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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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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重庆市彭水一中2017-2018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段,完成下列小题。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宵里去了。单是周围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 , 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1)、用一句话概括语段的内容。
(2)、选文描写“我”童年时期的哪几件趣事?请简要概括。
(3)、说说下面句中划线的字能否改为括号内的字,为什么?

①肥胖的黄蜂(停)在菜花上。

②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丛间(飞)向云霄里去了。

(4)、赏析文段中画线的句子。

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

(5)、仿照“不必说……也不必说……单是……就……”的句式写一段话。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海市

       穿越戈壁滩时,你会忽然觉得,世界原来竟是如此单纯。天很蓝,蓝得像海,一无杂质。地很平,一马平川。视线里弥漫着黄褐色的沙地,从车轮下一直通向地球的尽头,眼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偶尔有远远的山,卧龙似地蜿蜒着,如黑黢黢的树根纠集、缠绕在一起,皱折却整齐而光滑,透着西北的苍劲。A、峰顶的积雪分外鲜明,蓝莹莹地闪烁,像一双双苍茫而忧郁的眼睛。

       旋风突然就出现了。风夹裹着黄沙,像一只只倒扣的金钟,呈U字形,底部紧贴着戈壁滩,任意地旋转舞蹈着。那是一页奇妙的图景,大漠上凝固的黄色成为一块巨大的底版,与游弋的黄色旋风浑然一体。镂空的风柱又似一支急促的喷泉,安慰着沙漠里的行人。再没有更多的颜色了。戈壁只有单纯得近于单调的金黄。

       黄沙古道,掩埋了多少流放者饥渴的白骨和焦灼的灵魂。

       真的没有绿树也没有河流么?苍天在上,谁能拯救这荒茫死寂的戈壁?

       昏沉沉的困倦中我睁开眼。如闪电掠过黑夜,我的眼睛为之一亮——那是海么?灰蓝色的水波洋溢着,弥漫着,悬浮于沙洲之上,宁静而安谧。水上横一道长长的湖堤,堤上有树,清晰而精致的树影,一棵棵生动地排列着,像故乡西湖十景之一的苏堤春晓。B、更奇妙的是,水面上还映着绿树的倒影,水墨画一般,朦胧得柔美。在沙漠的骄阳和干旱中,那水,想必是清凉又甘甜的

       那一定是个好去处了。我问,那是个什么地方呢?

       是海市。司机回答。

       海——市?真的就是海市?怎么就和真的景致一模一样啊?

       脑子里忽然涌出许许多多关于海市蜃楼的传说:焦渴的找水人,怀着虔诚和崇敬之情,流尽了最后一滴汗、耗完了最后一滴血,倒毙在沙漠里。也许临死时,还在期待着他那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幻,会如奇迹般出现……

       再看海市,那清清的湖、静静的树,分明露着一种狡诈和虚伪的微笑。可为什么,曾有人会以生命相托,祭祀这本来虚无而渺茫的幻影呢?连同我在内。

       如不是亲见,我也不相信如此美丽诱人的海市,会是一个骗局。然而,海市没有罪过。海市因沙漠的气流和折光而现,海市本无意。而人,辛劳饥渴、疲于奔命的赶路人,孤身于茫茫戈壁、漫漫大漠之中,寻求一处绿树环抱的甘泉,就成为苦难的旅程中灵魂最后的庇护地和温柔之乡的梦。人依赖于心造的幻影,苦挨岁月,为自己的精神天国付着高昂的代价。人迷恋海市,人也没有罪过。

       海市是一个陷阱。尽管海市的谎言早已被人戳穿了很久,却仍然还有饥不择食、自欺欺人的后来者,走进那没有坐标的戈壁滩,在无水的沙海中迷失自己。

       车窗外,遥远的海市仍然烟波浩渺、树影憧憧,美得充满诱惑。车迎着那片海市而行,海市始终浮游在沙漠的尽头,在我前行的左侧,固执地不肯离去。有一阵寒战从心头掠过,不敢再看海市一眼。那时候我只剩下一个愿望:我只想快快走完这片苍凉的不毛之地。

