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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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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金华市2017-2018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第一次教学质量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本,完成小题。

荷叶帽

于君

    那是发生在去年夏天的故事。

    在一家超市的二楼,一位年轻的父亲,穿着打扮显得干净体面。他领着一位一两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浓眉大眼,聪明可人。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支荷叶。这支荷叶上面有根长的叶柄,可是叶子已经半干,软软地向下垂着。小男孩翻来覆去看这把荷叶,一脸的兴奋,喜不自禁。大概他从来没有见过荷叶,可稀罕了。他想了想,又想出了一个玩法——把荷叶戴在头顶上,大眼睛在荷叶下面忽闪忽闪地看着大家,希望能得到众人的回应。孩子的爸爸也微笑着看着孩子。

    周围卖服装的叔叔阿姨们看样子都认识他们父子俩,因为说话很熟络。他们都看到孩子头上的荷叶,七嘴八舌地夸赞说:“这顶帽子真漂亮。”

    “哪儿买的这么好看的帽子?借给我戴戴吧。”

    “真好看!真好看!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又漂亮,戴的帽子又好看。啧!啧!啧!”

    小孩子在众人的夸奖声中别提多美气啦,很骄傲地跟在父亲身后,脸上全是幸福。在

    一步步下楼梯的时候,还特别小心地扶着他的令人眼红的“帽子”,唯恐掉了。

    再走出去几步就到大街上,那位父亲停了下来。也许他觉得小孩戴的这个帽子实在有些太不合适,就想把这个别致的荷叶帽从小孩子头上拿下来。可是小孩子死活不肯。他拿下来,小孩子戴上。他拿下,小孩子再戴上。再后来小孩子干脆用手捂着,不让拿。做父亲的也发了急,硬是从小孩子头上抢下来,扔在路边。小男孩跑上前去捡,父亲的脚更快,早把帽子踢得更远。小男孩还要去捡,父亲趁着小男孩还没有走到荷叶跟前,很迅速地伸出他的大脚,在荷叶上狠狠地旋转着踩下去——那片荷叶被踩得面目全非。这一切就在小男孩眼前发生,小男孩的哭声凄厉地响起来,可是还不愿放弃。小男孩想把那个烂烂的荷叶帽捡起来——可是,已经烂得拿不起来了。小男孩手拿着那支没有踩烂的叶柄,看着地上一片一片的碎叶,哭着不走。他哭着蹲下身体,看看手中的叶柄,又看看地上的碎叶,哭得更伤心了。

    父亲要把他拉走,可是他一直哭着不愿走。从父亲手里挣出来,还去看那个已经碎烂的荷叶帽。

    父亲早已不耐烦,他劈手把叶柄从孩子手里夺下来,顺手扔得远远的。然后抱起孩子就走。

    渐走渐远,那位父亲哄孩子说:“宝宝,别哭,走,爸爸去给你买一只又漂亮又高级的玩具。”孩子仍是哭。“走,爸爸给你买一顶最最漂亮的太阳帽。”

    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看到这一切的我,泪水盈眶,我向远处望向那个小孩子。

    孩子仍是满脸泪痕,眼睛还是越过父亲的肩头,久久地看着那顶荷叶帽。

(1)、说说文章以“荷叶帽”为题的妙处。
(2)、你能领会作者写周围卖服装的叔叔阿姨们七嘴八舌地夸赞戴着荷叶帽的孩子的匠心吗?请做简要分析。
(3)、请从描写的角度赏析文章第二小节画线句。

他想了想,又想出了一个玩法——把荷叶戴在头顶上,大眼睛在荷叶下面忽闪忽闪地看着大家,希望能得到众人的回应。

(4)、读了文章后,你一定有很多共鸣吧。当孩子的父亲“很迅速地伸出他的大脚,在荷叶上狠狠地旋转着踩下去”时,假如你在场,你会对孩子的父亲说些什么呢?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目 送
①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②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彩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A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③十六岁,他到美国作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④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
⑤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⑥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交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⑦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⑧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彷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⑨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⑩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⑾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⑿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也不过五公尺。B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⒀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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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母亲大人

七堇年

       拜见母亲大人是需要谨慎的.

