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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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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成都外国语学校2017—2018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本次列车终点

王安忆

    ①陈信从新疆回到了上海。过惯了一个人省心的日子,如今感到真烦心。第二天是厂礼拜,他天不亮早饭没吃便出了门。他想出去走走,找个开阔一点的地方。在空阔的北方过惯了,在上海总感到气闷。

    ②他顺着江岸向前走去,前边是外滩公园。一进去便是一个喷水池,水从假山顶上落下,落在池子里。记得很久以前,水不是这么直接落在水面上的,水珠子落在一把伞上。伞下是一个妈妈,接着两个孩子,笑嘻嘻地挤在一起躲雨。他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这座雕像时,是多么惊讶,多么喜欢。现在想起来,雕像是在冥冥中引起了共鸣。他们从来就是这么生活的。爹爹很早就死了,妈妈和他们三个相依为命,什么苦都吃过了。可就因为大家挤在一起,再怎么苦都是暖融融的。有一次刮龙卷风,一家四口人全挤在大床上,紧紧抱成一团。闪电,霹雳,呼啸的狂风,引得大家又害怕又兴奋。弟弟夸张地尖叫着,妈妈笑着诅咒老天,陈信以保护人的身份坐在离电灯开关最近的地方。雷打得真吓人,可真开心。这温暖,吸引着他,吸引着他归来。

    ③水,落在空荡荡的水面上,激起一个个单调而空洞的水圈。一滴水珠落在他撑在池边的手背上,他忽然意识到,这水珠是从自己脸颊上滚落的。今天……他感到一种莫大的失望,好像有一样最美好最珍重的东西突然之间破裂了。他扭头走出了公园。

    ④商店开门了,营业员都在卸排门板,亮出了橱窗。他走到一个橱窗跟前,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他感到心里忽然有什么被唤回了,是的,被唤回了。他离开上海时,心中留下了一片金色的记忆,而这记忆在十年中被误认为是上海了。于是,他便拼命地争取回来。上海,是回来了,然而失去的,却仍是失去了。

    ⑤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漫下了人行道。人和人,肩挨肩,脚跟脚,这么密集地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然而彼此又是陌路人,不认识,不了解,彼此高傲地藐视着。那个地方却不是这样的,那里很清静,也许有些荒凉了,但走在街上,可以奔跑,可以信步,可以畅快地呼吸。因为城市小,人和人,今天不见明天见,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面熟的,相识的,一路走过去,几乎要不断地点头,招呼,倒别有一番亲切和温暖。看来,大有大的难处,小,却也有小的好处。

    ⑥他身不由己地跟随着人流向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走向哪里。他很茫然,十年里那点渗透他心灵的苦苦的而又是甜甜的思念,消失了。十年里那种充实感也随即消失了。他的目的地达到了,下一步,他该往哪儿走?人活着,总要有个目的地。人生的目的地,总归应该是幸福,而不是苦恼。他忽然感到,自己追求的目的地,应该再扩大一点,是的,再扩大一点。

    ⑦他郁闷的心情开朗了一点,好像沉重的乌云开了一条缝,一线朦朦胧胧的光透了进来。虽然是朦胧隐约的,但确实是光。

    ⑧“阿信!”他转脸一看,见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间,无可奈何爬行着的一辆公共汽车窗户里,伸出大哥的半个身子,向他伸着手。大哥背后还有大嫂。他不知出了什么事,掉转身子追着汽车跑去。大哥一把抓住他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心里一酸。大嫂也伸手抓住他:“阿信,你可别想不开!”

    ⑨“你们想到哪儿去了?!”陈信笑了,眼泪却也滚了出来。

    ⑩“回家吧!”哥哥说。

    ⑪“好的,回家。”他忽然感到羞愧,为自己把十年的艰辛当作王牌随时甩出去而感到羞愧。妈妈、哥哥、弟弟、嫂嫂,都有十年的艰辛。当然,人生中,还不仅是这些,还有很多很多的欢乐!比如,林荫道、小树林、甜水井,天真无邪的学生、月牙儿般的眼睛……可全被他忽略了。好在,还有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今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该怎么过下去,真该好好想一想。

    ⑫又一次列车即将出站,目的地在哪里?他只知道,那一定要是更远、更大的,也许跋涉的时间不止一个十年,要两个、三个,甚至整整一辈子。也许永远得不到安定感。然而,他相信,只要到达,就不会惶惑,不会苦恼,不会惘然若失,而是真正找到了归宿。

