里,你们要用功读书哟!”

      ③中文系同学不多,大家熟悉以后,恩师常于课余带领我们徜徉于清幽的山水之间。我们请问他为何自号瞿禅,他说因自己长得清瘦、双目瞿瞿。又请他解释禅的道理,他说“禅并非一定是佛法。禅也在圣贤书中、诗词文章中,更在日常生活中。”后来他教我们读书为人的道理时,在他那平易近人,情趣横溢的比喻中,常常含有禅理,却使我们个个都能心领神会。

    ⑤瞿师常常边走边吟诗,有的是古人诗,有的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他说“作诗作文章,第一要培养对万事万物的关注,能关注才会有灵感。诗文看似信手拈来,其实灵感早在酝酿之中。比如‘松间数语风吹去,明日寻来尽是诗’,看去多么自然,但也得细心去‘寻’呀。”他站在高岗之上,就信口吟道:“短发无多休落帽,长风不断任吹衣。”弟子们看着他的长衫,在风中飘飘荡荡,直觉得这位老师,有如神仙中人。大家都说:“先生的境界实在太高,学生们及不到。”他说:“这两句诗并不是出世之想,而是入世的一份定力。人要不强求名利,任何冲击都不致被动摇了。”在九溪十八涧茶亭中坐定,一盏清茗端来,他又吟起词来:“短策暂辞奔竞场,同来此地乞清凉。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村茶比酒香。无一语,答秋光。愁边征雁忽成行。中年只有看山感,西北阑干半夕阳。”这是瞿师的得意之作,也是弟子们背诵得最多最熟的一阕词。

    ⑥瞿师小学毕业后考进有官费补贴的永嘉省立师范,在那一段日子里,他把学校图书馆的古典文学书全部读遍。对于诗词尤感兴趣,已能按谱填词,这就是他立志学词之始。师范毕业后,无钱马上念大学,就暂住乡村小学教书。在幽静的乡村里,他作了不少诗,“昨夜东风今夜雨,催人愁思到花残”,是他少年时的得意之作。瞿师于西北大学归来后,卜居于籀园图书馆附近,几乎翻遍了图书馆全部藏书,打下了历史文化的深厚基础,立定了他一生为人为学的方针。他谦虚地说自己很笨,认为“笨”这个字很有意义,头上顶着竹册,就是教人要用功,用功是人的根本,所以“笨”字从“竹”从“本”。

    ⑦瞿师在抗战八年中,眼看河山变色,沉痛地作过几首慷慨歌词。他也目睹许多读书人,有的为了生活,不得不屈志事敌,有的却是利欲熏心,认贼作父。他曾作《瑞鹤仙》,以“玉环飞舞”讽汪精卫的“辛苦回风舞”。他对于一个士子的出处进退,评定水准是非常严肃的。自民国二十六年至三十一年,四所基督教联合大学借英租界慈淑大楼开课。虽然弦歌不辍,但总不免国破家亡,寄人篱下的感触。瞿师在讲授词选时,常提起王碧山咏物词的沉咽,乃是一份欲哭无泪的悲伤,比起嚎啕大哭尤为沉痛。他回忆杭州,怀念西湖与之江母校,曾有词云:“湖山信美,莫告诉梅花,人间何世。独鹤招来,共临清镜照憔悴。”他看上去笑容满面,可是他内心是憔悴的,忧伤的。

    ⑧师生暌违的一段时日,他总频频赐书嘱我专心学业,勿为人间闲烦恼蚀其心血。他的片纸只字,我无不一一珍藏,时时捧读,有如亲聆教诲。他以毕生心血致力学问,以满怀仁爱,付予人间。以他的佛心佛性,必然往生西方。他临终时听师母吟他自己少年时得意之作,正如摇着短梦,飘然归去,内心必然因不辜负此生,而感到万分欣慰吧!

                                       (摘编自《三十年点滴念师恩》,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寂静钱钟书

周劫人

    12月19日,寂寥的寒夜,清华园日晷旁,烛光隐隐。小提琴哀婉的曲调飘散在清冷的夜空,人们伫立无语,鞠躬,献上白菊。

    偶有路人好奇:“这是在祭奠谁?”