       临近中午,阳光越发炽烈,金色的戈壁要燃烧起来。抵达安西城时,天空忽然飘来几片黑云,一阵凉气袭过,豆大的雨点落下,干燥的地面扬起一层白粉,雨却顷刻无踪无影。旋即,清朗而广袤的天穹之下,横空划出一道巨大的七色彩虹,勾勒出一片绚丽的辉煌。司机说,你们的运气不错呵。我走那么多次,也不是回回都看到这样的景色啊。

       我心里却觉得一种莫名的酸楚。我只想快快地往前走,快些到达前面那片真正的绿洲。没有狰狞的旋风、没有虚幻的海市、没有稍纵即逝的彩虹,却有冒着炊烟的房屋、欢乐的人群、油绿的青稞麦和那丰收的田野……

       戈壁是单纯的。在这片单纯得近于单调的黄色世界里,美丽的海市和斑斓的飞虹就成为沙漠的调色板,成为旅人一个虚幻的希望。可惜它们并不真正存在,当彩虹悄然隐去、海市无声消失的时候,人们仍然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腿走出戈壁,去寻找活水和黑土,寻找蔚蓝色的大海和坚实的船帆。

       我多想筑一条引水的渠河,然后,在路边种上一排排树苗。

那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绿色。浸润着绿叶的水,就在树根下流淌。

(选自《张抗抗散文自选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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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的男孩儿

    ①香港屯门有一条轻铁,沿途一边是街道,一边是山坡绿地。站台是敞开的,有车费刷卡机供乘客自己刷卡。站在月台上看闲花野草,看楼宇路人,一会儿有电车驶来,路轨的震荡声在高远的天空下传得很远,感觉很悠闲。

    ②与朋友搭轻铁去天水围,在月台上,我遇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那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儿,穿一条肥大的短裤,颈上挂着八达通卡,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乐器盒,肩上的布袋里想必就是乐谱了,应是星期六去上琴课或下琴课回家。

    ③看他神情严肃、身负要务的样子很有趣,我们便指指他的盒子问:“双簧管?”又问:“单簧管?”他先是绷着,后来绷不住了,鼓鼓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我们第三遍问:“小提琴?”他用劲点了一下头,猜对了。他不说话,只是笑。于是我们就唱起一段小提琴基础课程《开塞》练习曲,与他套近乎。他还是笑笑,不说话。但与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些默契。

    ④车快到了,我看向站牌。情形比预想的复杂,同一站台上有多条不同路线,而我们要去的天水围似乎不在任何一条路线上。于是招呼新认识的小朋友请他指点。他默想了片刻,胖胖的手指头在路线图上指定一个点,说明我们应乘的那路车;手指头沿着路线图上的线爬行一段后停下了,表示我们抵达的地方;停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头又跳到另一条路线上,意思是要换车;然后手指头迅速爬行直至天水围,停下,说明到了目的地。

    ⑤指点完毕,他便走开,与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车来了才知道他与我们是同一路车。拥塞的人群将我们的视线阻断了,几次我见他转着头寻找我们,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但看见我们后又立即回过头去看前边人的背脊。

    ⑥到了他指定的换车站,原来是个枢纽大站,下车后,他遥遥对着我们指出一个方向,我们顺着他的指点走了几步,不料已到对面站台的他转身奔来。他努力交替着滚圆的小腿,将小提琴盒提高到膝盖以上避免磕碰,十分吃力,肩上的布袋也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身子。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他一边跑,一边用手再次强调地指点,让我们明白走错了。最后他引领着我们走到正确的站台,然后还是站在一段距离以外。

    ⑦车站月台熙来攘往,他与我们就像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或相知,聚散无常的样子。等到驶往天水围的轻铁靠站,小男孩看我们上了车,才放心离去。

