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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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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云南省2019届高三语文普通高中学业水平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写给秋天

罗兰

    尽管这里是亚热带,但我仍从蓝天白云间读到了你的消息。那蓝天的明净高爽,白云的浅淡悠闲,隐约仍有北方那金风乍起,白露初零的神韵。

    一向欣赏你的安闲明澈,远胜过春天的浮躁喧腾。自从读小学的童年开始,我就深爱暑假过后,校园里野草深深的那份宁静。夏的尾声已近,你就在极度成熟蓊郁的林木间,怡然地拥有了万物。由那澄明万里的长空,到穗实累累的秋禾,就都在你那飘逸的衣襟下安详地找到了归宿。接着,你用那黄菊、红叶、征雁、秋虫,一样一样地把宇宙染上含蓄淡雅的秋色;于是木叶由绿而黄萧萧地飘落,芦花飞白,枫林染赤,小室中枕簟生凉,再加上三日五日潇潇秋雨,那就连疏林野草间都是秋声了!

    想你一定还记得你伴我度过的那些复杂多变的岁月。那两年,我在那寂寞的村学里,打发凄苦无望的时刻,是你带着哲学家的明悟,来了解慰问我深藏在内心的悲凉。你让我领略到寂寥中的宁静,无望时的安闲;于是那许多唐人诗句,都在你澄明的智慧导引之下,一一打入我稚弱善感的心扉。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去利用寂寞无聊的时刻,发掘出生命的潜能,寻找到迷失的自我。

    你一定也还记得,我们为你唱“红叶为他遮烦恼,白云为他掩悲哀”的那两年苍凉的日子。情感上的折磨使我们觉察到人生中有多少幻灭、多少残忍,有多少不忍卒说的悲哀!但是,红叶白云终于为我们冲淡了那胶着沉重的烦恼和忧郁;如今时已过,境早迁,记忆中倒真的只残留着当时和我共患难的那个女孩落寂的素脸。是“白云如粉黛,红叶如胭脂”,还是“粉黛如白云,胭脂如红叶”?那感伤落寂的心情如今早已消散无存。原来一切的悲愁,如加以诗情和智慧去涂染,将都成为深沉激动的美丽。你曾如此有力启迪了我们,而在我逐渐沉稳的中年,始领悟到你真正的豁达与超然!

    你接收了春的绚烂和夏的繁荣,你也接收了春的张狂和夏的任性;你接收了生命们从开始萌生,到稳健成熟,这期间的种种苦恼、挣扎、失望、焦虑、怨愤和哀伤;你也容纳了它们的欢乐、得意、胜利、收获和颂赞。你告诉我:生命的过程注定是由激越到安详,由绚烂到平淡,一切情绪上的激荡终会过去,一切彩色喧哗终会消隐。如果你爱生命,你该不怕去体尝。因为到了这一天,树高千尺,叶落归根,一切终要回返大地,消溶于那一片渺远深沉的棕土。到了这一天,你将携带着丰收的生命的果粒,牢记着它们的苦涩或甘甜,随着那飘坠的落叶消隐,沉埋在秋的泥土中,去安享生命最后的胜利,去吟唱生命真实的凯歌!

    生命不是虚空,它如厚重的大地一般的真实而具体。因此,你应在执著的时候执著,沉迷的时候沉迷,清醒的时候清醒。

    如今,在这亚热带的蓝天白云间,我仍读到你智慧的低语。我不但以爱和礼赞的心情来记住生命的欢乐,也同样以爱和礼赞的心情去记念那几年——生命中难得出现的那几年的刻骨的悲酸与伤痛。

    而今后,我更要以较为冲淡的心情去了解,了解那属于你的冷然的清醒、超逸的豁达、不变的安闲和永恒的宁静!