    有人低声答语:“今天是钱钟书先生辞世10周年。”

    10年前,钱钟书先生安详离世。遵钱先生遗嘱,“一切从简”,连在八宝山的告别仪式也只有短短的20分钟。“如此寂静。”钱先生的一位生前好友说。那日,清华的南北主干道上飘起了一千只纸鹤,学生们用这种方式,静静地送别他们的老学长。

    他的人生,本不寂静。

    无论是人们熟稔的《围城》,还是近乎天书的《管锥编》,都惊讶了世人,折服了学界。《管锥编》单是书证就数万条,引述涉及四千位作家上万种著作。世人惊叹“大师风华绝代,天才卓尔不群”。

    然而他却又静静地坐在书斋里,照例埋头读他的书,做他的学问。图书馆内很多冷僻线装书的借书单上,只有他一人的名字。即使是身处困境,他也只是默默地埋头书本。“文革”时他被送去干校劳动改造,能看的只有寥寥几本书,但只要抱起书本来,就能兴致盎然。第一批“大赦”回京的名单中,没有钱钟书,也没有杨绛。他们夫妻二人平静地走回窝棚,杨先生说:“给咱们这样一个棚,咱们就住下,行吗?”钱先生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没有书。”

     “文革”后,对钱钟书先生的称颂日渐声高,然而钱家的书斋内一如既往地平静。他谢绝了一切记者和学者的拜访,有人将此误读为“清高孤傲,自以为是”。

    他人的不解,钱先生并未在意过。杨绛先生说:“他从不侧身大师之列……他只想安安心心做学问。”

     “钱先生做学问是‘心在焉’,”清华大学一位老师说:“而我们今天这个社会上,今天这个校园里,有多少人则是‘心不在焉’。”

    清华大学一位博士生说,他多次读《围城》,读第三遍时忽然明白,“围城不是别人给的,正是人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为自己编织的。钱先生没有为自己修筑围城,所以,他一辈子都活得坦然,真挚。”

    10年后的清华,10年后的12月19日,依旧是纸鹤飘飞,烛光摇曳,依旧只有师生们的心照不语。不时有人向钱先生的照片投来好奇的眼光:“这是谁?”

    他一生淡泊,未曾想过要轰轰烈烈。但也正是这种“寂静”中,他书写了后人无法想象也难以企及的波澜壮阔。我们往往只惊叹他“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却总是忘了去关注他两耳不闻喧嚣事的用心苦读,以及恪守完整人格的刚毅坚卓。

