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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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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常熟市2018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观鹳雀

贾国勇

    ①若不是窥到了鹳雀眼中闪出的光,说不定你会误认为那是一团蓬蓬松松的芦花。

    ②正是芦花飞扬的季节,每一棵芦苇的头上都顶着一团硕大的缨穗。风吹来的时候,缨穗就散发出一团团芦绒,漫天里飞舞,落在观鸟岛上似白雪皑皑。那只鹳雀就站在一簇簇的芦花下面。她垂下了长长的翅膀,缩回了细细的长颈,头深深地埋藏在灰色的羽毛中,偷偷地观察着这个世界。如一只浅灰色的球体,隐身于同样是浅灰色的芦花中,浑然一体,若不是细心观察怎么看得出不同来?

    ③这个时候,我正坐在淮阳龙湖国家湿地的游客观鸟椅上,观察着水面上掠过的一只只蜻蜓。在我的身后,有一棵树皮斑驳陆离的老柳树,葱茏的树枝如一把密不透风的遮阳伞,为我掩映着厚厚的树荫。鹳雀就站在我前面的芦苇荡边缘,头上是飞扬的芦花,脚下是遮盖了水面的浮萍。浮萍圆圆的叶儿,厚厚实实,如翡翠样悬在水面上。有凉爽的风吹了过来,浮萍随风漂浮,散开来又聚拢到一起。鹳雀站在那儿犹如入定,任是风掠过水面芦苇摇曳,却岿然不动。是在享受这难得的清静吗?还是在为大自然中许许多多奇妙的秘密而思考?没有人回答我。

    ④在淮阳县,有“饿死干慌饿不死老等”的俗语。“老等”就是鹳雀的俗名,“干慌”指的则是鹭鸶。这句话的意思是鹳雀以等待见长,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鹭鸶则是慌里慌张地不停地寻食儿,其结果并不见得比鹳雀收获得多。今天我倒是要看看鹳雀能站多长时间,会有什么样的收获?

    ⑤很长时间了,柳树的树荫已经移去,温热的感觉一点点地袭了上来,直到感受到了炙热烘烤,我才明白应该挪个地方了。那鹳雀却依然动也不动。水色潋滟,波光粼粼,有翠色的鸟儿飞了过来,竟然落在了鹳雀的头上,伸出嘴去不停地为鹳雀梳理着羽毛。鹳雀如没有知觉的木桩,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任翠色的鸟儿在她的头上折腾。

    ⑥又有一群鹭鸶从天而降,落到了鹳雀的不远处。鹳雀头上那只翠色的鸟儿也飞了起来。显然,鹳雀对翠色鸟的骚扰有点儿不耐烦了,轻轻地摆动了一下头。也就是在翠色鸟儿飞起的瞬间,我看到了从鹳雀眼中射出的一丝光,那目光如闪电,似流星;又如利剑出鞘。这时的鹳雀更像是深藏于密林、时刻准备着出击的猛虎,虎身未动,目光早已经杀向猎物。

    ⑦不愧被称为“干慌”,刚刚落到水面,鹭鸶就开始忙碌起来。大伙儿三三两两散开,如是围猎的猎手,不停地用嘴啄击着水面,似乎要从水下叼出些什么来。结果,失望得很,除了偶尔出现的一条细小可怜的小鱼外,几乎没有见过鹭鸶有大的收获。也正是在鹭鸶的啄击中,一条鲤鱼从鹭鸶围猎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径向站在芦苇荡边缘的鹳雀游去。这条鲤鱼非常漂亮,银色的鳞片闪耀着熠熠的光辉。个头也相对大些,估摸着足可以让鹳雀饱餐一顿。相对于湿地的浅水区,深深的芦苇荡可以阻止鹭鸶的围猎,对这条受惊吓的鲤鱼来说非常重要。但是,由于急于逃命,这条鲤鱼根本没有顾及芦苇荡边还站着一只鹳雀。或许,鹳雀隐藏得太深了,在鲤鱼的视线内,那也不过是一团灰色的芦花……