    ⑧从他手提的小提琴看,小男孩儿不会超过十岁的年龄。从头至尾,他基本没有说话,可能是怕我们听不懂他的粤语吧,也可能是怕我们笑话他的普通话。那极少极关键的几个字,他都是用英语说的。唯有那《开塞》小提琴练习曲的旋律为我们作了沟通,让我们在这人世间萍水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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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农夫

我的舅舅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几年前一个深秋的清晨,他挑着两个圆滚滚的蛇皮袋,踏上了开往城市的班车。舅舅在那里替人夯基、打桩、拉板车、搞装修,但他最容易找到的工作还是砌墙抹灰。一个半拉子泥工的浆砌技术毫不逊于那些泥匠师傅,他过硬的基本功得益于家里砌牛栏厕所时的自我实践。身高只有1.6米,体重不过l00来斤的他就像一座小型火力发电机,仿佛他每天吃下的不是白米饭,而是乌黑的煤。他一肩能扛两包水泥,一天能砌l00多平方米的墙,一板车能拉500多块砖。

    舅舅的文化水平不高,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小学毕业生。他深知没有文化的苦,下决心培养孩子。如今,三个孩子一个在江西农大读书,两个在县城上中学,这在农村可是相当少见的。舅舅的负担自然是够重的,每年得交一万多元的学费。好在孩子们懂事,他们一边在课堂上读着朱自清的《背影》,一边想念自己当民工的父亲。他们几乎不花零用钱,在意念中把自己不必要耗费的体能蓄积起来和思念一同寄给父亲,同时用优异的成绩来赢取奖学金,以此默默地帮着父亲。这些,使长年在外用苦力挣钱的舅舅欣慰无比,也使他更下定决心不让自己的孩子在知识面前失去尊严。

    来到城市,他从一幢高楼到另一幢高楼,白天和工友们在蛛网似的脚手架上出没,宛如一只蜘蛛,靠巨大的定力将身体附着在网上;夜晚把自己劳累了一天的身子卷进棉被,形如一节横卧在工地上的涵管,然后在梦中展开对故乡的思念……

    近3年,舅舅都没有回家过年。在农村和城市这两块地里,他各有收获:前者收获的是每亩一千多斤的粮食,但付出的是种子、化肥、农药等不低的成本;后者收获的是每月近千元的现钞,而唯一的成本只是汗水,“利润”可观 , 但高空作业,难免有风险。显然,舅舅还是从城市这片庄稼地里看到了更多丰收的希望。春节留守在城里工地,省下了一笔回乡的路费,寂寞自然也少不了,他常和未回家的民工守在电视机前,把节目看了一遍又一遍。当他看到今年春节晚会上民工子弟学校学生朗诵《心里话》的情景,不禁流下了泪水。

    站在高空展读大地的容颜,城市越来越高大,而故乡却越来越渺远。潜意识里,舅舅试图从城市与乡村所形成的夹角中探求自己及家人的命运。他从这个夹角中看到了什么?或许看到了一座城市的繁华,当然还有一种失衡的感恩。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留在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扇窗上的体温。我想告诉你,一块光洁无瑕的美玉,往往是由一双粗糙斑驳的手来打磨;一座繁华似锦的城市,常常是由一群勤劳朴实的人来建造。一座城市因为有无数双这样的手、无数颗这样的心、无数个这样的人而倍感温暖。我的舅舅就是这样一名如候鸟般转徙于城市和乡村的普通的农民工。他有时想到自己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及有些人挥霍掉的一顿饭钱,内心不免有些酸楚;但想到三个孩子的未来,又不由得宽慰起来。

    近日,接到舅舅的电话,说今年又不能回家过年了,他寄回了一年的劳动所得一万元钱,要我转交给他家里。从银行出来,我感觉手上的一沓钞票特别重,并且有种浓重的潮湿感,仿佛一捏就能渗出汗来。

    如果有一天,在城市的街头有一个满身灰尘,大口嚼着开花馒头的农民工与你擦肩而过,请你一定要在心里微笑着对他说声:“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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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爱着你的背影

