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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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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长春力旺实验初级中学2024-2025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河边的错误

吴亚原

那年秋天,刚满十二岁的我,对啥都充满好奇,然而除了跳房子、玩跳皮筋,亦无好玩的东西。因此我常去河边,坐在苦楝树下,看河上的风景。

河对岸,是一间废弃的食堂,一半作为生产队的仓库,另一半成了村里的代销店,店门开在侧面。经营代销店的是一位麻脸汉子,我们称他为麻子叔。每当夕阳西下,麻子叔会虚掩店门,去河边淘米洗菜。

我坐在树下,看天边的云彩幻化出奇妙的图案。我辨认着:稻穗、禾苗、向日葵,仙女……麻子叔蹲在埠阶上,问:“丫头,啥事让你这么开心?”我说:“课本里的画儿,飞到天上去了。”“小丫头蛮有想象力,”麻子叔瞥了眼天边,摇摇头洗他的菜。

鸟儿叽喳,晚霞映红小河。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有个人影,潜入代销店,看错了吧,我揉揉眼睛,继续看天边的云彩,竖起耳朵,捕捉周围的声音。“吱呀”一声刺过耳膜,细长的人影挤出店门,手里捧着麻饼。我闻到了麻饼的香味,使劲咽了下口水,不禁喊出:“抓小偷!”

麻子叔呼地从埠阶上立起,米箐箕丢在河边,追了上去。我撒开脚丫子,跑过小桥。麻子叔将一个少女摁在晒场上,脸上的麻坑盛满愤怒,两只麻饼滚落在地上。围观的人群,直盯着麻饼,我甚至听到咽口水的声音。“小芳姐!”我失声惊呼。趴在地上的小芳姐,用怨艾的眼神看向我:“饿死人的日子,能不找点吃的?”“看你嘴犟。”麻子叔反剪住小芳姐的双手。“快说,饿死谁了?”边上的民兵连长怒目训斥,顺手从裤袋里,掏出根细麻绳。

麻子叔愣了一下,匆匆捡起麻饼。小芳姐使劲挣扎,民兵连长手脚麻利,绑牢小芳姐的双手。等跛脚婶满脸通红,瘸着腿赶到时,小芳姐已被押走。跛脚婶瘫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悲号:“是娘害了你……”

我哭着跑回家,妈妈安慰我:“你不是故意的。”

小芳姐大我四岁,住我家隔壁,娘俩在家以打草帽谋生。她对我可好了,带我去村后的小土岗,采摘甜甜的野树莓。遇人欺负我,她会像姐姐那样保护我。

晚霞余晖里,我坐在苦楝树下,望着对岸,不能原谅自己。河面上的鸭子,“嘎嘎嘎”扑棱着翅膀,不知啥是忧伤

我怕见跛脚婶。半夜里起来尿尿,听到呜咽声,贴着板壁缝隙张望,黑漆漆的一片。跛脚婶的话断断续续:“小芳,娘饿晕了,躺床上念叨,见了阎王爷,都没尝过麻饼……”我躲进被窝里抽泣,伤痛的心无处着落。

天空飘着雪花,小芳姐闯进屋子,拎小鸡似的,拎起蜷缩在灶台前柴堆里簌簌发抖的我,说:“没良心的丫头,平时待你多好。”我惊恐的目光满是祈求:“姐,你揍我一顿吧。”小芳姐将我塞进灶膛,火苗烧灼全身。疼痛感将我从梦中拽醒,心敲鼓般咚咚直响,浑身滚烫滚烫的。

妈妈找药让我服下,烧退了。河边的一幕,却像杂草一样在心里疯长,缠得我透不过气来。同学们背地里骂我是害人精。我神情恍惚,似掉进深渊,老师鼓励我好好读书。我是个害人精?为了减轻心里的愧疚,我会去地头割几棵青菜,拔几根萝卜,偷偷放在跛脚婶家门口。

河边的阴影,一直困扰着我,麻饼月亮似的堵在脑海。只有读书,才能淡化心里的忧伤。妈妈摇摇头:“爱叽喳的小喜鹊,成了闷嘴葫芦。”

过年了,我捏着外婆给的压岁钱,悄悄走进代销店。见我,麻子叔一愣:“丫头,好久没来店里,也不见你去河边。”我眼睛盯着脚尖不作声。麻子叔说:“别自责了。都怪我一时冲动,小芳的脾气也真犟,撞到枪口上,嘴还硬着呢。事情总算过去了。”

我嗫嚅:“小芳姐去哪了?”