    ⑧当那条鲤鱼刚刚游到鹳雀脚下时,她突然伸出了尖利的喙,一下子就刺入水中。速度之快,若雷鸣电闪,尖喙入水出水也就是瞬间的工夫。待我惊讶地站起身来准备细细地看时,鹳雀已经叼着那条鱼扑闪着翅膀离开了芦苇荡……

(选自《人民日报》2016年2月17日)

(1)、作品第②段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2)、作品第⑤段波浪线的语句说“柳树的树荫已经移去,温热的感受一点点地袭了上来,直到感受到了炙热烧烤”,这样写有何用意?请简要分析。
(3)、请赏析作品第⑥段中的划横线语句的表达特色。
(4)、文中具体描写观鹳雀捕食的经过,蕴含怎样的深刻意蕴?请结合文本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浣花草堂

黄裳

    到四川来以前,在行筐里放进了几册旧书,其中清初朱鹤龄的《杜诗辑注》是部头最大的。

    虽然觉得有些累赘,可是终于还是放进去了。半月以来,枕上灯前,有时间就拿来翻翻,真也给旅途平添了无限趣味。尽管已经是平日熟读了的,可是在蜀道上重读,就会给你带来更为新鲜的感受。诗人的写景抒情、用字遣词,有时候也只有面对真实的山川风物才体会得出那严肃的创作态度和可贵的才华。

    杜甫在成都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在集子里留下了四五卷诗,约占他全部留下来的作品的六分之一。人们就从他的诗里追寻他当日居住的草堂的遗址。从宋代开始,人们就在成都西郊为他建了一座祠堂,这就是“浣花草堂”。历代经过十次以上大小的修缮,直到今天,更修整得焕然一新,成为游赏的登临胜地。

    走出西郊,经过青羊宫、百花潭,沿着公路走去,二三里后更左折走上一条田间小径,就可以远远望见一丛浓绿,那就是草堂的所在了。

    这里有好大的一座庭院,四面是连绵不断的围墙,远远绕过去,才看得见那山门。走进去又是照例的几重佛殿,伽蓝,天王,佛像,这些都给迫切想要看到工部祠的人们增添了焦急的心情。一直走到最后的一层大殿,才在一块石碑上看到,这原来是草堂寺,还不是草堂。

    从大殿里出来,向和尚问了路,才从右面的一道侧门里穿出去,来到真正要拜谒的地方。从侧门出,迎面就可以看到用青花碎瓷片叠起来的“草堂”两个大字,再转过去,就是一条曲折的、为两堵矮矮的红墙围起来的夹道。那暗红色的夹墙,碎石的泥径,墙外的翠竹幽篁,幽静极了。古建筑里经常使用的这种暗红色,不知怎的,自然会产生那样庄严宁静的气韵。

    从夹墙里穿出去,眼前展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几十棵参天的翠柏、香楠矗立在绿草如茵的庭院里。一套四座厅堂,由石径小桥连接起来,这就是草堂的一系列主要建筑了。

    穿过花径,走到工部祠去。这是草堂几组厅堂的最后一座。小小的殿宇,前面的院子里散布着几株用石坛围起来的大树。洁净无尘。这时候,云影微破,秋天金黄色的太阳洒了下来,穿过翠柏的枝叶,留下了满庭稀疏的日影。

    走进祠里去看,厅内一排三龛,当中塑着杜甫的像。虽然是一般化的塑像,却也还清疏,没有怎样的仙气,不能不说是难得的了。旁边两座龛里是陆游和黄庭坚两位宋代诗人的塑像。好像是怕他独居寂寞,所以才陪了一起在这里排排坐的。黄、陆都有石刻像,都比泥塑高明得多。在这间厅堂背后的墙上,还嵌着两块更旧的杜甫石刻画像碑。

    草堂后身是一座小小的土山,一道溪水从草堂的右侧绕了出去。前面有回廊曲槛,可以凭栏欣赏池里的圆荷。草堂简朴却不失规模,给人一种清疏而幽峭的感觉,和杜甫当年居处的风格是近似的。这个新修缮的草堂,和几百年前重修的原样相去不远,在最外面一进过厅墙上有一块石刻旧图,看那里勾勒出来的轮廓,和今天是十分相近的。像这种地方,不用说,大红大绿的建筑,大屋顶之类的铺陈,都是完全不合适的。

