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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部编版2017-2018学年初中语文八年级下册第17课壶口瀑布同步测试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大地的恩典

杜怀超

    ①在江南,我时常遥望家乡的那片竹林。

    ②对于竹子,我处于一种远距离的仰望或者审视中。它于我,或如千年的深潭,或如捉摸不透的阵风,空行处唯有水声一般漫漶过来:竹林深似海。这也不是雨打竹林的声响,猜不透道不出真中深藏的未知和遮蔽的隐语。

    ③对于竹子,父亲与我看法截然不同。父亲是从一根竹扁担开始与竹耳鬓厮磨的,磨得光亮的半月形长扁担,与父亲时常纠缠在一起,使得父亲瞬间有了担山填海的力量,一种承担着苍茫大地的力量.养活了一家人。父亲和竹子挨得那么近,皮肤挨着皮肤,骨头连着骨头,以至在手搬肩扛之间,我听到了骨头与竹节的窃窃私语声。当然,父亲总是默不作声,至疼痛处他也只会咧嘴一笑。

    ④我不理会父亲对竹的迷信和虔诚。在我六岁开始扶起歪歪斜斜的竹毫,在宣纸上战战兢兢地涂抹下重重的一笔后,弃笔逃离。父亲就像老鹰捉小鸡般又把我抓IN来。我老老实实地重新捡起竹毫,继续在宣纸或者红纸上描摹虔诚、图腾和吉祥。

    ⑤父亲也完全不理会我的委屈,他只纠结我对竹毫的亵渎和无知,以致多年来,我一直在书桌前,挺直身子,坚守着对竹毫的执笔姿势。父亲呢,在门前的田畴上,种下一片竹林。四季里,把竹子枝条捆扎起来,做一柄扫帚,在旷野里扫荡着秋天。

    ⑥我是在历史的河流里认识竹筒的。最初的文字里,竹简是一座立体凝固的雕塑,在时间的刻刀里留下它们刀砍火烧的背影。父亲不懂竹筒,即使竹叶大的象形文字,他也是看不懂的。但这不能阻止他对文字的向往。在我夜晚习字的空闲里,他也会郑重地拿起竹毫,在空中比画一番,那举止与神情,分明是我多年后仰望庙宇般的神圣或对万物生灵般的虔诚。确实也是,一行行端庄的文字,当我们给予它生命,谁能窥尽其中的叱咤风云?在竹简深处,或者说在竹海深处,父亲是无法窥知内部世界的,诸如竹子的暗语与象征,比如它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对此父亲是一片茫然。

    ⑦父亲要做的就是怎样从文化的战场转移到生活的舞台上。对文化他没有发言权,而在生活的旋涡里,他就是自己的主宰者。他可以从竹枝上取下一节,打磨成祖母手中的捻线陀,纺麻线、棉线;他可以用竹片打制成厨房里的砧板,甚至可以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用上好的竹青编织成憩息的竹席、躺椅之类。父亲对竹席有着独特的情怀,即使在农历的五月或者秋收正午,只要有了它,疲惫与艰辛就会逃得无影无踪。累了就和衣而睡,醒来则投入劳作。他侍弄庄稼、竹子的模样和我在纸上写生字没有两样。在旷野里不停劳作、奔跑的父亲,正是一株竹子,一株在风中奔跑的竹子。在一起十年的光阴里,凄风苦雨、冰刀霜剑都没有折弯它,即使在最黑沉沉的深夜里,依然发出铿锵的回音。

    ⑧父亲对竹子或竹制的事物,总是有着命里的熟稔和暖温。即使老了,他依然握一根竹质拐杖,继续保持挺拔的身子,在大地上行走。他从老家来江南,看到我书房里摆放一盆花草,我告诉父亲它叫文竹,他竟然不以为然。看着眼前纤弱的盆中之竹,他迷茫的眼神里还有一丝轻蔑。文竹,文竹,这也能算竹?是的,一段文字的力量怎么能比得了一个竹器的重量,也没有春笋从大地深处,穿破一冬的禁锢,直刺云天的竹子。父亲临回老家时,居然在门前给我种上一丛竹子。