    寂静,这是钱先生的心底所愿。不要奇怪为什么他的离世和10周年纪念都如此寂寥,这正是他的一生的格调。

    一位热爱他的读者说:“这个世上唯一的钱钟书走了。”是的,这个时代再也没有了钱钟书,但,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时代不再寂静?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说起梅花
    我出生的那一天,家门前的梅花初绽,据说是朱砂梅,很美,家人就给我取名梅字。父亲自小教我古诗,关于梅花的诗很多,到现在还能一口气背出很多,如“冰雪林中著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我最喜欢曹雪芹的“冻脸有痕皆是血,酸心无恨亦成灰,误吞丹药移真骨,偷下瑶池脱旧胎”。关于梅,人们谈论太多,种梅,赏梅,写梅,画梅,梅深入到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虽知道这名字极美,但每当别人问起我的名字时,又觉得难以启齿,太俗了,取这个名字的人太多,声音听起来也闷声闷气的,对这个名字的尴尬,一直不能释怀,到美国后就马上给自己取了一个雅致的英文名字,以为总可以脱俗了,不料一些好事的西方人非要知道我的中文名字。
    记得第一个有个墨西哥人问我名字,我就告诉他我的名字是梅,他又问梅是什么意思,我说是一种花,那人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什么花。我突然张口结舌起来,记得梅花翻译成英语是plum,就是李子,迟疑了一下,就说plum。那人噢了一声,就不再问了,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很失望。
    第二次一个美国人问起梅花,我接受上次的教训,不再说李子花,就启发他说,是一种花,中国最美的花,你猜猜看。那人就说是玫瑰花。我有点失望,进一步启发说,这种花,很美,在冬天开放,中国人最喜欢,经常把它们画成画挂墙上,写进诗里。那人想了想说:是牡丹吧,牡丹又大又美,我看很多中国人的家里挂着牡丹花。而且牡丹是我唯一认识的中国花。
    我一听又没有希望了,也难怪,很少美国人了解中国的历史与文化,何况一种花草。
    我说梅花是被中国人挂在墙上,捧在手上,供在心里的,是深入血液和灵魂的一种花。他似乎被我感动了,突然对梅来了兴趣。
    这胖胖的老美认真起来,有一天他突然跑来兴冲冲地告诉我,苏菲,我找到了梅,结一种酸酸的果子,是可以做色拉醋的,很好吃。我讶然了,是的,有些梅是可以结果子的。大多花草有艳花者无果实,有美实者无艳花,难得梅两者俱美,梅的美不仅是果实,这老美只知道吃。
    第三个问的是意大利人,是搞音乐的,我想这人是有艺术感受力的,反正他没见过梅花,就信口开河起来。我说梅花是中国最美的花,有几千年的栽培史。梅花是我们中国民族精神的象征,凌寒飘香,不屈不挠,自强不息,铁骨冰心。中国人倾心于梅的很多,清朝曾有一位叫陈介眉的官人,听说孤山的梅花开了,立即丢官弃印从京城千里迢迢骑马狂奔至杭州,何物关心归思急,孤山开遍早梅花。还有一个叫林和靖的,有一天独自欣赏梅花时,一下子被梅花的神姿吸引了,从此入孤山种梅花,一辈子没有下山,以梅花为妻。那人睁大了眼睛问:真的吗?真的。我说,他有一首写梅花的诗,在所有写梅花的诗中独占鰲头,无人能比。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脱口而出。如果你读了这诗,看了这梅,你一定能作出美的乐曲,中国有名曲《梅花三弄》,你可以写出梅花四弄。
    从此,那人每次见我,必问梅消息,一天被逼无奈,就从网上找出梅花的照片与绘画作品,其中有一幅《墨梅》。那人端详半天,说,很像桃花吗,枯瘦的桃花,还有黑色的,很稀有的颜色。我不再想解释那是墨梅,也不想再说梅花的美就在于疏、瘦、清、斜。
    显然这位艺术家也误解了梅花。我怎么告诉他在万木萧瑟,大雪压境的冬天,忽然看到一树梅花迎雪吐艳时,那种惊心动魄。怎么才能告诉他,千年老梅,铁枝铜干,如枯若死,一夜风雪后,突然琼枝吐艳,那种绝处逢生的沧桑感。怎样才能告诉他,当你为情所困,辗转反侧时,突然一股梅香袭来,幽幽而来,又悄然而去,那种神魂颠倒。梅花的美是摄人魂魄的,如果赏梅在淡云,晓日,薄寒,细雨,或小桥,清溪,明窗,疏篱,再加上诗酒横琴,林间吹笛,这时候你很难再做凡人,梅花是人间尤物,人间与仙境的使者。
    有一次和一个日本人闲聊,不知怎么就谈到他自己国家的国花,他异常兴奋,竟说得泪花点点。我也不由自主又谈起梅花,他说他的,我说我的,他说的我不太懂,我相信我说的他也不懂,有一点是相通的,对一种花的深入灵魂的热爱。
    梅花,几千年的书香缭绕得骨清魂香,几千年的诗心陶冶得如此美丽。中国人心里千回百转的梅魂,在与世界相遇的过程中焕发出独异的魅力,成为民族精神的写照。
(取材于苏菲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最美的康乃馨

陈华清

    我当邮差送的第一封信就是给安娜的。我们镇的青壮年男子都去打仗了,剩下的都是妇孺病残。如果我不是病弱,也已在前线,没有机会认识安娜。

    安娜拿着我送来的信左看右嗅,在信的一角亲吻着,然后递给我,说她识字不多,叫我帮她读。春天的阳光照着我手里的信,也照着安娜

    那是她儿子写的信。信中说:“妈妈,又一个春天来了,康乃馨开花了吧?记住啊,妈妈,每朵花都是儿子送给您的祝福,部队要开往前线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写信。妈妈您多保重,不要牵挂。”信里还夹着一张相片,相片里的年轻人穿着军装,清瘦,英俊。