(1)、第②段是从哪些方面表现秋天安闲明澈的特点的?
(2)、“你应在执著的时候执著,沉迷的时候沉迷,清醒的时候清醒”这句话应该怎样理解?
(3)、作者说:“如今,在这亚热带的蓝天白云间,我仍读到你智慧的低语。”“智慧的低语”具体含义有哪些?
(4)、试用七八十字的篇幅简要概括本文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题目。

宁古塔

余秋雨

    ①我正站在从牡丹江到镜泊湖去的半道上,脚下是清代称之为“宁古塔”的所在。有那么多的清廷大案以它作为句点,“宁古塔”三个字是清廷官员心底最不吉利的符咒。

    ②据《研堂见闻杂记》记载,当时的宁古塔几乎不是人间的世界,流放者去了,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甚至被饿昏了的当地人分而食之。当时另有一个著名的流放地叫尚阳堡,但与宁古塔一比,尚阳堡还有房子可住,还能活得下来,简直好到天上去了。也许有人会想,有塔的地方总该有点文明的遗留吧?这就搞错了。宁古塔没有塔,这三个字完全是满语的音译,意为“六个”(“宁古”为“六”,“塔”为“个”),据说很早的时候曾有兄弟六人在这里住过。

    ③当时的流放有着很大的株连规模。全家流放、祸及九族,甚至邻里,几十人、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到了目的地,选出一些女的卖给娼寮,选出一些男的去换马。最好的待遇是在所谓“官庄”里做苦力,当然也完全没有自由。照清代被流放的学者吴兆骞记述,“官庄人皆骨瘦如柴”“一年到头,不是种田,即是打围、烧石灰、烧炭,并无半刻空闲日子”。

    ④当官衔、身份、家产一一被剥除时,剩下的就是生命对生命的直接呼唤。著名的反清义士函可,在东北流放时最要好的那些朋友,几乎都是被贬的清朝官吏。但这些人都是一些善良而正直的人。例如,李裀获罪是因为上谏朝廷,指陈当时的“逃人法”立法过重,株连太多;魏琯因上疏主张一个犯人的妻子“应免流徙”而自己反被流徙;季开生是谏阻皇帝到民间选美女;郝浴是弹劾吴三桂骄横不法……现在他们的发言权被剥夺了,但善良和正直却剥夺不了。政敌不见了,对立松懈了,只剩下一群赤诚相见的朋友。我敢断言,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中,最珍贵、最感人的友谊必定产生在朔北和南荒的流放地,产生在那些蓬头垢面的文士们中间。

    ⑤除了流放者之间的友谊外,外人与流放者的友谊也有一种特殊的重量。康熙年间顾贞观知道老友吴兆骞在边荒时间已经很长,吃足了各种苦头,很想晚年能赎他回来过几天安定日子,为此他叩拜座座朱门集资。但这事不能光靠钱,还要让当朝最有权威的人点头。他好不容易结识了当朝太傅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纳兰容若是一个人品和文品都不错的人,也乐于帮助朋友,但对顾贞观提出的这个要求却觉得事关重大,难以点头。顾贞观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他因思念吴兆骞而写的词作《金缕曲》两首给纳兰容若看。纳兰容若当时刚一读完就声泪俱下,对顾贞观说:“给我十年时间吧,我当作自己的事来办,今后你完全不用再叮嘱我了。”顾贞观一听急了:“十年?他还有几年好活?五年为期,好吗?”纳兰容若擦着眼泪点了点头。经过很多人的努力,吴兆骞终于被赎了回来。我常常想,今天东北人的豪爽、好客、重友情、讲义气,一定与流放者们的精神遗留有某种关联。流放,创造了一个味道浓厚的精神世界,使我们得惠至今。

    ⑥在享受友情之外,文化素养高一点的流放者则把东北作为文化考察的对象,并留诸文字。例如,《宁古塔志》《宁古塔山水记》《柳边纪略》《龙沙物产咏》等等,这些著作具有很高的历史学、地理学、风俗学、物产学等多方面的学术价值。流放者脚下的这块土地给了他们那么多无告的陌生,那么多绝望的辛酸,但他们却无意怨恨它,而用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它,让它感受文明的热量,使它进入文化的史册。