(原文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作者在小说中提到了在新疆生活的陈信拼命地争取回到自己的故乡上海,但回来后,他感到与上海越来越陌生、疏远,有些东西永远失去了。 B、陈信正因为一个人居住,没有朋友,太过无聊,所以很烦闷,连早饭都不吃就趁着假期出去走走,就是想找回那曾经失落的青春岁月。 C、陈信一路走着,最后被他大哥、大嫂一把抓住,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叫他回家;而陈信也忽然感到羞愧,因为他已意识到自杀的念头是错误的。 D、陈信原来在新疆生活,那个地方人少,清静,但人际关系紧张,彼此高傲地藐视着;回来后觉得上海的人多,尽管家人在上海,但自己难融其中。 E、作者从小处着手,特别关注人的内心,更多地表现了陈信这样的人回城后的人生状态,进而推及深层次的社会问题,从而引起人们深沉的思考。
(2)、文中第②自然段中画横线的部分从叙述顺序看,运用了什么方法?有什么作用?
(3)、小说中的陈信有哪些性格特点?请简要分析。
(4)、小说的题目是“本次列车终点”,但有人说,作者在小说的最后一自然段却写了“又一次列车即将出站”,这不合情理。你认为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请谈谈你的观点和具体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短文,完成下面小题。

回家

(文/龙应台)

       ①三个兄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回放下了所有手边的事情,在清明节带妈妈回乡。火车站大厅里,人潮涌动。就在这川流不息的滚滚红尘里,妈妈突然停住了脚。

       ②她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地方?”

       ③哥哥原来就一路牵着她的手,这时不得不停下来,说:“这是香港。我们要去搭火车。”

       ④妈妈露出惶惑的神情,说:“我不认得这里,我要回家。”

       ⑤身为医生的弟弟本来像个主治医师一样,背着两只手走在后面,就差身上没穿白袍,这时一大步跨前对妈妈说:“这就是带你回家的路,没有错。快走吧,不然你回不了家了。”说话时,脸上不带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或情感,口气却习惯性地带着权威。三十年的职业训练使他在父亲临终的病床前都深藏不露。

       ⑥妈妈也不看他,眼睛盯着磨石地面,半妥协、半威胁地回答:“好,那就马上带我回家。”她开步走了。从后面看她,身躯那样瘦弱,背有点儿驼,手被两个儿子两边牵着,她的步履细碎,一小步接着一小步往前走。

       ⑦陪她在乡下散步的时候,看见她踩着碎步戚戚低头走路,我说:“妈,不要像老鼠一样走路,来,马路很平,我牵你的手,不会跌倒的。试试看把脚步打开,你看——”我把脚伸向前,做出笨士兵踢正步的架势,“你看,脚大步地跨出去,路是平的,不要怕。”她真的照做了,但是没走几步,又戚戚低头走起碎步来。

       ⑧从她的眼睛看出去,地是凹凸不平的吗?从她的眼睛看出去,每一步都可能踏空吗?弟弟在电话里解释:“脑的萎缩,或者用药,都会造成对空间的不确定感。”

       ⑨散步散到太阳落到了大武山后头,粉红色的云霞霎时喷涌上天,在油画似的黄昏光彩里,我们回到她的卧房。她在卧房里四处张望,仓皇地说:“这,是什么地方?”我指着墙上一整排学士照、博士照,说:“都是你儿女的照片,那当然是你家喽。”

       ⑩她走近墙边,抬头看照片,从左到右一张一张看过去。半晌,回过头来看着我,眼里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空洞。

       ⑪还没开灯,她就立在那白墙边,像一个黑色的影子,幽幽地说:“……不认得了。”大武山上最后一道微光,越过渺茫从窗帘的缝里射进来,刚好映出了她灰白的头发。

       ⑫火车开了,窗外的世界迅疾往后退,仿佛有人没打招呼就按下了电影胶卷“快速倒带”键,不知是快速倒往过去还是快速转向未来,只见它一幕一幕从眼前飞快逝去。

       ⑬因为是晚班车,大半旅者一坐下就仰头假寐,陷入沉静,让火车往前行驶的轰隆巨响决定了一切。妈妈手抓着前座的椅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看看前方,一纵列座位伸向模糊的远处。她转过身来看往后方,列车的门紧紧关着,看不见门后头的深浅。她看向车厢两侧窗外,布帘都已拉上,只有动荡不安的光,忽明忽灭、时强时弱,随着火车奔驰的速度像闪电一样射进来。她紧紧抓着椅背,维持身体的平衡,然后,她开始往前走。我紧跟着亦步亦趋,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防她跌倒,却见她用力地拨开我的手,转身说:“你放我走,我要回家,天黑了我要回家!”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光,声音凄恻。