    ⑨心情低落时,我总会搬一竹椅,陷在里面看父亲种的竹子。"--3竹子看我时,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在老家也一样地打量着我?父亲曾对我说过,竹子是很神秘的,一夜之间可长高一米呢,最终同大树般高大,它还能开花呢。事实上,见过竹子开花的人并不多,以至于不少人认为竹子根本就不开花。父亲说这话时发出罕见的叹息声。后来我才知道,竹子终身只开一次花,花上数年、数十年的时间积蓄,一朝迸发,然后死去。花期就是死期。对着老家的方向,我泪眼婆娑

    ⑩我很少给父亲买什么礼物,一是他会心疼我花钱,二是他的喜好我也不甚清楚。后来我给他寄去产于江南的礼物——一整套用自然生长的竹子提取原生态纤维素制作的衣物,他竞甚是欢喜。父亲一生爱竹,就让竹子从他的手足、皮肤、血脉和骨骼出发,与父亲融为一体吧。父亲来电说,这衣物有竹子的味道呢。我哑然失笑,如果夜晚仔细倾听的话,它还会和你一同呼吸呢!

    ⑪念及此,我看到一株高大挺拔的竹子,正走向大地上菩萨般的父亲,直至生命深处,随即竹涛涌来……

(节选自《思维与智慧》,有删改)

(1)、用简洁的语言概括文中父亲的形象。
(2)、请从语言运用和情感表达的角度赏析第③段中画线的句子。
(3)、依据文章第⑨段的画线句,展开合理想象,将“我”此刻的心理描写出来。(60字以内)
(4)、联系全文,说说文章第⑩段中“我”为什么给父亲买了一套用竹纤维制作的衣物。
(5)、阅读全文,说说你对文题“大地的恩典”的理解。
举一反三
                                                                                                       祖母的葵花
    我总是要想到葵花,一排一排,种在小院门口。
    是祖母种的。祖母伺弄土地,就像她在鞋面上绣花一样,一针下去,绿的是叶,再一针下去,黄的是花。
    记忆里的黄花总也开不败。丝瓜、黄瓜是搭在架子上长的,扁扁的绿叶在风中婆娑,那些小黄花,就开在叶间,很妖娆地笑着。南瓜多数是趴在地上长的.长长的蔓,会牵引得很远很远。像对遥远的他方怀了无限向往,蓄着劲儿要追寻了去,在一路的追寻中,绽放大朵大朵黄花。黄得很浓艳,是化不开的晴。
    还有一种植物,被祖母称作“乌子”的。它像爬山虎似的,顺着墙角往上爬,枝枝蔓蔓都是绿绿的,一直把整座房子包裹住了才作罢。忽一日,哗啦啦花都开了,远远看去,房子插了满头黄花呀,美得让人心醉。
    最突出的,还是葵花。它们挺立着,情绪饱满,斗志昂扬,迎着太阳的方向,把头颅昂起,再昂起。小时候我曾奇怪于它怎么总迎着太阳转呢,伸了小手,拼命拉扯那大盘的花,不让它看太阳,但我手一松,它弹跳一下,头颅又昂上去了,永不可折弯的样子。
    凡高在1888年的《向日葵》里,用大把金黄来渲染葵花。画中,一朵一朵葵花,在阳光下怒放,仿佛是“背景上迸发出的燃烧的火焰”。凡高说,那是爱的最强光。在颇多失意颇多彷徨的日子里,那大朵的葵花,给他幽暗沉郁的心,注入最后的温暖。
    我的祖母不知道凡高,不懂得爱的最强光,但她喜欢种葵花。在那些缺衣少吃的岁月里,院门前那一排排葵花,在我们心头,投下最明艳的色彩。葵花开了,就快有香香的瓜子嗑了。这是一种香香的等待,这样的等待很幸福。
    葵花结籽,亦有另一种风韵。沉甸甸的,望得见日月风光在里头喧闹。这个时候,它的头颅开始低垂,有些含羞,有些深沉,但腰杆仍是挺直的。一颗一颗的瓜子,一日一日成形,饱满,吸足阳光和花香。葵花成熟起来,蜂窝一般的。祖母摘下它们,轻轻敲,一颗一颗的瓜子,就落到祖母预先放好的匾子里。放在阳光下晒,会闻见花朵的香气。一颗瓜子,原来是一朵花的魂啊!
    瓜子晒干,祖母会用文火炒熟,这个孩子口袋里装一把,那个孩子口袋里装一把。我们的童年就这样香香地过来了。
    如今,祖母老了,老得连葵花也种不动了。老家屋前,一片空落的寂静。七月的天空下,祖母坐在老屋院门口,坐在老槐树底下,不错眼地盯着一个方向看。我想,那里,一定有一棵葵正在开放,开在祖母的心窝里。