邓迎雷

    这个周末回家,临走时,母亲将我送到门口。

    我走了一段,即将拐进小巷时,发现母亲竟然在身后跟了过来。我催她回去:“妈,快回吧,大门敞着呢。”她说:“没事,我就站在这路口。”

    我知道,母亲是要站在路口看我远去的背影。带着一种温暖的滋味,我走进小巷,再回头看母亲,只见她站在原地,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方向。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殷殷期望的眼神里满是留恋不舍。

       近些年,母亲越来越显老了。孩子们像小鸟一样,离开她温暖的羽翼,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各自的事业,陪伴她的日子少了许多。母亲不止一次地感叹:“还是你们小时候最好,天天在一起,现在你们姊妹几个天南海北四下分散,团聚一回可真不容易。”

        每听见她这样说,我总不以为然,没品味出她话里面的孤单和失落。直到有一天,我猝不及防地发现,在我远去的身后,母亲追随的目光是那样爱意深沉。

        那是个夏天,母亲住在弟弟家。有次我去看她,告别时,她又送到门外。直到我从五楼下到四楼,看不见我的身影,我才听见她关门的声音。

        我出了楼,绕过一片绿地,走过小区院子。快走到小区门口时,我偶然间向后望去,忽然被身后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弟弟家那个小小的窗框里,母亲正趴在窗口,向我望着,就像一只守在巢里的老鸟,眼巴巴地看着小鸟的远去。看见我回头,她向我不停地挥手,依稀又在说着什么。

        那一刻,我心里酸酸的,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如果不是我偶然回头,我哪里知道,就在我一路走去的时候,身后会有母亲浓得化不开的目光。

        也是从那时起,我才发现母亲是多么痴恋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渐渐远去的背影,她也想多看几眼,不愿错过。

        去年秋天,母亲患病住院。我在医院陪她,午后下起了雨,天色阴暗,母亲催我回去。她说:“我好好的,没有什么事,你妹妹也快来了,你快回去吧,别等雨下大了。”

        我收拾东西回去,母亲送我上电梯。

        很快,电梯从八楼下到一楼。我穿过病房楼大厅,走到院子里,看雨下得不大,我没有打伞。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只听母亲在电话里说:“你怎么不打伞呢,快把伞打起来,别冻感冒了。”

        原来,母亲又在隔窗望着我的背影。

        病房楼的电梯间没有窗户,想望向我出门的这个方向,需要出了电梯间,穿过病房长长的走廊。我能想象到,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母亲是怎样拖着行动迟缓的腿,努力加快脚步,快速占领那个窗口。然后,老眼昏花地她透过蒙蒙细雨,努力向外望着,只为了看女儿在院子里经过的那一分钟。

        雨天里没有打伞,淋湿的是母亲的心。我连忙撑起了伞,在连绵不断的冷雨里一步步走得很稳。我知道身后有双爱我的眼睛,而母亲不知道的是,伞下的我,眼泪早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选自《特别关注》,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戴车匠

汪曾祺

    戴车匠是东街一景。车匠是一种很古老的行业了。所谓车匠,就是在木制的车床上用旋刀车旋小件圆形木器的那种人。

    车匠店离草巷口不远,左邻是侯家银匠店,右邻是杨铁匠店。戴家车匠店门面很小,只有一间,地势却颇高。店里正面的板壁上有一副一尺多长,四寸来宽的小小的朱红对子,写的是: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不知这是哪位读书人的手笔。但是看来戴车匠很喜欢这副对子。板壁前面,是作坊。作坊放着两张车床。车匠坐在坐板上,两手执定旋刀,车旋成器,这就是中国的古式的车床,——其原理倒是和现代铁制车床是一样的。

    靠里的车床是一张大的,那还是戴车匠的父亲留下的。老一辈人打东西不怕费料,总是超过需要的粗壮。这张老车床用了两代人,坐板已经磨得很光润,所有的榫头都还是牢牢实实的。