    安娜告诉我,三十多年前她的丈夫在她的国家留学,然后把她娶回自己的国家。丈夫和大儿子都在战争中牺牲了。两年前,她把最后一个孩子安东又送上战场。

    夏天蝉叫了,安娜的儿子又来信了。我顾不得疲倦,连忙送去。安东说他们打了胜仗,已从前方撤回,休整几天又要开往另一个战场。

    转眼到了深秋,我在镇上给人送信。忽然听见有人叫“孩子!孩子!”原来是安娜。她是来邮政局看看有没有儿子的信。安东已几个月没音信了。“没有啊,如果有,我第一时间给您送去。”我不想让她难过。“好的,孩子。”安娜说。她两眼深陷,神情忧郁,蹒跚的身影消失在深秋的落叶中,像一幅色调悲凉的油画。

    安娜的儿子牺牲了,他是战斗英雄。他深入敌区,被敌人发现,他引爆炸弹跟敌人同归于尽。报纸上登着安东的英雄事迹,还有他的相片,就是寄给安娜的那张。

    我又给安娜送信了。是她儿子的信。

    这以后安娜儿子写信比以往勤快了。有时还寄钱来,寄一些好吃的东西来。信的内容比以前丰富多了,除了告诉安娜他近况,还说些见闻逸事、风土人情。还说他的津贴增加了,有钱寄给妈妈了,妈妈想吃什么就告诉他。

    我现在一个月至少有两次可以到安娜家。

    “孩子,你来了,真高兴!”她把我当自己儿子般拥抱着。

    “孩子吃吧,安东老是寄吃的来,我老了,吃不了这么多。”安娜没什么亲人,安东寄的东西她总是叫我吃。

    “你教我识字吧!”安娜想自己读信了。我也乐于教她,这样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跟她呆在一起。

    她会认很多字了,会自己读信了,但从来不亲自回信给安东,依旧是她口述,我代笔写。

    “东东,妈妈很好,你种的康乃馨开得很漂亮呢。打完仗就回来看它们吧!”她看着院子里的康乃馨发呆,眼泪直打转。我停下笔怔怔地望着她,“刚才说到哪了?”她赶紧撩起衣角拭眼泪。

    她越来越苍老了。

    安娜死了。她留给我一封信,字迹歪歪扭扭:“我知道我的安东早已不在人间了。从那个冬天开始,信封上就没有画着康乃馨。他知道我识字不多,怕我读不了信,临走前他跟我约定,就在信封上画一朵康乃馨,意思是:‘妈妈,我爱你,见花如见人。’孩子,我知道是你借安东的名义给我写信,你不想我悲伤。我接受你的善意,我也想你开心。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多美好的时光,我在天堂也会保佑你的。孩子,我也爱你!”

    我怎么没想到康乃馨这个细节?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我在安娜的墓碑上画上康乃馨,把一束束粉红的康乃馨放在墓上。

(《微型小说选刊》2019.08)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雨夜小站

柳青

    春雨刷刷地下着。透过淌着雨水的玻璃车窗,看见秦岭西部太白山的远峰、松坡,渭河上游的平原、竹林、乡村,百里烟波,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春雨中。

    当潼关到宝鸡的列车进站的时候,小街两边的店铺已经点起了灯火。由于春汛,渭河的渡口暂时取消了最后一次摆渡,旅客们都陆陆续续进了这个旅馆或那个旅馆,只剩年轻的庄稼人梁生宝,头上顶着一条麻袋,背上披着一条麻袋,一只胳膊抱着用一条麻袋包着的被窝卷儿,黑幢幢地站在街边靠墙搭的破席棚底下。

    来这里买稻种的生宝,碰到一个难题。小伙子问过几家旅馆,连睡大炕也要两角钱。他从家乡起身时,根本没预备住客店的钱。心想:随便什么地方不能滚一夜呢?没想到眼前刷刷的春雨却把他搁在了这个小站。

    “把他的!到哪里过一夜呢?”

    站在这异乡的陌生小街上,生宝的心却回到渭河下游的稻地里去了。钱对于那里的贫雇农,是多么困难啊!起身时收集稻种钱,难着哩!其他互助组的庄稼人,要劳驾他捎买些稻种,临了却没弄到钱。本互助组有两户,也是作为组长的他先垫着。生宝心里明白:他带来了多少钱,要买多少稻种,还要运费和来回的车票。他怎能贪图睡得舒服,多花一角钱呢?