阅读《田野上的白发》,完成后面问题。
                                                                                                         田野上的白发 
                                                                                                              刘益善
        ①母亲50岁后,头发日渐白了。先是两鬓,后来是额前,再后来满头芦花,让我们感到心痛。 
        ②父母都不愿离开家,家里有猪鸡水牛,有房子和责任田,上高中的小弟还要人照顾,患不治之症的父亲不能劳动,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她头发还有不白的么?  
       ③4月的一个晚上,我搭同事的便车回老家,想看看父母和小弟。到家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家里没人,门上挂了锁。奇怪,这么晚了,父母到哪去了呢?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吹过,身上有阵阵凉意。朝远处田野望去,怎么回事呀?空旷的田野上有灯火闪烁,不时有阵阵敲盆的声音传来,我信步朝田野走去。
       ④到了田边,我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夜色里。只见母亲一手提着脸盆,一手握根棒子,敲击着,发出当当的声响。母亲在田埂上蹒跚地转悠,田埂角上放着盏马灯,灯火如豆。田里是平整的秧圃,依稀可见撒下的稻种已经抽出嫩芽。母亲身上披了件破棉袄,手里不停地敲击着。我叫丁声母亲,母亲见是我,停丁下采,脸上溢着慈祥的微笑。在母亲停下的当儿,有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冲向秧圃。母亲一见,立刻又敲起来,那黑乎乎的便遣散而去。母亲说+今年是少有的奇怪,撒下的稻种一个晚上便被老鼠吃得精光。没有办法,大家只好日夜在田边守着。母亲告诉我,父亲被姐姐接去了,小弟住校,星期天才回,她已经在田边守了三个昼夜了。
       ⑤母亲和我说话,手里还在敲盆,沿着田埂蹒跚而行。我跟在她后面,心里沉沉的。母亲,您该休息了,把田退了吧!您劳作了一辈子,难道不谊享一事福么?我知道,我是劝不动母亲的,她离不开她的田野。平时我们劝她,她都说:你们不要管了,这田是不能退的,我做一天算一天,也好照料你爹和你弟。
        ⑥那个夜晚,我陪着母亲在田野上敲盆赶鼠。母亲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动着,夜色里,只有母亲的白发看得清楚。夜风吹着,母亲的白发在田野上飘拂,飘拂,飘拂出我一脸泪花,飘拂出我又一段回忆。
         ⑦父亲病倒时,正是乡下大忙季节。母亲忍着悲痛,半夜里起来拔好秧,运到水田里。一早回家服侍父亲吃药,再赶到田里插秧。一大块白晃晃的水田里,只有母亲孤单的身影在移动。随着母亲身影的移动,水田里嫩绿的秧苗一行行地立起来,整齐匀称,像块绿色的地毯。母亲是高明的织工,织着绿色;母亲是勤劳的春蚕,吐着绿丝。
        ⑧我赶回家帮母亲插秧,到田边时,一块大田,母亲已插完一大半。她太累了,体力不支,已不是弯腰在田里移动,而是双膝跪在泥水里,艰难地爬行。母亲的衣裤没一处干的地方,浑身是汗渍泥水。母亲跪在田里插完一行,又插一行。我含着泪水冲到田里,喊着:妈,您不该这样拼命!
        ⑨母亲见是我,想站起来,努力了两次却未站起。我一把抱起母亲,感到母亲已瘦得皮包骨头。母亲脸上仍是慈祥的微笑,白发被汗水湿透了,沾在额上脸上脖予上。我为母亲拂了拂头发,一阵风吹来,白发在田野里飘拂起来。母亲说:抢季节要紧啦,这秧早插一天,就能多收一成。我没说话,把母亲进回家,就跑到田里,没命地插起秧来。我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母亲的白发在眼前飘拂,想到母亲跪在田里的身影,便觉得不累了,腰也不酸了。我一口气插完大田的秧,哭了……
        ⑩母亲离开我们三年了,但我忘不了母亲的白发。她的青丝变白发,是岁月的辛劳所染。母亲的白发,装点着故乡的田野,温暖了我的心灵。

        ⑾啊,母亲的白发哟,还在田野上飘拂么!