       ⑭我把她进怀里,把她的头在我胸口,紧紧地拥抱她,也许我身体的暖度可以让她稍稍安心。我在她耳边说:“这班火车就是要带你回家的,只是还没到,马上就要到家了,真的。”

       ⑮弟弟踱了过来,我们默默对望;是的,我们都知道了:妈妈要回的“家”,不是任何一个有邮政编码、邮差找得到的家,她要回的“家”,不是空间,而是一段时光,在那个时光的笼罩里,年幼的孩子正在追逐笑闹、厨房里正传来煎鱼的滋滋香气、丈夫正从她身后捂着她的双眼要她猜是谁、门外有人高喊“限时专送拿印章来”……

       ⑯妈妈是那个搭了“时光机器”来到这里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车的旅人。

                                                                                                                                                                                        (选自《目送》,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面各题。

迷路

刘国芳

       我小时候迷过一次路。

       那天我一个人在外面玩。我走了很远,来到了一条河堤上。但再远,我也认识回家的路,因为这地方我来过,大人带我来过几次,我知道回家的路:沿堤往回走,过一座桥后往左拐,就能走到我住的新大街。

       这样熟的地方我当然不担心迷路。

       在河堤上我没再走,就在河堤上玩。差不多是夏天了,美丽的蝴蝶从很远的地方飞来又飞往很美的地方,也有的蝴蝶不再飞往远处了,停下来。蝴蝶停下来的地方更美﹣﹣那是美丽的花丛。与蝴蝶一起飞来的还有蜻蜓,它们飞在很高的天空,把天空装点得多彩多姿。这是一个很美的夏天,花红草绿,蝴蝶起舞,蜻蜓翩跹。

       一个老人,在我玩着时走了来。近了,老人说:“你知道新大街怎么走吗?”

       我看着老人,点点头,说:“知道,往这边走,过了一座桥后往……”我应该告诉老人往左拐,但话要说出口时,我忽然想骗骗老人﹣﹣我小时候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往人水缸里撒过尿,塞过人家的烟囱﹣﹣这次,我骗起老人来,说:“过了一座桥后往右拐。”老人丝毫没有怀疑,老人谢过我,蹒跚着走去。

       我在老人走远后笑起来,老人按我指点的方向走,一定会迷路。我在堤上玩了一阵,也要回家了。回家的路我认得:沿堤往回走,过一座桥后往左拐,就能回到家里。

       我按上面的想法往回走。

       很快我走到桥边了,又很快,我过了桥。桥那边两条路,往左拐就是回家的路,很快,我走上了这条路。但在这条路上走了一阵,我居然看见了老人,她慢慢吞吞地走在我的前面。见到老人,我立刻明白我走错了,我告诉过老人让她过了桥往右拐,这是骗她的,现在,我看见了老人,说明我跟老人走在同一个方向。

       我不能跟着老人走。我转身往回走,走回到桥边时,我拐进了另一条路。

       但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我也没走到我住的新大街,而且越走越陌生,我不知道我走到哪里了,也不知道新大街在哪里。

       我迷路了。

       我后来嘤嘤地哭起来,我要回家,但不知道家在哪里。一个大人,过来问我哭什么,我告诉大人,我迷路了。大人让我别哭,然后慢慢诱导我,问我住在哪里。我还记得我住在新大街,我告诉了大人。大人听了,笑起来,大人说你走反了方向。说着大人牵着我,带我回家。

       我回到家后又看见那个老人了,妈妈说那是我外婆。外婆也认出了我,她说你指给我的路是错的,你不认识路,你怎么能不迷路呢?我说外婆你怎么知道我指错了路。外婆说我过了桥又问了别人,人家告诉我往左边走。

       我明白我为什么会迷路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峭壁上的树

    是为了摆脱那饥寒交迫的日子,你才无可奈何地跳下悬崖?是为了免遭那被俘的耻辱,于弹尽粮绝之后你才义无反顾地投落这峭壁?