    这里还新修了一个文物陈列室。在外面的柱子上,看到郭沫若先生所题的一副对联: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

    这是一副出色的对联,它概括了诗人伟大成就的主要方面。人们一直非常喜欢杜甫,说他的作品是“诗史”,在中国文学史上留给他一个最光辉的席位——诗圣。

    坐在水槛上休息。默默地在心里复诵了一下杜甫的草堂诗,会使你像一个梦游者似的走入四时不同、风光各异的如许境界。仿佛看到了在晓雾里沾湿了露水的笼竹,呢喃的定巢燕子,冉冉发出幽香的红藻,往还追逐的蝴蝶,相并相亲的白鸥,随风的柳絮,逐水的桃花,袅袅有如少女腰肢的垂柳,轻得只禁受得起两三个人的野渡,柴门月色,江路梅香……

    老杜是一个多么勤恳的诗人!他从不放过一切刻画现实的机会。他的诗里有丰富的人民生活的写照,可是也不缺乏自然风物的描写。因为这一切都出现在祖国的土地上,也都是诗人所挚爱的。杜甫写出了多么美好的自然景色,多么可爱的和平环境!可有人提到杜甫描写自然的草堂诗,总不免有些惴惴然,仿佛这些诗里的“人民性”总看不大清楚,这恰恰把诗人的伟大处缩小了。

一九五六年十月十五日,成都

(选自《黄裳散文选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小题。

庄子的翅膀

叶春雷

    人到中年,活着感觉越来越沉重。这种沉重就像一个人陷入沼泽,你拼命想挣脱泥水的围困,想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从而从泥沼的吸引中脱颖而出,但是你似乎越挣扎,陷得越深。

    感觉自己正陷入这种恐惧。我周围的生活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沼,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时候我想到了庄子,想到了那个贫穷而中年丧妻的庄子。这只蝴蝶,或者大鹏。这是长翅膀的庄子,从人世的巨大泥沼中超脱出来从而变得轻盈无比的庄子。比起我生活的时代,庄子的周围才真正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泥沼,一个恐怖的陷阱。庄子,包括和庄子一样地位卑微的“士”以及比庄子地位更加卑微也更多数的“庶”,他们只是君主的猎物,被围困在君主的苑囿里,君主什么时候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就宰杀一只,纯粹为了娱乐。那是一个毫无生命尊严的时代,那是一个人命低于草芥的时代。

    (庄子也是一只猎物呀,被君主围捕,但却冲破君主的包围圈,胜利大逃亡了。对于“士”,君主不是纯粹用刀剑来对付,他们还用蜂蜜和甜酒,用玉帛和铜币。他们要让一部分猎物成为自己的宠物 , 供自己取乐,同时也会为自己充当爪牙,去猎杀更加低级的“庶”。

    庄子被诱惑。楚王派使者持千金来了。楚王要降服这一只桀骜不驯的猎物。温柔的大网张开了,暗藏杀机。但庄子就是不入其彀中。庄子选择了突围。庄子冲天而起。庄子就是这样被逼出了一双翅膀。

    庄子从此不再是一只猎物。庄子完成了自己。因为有了翅膀,因为舍弃。庄子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自由是什么?自由是你一无所有之后,还能自信地对所有的人说:”我富甲天下。”我们有这种气魄吗?没有。所以我们成不了庄子。

    庄子曾经向监河侯贷粟,因为庄子家贫。庄子从来不是迂腐的伯夷叔齐,庄子知道生命的可贵。但庄子从来不向君主摇尾乞怜,像那些君主豢养的哈巴狗。庄子是有翅膀的人。庄子的灵魂在天上,在与天地精神相往还的浩渺宇宙间。庄子是能够吞吐宇宙的人,”抟扶摇直上者九万里”,庄子宁愿在污泥中曳尾,因为曳尾污泥,那是在与大自然肌肤相亲。

