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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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启东市天汾初级中学2018届九年级下学期语文期初水平测试试卷

小说以“钢铁”命名的原因分析不正确的是(    )
A、不是蓝色的眼睛,而应该象钢铁般灰色的眼睛。 B、“斯大林”在俄语里就有“钢铁”的意思,这部小说体现了斯大林的思想。 C、人们应有保尔钢铁般的意志。 D、打仗需要用钢铁做的武器。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一个馒头
        ①十三岁那年,我顺利地考进离家二十多里的县三中,成了母亲最大的骄傲。那时,父亲还是大山里的一名伐木工,为节约开支,他数年难得一次省亲,贫寒的家境使母亲也愈发省吃俭用艰苦度日。
        ②那是一个霪雨霏霏的深秋的一天,当父亲兴冲冲地踏进院坝时,母亲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接过父亲的行囊,母亲就发现了那个白面做成的馒头。
        ③这是父亲路上吃剩下的干粮。对于当时以玉米、红薯为主食的我家来说,白面馒头无疑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母亲走进灶屋,在点燃茅草给父亲烧洗脸水的同时,将蒸笼也放在了锅上……看着锅上四溢的热气,母亲喜盈盈地从房里拿出几块干净的纱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那香气扑鼻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 头顶一块蓝花布就向二十里外的县城走来。
        ④走到学校,已是下午。整齐的校舍、琅琅的读书声使大字不识的母亲顿生敬畏。蹑手蹑脚,屏息而行,母亲沿着每一间教室寻找心爱的儿子。几乎走遍了整个学校,她终于看见了正在上课的我。许是怕老师呵斥,母亲哈着腰,从窗户上露出半个脑袋,一边用手向我比划,眼睛又怯怯地瞅着老师。半个脑袋、奇怪的手势和母亲颇为滑稽的眼神立即吸引了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⑤就这样在窗口呆了好一会儿,在老师背过身写板书之际,母亲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她直起身,从怀中掏出那个雪白纱布紧裹的馒头,从窗外迅速向我掷来。“咚!”因用力过猛,馒头掠过我的头顶砸在了前面同学的课桌上,随后又一骨碌滚在了地上。当沾满尘土的纱布一层层散开,那个干干净净的馒头呈现在同学们的眼前时,教室里哄然而起的笑声瞬间刺痛了我的耳膜。
        ⑥面对老师严肃的询问,母亲慌张地说:“我,我来给娃送个馒头。”在我那些生活颇为优裕的城里同学听来,这样的回答无疑是一种荒谬的笑料——走几十里路就为送一个馒头?着着他们前仰后合地笑个不停,憨厚的母亲全然不知所以,竟还怀着敬意频频向她心目中的“秀才”们点头。母亲补丁缀补丁的衣服、头上已歪斜的蓝花布和这种尴尬的神态再次掀起了他们的笑浪……在这一阵紧似一阵的笑声中,我的自尊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⑦拾起馒头,我快步走出教室,拉起母亲就向操场走去。此时,我丝毫没有感到馒头上尚存的体温,没有注意到每间教室窗下湿漉漉的泥脚印,更没有看到母亲眼中那慈爱的目光!站在操场边,我气急败坏而又语无伦次地向母亲大喊大叫:“哪个要你到学校来?哪个要吃你的臭馒头?看看你这一身泥,活像戏台上的小丑,真是丢人现眼!”说着,我奋力一抡胳膊,那个尚热的白面馒头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出了学校的围墙。
        ⑧母亲没有说一句话,慈爱的笑容僵硬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母亲嘴角抖了半晌,却终归没有吐出半个字来。最后,她缓缓转过身,一溜一滑地向校外走去。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濛濛烟雨中,母亲低着头,背脊佝偻如弓,随着蹒跚的步伐,那块歪斜的蓝花头布飘悠着,渐渐湿润了我的视线……
        ⑨至今我也不知道,母亲怀揣着馒头是怎样一步一滑走到学校的,当年我无情扔掉的那个馒头到底对母亲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但我知道在回家的路上,有两条小溪、三道山梁和二十里曲曲弯弯的泥泞山道……
                                                                               (作者:黄斌,原文有改动)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苦瓜

肖复兴

    原来我家有个小院,院里可以种些花草和蔬菜。这些活儿,都是母亲特别喜欢做的。把那些花草蔬菜侍弄得姹紫嫣红,像是给自己的儿女收拾得眉清目秀、招人眼目,母亲的心里很舒坦。