    戴车匠起得很早。在别家店铺才卸下铺板的时候,戴车匠已经吃了早饭,选好了材料,看看图样,他这就和这张床子成了一体,一刻不停地做起活来了。人走到他的工作之中去,是可感动的。中国的工匠,都是很勤快的。好吃懒做的工匠,大概没有。

    有的时候,忽然,他停下来。那就是想到了一点什么事。或是刘长福托他斡旋一件什么事,那一头今天该给回话;或是儿子塾师过生日,该备一点礼物送去;或是澡堂里听来一个治风湿痛秘方,他麻二叔正用得着……似乎他每天派给自己多少工作,把那点工作做好,即为满意。能分外多做几件就很按捺不住得意了。他自然可以有时间抽一袋烟,喝两口茶,伸个懒腰。

    戴车匠做的最细致的活是装围棋子的槟榔木的小圆罐,——罐盖须严丝合缝,木理花纹不错分毫。做得了的东西,都悬挂在西边墙上,真是琳琅满目,细巧玲珑。

    车匠的木料都是坚实细致的,檀木——白檀,紫檀,红木,黄杨,枣木,梨木,最次的也是榆木的。戴车匠踩动踏板,执刀就料,旋刀轻轻地吟叫着,吐出细细的木花。木花如书带草,如韭菜叶,如番瓜瓤,有白的、浅黄的、粉红的、淡紫的,落在地面上,落在戴车匠的脚上,很好看。住在这条街上的孩子多爱上戴车匠家看戴车匠做活,一个一个,小傻子似的,聚精会神,一看看半天

    孩子们愿意上戴车匠家来,还因为他养着一窝洋老鼠,装在一个一面有玻璃的长方木箱里。洋老鼠在里面踩车、推磨、上楼、下楼,整天不闲着。戴车匠这么大的人了,对洋老鼠并无多大兴趣,养来是给他的独儿子玩的。

    这里的小孩子一年四季有各种各样的玩物:秋天的陀螺,夏天的水枪,春天的竹蜻蜒,过年的兔儿灯。特别是清明,吃螺蛳之后还可用车匠做的螺蛳弓射螺蛳壳玩。孩子们用竹箭的尖端把螺蛳掏出来吃了,用螺蛳壳套在竹箭上,一拉弓弦,哒的一声,螺蛳壳便射了出去。射得相当高,相当远。家家孩子吃螺蛳,放螺蛳弓,因此每年夏天总要从瓦楞里打扫下好些螺蛳壳来。清明前半个月,戴车匠就把别的活都停下来,整天地做螺蛳弓。孩子们从戴车匠门前过,就都兴奋起来。到了接近清明,戴车匠家就都是孩子。孩子们眼睛发亮,挑选着,比较着,挨挨挤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到清明那天,到处是拉弓放箭的声音。

    戴车匠眯缝着眼睛看着他八岁的儿子坐在门坎上吃螺蛳,把螺蛳壳用力地射到对面一家倒闭了的钱庄的屋顶上,若有所思:这孩子将来干什么?是让他也学车匠,还是另学一门手艺?世事变化很快,他隐隐约约觉得,车匠这一行恐怕不能永远延续下去。

    一九八一年,我回乡了一次(我去乡已四十余年)。东街已经完全变样,戴家车匠店已经没有痕迹了。——侯家银匠店,杨家铁匠店,也都没有了。

一九八五年七月

(节选自汪曾祺的《戴车匠》,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下面小题。

放牛

①大约六岁的时候,生产队分配给我家一头牛,父亲就让我去放牛。记得那头牛是黑色的,性子慢,身体较瘦,却很高,大家叫它“老黑”。

②父亲把牛牵出来,把牛缰绳递到我手中,指了指远处的山,说:“就到那里去放牛吧。”

③我望了望牛,又望了望远处的山。那山我可从未去过呀。我有些害怕,说:“我怎么认得路呢?”