    从前,汤河上的庄稼人不知道这郭县地面有种叫“百日黄”的急稻子,秋天割倒稻子来得及种麦,夏天割倒麦能赶上泡地插秧;只要有肥料,一年可以稻麦两熟。

    任老四曾经溅着唾沫星子感激地对他说:“宝娃子!你这回领着大伙试办成功了,娃们就有馍吃了嘛!”

    “就说稻地麦一亩只收二百斤吧!全黄堡区五千亩稻地,要增产一百万斤小麦哩!生宝同志!”这是区委王书记开会时拿眼睛盯着生宝说的,生宝明白:那是希望和信赖的眼光……

    “我哪怕就在这席棚底下蹲一夜哩,也要省下这两角钱!”生宝对自己说,度过了讨饭的童年生活,十三岁就给财东家熬半拉子长工,青年时代又在秦岭荒山里混日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叫作“困难”!他觉得:照党的指示给群众办事,“受苦”就是享乐。可他知道继父梁三不这么着想……

    一九二九年,生宝跟着他妈夹在衣衫褴褛的人群中,逃难到下堡村,是继父梁三的草棚屋收留了他们。梁三命运不济,接连死了两回牛,后来连媳妇也死了,再后来租不到地,连父亲留下的三间房也拆得卖了木料和砖瓦。可自从草棚屋里有了生宝母子,曾经被命运打倒的梁三,又开始创立起家业来,他操劳着、忍耐着,把希望寄托在将来。可拆掉三间房的地上长起来的榆树已经比碗口粗了,家业依旧没创起来。

    土地改革的那年冬天,梁三家分得十来亩稻地,老汉早已干瘪的身体突然就有莫名其妙的精力,见天天不亮就开始忙乱起来,但对于生宝也渐渐生出许多不满。

    看见郭振山家盖瓦房,他心里气:“你把俺生宝拉进党里头做啥嘛?你弟兄三个外头有人干事,屋里有人种地,你们积极得起啊!可俺家里的地怎弄哩?”

    听说生宝担任互助组组长,他冲到老婆跟前抱怨:“他为人民服务!谁为我服务?成天不着家,啥时才能创立咱自个儿的家业?”

    这次买稻种,老汉照旧不高兴:“谁见过汤河上割毕稻子种麦来?等碰破了脑壳后,你才知道铁是铁,石头是石头。”

    想到这,生宝觉得有必要回去后认真地跟继父做点解释工作,主要说明大家富裕的道路和自发的道路有啥不同。爷俩使足了劲种地,的确年年粮食有余,然后有力量买地。可像任老四家那样的,劳力软、娃多,离开互助组就搞不好生产,就得年年卖地。那十年八年后,老任家又和没土改一样,地全到他爷俩名下了!

    想到能改变继父的想法,生宝满脸堆起笑容,他走进一家小饭铺,要了碗汤面,然后取开棉袄口袋上的锁针用嘴唇夹住,掏出一个红布小包来,在饭桌上很仔细地打开,在那些七凑八凑来的人民币中拣出最破的一张五分票,付了汤面钱。

    踏着土街上的泥泞,生宝从饭铺跑到车站票房。划着一根洋火,观察了全部情况;划第二根洋火,选定睡觉的地方;划了第三根洋火,把麻袋在地上铺开来。头枕着过行李的磅秤底盘,生宝和衣睡下了。他想:在这里美美睡上一夜,明日一早过渭河,到太白山下的产稻区买稻种呀!