    庄子就这样拔地而起。庄子在我们灵魂的仰望中翩翩起舞。庄子是雄浑的,庄子也是妩媚的。庄子一会儿是大鹏,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会儿是蝴蝶,流连戏蝶时时舞。庄子让当时的社会吃惊,更让后人吃惊。这个长着翅膀的怪物,滑过阴暗的宫廷,滑过君主的刀丛,竟然毫发无损。凭什么?凭他的一对翅膀。

    人到中年,我感到生命的沉重。因为我没有庄子的翅膀。说到底我没有庄子那样彻底的思想。思想使人轻盈。金钱使人沉重。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每个人都被捆缚在欲望的战车上,每个人都在冲锋陷阵,都在拼命拼杀。这是另一个尸横遍野的战场,没有硝烟,但比起战国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丝毫也不逊色。我们没有翅膀,我们只有欲望。

    沉重是自找的。

    庄子是战国时最伟大的散文家。因为庄子的散文也有一双翅膀。能够飞翔的散文才是好散文,而能够在飞翔中不被大风刮散架的散文才是散文中的珍品。庄子的散文在历史的大风中飞翔了两千多年,不仅没有散架,没有像羽毛一样被刮得无影无踪,反而在风沙的打磨中日益铮亮,这得益于庄子翅膀的轻盈,还有坚实。

    我飞不起来。因为我的沉重。这种沉重是污浊的,散发着生活的枯枝败叶的腐朽气息。我的生活中堆积着那么多腐朽的枯枝败叶,但我一点也不舍得丢弃,反而视若珍宝,所以我注定无法轻盈。

    我想飞,却怎么也飞不高。那是许多年前的一首老歌。一首老歌诉说着我们对飞翔的梦想,而一双绑缚着沉重黄金的翅膀,是怎么也飞不起来的啊!

    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了。让我们的心,老老实实地在股票与基金的浮沉中,飞翔一生吧。

(选自《散文》2008年第3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阿咪

丰子恺

    阿咪之父是中国猫,之母是外国猫。故阿咪毛甚长,有似兔子。想是秉承母教之故,态度异常活泼,除睡觉外,竟无片刻静止。地上倘有一物,百玩不厌。人倘理睬它一下,它就用姿态动作代替言语,和你大打交道。此时你即使有要事在身,也只得暂时撇开,与它应酬一下;即使有懊恼在心,也自会忘怀一切,笑逐颜开。哭的孩子看见了阿咪,会破涕为笑呢。

    我家白昼往往岑寂,写作的埋头写作,做家务的专心家务,肃静无声,有时竟像修道院。自从来了阿咪,家中忽然热闹了。厨房里常有保姆的说话声或骂声,其对象便是阿咪。室中常有陌生的笑谈声,是客人在欣赏阿咪。来客之中,邮递员最是枯燥,往往交了信件就走,绝少开口谈话。自从家里有了阿咪,亲昵得多了。常常因猫而问长问短,有说有笑,送出了信件还是留连不忍遽去。

    访客之中,有的是为公事或私事或礼貌而来的,谈话有的规矩严肃,有的虚空无聊,谈完了天气之后只得默守冷场。然而自从来了阿咪,我们的谈话有了插曲,主客都舒畅了。一个客人向我叙述一件颇伤脑筋之事,谈话冗长曲折,连听者也很吃力。谈至中途,阿咪蹦跳而来,无端地仰卧在我面前了。这客人正在愤慨之际,忽然转怒为喜,停止发言,赞道:“这猫很有趣!”便欣赏它,抚弄它,获得了片时的休息与调节。

    一个客人带了个孩子来。我们谈话,孩子不感兴味,在旁枯坐。我正抱歉,忽然阿咪从沙发下钻出。后来我应酬大客人,阿咪替我招待小客人。原来小朋友最爱猫,和它厮伴半天,也不厌倦。因为他们有一共通性:活泼好动。女孩子更喜欢猫,逗它玩它,抱它喂它,劳而不怨。因为她们也有个共通性:娇痴亲昵。

    我回想起已故的黄猫来了。这猫名叫“猫伯伯”。我女儿最喜欢它。有时她正在写稿,忽然猫伯伯跳上书桌,面对着她,端端正正地坐在稿纸上。她不忍驱逐,就放下了笔,和它玩耍一会。有时它竟盘拢身体,就在稿纸上睡觉了,正好装满了一张稿纸。