④父亲说:“跟着老黑走吧,老黑经常到山里去吃草,它认得路。”

⑤父亲又说:“太阳离西边的山还剩一竹竿高的时候,就跟着牛下山回家。”

⑥现在想来仍觉得后怕,把一个六岁的小孩交给一头牛,交给荒蛮的野山,父亲竟那样放心。

⑦我跟着老黑向远处的山走去。上山的时候,我人小爬得慢,远远地落在老黑后面。我怕追不上它我会迷路,很着急,汗很快就湿透了衣服。

⑧老黑在山路转弯的地方把头转向后面,见我离它很远,就停下来等我。

⑨这时候我发现老黑对我这个小孩是体贴的。我有点喜欢和信任它了。

⑩听大人说,牛生气的时候,会用蹄子踢人。可我觉得老黑待我似乎很忠厚,它的行动和神色慢悠悠的,倒好像生怕惹我生气,生怕吓着了我。

⑪我的小脑袋就想:大概牛也知道大小的,在它面前,我是小小的。它大概觉得我就是一个还没有学会四蹄走路的小牛儿,需要大牛的照顾,它会可怜我这个小牛儿的吧。

⑫在上陡坡的时候,我试着抓住牛尾巴借助牛的力气爬坡。牛没有拒绝我,我看得出它多用了些力气。它显然是帮助我,拉着我爬坡。

⑬很快地,我与老黑就熟了,有了感情。

⑭牛去的地方,总是草色鲜美的地方,即使在一片荒凉中,牛也能找到隐藏在岩石和土包后面的草丛。我发现牛的鼻子最熟悉土地的气味,牛是跟着鼻子走的。

⑮牛很会走路,很会选择路。在陡的地方,牛一步就能踩到最合适、最安全的路;在几条路交叉在一起的时候,牛选择的那条路,一定是到达目的地最近的。我心里暗暗佩服牛的本领。

⑯有一次我不小心在一个梁上摔了一跤,膝盖流血,很痛。我趴在地上,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哭出了声。这时候,牛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我,然后走下土坎,后腿弯曲下来,牛背刚刚够着我。我明白了:牛要背我回家。

⑰(A)我骑在老黑背上,看夕阳缓缓落山,看月亮慢慢出来,慢慢走向我。我觉得月亮想贴近我,又怕吓着了牛和牛背上的我,月亮就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整个天空都在牛背上起伏,星星越来越稠密。牛驮着我行走在山的波浪里,又像漂浮在高高的星空里。不时有一颗流星,从头顶滑落。前面的星星好像离我们很近,我担心会被牛角挑下几颗。

⑱牛把我驮回家,天已经黑了多时。母亲看见牛背上的我,不住地流泪。当晚,母亲给老黑特意喂了一些麸皮,表示对它的感激。

⑲秋天,我上了小学,两个月的放牛娃生活结束了。老黑又交给了别的人家。

⑳半年后,老黑死了,据说是摔死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人们都觉得好笑,他们不理解一个小孩和一头牛的感情。

㉑前年初夏我回到家乡,专门到童年放牛的山上走了一趟,在一个陡坡上,我找到了我第一次拉着牛尾巴爬坡的大石阶,上面有两处深深凹下去,是两个牛蹄的形状,那是由无数头牛无数次地踩踏成的,肯定,在三十多年前,老黑也是踩着这两个凹处一次次领着我上坡下坡的。

㉒(B)我凝望着这两个深深的牛蹄窝。我嗅着微微飘出的泥土的气息和牛的气息。我在记忆里仔细捕捉老黑的气息。我似乎呼吸到了老黑吹进我生命的气息。

㉓我忽然明白,我放过牛,其实是牛放牧了我呀。我放了两个月的牛。那头牛却放了我几十年。

㉔也许,我这一辈子,都被一头牛隐隐约约牵在手里。

㉕有时,它驮着我,行走在夜的群山,飘游在稠密的星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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