    那时,母亲每年都特别喜欢种苦瓜。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是我特别喜欢苦瓜。刚开始,是我从别人家里要回苦瓜籽,给母亲种,并对她说:“这玩艺儿特别好玩,皮是绿的,里面的瓤和籽是红的!”我之所以喜欢苦瓜,最初的原因就是它里面的瓤和籽格外吸引我。苦瓜结在架上,母亲一直不摘,就让它们那么老着,一直挂到秋风起时。越老,它们里面的瓤和籽越红,红得像玛瑙、像热血、像燃烧了一天的落日。当我掰开苦瓜,兴奋地注视着这两片像船一样盛满了鲜红欲滴的瓤和籽瓜时,母亲总要眯缝起昏花的老眼看着,露出和我一样喜出望外的神情 , 仿佛那是她老人家的杰作,是她才能给予我的欧•亨利式的意外结尾,让我看到苦瓜最终这一落日般的血红和辉煌。

    以后,我发现苦瓜做菜其实很好吃。无论做汤,还是炒肉,都有一种清苦味。那苦味,格外别致,既不会传染上肉或别的菜,又有一种苦中蕴含的清香和苦味淡去的清新。

    像喜欢院里母亲种的苦瓜一样,我喜欢上了苦瓜这一道菜。每年夏天,母亲都会经常从小院里摘下沾着露水珠的鲜嫩的苦瓜,给我炒一盘苦瓜青椒肉丝。它成了我家夏日饭桌上一道经久不衰的家常菜

    自从这之后,再见不到苦瓜瓤和籽鲜红欲滴的时候了,是因为再等不到那时候了。

    这样的菜,一直吃到我离开了小院,搬进了楼房。住进楼房,依然爱吃这样的菜,只是再吃不到母亲亲手种、亲手摘的苦瓜了,只能吃母亲亲手炒的苦瓜了。

    一直吃到母亲六年前去世。

    如今,依然爱吃这样的菜,只是母亲再也不能为我亲手到厨房去将青嫩的苦瓜切成丝,再掂起炒锅亲手将它炒熟,端上自家的餐桌了。

    因为常吃苦瓜,便常想起母亲。其实,母亲并不爱吃苦瓜。除了头几次,在我一再的怂恿下,勉强动了几筷子,皱起眉头,便不再问津。母亲实在忍受不了那股子异样的苦味。她说过,苦瓜还是留着看红瓤红籽好。可是,她依然每年夏天当苦瓜爬满架时,为我清炒一盘我特别喜欢吃的苦瓜肉丝。

    最近,看了一则介绍苦瓜的短文,上面有这样一段文字:“苦瓜味苦,但它从不把苦味传给其他食物。用苦瓜炒肉、焖肉、炖肉,其肉丝毫不沾苦味,故而人们美其名曰‘君子菜’。”

    不知怎么搞的,看完这段话,让我想起母亲。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老人与剃头店

王丹枫

       拿起剃刀,就是一生。六十多年前入行做学徒时,他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多,只想讨口饭吃。

       剃头店老气横秋,还待在老地方。说来也算是奇迹,这条街的商铺拆的拆、挪的挪,唯独它岿然不动,凝望着疲敝的旧时古道和劫后的万卷斜阳。当然,关门是早晚的事情,四面八方的脚手架和挖掘机已虎视眈眈。

       店里的格局几乎没有变化,只是老摆设旧的愈发像古董。两张老式铸铁理发刮脸椅锈迹斑驳,像耄耋老人脸上的褐斑,坐上去挪动一下就“咯吱”作响,随时有散架的危险。红色木框大镜片前的长条窄木架上浸满了油渍,手动推子、折叠剃刀、剪子、梳子闲散地躺着,像酣然入睡的醉汉。墙皮剥蚀得厉害,不少地方已露出青砖颜色。屋内唯一鲜亮的是,墙上贴的二十多张上世纪八十年代明星写真。水磨石地面似是被蚕咀嚼过的桑叶,到处是小坑。屋顶敷满了旧的发黄的报纸,正中央垂下一只原色难辨的吊扇,唯一的一盏钨丝灯泡不动声色发着稀薄的暖光,把人的思绪直往“油尽灯枯”这个词上拽。三十多平的剃头店里有金沙金粉深埋的宁静,时光在这里老熟得快要睡去。

       还记得我走进店时他错愕的眼神,“剃头?”他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是的,修边。”我边说边径直走向刮脸椅坐定,他取出白布一甩,往我身上一搭,拿起手动推子,只听“咔嚓咔嚓”响,没一会儿,地上落了一层乌黑的碎发。