“关押了几天,小芳认了错。回家的路上,她走上桥头,‘扑通’一声跳进河里,被一个男人救起。”“后来呢?”我松了口气。

“男人是外乡人,三十好几没娶上媳妇,小芳跟着他走了。”“小芳姐为啥不回家?”

姑娘家没面子嘛。”麻子叔深深地叹口气,双手撑着柜台埋下头。走出代销店,我轻轻推开跛脚婶的家门,将盛着麻饼的纸袋,悄悄放在矮凳上。

大学毕业那年,我拎着行李袋,来到河边的苦楝树下。对岸,笑眯眯的跛脚婶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出代销店。

“外婆,麻饼真好吃。”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我听得真切。

(1)、选文前三段在结构上有什么作用?
(2)、文中画横线句子的景物描写有什么作用?

晚霞余晖里,我坐在苦楝树下,望着对岸,不能原谅自己。河面上的鸭子,“嘎嘎嘎”扑棱着翅膀,不知啥是忧伤。

(3)、赏析文中画波浪线句子。

“姑娘家没面子嘛。”麻子叔深深地叹口气,双手撑着柜台埋下头。

(4)、某公众号专门推送了吴亚原的文章,下面是关于这篇推文的留言,请以“在水一方”的身份回复。

南风北起:读完《河边的错误》,我有一个困惑:从情节上看,小芳姐确实是做了偷麻饼的事,所以小说中的“我”才喊抓小偷,何况“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她,这怎么就是错误呢?

在水一方:对于楼上朋友的困惑,我觉得小说中至少有两处地方给了我们解答:

(5)、试探究“麻饼”的作用及其承载着的特殊价值意义。
举一反三
阅读刘心武的《夏威夷黑珍珠》节选文段,完成文后题目。
                                                                                                  夏威夷黑珍珠
        ①姚老师每周三下午来教老伴弹钢琴。她虽然上过音乐学院,但主修的是声乐,毕业后分配在乐团合唱队,一唱几十年。六十岁以后,在合唱队排练时兼任钢琴伴奏。老伴弹琴只为自娱,姚老师指导她非常得法,两个人很合得来。两年多下来,她已经成了我们共同的朋友。
       ②我从美国讲《红楼梦》回来,带回一些纪念品,其中最贵重的是三件首饰,全是在
夏威夷买的。一件绿宝石坠链,给了老伴;一件黑珍珠坠链,送给了姚老师。姚老师开头不收,我就解释说,夏威夷有三宝:一是火山熔岩里开采出的绿宝石,老伴最喜欢绿颜色,几件最常穿的衣服,跟这绿宝石坠链很般配;第二宝便是黑珍珠,姚老师爱穿灰黄调子的休闲服,配黑珍珠更显高雅;第三宝是红珊瑚,我买回一个珊瑚须尖串成的手链,留给儿媳妇。我如实报出购买的价格,让姚老师知道那由一颗黑珍珠构成的坠链绝不昂贵,实在只是为了感谢她两年来给我们家带来的欢乐。她听了觉得我确实是把她当作亲人了,也就道谢收下。
       ③我和老伴都希望姚老师接受礼物后,能马上戴到颈上,但她却收进了提包,而且,下一个周三来我家,虽然还穿着一袭灰黄相间的服装,却并没有戴我送她的那黑珍珠坠链,而是戴了一串白珍珠项链。我和老伴交换了个眼色,没说什么,心里都有点疑惑。难道她忌讳黑色?
       ④姚老师指导老伴练了约一小时琴,大家就坐到餐桌边喝下午茶。我注意到,她那串白珍珠项链,品相一般。三个人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一位仍在电视上露面的著名资深歌唱艺术家,老伴就感叹,说那么多唱歌的,能有几个达到那样的知名度啊!姚老师就说,那是她大学同学,毕业以后跟她一起分到合唱团,是一个声部的。老伴就直率地问姚老师:“您是不是挺羡慕她呀?”姚老师说:“为她高兴,一点不羡慕。”还讲起当年的情景,来了个外国专家,让合唱团的人一人独唱一曲。合唱团几十个人,足足唱了三天,专家也听了三天。本来,这样做是为了把合唱水平提得更高,没想到专家却从中发现了一个男中音和两个女高音,认为是三颗珍珠,值得培养成为独唱演员。那两个女高音,一个就是姚老师,另一个就是那位著名资深歌唱艺术家。
        ⑤姚老师说那时候其实专家对她的潜力更看好,但是,她就是想站在队列里唱合唱,不喜欢站到乐队前领唱或独唱。她把自己的这种想法说出来,大家都感到惊讶。专家通过翻译跟她交谈后,说理解了她;专家还说,很难得,有这样的歌唱者,从灵魂深处体味到了合唱这种艺术形式的真谛。的确,大合唱是人类走向亲和的一种途径。姚老师说,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留在合唱队,虽然永远不可能出名,却无怨无悔。“我不想做一颗单独闪光的珍珠,我总觉得,一颗珍珠还是跟别的许多颗珍珠串成链条,更有意思。”
        ⑥在姚老师再一次来教琴前,我和老伴多次放她赠我们的CD盘听,那是她参与的合唱演出的录音,我们原来提不起兴致听,现在却如闻天籁。
        ⑦姚老师再来时,戴了一条完全由黑珍珠串成的项链,我送她的那一颗,串在正中间。她没问我们好看不好看,我们也没去评论。但我们理解了,有的珍珠,是永远喜欢跟别的珍珠串在一起的。
                                                                                                                               (刘心武/文,选自《今晚报》,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记叙文,回答后面题目。
                                                                                           五猖会
      孩子们所盼望的,过年过节之外,大概要数迎神赛会的时候了。但我家的所在很偏僻,待到赛会的行列经过时,一定已在下午,仪仗之类,也减而又减,所剩的极其寥寥。往往伸着颈子等候多时,却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金脸或蓝脸红脸的神像匆匆地跑过去。于是,完了。
      我常存着这样的一个希望:这一次所见的赛会,比前一次繁盛些。可是结果总是一个“差不多”;也总是只留下一个纪念品,就是当神像还未抬过之前,化一文钱买下的,用一点烂泥,一点颜色纸,一枝竹签和两三枝鸡毛所做的,吹起来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的哨子,叫作“吹都都”的,吡吡地吹它两三天。
      现在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些夸大。因为祷雨而迎龙王,现在也还有的,但办法却已经很简单,不过是十多人盘旋着一条龙,以及村童们扮些海鬼。那时却还要扮故事,而且实在奇拔得可观。他记扮《水浒传》中人物云:“……于是分头四出,寻黑矮汉,寻梢长大汉,寻头陀,寻胖大和尚,寻茁壮妇人,寻姣长妇人,寻青面,寻歪头,寻赤须,寻美髯,寻黑大汉,寻赤脸长须。大索城中;无,则之郭,之村,之山僻,之邻府州县。用重价聘之,得三十六人,梁山泊好汉,个个呵活,臻臻至至,人马称〖女足〗而行……”这样的白描的活古人,谁能不动一看的雅兴呢?可惜这种盛举,早已和明社一同消灭了。
      赛会虽然不象现在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谈国事,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阁”、“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我想,我为什么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现在终于没有和赛会发生关系过。
      要到东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会是全县中最盛的会,东关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城还有六十多里水路,在那里有两座特别的庙。一是梅姑庙,就是《聊斋志异》所记,室女守节,死后成神,却篡取别人的丈夫的;现在神座上确塑着一对少年男女,眉开眼笑,殊与“礼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庙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据癖的人说: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无确据。神像是五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限之谨严。其实呢,这也是殊与“礼教”有妨的,——但他们既然是五猖,便也无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了。
      因为东关离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河埠头,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然,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书来。”他慢慢地说。
      这所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
      我忐忑着,拿了书来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着心,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两句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说:——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他说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而且要背出来
      粤有盘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就是这样的书,我现在只记得前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说,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粤自盘古”就是“粤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呵!……
      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的就背完了。“不错。去罢。”父亲点着头,说。
      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父亲的辣椒酱

    父亲在我心中一直都比较严厉,不苟言笑,小时候因犯一些错误,挨过父亲不少的打。因而我与父亲之间一直都有一种奇奇怪怪的隔阂,不敢靠近,不敢正视,不敢亲昵。

    不过,我与父亲的这种隔阂,近年来有了很大的改观。

    前年夏天,刚参加完高考,没出过远门的我,硬是一个人莽莽撞撞地闯进了父亲工作的地方——与我的家乡四川资阳隔着千山万水的上海。记得,火车是早晨六点半到的上海,出站时,父亲正焦虑的东张西望,额头似乎还有几滴汗珠。直到见到我的身影时,父亲焦虑的神情才微微放松了下来。父亲接过我的行李,没有多言,只说了一句,七点半要上班,得赶快坐地铁回去。上海显然是太过于繁华,初来乍到的我有些惶恐,两脚有些发软,紧紧地跟在父亲的身后。