    票房外头,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气是凉的,可生宝心中是热的……

(节选自柳青长篇小说《创业史》,有删改)

【注释】互助组:指20世纪50年代,我国农业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农民为解决各自劳动力、生产工具不足的困难,而建立的劳动互帮互助组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画者的悲哀

王鱼洋

    李先生自认为算是个画家,他画了很多画,人物、风景、还有想象中的场景,可惜没卖出过几幅。李先生总在想:是自己画得不够好吗?以前他有幸参加过一次画展,他的画夹在很多画家的画之间,很多看画的人站在他的画前停留了很长时间,也会感叹一句:“这幅画画得不错,很有意境。”可是最后看了画的署名后,最终没人买他的画,因为没人见过他的名字,于是没人确定他的画未来是否会增值。

    从此再没有画室愿意为他展示画作,因为觉得他的画不会卖出的。

    他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坚持了两年,而后家人都劝他放弃这项事业。

    李先生看着自己快要接近于零的存折,也决定放弃画画了,虽然放弃画画就像让自己放弃生命一样难受,但他还是决定选择明智的放弃了,他去电器公司做了名普通的业务员,过了一个月波澜不惊的生活后他病倒了,因为他的身心都被巨大的空虚笼罩着,是一种离开了自己狂爱生活像被抽走半条命似的空虚。

    他有气无力地在床上躺着,沉沉地睡去。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于是他醒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小了,而且在一个小学课堂里。只听见老师严厉地对他说:“李云!你怎么又在课堂上睡着了!你知道这道题怎么做么?”虽然李先生震撼了好一会儿,但他渐渐反应过来自己穿越回了自己的小学时代,也就是说,他要重新从小学开始成长了。记得小时候他不喜欢学习,只喜欢画画,但是老师从来不说他画得好,只说他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一天不好好学习只知道画画,甚至连市里的画画比赛也不让他参加,反而推荐了画画一般,但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参加了比赛。

    但既然时光重来了,李云不想让悲剧重演,他努力学习,成为了三好学生,虽然他不像从前那样业余时间画大量的画,但是老师还是马上发现了他在画画上的天赋,并对他说:“李云,你真了不起,不光学习好而且画画也很棒,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出息的学生,最近市里有画画比赛,你代表咱们班参加吧。”李云对老师报以灿烂的微笑,虽然老师夸他的话听得很是别扭。

    而后李云顺利地考入了重点初中,高中,大学。但他此后几乎很少画画了。

    大学毕业后李云开始投入了如火如荼的IT创业。李云的事业很成功,甚至进了中国财富排行榜的前十名。

    李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但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就像是做蛋糕时自己用了很高级的面粉揉糕点,然后又用了很贵的烤箱将蛋糕烤熟,最后又用了精致的盘子将蛋糕盛在里面,但是却忘了在蛋糕中放糖,而糖才是蛋糕的灵魂。李云开始寻找自己灵魂中的糖,可惜很长时间没找到。

    直到有一天李云参加了一个画展,看了那些形形色色的画,他的心灵似乎一下被什么击中似的——重新升腾出一种巨大的愿望:我想画画。

    李云买了很多纸和染料开始重新画画,可是由于很长时间不画画了,手异常生疏,画了一幅又一幅,没一幅画好了。李云的秘书走进办公室看到李云的画,他试着揣摩李云的心意,想乘机讨好李云,自作主张地把李云的画放到拍卖市场拍卖。

    当李云听说秘书把自己不成型的画拿去拍卖时有些生气,也有些惶恐,他想他的劣作拿到拍卖市场上一定会被嘲笑,第二天新闻会出现“李云不自量力拍卖难看画作”的头条新闻。但过了一下午,秘书欢天喜地地向他报告喜讯:他的画作拍卖了二百多万元!李云闻听,不禁大跌眼镜,因为连他都清楚那幅画作无论是线条还是布色都糟糕得一塌糊涂。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出二百万买这幅画呢?算了,不去管他,反正能得一笔意外之财总是好事,何况说不定是自己妄自菲薄了呢!

    第二天写“IT精英画作拍卖二百万元”大字的新闻盖满网络及报纸版面,他开始受到各界朋友的恭维,李云变得飘飘然,也暗自得意起来。虽然李云在网上也看到有关他画作的一些负面评论,李云看了评论微微一笑:那些文盲,不懂艺术。

    有一天李云在街上闲逛,看到在街角的大厅外挂着某画家画展的牌子,但是画家的名号他从未听说,也没有几个人走进大厅。李云觉得无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进去看画。

    大厅里人很少,寥寥无几,李云在大厅走动,随意观看画作,那些画作气势磅礴,用色大胆,且极富想象力,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李云越看越感到惭愧,李云站在一幅画作前朦胧中看到一个景象,又像一段不太真实的记忆——很久以前他也是个画者,那时他只是个画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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