       “太稀罕了。”他边动推子边说,“小伙子,你是我这店里近十年来的第一个年轻客人。胆子可真大,就不怕我把你的头发给剃坏咯?”“怕就不进来了。”我答道。说实在话,我还真有点担心剃得太接地气。后来一看,真不赖。他说他孙子十六七岁后就再也没来这儿剃头了,看不上他这个老头子的手艺。说到这儿,老人深深地吁了一口气。镜子里的他一脸荒凉,与他堆雪的白发,遥相呼应。

       “要不要刮脸?”他问,“就是冲着这来的。”我这是头一回,蛮期待。他先用一块洁白的热毛巾敷在我脸上,软化胡须,一两分钟左右取下,再用毛刷蘸满肥皂沫涂在我的两鬓及胡须上,紧接着,见他取出闪着冷光的剃刀在发亮的荡刀布上来回荡磨,满屋子“嗞嗞啦啦”的清音在跳跃。他用左拇指和食指撑开我面部毛孔,刀锋上下翻飞,刀片在两指间轻松滑动,边刮边用手摩挲。他就像在鼓掌间玩催眠术的大师,我闭着眼快要闯进梦里。

       “虽为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是这爿剃头店的对联,我刚进门时就记住了。问他这爿店人气最旺时火到什么程度,他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每天店门一开,十来张刮脸椅上坐满了客人,长条排椅上候着的人侃起了大山,外面排队的少说也有几十来号人。那时在这里剃头就是时髦。而今,这爿剃头店冷清的寂寥,剃完头跟他聊天的这几个小时里没一个人光顾。

       “找我剃头的都是在这条老街住了一辈子的老头老太太,习惯了我的手艺。现在,这条街拆得快差不多了,大部分人家已经搬走了。一些老哥们都没来找我剃最后一次头,就撒手去了,太不够意思!”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那些先他而去的老伙计们在隔空对谈。我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瘦得只剩下个框子,整张脸像揉皱了的虎皮宣纸,浑浊的眼神里尽是无字故事,苍老得那么教人心疼。_

       快八十了,人间事差不多都看遍了。干了六十多年剃头匠,他养活了膝下的一帮儿女。儿孙没有一个人愿意继承这门手艺,即使在老式剃头店风行的年代,他也从未正式提出过让谁接他的班。他心里清楚,这门手艺到底是过时了,早晚有一天连同他的整个人都会被带进棺材里去的。

(摘自《中学生报》2016年2月)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2016文化热点看什么

    这是一个巨变的时代,一个繁荣的时代,一个活力大爆发的时代……这里我们选取了与群众日常文化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展望2016中国文化。——编者

实体书店,会持续回暖吗

    在所有人都在为书店之死而惋惜和哀叹的时候,2015年,实体书店竟然渐渐回暖。亚马逊,这家曾经给实体书店沉重打击的网络书店宣布要开设1000家实体书店,而首家书店已经开业。亚马逊的中国同行当当网也应声宣布未来要在全国开1000家实体书店。书店怎么又成了香饽饽?

    因为书店已经不仅仅是卖书的地方了,实体书店正在变得时尚和复杂起来。卖服装、开咖啡店、办活动、做APP……实体书店带给读者的体验日益舒适和丰富;线上线下的结合将更有利于网络书店巨头吸引客户、培育读者的忠诚度;遍及全国的书店体系将有利于整合资源,开辟新的销售通路……实体书店不是负担,而是财富。这样的观念正在改变投资者的态度。而且,政府对实体书店的大力扶持也会使这一趋势保持下去。2015年,天津市已经宣布未来3年,每年投入2500万元专项资金扶持实体书店发展,推动建设书香社会。因此,2016年,实体书店还将继续回暖,更多时尚温馨的书店将出现在读者身边。

电视剧,会更年轻吗

    如果你对电视剧的理解还停留在仅在电视台播出的连续剧,那肯定是落伍了。随着与互联网相伴成长的一代观众的文化消费能力越来越强,电视剧中“小鲜肉”的魅力逐渐盖过了“大叔”,娱乐性盖过了严肃思考和说教。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2015年的热剧《琅琊徬》《花千骨》和《伪装者》。

    年轻观众的喜好决定了电视剧市场的变化,电视剧从“中老年人专属娱乐”转向面对更多年轻观众,这意味着题材要更加多元化、内容要更有新鲜感、与观众的交流和互动要越来越强,同时也意味着仙侠玄幻题材受到更多追捧、叙事节奏更加紧凑、画面细节更加精致、演员“颜值”更加考究……