    父亲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农民工,在工地上做一名仓库管理员。我跟着父亲到达工地时,才发现父亲工作的地方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也就是工地的仓库。在仓库的一角,用蓝色铁皮围起了一块不到十平米的地方,父亲领着我向那里走去。进去一看,里面有一架小小的床,杂乱地堆放着一些衣物,不用我多说,这就是父亲居住的地方。父亲把我的行李放了下来,然后说:“你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应该很疲倦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在这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点了点头。父亲换上灰色的工作服,拎着一个水杯,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很疲倦,却又始终睡不着,便向四周打量。屋子里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有一个小小的风扇,风扇旁边有一瓶大大的辣椒酱,辣椒酱的旁边还放在两三个盆子、几个碗。我还在枕头边发现了祖母、母亲、妹妹还有我的照片。看着这些熟悉的照片,心里一下子酸酸的,眼泪好像在涌动,却又忍住不让它流下来。看着,看着,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起来吃饭了,起来吃饭了……”我隐隐约约听见父亲在叫我。睁开眼,原来父亲已把中午饭买好。我起身看见桌上放在两个饭盆,一碗装着一些米饭和一些青椒回锅肉,而另一个碗却只有白白的米饭。父亲端着那碗白米饭,打开桌上那瓶辣椒酱,用勺子舀一些到饭盆里,然后转向我说,赶快吃,待会凉了。我端着那碗飘着香味的饭,手突然有些颤抖,终于鼓足勇气,向父亲问到:“爸,你怎么不打点菜了?”父亲把脸转向一侧,回答说:“食堂做的菜不好吃,还是你妈做的辣椒酱好吃一点。”

    我半信半疑,端着饭,吃了起来。当青椒回锅的香味在我的舌尖弥漫时,我知道父亲欺骗了我。回锅肉是父亲最喜欢吃的菜,而这菜的味道不差,父亲怎么会觉得不好吃呢?我执意要把菜分一点给父亲,父亲不让,我执拗不过,只好作罢。饭菜很香,我却吃得很不是滋味。

    我在父亲那里呆了半个月,每天总是父亲去食堂打饭,我本来要去,父亲坚决不让。多数时候父亲的碗里都只有白白的米饭,而我的碗里却始终没有任何一顿缺少过香喷喷的菜。每次我问起父亲原因,父亲都总是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父亲不说,但是我知道,他是为了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

    那瓶辣椒酱是父亲从千里之外的家里带去上海的。在家时,父亲特意找一个大大的玻璃瓶,满满地装上,然后说,带到那边,想家的时候,拿出来吃一点。显然父亲把我们都给欺骗了,他欺骗了年事已高的祖母,欺骗了日夜牵挂的母亲,欺骗了天真无邪的妹妹,也欺骗了隔阂深深的我。

    如果说世间的谎言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恶意,一种善意,那么父亲的谎言一定是善意里最美丽的一种。善意的谎言总是催人泪下,更何况是父亲的母亲、妻子与儿女。回家后,我戳穿了父亲的谎言,我哭了,母亲哭了,不谙世事的妹妹哭了,白发苍苍的祖母也哭了。

    我们都哭了,远在上海的父亲并不知道,后来我们也都没有在父亲面前提过。只是母亲给父亲打电话打得更勤了,祖母在我们面前问父亲问得更频繁了,贪玩好耍的妹妹学习一下子用功了。而我,突然觉得严厉的父亲变得可爱了,让我敢于靠近,敢于正视,敢于亲昵。

    前不久,我读到香港作家梁凤仪女士一段描述父爱的话,她说:“恐惧时,父爱是一块踏脚的石;黑暗时,父爱是一盏照明的灯;枯竭时,父爱是一湾生命之水。”但在我的心中父爱却不是踏脚的石,不是照明的灯,也不是生命的水,只是一瓶家乡的辣椒酱。

    这瓶辣椒酱,将一直刻在我的心里,伴我成长。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惟有垂杨管别离

    许多年后,我常常想起病房里的岳老师与那个七岁的小病号。

    在住进同一间病房之前,这两人并不相识。岳老师曾经是一家矿山子弟小学的语文老师,但那家小学已经关闭多年,所以这时的岳老师事实上已不再是老师了;小病号则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他三岁就生了骨病,自此便在父母带领下,到处求医问药。于他来说,医院就是学校,而真正的学校,他一天都没踏足过。