    有一天,来了一位难得光临的贵客。我正襟危坐,专心应对。“久仰久仰”,“岂敢岂敢”,有似演剧。忽然猫伯伯跳上矮桌,嗅嗅贵客的衣袖。我觉得太唐突,想赶走它。贵客却抚它的背,极口称赞:“这猫真好!”紧张的演剧变成了和乐的闲谈。后来我把猫伯伯抱开,希望它去了,好让我们演完这一幕。岂知过了不久,忽然猫伯伯跳到沙发背后,迅速地爬上贵客的背脊,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后颈上了!这贵客身体魁梧奇伟,背脊颇有些驼,猫伯伯看来是个小山坡,爬上去很不吃力。

    此时我但见贵客天官赐福的面孔上方,露出一个威风凛凛的猫头,画出来真好看呢!我以主人口气呵斥猫伯伯无礼,起身捉猫。但贵客摇手阻止,把头低下,使山坡平坦些,让猫伯伯坐得舒服。于是主客关系亲密起来,交情深入了一步。

    猫伯伯行年四岁,短命而死。这阿咪青春尚只三个月。希望它长寿健康,像我老家的老猫一样。这老猫是我父亲的爱物。父亲晚酌时,它总是端坐在酒壶边。父亲常常摘些豆腐干喂它。六十年前之事,今犹历历在目呢。

(选自丰子恺《阿咪》,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少年哀歌

【日】西村寿行

    少年时代,我家住在濑户内海一个无名小岛上,我常常和父亲一起下海捕鱼。

    我们撒网的地方是轮船的主航道,客船货轮往来不断,这给我们艰辛的捕鱼生活蒙上了阴影。为安全起见,每当夜色浓重的时候,我们就点亮一组红灯,以使迎面开来的轮船有所避让。

    我因为是新手,所以担当着监视轮船往来、举灯告急的任务。

    冬天的夜海,风刀霜剑,寒风刺骨。我特意多穿了几件衣服,但它吸尽了海上的潮气,感觉更加沉重冰凉

    小船摇荡着波涛,吃力地在波峰浪谷里跃动。

    父亲睡去了。我继续监视着海面。倦怠中,突然发现涌动的海面泛起粼粼波光,定睛一看,一艘彩灯闪烁、装饰豪华的客船迎面开来了,它看见了我举起的红灯,似乎在回避着我们。

    当客船临近我们时,那上面的红男绿女纷纷涌到船舷,倚着栏杆俯视被彩灯烛照的小小渔船。他们穿戴时髦,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珠光宝气。他们瞪着好奇的眼睛鸟瞰一个小渔夫,就像鸟瞰动物园中的小猴。一个贵妇人笑着扔下了一截枯萎的树枝,那树枝轻轻落在我的肩头,却像火一样炽烈地灼烧着我的脑海。

    我仰视客船上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向他们传达着愤懑与烦躁,可他们看不见我的表情,他们无动于衷,专心致志地和彩灯一起矫饰着客船。留在我脑海里的,是一种冷艳冷酷的形象。

    客船远去了,但它蓄意制造的小山一样的怒涛经久不息地向我们袭来。

    我目送着豪华客船消失在黑暗中,不知道它要驶向何方……哦!我想起来了:前面有一座繁华大都市呢!那是一座多么辉煌灿烂的都市啊!

    刹那间,我感到一阵悲哀,悲哀得想哭。

    我是一个有着古铜色粗糙皮肤的贫穷渔夫的后代,那些从我眼前一晃而过的红男绿女和我无缘,那远方辉煌灿烂的都市也和我无缘,只有贵妇人丢弃的枯萎树枝靠近了我,我感到无限的悲哀。

    20年后,我奇迹般地在那座辉煌灿烂的都市东京居住下来了,我当上了作家。

    我是海的儿子。每天晚上,我都要沿着妙正寺河散步,然后带一身水的气息回家去。河水流速很慢,两岸璀璨的灯光悠悠地落在河面上,好似闪烁的银带随风起伏。它唤起了我少年时代的回忆,拽住我的脚步让我伫立岸边久久地凝望。我觉得,河面上粼粼波光竟和20年前我的故乡的河面毫无二致,而其中的一部分似乎还吐露着鲜明的濑户内海已往的气息。

