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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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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漳州市华安县第一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年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12月)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草木故园

彭家河

    ①比起人丁,乡下的草木已日渐兴旺。

    ②乡村其实是属于草木的,村民本是不速之客。在发现有水有树后,那一队队从猿一路迁徙成人的村民们便驻扎下来,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于是,乡村便改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正是由于村民们的到来,那些山山岭岭、沟沟坪坪便也同时有了名字,成为村民们最朴素的方位标识。

    ③彭家是我们那个家族聚居的一个小山坪,村里最古老的那棵柏树要七八个青壮年伸手才合围得住。浓密的树枝遮蔽了树下的山坡,树下一年四季都是干燥干净的,没有草木能在它的身下生长,粗大的树干也没有人能攀爬。老家的房屋后面有三棵古老的柏树。每天晚上,从远处的西河或者嘉陵江里劳作一天的白老鹳回来后,都要在树上吵闹一会才肯睡觉,听着那些声音,我便会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④风雨过后,我家房顶上便落满了白老鹳粪和长长短短的枯树枝,有时还有些鱼骨头,我爹便把那些粪扫下来堆在一起,作自留地里的底肥,那些树枝和圆圆黑黑的柏树果便撮回灶屋烧锅煮饭。每年夏天的晚上,村里都会刮几次大风,听着房顶上呼啸的风声,我不怕房顶上的瓦被风揭走,却怕那些大树顺风倒下来砸着我家的破瓦房,于是我不敢入睡。然而就在恐惧之中,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慢慢睡着了。

    ⑤那些古树个个巍峨挺拔,村民们路过时都要仰望才看得到树枝。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棵大树为了全村的族人,作出了最后的牺牲。村里要通电了,要永远告别柴木取火的时代了。然而我们村除了树多就是人穷,哪里找钱买电线电杆呢?村里大大小小开了几天会,决定砍掉一棵古树。

    ⑥那树在我家的东面。在挖浮土的前夜,村上找来德高望重的长者在树下烧了纸、杀了鸡、点上香,祭祀这棵树后,第二天一早才动工。我们周围的大人小孩便围着那树张望,那棵树也有两三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了。村里木匠专门找来一根一米多长的钢锯条,为古树做了一个特大号的锯子,几个青壮年坐在树的两边,轮流使劲拉锯。在来回的锯齿中,热腾腾的金黄锯末便在一颗颗雪亮的锯齿间落下,很快就在树干的两边积了一大堆。看着那两堆细软的散发着热气的锯末,我仿佛看到那是树里流出的血。半个时辰过后,那宽大的锯条还卡在粗壮的树干中间,仿佛咬在树干上的一排锋利牙齿。周围的大大小小都端着饭碗过来看看,嘴里啧啧地说:这树真大。长了几千年,难道不大吗?哪个人能活这么久呢?

    ⑦那棵大柏树在几天后便支离破碎了,中间的树干也成了一段段的木料,这些上好的木料都先后运出了村,有的换成了电线,有的变成了电杆。那棵大柏树的根也慢慢挖出了一些,那个巨大的有一人多深的大坑也填平了,种上了胡豆。每次看到那里长出的开着紫黑小花的矮矮胡豆,我便想起那个地方曾经站着的巨大的柏树。

    ⑧房前屋后全都是树和竹子,这些我都心中有数。后檐有棵柚子树,东面路边有棵紫薇树,房子后面还有几棵大柏树。多年没有回家,这些东西依然清楚。然而,多年没有回家打扫院坝,不少不知名的草也慢慢侵过屋外的石板,蓬勃向前。

    ⑨与我的老家一样,李家湾、蒲家湾、杨家山的那些院落也慢慢人去屋空。老的去世了,年轻的外出打工去了,年幼的也跟上年轻的父母进城当了农民工子弟。他们在乡下的家园也日渐荒芜,还给了草木。那些没有砍下的树,那些没有除掉的草,又慢慢地,静静地,把曾经撕开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把曾经的人世悲欢一点一点地掩埋。