       扎起马尾,露出额头——她喜欢看我一直保持着十几年前的中学生模样,不管我现在已经多少岁。

       挑选一件十分显胖的衣服——她永远嫌我瘦,每次见到我便立刻皱着眉头打量,鉴定结果是我瘦了,然后她开始问:“是不是过得不好了,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衣服不仅要显胖,还一定要是亮色,不能穿深色——她永远嫌弃我黑色衣服太多,用她的话来说,“别一天到晚穿得黑黢黢的”。白色也不太好,她会说,“白色不经脏的,怎么洗谁给你洗的啊,看这都发暗了”。所以要选红色,红色经脏,又显得面色红润,气色好。

       一定要化妆,但又必须是裸妆那类,气色鲜润就好,千万不能妆太浓。但不化妆的话,显得不够精神,她又会说,“怎么都不收拾一下自己”。

       总之,我会把自己收拾成——穿着少女时代的红毛衣、扎马尾,学生味儿十足的样子。这样我就不会露出任何一点破绽,让她忧心忡忡地打开话题:“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时间差不多了,掐着表,准时去接母亲。把车靠边,远远地,看见她站在人群的边缘。她穿着那一件我很熟悉的旧风衣,一双不相配但便干走路的体闲鞋,背着我当年上学用过的那个阿迪迭斯的双肩包,包的侧面很实用地装着一只水壶。

把母亲接到,她像个孩子一样,乖乖上车,坐后排座位。因为她是典型的“副驾驶控制狂”,一旦她坐我旁边,就会保持高度紧张,大声指挥我怎么开车,碰到路边闪出一辆电动车,她会尖叫,把我吓一跳;不然就是高声指挥我:“按喇叭!”“打灯!”“啊!小心那个人!”……我快崩溃了,我都有8年驾龄了,视力5.2,早就是老油条司机了,而她视力明明很差,开车更是彻头彻尾的菜鸟,每次还要这么指挥我。每当这时候,我恨不得分给她一个喇叭捏在手里,任她自己随便按。

       但有一次,我与母亲一起,坐上了一位阿姨的车。我很紧张,因为阿姨的车开得实在太菜鸟了。奇怪的是,母亲在副驾驶座一路安安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指挥人家,偶尔很轻松地和“菜鸟阿姨”聊个天。

       下车后我问母亲:“为什么你不指挥别人开车,只指挥我开车?”

       “别人我不管,你是我女儿啊。”她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后来,我都让母亲坐后排。这样对大家都好。

       接到母亲,带她去了餐厅。坐下来点菜。我点了她喜欢吃的清淡的菜,然后点了一个豆腐青菜汤,叫“一清二白”。点完菜,服务生向我们重复一遍菜名,报完最后一个“一清二白”,我点头确认,示意可以了。

       服务生走后,母亲欲说还休,最后非常不安地问我:“一千二百这顿饭就要一千二百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窗外的阳光,把母亲零星的白发,一根一根地扯了出来。

       母亲看上去比较年轻,所以我一直没发现她的衰老——我一直认为她还年轻着,永远不会老。就像她以为,我一直还是那个中学生的样子,停在那几年,永远不会长大。但时间容不得我们的幻觉。她现在老了,渐渐变成了我的孩子。现在,我要像一个母亲照顾孩子那样,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

       少年时与母亲的种种怨怼,已经渐渐释然。那会儿叛逆时,动辄会想:“我要是当妈,我才不会……”现在才知道,做一个好母亲实在太难,她已经尽力了。

       如今,轮到我,其实我也只能说,我尽力。

                                                                                                                                                                                       (《读者》2015年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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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第一次合影

    ①奶奶一生有两个忌讳:照相,过生日。她认为照相会吸走人的精气,过一次生日就会折寿半年。她将这一理念坚持了一辈子,于是,我们做晚辈的,都尽量顺着她,不为她庆生,也不为她照相。尽管我曾偷拍过她几次,但终因怕她知道了不悦,也一直没让她看。她低调对待生命,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她的任何印记。

    ②奶奶很上相。她坐在屋檐下剥玉米,银白色的头发贴在脑后,身材瘦削,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长对襟衣,那模样本身就是一幅水墨画。我一直想给她拍张彩照,等她百年之后使用,毕竟,她已年过九十了。但她从不配合,我的想法一直未能实行。

    ③年过九十的人几乎是风里的一盏灯。

    ④入秋的那场雨下过,天气呼啦一下就凉了。奶奶的老毛病气管炎犯得很准时,年年秋后。奶奶尽量压低喘息,但咳嗽声还是传了过来,一阵一阵的,将她的身子压得越来越低,让她的脚步更加蹒跚。

    ⑤门外的那棵油桐树叶黄了,秋雨过后,“啪啪”地往地上落。“叶落归根了!”奶奶嘴里嘀咕一声,缩了缩身子,弯着腰回屋里了。奶奶怕风吹,就待在黑洞洞的屋子里不出来,有时,看半天没动静,喊她几声,她才应一声。

    ⑥转眼冬天来了。父亲打来电话,声音大得可怕,简直是吼,说:“老房门前被画了白线,有高速公路要从门口过,这叫人咋活呀?”