    显然,在这场电视台与互联网关于电视剧的博弈中,互联网的优势非常明显:它们本身的机制更灵活、资本流动性更大、播出方式更多样、盈利模式更多元……互联网正在重塑文化产业,电视剧行业也不例外。2016年,除了“小鲜肉”,一定还有更多新鲜给你好看。

老人跌倒,会有更多人相助吗

    老人跌倒扶不扶,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近些年竟然已经成为一个问题,不断被讨论,但就在一些人不敢扶、一些人远远观望、一些因此而产生的纠纷闹上法庭的同时,依然有许多人毫不犹豫地向老人援之以手。在“中国好人榜”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好人。2016年,眼见倒在地下的老人究竟扶不扶,是不是仍旧成为一个问题?而且,是扶的增多,还是观望的增多?

    尽管扶不扶问题的产生有其特殊原因,老人跌倒不扶的事情也难保将来不会再次发生,但随着社会舆论对这类问题监督的成熟化,更隨着各种相关政策的陆续出台,好人有好报依然会是社会主流。在各级道德模范的评选中,在“中国好人榜”上,被表彰的见义勇为行为就包括扶助跌倒的老人;有的地方还发出《在公共场所主动扶助老年人的倡议书》 ,其中就明确提出对主动扶助跌倒老年人的市民给予精神和物质方面的奖励。相信在今年,帮扶跌倒老人的人会越来越多。

(选自2016年1月7日《人民日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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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葡萄慈父心

卫宣利

    ①小院里有棵葡萄树,是父亲在我双腿瘫痪后的第二年栽下的。栽树的时候,父亲把我推到院子里,一边挖坑,一边告诉我,葡萄树是有灵性的,种的时候许个愿,如果能实现,它就能长得旺盛。父亲说:“许个愿吧!”就这样,我们父女俩把美好质朴的心愿寄托在了小小的葡萄树上——希望我能够尽快好起来。

    ②父亲伺弄葡萄树的精心和殷勤一如照顾他有病的女儿:浇水要浇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施肥要施还散发着青草味儿的牛羊粪,松土自然要用手把土细细碾碎……父亲每天早上都要把我推到葡萄树前,仔细地看上一阵。葡萄树每长出一片新叶,父亲就兴奋得像个孩子,说:“你瞧,发芽了!发芽了!”后来,父亲还很有信心地说:“等到能在葡萄树下乘凉的时候,你就好了……”

    ③葡萄树长大了,正如父亲所期望的那样:枝繁叶茂。父亲用粗铁丝和钢筋精心地给葡萄树搭了架子。第二年,长长的藤蔓就爬满了半个院子,碧绿肥嫩的叶子在小院的上空舒展着热烈的情怀,生机勃勃!

    ④然而,我,依然坐在轮椅上。

    ⑤其实父亲心里也明白,他的女儿再也不能像只花蝴蝶一样在他身边欢快地跑、轻轻地跳了,可他依然痴望着、幻想着有一天能出现奇迹……

    ⑥那年,郁闷孤苦的我拿起了笔。

    ⑦葡萄树在第三年结了果。连父亲也未料到,他栽下的葡萄树竟是优质品种,不但个大味甜,而且熟得早。夏日里,那些成熟了的葡萄一串串挂在小院里,阳光透过叶隙落上去,颗颗晶莹别透,硕大滚圆,既好看又诱人。

    ⑧从此父亲又多了一项任务。炎热的午后,父亲总会踩上凳子,摘两串紫珍珠般晶莹的葡萄,用清凉的井水洗了,端到我的书桌上,对我说:“累了就歇歇,吃点葡萄,解暑。”我便停了手中的笔,津津有味地吃葡萄。葡萄被井水洗过,凉凉的,又酸又甜,真好吃!葡萄汁顺着下巴流下来,我全然不顾。父亲看我贪婪的样子,一脸满足地笑。有时候他怕影响我,悄悄地进来,悄悄放下葡萄,又悄悄地出去。

    ⑨几年过去了,葡萄树越来越旺盛,一到夏天,它厚厚的绿阴就遮满了小院。当父亲坐在葡萄树下戴着老花镜读我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时,他的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父亲已经接受了我不能走路的现实,当初许的愿也许早已忘了。父亲明白:有一种站立更能升起至高无上的尊严,那就是心灵的站立!