    ⑩回望老家,草木葱茏

(摘编自《在川北》)

(1)、下列对作品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第②段写乡村属于草木,有水有树才有了村民的扎根与繁衍,照应题目,为下文写草木与村民生活的关系以及“我”的情感张本。 B、③④两段围绕树叙写老家生活留给“我”的印象。文中既写出了树与人、鸟相处的状况,也暗示了树对“我家”造成的实际威胁。 C、第⑥段中,“我仿佛看到那是树里流出的血”一句,作者从生命体验的角度,表达了大柏树被村民锯出锯末时“我”内心的剧痛。 D、第⑧段中写道,“后檐有棵柚子树,东面路边有棵紫薇树,房子后面还有几棵大柏树”,可以看出“我”对老家的记忆非常清晰。 E、作者追忆故园草木,饱含深情,对村民远离家园以致故园逐渐荒凉这一现象作了深层次的反思,并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2)、第⑥段所叙写的祭祀大柏树这件事,反映了村民什么心理?请简要分析。
(3)、请根据文本,探析“回望老家,草木葱茏”这句话的含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小小说,完成后面练习题

勇 敢 的 人

                                   李开杰

     我是媛媛。

    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我发现了我心目中最勇敢的人。 

    你猜猜,他是谁?

    他就是我们班的罗军。

    哦,你们都笑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笑,你们认为我要么在说笑话,要么就是神经有问题,要不怎么会把最胆小的罗军说成最勇敢的人呢?说实话,过去我也同你们一样,认为罗军是最胆小的人,他不怎么说话,特别是面对我们这些女孩,他更是永远没有一句话,我们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就是他低着头,坐在他的座位上,两手无措地乱动。他从不敢同男同学发生争执,如果因为什么事他同某个同学对峙起来,那么首先退让的总是他,总是他低着头匆匆走开。在体育课上同样表现了他的胆小,那些对抗性太强的运动诸如足球什么的,他是永远不会去试一下的,就连跳马他也不敢,每次跳马都以他可怜兮兮地趴在木马上告终。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竟然说他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难怪你们会发笑,难怪你们会怀疑我的神经出了问题。但是我还是要说,他——罗军,是我心目中最勇敢的人,而且,我曾经被他的勇敢感动得流了泪,而且他的勇敢行为使我修正了自己对勇敢的认识。你们还记得上周六在江边举行的露天音乐会吧?听说很多同学都去了,我也去了,我同我的表哥还有妹妹一起,坐在台阶上,边喝“百事可乐”边听“贝多芬”。那天很热,热得一点儿不像春天而像是盛夏来临。

  那天的音乐会很盛大,很庄严,同时也很华丽。盛大庄严是指音乐会本身,而华丽则是指观众,那天去欣赏音乐会的人都穿得很漂亮。我爸爸说了,艺术永远是少数有钱有闲人的东西。

    因此,我对露天音乐会也有这样的华丽一点儿不感到奇怪。

    演出到中场时,那个漂亮的主持人宣布休息二十分钟。

    在这休息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一个同音乐会的华丽极不谐调的身影出现了,一个穿得十分破烂的老太婆,也许她并不太老,是生活的艰难使她过早地显出了老态。她背着一个很大的编织口袋,从我们这些穿着华丽的人群中间走过,她不断地弯下腰,去捡拾那些我们扔下的可乐瓶、纯净水瓶,还有用来垫座的废纸。她与音乐会实在太不谐调。她走过人群时,有的人赶紧站起来让开,有的人把手中还没有喝完的可乐连瓶递给她,也有人掏出钱给她,也有的人在讥笑她。可她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感激也没有愤怒,仍然一个一个地捡可乐瓶,一下一下地弯腰。这时,另外一个身影出现了。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孩子跑了过来,他的手里也抓着几个可乐瓶。他跑进人群,见到了那个穿着破烂、背着一个大编织袋的老太婆,然后,他响响亮亮地叫了一声“妈妈”。我不用说你也会想像得到,在那样的环境下,在那样的地方,要叫出那声响亮的“妈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需要多么勇敢。那些来听音乐会的人,那些穿着华丽的人,还有那些讥笑老太婆的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个壮实的男孩,眼中都充满了赞许。我不用说你也知道了,这男孩就是罗军。