    那一天你确实跳下来了,像俯冲搏猎的雄鹰,像划破静夜的流星。然而,你并没有死,一道峭崖壁缝救助了你,一捧贫瘠的泥土养育了你。生根、发芽、长叶……从此,你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终于顽强地活了下来,长成一簇令人刮目的风景。这便是故乡那座大山的悬崖峭壁上的一棵摇曳在我记忆中三十年之久的酸枣树。

    它高不足尺,叶疏花迟。云缠它,雾迷它,雨抽它,风摧它,霜欺雪压,雷电轰顶。然而,酸枣树并没有被征服。它不低头,不让步,于数不尽的反击和怒号中,炼就了一身铮铮铁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气。

    一次次,它在风雨中抗争呐喊:一回回,它把云雾撕扯成碎片;它以威严逼迫霜雪乖乖地逃遁;它以刚毅驱逐雷电远避他方……

    它明知道自己成不了栋梁高树,却还是努力地生长;它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荫庇四邻,却还是努力地茂盛着。不像山前的桃树,山后的梨树,一个个娇生惯养让人伺候、抚慰,动辄就使性子给点颜色瞧瞧。也不像贪图热闹的杨树柳树们,一个个占据了水肥土美的好地方,便忘乎所以地摆首弄姿,轻飘飘只知炫耀自己。酸枣树默默地兀立肴,不鄙位卑,不薄弱小,不惧孤独。与春天紧紧握手,与日月亲切交谈,天光地色,尽纳尽吮。从不需要谁的特别关照与爱抚,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长成了那堵峭壁上的生命,让人领略那簇动人的风采。它真诚而没有嫉妒,它纯朴而从不贪婪;抬手向路人致意问候,俯首向胜利者恭贺祝福。

    那一年秋天,于不知不觉中,它竟结出一粒小小的酸枣。只有一粒,而且几乎小得为人们所不见。

    那酸枣是春光秋色日月星辰的馈赠,是一片浓缩的丹霞霓云。亮亮的,红红的,像玛瑙,像珍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像那万仞峭壁的灵魂。见到它果实的那一刻,我陡地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小酸枣,或许正是那颗酸枣树苦修苦熬数十年而得到的一颗心吧!有了心,它便会有梦,便会更加热烈地拥抱世界!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母亲的背影

    ①12岁,我念小学四年级的样子,春节刚过,父亲就拾起行囊,要到外地去务工了。

    ②母亲从小有胃病,痛到极处,她时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不断呻吟,双手捂住肚子,嘴里不停地打饱嗝。母亲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村庄,何况自己一身病痛。但,我和弟弟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父母决心砸锅卖铁也要送我们念书。家里几亩地养家糊口可以,但要送出两个大学生是不可能的。父亲决定出外打工,母亲执意要一起去,父亲不同意。他们吵了起来,到了摔破碗筷的地步。父亲妥协了。

    ③父母第一次外出的那个早晨,母亲两眼通红,脸色苍白,唯独头发梳理得好看,后脑勺翘起橡皮筋扎好的黑发。母亲左肩挎着大包,右手提着小包,含泪离乡。年还没过完的村庄,炮仗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我和弟弟一路跟着父母,弟弟不听话,死也不愿意父母离开,最后索性在村子的黄泥巴路上打起滚来,被外婆强行抱回家。

    ④我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走几步她就转过头来看看我。母亲说,回去吧!但我还是走了几百米。母亲又转过头来说,回去吧!她开始有些哽咽了。我又送了父母一里多远,母亲转过头来说,回去吧!她哭出声来。我站着不动,母亲转头跟在父亲后面。我含泪望着母亲背影越来越远……

    ⑤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学,从农村娃到大学生,再到留在城市工作,十多年来,我兄弟俩在父母的背影中一年又一年成长。

    ⑥最难忘的是,在浙江义乌,我偶遇母亲的一次背影。

    ⑦那年,父母没有回家过春节,高考后,我去看望离别一年半的父母,就直接找到了母亲的厂子。(A)当时,母亲左手正拿着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右手扭着水龙头,弯着腰,嘴对准水龙头喝水。(B)见到我,母亲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她转过头看见我,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慌。(C)她连忙解释道:“馒头干得要死,没水冲冲,根本没法咽下去。”

    ⑧“让妈看看你。高了,高多了,还是那么瘦,东西吃到哪里了。”母亲有意转移话题,她把剩下的半个馒头咽了下去。我望着背稍微佝偻的母亲,头发早已花白,额头的皱纹也显而易见,母亲老了,我突然感觉她老了。我放下行李,借口到卫生间去一趟,还没条得及关上门就大哭起来。这就是我的母亲,我亲爱的母亲。她老得如此突然,仿佛转眼之间的,毫无告知似的。