    ⑦但流放无论如何也是对文明的一种摧残。尽管屈原、司马迁、曹雪芹也受了不少苦,但宁古塔那样的流放方式却永远也出不了《离骚》《史记》和《红楼梦》。部分文人之所以能在流放的苦难中显现人性、创建文明,本源于他们内心的高贵。他们的外部身份可以一变再变,甚至终身陷于囹圄,但内心的高贵却未曾全然销蚀。凭着这种高贵,人们可以在生死存亡线的边缘上吟诗作赋,可以用自己的一点温暖去化开别人心头的冰雪,继而可以用屈辱之身去点燃文明的火种。

    ⑧我站在这块古代称为宁古塔的土地上,长时间地举头四顾又终究低下头来 , 为他们在苦难中的高贵。

(选自余秋雨《宁古塔》,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扎西的菜园子

邢庆杰

    扎西的菜园子,是来自山东的援藏干部老马帮扶着弄起来的。

    扎西本来对种菜不感兴趣,他已经习惯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放牧生涯,可当他看到老马什么都亲自动手,从翻地、施牛粪、扎棚、育苗,都盯在菜地里干,就不好意思推辞了。扎西一不好意思,干起活来的时候就特别卖力气。

一转眼就要过中秋节了,老马休假回山东。临走,他对扎西详细地交代了管理菜园子的方法。回到家后的第二天中午,饭后,老马正斜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就听到扎西急促的声音:“马顾问!马顾问!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老马的脑袋“嗡”一下就大了!扎西由于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毒药,全是毒药,您快来吧!吓死人了!全是红的,您还是快点来吧!我们一家都不敢在菜园边住了。”

    老马坐飞机赶到日喀则,又坐车来到扎西所在的牧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来到菜园子门口,扎西不敢再往里走了,他指着里边,战战兢兢地对老马说:“那里,就是那里,全红了,像血一样红。”

    老马只看了一眼,就有种想哭的感觉。那一片红,是刚刚成熟的西红柿。

    想到自己大过节的赶了几千公里路奔到这里,只是因为西红柿成熟了,他就有些生气。但他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扎西,西藏这个地方,因为自然条件恶劣,扎西从来没有见过成熟的西红柿,这是很正常的。

    恐怕,大多数生活在偏远牧区的藏族同胞,都没有见过像西红柿、黄瓜、茄子等内地司空见惯的蔬菜……想到这里,他感觉到鼻子酸酸的,心里沉甸甸的,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老马摘下一个大大的西红柿,用衣角擦了擦,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又摘下一个递给扎西,说:“你尝尝。”

扎西看了老马一眼,他相信老马不会骗他的,就学老马的样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顿时,扎西瞪圆了眼睛,说:“好甜!这是糖菜呀!”

    扎西的菜园子丰收了,扎西一家吃不了,就到处送人。

老马知道后,给他打电话说:“扎西!帮你种菜,不是让你送人的,你要去卖。”

扎西惊讶地说:“卖?怎么卖?卖东西多丢人!”

    老马知道,传统的藏民,现在还保留着以物易物的习俗,他们还不习惯用人民币来交易。

    在老马的说服引导下,扎西终于答应去卖菜了。老马帮着扎西把已经成熟的西红柿、茄子、黄瓜摘下来,放在几只篓子里,然后绑在了两头牦牛的背上。

扎西要出发了,老马问:“你不带秤吗?”扎西一愣,问:“秤?秤是什么东西?”老马笑道:“秤是称分量的,没有秤,你怎么按斤收钱?”扎西摇摇头说:“这个你不用管,我们藏民,良心就是秤。”

扎西骑着马,赶着两头牦牛走了。老马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心想:这些菜,按斤论价,怎么也得卖个百八十块的,不知道这个憨家伙能不能卖到钱。