    从此,罗军成了我心目中最勇敢的人。

    因为他在那种时候喊出了那声响亮的“妈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金岳霖的魏晋风度

王开林

①有些人城府深,门禁严,大门之内还有二门,二门之内还有三门。金岳霖特别单纯,他不功利,也不势利,是著名的老顽童。

②少年时,赶上辛亥革命,他兴冲冲地剪掉辫子,意犹未尽,又仿照崔颢的《黄鹤楼》作打油诗一首:“辫子已随前清去,此地空余和尚头。辫子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光溜溜。”谐诗流出,立刻传为闾巷笑谈。

③金岳霖终身未婚,朋友们的孩子都叫他“金爸”。他喜欢搜罗大个头水果,比如雪花梨、苹果、橙、柚、石榴,将它们摆在书案上,或拿去跟孩子们比赛,这种较量往往要拉锯多个回合。好一位独孤求败,输了比赢了更开心。在书房里他收藏着“水果状元”,谁能吃到它,谁就是得意门生。

④金岳霖对中国的大种鸡了如指掌,他养过大黑狼山鸡,还养过大斗鸡。房屋一隅他摆放长排蛐蛐罐,只为在寂静的夜晚倾听它们的“瞿瞿奏鸣曲”。吃饭时,大斗鸡跳上餐桌,伸长脖颈啄食荤素,他不驱不赶,待若家人。在《世说新语》中,阮氏兄弟与猪崽共用大瓮饮酒,已属一奇,金岳霖不遑多让。

⑤金岳霖有个规矩和习惯:上午不见客,不干其他事务,集中精力读书写字。构思时,他静坐冥想,仿佛老僧入定,红尘俗务不复萦怀。有一次,那群惊弓之鸟都跑空袭警报去了,他却窝在宿舍里,浑然未觉,岿然不动。待警报解除,大家奔回废墟寻人,竟发现他提笔而立,呆若木鸡,浑身都是尘土。

⑥金岳霖讲课,不带讲义,只带粉笔,但十有八九黑板上不著一字。他的课学生爱听,大教室座无虚席。他喜欢提问,西南联大没有点名册,他就想出奇招:“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将令一下,所有穿红衣的女同学都会深呼吸,既忐忑,又光荣。

⑦沈从文教语体文写作,主动为青年弟子开“小灶”,将金岳霖拉去讲“小说和哲学”。大家仰颈翘盼金先生讲出一番精深的道理来。不料他迂回曲折地讲了半天,结论仍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有人纳闷,问道:“《红楼梦》算不算一个例外?”他说:“红楼梦里的哲学不是哲学。”说话间,他突然停顿下来,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一只跳蚤,捏在指间,细细打量,那神情比京城名捕逮住钦犯还要得意。

⑧钱端升教授的夫人陈公蕙有一句趣谈:“那个老金呀,早年的事情是近代史,现在的事情是古代史。”金岳霖能够将昆明大观楼的长联倒背如流,却经常忘记自己的姓名。有一回,他给老友陶孟和打电话,接通后,陶家佣人问道:“您哪儿?”金岳霖答不上来,就回答:“你别管我是谁,找陶先生说话就行。”不料陶家佣人跟他较真,不报姓名不通融。金岳霖无奈,只好回头问自己的车夫王喜,王喜摸了摸后脑勺,替他理出头绪来:“只听见人家叫金博士。”一个“金”字点醒梦中人,他又恍然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⑨金岳霖是单身汉,拿着一级教授的高工资,他乐得资助学生和朋友。乔冠华到德国留学,金岳霖资助几百块大洋,乔冠华至死都感念他的再造之恩。抗战期间,米珠薪桂,“教授教授,越教越瘦”。某日清晨,张奚若的夫人发现椅子上放着一叠钞票,她很惊讶,这么多钱是哪位客人不小心遗落的?张奚若回想之后,立刻断定“这是老金干的好事”。