    住院的日子令人感觉灰败,如果不是飘进病房的柳絮通告了春天的来临,病人们全然没有注意到病房外的绿意。

    作为医院的老病号,在单调重复的日子中,岳老师与小病号自然而然地相识了。令人惊异的是,他们后来竟然变作了老师和学生。因为常跑医院,我与岳老师有些交集,他们的故事便进入了我的视线。四十多岁的岳老师,早已被疾病带来的诸多争吵、伤心、背弃折磨得满头白发。可是,当她将病房当作课堂以后,当她给小病号讲课的时候,某种奇异的喜悦降临了,她终年苍白的面容上竟然现出了一丝红晕。

    每一天,只要两个人输液一结束,岳老师马上就开始给小病号上课。虽说从前她只是语文老师,但在这里她却什么都教:古诗词,加减乘除,英文单词。

    中午,病人和陪护者挤满了病房之时,便是岳老师一天中最神采奕奕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她就要拎出许多问题,故意来考小病号。如果小病号能在众人的赞叹中结束考试,那简直就像是有一道神赐之光破空而来,照得她通体发亮。

    小病号毕竟年龄尚小,顽皮好动,病情稍好,就在病房里奔来跑去,所以,他便经常答不上来岳老师的问题。比如那句诗,上句是“长安陌上无穷树”,下一句,小病号一连三天都没背下来。这可伤了岳老师的心,她罚他背二十遍。也是奇怪,无论背多少遍,那句诗就像是活生生地在小病号的身体里打了结,一到考查的时候,他死活就背不出来,岳老师愈发伤心。

    到了最后,连小病号自己都愤怒了。他愤怒地问岳老师:“医生都说了,我反正再活几年就要死了,背这些干什么?”

    说起来,前前后后,我目睹过岳老师的两次哭泣。这天中午,小病号愤怒地问完,【甲】岳老师借口去打开水,出了走廊,就痛苦地抽泣起来,她用嘴巴紧紧地咬住了袖子,一边走,一边哭

    哭泣的结果,不是罢手,反倒是要教小病号更多。岳老师自己的病本就不轻,但自此之后,我却经常能看见她跛着脚,跟在小病号的后面,见缝插针地给他讲课。病房里的教学最常见,瘦骨伶仃的小病号躺在病床上认真听,憔悴的岳老师坐在一旁小声讲。这场景神圣却也让人心酸。“既然没死,就得活出意义。”岳老师对我说。

    但是,她和他还是终有一别。——小病号的病更重了,他的父母已经决定,要带他转院,去北京。闻听这个消息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岳老师夜夜失眠。

    深夜,她悄悄离开了病房,借着走廊上的微光,坐在长条椅上写写画画。她说要在小病号离开之前,给他编一本教材。这个教材上什么内容都有,有古诗词,有加减乘除,也有英文单词。

    九点钟,小病号跟着父母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跟病房里的人一一道别,自然也跟岳老师道别了,可是,那本教材,虽说只差了一点点就要编完,终究还是没编完。岳老师将它放在了小病号的行李中,然后捏捏他的小脸,跟他挥手,如此,告别便潦草地结束了。

    哪知道,几分钟后,有人在楼下呼喊着岳老师的名字,开始,她全然没有注意,只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不发一语。突然,她跳下病床,跛着脚,狂奔到窗户前,打开窗子。于是,全病房的人都听到了小病号在院子里的叫喊。

    那竟然是一句诗,正在被他扯破了嗓子叫喊出来:“唯有垂杨管别离!”可能是怕岳老师没听清楚,他便继续喊:“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喊了一遍,又再喊一遍:“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五月间,阳光正好,窗台上有流泻的碎金。风暖暖的,有柳絮悠扬地飘飞,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蓬勃的生命的气息。

    小病号站在一楼的草地上,他脱去了苍白的病号服,穿上了黄亮的T恤,骤然显得挺拔了些,有了小小少年的英姿。他仰着头,紧盯着病房的那扇窗户,努力地挺着身子,双手在嘴边拢成个小喇叭,大声地喊着,一字一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病区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离别的时候,小病号终于完整地背诵出了那句诗,但岳老师并没有应答,【乙】她正泪如雨下,一如既往,她没有哭出声来,而是用嘴巴紧紧咬住了袖子