    忽然间,一阵冷风吹过,当我惊异于冷风的肆虐时,蓦地瞥见河面上荡漾着一条小渔船。渔船上,渔夫正在撒网。和20年前不同的是,渔夫的儿子并没有从事我少年时代的工作,他正在为父亲撒网搭着手,他们合力探寻着妙正寺河对城市的奉献。

    仿佛一件沉重而冰凉的衣服裹在了我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开始仰视我了,使我蓦然间处于20年前豪华大客船上红男绿女的位置。我看不见少年细致的表情,却可以揣摩出他面对岸上的“西装革履”是如何地感到卑微和不安。一时间,我以作家的名义深深地体味出底层人民的悲哀是怎样沉重地浸润着从濑户内海到东京妙正寺河的每一段航线!

    我掏出以作家的身份印制的名片向少年扔去——我想会有那么一天,少年循着名片的地址找到一个渔民出身的作家。我看见,那张名片在昏黄的夜空中飞舞了一会儿随即落到了少年瘦削的肩头。

    我希望少年能读懂名片,读懂我抛下名片的意义,就像20年前我读懂了那个贵妇人丢弃在我肩头的枯萎的树枝一样。

(文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美临海

舒婷

    曾经慕名到过江浙那些个古镇古城,见惯了小桥人家的水乡模式,慢慢倦了与游人摩肩接踵,好像再无新意。听说繁华的杭州湾附近有一个叫临海的安静小城,其地形地貌丰富多变;人文积淀深不可测;还说那里的地方小吃独冠一方呢。网上一搜,果然名目繁多:霉菜干麦饼、乌饭麻糍、羊脚蹄、梅花糕……哎呀呀,许多东西闻所未闻,让人馋虫乱窜。

    都说江南最好的季节是阳春三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怎么等得了,于是炎炎盛夏我已经站在临海市的紫阳古街,极不雅观地手捧刚起锅的“蛋清羊尾”,热腾腾软酥酥香喷喷,唇齿来不及盘点个中真谛,嗓子眼已经彻底没收了。深知午餐还有许多美味佳肴列队伺候,往嘴上贴了封条。否则就想守着油锅不走,吹着气卷着舌,吃个淋漓痛快。这道“蛋清羊尾”内馅是豆沙,以蛋清搅拌麦粉为皮,再裹以网油下锅,保持羊尾的蓬松形状。其工艺复杂考究,已具有1400多年历史。我虽猫在一旁揣摩半天,仍不得要领。

    紫阳古街南北走向,长不过1080米,宽约四五米,两旁木结构民房多为明清遗风。楼下前店后坊,楼上居家,抬头见一青衫老太身子探出木棂窗,在熙熙攘攘的行人头顶上,挂晾衣物。这日有圩,四乡农民汇集,就地摆出些土特产,有海鲜有河鱼有瓜果,还有水灵灵嫩生生的野菜。我弯腰捡起一小捆蕨芽,试着与跨坐在扁挑上的白眉老汉讨价还价。老汉端的淳朴善良,居然轻松成交,还添了一枝后院种的琼花送我,说可以炖汤养颜。

    沿街的小手工作坊也都开张起来:乐器铺里,洞箫、板胡、古筝等自恃身份,只作壁上观,唯笛子婉转试音如泣如诉;竹器店里那久违的老藤椅让你坐下就不想起来,腰背都在依恋着,可惜不好携带啊;茶馆里的说书声泡在青瓷盖碗里,清亮亮绿茵茵,拂之不去;而各色麦饼、松糕、马蹄酥什么的,半遮半掩在纱罩里,千呼万唤,要想硬起心肠不理睬,真难!

    古镇的核心本来就是古街,古街的文化精神渗透在临海人的日子里。闲时读些圣贤书,撰写几副楹联,使几笔书法,懂一点丹青,在临海根本不算什么,可谓“满地皆夫子,处处读书人”。连临海人的姓名对我都是个考验。比如文联主席的名字叫陈引奭,你说这个奭(shì)怎么读?不许读成“爽”噢!