⑩晚年,金岳霖体弱多病,常赴协和就医。革命小将不准他乘坐汽车,他就屈就平板三轮车,自携小马扎,身穿长棉袍,任人慢慢悠悠一路蹬过去。他觉得蛮好玩,并不感到憋屈和难受。

11 多年后,冯友兰在《怀念金岳霖先生》一文中写道:“金先生的风度很像魏晋大玄学家嵇康。嵇康的特点是‘越名教而任自然’,天真烂漫,率性而行;思想清楚,逻辑性强;欣赏艺术,审美感高。……金先生的著作,我们可以继续研究,金先生的风度是不能再见了。”

12 赤子和名士,在金岳霖身上实现了无缝结合,他的可爱是公认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轮椅上的背影

张守仁

    ①史铁生离开我们已经一年了。他离去时坐在轮椅上安详的背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动。

    ②上世纪70年代初,命运将双腿瘫痪的史铁生限制在轮椅上。近三十年来,他坐的轮椅运载着他内心的沉思、忧郁、痛苦、梦想、爱恋、探寻、追问,徘徊在地坛柏阴下的草地上,出现在北京、上海、杭州、纽约、北欧的文学集会、笔会上。这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一道特异的风景。他的轮椅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千万文学爱好者的目光。我和陈建功等在不同的场合,争着推过、抬过他的轮椅。在推和抬的过程里,在近距离交谈、接触中,我在铁生脸上看到过羞涩、感激的表情,但他的脊梁始终是挺直的、坚韧的、不屈的。

    ③自称“主业是生病、写作是业余”的史铁生曾经说过:“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世上只有善于哲思、钢铁般的汉子,才能如此从容地踏上生命的归程。2010年12月31日凌晨3点46分,铁生因突发脑溢血匆匆离开了我们。仅仅过了4天,即2011年1月4日,铁生60岁生日,在京东大山子798艺术区那包豪斯建筑风格的高大厂房里,由“铁迷”们发动举办了有上千人参加的追思会。厂房墙壁上挂满了铁生放大了的笑容可掬的照片,会场入口处,彩照上的史铁生,坐在轮椅上微笑着迎接每一位进门的来宾。照片下红纸白字摘引着他写的诗篇《节日》中的句子:“啊,节日已经来临/请费心把我抬稳/躲开哀悼/挽联、黑纱和花篮/最后的路程/要随心所愿……”铁生夫人陈希米身围粉色披肩,与朋友握手交谈,并致辞感谢。会场上醒目的是,竖立的铁丝网罩上,用玫瑰花枝做别针,插满了黑纸留言片上洁白的祝福,以至远远望去,它已成为一堵垂直的花墙。

    ④高大的厂房下,人头攒动,鲜花飘香,烛光摇曳,热气腾腾。

    ⑤中央电视台的张越,主持了追思会。中国传媒大学鲁景超教授特地带领一班最好的学生,声情并茂地朗诵了铁生的作品。铁生的至交们站起来向众人回忆:他有写作天赋、会针灸、能画画、善待人;“文革”禁书时期,他参与放风、偷书;腿残者的暗恋之苦,使他难于排遣;有时阴暗情绪袭来,恨天不公,怒把玻璃板砸碎……