    除了隐约的哭声,病房里只剩下巨大的沉默,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说,全都陷于沉默之中, 听凭她哭下去,哭出悲,哭出喜……

    后来,我常想:生命的相遇相别,正如花开花谢,都是必然。但有些生命的碰撞,却会燃起星火,照亮彼此的人生

(作者:李修文 有删改)

【注】[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出自《杨柳枝词九首》(唐  刘禹锡)。陌:街道。垂杨:即垂柳。管别离,古人有折柳赠别的习俗,“柳”与“留”谐音,折柳有惜别之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艾叶香中寻玉佩

郑凤岭

    ①催春的雨,引得山茶流红,麦苗铺绿,湖色空蒙。湖岸被雨水浇出一片嫩绿,艾叶散发着清雅的香气。在这氤氲的艾香中,我又想起了儿时的情景。

    ②年幼的我跟在奶奶身后,走过村头的木桥:春花一片片,新生芦苇一丛丛。雨水打湿高高晾起的渔网,细细地流进湖里。我学着奶奶的样子,摘下一片嫩芽,仿佛闻到了那贴在锅里的艾饼的香甜。雨后积在艾叶上的水滴从指缝滑落,“滴答”声融入醒来的土地。

    ③沿着当年的田间小路,我又回到了老屋。老屋还是熟悉的模样,泥垒的墙、泥烧的瓦、泥砌的灶,连大门正面的照壁也是泥做的。老屋南墙上,树枝支起的窗棂与木板拼成的门楣上方,挂着菖蒲与艾条。窗棂下摆着老旧的石磨,这磨由上下两块尺寸相同的短圆形石块做成,磨拐是用门前大楝树的枝做成的,一端连接在上磨,一端用绳索系挂在灶房的横梁上。我仿佛又听到石磨“吱吱”转动的响声,看到奶奶教我磨面的身影。奶奶推动磨拐,石磨每转动一周,我就往磨眼里添加一小瓢碎米粒。随着石磨一圈圈转动,细面就落在了磨盘里。奶奶在面粉里加入晾过的艾叶,拌匀,做成小饼,贴在锅灶上。生起红红的灶火,慢慢地煎。随着木制锅盖下滴进铁锅的水溅声,热气带着那艾的香、面的甜,飘满村落。

    ④推开奶奶的房门,那个老旧的木箱子静静地守在屋角。触摸脱去桐油的边框。那些往事愈加清晰。

    ⑤那年新年,奶奶打开木箱子,从箱底下摸出崭新的一角纸币。又从门楣上撕下一片红喜纸,包裹好,放在我贴身衣袋里,是给我的压岁钱。就在打开木箱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支黄亮亮的竹笛,红线系着颗玉心佩。听父亲说,竹笛是爷爷生前留下的,玉心佩是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

    ⑥再见玉心佩是在那个灾荒年,在遭遇连续的自然灾害后,村里人食不果腹,野菜不够充饥,我再没闻见艾饼的香气。清明节前几天,我看见奶奶戴起那多年未戴的玉心佩,去了一趟老镇。回来后,变戏法似的做出了艾叶饼。我跟随奶奶去上坟,祭祀仪式毕,奶奶给了我一块小艾饼,将剩下的全部分给了跟来的孩子们。

    ⑦奶奶上了年纪后,眼睛已看不见,她常坐在门槛上静静地听雨。有一段日子,奶奶倚在床上,连门槛也少坐。雨细细地下,风轻轻地吹,门楣上枯艾和菖蒲鸣鸣作响,好似远处隐约传来的竹笛声,我瞧见奶奶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红晕,伸出小手抚摸奶奶的脸。静静地,听见奶奶自言自语小声说:“好你个外人,又来到我面前吹那好听的竹笛。”

    ⑧那之后,奶奶再没下过床。母亲打开奶奶的旧木箱,我看到了那黄亮的竹笛,却不见了系在竹笛上的玉心佩。祖辈以农耕为生,奶奶一世清贫,养育子女多人已属不易。家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玉心佩。母亲翻遍了木箱的底,也未找到玉心佩,赶紧走到床前,贴在奶奶耳边问:“娘,那玉心佩呢?”奶奶不言语。母亲说:“是要给您老人家带走的。”奶奶用微弱的声音说:“要走了,还带那东西做啥?”奶奶走了,终究没说玉心佩在哪里。

    ⑨走出房门,雨停了,我又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艾叶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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