    陈引奭同志最自豪的当然是临海的古长城。号称“江南八达岭”的古长城盘亘在北固山上,俯瞰灵江,煞为壮观,是临海市巍峨高耸的天然广告,远远就一目了然。这城墙自从晋代开建以来,已有1600余年,迭经唐、宋、元、明、清等朝代,不断修筑增扩,其主体部分一直保存到今天。

    现在用脚可以亲近的城墙约5公里。从揽胜门进入时,我还兴致盎然。砖是宋砖,青苔下依稀可见“台州府城墙”字样。瓮城成弧形,马面迎水,据说是戚继光抗击倭寇时的创建,御敌、防洪两用。走到好汉坡,我的脚力不行了,以拍照为由,屡屡脱队四处游走。再说两旁古木蓊郁,藤萝如褛,清风徐徐,马樱丹花开得野趣横生,连狗尾巴草都有蛱蝶招惹,怎能不让人流连!再后来,我捶打着灌铅似的老腿老腰,不管陈引奭怎么游说,抵死不肯再上制高点的望天台。于是故意使赖,指头抠着斑驳的石阶质疑,说是后铺的水泥板,急得陈哥嘴唇抖索,结结巴巴地争辩,一再声明从小就在这些原装的旧石条上蹦跶。哈,这样诚恳纯良,却也是临海书生们的一大特色哪!

    古长城是临海一绝,是一张烫金的文化名片,且不要揣了它,就急着拔腿离开。小小临海市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城内有“掬水月在手,着花香满衣”的东湖,城外有灵江、桐港两大水系滋养,其水土风情简直集旅游资源大全,要什么有什么,真真不可思议。

    我是生长在鼓浪屿岛的人,对海滩冲浪、探东矶岛、过乱礁洋,可能没有那么兴奋。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没有去成江南大峡谷和九台沟,心里不免有些悻悻然。

    幸亏没有错过国家地质公园的桃江十三渚。山下600亩湿地,被桃江分割为十三块不规则的水渚,鳞次栉比,水光绿影,是此行最华丽的章节,不愧是“中国最美的田园风光”。

    往山谷深处走去,约两三百米,忽然讶异地发现,自己被包围在无数高低错落的多边形石柱之中。

    也许头顶就有一节石舂,看上去岌岌可危,让人不由自主要伸手去撑住它。其实它们已经这样纹丝不动凝固了千万年。

    而曾经,它们是如何惊天动地爆裂,火红的花蕊疯狂绽放,浓烟和灰烬瞬间遮蔽了____万年前的晴空和烈日,然后,再慢慢冷却成不朽的字符。我等凡人是破译不了这部天书的,倒是在石柱顶尖歇脚的天真鸟儿,有一声没一声地诵读。

    才知道这是中世纪火山岩遗址。

    回过头去,这些火山的枝蔓,仿佛从地壳里伸出僵直的千万只手指,在呼吁着什么,祈求着什么,预示着什么?

    临海的美,让人战栗。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渔村凉峙

施立松

    我们推门而出,铁艺花门哐当一声,深秋的凉意清脆袭来。回身关好院门,拢紧衣襟,慢步向海。不经意间抬头,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满天星斗,镶嵌于夜空,恍若一斛钻石,倾倒在黑丝绒上,滚动,闪耀,无声地喧闹,璀璨地低眸,迷人心魄。一弯新月如眉,幽幽西斜。星月相互映照,彼此凝望,在太阳来临之前,共同守护夜的黑,梦的暖。

    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夜空了。光污染无处不在的城市和乡村,永远不知道它们失去了多少,比如星空,比如暗,以及暗中的一切。

    这是舟山市岱山县衢山镇凉峙村的凌晨四点三十分,听了一夜涛声的我们,要出去找太阳。

    这个面向东海的小渔村,三面被山环抱,一条弧形的岸堤,将村庄一分为二,一边是如镜的沙滩,长达数百米,一边是白墙黑瓦的房屋,和错综交杂的小路。无论形状,还是布局,凉峙,都像极我的家乡洞头后垅渔村。