    ⑥从天津赶来的医生向全体与会者报告了最新消息,说根据史铁生捐献肝脏的遗愿,已把配型好的脏器移植入一个38岁的患者身上,如今那位患者已能下地走动——人们闻讯,会场上响起狂风暴雨般的掌声,声浪几欲把房顶掀开。医生说:铁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直坚持着,弥留之际挣扎着挨到天津红十字会来取器官的大夫奔进医院走向他床边,他才舒缓地呼出最后一口气,好让所捐献的器官一直处在血液正常灌注的鲜活状态。肝脏移植国际权威、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教授动情地对大家说:“史铁生20多岁就因下肢瘫痪坐到了轮椅上,无法像大家一样站起来走路,但是他的死却让他稳稳地站立起来,还攀上了人之道德的高坡,成为一个爱人超己的生命典范。”

    ⑦我听到这儿,眼睛湿润起来,深感铁生的精神境界已臻极致:他悄悄地走了,没有带走什么,只留下爱,把还有用的器官一一分赠给急需的生者,祈盼他们活得更精彩。啊,铁生,我的好兄弟,我要拥有什么样的语言才配赞颂你如此洁净的灵魂,这般利他的情怀!我抱憾于、痛悔于自己文学语汇的寡乏,笔力不逮,以致不能生动描绘你真实的形象。

    ⑧铁生离开我们一年了。他离去时坐在轮椅上远行的背影,像座大理石雕塑似的,一直清晰地挺立在我眼前……

(选自《散文.海外版》2012年第2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仙人掌

欧·亨利

    一般而言,消沉的人最容易沉溺于对往事的回忆,而一个人能在脱手套这会儿功夫重温一下求婚的整个过程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特里斯戴尔伫立在他单身公寓的桌子旁,做的正是此事。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陶罐,里面栽着一株形状奇特的绿色植物。它属于仙人掌的一种,长长的叶子宛如触手一般,微风拂来,不停地摇曳,似乎在向人招手致意。

    特里斯戴尔慢慢地脱着手套,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令人揪心的一幕仍在他的脑海里闪现。教堂里那一簇簇鲜花的芳香,丝丝缕缕,依稀可闻;宾客们彬彬有礼的低声交谈言犹在耳;而牧师那拖长语调的话语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它宣告了一个无可挽回的事实:她与另一个男人结合了!

    这沉重的一击让他陷入绝望,但他仍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失去她,又是怎么失去的。他突然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以前从未正视过的东西——一个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纯粹的、真实的自我。他看到,以前穿在他身上那虚伪自负的华丽外衣如今破烂不堪,贻笑大方。

    他看到,当她缓缓走过教堂的过道,走向圣坛,当那个男人牵着她的手时,她抬起头来凝望着新郎,目光里流露出的是幸福和安详。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遗忘了。这种目光,他也曾领略过,其中的意味,他自然心领神会。他的自负已经崩溃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一次也没有……

    可是,局面突然变得不可收拾。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件又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起来。

    她一直把他当作偶像,而他每每带着高贵气派接受她的膜拜。她为他点燃香烛,香烟缭绕,沁人心脾。瞧,她是多么谦逊,多么纯真,多么虔诚,多么纯洁。她把他奉为天神,用很多溢美之词称赞他的品行和才华。他接受她的供奉,犹如沙漠吮吸雨露,却拿不出花朵和果实施以回报。

    那天晚上,他把她请到自己的住处,向她炫耀自己非凡的经历。她是那么美丽,头发自然卷曲,容貌清纯,话语温柔,令他着迷。她问道:“卡拉瑟斯船长告诉我,你会说一口地地道道的西班牙语,你怎么会懂得那么多?”