    ⑦这是很多农民当下面临的一个难题,谁也没办法。我还一直为我们家地处偏僻地带,不会被现代化设施骚扰而得意呢,没想到还是没躲过拆迁这一劫,想着想着,头就大了,跟老板请了假,回去看看。

    ⑧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是房阶下三米以外的地方醒目地画了一条白线。那棵高高挺立的油桐树首当其冲,白线就画在它的根部。

    ⑨那条白线就像一道符,在太阳的光里显得阴森而恐怖。耳后,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回头看,是奶奶。

    ⑩奶奶今天显得很精神,她将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走出她“宅”了许久的屋子,微笑地看着我说:“二丫,你知道不,咱家门前的这棵油桐树是你爷爷盖房时栽的,你爹才7岁时,你爷爷蹬脚走了,他走时树才有碗口那么粗。”

    ⑪我只知道吃从树上掉下来的油桐籽,却从不知道这棵树竟然有这么长的历史。它现在粗得我一抱都搂不严。

    ⑫奶奶说后,用手捋了捋头发,又说:“过不了几天,这树就要被砍了,咱们的老屋和院墙肯定也保不住了。二丫,你给我照张相吧,我要和树连同这老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到头了。”我的眼泪竟然“哗”地落了下来,拿相机的手颤抖得厉害。

    ⑬奶奶端端地站在油桐树下,望着我,脸上透出少有的光。透过被泪水模糊的眼,我看了看镜头里的奶奶,使劲地摁了快门。奶奶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说:“我不敢看了,收起来吧,也不知道你爷爷敢不敢看。”她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屋里。

    ⑭一年后,奶奶和那棵老油桐以及老屋永远地待在了一起。

阅读文段,回答问题。

我长大了

    小的时候想长大,于是盼着早些进入中学,早些成为大人。

    终于考进了心目中理想的中学。带着一份喜悦对父母说:“爸、妈,我长大了,我进中学了。”父母一脸笑意:“不,孩子,成为中学生并不代表你成为大人。”于是,我继续等着“长大”的到来。在脸上发现了第一颗青春痘,带着一份期盼对父母说:“爸、妈,长大了,我有青春痘了。”父母一脸笑意:“不,孩子,青春痘并不证明你长大。”渐渐,“长大”在繁忙的学业中也被淡忘。

    后来,搬了家。家与车站有一段很长的路,于是邻家的孩子总是用自己的自行车捎我一段。那是一个阴雨蒙蒙的清晨。雾气很重,路上很滑。一不小心,邻家孩子的自行车撞倒了人,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邻家的孩子已扶起自行车逃之夭夭。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事才是走了为好,但是,当我要起步时,却发现被撞的是位瘦小的老太太。许多人围了过来。我有些惭愧,于是,我低着头帮老太太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菜。突然在人群中我竟发现了父亲那深邃的目光。我开始害怕,今天闯这样的祸,回去会怎样呢?我把老太太送回家,才发现她的儿女并不孝。老太太丝毫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她只是说她很寂寞。于是,我说,我会常常去看她。我并不想敷衍她,我决定这么做。然而,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小心翼翼地回到家,准备先做“乖宝宝”,然后再坦白交代,想来会少些责骂。晚饭桌上,气氛并不如想象的恶劣,而且桌上也多了几样我爱吃的小菜。吃饭时,我小心地边吃边看着父亲。父亲很和蔼,不时夹菜给我。我等待着父亲的训斥,而父亲却只是询问了老婆婆的情况,嘱咐我一定要多陪陪老婆婆。依然记得那天父母在睡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的话:“孩子,你懂得了什么叫责任。”我终于感觉到父母承认了我的长大;我也终于明白,长大并不像考上中学那么容易,也不像长青春痘那么简单。长大,意味着承担责任。

    的确,并不是所有长大的人都能够承担责任的;然而,能够承担责任的人却一定是长大了。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小题。