    老马钻进了菜园子门口的帐篷里,他要等扎西回来。一觉醒来,老马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老马走下山,远远的,就看到扎西赶着两头牦牛回来了。

看到老马,扎西忽然兴奋起来,他不管那两头牦牛了,打马快跑着赶到老马面前,身姿矫健地跃下马背,有些激动地说:“马顾问,钱,我卖到钱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纸币,炫耀般用双手捧到老马面前。

老马一看,这些钱有五十元的、二十元的、十元的、五元的……大约得三百多块。老马迟疑地问:“这都是今天卖的钱?这么多?”扎西拍拍胸脯说:“是的,都是今天卖的!”老马禁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扎西,你没有秤,怎么收钱呀?”

扎西说:“菜就放在地上,谁喜欢哪样菜就拿走,拿多少都行,钱也是随便给,给多少随心……”老马心里一动,茫然地看着扎西问:“这就是你说的,藏民的良心秤?”

    扎西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马的眼睛湿润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仰望弯腰驼背的娘

厉彦林

    ①时光穿梭流年飞逝,娘已经腰穹了背驼了。

    ②在儿时的记忆里,娘特别能干,无论干家务还是种庄稼、种菜,都是一把好手,那腰杆也是直直的,我在小伙伴面前很是骄傲自豪。

    ③爷爷奶奶去世早,当时我的叔和姑才十岁左右,是我娘既当嫂子又当娘,拉扯着他们长大,娶亲,出嫁。爹因病早逝,那个年代队里靠工分分粮,娘既要照料家,还要到队里干活。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精打细算,节衣缩食,还想尽办法供我们兄妹几个上学读书。一天天,一年年,娘弯着腰择菜炒菜、洗衣服,弯着腰扫地、剁猪食、喂猪、喂鸡、喂狗,弯着腰翻地、锄草、疏菜、挑水、担粮、割庄稼……娘比常人吃了更多的苦,流了更多的汗,尽管额头早早添了白发,可她脸上一直绽放着自信的笑和真实的满足。渐渐地,我由抬头望娘,到身高超过了娘。

    ④这些年,娘年龄越来越大,好不容易说服她把责任田转交了,但她仍执意留下半亩莱地,好让我们随时能吃上新鲜菜。那年中秋,我照例回家看望娘。本以为她应当日子过得悠闲,谁知她正顶着凉飕飕的北风,在别人刚收过的地瓜地里用䦆头翻地瓜。地埂上的槐树叶子已经微黄,田野上只有零星的人在劳作。远远地望见娘满头白发被风唤起,像一团白云,斜阳从她的背后照过来,把弯曲的黑剪影叠印在地垄上。那情景让我一阵心痛。娘怕我生气,赶紧赔着笑说:“闲着难受呀,这么好的地瓜埋在地里,白瞎了!”

    ⑤这些年,娘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几次生病,我知道那都是年轻时辛苦、操劳留下的病根。娘心疼儿女的钱,顽强地配合治疗,一次次创造着奇迹。可惜因长期风湿性关节炎,两条腿变了形,弯了腰驼了背。

    ⑥人一旦弯腰驼背,更显得老显得矮,稍一活动就会气喘、气短,甚至不停地喊嗽。多少个节假日,白发稀疏、弯腰驼背的娘,拄着拐杖,站在街口,眯缝着那昏花的老眼,像遍地挑黃豆一样盯着每个行人,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归来。每次我们回家,娘都会提前打上止腿疼的针,即使疾病缠身,也硬撑着忙里忙外,还必须亲自炒菜做饭。往往刚吃完早饭,就又忙着准备午饭。望着娘操劳的身影和飘动的白发,我们愧疚不已:“本想回家看您,却净给娘添累了。”可娘总是笑着说:“高兴,再累也高兴。”离家时,娘总是执意到大街口,笑着送我们,可转过头,她总会偷偷地抹眼泪……