    唉,卡拉瑟斯真是个白痴。那是他特里斯戴尔从词典的旮旮旯旯里搜集的一些古老而隐晦的西班牙谚语,然后拿到俱乐部向人卖弄。毫无疑问,他为此感到过内疚。卡拉瑟斯是他的一位崇拜者,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把特里斯戴尔所谓的博学多才传得神乎其神。

    哎呀,她的崇拜是多么令人愉快,多么令人舒畅。对于她的赞美,他来者不拒,也不予辩解,任由她将虚妄的西班牙语学者的称号加封在自己头上。

    当他放下高傲,跪在她的脚下,向她求婚时,她是多么快活,多么羞涩,多么紧张!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他都可以发誓,她的眼神中分明包含了毋庸置疑的允诺。可是,出于女孩的羞怯,她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明天,我会给你答复的。”她说。于是,他,这位宽容而自信的胜利者,微笑地答应再等她一天。第二天,他在房间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音。中午时分,她的仆人来到他的门口,送来了一盆奇特的栽在红色陶罐里的仙人掌。没有字条,也没有口信,只是在那株仙人掌里挂了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一个古怪的外国名字或植物学名。他一直等到了夜晚,却没有等到她的回音。

    两天后,他们在一个晚宴上碰面了。一阵寒暄过后,她注视着他,一脸的紧张、疑问和关切;而他却彬彬有礼,漠然相对,一心就等她开口解释。她以女人的敏感,从他的态度上得到了某种暗示,随即也变得冷若冰霜。就这样,他们开始疏远;最后,分道扬镳。他的过错在哪儿?该怪谁呢?此时此刻,谦卑的他在自负的废墟中寻找答案,假如……

    公寓房间里,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把他又拉回到现实之中:

    “你的白兰地可不怎么样。”这位偶然来访的朋友走到他身边,“哪一天到潘塔看我,尝尝老加西亚走私过来的那玩意儿。嘿,这儿还有一位老相识呢!特里斯戴尔,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盆仙人掌?”

    “一个朋友送的礼物。”特里斯戴尔说道,“知道是什么品种吗?”

    “当然知道,这是一种热带仙人掌,在潘塔每天都能看到成百上千。喏,这上面挂着西班牙语标签呢。”

    特里斯戴尔笑了笑:“标签上写的是西班牙语吗?”

    “是的。当地人想象,这种仙人掌的叶子是在向人伸手招唤,所以他们把它叫做‘唤人掌’,英语的意思就是‘请把我带走’。”

(选自《英语世界》2017年第12期,有删改)

文学类文本阅读

1987年的一头牛

陈振林

    1987年暑假一过完,我就要上初中三年级了。大我三岁的姐姐,将进入高三年级。

    但是,这个暑假不好过,似乎天上总有乌云,好像就要下起暴雨。我和我姐上学的费用没有着落,这件事困扰着我们一家人。

    父亲和母亲跑了好几家亲戚,想方设法去借钱但都白跑了。亲戚和我们一样,手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钱。

    姐姐发话说她不想读书了,听她一说,我也不想读书了。家中有两个孩子读中学,仅有的一点钱也会让孩子掏空的。

    爷爷躺在他那张旧床上,不停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又一口浓痰。他不肯上医院拿药,更不用说住院治疗了。他怕用钱。

    晚上,父亲不停地抽着烟。那烟头,一明一灭在黑夜里像夜空里飞机上闪烁的灯。可是,飞机是有航向的,我们的学费在哪儿呢?

    “还有小牯子啊!”不知什么时候,爷爷坐在了父亲面前的木凳上,发出了声音。

    小牯子是我们家中唯一的牛,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牯子,是对公牛的一种叫法。

    父亲用力地扔掉手中的烟头,没有出声。他知道,眼下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是卖掉家中的这头牛了。

    这头牛在我们家中已经五年多了。小牯子的力气很大,下田犁地的时候,总是任劳任怨。每天放学,我就去放牛,我和小牯子成了好伙伴它会低下头,让我踩了它的两只牛角,骑上它的牛背。在牛背上,我可以看书,可以背诵课文,也可以吹奏口琴。夕阳西下时,我们慢慢地回到家中。

    爷爷又用力地咳嗽了一阵子,对父亲说“两个孩子不读书是不行的。我前天就出去联系了买家是清水村的吴老大,他还看了牛的,我们说好了730元的价钱,明天你就将牛送去吧,一手交牛,一手拿钱。”