失落的风筝

王东梅

    老田头最喜欢去村西的小树林放风筝,儿子问树越子里咋放风筝?老田没搭理他,抓起风筝,倒背着手,走了。

    小树林那一片早先是各家的鸡刨地,村里人嫌这地块零散,种庄稼麻烦,就在地里栽上了一排排的白杨树。说起来,小树林倒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夏天,树叶长起来遮天蔽日,在树下一坐,头顶晒不着,脚下凉风走,别提多惬意了。可是,老田不光夏天来,秋天也来,冬天也来,一年四季,除去剑风下雨,几乎天天都要来。

    来的次数多了,树趟子里就被老田踩出一条光溜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通向林子深处。林子深处,有老田用石头摆出来的石桌和石凳。

    每回老田头来小树林,都是先把风筝拴在树上,再摸个石凳坐下,抻着脖子向树林对面的庄稼地里望。

    对面的庄稼地像一道连绵起伏的山岭。一会儿,麦苗顶着露水才拱出头;一会儿,已是麦浪翻卷此起彼伏;一会儿,又是玉米秸子摩肩接踵;一会儿,一场大雪已经掩埋了田野里的沟沟壑壑。老田头坐在小树林里看对面的庄稼地,高了又矮了,接了又高了。看地里那几个土丘,升起,又落下。

    有时候,老李头和老孙头也会来。

    老李会问:在老二家还是老三家?老田有时回答老二家,有时回答老三家。

    老李又问:没去老大那儿?老田就说:大孙子要高考了,儿媳妇说,家里人多了,吵。

    坐在一边的老孙就抢过话头,说了一句:城里人就是事儿多。俩人都不理会老孙,继续聊。

    老李问:闺女呢?好些日子没见了。老田说:脚崴了出不来。老李问:你咋不过去住几天?老田说:孩子病着,不想她劳心。

    老李“哦”一声,仨人就都没了话。忽然,脚下的风紧了一阵。原本拴在树上的屁帘风筝在地上就扑碌碌地打起了滚。风再紧些,一扬身,纸风筝贴着地皮林蹿了起来。可只蹿了一人多高,就被树上系着的绳子掩了回来,啪叽一下掉在地上。屁股后面的长尾巴不甘心,拼命扑腾了两下,也没动静了。

    仨老头看着风筝自个儿折腾,仍旧谁也不说话。

    对面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大田里,只剩下那几个高高低低的土丘。

    老田就在心里想,现而今的孩子真是徽哪。什么省心种什么,一年到头地里除了麦子就是玉米,要不干脆就荒着。哪像他年轻那会儿,地里什么都有,芝麻、棉花、谷子、大豆、油葵、花生。那会儿,他老田领着老婆孩子整天在地里忙活。那会儿,孩子们都听他老田的吆喝。可现在,儿子说,没本事的人才在土里刨食。眼见着日头向西打歪了,老孙说:走了,接孙子。说着,推起三轮车,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着老孙走远了,老李说:你算熬出来,孙子们都大了。说完,抬头却见老田满脸苦笑。老李自觉失言:接孩子好歹是个活儿,是个奔头。俩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秋深了,老田觉着屁股底下的石凳一天比一天凉了。

    老李说:天快冷了!老田就“嗯”一声。老李又说:天冷了,就别来了。老田就又笑了,苦笑:不来,去哪儿?孩子们都一家一屋过得好好的,去了谁家都多余。老李就也“嗯”了一声。

    日头沉到树后头去了,老李抬起身,说声:走了。该给老婆子翻翻身了。说着,倒剪着手出了林子。老田在后头问了一句:不见好吗?老李没回头,丢下一句:熬日子的人了,好啥好?远远地,老田发现老李的腰更弯了。

    林子里越来越暗了,风在脚下簌簌的也更密了,屁帘风筝迎着风,在地上滚来滚去。老田头捡起地上的风筝,看一眼天边正落下的日头,对着路边的一个土丘说:孩儿他娘,明儿再来陪你。身后,屁帘风筝的长尾巴拍打着老田头的屁股扑噜噜地响个不停。

    出了树林,向北,围了一圈子的人,老田好奇也凑了过去。原来是大队部以前堆杂物的仓房不知道啥时候被粉刷一新,还在门口戳了一块牌牌,写着“老年活动中心”。这是个啥事由?老田把风筝挂在窗子上,一头就扎了进去。

(选自《芒种》2017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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