(略有删改)

【注】卫宣利,女,河南洛阳人。生于七十年代末,河南省作协会员,《青年文摘》等杂志签约作家,17岁那年因车祸而双腿残疾,善于用文字来诉说生命中爱的奇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槐花约

谢冕

    ①春日,友人捎话说,中天门的槐花开了。他记得我与槐花有个约定。

    ②十年前的那天,华北平原正吹着暖风,一片葱绿,槐花花事已过。清晨,约几位朋友登泰山,望不尽的奇峰峻岭,一派令人惊叹的“青未了”!约行两小时,艰难的盘山道走过,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开阔地,中天门到了!令人惊喜的是,在平原已过了季节的槐花,在中天门竟以漫山遍野的灿烂迎接我:花若有待!我知道,槐花隐忍着推迟她的花期,等着我的到来。

    ③平原的槐花我见过,燕园的槐花也很有名,但那些花景是散落各处的,总在隐约仿佛之间。而中天门不同,是集聚性的、无保留的、竭尽心力的绽放,不!简直是喷发!那情景,那气势,一如充盈在齐鲁大地无所不在的侠气与柔情,令人感到温暖。极目望去,眼前涌动的花海,白花花的竟是让人心惊的明亮!在道旁,在岭崖,在山谷,到处是她飘洒的璎珞。浅浅淡淡的绿中泛着明媚耀眼的白,在明亮的阳光下闪着光芒。

    ④多情的让人心疼的中天门槐花!为了迎接我的到来,她用浓郁的、甜蜜的香气蒸薰着我,多让人心醉的缱绻缠绵!

    ⑤那是我首登泰山,是数十年的圆梦之举。我不是旅行者,也非香客,而是朝圣者。我知道山势奇陡,数十里的山道,七千多级的台阶,还有那让人惊心动魄的十八盘。但我决心一步一步地从山下拾级而上,用一步一步的攀登表示我的虔诚,用一步一步的跋涉丈量它的伟大。

    ⑥它是众山之首,奇兀、险峭、壮美,但它不单是一座风景山,更是一座文化山。风景优美的山,并不罕见,而文化积蕴深厚的山,名世者稀。武当有道,普陀有佛,武夷有儒,但泰岳却是集大成者。登泰山就是向中华文明的朝圣之举,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来阅读一部浩瀚的华夏文明史。中华文脉的气韵都荟萃在它的山岚之间,历代帝王留下的封诰碑石,摩崖上的诗文墨迹,多少先贤汗水和墨香播撒在泰山的盘山古道上。

    ⑦我来北地数十载,所居城市离泰山并不远,有诸多机会可向它礼敬,因为景仰,所以肃穆,我总惮于冒然登临。登泰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节日,我要在最庄严的日子,以最虔诚的心情,用最郑重的方式表达我最深沉的敬意。这是至少一个甲子的等待。我与泰山的约定如金石,践约选择的就是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刻。同行者四人皆我好友,感人的是毛老师,他已体力不支,为陪我,强行至中天门。力竭,众人劝止,改乘索道至南天门迎我。毛老师于翌年病逝。

    ⑧中天门似是久待后的欣喜,它以满山满谷的槐花云、槐花雪、槐花风、槐花雨,来回应我们的约定。那次登临后,我寻求再次登山的机缘。五年后重登泰山,陪同者易人。四月,山中微寒,花时尚早。我暗下决心,相约十年为期,重践槐花之梦。

    ⑨这就到了此年、此月、此日、此刻。朋友记得我的心愿,恐我误了花期,提醒我:中天门的槐花开了。我如听天音召唤,摈弃手边俗务,跃身而往。是日,朝发永定门,午前直抵泰安。主客杯酒言欢,相忆十年旧事,我心有所萦,不敢恋杯,瞬即离座,款步登山。较之十年前,身边多了几位陪同者,均儒雅时贤,一路言谈甚欢。

    ⑩抵中天门,但见满谷槐花汇成了溢满岱宗的香雪海。自2004年首次登临,阅槐花盛事于中天门,至今近十载。2013年春日,我如约前来,花事如海,真情如梦,十年旧约,两不相忘。都言花能解语,我言花有信、有情、有爱。中天门的槐花,齐鲁大地的情义之花!我将此种感受发至远方:“永远的槐花之约,你开了,我就来了!”为了表达我对槐花的感激,或可换种表述:“永远的槐花之约,我来了,你就开了!”

【注】谢冕,福建福州人,1932年生,文艺评论家、诗人、作家,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名誉委员,《诗探索》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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