    父亲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但父亲第二天并没有将小牯子送去十多里外的清水村。我也不去问,仍然每天傍晚牵着小牯子,将它牵向青草丰盛的田埂,让它饱餐。我看着小牯子,小牯子也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和小牯子分别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等到开学的前一天,天还没有亮,父亲就一个人牵着小牯子上路了。中午的时候,父亲就回到了家。他的手中,捏着一沓十元一张的“大团结”。

    第二天,9月1日,是开学的日子,我和姐姐拿着钱去了学校。父亲做爷爷的思想工作,想让爷爷去住院治疗,被爷爷拒绝了,父亲只好在医院帮他带回了几包中药。

    几天之后,是个星期天。我回到家中,突然,我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从我家门前的田埂上走来。是小牯子,拴在它鼻子上的铁环不见了,鼻子上隐约有些血迹。它慢慢地走着,像以前我每天牵着它回来时一样。我高兴地跑着告诉家里人说“我们的小牯子真聪明,它回来了!

    “小牯子真乖,它找得到回家的路呢。”姐姐也很开心地说。

    “难怪,昨天在学校里,我在心中念叨着我家的小牯子,担心它在清水村生活不习惯,今天它就回来了。”我说着,几乎要跳起来了。

    一旁的邻居铁成哥也替我们高兴:“哎呀,这个小牯子真好,将它卖了它也能回来,你们家这回赚了呢。”

    爷爷从病床上起了身,让我叫来了父亲。父亲见了小牯子,也有些惊喜。

    “你,把小牯子给人家吴老大送回去。”爷爷对父亲说。

    我和姐姐的开心劲头顿时全没了。

    父亲找来一根牛缰绳将小牯子拴住,然后牵着它准备上路。谁知,小牯子却停下了脚步,立在我们家门口一动也不动。父亲越是向前拉,小牯子越是向后退,爷爷捡了根树枝,抽打小牯子,想让它挪动脚步。可是,它宁愿挨打也不挪动。

    爷爷也知道这小牯子的脾性,它是不会动的。

    “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清水村找吴老大”爷爷对父亲说,“牛回来了,人家肯定心里急呢,还有,将前天没有花完的钱带上。”

    那晚,父亲和爷爷回来时已是半夜。父亲坐在灯下,我问父亲小牯子的事怎么处理的。父亲说:“我们还没有花完的110元还给了人家,你爷爷让我给清水村的吴老大另写了张620元的欠条,吴老大在家整了好大一桌子菜给我们吃呢。”爷爷咳嗽得更厉害了。

    “那我们以后还将小牯子卖给他们家吗?”我又问。

    父亲没有回答。

    从那时开始,我们家更加省吃俭用。两年之后的一个下午,父亲喝了点酒,脸红红的,他将一张620元的欠条拿给我和姐姐看:“你们看看这就是两年前我写给吴老大的那张欠条,今儿个,再不用提将小牯子卖给他的事了。”

    已经读了大学的姐姐问了父亲一句:“这两年,怎么也没见清水村的吴老大来向我们讨账呢?”我也不明白,620元,不是个小数目,那个吴老大就不担心我们赖账吗?

    我望了望我们家门前柳树下的小牯子,笑了。

(选自《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叶落桃园

刘庆邦

    大叔第一次从台湾往家里写信是1979年,从他1949年离开大陆,时间整整过去了三十年,如果他离开大陆时还是一个青年的话,三十年后他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个老人。

    后来大叔回忆说,为了写这第一封信,他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眼泪不知打湿了多少信纸。算起来,他的父亲母亲都七十多岁了,他不知父母还是不是在世。他担心这一辈子恐怕不一定能见到父母了。一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流下泪来。大叔把信寄给在香港九龙的朋友,由朋友转寄到大陆的河南省沈丘县刘庄店镇南面三里的刘楼村。在信封上,收信人大叔没写三爷的名字,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刘本德,我们村还有一个叫刘本德的,他是刚刚摘帽的地主家的儿子。