    ⑦去年冬天,我回家发现娘已患病数日,可她愣是一声不吭硬撑着,我们当晚硬把娘带回省城,安排她住进了条件最好的医院。住院期间,一向操心忙碌的娘,弯腰驼背的娘,常常偎在洁白宽大的病床的沿上,无措地看着端到面前的饭菜,为自己的“不中用”而叹气,或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长久默然不语。可病愈后,被搀着走出医院的娘又笑了,那笑容竟像孩子的笑容般灿烂……

    ⑧已被岁月和辛劳夺走青春容颜的、弯腰驼背的娘,依然是我们人生的依靠和灵魂的拐杖,

    ⑨一次次虔诚地低头仰望弯腰驼背的娘,周身被感动和幸福浸润着,我只愿努力把这舒缓甜美的时光拉长……

(摘编自《国学精粹与生活艺术》2017年5月13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柴门里的岁月风尘

张瑞超

    ①一种思维,深入到曾经熟悉的时空,那里有一道朴实无华的柴门,一直静静地封存在心底。

    ②百年的民族屈辱,使得穷乡僻壤更加贫困。村庄负重前行,沉闷喘息。一道道简易的篱笆墙,一扇扇田园风格的柴门,在落魄的村庄,处处可见。

    ③柴门是父母无以言状的艰辛,是贫穷寒酸的代言人,然而在孩童的眼中,却包含了无忧的快乐童年,是一切幸福的源泉。

    ④柴门相伴的童年,从不设防。父母亲从来不叮嘱我们,“出门注意安全。”他们把我们扔在乡间的土地上,和遍地的小草、到处溜达的小狗一同随意生长。

    ⑤家家柴门夜不闭户,时常大敞四开,敞开胸怀接纳路人。简陋的门,无需掩饰瑕疵,也无富足的金玉令他人牵挂,拥有的是农家人的仁厚和宽容。数量庞大的贫穷,喂养一两户的富裕。落魄的村庄中,也有朱门大户,端庄肃穆,时常紧闭。偶尔经过,猛然响起几声犬吠,警示我们不要走近。

    ⑥敞开的门,无需透过柴门缝隙张望,就可瞅见院中家什,锃光瓦亮的铁锨等农具,堆砌的柴禾等,一览无余。那时候,时常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迈着迟疑的步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握着破瓦碗,轻声走进院门,发出浑浊的声音,只是为的一口喘息的生命。从寒舍中走出的农家人,往往塞给他们一口馍或者半拉窝头。

    ⑦栅栏围成的门,并不是一扇真正的门,它只是一个家完整的象征意义,是人的心理上安全屏障。柴门上锁,阻碍的只是陌生人的脚步,是对自己领地的简单宣示。却从来不对孩子们拒绝。即使离家做农活的父母用一把铁锁锁住柴门,也锁不住我们那一颗不羁的心。只要在门的低端,使劲推开一道斜缝,把头伸进去,用力一钻就过去了,小狗也尾随其后。等我们钻过去之后,再把门拉上。坏事做得天衣无缝,暗地里偷着乐。

    ⑧等我们一天天长大,单薄的柴门更加零落,轻轻挪开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也是有气无力,只是在坚硬的泥土地上留下一道道半圆的划痕,日久天长、水滴石穿,那划痕竟然变成浅浅的沟壑,如同奶奶额头上深深的纹络。已经长成高大身形的我们,再也从门缝中钻不过去了。偶尔放学回家,面对上锁的门,会采取攀爬的暴力手段,翻越院门。柴门不堪重负,摇摇晃晃,几乎散架。风风雨雨锤炼它的骨架,不起眼的小虫子侵蚀它的骨髓,岁月压弯了父亲挺拔的身姿,时光也将柴门打磨的光滑圆润,冲击成零散的零件,靠一条生锈的铁丝维系,稍稍用力,它就散做一堆木头。