阅读下面的记叙文,完成下列小题。

我为白菜狂的日子

莫言

      12岁那年,一个临近春节的早晨,母亲叹息着,并不时把目光抬高,瞥一眼那三棵吊在墙上的白菜。最后,母亲的目光锁定在白菜上,端详着,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叫我去找个篓子来。

      “娘”我悲伤地问,“您要把它们……”

      “今天是大集。”母亲沉重地说。

      “可是,您答应过的,这是我们留着过年的……”话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我们种了一百零四棵白菜,卖了一百零一棵,只剩下这三棵了……说好了留着过年包饺子的……”我哽咽着说。

      母亲靠近我,掀起衣襟,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透过矇眬的泪眼,我看到母亲把那两棵较大的白菜从墙上摘下来。最后,那棵最小的、形状圆圆像个和尚头的也脱离了木橛子,挤进了篓子里。我熟悉这棵白菜。因为它生长在最靠近路边那行的拐角处,小时被牛踩了一脚,一直长得不旺。我和母亲格外关照它。尽管还是小,但卷得十分饱满,收获时母亲拍打着它,感慨地对我说:“你看看它,你看看它……”在那一瞬间,母亲脸上洋溢着欣喜的表情,仿佛拍打着一个历经磨难终于长大成人的孩子。

      去集市的路上。寒风凛冽,有太阳,很弱,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似的。我的手很快冻麻了,篓子跌在地上,篓底有几根蜡条跌断了,那棵最小的白菜从篓子里跳出来,滚到路边结着白冰的水沟里,根跌损了。母亲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小心又匆忙地下到沟底将它抱上来放进篓子。我知道闯了大祸,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母亲的脸色缓和了,没再打骂我,只用一种温暖的腔调说:“不中用,把饭吃到哪里去了?”然后蹲下身,将背篓的木棍搭上肩头。

      终于挨到了集上。母亲将篓子放在七姥爷的旁边,就让我去上学。我也想走,但看到一个老太太朝着我们的白菜走了过来。她用细而沙哑的嗓音问了白菜的价钱,摇摇头,看样子是嫌贵。但她没有走,而是蹲下,揭开那张破羊皮,翻动着我们的三棵白菜。她把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半截欲断未断的根拽了下来,然后又用枯柴一样的手指,逐棵地戳着我们的白菜。撇着嘴说我们的白菜卷得不紧。母亲用忧伤的声音说:“大婶子啊,这样的白菜您还嫌卷得不紧,那您就到市上,看看哪里还能找到卷得更紧的?”

      我对这个老太太充满了恶感,你拽断了我们的白菜根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昧着良心说我们的白菜卷得不紧。我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话:“再紧就成了石头蛋子了!”老太太惊讶地看着我。母亲转回头批评我:“小小孩儿,说话没大没小的!”

      老太太撕扯着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层已干枯的菜帮子。我十分恼火,便刺她:“别撕了,你撕了让我们怎么卖?!”

      “你这个小孩子,说话怎么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呢?”老太太嘟哝着,但撕扯菜帮子的手却并不停止。

      她终于还是将那层干菜帮子全部撕光,露出了鲜嫩、洁白的菜帮。这样的白菜包成饺子,味道该有多么鲜美啊!老太太抱着白菜站起来,让母亲给她过秤。终于核准了重量,老太太说:“俺可是不会算账。”母亲因偏头痛,算了也没算清,对我说:“社斗,你算。”

      我找了根草棒,用刚学的乘法,在地上算着。我报了一个数字,母亲跟着报出。

      “没算错吧?”老太太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我说。

      “你自己算就是了。”我说。

      “这孩子,说话真是暴躁。”老太太低声嘟哝着,从腰里摸出一个肮脏的手绢,层层揭开,露出一沓纸票,沾了些唾沫,一张张地数着。她终于将数好的钱交到母亲的手里。我看到七姥爷尖锐的目光在我脸上戳了一下,然后移开。

      我放了学回家,一进屋就看到母亲正坐在灶前发呆。三棵白菜都躺在蜡条篓子里,那棵最小的因剥去了干帮子,已经受了严重的冻伤。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母亲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许久,用一种让我终生难忘的声音说:“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多算人家一毛钱呢?”