    ⑨现在,我每天行走在城市里,上班下班,时常想起乡下的母亲。白天有时想起母亲的背影,老走神。

阅读文章,回答问题。

父与女(张秀亚)

    ①为翻寻一件秋衣,无意中又在箱底看到了那条围巾,那是用黑色绒绳结成的,编织着宽宽的条纹……在这素朴的毛织物里,编织着我终生难忘的故事。

    ②是十多年前了,一个风雪漫天的日子,父亲自故乡赶来校中看我。

    ③他着了件灰绸的皮袍。衰老的目光,自玳瑁边的镜片后滤过,直似秋暮夕阳,那般温爱、柔和,却充满了感伤意味……他一手提了个衣包,另一只手中呢,是一只白木制的点心盒,上面糊了土红的贴纸,一望便知是家乡的出品。

    ④父亲微微佝偻着身子,频频拂拭着衣领、肩头残留的雪花说:“自从古城沦陷,不知情形如何,我和你母亲时刻记挂着你,只是火车一直不通……我真埋怨自己,当年只埋头读些老古书,自行车都不会骑。不然,阿筠,爸爸会骑自行车来看你的啊……”

    ⑤外面仍然飘着雪,将窗外松柏,都渐渐砌成一座银色的方尖塔,那细弱树枝,似又不胜负荷,时有大团的积雪,飞落下空阶……随了那苍老的声韵,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图画——一个老人,佝偻着背脊,艰难而吃力地,在凝冻了的雪地上,一步一滑地踏着一辆残旧的自行车……六十二岁的父亲,竟想踏自行车走六百里的路来看我……

    ⑥父亲自衣包中取出我最爱读的《饮冰室文集》,同母亲为我手缝的花条绒衬衣,他转身又解开那点心盒上的细绳,里面是故乡的名产——蜂糕。

    ⑦“你母亲说,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他拿起一块,放在我的面前,又摆到我的手上。呵,那被烟蒂熏染得微黄的衰老的手指,此刻还似在我的眼前晃动……当时,也许是我的虚荣造成了我的腼腆吧,在那衣着入时、举止潇洒的两个男女同学注视下,对着这故乡土物,好像有什么鲠在喉头,竟无法吞咽,只窘迫得涨红了脸。

    ⑧天色渐渐地昏暗了,我终于拾起那只“原封没动”的点心盒,只和父亲说了一句:“我拿回宿舍慢慢地留着吃吧。”

    ⑨翌日天色微明,我便匆忙地整理好书包,预备赶回学校去听头一堂的文学史,父亲好似仍觉得我是个稚龄的学童,一手摸着花白胡须:“阿筠,我送你去搭电车!”

    ⑩北国的冬晨,天上犹浮着一层阴云,雪花仍然在疏落地飘着……一路电车终于叮咚地驶来,我才预备跳上车去,父亲又忽地一把拉住了我:“你不冷吗?”说着,那么匆遽地,自他的颈际一圈圈地解开那长长的黑色围巾,尽管我在旁边急迫地顿足:“爸,车要开了。”他又颤抖着那双老手,匆遽地把那围巾一圈圈地,紧紧地,缠在我的颈际。

    ⑪我记得那天我着了一件深棕色的呢大衣,镶着柔黄的皮领,那皮毛颜色,直似三月的阳光,又美丽又温暖。但是,父亲却在那衣领外面,仍为我缠起那厚重的毛围巾,直把我装扮成南极探险的英雄了。我暂时忍耐着跳上了电车,赶紧找到一个座位就开始解去那沉甸甸的围巾。一抬头,车窗外,仍然瑟瑟地站着那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依旧在向我凝望,雪花片片地飞上了那光秃的头顶,同那解去围巾的颈际。我的手指,感到一阵沁凉,我那围巾上,自父亲颈际带来的雪花,开始消融。我那双手,立时麻痹般不能动转了,只任那松懈了一半的围巾,长长地拖在我的背上……

    ⑫那黑毛绳的围巾,如今仍珍贵地存放在我的箱底,颜色依然那么乌黑光泽,只是父亲的墓地,却已绿了几回青草,飞了几次雪花……

(选自张秀亚《种花记》,有删改)

文学性文本阅读,完成各题。

又“训”了父亲一顿

①结束晨练准备洗澡,父亲来电话:“搭了个顺风车到银行来办点事,是不是还得戴口罩?走得急忘戴了。”末了,还怯怯地“呵呵”一声,像在掩饰他的“过失”。

②距银行开门还有两小时,我只得又穿戴整齐,骑车到城西接他。矮小瘦弱的父亲躲在空阔的街角,瑟缩着,双眼盯着我来的方向。看到他的窘态,我生气了:“来这么早,也不提前打电话?不知道疫情吃紧呀,还往县城跑?我帮你办不行啊?添乱!”