    ⑨它老了,年轻的我们不忍再次攀登它的后背,它已经无力承受 。

    ⑩柴门终将老去。当城镇化的洪流淹没了贫穷,老屋被拆除,柴门就被还原成一堆废弃的木头。哺育我成长的热土、供养我的村庄在一夜之间轰鸣倒塌,成为一座座废墟。夏季的雨,淋湿了碎石瓦砾,成批的野草从夹缝中急剧生长,一个夏天,就疯狂成原始森林。当我站在老屋原地,凝望眼前一人多高的野草,那种沉寂和陌生,来自远古的寂寥。一时间恍惚,这到底是生我养我的土地,还是万年前的亘古。无语,沉默。

    ⑪旧物旧情,始终要退出历史舞台,以新气象新感情代替。谁也无法拒绝自然规律。老屋已逝,柴门隐退,代之而起的是伸向天空的高楼大厦,是光鲜靓丽的社区,是厚重的绿漆铁门,是吃饱喝足的满足,是垂钓散步的闲适,是读书下棋的娱乐,是太平盛世的富足。

    ⑫历史,是记忆,是传承,是割不断的乡间浓情。

    ⑬在四川成都的浣花溪河畔,有一处自然人文景观“杜甫草堂”。在草堂的中心,有一处用青花瓷镶嵌的两个大字“草堂”。仅仅是普通的两个字,却传递了那种散淡、安逸的田居生活概念。尤其是被现代人还原的杜甫家门,竟然与我家失传的柴门极为神似。久违的亲切感,亲情、乡情的怀念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寂寞柴门不彻扃,槐花细细糁空庭。”千年的历史风云,没有淹没淳朴的生活场景,纵然今天的居住富丽堂皇,因为曾经的足迹,即使柴门寒酸,依然让人心生怀念。

    ⑭也许向往朱门的高墙大院,但是高高的门槛和威严的石狮,让人心生怯意。当林黛玉第一次踏入豪门世家贾府,“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被其宏伟富丽庄严肃穆所震慑,不由得谨小慎微、忐忑不安。那里终究不是体弱多病的黛玉姑娘的生身之地,锦衣玉食也无法供奉内心对自由的渴望。

    ⑮柴门的岁月风尘中,简约的落寞,清新散淡的田居,默默守望着曾经的回忆。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晶莹的泪珠

陈忠实

    我手里捏着一张休学申请书朝教务处走着。

    我要求休学一年。我写了一张要求休学的申请书。我在把书面申请交给班主任的同时,又口头申述了休学的因由,发觉口头申述因为穷而休学的理由比书面申述更加难堪。好在班主任对我口头和书面申述的同一因由表示理解,没有经历太多的询问便在申请书下边空白的地方签写了“同意该生休学一年”的意见,自然也签上了他的名字和时间。他随之让我等一等,就拿着我写的申请书出门去了,回来时那申请书上就增加了校长的一行签字,比班主任的字签得少自然也更简洁,只有“同意”二字,连姓名也简洁到只有一个姓,名字略去了。班主任对我说:“你现在到教务处去办手续,开一张休学证书。”

    我敲响了教务处的门板,一位年轻的女生正伏在米黄色的办公桌上,手里捉着长杆蘸水笔在一厚本表册上填写着什么,并不抬头。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鞠了一躬:“老师,给我开一张休学证书。”然后就把那张签着班主任和校长姓名和他们意见的申请递放到桌子上。

    她抬起头来,诧异地瞅了我一眼,拎起我的申请书来看着,长杆蘸水笔还夹在指缝之间。她很快看完了,又专注地把目光留滞在纸页下端班主任签写的一行意见和校长更为简洁的意见上面,似乎两个人连姓名在内的十来个字的意见批示,看去比我大半页的申请书还要费时更多。她终于抬起头来问:

    “就是你写的这些理由吗?”

    “就是的。”

    “不休学不行吗?”