    队长从大队里把信捎回后,就交给了村里的刘本德。村里的刘本德确有一个舅舅在香港居住,他以为是舅舅给他寄的信。他拆开信,找识字的人把信念来念去,信上的话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于是,他把信退还给了队长。既然信已经拆开了,队长就把信交给一个在村里教小学的老师,让老师在吃饭场里把信念一念,看看这封信跟村里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老师念信时,三爷也在饭场里吃饭。三爷对这封信并没有很注意听,他不会想到会有人给他写信。但是,当他无意中听到写信人自我介绍说:我的大名叫刘本德,我的小名叫天增,天增?三爷听到“天增”二字,如在晴天里听到天边传过来的一声雷,他一下子愣住了,同时他的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手里的饭碗差点儿掉在地上。

    他对念信的老师说:你再念一遍,他是说他叫天增吗?老师把那段话又念了一遍,确认写信人的小名是叫天增,老师说,天是天地的天,增是增加的增。三爷的眼圈儿顿时有些发红,说话也有些喃喃,他说:天增是我的大儿子啊!又说:天增你这孩子,你真的还活着吗?

    快,快把信念给他娘听听!三爷让老师拿着信跟他一块儿回家去了。

    三奶奶生了病,正在床上躺着。听老师念了信,特别是听大叔在信里写遭:娘啊,儿不能在娘跟前尽孝,都是儿的不孝啊!三奶奶一下子哭了起来。她还像儿子小时候叫儿子的小名一样,说:增儿啊,增儿啊,你真是小增儿吗?

    老师是本字辈,他劝三奶奶说:三大娘,大哥有信儿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三奶奶不哭了,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说:我早就知道,俺大儿不会死。他娘还没死呢,他怎么能死!他不回来,我就不死!

    村里年轻人说,以前没听三爷三奶奶说过他们还有一个大儿子呀,两个老人的嘴可真够严的。村里人估计,名字叫刘本德的大叔既然还活着,一定是在台湾做了官,发了财,混出了人样儿。当时生产队还没有解散,土地还没有分田到户,打工的潮流还没有兴起,人们还都在村里待着。听到大叔来信的消息后,人们纷纷到三爷三奶奶家里去了,好像大叔已经从台湾回来了一样,他们要看看大叔长什么样。来到三爷三奶奶家里,他们要求看信,要求把信的内容听一听。看到了大叔的信,他们像是看到了大叔一样,喜事让三奶奶的精神好了不少,她不在床上躺着了,要求吃饭,要求吃药,说一定要等到她的大儿子回来,跟她的大儿子见上一面。接着,三爷三奶奶就把已经分开家的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开始商量给大叔写回信的事。商量的结果,一是告诉大叔,他的爹娘都还活着,全家人都很好,二是希望大叔能赶快回来与家人团聚。三爷的二儿子也是读过初中的人,这封回信本应由他来写,但他不敢写,他说他现在是提笔忘字,写不成句儿。他又说,台湾使用的是繁体字,他不会写繁体字。家书抵万金,给大叔回信事关重大,没办法,三爷只好请那位念信的老师来写。

    等大叔踏上大陆的土地时,时间又过去了九年,到了1988年秋天,大叔在台湾住在桃园县,他从桃园机场坐飞机,绕道香港,飞到郑州。从郑州下飞机后,他打了一辆出租车,不惜长途奔跑几百里,不惜花费好几百元的打车费,直奔家乡而来。是年,大叔已六十多岁,两鬓已有了白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大叔一见到三爷三奶奶,就按传统的礼仪,双膝跪地,给二老磕头,他说:爹呀,娘呀,都是儿子不孝啊!大叔喜极而泣,磕第三个头时,眼泪已经流得一塌糊涂。

    三爷和三奶奶也哭了。三奶奶说:我的儿,赶快起来吧!你回来了,啥都有了!

    三爷也说:你不能回来,这不能怨你,不能怨你。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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