    昨晚饭后,我们曾穿行在村中的小巷,才八点钟,整个村庄已阗静无声。中年的我们,突然聊发少年狂,就着手机的手电筒,在平坦如砥的沙滩上找不甚明显的突起,然后用手指刨开,看赭色花蟹四下逃散,也不问他们今夜将在何处栖身。年轻的几个跑去追海浪,风平的夜晚,浪也斯文端庄,追浪的那几个,难免嫌太乏味,一点刺激都没有。正待转身不玩了,却被新推的浪头,打湿了鞋袜,一声声惊呼,仿佛要把整个村庄都惊醒。慢慢地,上涨的潮水淹没了沙滩,我们坐到岸边的矮墙上,脱了鞋子,双腿晃荡,身后微弱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到海面,一行淡淡的影子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想起晚饭时分刚听过的歌: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那些青春岁月里的好时光,那陪伴在身边一起歌一起笑一起玩闹的人,如今都去了哪里?在凉峙,在秋风渐凉的夜里,深深地怀念起,也不能怎么样,只对身边的人轻轻地说:好想好想唱首歌……

    成年以后,离开了村庄,枕着涛声入梦已成奢侈的事。猛地再枕涛声,不免难以成眠。思量着,回忆着,黎明悄然而至,匆匆披衣而起,与朋友一起去看日出。

    此时,村庄的左前方,两座馒头似的岛屿之间,有一抹淡淡的绯红。太阳即将出来了,我们面向着它,等待着,这一场海上日出,又将如何地惊魂动魄。可是过了良久,那红一点变化也没有,相反的方向,却现出了鱼肚白。难道,那才是东方?怎么会错得这般离谱?在我的家乡渔村,太阳就是从村庄的左前方出现的。带着疑惑,连忙向鱼肚白的方向奔去,果然,一枚红日自海平面冉冉升起。而那抹绯红,竟然是一艘停泊的巨轮。

    村庄也苏醒了。路边,渔嫂们坐在渔网间,织补着渔网。一家名为时光客栈的民宿后菜园里,鬓发斑白的老奶奶佝偻着身子,在菜地里捉菜青虫,裹过的小脚,走在菜畦间有些踉跄。她捉得极认真,任由我们喊她,就是不抬头。

    村里的八十余家民宿,已自成一道风景。穿行在村中小路,“拾光时舍”“海映朗庭”“渔人之家”“海蓝之星”“海月小筑”“昨海小憩”“刘三姐渔家乐”“大拇指客栈”,形形色色的“宿招”纷至沓来,每家民宿都刻意营造自己独特的风情。步入一家蓝色围墙的小院,院子里,橘树挂满了青青黄黄果实,晚饭花端着一个个小酒盏,雏菊沾着晨露的紫花瓣簇拥着嫩黄的蕊,不知名的树举着一串串鲜红的叶,像叫卖着冰糖葫芦。门上悬着一块木板,白色的油漆写着“诗和远方就在眼前”,不禁莞尔。想想也是啊,假期时,那一拨一拨来自上海,来自杭州,来自宁波,来自各大都市的旅客,不就为着在这里寻找他们的诗和远方的吗?

    回到寄住的“海映朗庭”民宿。院子里,作家们各自捧了书在读。主人家的孩子,五六岁了,央求着年轻女作家:“陪我玩一会儿呗,陪我玩一会儿呗……”

    “快过来,别打扰姐姐!”他父亲唤他,又充满歉意地向我们解释道,“村里都是老人和幼儿,能陪他玩的人太少了。”是呢,就像我早早离开我的家乡一样,似乎村庄的年轻人都迫不及待地奔向外面的世界。但是,无论离开多久,渔村烙在心上的印痕,永远不会消失;无论走出多远,渔村都还是午夜梦回时目光聚焦的地方。

    这时,山西文友玄武发来他写我家乡洞头的文,他说:我对洞头已经怀有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情感,像寒雨中去饮烫过的酒,像大雪中着貂裘而行,像春夜坐在飞舞的落花中。这样的情感,唯有在故乡时才曾有过。

    我读着,竟失了神,因为,我心间也正鼓荡着这种亲切而温暖的情感。

    凉峙,这与我家乡相似到让我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凉峙啊。

(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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