    “不行。”

    “亲戚全都帮不上忙吗?”

    “亲戚……也都穷。”

    “可是……你休学一年,家里的经济状况也不见得能改变,一年后你怎么能保证复学呢?”

    于是我就信心十足地告诉她我父亲的精确安排计划:待到明年我哥哥初中毕业,父亲谋划着让他投考师范学校,师范生的学杂费和伙食费全由国家供给,据说还发三块钱零花钱。那时候我就可以复学接着念初中了。我拿父亲的话给她解释,企图消除她对我能否复学的疑虑:“我伯伯说来,他只能供得住一个中学生;俺兄弟俩同时念中学,他供不住。”

    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我不想再向任何人重复叙述我们家庭的困窘。

    她放下夹在指缝间的木制长杆蘸水笔,合上一本很厚很长的登记簿,站起来说:“你等等,我就来。”我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待,总是止不住她出去干什么的猜想。过了一阵儿她回来了,情绪有些亢奋也有点激动,一坐到她的椅子上就说:“我去找校长了……”我明白了她的去处,似乎验证了我刚才的几种猜想中的一种,心里也怦然动了一下。她没有谈她找校长说了什么,也没有说校长给她说了什么。她现在双手扶在桌沿上低垂着眼,久久不说一句话。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扬起头来时我就发现,亢奋的情绪已经隐退,温柔妩媚的气色渐渐回归到眼角和眉宇里来了,似乎有一缕淡淡的无能为力的无奈。

    她又轻轻舒了口气,拉开抽屉取出一本公文本在桌子上翻开,从笔筒里抽出那支木杆蘸水笔,在墨水瓶里蘸上墨水后又停下手,问:“你家里就再想不出办法了?”我看着那双带着忧郁气色的眼睛,忽然联想到姐姐的眼神。这种眼神足以使任何被痛苦折磨着的心平静下来,足以使任何被痛苦折磨得心力交瘁的灵魂得到抚慰,足以使人沉静地忍受痛苦和劫难而不至于沉沦。我突然意识到因为我的休学致使她心情不好这个最简单的推理,而在校长班主任和她中间,她恰好是最不应该产生这种心情的。她是教务处的一位年轻职员,平时就是在教务处做些抄抄写写的事,在黑板上写一些诸如打扫卫生的通知之类的事,我和她几乎没有说过话,甚至至今也记不住她的姓名。我便说:“老师,没关系。休学一年没啥关系,我年龄小。”她说:“白白耽搁一年多可惜!”随之又换了一种口吻说,“我知道你的名字也认得你。每个班前三名的学生我都认识。”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起来而没有再开口。

    她终于落笔填写了公文函,取出公章在下方盖了,又在切割线上盖上一枚合缝印章,吱吱吱撕下并不交给我,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我的休学申请书抹上浆糊后贴在公文存根上。她做完这一切才重新拿起休学证书交给我说:“装好。明年复学时拿着来找我。”我把那张硬质纸印制的休学证书折叠了两番装进口袋。她从桌子那边绕过来,又从我的口袋里掏出来塞进我的书包里,说:“明年这阵儿你一定要来复学。”

    我向她深深地鞠了躬就走出门去。我听到背后咣当一声闭门的声音,同时也听到一声“等等”。她拢了拢齐肩的整齐的头发朝我走来,和我并排在廊檐下的台阶上走着,和我同时走出学校大门。