      “娘”我哭着说,“我……”

      “你今天让娘丢了脸……”母亲说着,两行泪挂在了腮上。

      这是我看到坚强的母亲第一次流泪,至今想起,心中依然沉痛。

(选自《杂文选刊》2013.4有删改)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小题。

槐抱柳

袁省梅

    你见过这样的树吗?

    本是棵槐树,扭曲的躯干,黑铁般的外表,龟裂的表皮,半腰里却被谁挖走了般,凹陷成一个马槽般的大坑。偏偏就在那大坑里长出了一棵柳树,枝条越长越大,夹在槐树横横竖竖的枝条间。【A】风沙把村里村外的树都击打得枯死了,却在槐抱柳跟前没了奈何。

    槐抱柳活着,也有一部分死了,死了的是槐树的一半,长在槐树怀里的柳树却活得好好的。这棵树是五里柳最老也是唯一的一棵树。没有谁不知道这棵树多少岁了,就像不知道王长信老人多少岁一样。

    人们都很忙,忙着搬家。人们说,五里柳不能住了,风沙要把人都给埋了。王长信老人说他不走,他说那些空荡荡的院子房子不让他走,五里柳不让他走。老人说,我走了,谁管这棵槐抱柳呢?

    王长信老人每天从很远的地方担水,给自己喝,给槐抱柳喝。

    都走了,就剩咱俩了。王长信老人给树浇着水,呵呵笑,五里柳就剩咱俩个活物了。老人把这棵树当成人了。王长信老人浇完树,又去挑水了。村里,地里,老人种了好多棵树苗。老人说,我就不信风沙能跑过咱。老人叨叨着,五里柳不能只有你和我啊。咱得把风沙撵走,得让房子是房子院子是院子,得让鸡飞狗跳鸟叫人闹。

    一场风沙过后,五里柳又是死寂一片,树苗东倒西歪的,有的连影子也吹刮到很远的地方看不见了。【B】村口的槐抱柳就担心,戚戚地把满身的结疤都瞪成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寻找老人。槐抱柳担心风沙把老人也吹刮得歪倒了。沙梁上老人呵呵地笑,我的命硬着哩,不怕。

    老人在沙梁上,挖了更深的树坑,把一棵棵倒了的树苗扶起来,压实,浇水。老人说,我就不信撵不走沙,不信这树活不了。

    恣肆的阳光里,老人提着铁锹,担着水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在沙梁上忙碌。

    槐抱柳安心了,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声息。老人再给老树浇水时,老树就对老人说,您也是一棵树,会走的树。老人呵呵呵呵笑得开心,粗糙的手抚着老树,说,我是树,咱都是树,五里柳要有好多的树。槐抱柳满枝头的叶子就哗哗哗哗响了起来。

    然而有一天,老人没有来。太阳在天上肆无忌惮地滚着,从东滚到西,老树都没看见老人,老树的每个枝条都耷拉着没了精神。老树开始担心起来。没有老人,五里柳就真的完了。老树忧愁地想着。

    夕阳给五里柳罩了一件金线银丝般的外衣时,老树看见了老人。老人晃晃悠悠地担着水,说,不服老不行了,得叫他们都回来,回来栽树。老树看着老人,满树的枝条都担心地揪扭成了一团。

    第二天,老人果然唤来了四五个人。老人和这几个人回到村里。老人摘下一把猩红晶亮的大枣给这几个人吃。那是老人栽种的沙枣树上结的大枣。

    老人说,好吃吧?老人说,不能白吃,你们得帮我栽树。吃一颗枣,栽一棵树。

    那些人看着沙梁上的树,说,栽树栽树。我们都栽树。把五里柳的人都唤回来栽树。

    老树看见老人脸上狡黠的笑,一层一层地堆积。老人悄悄地给老树说,不急,他们会回来的。五里柳还是五里柳,你信吗?