③父亲不敢看我,瞅着稀疏的行人、车辆,喃喃道:“村里你大叔工地赶早,我就搭他摩托来了,你工作忙,没打电话麻烦你;医保卡改密码,必须本人,得来呀!”我自觉言重了:“来了就回家吧,吃早饭。”父亲慌了神:“不不不,不饿,办完就回,这一身土两脚泥。”我又“生气”了:“我家不是你家呀!”父亲慢慢站起,塌着腰,右手紧握着提兜,左手扶着车座,右腿迈了三次,坐了上来;左手又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襟。

④搓了几搓鞋底,父亲进了电梯;又搓了几搓鞋底,进了家门。我嗔怪:“哎呀,不用搓啦!”父亲只顾搓,不理我。妻子已把饭盛好,父亲在厨房小心翼翼地放下提兜,慢慢提出一塑料袋鸡蛋,说:“还不赖,没打碎!”这一路颠簸,父亲得多操心呀,我的气又来了:“说过多少回了,你和娘别舍不得吃,再说,坐摩托车抱着鸡蛋,多累多危险!”父亲又呵呵道:“这不是没事嘛!”我吼道:“有事就晚了!”

⑤盛了满满一碗面条,加一个荷包蛋、两根油条,父亲吃了个精光;又加了一碗,我逗他:“必须吃完啊!”父亲顺从地“嗯”了一声。

⑥饭后,父亲坐在偌大的沙发里,更显小,且只坐了个沿儿,双手局促地在腿上、沙发上搭来搭去。我递给他一杯温开水,他的手才放定。问我娘,问庄稼,问乡亲,问树,问鸡。我问啥,父亲应啥。原来那个事事由他拿主意的一家之主哪去了?那个问学习,问交友,问婚姻,问工作,连珠炮般他问我答、说啥是啥的严父哪去了?

⑦父亲倒是慢慢轻松下来,说着家里村里的情况,可怎么感觉都像是在向我汇报,没有丝毫他年轻时、中年时面对我的厉声厉色。反而,我却时不时地厉声厉色起来。

⑧父亲又说,那天花十块钱找人捎着买了张小渔网,从大河里捞了些小鱼,收拾干净,冻在冰箱里,等我回家炸着吃。我更急了:“大河水急,你不小心侧歪到河里咋办?即便你心里有准儿,可身体没准儿了呀,不能冒险!”父亲弱弱地说:“老张头儿比我大一岁,还……”“那也不行!”“哦。”

⑨越聊越“有气”,怎么觉得父亲做啥都不对呢?此刻坐在沙发里的父亲怎么那么像被他训得贴墙站的儿时的我?父亲真的老了,真的变小了,小到被他老儿子训得唯唯诺诺,毫无主张。恍惚间,父亲成了“儿子”,我成了“父亲”。

⑩每一次忍不住“训”了父亲,我也很自责。听母亲说,父亲从小没了爹娘,营养跟不上,长得很瘦小;拉扯我们兄弟仨,下过煤窑,下过包工队,土里刨食,吃过许许多多苦……父亲又谈何容易?

⑪我偷偷瞟了一眼父亲,还坐在沙发沿儿上,端着水杯,两眼瞅瞅窗外,瞅瞅洗手间的方向……眼前腾起一团雾,我迅速打开水龙头猛洗脸。完毕,拿出崭新的口罩,拉父亲起来,给他戴好,又塞了一包到提兜。出门,上街,领他办业务,买东西,送他回家。其间,又“训”他过马路一定跟紧我,一定抄好密码,有事一定跟我说……

⑫中午有个应酬,我打电话给妻子。女儿接过电话,劈头一句:“不准喝酒,你酒精过敏不知道吗?”我“呵呵”一声:“知道了。”听到女儿那边和她妈说:“放心,我又训了我爸一顿……”

(文/张金刚,选自《桂林日报》2021年1月,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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