    她这时才有一句安慰我的话:“我同意你的打算,休学一年不要紧,你年龄小。”我抬头看她,猛然看见那双眼睫毛很长的眼眶里溢出泪水来,像雨雾中正在涨溢的湖水,泪珠在眼里打着旋儿,晶莹透亮。我迅即垂下头避开目光。要是再在她的眼睛里多驻留一秒,我肯定就会嚎啕大哭。我低着头咬着嘴唇,脚下盲目地拨弄着一颗碎瓦片来抑制情绪,感觉到有一股热辣辣的酸流从鼻腔倒灌进喉咙里去。我后来的整个生命历程中发生过多少次这种酸水倒流的事,而倒流的渠道却是从十四岁刚来到的这个生命年轮上第一次疏通的。第一次疏通的倒流的酸水的渠道肯定狭窄,承受不下那么多的酸水,因而还是有一小股从眼睛里冒出来,模糊了双眼,顺手就用袖头揩掉了。我终于扬起头鼓起劲儿说:“老师……我走咧……”她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头:“记住,明年的今天来报到复学。”

    我看见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睫毛上滑落下来,掉在脸鼻之间的谷地上,缓缓流过一段就在鼻翼两边挂住。我再一次虔诚地深深鞠躬,然后就转过身走掉了。

    我今天终于把几近四十年前的这一段经历写出来的时候,对自己算是一种虔诚祈祷,当各种欲望膨胀成一股强大的浊流冲击所有大门窗户和每一个心扉的当今,我便企望自己如女老师那种泪珠的泪泉不致堵塞更不敢枯竭,那是滋养生命灵魂的泉源,也是滋润民族精神的泉源哦……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认牙

冯骥才

    治牙的华大夫,医术可谓顶天了。您朝他一张嘴,不用说哪个牙疼、哪个牙酸、哪个牙活动,他往里瞅一眼全知道。他能把真牙修理得赛假牙一样漂亮,也能把假牙做得赛真牙一样得用。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能耐,费猜!

    华大夫人善、正派、规矩,可有个毛病,便是记性差,记不住人,见过就忘,忘得干干净净。您昨天刚去他的诊所瞧虫子牙,今儿在街头碰上,一打招呼,他不认得您了,您恼不恼?要说他眼神差,他从不戴镜子,可为嘛记性这么差?也是费猜!

    后来,华大夫出了一件事,把这两个费猜的问题全解开了。

    一天下晌,巡捕房来了两位便衣侦探,进门就问,今儿上午有没有一个黑脸汉子到诊所来?长相是络腮胡子,肿眼泡儿,挨着右嘴角一颗大黑痣。华大夫摇摇头说:“记不得了。”

    侦探问:“您一上午看几号?”

    华大夫回答:“半天只看六号。”

    侦探说:“这就奇了!总共一上午才六个人,怎么会记不住?再说这人的长相,就是在大街上扫一眼,保管也会记一年。告明白你吧,这人上个月在估衣街持枪抢了一家首饰店,是通缉的要犯,您不说,难道跟他有瓜葛?”

    华大夫平时没脾气,一听这话登时火起,“啪!”一拍桌子,拔牙的钳子在桌面上蹦得老高。他说:“我华家三代行医,治病教人,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记不得就是记不得!我也明白告诉你们,那祸害人的家伙要给我瞧见,甭你们来找我,我找你们去!”

    两位侦探见牙医动怒,龇着白牙,露着牙花,不像装假。他们迟疑片刻,扭身走了。

    天冷了的一天,华大夫真的急急慌慌跑到巡捕房来。跑得太急,大褂都裂了。他说那抢首饰店的家伙正在开封道上的“一壶春酒楼”喝酒呢!巡捕闻知马上赶去,居然把这黑脸巨匪捉拿归案了。

    侦探说:“华大夫,您怎么认出他来的?”

    华大夫说:“当时我也在‘一壶春’吃饭,看见这家伙正跟人喝酒。我先认出他嘴角那颗黑痣,这长相是你们告诉我的,可我还不敢断定就是他,天下不会只有一个嘴角长痣的,万万不能弄错!但等到他咧嘴一笑,露出那颗虎牙,这牙我给他看过,记得,没错!我便赶紧报信来了!”

    侦探说:“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一看牙就认出来了呢?”

    华大夫哈哈大笑,说:“我是治牙的呀,我不认识人,可认识牙呀!”

    侦探听罢,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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