    果然,更多的人来到了五里柳。人们栽树累了,就坐在老树下,望着槐抱柳说,树老成精哩,有槐抱柳护佑着五里柳,五里柳就不会被黄沙埋了。

    老树说,老人才是精哩,他是五里柳的精魂。

    老人呵呵呵呵地笑着,靠着老树的槽坐了下去。

    老树看见老人慢慢慢慢地坐在了它的怀里。

    老树用它糙糙的、却温暖的“马槽”,像抱柳树一样,抱住了老人。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青苔撑起的一片绿意

洪振秋

①春日,人们的视野里总是万物葱绿,百花次第开放,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②百花繁,万花灿,唯有苔草很少被人提及,因为它实在微小,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我却惊讶于这细小低微的青青苔草,它没有茂林的硕大气象,也没有百花的美妙身姿,只是静静地躲藏在不容易被人注视的角落里。但她依然有着茂林一般的风情,百花一样的美丽。

③江南民间有句谚语:三月青苔露绿头,四月青苔绿满河。春风拂面之际,青苔们趴在残旧的瓦片上,粘在厚重的砖头间,倚在高高的墙头上,藏匿于苍老的树干中,布满在瘦硬的岩石上,在青石板的夹缝中撑出绿意,在波光潋滟的春江上泼墨、写意……

④此时,只要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微不足道的青苔,竟是如此有气势。她们一根连着十根,十根连着百根,连绵起伏,渐成气象。无论是断墙残垣,还是悬崖绝壁之上,其它植物都无法落脚,唯有青苔从墙缝里、石缝隙中奋力拱出,四处蔓延着绿意,在荡漾的春风中记录着比石头还硬的倔强。

⑤在岁月的戏台上,青苔似乎错过了《诗经》,却赶上了唐诗宋词的好时光,也融进了明清纷繁的花事。在诗意的年代,青苔倍加受人珍爱,“应怜屐齿印苍苔”,园子的主人因怕满地青苔被人践踏,所以闭门谢客;但有时也夹杂着几分苍凉和凄美,“小庭春老,碧砌红萱草”,青苔似乎总是见不到阳光,只在凄凄惨惨中顽强地生长着。

⑧中国人还喜欢把青苔之绿意融入古画中,使其诗意更加飞扬。最早是“元四家”,后有沈周、唐伯虎、徐渭、程嘉燧、渐江、查士标等。到了清代,苔草在中国画中出现的频次渐多,随心所欲,恣意点苔,笔情墨趣,已臻成熟。尤其是“扬州八怪”中的金农,其画梅善于在粗干上以浓墨点苔,使梅花显得气韵非凡,虽苍老而生机勃发。青苔虽然微小,却点缀出他画中的春色;虽然微不足道,却烘托出画中梅花的冰光雪影。他深爱着“苔花如米小”的气质,把自己也取名为“小善庵主”“如来最小者”,可谓青苔知己也。

⑦真正懂得青苔心意之人,应是清代的袁枚先生。“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他知青苔的气质风度,不流俗、不谄媚、不张扬,却志向远大,生机勃勃,寓微小于浩荡之中。青苔的生存环境是很恶劣的,虽然是“白日不到处”,却是历尽千磨万难,凭着坚忍坚强,冲破困境,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她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却凭着自强不息,争得和百花一样的开放权力。春光因为她们的点缀,显得如此明媚无比;百花有了她们的衬托,更为明艳动人;人世间因为有了她们,更为生机盎然。

⑧我是江南人,我爱着家乡门前残墙上的青苔,绿痕从墙根开始,一直蔓延到墙顶上。我爱着回乡路上青石板夹缝里的青苔,她们一点点,一丛丛,悄无声息地吐着绿,伸展着,变幻着,哧哧地笑着,撑起满眼的绿意。

⑨没有青苔的世界,是寂寞的。

(选自《人民日报》2019年5月18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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